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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桃花盛开-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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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说什么,他只是说“你……”
    好叫驴大叔却没有任何的神经反映,甚至于连看也没看二爷dui一眼,兀自把那首什么红不红绿不绿的歌曲唱得再怪再大一点。
    其实,那歌词谁也听不懂。
    那声音一大,二爷dui的就沉不住气了,他站在哪儿从嘴里又蹦出一句“神经”,后来又觉不解气,又咕嘟一句“混蛋。”
    好叫驴大叔这下听到了,他不紧不慢斜着他,悠悠扬扬说“瞌——细——啊!瞌——细——啊!”
    二爷dui听了,以为他在讥讽他,于是梗直了脖子,脸色唰地燥红起来,语气里带有恼意,说“愿意!我愿意!怎么了?”
    说完,象打败了的公鸡,灰溜溜地走了。
    瞌细;是乡村人的土俗语;意即漂亮、长相好。
    用在二爷的身上就有点不伦不类。
    这主要在于二爷年轻时贪图钱财与权势,瞌细了那么一回,贪图了一回这辈子有点遗憾的婚姻,以至于和人言谈时,有一足失成千古恨的遗憾流落出来。
    那好叫驴却偏偏要这样刺激他。
    可瞌细在这儿也是一个人名,她是二爷dui的老婆,被蔚槐他们唤做瞌细奶的那个即是。大家听到这儿也就知道那二爷dui气急败坏的原因了。
    据说,瞌细奶的娘家在旧时很有钱,她妈生了八个儿子才生出这么一个她贴心的千金来,故名瞌细。
    大家听了,肯定认为瞌细奶很漂亮。
    其实,那瞌细奶极丑,丑得大家第一次和她打过照面后,不想再和她见第二次面。她瘪瘪的嘴巴,塌陷的鼻翼,而且门楼挑檐,前额高耸,那脑袋圆不圆,规不规,偏偏的,象极村人经常说笑的歪瓜咧枣。
    所以,好叫驴这样故意提起瞌细,还是那副滑稽模样,能不令二爷dui气急败坏吗?
    可瞌睡奶却又是一个极细致的人,她的神韵在于她的嘴巴,那玲珑的舌头长在她的嘴里,所以她也整个儿又玲珑又极致。
    她总是用语言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每当别人办了糟事,她总是带着笑话人的口气说:“你们这些人啊!——我们可没有象你们!那件事儿还没完,糟事就又出来了。”
    瞌细奶的脾性还有那么点与众不同,她总是怀恋着她娘家的富有与讲究,这些,令跟前的一些人都望尘莫及。
    西苫奶和臭妮子婶住在南墙那边,隔了街和东院、西院和蔚槐家相对。大家通常习惯在南墙底乘凉,往往走出来,随便在石头上那么一坐,有凉扇的还用凉扇,两腿随意却可。
    可瞌细奶却是两腿严严并拢,一手还拿着一块叠得整齐的手帕来回摇摇——她是这一带唯一不用凉扇的人。
    而且,她的另一个手,总是提着一块木板压在屁股下当坐垫木。
    但谁也没料到,说瞌细,那瞌细真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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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精精干干走出来,拿着两件法宝——手帕与木板,正要坐在蔚槐家的对面时,好叫驴大叔却嘿嘿地笑了,说:“我说瞌细,瞌细就出来了。瞌细啊,你该管管你家二爷那个dui,刚才,在这儿,他嘴里不知喃喃着骂谁,还睁眼瞪鼻呢!”
