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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菜刀的少年-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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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些暗号和那圣水呢?那位带着小黑奴和使女的夫人,至少是位公主吧!”代理夫人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不满。

    “您搞错了,天哪!不是的。”陈铁假装什么都不明白,也平静的答道,“她仅仅是位公爵夫人。”

    “那么,在门口等候的那个男跟班,还有那辆豪华四轮马车,以及坐在车里等候的那个穿讲究号衣的车夫呢?”代理夫人被他这么一搞,倒是显得更加急躁了起来。

    男跟班也好,豪华四轮马车也好,陈铁统统都没看见,可是科克纳尔太太作为一个嫉妒的女人,什么都看在眼里。

    陈铁后悔没有干脆把跪在红垫子上那个女人说成公主。

    “呵!您成了所有美人儿的宠儿啦,陈铁!”诉讼代理人夫人叹口气又说道。

    “是呀,”陈铁答道,“您知道,我天生这样一副好仪表,当然有的是好运气。”

    “天哪!男人多么健忘!”诉讼代理人夫人抬眼望着天空叹息道。

    “我觉得男人还没有女人健忘。”陈铁反驳道,“因为说到底,夫人,可以讲我是您的牺牲品。那时我负了伤,生命垂危,眼看着外科医生丢下我不管;我作为名门望族的后代,完全信任您的友谊,却差一点因为受伤和饥饿死在尚蒂利一家不像样的客店里。我连续给您写了几封火热的信,您居然一封也不屑于回答。”

    “可是,陈铁……”诉讼代理人夫人说话吞吞吐吐,她觉得拿当时的贵夫人的品行来衡量,她的确做错了。

    “而我为了您,放弃了帕纳夫洛尔伯爵夫人……”陈铁皱着眉头埋怨道。

    “这我知道。”代理夫人稍稍平静了脸上表情,回答道。

    “还有某某男爵夫人……”陈铁表情平静的补充了一句。

    “波托斯先生,别数落我了。”代理夫人的脸色上非常的难看。

    然而陈铁却在这种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某某公爵夫人。”

    “波托斯先生,请宽宏大量一些!”代理夫人,已经被他搞得有些愤怒了。

    “您说得对,夫人,我数都数不完。”陈铁露出一股杉杉有礼的样子。

    “那是我丈夫硬是不肯借。”代理夫人一脸的担忧,视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科克纳尔夫人,”陈铁用温柔的语调说道:“还记得您写给我的头一封信吗,我可是永远铭刻在心中。”

    诉讼代理人夫人摸着自己的胸口长叹了一声,然后道:“不过,”她说,“也因为您要借的钱数目大了一点儿。”

    “科克纳尔夫人,我可是优先想到您。其实,我只需给某某公爵夫人写封信……我不愿意讲出她的姓名,因为我不想损害一个女人的名誉。不过我知道,只要我给她写封信,她就会给我寄来一千五。”陈铁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诉讼代理人夫人听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白色丝绸手绢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她掉眼泪了!

    “波托斯先生,”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向您发誓,您把我惩罚得够了,将来您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对我说一声就行了。”

    “得了吧,夫人,”陈铁装得反感地说道,“请别提钱的事,太丢人啦。”

    “这样说您不再爱我了!”诉讼代理人夫人伤心地一字一顿说道。

    陈铁继续保持着庄重的沉默。一种装出来的,让人感到恶心至极的庄重与沉默。

    看见陈铁坚定的态度,代理夫人用湿润的双眼,一脸失望的望着陈铁说道:“您就是这样回答我?咳!我明白啦。”

    “想一想您对我的伤害吧,夫人。这伤害至今还留在这儿呢。”陈铁将手放在心窝上,使劲按了按。

第一百六十五章 情人的午餐() 
“我一定会补救的,您看吧,亲爱的陈铁先生。”代理夫人用动情的劝解语调说道。

    “况且,我求了您什么呢?”陈铁天真烂漫地耸耸肩膀说道,“只不过借点钱罢了。说到底,我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知道您不富有,夫人,我知道您丈夫不得不从可怜的诉讼人身上榨取几个可怜的银币。啊!如果您是伯爵夫人、侯爵夫人或公爵夫人,那就是另一码事,您就是不可原谅的了。”

    诉讼代理人夫人听完这话,气得脑门发涨。

    “要知道,陈铁先生,”诉讼代理人夫人说道,“我的银柜,尽管是一位诉讼代理人夫人的银柜,也许比您那些破了产而又装腔作势的女人的银柜充裕得多哩!”

