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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黑衣人中的四个人在不同的方向急速移动,手里都是明晃晃的刀。梦初晓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在她看来,那四个人就移动了半步,就见眼前的那个人手腕一动,他们的颈项都冒出了鲜血,夜色中,那些血都是黑色的,在冷风的吹动下,血液溅向周围的空气中,梦初晓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儿。接着是“咕咚、咕咚”的倒地声。那四个人转眼间成了尸体。
其余的黑衣人不敢再动,其中的一个人突然发了话:“你们同路?”
“这里有我要保护的人!”那人冷森森地说。梦初晓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心中一动,声音虽不熟,但其中的气势似曾相识。
黑衣人不再说话,余下的几个默契地围了上来,墨玉靠近马车,拦在了落尘他们的外围,媚娘踏上一步和他并肩而立。那人不动声色地伫立着,梦初晓突然觉得他浑身都涨满冰霜,此刻正从每一个汗毛孔汩汩地外泄着,不断地凝固着周遭的一切。黑衣人们一拥而上,墨玉甩出了鞭子,媚娘的软剑出手,落尘紧紧揽住梦初晓,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依旧平稳,心跳依旧有力,在他沉稳情绪的感染下,她开始冷静。
始终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这一次把手抬得高了些,因为一直在他的背后,看不到他出手的动作,梦初晓只觉得他又是在抬手之间,他周围的那几个黑衣人应声倒地,空气中的血腥更浓重了。再看周围,黑衣人只剩下四个了,在那两拨人死掉的过程中,那个人甚至连脚步都没移动过。
剩下的四个黑衣人围住墨玉和媚娘纠缠,很明显,墨玉和媚娘不是他们的对手,梦初晓感到身后的落尘在暗暗运气,她赶紧握住他的手阻止他,这会牵扯他的伤。
这时,那个人侧了一下身,再次抬手,围在媚娘身边的两个人歪歪地倒下了,与此同时,墨玉的鞭子也抽倒了一个黑衣人,另外的一个却乘机刺向墨玉的胸口,梦初晓惊得疾呼出声,媚娘对着他的肋下斜斜地刺出一剑,他赶忙躲避,墨玉逃过了他的暗算,媚娘靠在墨玉的旁边,两个人刚要出手,那个黑衣人突然扭身,奔着黑夜疾奔而去,墨玉和媚娘抬脚要追,就见那个人空手向黑衣人逃窜的方向抓去,眼见就要消失的黑衣人倒退着回到了他的跟前,他拿剑的手一抬腕,黑衣人和他的同伴一样喉间冒血,一命呜呼了。
他推开黑衣人的尸体,嫌恶地抖了抖衣襟,转过身看着梦初晓说:“小姐保重!”
梦初晓深深地一鞠躬:“谢谢你!”
他探出手拦下了她,她的身子只好直挺挺地立了起来:“保护好小姐是我的职责!”
梦初晓愕然地抬头看着斗笠后的人:“你是谁?为什么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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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章护国将军家的儿子
风掀起了那人的斗笠,他扯住飘动的面纱遮住了脸,梦初晓隐约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他转身,背对着她说:“小姐不必知道我是谁。”话音落地,人也跟着消失在夜色中。
梦初晓对着茫茫的夜色发了一下呆,到目前只知道他是个男人,来保护自己,如此而已。从落尘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走到墨玉的身边,墨玉手里还拿着那根鞭子:“伤到哪儿啦?”梦初晓看不清他的伤。
墨玉胸脯剧烈地起伏,嘴角抽搐,乌海拉着缰绳把车停在了悬崖外的大路上。
“乌海,你驾车,墨玉上车里来。媚娘,你帮乌海。”落尘部署着。
他拉过梦初晓上车,墨玉跟在他们的身后进了车厢。梦初晓赶紧点亮了灯,落尘看着不停喘息的墨玉说:“坐下来!”