    瞌细奶坐下来边拍着肩膀自我按摩边说:“谁知道我家的那个疯子,整日就知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专跟人呕气。”
    正这么说着,二爷端着一碗饭出来吃,两人就把话渐渐扯淡了,只说一些天气好坏、阴转睛天的废话。
    后来,连这些话都没有了,只剩一片无言地带。
    二爷dui蹲在他家门口一派斯文地吃着饭。
    好叫驴大叔打理完牲口,蹲在哪边慢悠悠吸燃了一只烟火。
    那烟是劣质的低价烟,一毛二毛一盒的那种,以至于有几次他被呛得剧烈咳嗽。
    “你就少吸点烟吧!那东西吸得多了没好处。”瞌细奶细声细气地说。
    好叫驴大叔吞云吐雾着自我解嘲,文不对题地说:“咱们这些人,命相没有那么金贵,说话声大,吃饭放屁,喝水就像割脖子倒,没什么讲究。”
    瞌细奶立刻斜着眼睛反驳他,说:“你们这些人——啊!我们家旧时讲究着呢,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饭讲究方位,说话讲究分寸和礼仪,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饭桌上更是不能乱来,哪些人该上桌,哪些人不该上桌,都有规短。倒是你们,提前解放了。”
    多谢大家收藏,多谢大家推荐;。
 第041节
    好叫驴大叔说:“什么都讲究,那是你们财主家,搜刮了民脂民膏,还整天摆阔气显弄。我们穷人家能吃饱肚子已是不易,哪里还有什么闲心穷讲究。我们穷人啊,就是整天没有拘束,过了一天又一天,穷开心。”
    瞌细奶说:“穷开心?你的开心跟别人不一样呢,你开心,虎气喝喝的,那气势象骂人。”
    好叫驴说:“瞌细啊,你家的那个二爷dui不也是一样的人吗?他比我还师傅还专业,你先说说他吧!说我——”他摸着脑袋又咳嗽几声说,“我也不是你家里的,管了你家里的可别把手再伸过来。”
    “我家里的那个婆娘已经够我受得了。”
    俩人的话被二爷听到了,他线朝老婆说叨叨说:“喂,你这个不长记性的东西!坐在哪儿消磨什么时间?我的褂子你给我洗了吗?别整日就知道坐街。”
    “说你鼻子就跟我上眼了,昨日才洗的衣服,今日不洗就不穿,说呕气就跟我呕气。”
    二爷dui把碗底的汤一下泼在地上,嘴里又说:“你们婆娘们,闭上嘴少叨叨,一个个头发长见识短,什么大事都干不了,还要嘴上胡乱瞎说。”
    瞌细奶直起身子,对二爷dui说:“你的褂子晾在院子里,你自个儿穿去。你下午不是还睡一觉吗?”
    二爷dui没吭声,瞌细奶便慢慢起身,却返身进了蔚槐家的院门。
    二爷dui气恼恼地说:“真是一个丧家的狗儿,没有一天能呆在家里。”
    瞌细奶却象没听见似的不理会他。
    现在,南墙底只剩下两个靠不拢的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互不搭理。
    东边的那个慢悠悠吸着烟,嘴里无聊地哼着一些红不红绿不绿的怪调;那个西边的却也不示弱,用筷子使劲地敲着碗边,象奏乐又象示威,气鼓鼓地说:“你唱你唱。”
    然而,那东边的好叫驴却不唱了,他直起身子,嘴里喊着“驴驴驴”,不知他说他家的驴还是骂那二爷dui,说完还下意识地看看那二爷,乐悠悠着就往家走。
    二爷dui望着好叫驴走了,气渣渣地说:“你才是一个驴,好叫驴,好牲口。”
    可他没说完,那好叫驴已经回屋里了
    蔚槐家的院子里空寂无人。
    瞌细奶慢慢走过庭院,在蔚槐的新房前停下来,隔着玻璃用手挡着向里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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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槐正在屋里看影碟,看外面有人,就打招呼说:“瞌细奶,进来吧!”
    瞌细奶踮着小脚走进来。江惠如正在收拾屋子,看客人来了,赶忙让座让茶让糖果,还让过糖果盒,说:“奶,你坐啊!吃啊!”
    瞌细奶坐在沙发上,连声说不客气,拿了一粒糖果,剥了放嘴里,说:“你糖果真甜啊!”
