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一本讲述内经的书,上头不同寻常的出现了许多笔记。
“相冲……”
“经脉?”
“心脏,五脏六腑,无法根治?”
这本书是她偶然从一本兵法里翻出来的,看起来很薄,她才翻开就看到了欧阳潋的字迹。
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忍不住掉下了泪水。
那上头写满了。
“我不愿死!”
“我不愿死!”
“为何只有二十几年!”
“是二十几年?安慰便是在二十九年,悲惨便是二十一年?”
“为何治不好?我究竟为什么还要活着?就,活二十几年,可做什么?”
小小的欧阳潋算着这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天生气血相冲!
但后来,屈服了命运的欧阳潋,决心在最后的几年竭尽全力帮助他爱上的女人,也就是在那时,满身妒怨的雪裟终于被他的爱打动……
第476章()
一个人的价值,体现在什么地方?
是精致的外在?纯粹的灵魂?还是举世无双的才能?
或许这个问题会出现在你的个头将要超过父母的时刻,从那一刻起时不时的它就要冒出来,每当你给出了答案,下次又会不同。
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他们会想自己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子的事,又与其他人有多么的不同。
而这一切,在肖潋十岁的时候便已经严肃的摆在了他的眼前,他选择每日做什么呢?
或许会有人像雪裟一样翻看他的这一卷记载,让人可瞧见他的心思……
大山中的清晨,一眼望去似乎是仙境一般,云雾缭绕,就连阳光也不能够打扰这云的霸占,莲山虽大,可人迹罕至,少数的炊烟在寺庙及半山腰中升起,这几缕炊烟看起来太过稀疏,几乎不存在似得,不过这其中却是费尽了一个孩子的全部力气。
他只有八岁,长着褐色的头发,不长,只到肩膀,身上是一件深蓝色布衣,此刻正用两只通红的小手拨弄着灶火,火星溅到他的身边,他似乎没有察觉,只是一遍遍的把身边的干柴扔进火堆。
短的柴火已经用完,他起身了,双手紧紧的攀上高大的树枝,树枝上粗糙的纹路摩擦着他的手,他用尽了力气将树枝掰倒,压在自己抬起的腿上,同时双臂用力下压,凌乱的树枝戳在了他的脖子上,脸上!
琥珀般的两个眼睛半眯着,咬了咬通红的嘴唇,继续往下压!可小脸憋得红了,双手用力的发麻了,大腿也疼的失去了知觉,这树,却没有要断的意思。
于是他放弃了,蹲在地上把多余的树枝一节一节掰下来,最后剩下粗壮的部分,便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小火苗燃烧的灶火里。
“你在做什么?小家伙?”
欧阳淦站在院子里,对着他问道。
“烧火,煮粥。”他回答,并且不停的往里面加柴火,将上面的大锅烧的轰隆隆的响着。
“这些事情有下人做,你不必做,快去陪你母亲吧!”欧阳淦皱眉,年轻的样子浓眉大眼,颇有风度。
“我可以烧火煮粥,你不用管我!”欧阳潋冷冷的回答,连头也没有回。
这个自称是自己父亲的男人每个月来一次,每一次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真是烦人!
欧阳淦见了他这副模样,便走进了中间的屋子,里面的软塌上侧躺着一个女人,她看起来已经皮包骨头,苍白的一张脸,依稀可见美丽的轮廓,睡着的样子很难叫人相信她会醒来。
“将军,您来了。”一个老妇走了过来道。
欧阳淦不言不语的坐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几人不知说了什么。
待到欧阳潋将一锅粥煮的浓稠之时,欧阳淦已经离开。
“我的小少爷,你又去煮粥了?”老妇见了他,说。
欧阳潋理都不理那老妇,端着一碗粥径直走到屋子里的桌边,自己一个人坐下,缓慢的对着粥吹气,转动着碗,一双眼睛看着屋子外面,毫无这个年纪的生气。
他的眉眼和躺着的女人十分相像,她其实就是欧阳潋的生母冯裳,在欧阳潋开始计事前,她是个温柔的母亲,带着笑容为他更换衣裳,带着笑容见他踏出第一步,带着笑容听他牙牙学语。
而在肖潋开始记事后,她是病恹恹的,从未清醒过的一个陌生人,她每日靠着喝粥度日,一副躯体消瘦的成了架子,可她却那么顽强的留在世上,即便每日和一个是自己母亲的躯体生活,欧阳潋怎么可能对她产生感情。
他们住在这个小院子里,从未离开过这里,他只见过几个人,照顾他们的下人,刘妈,自称将军的父亲欧阳淦,时不时会出现几个挑着食物的大汉,他们总是陌生的,否则欧阳潋可能都会以为这世上只有这几个人而已。
八岁的欧阳潋,是这样的状态,喜爱什么?不知道。
在意什么?不知道。
他不会去想自己有何种价值。
直到一日,冯裳的突然离去,这一日她滴水未进,刘妈去试探鼻息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去了。
这一天,欧阳潋煮了两大锅白米粥,熬得米香满屋,从早上到正午,再到夜晚,他都蹲在厨房里添柴,天黑之后,欧阳淦到了。
他简单的吩咐了几句,让刘妈收拾一下冯裳的东西,明日一大早便来接人。
这一次,是欧阳潋第一次偷听他们的谈话,结果这个小家伙竟然走到了门口,攥着袖子说!
