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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她拉下去,以盗窃关进牢里,期间不论有任何人探望,全都报告给朕!”李荛端冷冷的吩咐。
瑶儿完全看不懂他这一做法是为什么,又想开口,却只见杨儿突然泪崩,冷汗直流,反应过来的杨儿大喊道:“皇上,没有人指示杨儿,皇上千万不能关我!皇上,你杀了杨儿吧!求求你!求求你!”
李荛端冷着脸,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绪,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拖住了杨儿,不叫她往李荛端身上扑腾!
“大胆贱婢!皇上已经处罚,竟然敢以下犯上!”说着便大力扯着杨儿的头叫她低下,不让她对着李荛端大吼,而是只能看着地上。
“皇上不要啊!”杨儿继续喊着。
她知道,她被莫名其妙的关起来,主子一定会直接杀了她的家人,再来灭口,她可以死,可弟弟母亲不能死啊!
突然,脸又被一只滚烫的手捏起来!
李荛端的冷酷的眼神落在这个一滩烂泥般的女人身上,使得她浑身颤栗,他的嘴边又多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一字一句道:
“朕知道是谁做的,也知道朕这样处置会给你带来什么。你的底子,难道朕会不知道?一个母亲,一个弟弟,为你的愚蠢陪葬,在朕看来,十分的合适!”
杨儿听了这话,惊讶的眼睛瞪了起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被他的手死死捏住的脸无法动弹,只得不断从惊恐的眼睛里冒出冰冷的液体。
一旁看傻了的瑶儿至今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是谁做的?谁啊?没等她把话问出口,李荛端便已经离开了这屋子,外头乃是深夜,他走的速度太快,身边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跟着。
渐渐的,他远离了宫灯通明的几个宫殿,皇宫的另一片,是黑暗的世界,身子越来越凉,他才回头,发觉自己方才可能是用了轻功,这一瞬太快了,已经快到了宫外。
那些宫人怎么跟得上呢?
“噼噼啪啪!呲……”
一阵烟花爆竹的声音传来,李荛端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待到漫天耀眼的烟花绽放开来的时候,他才豁然开朗,这……
是年关了。
浑浑噩噩的这几月,他已经日夜颠倒,直到方才的事情,他才发觉到自己竟这样的力不从心,任凭有人这样害于瑶。
竟然还这样大胆的用他对李泉下毒的那种毒药,这其实是一个警醒,那人知道自己会发现,更加知道他现在有多无力,根本无法惩治……
这一年,究竟为何要来?
李荛端低头,烟花照耀了他身上闪着金光的龙袍,瞧!
他却还是在笑。
第479章()
牢房之中,杨儿彻夜难眠,她担心自己的家人是否已经遇害,也为自己这个弱点遭人利用而感到气愤,方才李荛端那种蔑视而厌恶的眼神使得她觉得自己十足的愚蠢,难道自己不去救母亲和七岁的弟弟?这恐怕只有禽兽做的出来吧?
“岐山毒藤汁液”色黑,无味,触其使人头昏目眩,昏睡不醒,均十根汁液饮用,半月可坏人心智。
“这混在哪儿呢?”
杨儿的声音响起,微弱而遥远。
手上捧着的一瓶黑色液体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蓝光,穿过御花园后的小林子便要到西宫了,她的呼吸急促,仿佛赶了很久的路,已经很累,很累,可步伐却还是很快,身后有人在追一样。
但,杨儿的脸上却是平静的,这麽多年,她已经和雪裟学会了面不改色荣辱不惊的表面,只是现在内心的波涛汹涌叫她忍不住背后冒汗罢了。
远远的一片灯火通明,杨儿在西宫前站住了脚步,今夜宫里有宴会?是啊!她怎么忘了呢?
那边正推杯换盏中,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衣裙的女子像是烈火般,吸引着所有人炙热的眼光。
她长发如墨,肌肤胜雪,妖艳的血色红唇与深邃异域的长相叫人移不开目光,浅蓝色的一双眼眸像是一摊春水,微微的涟漪就激起了人们无限的遐想。
雪裟瞧着所有人,心中是冷漠的,可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依旧挂在嘴边,她已有身孕三月了,本不该到这样的宴会来,可这一次不同,这宴会是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所办。
“这就是娆妃?果然是惊为天人,倾国倾城的美人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对着雪裟夸道。
即便他站的不远,可她还是假装没有听见,眼神放在很远的地方。
“张兄莫不是第一次见娆妃吧?呵呵,我与她从前还是喝过酒的呢!”另一个人搭话。
“是啊!是啊!这娆妃来自异域,肌肤就像那冬日的雪一样白!而且还弹得一手好琴!”
