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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毅虽然对投金一事心中尚有些抵触,可是他倒与陈希真一般,更不能容忍的是昔日宋境内啸聚的绿林贼人反做了受宋民百姓夸赞的救星。诸如蒲州大刀关胜忠勇轶伦的名头庞毅也曾听说过,可后来听得传闻说他也投奔得那反贼寇首萧唐入伙,庞毅也曾破口大骂那干奸厮竟降于贼,嘴上说甚么替天行道,不过也仍是群祸国殃民的草寇强盗罢了!
在边庭宋军中打踅功名没个指望,你们这些贼人倒有那等好名声,怎的俺庞毅便不得时来运转?我不过只想在这乱世出头,可与其同你们这等草寇贼人共事。。。氐人苻氏秦国、鲜卑拓跋魏朝、鲜卑慕容燕国。。。。。。还有契丹辽朝、女真大金,汉人又不是未曾受外族统治做得顺民安生,陈道子说的不差,我庞毅如果仍要争番功名,临老得以庙食祭飨,投奔金人卖命,也是我唯一的指望了!
激烈的喊杀声雷动,最先追随着庞毅奔将杀出的是数百骑的伪齐军马,还是数队疯狂嘶吼的步军,看架势似乎正要将挡在眼前的武松撞翻践踏在铁蹄之下!反观武松身上虽已数处伤痕,可似乎身上所散发出的蒸腾煞气更是浓烈,他当即还朗声大笑道:“来得好!鞑子俺已杀得许多,如今你们这些投奔外虏的狗宋奸不管敢来的多少,我武松正好还没杀够!”
1570章 虎胆性暴烈;,单臂杀敌酋!()
振聋发聩的怒吼声甚至盖过了对面敌军的喊杀声,直似震得城门处撼动!须臾间武松发足奔去,又以辗转腾挪的功夫躲避开对方骑兵直搠来的长枪,随即双刀展动,劈斩扫撩,狠狠攻向那些直扑向朝着自己身边的步卒甲士!每一次雪花镔铁刀劈砍而出,都要激溅起一片赤红的血光。
然而武松的身形仍是不免被汹涌杀来的敌军淹没,他就好像是一头被数以千计的狼群扑击嘶咬,但兀自狂暴发怒的吊睛白额猛虎,就算周围的敌军冲上来试图撕扯自己的血肉,但每一次拍击,总能将对方一击毙命,张开的血盆大口,每一次也都能咬断那些饿狼凶豺的喉咙与脊梁。虽然已是伤痕累累的,但是强健高大的身体矗立在敌军的洪流当中兀自屹立不倒,甚至迎着逆流步步前行,尽可能斩杀那些胆敢欺到自己身前的敌人。。。。。。
除了伪齐许多已被武松这般悍勇绝伦的声势吓得胆破的军卒,大批的金军步卒也嘶嚎着涌杀上前,武松双刀刀锋闪动,那些女真部族也仍不免咽喉、面门等要害处被狠狠剁进。但是在这种身陷敌军重重包围的险境中,武松也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下,一旦他的动作稍显迟钝,便不知有多少兵刃要落在他的身上。
尤其是投奔伪齐的那个汉人老将庞毅恶狠狠直扑上来时,也使得武松更是险象环生!
本来庞毅说是告老隐居,实则心中尝恨未能得受重用,一直盼得能有人赏识他的本事,嘴上虽说淡泊名利,但逢人必要提及自己乃是汉末名士庞统后裔,虽隐居山林,但食的是豹肝虎脑、狼臂豺髓,刻意摆出副隐居高人的做派。是以当陈希真寻觅得见此人,立刻便能觑出他仍是追名逐利之心甚重,略动心思便能将其招拢来做助力。
而庞毅虽装腔作势,的确也有着能徒手与猪婆龙(鳄鱼)相博的勇力,如今使得一口约数十余斤重的厚背薄刃截头大斫刀声势也端的迫人。听武松痛骂自己是投奔外虏的宋奸,庞毅不觉任何羞愧,念及萧唐麾下大多绿林草莽的出身,心中怨毒之意却是更盛。他也贼厮鸟、狗强盗的乱骂着,与进退无路的武松狠命相扑,战不数合,庞毅当头一刀劈下,做势直要将武松斩成两段,雪花镔铁双刀却架到一处直格挡上去,重重的与大斫刀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相交声!