“收拾我的东西,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欧阳淦奇怪的问。
“你把她带去哪?”他伸出手指着冯裳。
欧阳淦冷冷道:“她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为什么?她一直陪着我的。”欧阳潋愤怒的咬牙,眼睛瞪大了!
下一刻,还没有等到欧阳淦回答,他就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端出来的白米粥,快速走向一边凉透的冯裳,双手举过头顶!一大碗粥就这样泼在了冯裳的脸上!热气腾腾!
“天哪!少爷!你……”刘妈尖叫一声,立刻去拦住欧阳潋,伸手去接他的碗。
他把碗松开后,又用手去抓冯裳的嘴,白米粥糊了一脸,还被他用手抓回。
欧阳淦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表情十分微妙,终于是开口:“人都死了,你生气又有什么用处?”
欧阳潋听不见任何话,双手不断的抓起白米粥还用力的掰开了冯裳的嘴,一张倔强的小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泪水。
“呃……呃”
突然他喊道,脸上通红一片,激动的浑身颤抖,再一瞬便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了?”欧阳淦上前去看着他问。
刘妈擦着眼泪,有些伤心的说:“少爷准是伤心的!你看他,天天煮粥,哪天不是给夫人喝的?他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啊!这可怎么办啊!夫人走了……”
“人都晕了,来人,把孩子抱上,立刻回去找大夫!”欧阳淦看着一地的狼藉,终于说道。
对欧阳潋似乎多了一抹同情的目光。
当然,这下山后的诊治告诉了他另一个不幸的消息,那就是欧阳潋的身体!
先天便是个活不久的命,可惜啊!欧阳淦摇着头,摇着头。
原以为会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没想到却连上天都对他不报希望……
三日后,欧阳潋又被送回了小院,这以后,他再也未曾煮过粥,米香也不存在了,每日只是多了一股难闻的药味掺杂在雾气里,弥漫上了天空中。
第477章()
自此之后,欧阳潋每日从烧火煮粥这一枯燥的事情解脱出来,整日的呆坐,那几个担着东西的大汉依旧前来,不过一个月来一次的欧阳淦却消失了。
替代他的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他自称是大夫,每日的清晨傍晚为欧阳潋诊脉,诊脉的时候还经常带着叹息,捏住自己的胡子便不松手……
思考着,又开出了许多的药材,然后担着东西的人又来得多了。
小小的欧阳潋渐渐察觉到了什么。
即便欧阳淦交代过,可让他知道自己的病症不难,这院子这么小,大夫没有其他人可以交谈,他知道自己也会在十几年后变成冯裳那样,开始了担忧。
欧阳淦派人清空了右边的屋子,搬了许多的书,欧阳潋这时候才开始有了事做,那便是每日看书,每日待在这书房里,没有朋友,亲人,和自由,有的只是对自己生命正在快速消逝的一次次证明。
白驹过隙,时间总是消逝在每一次的眨眼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月,汉泉的年关到了。
雪裟怎么说也是会记得这日子的,只是依稀入睡时,想到明日年关,会被鞭炮声吵醒。
汉泉往年从子时便开始的鞭炮声喧闹着这一夜,人们总是睡不好的,但其实谁也未睡。
大人们忙着筹办初一的第一顿饭食,孩子们等着翻动枕头下的压岁钱,心情激动的,喝上了第一杯酒,放响了一串鞭炮。
雪裟今日一大早便看着窗外笑了,身穿一件浅蓝色纱衣,她眼下的淡淡阴影是她一夜未睡的成果。
没有鞭炮声,没有任何的响动,这小院是这样的安静,她辗转难眠。
到了清晨,她才有些释然,望着外面温热的日光,感受着屋子里逐渐升起的温度。
这仟羽分明还是盛夏,哪里来的年关?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逐渐生长,又在某种腐蚀的东西包裹中泯灭。
“小姐,可以用饭了。”婢女说道。
她放下了东西,看都没有看雪裟一眼,就退了出去。
雪裟知道,这婢女可不是给她布菜铺床的,她还是站在门口看门比较好。
过了一瞬,雪裟伸手去将窗户关了,移步到桌前,看着这几道简单的菜,毫无胃口。
她记得,从前过年母亲会做很多雪莲糕,那味道苦苦的,她有些好好奇,欧阳潋的每一个年关,是怎么过的呢?