“是啊!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皇上还未登基的时候,这娆妃不知陪了多少人!哈哈!这女人啊……”
污言秽语在三两成对的宴会各处传来,雪裟还是平静的,她已经不去听这样的话,或许第一次听了会伤心,第二次听了会哭泣,可第一百次,第两百次,不过是麻木罢了!
她可不是什么深闺小姐,听了些出格的言语便会娇滴滴的掉泪。
雪裟的经历,是一年供人观赏,弹曲助兴的雅艺,两年的宫中细作,四个月陪着李荛端戎马的将士。
只可惜,作为女子,她最为叫人印象深刻的,还是这个妖艳美人的形象。
她曾亲手杀死几个宫人,出卖过自己的朋友,甚至对李泉下了毒,若说现在还有什么难听的话可以伤害到她,岂不是笑话?
“皇上,苏儿知道自己不便去姐姐的宴会,便先回去了。”远远的,林絮苏才刚刚靠近了西宫,便懂事地对李荛端道。
“好,你先回去吧!”李荛端对她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便独自走进了宴会,嘈杂的人们立刻安静了,全都跪下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片低下来的人中,有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对他微笑,并且上前道: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李荛端冷淡地说:“免礼平身。”
雪裟拉着李荛端走到了一边坐下,她要来了一个丝绵抱枕垫着,缓缓开口:“我真不愿听他们祝贺,不如我先借故进去睡了,皇上来宣布就是。”
她说完,微微看着有些没有精神,李荛端知道她所说的宣布是什么。
也就应了下来,雪裟立刻离席,不知带走了多少男子的目光,李荛端看着这个火红的背影,眼中的疑虑加深。
“朕今日让各位前来,乃是有一个好消息宣布,娆妃已经身怀有孕三月。”
李荛端强颜欢笑的说。
各种祝贺的话听得他仿佛不真实一般,他也是匆匆离席。
已经是说好的,若他登基了,他们的孩子便是太子,此刻雪裟做不了皇后,她已经是退步了,可该是她的,总要给的!
李荛端觉得,自己像是被威胁了。
心中不快,看着雪裟的目光总不那么单纯。
“他当真这样说的?为何不宣布孩子是太子呢?”雪裟坐在床上,有些奇怪,抚摸着肚子,心想或许他还有些顾虑,待这段时间过去便好了。
“娘娘,该喝汤了。”杨儿端来一碗褐色的羹汤,微微笑道。
“嗯,这补药差点儿就忘了喝了。”雪裟毫不怀疑的喝了下去,杨儿的表现无半点破绽,但为了安全,她只放了很少的分量。
在雪裟的记忆里,李荛端很少来了,自己有些嗜睡,宴会后的一个月里,她似乎听说林絮苏时不时会出现在宫里。
那个庶妹?她已经毫无印象,这段日子朝廷事务繁忙,她也没有心思去烦李荛端。
逐渐逐渐,一个月后,雪裟看起来浑浑噩噩,想到了什么便有些头疼,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问题,或许是怀胎她开始有些迟钝?她不知道自己有何可担心的,两人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不会再有什么了。
可很快,她便被证明是错了!
自己醒来,浑身赤裸的躺在宫中,而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她知道有人陷害她,李荛端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身边带着自己的庶妹林絮苏,这一下她看懂了,是林絮苏在害她!
这样的手段?哼,李荛端不会不相信自己的。
雪裟:“皇上,事情绝不是这样,有人在陷害臣妾,臣妾已经身怀有孕,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人私通,且您还正好在此?”
她说着,带着不可言喻的自大。
信任的目光放在李荛端身上之后,李荛端却冷漠地答:“娆妃私通,打入冷宫!”
她惊讶着,看李荛端的目光也不一样,只觉得很热,察觉不出李荛端眼里的那一抹放松……
杨儿在冷宫的那段日子依旧照看雪裟,她已经神经错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冷宫,任凭李荛端差点饿死她,而想起她进冷宫的罪名,她的记忆总是那么的不真实,甚至有时候还会头痛欲裂,浑浑噩噩的吃些剩饭,清醒时便坐在窗前看李荛端是否来接她。
这已经不是雪裟,而是一个疯婆子,她不知道,不清楚被李荛端抛弃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弄不清楚,是因为她的神志已然受损。
至今,雪裟所记得的,前世为何被轻易打倒的原因是什么,她总归结于李荛端的无情,可却不管,当时自己的状况,是个任人宰割的疯女人。
而且,始终,始终是信任杨儿啊!