武松自知如今身陷敌军重围,竭力厮杀时务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能只与眼前这老汉奸磨耗久战。他正要再使出对付骑将的善使手段试图速杀掉对方时,方才那勒令庞毅出战的女真大将策马却如鬼魅一般,已直冲至武松的身侧!
势大力沉的浑铁棍直横扫过来,武松却正架起双刀格挡庞毅斩落的大刀,他的左臂结结实实的挨了那员女真大将砸来的这一棍。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当即响起,武松直感剧痛钻心,他闷哼一声,左臂肱骨骤然断裂的当口,那女真大将又一勒缰绳,胯下高头大马长嘶一声,蓦的人立而起,碗大的铁蹄凌空蹬了两下,旋即又重重的踏在武松的胸脯上!
“噗!”的一口鲜血从武松口中喷出,他的身子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向后飞出,很快的又重重的撞在城门口处的墙壁上发出厚重的闷响声,最终滑落下来,轰然倒在了地上。
庞毅见状却蓦的面露愠色,武松死守城门口处悍猛绝伦的战姿的确惊为天人,所以能亲手杀了如此骁勇的敌人,自己也必当能扬名立万。可是这鞑子大将先是怂恿老夫出战,如今又来插手,却不是未免忒不把我放在眼里!
脸上的不豫之色却是稍闪即逝,庞毅也很清楚这员女真大将名为乌延蒲卢浑,同样也是金国起兵反辽时屡建功勋的老资历,在金军当中地位尊崇的人物,可也不是他这个新投奔刘豫未久的汉将能开罪得起的人物。
乌延蒲卢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只乜了默不作声的庞毅一眼,随即便催马前行,直向前面俯面倒在地上,看似再无声息的武松那边踱去。对于他而言这些投奔归顺于大金的汉人能利用固然要利用,可是真要论及厮杀善战,到底还是要看女真儿郎的本事。如今速速攻取此处,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你这老儿有些用处倒还罢了,可是若是只顾要抢甚么分头,就凭你,也配在某家面前夸能显会!
至于面前那个被自己偷袭得手,而倒地不起的头陀。。。。。。乌延蒲卢浑先前也曾听有伪齐军将言及追随萧唐那厮的一众宋人绿林贼首当中,声名最盛的几个头领之一里面有个唤作行者武松的,遮莫就是眼前这个宋人了。城门口惨烈厮杀,这武松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斩杀数百将兵,一时间甚至还震慑得一众军士不敢上前,恁般英勇悍烈的战姿也教乌延蒲卢浑瞧得叹为观止。扪心自问,乌延蒲卢浑也知如果不是自己以骑战之利来回驰骋,捉对厮拼也绝对不会是这武松的对手。就算是趁势偷袭,也须尽快诛杀了这厮,以重振己方兵马的士气。
南朝有如此猛士,也的确值得某家敬服,可是也正因为萧唐那寇首聚集得这许多能人,几番大战下来挫动我大金雄兵锐气。但凡是要与我朝为敌的,也怨不得某非是以勇士之礼待你。你武松的项上人头,好歹也须某家亲自割下来,再挂到这阳谷县的城头立威示众,也教南朝宋人知道敢抵抗我大金兵锋之人,终究会落得何等下场。。。。。。
乌延蒲卢浑心中念着,蓦的翻身下马,又缓缓抽出腰刀径直往伏地不起的武松踅将过去。周围一众本欲扑上前去将武松乱刃分尸的金军见状也都暂且停下了动作,各自眼中满是凶芒戾气,恶狠狠的向武松那边瞪视过去。此时城门口处满地的残肢遗骸,本来在此戎卫死守的义军将士也已被屠戮殆尽。很快的,乌延蒲卢浑却又听见从城内传来阵阵喧嚣的喊杀声,他只冷眼一乜,旋即悠悠说道:“杀尽顽抗的宋人兵马过后,屠城三日,犒赏儿郎。”
可是乌延蒲卢浑方自转过头来,却似乎觑见伏在地上的武松身子似乎抽搐了一下,他心中登时一惊,并暗付道:这厮早已是身遭重创,又被我废了条膀子,再纵马蹬踏得实趁,这力道足以开碑裂石,既非是大罗金仙,凡人又焉有命在?