    一会儿她又说:“槐子,你的喜事一办,你爸就省心了,就了却一桩心事。”
    蔚槐手里摇着遥控说,边看影碟边说:“是啊,瞌细奶,就是这么回事。”
    正这么说着,录像机里的片子卡住了,屏幕上一道一道的白影子,还发出哧哧拉拉的杂音。
    蔚槐说:“什么破带子,才放一次就这样,八成买了伪劣带。”
    又摇了几下,那带经过一阵痛苦的杂音后,又出现了正常的人影儿。
    瞌细奶回头看江惠如,看她对影带没有兴趣,就问:“侄媳啊,你不看那个带吗?”
    江惠如边给她削果木边说:“奶啊,我看过了。那天槐子拿回来,我第一个抢着看了,看了就不想再看了。”
    说着,她递上削好的苹果,瞌细奶接了,津津有味地吃进来,边吃边说:“咱们门前整日热闹的很,就是不见你出来。”
    江惠如说:“谢谢奶惦念。”
    瞌细奶说:“你看你,谢什么呀?我们都是一家人,还没出五代呢!二爷是你们的长辈,那个西苫奶比我们还长一辈,她是蔚家最老的员老呢!”
    江惠如想起那天进来的一个颤魏魏的白发老婆婆,噢了一声。
    “咱们这地儿啊,自从迁徙过这儿,头一家就是蔚家,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几家了,听老人们讲,我们从古代就迁来了,迁来时什么也没有。”
    江惠如说:“我也是听人讲,明朝时,我们的祖先经过十八次迁移,从洪桐大槐树那边迁徙过来。若问祖藉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
    蔚槐却说:“我们是大槐树下老鸹窝迁来的。”
    正这么说着,东院里传来牲口的吼叫声,先是咴儿一声,接着是二声,继而是此起彼伏成一片了。
    瞌细奶侧耳听听,诙谐地调笑说:“侄孙啊,咱们这儿是骡马店了。先是人管骡马,好叫驴一叫,牲口们跟着叫;现在呢,反了个儿,是骡马管人,骡马一叫,好叫驴才叫,跟上骡马的趟了。不信,你们听听。”
    那牲口却没有叫,瞌细奶那专注要听的样子,逗得蔚槐和江惠如都笑起来。
    江惠如说:“听好大叔那天在我们院里嚷嚷说,牲口要生仔了,可是三五天过去了,至今也没生出一个仔儿来。”
    瞌细奶说:“也就是呢!也没问问这次生出的牲口是马还是驴,或是骡子。这个好叫驴也是,偏要整天马马骡骡瞎搞乱配,多少年过去了,他也不嫌那东西臭,这样,长年累月下去,难道能配出一个龙子龙孙来?真奇怪!”
    蔚槐回过头来,说:“好大叔就是那个脾性,打我记事时,他就在生产队赶马车,又是饲养员,整日摸摸这个牲口,又拍拍那个,打桩拉套,卸驴拉磨,爬犁拉粪,帮了生产队帮大家。自从实行承包制后呢,他索性把牲口也承包到家了。现在好象真的成了一个骡马店了。”
    “这儿还是蚊子店,屎尿店呢!晚上,天气愈燥热,那逼人的臭气愈胜,蚊子也象寄居在我们这一带了,无论用蚊香还是灭害灵,就是赶不走。”
    江惠如惊奇地说:“好大叔不知觉吗?”
    瞌细奶说:“怎么不知觉?”瞌细奶说,“他故意装疯卖傻。我们不知和他说多少次了,他只是不听,要不,呵呵一笑,你能把他和他的牲口怎样?”