第480章()
“我在汉泉是谁家的女儿吗?”雪裟微微笑着。
思考着这个问题,面前坐着的是欧阳淦,不知他今日想着什么,竟然上山来看她了。
他的长相平和忠厚,是个看着十分亲和的中年男人,身穿一件藏青色便服,身上也佩戴着一把银色弯刀。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欧阳潋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他回国的事情。”欧阳淦说道。
“我的父亲叫做林方,从前家在江南。”雪裟简单的回答。
欧阳淦喝了一口茶水,眼神停留在茶杯中,道:“林家?”
“现在已经没有林家或者是于家了,我倒是不在乎这个娘家。”雪裟很是自然的答。
欧阳淦抬头,微笑了一下,眼神明亮,仔细的看着雪裟的双眼。
她倒是聪明。
“将军应该知道,欧阳潋在汉泉掌握了一个情报密探组织,叫做宣纸。不只是纸上原有记载的秘密,一切可知道的秘密都会被记在纸上留存!
这是宣纸给世人的警醒。”她说道,
欧阳淦思索了一下,答:“他在汉泉是姓肖的,皇上让他做什么,是应该的。”
“这便是他的立身之处,为皇上管理宣纸,掌握官员的秘密,知道他们有无二心。”雪裟说着。
“可夺位之战愈演愈烈,他不沾边是不可能的,我与他一起支持的,是蜀王李玉端,可惜将军看见了,现在的皇上是谁。所以,我们是逃回来的。”
欧阳淦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解释一切,条理清晰,又显得很是真实,倒是有些意思。
“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要在汉泉当上什么,更加没有让他参与夺位,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了,不像是现在。”欧阳淦叹了一口气,声音浑厚的说道。
雪裟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毫无慈爱,有的是例行公事般的自然和大方。
“他现在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他的病在汉泉时我们已经治的差不多了,现在才是他二十几年来,唯一真正健康的时刻。”雪裟仿佛不经意一样答。
没有注意到欧阳淦有些尴尬。
他所在意的,不就是让欧阳潋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活着,再死去吗?
现在他的这个绝症儿子回来了,做了将军即将开展自己的生活了,他则是千呼万唤都不出来亲近,这究竟是什么想法?
“他的病,原本是没救的,没想到在汉泉有这样厉害的医师,也算是因祸得福。”欧阳淦说道。
他的那张老实忠厚的脸在雪裟看来,是哪哪都不对。
“我知道我的出现很是突兀,欧阳潋与我在汉泉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既然我们已经来了仟羽,便已经打算在此久居,希望没有给将军带来麻烦。”她以怯懦的口气说道,还默默给欧阳淦续了茶水。
见她这样,欧阳淦立刻大声道:“这你不必担心,你们既然已经定下来了,这就是你的家,怎么会麻烦,都是一家人。”
他说话说的豪爽,雪裟便立刻反应答:“将军不嫌弃雪裟做您的儿媳,那便是太好了,这段日子,欧阳潋不在,不如就让雪裟来孝敬你们吧?”