然而一念方罢,武松本来静静俯贴在地上的身子骤然暴蹿,便似是离弦之箭直袭向乌延蒲卢浑!电光火石间的功夫,武松发出惊天动地的暴喝一声!虽然左臂软绵绵的垂在一侧,他攥住雪花镔铁刀的右手却用力一挥,一道寒芒暴起,当即从乌延蒲卢浑的咽喉划过,须臾间腥红的血液激溅,直教乌延蒲卢浑虽惊惧的瞪大了双眼,可是所能觑见的景象却满是一片血红!
…
注:乌延蒲卢浑,父孛古剌,龙虎卫上将军。膂力绝人,与兄鹘沙虎俱以勇健隶母军,居帐下。攻黄龙府,力战有功,并曾率败兵力挫张觉叛军。金军南侵,蒲卢浑攻真定、取赞皇,获人畜甲仗万余。攻破汴城时大败抵抗宋军,立元帅府承制,以蒲卢浑为河北西路兵马都总管。后蒲卢浑与蒙适将万骑袭扬州,再与斜卯阿里俱从宗弼自淮西渡江取江宁。追击宋军入杭州、走明州、转战温州,由海道追三百余里,隳明州而归。
海陵王完颜亮急于灭宋而发动南征之战时,蒲卢浑力谏宋军船高大,恐不可盲目遽渡。却遭海陵王怒斥:“汝昔从梁王追赵构于海岛,皆大舟耶?今乃沮吾兵事!设不能遽渡江,不过有少损耳。尔年已七十,纵自爱,岂有不死理耶。明日当与奔睹先济”。。。后金军大败,海陵遇害,南征兵马遂归还北朝。金史大定二年,乌延蒲卢浑得金世宗赞曰卿宿将,久练兵事,年虽老,精神不衰,然同年病逝。
1571章 形势立转!早了几天的援军()
惊变实在是忒过突然,当中有个距离乌延蒲卢浑、武松稍近的女真谋克刚回过神来,正要有所动作时,武松手中刚划过乌延蒲卢浑咽喉的宝刀已然脱手甩出,并直直搠进了他的胸膛。
而乌延蒲卢浑的双眼如死鱼一般突了出来,他捂住喉咙腾腾刚倒退两步,便被武松单手死死扼住后颈,随即发力指望墙壁上猛砸上前。“嗵!”、“嗵!”、“嗵!”。。。接连几声沉闷的响声过后,乌延蒲卢浑的面庞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他扼紧自己喉咙的双手软绵绵的垂搭下来,身子也如一滩烂泥般当即倒在了地上!
片刻的沉静过后,周围激烈的惊呼与喝骂声骤然交织成一片。武松却顿感灵台清明,心中不由得念起当初自己从孟州出逃至登封做了行者头陀时,曾得少林大师谭正芳终日点拨的佛经禅语:。。。当知是人,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已于无量千万佛所种诸善根。。。。。。乃至一念生净信者。须菩提,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如是无量福德,何以故。。。是诸众生,无复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法相,亦无非法相。。。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众生寿者。。。。。。
我武松自问是条堂正磊落的好汉,但凡尚有口气便只管一逞豪迈意气罢了,只是性烈容不得分毫苟且,血溅鸳鸯楼,也未尝不曾枉杀人命。过往行事只图个快直,实则也知心结难除,常感郁郁不快。。。谭正芳大师曾点拨说我执念忒重,须看透一切平常心,世间腌事种种,全因凡人皆有心障,幡然顿悟了却烦恼事,就在于化解心障。。。。。。看来我到底仍是没那慧根,世人道我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也好,唾骂我是滥杀无辜的恶徒也罢,腌宵小道俺如何秉性,去管那厮们作甚?世间混沌污浊,我就偏要与众兄弟在这世道大弄一番,金军鞑子势大,吞并得辽朝江山,可恨朝廷孬弱,害苦了中原千千万万百姓,我等就偏要杀出太平世道!