    “那么,您就加倍地伤害了我,”陈铁抽出被诉讼代理人夫人挽住的胳膊,说道:“既然您富有,夫人,您拒绝借钱给我就不能原谅了。”

    “我说自己富有,”诉讼代理人夫人发现扯得太远了,说道,“不应该照字面来理解这句话。我并不是真的很阔,只不过生活宽裕而已。”

    “行啦,夫人,”陈铁说,“请别再谈这个了。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们之间连起码的同情心都谈不上。”

    “您真薄情!”诉讼代理人夫人快要哭出来了。

    “哼!您去埋怨好啦!”陈铁撅着嘴巴,没好气的说道。

    “去找您那个漂亮公爵夫人吧!我不留您。”诉讼代理人夫人忍着眼泪生气的说道。

    “嘿!她已经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干巴巴啦!”陈铁冷冷的道。

    “得了,陈铁先生,我最后问您一遍:您还爱我不?”诉讼代理人夫人用祈求的目光望着陈铁冷峻的脸庞说道。

    “唉!夫人,”陈铁装出最忧伤的口气说道,“我们就要去打仗啦,而我预感到自己这次会战死沙场,在这种时候……”

    “啊!别说这种话!”诉讼代理人夫人大声说着嚎啕哭起来。

    “我的确有这种预感。”陈铁越来越忧伤了。

    “还不如说您另有新欢了呢。”陈铁无动于衷的说道。

    “没有,我坦白告诉您。没有任何对象能让我动心。甚至我觉得在这儿,在我的心坎上,总有一个声音在为您说话。不过,您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那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半个月之后就要开始了,这阵子我要为装备的事愁得要死啦。另外呢,为了筹措出征所必需的钱,我还得回布列塔尼偏僻的老家一趟。”诉讼代理人夫人用一种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表情,为自己辩解道。

    陈铁注意到爱情和吝啬展开了最后的斗争,便接着说道:“您刚才在教堂见到的那位公爵夫人家的领地离我家很近,我们打算一块走。您知道,旅行嘛,有两个人结伴,路程就不觉得远。”

    “您在巴黎就没有朋友吗,波托斯先生?”诉讼代理人夫人问道。

    “我原来以为有呢,”陈铁又装出忧伤的样子,“可是我发现自己错啦。”

    “您有朋友,陈铁先生,您有朋友,”诉讼代理人夫人冲动地说道;这种冲动连她自己也感到吃惊。“明天您上家里来吧。您是我姑妈的儿子,因此是我的表兄弟。您是从庇卡底的诺戎来的,在巴黎有好几桩诉讼案,但还没找到诉讼代理人。这一切您都记住了吗?”诉讼代理人夫人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用一种坚定而又不失温柔的目光瞪了陈铁一眼。

    “全记住啦,夫人。”陈铁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柔声说道。

    “晚餐的时候来。”诉讼代理人夫人用柔情的声调淡淡的说道。

    “很好。”陈铁答道。

    “在我丈夫面前您得放庄重点儿,他虽然七十三岁了,还是诡计多端的。”诉讼代理人夫人继续吩咐道。

    “七十三岁了!哟!好年龄!”陈铁说道。

    “您想说他高寿吧,陈铁先生。所以,这可怜而亲爱的人儿随时都可能让我变成寡妇。”诉讼代理人夫人说着,意味深长地看陈铁一眼,“幸好我们在结婚的契约里达成了协议,全部财产归未亡人继承。”

    “全部吗?”陈铁问道。

    “全部。”诉讼代理人夫人点了点头,说道。

    “看得出来,您真是一个想得周到的女人,亲爱的科克纳尔夫人。”陈铁温柔地握住诉讼代理人夫人的手说道。“咱俩言归于好了是吗,亲爱的陈铁先生?”诉讼代理人夫人娇滴滴地问道。

    “终生不变。”陈铁以同样的口气说道。

    “那么再见吧,我不可靠的家伙。”诉讼代理人夫人用顽皮的腔调说道。

    “再见,我健忘的人儿。”陈铁也打趣的回了一句。

    “明天吧,我的天使。”诉讼代理人夫人继续柔情脉脉的说道。

    陈铁露齿一笑,用同样的语调回了一句:“明天见,我的美人儿!”

    陈铁这个茹莽的汉子,竟然在情场上还能有如此好运和高超的技术,这让不得不让他的几个好兄弟都吃了一惊。所以,当他们知道了陈铁的这件风流韵事之后,忍不住纷纷发出了激动赞许声。

    几天之后,陈铁没有忘记诉讼代理人妻子邀请他的那顿晚餐。将近下午一点钟,他吩咐他的仆人小赵东把他的衣服又刷了最后一遍,然后,迈着一个鸿运高照的人的步履,向诉讼代理人夫人的家走去。

