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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木金只是冷冷地看着木汕,似乎是感觉不到木汕的伤心。
“你们兄弟。我从未想过要抛弃,只是家中悍妇那里什么都未曾交代,你们回去一事她怕是会竭力阻拦!”
木汕紧接着道。
他们都是小地方长大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朝政之事,与他们说了也是白说,告诉他们这个反而易懂些。
木金反驳:“您是大将军。为何怕她一个区区妇人?”
木汕:“尹氏家中在军中势力不小,且原本是我隐瞒在先,需得好好交代一番!”
木帛:“父亲,你可不能放弃我们兄弟啊!”
木汕慈爱道:“你们先住在这里,我下月便接你们回去可好?千万不要泄露你们的身份,以免落下话柄。”
木汕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对着木帛说的,他知道这个孩子,他一向是心软,这一双生子里,他根本不似自己的性格,像极了他柔弱的娘。
要哄住他,倒是不难,而木金这个傻小子却是暴脾气一个,若是不先稳住这两个家伙,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
木帛果然道:“父亲,我们相信您。会好好在这里待着的。”
他都已经答应自己接他们回府了,给些时间又如何?
木汕笑道:“好孩子!”拍了拍木帛的肩膀。
看向了木金道:“木金你呢?”
木金不语,木帛却是知道他已经默许。
“爹,您放心吧。我们听您的话!”木帛道。
木汕:“那就好!你们先休息,我还有些事情处理。”
木汕听到他们同意,立刻转身欲走,木帛却叫住了他!
“爹!”
木汕:“对,还未给你们银钱,来!我已经带足了…”
“不是的,爹。我们还有东西给您!”木帛说。
木汕把去掏钱袋的手止住,看着他们。
“什么?”木汕。
只见木帛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帕,小心翼翼的递给木汕。
木汕接住,木帛示意他打开,木金也靠了上来。
木汕这才解开手帕。
里头是一串珍珠手链,那珍珠颗颗饱满,形状大小全都一样,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
这样的一串手链,便是南海一年所产的无数珍珠里,也找不出两串来。
木汕一看到,便知道那是她的。
木帛道:“这是娘留下来的,她让我们务必把手链给您!”
“她……唉!”沉默了许久,木汕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唉字!
想起了那个柔弱的女子林锦。
木汕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里头的两个儿子也是面色伤怀,完全不记得先前还要找寻的女子。
不过是隔间的雪裟要见的人,才刚刚进门。
“雪裟,你来的真早。”于瑶笑道。
于瑶身穿一身浅绿蜀锦长裙。长发挽着流云发髻,只戴着一只珠钗步摇,略施粉黛便显得华贵无比。
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十分大方,雪裟都有些奇怪。于瑶倒真真是换了个人似得。
她的脸色红润,雪裟自然知道她日子过的不错。
“你可来晚了,四个月没见,也不上心?”雪裟道。
于瑶忙着脱下身上的披风,口中答道:“今天殿下出门的晚。我便待久了些。你约的匆忙,可不能怪我。”
两人坐下,桌子上放着早已经沏好的茶,雪裟只是微笑道:“近来可好?”
自从于瑶与李荛端成亲,雪裟从来不曾赴于瑶的约,于瑶她显然也有点在意,似乎熟络不起来。
于瑶:“殿下待我不错,你现在如何?”
雪裟:“我?从来没有什么不好的,照旧罢了。”
端起了茶杯,雪裟只是轻抿。于瑶的目光似乎飘得很远,失去了她以前的光彩。
于瑶:“是啊!你能够有什么不顺……”
“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雪裟问道。
两个女子原本也是萍水相逢,雪裟待于瑶不过是普通,于瑶却视她为挚友,自于瑶约见雪裟不成以来,于瑶便有了些隔阂。
“没什么,不过是些无关紧要之事。”于瑶只是说着,也端起茶杯。
雪裟注意到她的手上红红的,便问道:“于瑶,你的手是不是生冻疮?这样的红?”
“不是的。”于瑶否认道。将茶杯放下,手藏进了袖子。
雪裟没有追问,于瑶似乎对自己不似以前的信任了。
“于瑶,四皇子对你还好吗?你不能出门会不会很闷呢?”雪裟问道。
于瑶淡淡道:“府里的事情现在都交给我做主了。并不忙呢!”