 第042节
    正这么说着,隔壁传来好大叔的吼叫声,什么笨驴、懒驴、死驴与杂种,骂得杂七杂八……
    瞌细奶终于等出了她想要的结果,侧了耳朵嘘了一声,说:“你们快听,那好叫驴又叫了。”
    二爷dui近来对好叫驴和他的牲


    口讨厌到极点。这不他才躺下要小歇,那边的牲口便不肯放过他的耳朵似的又吼上了,他被牲口的叫吼惊得坐起来。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安睡,就气恨恨地爬起来,嘴里气渣渣地说:“这个好叫驴,真是一个牲口样,养那么多的牲口,吵来嚷去,自己都活得不成|人样儿了。”
    这样说完,好象肚子里解气经了不少,悻悻地从西院走出来。
    他气恨恨地徘徊在街上,气恨恨地说:“这个好叫驴,那天,我非得把他的牲口都卖了,让他再叫!让他再叫!驴似的叫!”
    ……
    然而,好叫驴听不到他的呼声,听不到他内心的强烈抗议声,二爷dui只好在街上独自一人溜达着。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二爷独自咳嗽几声,又大大地打了两个喷嚏,然而——终久没有一个人出来。
    所以,二爷的那个咳嗽与喷嚏算是白打了,他不无遗憾地摇摇头——看来,街上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解解心中的闷气了。
    说起二爷来,他这辈子一点也不含糊,据说是买卖人出身。
    买卖人有钱,有钱就能出名,但二爷这辈子出名的还有他的那么一点小脾性儿——在这方圆一里之间,他的咳嗽与喷嚏也是小有名气的,就象男人光头、女人梳小辫,只要看到这两种发型,便分出性别与仲伯。
    多少年了,二爷的咳嗽与喷嚏虽然没有名文标价,但邻里之间那个不知晓?
    二爷提醒人家时,往往要咳嗽。
    还有,他的那个喷嚏,说来就来,不知怎么经常打,而且打出来气贯长虹。
    他只要张口嘴啊啊两声,又悠着拖着嗓门“阿——嚏!”一声,他的人还不知在哪儿,熟识的人就知道二爷来了。
    他那音贝的高度并不逊色于那个好叫驴养得那几条骡马。
    无疑,他的喷嚏声播撒得满街满巷都是。
    二爷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特点,但他的喷嚏来得快,去得也快,那里象那好叫驴的牲口,一吼就高几个贝分,没完没了,徒惹人心烦。
    瞌细奶是一个细声细气惯了的,长此以往哪里受得了二爷的那气贯长虹——冷不丁吓她一条,所以瞌细奶每次小声嫌他时,那二爷也是知趣的一个人,他只能和那个好叫驴的牲口比了,虽然他并不愿意这样。
    所以,二爷心目中,就把自己的高贝分的那点脾性划在噪音之外。虽然好叫驴曾说他是一个驴响鼻,但他认为他的这点噪音不算。
    二爷从好叫驴的东院那门一直溜达到他家西院门这头,来来回回几趟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找到让牲口不吼的良方,心里不免气馁。
    那牲口的吼声依旧在这方圆邻里的上空绵延持续,时不时咴儿咴儿还响成一片,实在令他心烦。
    现在,他无奈地咳嗽一声,又大大地打了最后一个喷嚏。然而,空寂的街面上只有他自己打给自己听了。
    其实,他溜达着走来走去,还不仅想解决牲口的吼叫声,他也是等待那个好听驴能出来。
    最终,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他等到的是不绝于耳的牲口打鸣声,徒增着他的厌烦与不耐,而那好叫驴却在铺天盖地的吼叫声中,倒也能呆在家里,还迟迟不肯出来。'
    “日他驴的!”他终于粗野地骂,背了双手。
    “妈的,我得想法让他把驴卖了,省得整日他叫驴也叫。”一会儿他又独自自语。
    既然一人溜达毫无良方,当然也毫无意趣。二爷在院门外左顾右瞧着,决定退而求次,他背着手一头折进蔚槐家。他进门时就这么咳嗽两声,摇摇摆摆进来了。
    家里坐着的人一听他那特有的信号,就知道是谁来了。
    瞌细奶说:“你们别理你二爷,整日没事找事,肯定是找我来了。”
    蔚槐爬在窗玻璃上看看,说:“不知道有什么事?说不定不是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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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走上屋来,隔着玻璃窗看着范冬花那屋的人都在小睡,就小声地咦一声,说:“子祥不在?”