    在行进过程当中,他的心在猛烈跳动,但这不像达达尼昂的那颗心,不是一颗年轻的对爱情急不可耐的心。不是的,而是一种更加实惠的物质兴趣在驱动着他的血流,他终于就要跨进那条神秘的门槛,去攀登用一块块古老银币堆砌起来的那条陌生的楼梯了。

    事实上,他马上就要看见一个大箱子了,那是他魂牵梦绕中想象过的箱子啊;这个箱子的形状长而深,上面挂着大铁锁,闩着大插销,固定在地面上;那是他常常听人讲过的大箱子,而现在,诉讼代理人太太那双略显干瘦但仍不失风韵的手,就要在他羡慕的目光下将它打开了。

    再说,他是一个浪迹江湖的人,一个无财无产的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个习惯于出没小旅馆、小酒吧、小饭店、乡间小客栈的大兵,一个大部分时间勉强讨个残羹残饭的美食家,马上就要品尝到家庭小灶了,马上就要享受到惬意的内室生活了,马上就要任凭别人温馨的照顾了,这正如粗野的老兵们常说的,日子过得愈艰辛,对这些温馨的照顾愈是喜欢呀。

    以表兄弟的身份,每天去坐在丰盛的餐桌旁,去消除老诉讼代理人枯黄起褶的额上的皱纹;用最灵巧的作法,教给年轻小职员们玩纸牌掷骰子,去诓骗他们几个钱;再向他们授课一小时,以收酬金的方法,将他们一个月的积蓄挣回来;

    想到这一切的时候,陈铁忍不住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当然了,这样也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以待。于是,陈铁又赶紧收拾起了笑容,继续迈着优雅的绅士步伐向诉讼代理人夫人的家走了过去。

    陈铁回想起曾流传过关于诉讼代理人的流言蜚语,并且从那时到现在,一直久传不衰:什么一毛不拔呀,什么克扣粮饷呀,什么勒紧裤带过日子呀,等等不一而足;不过,无论怎么说,波托斯一直认为除了几次不太适合时宜的过份节省的行径外,他发现,诉讼代理人太太还是相当大方的。当然罗,对于一位诉讼代理人太太来说,理应如此,他希望遇上一家豪门大户。

    然而,走到门口,陈铁产生几分怀疑,那外观的布置,根本不是接待外人的:恶臭漆黑的通道,照明很糟的楼梯,就连从铁条缝漏进的几束灰暗的光线,还是通过邻家院落透来的;在二楼,有一扇低矮的门,上面订满了一根根大铁钉,活象他曾经住过的某扇牢房的大门。

    陈铁用手指敲敲门;一位高个子办事员前来开门;他苍白的面庞,掩没于一头原始森林般的长发之中。他带着勉强的敬意向来者深鞠一躬;来者高大的身材表明膂力过人,一身军服显示出身行武,朱红的嘴唇表明他惯于养生。

    这位办事员身后站着另一位较矮的办事员,较矮的办事员身后又站着另一位较高的办事员,这第三位办事员身后还站着一个十二岁的送信员。

    一共是三个半办事员;这表明,在当时是一家顾客最多的事务所。

    尽管陈铁要到下午一点钟才能到,但从中午起,诉讼代理人太太便已等得不耐烦,她相信她心上人的一颗心,或许也相信他的胃,会催促他提前到来的。

    所以诉讼代理人夫人走出套房门,几乎在同一时刻,客人从楼梯门走了进来,而可敬的夫人露面使他摆脱心中的不安。办事员们眨着好奇的目光,而面对这群高高矮矮的人,他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他默不作声。

    “这是我的表兄弟,”诉讼代理人太太嚷道,“请进,请进,陈铁先生。”

    陈铁这个名字对办事员产生了效果,一个个张口大笑;

    陈铁转过身去,所有的脸庞重又显出庄重的神情。

    诉讼代理人太太和陈铁先来到诉讼代理人的办公室,然后穿过办事员集聚的前厅和他们本应忠于职守的事务所,这间屋像一间黑色的大厅,厅内废纸成堆。走出事务所,他们绕过右边的厨房,最后走进接待室。

    所有这些互通的房间,没有给波托斯产生良好印象。各间房大门洞开,一切谈话从老远就能听得一清二楚;再者,当他经过时,他曾用探究的目光向厨房瞥了一下,他没有看到做饭升起的那种火,那种热闹的场面,那种忙碌的活动,因为在准备一顿美餐时,作为美食圣坛所在地,通常会洋溢这种气氛的,于是他自认为,这是诉讼代理人太太的耻辱,是他自己的一大憾事。

    诉讼代理人也许事先知道他的这次来访,因为当看到陈铁神情坦然地走到他跟前,彬彬有礼地向他鞠躬,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我们好像是表兄弟吧,陈铁先生?”诉讼代理人一边说,一边用胳膊支着藤椅抬起身。