雪裟:“那……”
这个样子,怕是聊不下去了。
雪裟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看着茶杯。
“这酒楼,还说是京城最好的,竟也不把茶叶沏开了!可惜红杉不能去沏一壶来,她的手生了冻疮。都见不得风呢!”
雪裟突然这样说着,红杉立刻把手收到袖子里,于瑶瞧见她的确是生了一手的冻疮,便道:“那便让瑶儿去吧!”
雪裟:“这样也好,那便要一壶龙井,红杉你带瑶儿去吧!”
雪裟似乎是有意支开这两个丫鬟,于瑶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般吩咐瑶儿。
“去吧!”
两人走后,雪裟突然这样道:“于瑶,我可羡慕你的婢女了,我怎么身边便没有这样的丫鬟呢?唉…”
于瑶好奇道:“怎么了?我看她也跟了你很久了。”
雪裟一脸懊恼道:“不是红杉,是另一个丫鬟,叫红绣!前阵子勾搭上了我的表哥,现在还大着肚子。我得叫她表嫂了。”
于瑶:“竟有这样的事?”
她看起来挺有兴趣的,雪裟便接着道。
“是啊!后宅里什么事情没有?我这事还算轻的,你呢?”
“我?我没有什么烦心的。”
于瑶又是闭口不谈,看向雪裟,她似乎有些尴尬。
她只是不想和雪裟多说什么了,自从那一日开始,她看雪裟的目光便有所不同。
雪裟不明白她不过是拒绝了她的邀约一次,为何就变成了陌生人?
“于瑶,你是在生那次我没有出来见你的气吗?”雪裟问道,握住了于瑶的手,表情真诚。
于瑶只是冷冷道:“没有,我不生你的气。”便收回了手。
雪裟感觉到那手比自己都要冰凉。
“于瑶,你便是在生气。却不告诉我原因。若是如此,那我们以后便不要再见。”雪裟看向窗外,表情淡然,十分的淡然,于瑶从未见过的淡然。
雪裟从未有过真心的朋友,虽然与于瑶不算深交,却已经是难得,若是再次失去,那便只能这样了。
于瑶看着雪裟,有些惊讶,她是个性子很淡的人,但每次见到自己,她却总有种亲切的感觉。
于瑶知道,她的朋友真的也不多,很害怕失去,至少要问清楚吧!
下了决心,于瑶终于开口:“雪裟,你可知道我这几个月为什么不见你?”
雪裟:“什么?”
“因为我恨你!我厌恶了你,连想起你都绝对恶心!”于瑶说着,脸色已经微怒。
雪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却是坦然接受。
雪裟:“为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于瑶:“是啊!我也以为我们是朋友,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殿下喜欢你?”
“我……”雪裟语塞,于瑶的眼里有着痛苦,是自己熟悉的痛苦,是因为爱人另有所爱而产生的痛苦。
她再明白不过,却是惊讶,为什么她会知道?
“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于瑶楞楞道。
心中的伤口似乎深了些,现在又要再次撕裂。
“因为,腊八节那次!你可知道为什么殿下重伤!”于瑶道。
“他是…”没等雪裟回答,于瑶却接着道!
“是因为救你!我说的对吗?他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养了半月的伤才能够下地走路!这一切!都是因为救你!”
于瑶咬着唇,眼里已经泛着泪水,雪裟能够听得出她的愤怒,却是想要安慰她。
“四皇子是偶遇我被歹人追杀,这才英勇的救了我,我对此很是感激。但是这不能说明他喜欢我啊!”雪裟说道。
于瑶却更加愤怒,拿起了酒杯摔在地上!
“不!不!不是的…!”
整个人跳了起来,高大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发丝已经凌乱!
于瑶心中痛苦不堪,双眼已经朦胧看着坐着的人,她一双蓝眸,美若天仙,自己怎么和她比?
殿下喜欢她是自然的啊!自然的啊!
雪裟:“于瑶,于瑶你不要这样啊!”
只见于瑶狠狠的锤着自己的身子,几乎崩溃!
雪裟真的感到害怕,于瑶已经不是于瑶了!
她认识的于瑶,她是一个泼辣的商人,她就算再如何生气,也一定是骂着别人,打着他人!
不可能会这样子惩罚自己!雪裟死死的握住于瑶的手,想要阻止她打自己,于瑶却尖叫。
“啊!好痛!好痛!”
雪裟立刻问道:“怎么了?”