“你有这个心就好,现在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吧,需要什么尽管说,文山都在身边。”欧阳淦道。
“雪裟还是想回将军府照顾将军您,为欧阳潋尽尽孝心。也让各位熟悉熟悉我。”她继续笑容满面的说。
欧阳淦一听也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好啊!你和欧阳潋多年不在我们身边,竟然还想着为我们尽心,他可真是找了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将军过奖了,那么说,雪裟就收拾东西了,三日之后回府来住,可好?”雪裟不留痕迹的问道。似乎听不出欧阳淦在转移话题。
“你既然想去,当然可以,我通知了冯尧就是,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欧阳淦摆摆袖子,很是不在乎的回答。
“好,将军慢走。”雪裟也满脸笑容,似乎两人交谈的十分融洽。
欧阳淦刚刚一转了身子,便又说道:“欧阳潋已经到了北卫,这几日正操练着,你不必太挂念。”
“雪裟知道了,多谢将军告知。”她道。
欧阳淦高大的身躯渐渐远去,要说这个公公,倒是个贴心又善解人意的。
文山在一边看着留一个离去,心中想倒不如不来看她,这一来,好不容易看住的人又要离开这个安全的地方了。
将军府,她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文山,三日后我要去将军府小住几日,只是想着该告诉你一声,不必准备多了,我只住几日。”
文山刚想着,雪裟便亲口告诉了他。
“是,小姐。”他答。
雪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到书房看书去了,刚才她和欧阳淦的谈话真是简单明了。
一个,想知道她的来历,还有他们回国的缘由。
一个,答的干净痛快,甚至解说出了更多的隐含。
回到书房,雪裟将门掩住,通常这是她要在屋子里小憩的预兆,文山也下去准备了,在这个小院里,已经没有人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了。
走至书桌前,她看着外头的日光,转身从最右侧的书架上拿出一本册子来。
暖暖的金色阳光洒在她的米白长裙上,随着翻开动作的加快,浅蓝色的眼眸中染上一层雾气,眉头一皱,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已经在这个院子住了多久了?
不过是,半月罢了。
欧阳潋在此住了多久呢?这个被遗忘的角落,他待了不少于十年!这里的一切都有着他的影子,不论是书,还是他执念很深的那些笔记。
雪裟在这样一个满满都是欧阳潋的地方,感受到了他的一切,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般。
他的敏感,他的抱怨,他想要离开的愿望!
为何她不是单纯的认识了欧阳潋,而是要在汉泉先认识了肖潋呢?
为什么,他不是一个嫡子,为什么是个出身卑微,还身怀绝症的私生子?
他是否也有想过,他这一辈子,究竟为何得不到该有的?
而现在,他最终回来拥有了,这时候,他又开心与否?
做一个将军,真的就是他所希望的吗?
第481章()
将军府乃是一座庙宇,这在汉泉是前所未有的,但这座府邸已经在仟羽屹立百年,自然已经不足为奇,只是雪裟这些外来客会多少觉得惊讶罢了。
雪裟的马车刚刚停在大门处,,便上前几个穿着黑衣的家仆,文山招呼道:“将小姐的行李放在小姐的屋子里,告诉夫人小姐到了。”
“是。”
看着那几个人对着文山恭敬的模样,雪裟并未言语,不多时已经走到了她的屋子,一路上她瞧见保留的庙宇装饰,经文,神兽,一类,看着眼熟,到了她的院子,这是穿过那巨大花园后的一处僻静之地,刚刚到了院子外,已经有人迎了上来。
冯尧着一身深绿色纱裙,发丝落在肩上,一双妩媚的眼睛扫着雪裟,满面笑容。
“你终于到了,我可不止一次和将军说过要去山上看你,没想到你愿意回家来住,这实在是太好了。”
她道。
雪裟不经意的退了身子,淡淡道:“欧阳潋已经离家,我一个人在山上住着多少有些寂寥,于是想着回府来陪伴夫人。”
“好,好,今夜我一定会为你举办一个最盛大的宴会。”冯尧妖娆一笑,似乎已经在期待着宴会了。
“不必麻烦了,雪裟只是想看看夫人和几个大哥。”她回答了一句。
看着自己的包袱全都搬进了院子,就自顾自的走进屋子去了,冯尧被晾在外头,有些奇怪,又走进来说话。
“这时候,便只有亦正在城内而已。”
雪裟抚摸着桌子回答:“这个雪裟知道。”
冯尧听见她要和欧阳亦正言语,脸上有些奇怪,雪裟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奇怪。
“夫人若无其他事情,雪裟今日有些累了,想要先休息一会儿,待晚些时候再与夫人用饭可好?”雪裟赶人道。
冯尧这一下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她突然要搬回来,现在又真的自顾自的像是自家一般,总觉得很是诡异。
文山和冯尧一样,只觉得雪裟这个动作像极了不会在回到山上去,直到半月之后,文山这才确定,雪裟是不打算回山了。
眼看着一个个陌生人进了雪裟的院子,眼看着她桌上的一页页信纸增多,文山这才直到她究竟在做什么!
不知不觉,她竟然把将军府变成了另一个宣纸!那信纸上的戳印都是文山所熟悉的宣纸图案!
这一切,雪裟已经在半月前和仇妩说好,只是那一次之后,她想着自己在山上传递消息多有不便,而文山的眼睛下,她无法动作,原本是想着等欧阳潋回来,与他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