这便是我武松!
一股迫人的劲势猛然间似乎又从武松残痕累累的躯体中爆发开来,他身子一滚,躲过几把搠来的长枪,旋即拔出直插中那女真谋克胸膛的宝刀,随即却是反手一提,将雪花镔铁刀刀刃朝外,再以满口铁齿钢牙紧紧咬住刀身。辗转躲避时,武松仍耷拉着一条膀子,却又很快的拾起另一把宝刀。几缕被鲜血糊得打柳的长发掩盖住大半面庞,依稀露出一对仍是杀气凛然火眼金睛!
斜侧一员金军步将嘶吼着手绰钢叉搠来,武松迈动龙腾虎步,正于错身而过的当口,就算左臂胫骨被击得碎裂,他口衔着雪花镔铁刀猛的又将头颅一摆,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的乌黑长发登时旋舞起来,闪烁的寒芒直掠过那女真步将的面门,锋利的刀锋立刻将他半边面颊切得豁开。。。。。。宝刀过处,也依然直杀得近身处的鞑子人头滚、鲜血流!
武松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却兀自指望敌军略显溃乱的阵中猛冲,虽只孤身一人,他使不完的神力仍能拽象拖牛,身法灵动直要擒龙捉虎,单臂口衔双刀并寒芒、溅血光,飞脚起时云雷吼、风雨惊,直又杀得女真鞑虏,见时魄散魂离,投金爪牙,撞着心惊胆裂!
就算是向来以剽悍善战为傲的女真诸部将士,此时也都被惊为天人的武松震慑得军心动荡,而伪齐新附军兵更是亡魂皆冒,当中便有一个军将惊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还失声惊呼道:“这厮。。。这头陀不是凡人。。。却当真是鬼神不成!?”
本来是十死无生的绝境当中,却仍被武松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大批的金军与伪齐兵马只围着一人缠斗久矣,包括乌延蒲卢浑这员主将在内几员金军当中早以武勇成名的勇士,却先后都折在了悍猛至极的武松手上。这也大大鼓舞了死守阳谷县城兵马的士气,萧义、邹润急令麾下义军将士,连同着城内的乡勇民壮个个舍死忘生也都往被打破的城门口处涌将过去,而非要将武松搭救出来。。。。。。
阳谷县城内外依旧是杀声震天,本来以为今番奇袭攻城势在必得的金军,却万万没有料到城内义军的抵抗会如此顽强,更没有想到只武松一人便将众多本意图轻取城池的军兵杀得胆寒!
其余金军猛安与伪齐军将虽然仍声嘶力竭的喝令各部军兵聚拢,继续往残破的城门处发动猛攻时,位处于后阵方向的军卒却陡然听见身后箭啸声连鸣,再回头望时,便发现无数支羽箭空中形成一片片密集的乌云,划出一道道遮天蔽日的弧线,旋即挟裹着锐利的啸声似雨点般铺天盖地扎落下来!
骚乱终在军阵当中漫延开来,因为慌乱的攻城军卒已然觑见四面远处的地平线上一队队军阵正在集结,看这般架势,却是要将围住阳谷县猛攻的金军与伪齐兵马夹在当中。虽然相隔甚远,各个军阵当中打出一面面迎风猎猎招展的旌旗。然而与寻常宋军官兵不同的是,那些军旗上面不但写着所部军旅的番号与正偏将佐的名头,还标示着各部头领的诨名绰号。。。。。。这无疑是萧唐麾下各部绿林义军的猛将雄兵!
先前却不是探得就算对方率兵驰援,好歹也须五七日的时候,怎的却比料想的快了几天!?