“手!我的手!”于瑶说着,雪裟立刻放下了她的手,原来那双手真的是一手的冻疮。
于瑶抽回了手,却是大哭了起来。
“殿下昏迷了三天三夜,喊了你不下一千次!你还要怎么瞒我!你算是什么朋友!”于瑶奋力喊着!
泪珠终于掉下!(未完待续。)
第193章 绝交反差()
面对如狂风暴雨般的她,雪裟仅仅是看着她,眼里出现一丝同情。
他爱上她人,难道你便只怪她人,不曾想过要怪的人是他?
即便她死在林絮苏的陷害上,但她知道,她最恨的还是李荛端!
否则这一世为何能够忍受与林絮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动她?
难道她是不想把林絮苏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都还给她吗?
曾经夜半梦醒,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晚上,腹中怀着孩子的晚上,被活活勒死的晚上!
“于瑶,你真是可笑!”淡淡的开口,雪裟终于起身,看着于瑶的闹剧,该是时候演完了!
“你…你说什么!我可笑?你便认为这是可笑吗?”于瑶不可置信的吼着。
她以为她至少该说声抱歉!抱歉“引诱”了自己的夫君,抱歉瞒着自己与他的恩怨!
“啊!”
那一双染红的手用尽力气当着雪裟的面,掀翻了桌子!
“啪!啪!”
茶杯摔成一地的碎片,这样的声响足以惊动邻近的雅间,也让躲在门外的红杉急坏了。
“让我进去!”红杉对着瑶儿喊着。
“这是两位小姐的事情,你进去做什么?”瑶儿狠狠的抓着红杉的手,阻拦她的脚步。
原先不进去,红杉还真的以为小姐会和于瑶有什么话说,雪裟看来早已经失控,谁知道那个泼妇会对小姐做什么?
“让…让我进去!”红杉继续,却是挣脱不了瑶儿?
她可是足足看着小姐为这个伪善的贱人伤心了几个月,最好是打起来,狠狠赏她两耳光!
竟然和小姐抢殿下!真是卑鄙!
外头的两个丫鬟自然是为自家的主子考虑,却不知道里头的局面发展奇怪。
“于瑶,不要闹了!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李荛端。”雪裟冷冷道。
于瑶看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冷漠,冷漠。
“你真的不曾喜欢过殿下?那为何他会对你说出爱字?即便是我,他也从未说过!”于瑶还是不相信。
雪裟却是冷漠道:“于瑶。你这是怎么了?我和李荛端从来都没有联系,你却是他的妃子。为何要在意我?”
“雪裟,你敢说你和殿下没有瓜葛吗?”于瑶指着雪裟道!
“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他,与他一起。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够了。”雪裟回答,直视着于瑶的眼睛!
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幽幽的,于瑶只觉得浑身发凉,心中的怒气却更甚!
转了目光!于瑶像是自言自语!
“从他去乡辟将你带回京城开始,我竟听说他原本要留着你在府里生活!”
这是谁告诉她的?雪裟无从得知。却是知道,于瑶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一直存在的敌人。
她根本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于瑶的话还在继续,雪裟的心思已经飘得很远。
她让于瑶感到威胁了吗?
她今生真的和李荛端无缘了吗?
那晚之后,雪裟一直都在想着,究竟是为什么李荛端要豁出命救自己?
他竟然是喜欢上自己了吗?
为什么?明明这一次他们没有朝夕相处!
她也不曾陪伴着他每一个失意的夜晚,更加不曾与他成亲,助他登位!
明明前世自己为他做了多少上刀山下火海之事,他也不曾以自己的生命换她活。
这一世究竟是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差错?有什么不同?
雪裟一直弄不懂这一件事,大概只能去问李荛端才能够得到答案,但是她却不愿去。
红绣每日挺着肚子在雪裟眼前晃悠。她多少次把给她孩子的肚兜绣成了自己孩子以前的太子样式?
一日比一日的坚定,雪裟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这一场闹剧,闹剧!
于瑶的确在这几个月里了解了雪裟不少事情,自然有一部分是自己查出来的,她就是不甘心!
“即便是后来你回了林家,他还一直派人保护你!否则你以为为什么他会及时出现为你挡刀?”
于瑶朝着雪裟喊道,雪裟却不懂她究竟是在生什么气,为什么对自己发怒撒泼!
雪裟原本便不是个易怒的人,她却是很容易感觉悲哀!