“你说,他是十岁的时候去的汉泉?为何要送走他呢?”将一口糖醋鱼放入口中,雪裟平静的问坐在一旁十分拘谨的文山。
“这个,文山也不是十分清楚,年代已久远了。”他答。
雪裟白皙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两道远山眉舒展着:“是因为冯尧是吗?”
文山心中一跳,难道她知道其中缘由?
“小姐,文山的确是不清楚。”
“我仅仅是在想,冯尧和冯裳这名字相像又都是欧阳淦的女人,总应该有点联系才是。”她道,揉了揉额头,今日脑子里总觉得嗡嗡的。
“冯尧夫人和冯裳夫人并无任何联系……若真要说有的话?恐怕是出身吧?”文山回答,眼神中的纠结让雪裟看出他该是认识冯裳的。
“此话何解?”
文山:“小姐不知道,冯姓是仟羽国对于娼妓出身的女子冠的姓。不过,小姐别误会在这里不像是韩去哪,为娼有多麽难以启齿遭人耻笑,它只是证明你没有家族势力罢了。”
“比贵族要微不足道,比平民要尊贵,是这样?欧阳淦竟然娶了冯尧?”雪裟听了不免惊讶道。
文山:“大将军是王出身如死的兄弟,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家族合力,本身便足够强大,所以大将军娶谁自然是自由的。”
“对于一夫一妻如此执念的地方,他不要任何意义上的“嫁妆”,是否太过冒险?”雪裟伸了伸懒腰,眯着双眼答。
欧阳淦还有这样的一面?越来越有意思了。
当真是个豪爽专情的长辈吗?
“把东西收了……”文山吩咐。
雪裟卷了袖子,在中午过去的时候再一次进入了青色的纱幔,缓缓的入睡,今日她这样的倦,恐怕是因为有些伤感。
青纱被风吹动,缓缓的飘、摇曳……
褐色长发的男孩背对着她,他手上拿着一只毛笔,艰难的在纸上挪动着,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青年人,装着像是一个书生,戴着方形的帽子,下巴高高抬起,眼睛细长细长半眯着,穿一件褐色长衫,宽松拖沓,仿佛不是他的,这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着书。
“孔子曰……”
原来欧阳潋开始读书识字了,他开始的似乎晚了点,不过他有许多时间,他愿意学认字,因为他发现有那么多的书可以读了,以后他就不寂寞了……
“好了,小少爷,今天就先到这里,你自己看看书吧!时候不早了,先生我要下山。”
欧阳潋细软的声音响起:“赵先生,为什么这么早?我未看到落日。”
他看起来廋了一些,眼睛亮亮的,手中不停,表情很淡漠。
“小少爷,今日是年关,我要回家,家中妻子等待,相信将军不会介意我早些下课的。”赵先生走到了门口,眼神沿着下山的路飘的很远很远,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家里。
“那好吧!你早些走吧!”身后,欧阳潋不在意的声音响起。
赵先生得了话立刻大踏步走了,这步伐快的连长衫都皱在了一团。
他不喜欢教这个淡漠的孩子,毫无生气不说,学的速度也快,他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
“年关了,妻子在家中等待?”欧阳潋自言自语了一句,手中的毛笔不自觉的带出一个家字,很快,又沾满了墨汁一笔一笔擦去。
“我还有几个年关?我不想,在这里过了。广大的江湖,为何我只能处于深山?”他抬头,拿出一个小本子,落了笔。
雪裟只觉得梦中,她看到的所有事情都在上演,太真实了……
她问文山,欧阳潋是怎么离开这个院子的,可心中却有答案,大多,是他自己亲自谋划的吧?
“将军,您现在不能离开!”一个穿着红色盔甲的长发大汉一边拦着他,一边大喊。
欧阳潋皱着眉头,一双微微上吊的桃花眼中满是忧伤,轻轻咬住自己的牙齿,怒了!