    想想子祥可能在东屋,就转过东屋又瞧,又说:“还是不在。”
    他想想又说:“可能窜门去了。”说着,返身要走。
    蔚槐看他一人磨磨磳磳着,以为他有事,就隔着玻璃窗敲着喊:“二爷,有事进屋说。”
    二爷看着蔚槐掀开布门帘,也不知自己这是找谁了,还没进门,却说:“日他驴的,这个好叫驴,真是一头好叫驴!”
    蔚槐看他骂人,知道他又犯急了,就说:“二爷,你别这样,有话慢慢说嘛!大家做惯邻居的,说说看,有什么事?”
    二爷dui进屋摸着头上的细汗,说:“这个好叫驴,什么事都做出来,多亏他不是他养的那几条骡马,要不,他自个儿先乱水!”
    他说完便不做声了,可江惠如却没听清他说什么,不知他为什么那样。
    “你说什么呢?”她一脸迷茫地问,“二爷,你刚才说什么乱水呀?”
    二爷气渣渣地说:“能说什么?这儿,整天还不是让这个好叫驴搅的乱糟糟的?他家不收拾牲口棚倒也罢了,还把哪些邋遢也播得满大街。”
    瞌细奶看他生气,就打劝他:“你少说两句吧!你那样,让好叫驴听到,还不打一架?”
    二爷说:“打一架就打一架,我宁愿和他干一架,也不愿再受他的折磨,省得他叫个没完,驴马也叫个没完。”
    说着,气渣渣地在蔚槐递过的折椅上坐了,抬头看放映机里的影碟片。
    蔚槐给他烟,他却摇头不接,继续说着好叫驴,好象好叫驴是他眼中的针,或者是沙石,不拨净它,他是大大的不舒服,他说:“好叫驴真是气死人了,整日就是那几条骡马驴,拉进拉出,吆吆喝喝,把臭气和噪音弄得满街都是,还不让人说说吗?这个世界都成他一个人的了!”
    大家听他这样说,心情复杂地不出声。
    二爷却还是满肚子的不满,又说:“这个老倔驴,这个老东西,也是一个怪人。他糟蹋,却不收拾,就知道耕地啊,收钱啊,吆喝老婆象吆喝牲口,为什么不吆喝老婆给他的骡马棚收拾收拾,弄得三个院子里都是臭气熏天。”
    蔚槐看他气渣渣的样子,说:“婶儿和好叔已经好多年互不干涉私事了,好叔养牲口,好婶儿养鸡,除了吃饭在一块儿,他俩现在是各自为政——这样也好。”
    “好什么?还不是常抬杠。”
    “好叫驴一天不骂老婆,他不知日子怎么过!”
    二爷补充说。
 第043节
    江惠如却避讳这个话题,他扯开了话,问他道:“二爷,你家不是盖东房吗?”
    瞌细奶插嘴说:“我们旧时盖东房,哪里会想到他家养那牲口,所以,前边留着一个走廊,那是三个大院的茅厕。”
    江惠如说:“我们不也一样吗?一个大院盖成三个小院,我们比你们好不到哪儿去。”
    二爷dui气渣渣地说:“我们生活的环境不好,都怪这个好叫驴。先前,我们蔚家大院是有名的大户人家,老弟兄五个,可自从三门那头寄养了好叫驴后,就遭来横祸,长大后不务正业,把一个好好的蔚家大院折腾成这样,真气得人把脉都没了,真是一个变种。多亏他现在改姓他的郝姓了,要再姓蔚,把咱们祖宗的颜面都羞没了。”
    她有点不解的样子,看看蔚歌槐却没做声。
    二爷dui就说:“好叫驴是蔚家抱养的一个儿,顶门撑户来着,他那一支蔚家先人一死,他就认祖归宗姓了郝。”
    江惠如恍然大悟噢一声,点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二爷dui又说:“这个,蔚槐都知晓,这个好叫驴的歪事一出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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