“幸得从伪齐俯军那边逃脱出来的杨林、张仁、李义三个兄弟又探觑得声息,急发文书报说那干奸厮们吸引住诸部兵马,却是要另出奇兵攻东平、取阳谷,周围几处军州内各部弟兄得报后星夜驰援,好歹尚未曾金军鞑子与那干宋奸厮鸟得逞。。。。。。”
在一面上书“武锐军正将,屠龙手孙安”的大旗下方军中那员背负着双剑的主将策马踱出。孙安注视向远处杀声喧嚣的阳谷县城,当即抽出背负的镔铁双剑,又沉声道:“看来得以有武松、萧义等一众兄弟浴血死守,而教阳谷县至今尚未沦陷于外寇手中,只是他们切莫有甚闪失。。。。。。如今鞑子失算,我等诸路弟兄集结会师,旧恨新雠,正要可与那厮们算个明白!”
孙安沉声说罢,一旁的山士奇早等的不耐,他当即暴喝一声,胯下战马突噜噜打了个响鼻,也开始迈着碎步向前方加速窜行。身后马步军将士纷纷追随,铠甲的磨擦声与人马腾步的响声霎时连成一片,溅起的尘土方自随风扬起,武锐军将士又爆发出整齐如一的喊杀声,挟裹着一团凛然杀气顿时冲霄而起!
然而在另一侧,同样连日奔袭而来,方自抵达阳谷县左近的军旅正将显然也早急于厮杀,他将口中撮着的草茎用力一吐,随即绰紧手中劈风长刀一马当先,急催坐骑拨喇喇的疾驰而出,那员骑将口中还大声喝道:“只武松兄弟杀得爽利了,哪又怎么成?如此阵仗倒正合我意,好歹也教我石宝去凑凑热闹才是!”
1572章 先有武松,后有石宝()
石宝身后,众多义勇追随疾驰,也都当机立断的举起了手中军械,直向着城外猛攻的金军掩杀过去。而金军与伪齐军马只顾要尽快攻取阳谷县城,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只能任由着化作一道旋风的石宝当先撞进阵中,但见他左冲右突,如同虎入羊群,直杀得溃乱的军士挡者披靡,只片刻的功夫。石宝的身上与胯下奔腾的战马都已经沾满不少斑斑血迹,光是他策马冲入敌阵的当口至少便有十余名敌军毙命于劈风长刀之下。
本来便因武松血战时所爆发出来的强悍战力而震恐到无法置信,这边有刃石宝挥舞劈风刀如砍瓜切菜似得冲杀驰骋,另一侧还有孙安手绰双剑同样勇不可当。两员猛将率领雄兵施展出刈虎屠龙的本事,也使得溃乱的金兵惊觉这些驰援而至的义军骁将身手未必就要比那只身捍守城门的头陀逊色,何况他们皆是骑乘着战马直撞进己方军阵,所爆发出来的冲击力与侵略性自然也更是猛烈!
本来气势汹汹围城猛攻的军兵当中已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惶然四顾,伪齐的附从兵马里面也已开始有人打算夺路逃窜,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往后退缩,军心动荡的颓势看来已是无法被扼止住,恐怕终究会演变成全面的溃败。
石宝正杀得爽利快当,几乎有许多金军的骑兵尚没有回过神来,直觉眼前有锋利的长刀划过几道弧线,直从他们的身上掠过,石宝已然策马错身而过又奔出十余步,道道血泉才骤然飙射喷涌,残肢遗骸直洒落一地,还有几颗头颅骨碌碌滚落下去,几双犹自瞪大圆睁的招子当中仍夹杂着惊惶震恐之色!
然而本来面庞上总挂着狂放不羁的笑意,眼下突阵杀人也直感痛快的石宝脸色蓦的却又沉了下来,他神情变得十分凝重,因为他正觑见阳谷县城门口处大批的敌军如潮水般溃退之际,陷入敌阵重重包围之中的武松也终于显露除了身影。。。这个时候的武松全身浑如个血葫芦,他耷拉着一条膀子,步履也变得十分踉跄起来,可是兀自仍口衔利刃,再抡起右臂紧绰宝刀向周围奔走得慢了些的敌军剁杀过去。。。。。。
势如疯虎、癫若杀神,本来早已杀红了眼的武松只顾要斩尽杀光出现在眼前的所有生灵,然而此时他似乎也意识到了周围本来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