“再差一点点我不出来小解,你就跑了!哪有你这样的北卫羽将军?刚来半个月就要往回跑!”大汉差点没有翻出自己的白眼,这个人在想什么呢?从早上开始,突然拼死拼活要回去?
欧阳潋没有办法和他这个“贴心护卫”沟通,眼看着天黑了,身体还被这人霸占!
“还是没有能回去陪她……会想我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眼神无限哀怨。
他不知道的是,雪裟没有想他,只是在梦里,寻找小时候的他。
而她醒来后,桌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串红灿灿的冰糖葫芦~
第478章()
甜蜜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雪裟的笑容竟然比这冰糖葫芦还要甜美,两只浅浅的梨涡出现在脸上,满眼都是笑意。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冰糖葫芦的呢?他为何知道?”她自言自语了一句。
独自坐在窗前,外头已经全部暗了下来,这个年三十就要过去,她本不该在异国他乡奢求一次年的喜悦,但却还是收获了惊喜。
雪裟不由得好奇起来,难道欧阳潋从自己刚进林府的时候便已经默默关注自己了吗?
否则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冰糖葫芦?在汉泉的几年里,自己只买过一次罢了。
轻轻挑起眉,眼神流转,笑颜如花的人倚靠在床沿,开始了对回忆的追溯……
另一端的汉泉,此刻才叫真的热闹,新帝登基的特赦令在年关当日颁发,大赦天下,放出五百名宫女太监,犯人也都获得大赦,等到了这一日,年关过的极为热闹。
自傍晚开始,这烟花便没有停过渲染天空的脚步,每一次在夜空中绽放出各色云彩后,另一片霞光又将升起,爆竹声声庆新年,京城的每一家每一户都喜气洋洋,大雪也在前几日为这节日停下,留给人们一处方便之地,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加完美的日子了!
红灯映着红墙,灯火通明的百座宫殿里,沾染了喜气的后宫,此刻也有了温度。
只可惜,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皇上出现在宴会上,而不是享受……
“不是杨儿,不是杨儿,奴婢什么都没有做!皇上您要相信杨儿啊!”
一个宫女痛哭流涕的跪在李荛端脚下喊道!
李荛端今日穿着一件黑色龙袍,眼下乌青深重,伸出的一只手上青筋毕露。
“你为她做事,还知道窃取这种毒,当真以为朕是傻了吗?”李荛端冷冷的问,语气平静的令人胆颤。
“皇上,只需再喂两次,瑶妃娘娘的神志基本便无恢复的可能了。”御医说道。李荛端听着回答,再一次把眼神落到跪在地上的杨儿。
“你何时,变得这样狠毒?”李荛端忍不住开口。
杨儿低着头,心中知道躲不过去,可又为自己的手法觉得自豪!
“你这个贱人,以为我真会让小姐被你弄成傻子吗?我就是要等你出错,等你把我看松了!你个贱人!”站在一边的是已经消失半月的瑶儿。
她发现杨儿蹊跷之后,杨儿也觉得她碍手碍脚,短短的时间里,杨儿几乎把她打成了残废,看此刻的瑶儿便知道了。
她的手上绑着布,腿上绑着木板,脸上则更加是青一块肿一块,就连那双眼睛都有一只里头满是淤血!
她的样子真是一团糟……
“用的毒?从哪儿来?为什么要帮霞丹做这样的事?”李荛端冷冷的盘问。
“杨儿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杨儿弱小的身子颤抖着,表情冷淡。
“滚!你有什么不敢说?害我们小姐的人还能有谁?”瑶儿猛踹一脚上去,大喊着!
她的脸因此歪向一边,呲牙咧嘴!
“唔!”
杨儿因痛苦而扭曲的脸,让李荛端泛起一个念头,她今年不过是十五岁吧?
“你到底是要怎么处理这个贱人?要不然我来,她把我打成这样,不指望你可做主!”瑶儿无礼的对李荛端说道。
她也不管李荛端是天子,这样大胆放肆!不过这向来是她对李荛端的态度。
杨儿此刻心情复杂,既害怕被处置,又害怕被逼问幕后指使者,只希望没有人能够想到她真正的主子是谁,大多推到霞丹身上吧!
她想着,好不容易抬了眼,却正好撞进了李荛端的眼神里,忍不住浑身战栗,只见一道穿透人心的目光扎在只见身上!
“来人,把她拉下去,以盗窃关进牢里,期间不论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