“于瑶,你够了!你究竟是在闹什么?李荛端是要娶我吗?我是要嫁给李荛端做正妃。然后一脚把你踢开吗?”
“你!你!”于瑶气的说不出话来。
雪裟比起刚才彻底的冷漠,现在却是真的怒了!
“你给我记好了!李荛端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你在这里怪我,我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事!这是胡闹!”
雪裟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于瑶,眼里尽是怒气!她发这样的火。还是第一次!
于瑶有些被吓住,她以为雪裟平日里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姐,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这样发怒!
“你能够保证吗?保证你绝不会和殿下有任何纠缠?说啊!”于瑶已经破罐子破摔,她可不是来挽回什么友情的,她是要一个保证!
若是雪裟保证了,以后也做到了。那么她和她还是完了,井水不犯河水便可。
若是没有遵守,她便会毫不留情的对她下手!不念旧情!
雪裟:“你便是要听这个吗?那我便说给你听!”
心中怒到了极点,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怒,或许是因为这个朋友也不复存在了吧!
于瑶,你想听吗?
原来这一番闹腾都是因为想要自己安心吗?
仅仅是转身离开,雪裟在于瑶惊讶的目光中,推开了门,红杉立刻上前,瑶儿松了手,见雪裟安然无恙,便跑进去了。
于瑶以为她要对自己做出保证了,她为什么却走了?
她似乎无法理解!
可雪裟的意思,便是再也不想见到于瑶,原先担心李荛端利用她的事情。已经消失不见。
雪裟心中只剩下薄凉。
于瑶楞过之后却是追了出来!
“你别走!雪裟,你说话啊!你就是要抢殿下,对不对!雪裟!你不敢对我保证!”
大堂里坐着的无数客人都被于瑶的声音吸引住了,齐齐看向楼上的痛哭流涕的女子。
她朝着雪裟的背影吼着。只可惜雪裟根本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出了酒楼。
“小姐,那于瑶有没有对小姐做什么?那个该死的瑶儿在外头都死死掐着我呢!”
红杉担心的问道,不断揉搓着自己的手臂。
两人上了马车。不过是午时,离她预计的时间完全不同,不过这一次相见真是够了!
雪裟伸手接过红杉的手臂,轻轻扯上袖子,一块淤青露了出来。
“以后我们不会来见她了,你放心。”她缓缓说道。
看着红杉生着冻疮的双手,雪裟不禁想到于瑶手上鲜红的伤口。
那是不是烫伤呢?原先她不过以为是冻疮,可冻疮不是那样的红。
雪裟立刻问道:“红杉,瑶儿会沏茶吗?”
“会啊!小姐,每个丫鬟不都会沏茶吗?您怎么这样问?对了。她还说了。龙井这个时节还不是最好喝的,替我们沏了碧螺春。”
“是吗?碧螺春?”雪裟缓缓道。
碧螺春这个时候可是最新鲜的一批,能够知道这个的人除非是专门去学了茶艺之人,她一个小丫鬟怎么也懂b
雪裟果然没有猜错!
她见到瑶儿伸手去拿茶壶的时候,那一双手也是同样的通红,主仆两人一样的通红,她便想到了茶艺。
如果她没有记错,太后五月初便会从南山寺回宫颐养天年,这个节骨眼上,李荛端看来是真的要动作了。
于瑶。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先前,是你亲口对我说,你爱李荛端,那么我如何阻止?
是否会重蹈覆辙。已经不是我该为你担心的了。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回府吗?”马夫突然问道。
雪裟吩咐道:“去南街的十字染坊,我要去挑选布料。”
“是,小姐。”马夫。
“小姐,您去那里做什么?”红杉问道。
雪裟:“我们出来可是拒绝了祖母,现在回去难免惹人口舌。说我故意推脱。染坊里有个人,我得去见一见。”
“啊?还要见面?”红杉耷拉着脸说道。
小姐想做什么?
今日还不够混乱的?
十字染坊在京城繁华的南街上并不怎么起眼,看起来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染坊。
雪裟来这里做什么呢?
于瑶大步流星的出了酒楼,丝毫不在意那些人瞧着她的目光,待她走后,隔壁的天字一号房间里,两个人也走了出来。
“木金,我没有听错吧!那小姐叫做雪裟?”木帛道。
“没错,是叫雪裟。不过她们是在为一个什么殿下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