    这个老头子身裹一件宽大的黑色紧身短上衣,孱弱的身体湮没其中;他肤色发青而干瘦,他的一对灰色小眼,像红宝石似地炯炯发光,再配上那会作怪相的嘴,仿佛是他脸部的唯一区段,以显示他生命的依存。不幸的是,他的双腿已开始拒绝为这具瘦骨嶙峋的肌体提供服务;五六个月以来,这种衰竭就有所感,这位高尚的诉讼代理人几乎成了他妻子的奴隶。

    表弟忍气吞声地被接纳下来,仅此而已。倘若科克纳尔先生步履轻捷,他会向陈铁先生拒绝任何亲戚关系的。

    “对,先生,我们是表兄弟。”陈铁沉着地回道;再说,他从来没有指望会受到情人的丈夫热情的接待。

    “是按照女方叫法吧,我以为?”诉讼代理人狡黠地问。

    波托斯没有感觉到这是一种嘲弄,竟然还把这种嘲弄当作天真,于是,他张开胡子拉碴的大嘴,对这种天真反嘲起来。科克纳尔太太知道,天真的诉讼代理人是同类人中一个极为稀有的变种,于是她莞尔一笑,满面绯红。

    科克纳尔先生自陈铁一到,就不安地注视着他那橡木写字台对面的一尊大立柜。陈铁明白,这尊大立柜虽然不符合他在想象中见到的那种形状,但它应该是那个令人喜出望外的大木箱,于是,他庆幸眼前的实体,在高度上比梦幻中的物体还要高上六法尺多。

    科克纳尔先生没有将家系推算得太远,而是从大立柜上收回忧郁的目光,转而望着陈铁,只是说:“我们的表弟阁下在出征起程前,一定会赏光和我们吃顿饭吧,是不是呀,夫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讨价还价() 
这一次,陈铁感觉到整个胃区受到一击;看上去,科克纳尔太太也并非无动于衷,因为她要开口说话了:“倘若我们的表弟发现我们亏待他,他就不会再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在巴黎住的时间太少了,所以,来看我们的时间也就太少了,因此,在他动身前,我们不能要求他将几乎可能支配的所有时间都给我们。”

    “哦!我的双腿,我可怜的双腿啊!你们都到哪儿去了?”科克纳尔喃喃地说,他竭力微笑着。

    就在陈铁希冀的美餐受到攻击时,科克纳尔太太给他送来这番解围的话,这种救援使火枪手对他异常感激。

    晚餐时间马上就到了。大家步入餐厅,那是一间位于厨房对面的阴暗的房间。

    办事员们似乎早就闻到了家中不寻常的香味,一个个像守时的军人,各自手拿小方凳,随时准备就坐。人们首先看到的,他们的下巴吓人地扭动起来。

    “该死的!”陈铁瞅一眼三个饥饿鬼暗自说;可以想象到,小通信员是不许享受这顿庄严用餐荣誉的。“该死的!假如我是表哥,这样的馋鬼我一个也不留,简直像六个星期没吃饭的掉进大海的饿死鬼。”

    科克纳尔坐着轮椅,由科克纳尔太太推着走进来;陈铁这时走上前,帮她将其丈夫一直推到餐桌前。

    科克纳尔一进餐厅,就学着小办事员那模样,鼻子和下巴统统扭动起来。

    “啊!啊!”他一面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一面连叫两声,“真是诱人的浓汤呀!”

    “真见鬼,他们从浓汤里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啦?”陈铁一见淡淡的、满满的,但却非常浑浑的热汤说;稀少得可数得出的几片面包皮,犹如群岛中的几个孤岛,飘浮在汤面上。

    科克纳尔太太启唇一笑,接着一个示意,大家匆匆忙忙坐了下来。

    科克纳尔先生第一个受用浓汤,其次是陈铁,然后,科克纳尔太太才盛满自己的汤盘,最后,她将落底的面包皮分给迫不急待的办事员。

    就在这时,餐厅的大门吱地一声自动打开,通过半开半掩的两扇门隙中,陈铁瞥见不能参加盛宴的小办事员,正顶着从厨房和餐厅飘逸出的双重美味在啃他的面包呢。

    汤用毕后,女佣端来一只白煮老母鸡,豪华盛宴,使食客们膨胀了的眼皮,似乎随时就可裂开。

    “看得出来,您很爱您的亲属,科克纳尔太太,”诉讼代理人带着一种近乎凄然的微笑说;“这确实是您奉献给您表弟的一份殷勤。”

    可怜的老母鸡是瘦弱的,裹一张带有细毛茬的厚皮,尽管骨头用足了力气,但从没有刺穿它。寻摸这样一只鸡,大概花了很长时间了,最后才在鸡架上找到躲起来等着寿终正寝的它。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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