墨玉坐到了铺位上,梦初晓过来看他,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裂帛,肌肤白森森的裸露着,有几处渗出了血,血液逐渐凝固成了深紫色。她轻轻地脱掉他的衣服,还好,伤口都不是太深,她拿出药箱,挨个伤口清理。
“墨玉,没事的,你的伤口都不深。”她安慰他。
车已经在路上飞奔起来,落尘对着车外的乌海说:“乌海,我们回京郊!”车外一声鞭子的脆响算是回答。
梦初晓给墨玉包扎好,又找出落尘的衣服给他穿上,他扭捏了几下,梦初晓瞪他,他那两个好看的酒窝颤了颤顺从地穿好了衣服。落尘看着他们两个扬了扬眉梢。
梦初晓逼着墨玉躺在铺位上,又拉过落尘:“我看看你的伤!”
“我没事!”落尘拒绝。
“我又打不过你,就让我看一下!”她吼他。
落尘乖乖地坐到她面前。她撩开他的衣襟,看他的胸口没什么变化,又探手按住了他的脉,还好,他没有大碍。也逼着他躺了下去:“落尘,现在你只用脑袋就好,所以一切都可以躺着说。”
“太多的不明白,是吧?”落尘严肃的时候很酷。
梦初晓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很有智慧:“是,你能确定那些人是在追杀你?”
落尘指指边上的小椅子,她会意地坐下。
“我确定,那些人都是契幽门的人。他们一直在追杀我。”
“为什么?”梦初晓不能不问了。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三年前,我们全家三百多口一夜之间都被诛杀。因为我自小生活在外,所以逃过了那一劫。这三年里,我一直都在追查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我很安全,但是从一年前他们开始追杀我,也是在最近的几个月,我才查到追杀我的人的身份,但是,我并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杀了我全家的人。”
“契幽门是干什么的?”梦初晓不懂,他们是个门派,抑或是什么家族?
“他们是一个杀手组织。”
“哦,那也就是说,就算你知道他们杀你,也不能确定主使是谁?”
“对,他们拿了钱就去杀人。”
“你想从他们那知道雇主是谁?”
“嗯,但是一直没机会,这两次都差一点被杀掉,今天更悬。”
梦初晓看着他昏黄灯光下憔悴的脸:“你是什么人?我是说什么身份?”
落尘在灯火摇曳中沉默,梦初晓注视了他一会儿,“不想说就别说了。”
“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的父亲曾经是护国大将军。我是他的第二个儿子。其他的两个都在那一晚丧命了。”
梦初晓在他说出一家三百口被杀的时候,心里已经很惊讶,因为她一直觉得落尘的家世并不是很好。房子小,仆人少,平日生活'文'那么算计。可是一个家族'人'有几百口的人,一定是个'书'大家族了。现在他说自己'屋'是护国将军的儿子,她着实愣了半天。
“护国将军的家能够在一夕之间被歼灭,幕后人的实力可想而知,所以,我只有隐匿地生活,才可能有机会知道根由。”落尘解释道。
梦初晓还是不明白:“你的家都被灭了,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三年?”
落尘沉吟了一下:“我生下来就被父亲送到了外面,除了父母和我的几个亲随,没人知道护国将军的二公子是我。”
梦初晓靠在椅子上长出了口气,她只是在一些的电影、电视、或者书籍中看到过这种灭门、灭族的事情,如今眼前活生生地就有一个,她觉得心里被塞得满满的。一个幼儿,从小被寄养在家外,被迫不能和父母相亲相爱,突然间又让所有的亲人在生活里消失,自己却不知道仇家是谁。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那你判断,现在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了吗?”她又问。
“根据我的观察,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似乎只在于消灭一个多事的人。这也是从上次那些人的口中知道的。”
“如果雇主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梦初晓忧心地说。
落尘听到她的话,总算把目光从灯火中移开,他看着梦初晓又大又圆的眼睛:“没关系的,就算他们今天灭了我,我已经看过你的真面目,死也瞑目。嘿嘿!”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梦初晓没心思跟他开玩笑:“落尘,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你可是我来到这个世上遇到的第一个亲人,万一你挂了,我又成孤儿了。”她说出了这话,突然很想哭,哽咽着,泪就流了出来。
“嗨!嗨!”落尘有些慌,他赶忙阻止她,“初晓,什么是挂了?”
他这么一问,梦初晓破涕为笑:“什么时候你学会正经了,我就告诉你。”
落尘向她招招手,她往前凑凑,他抬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你就不怕这么一冲,把你的脸冲出河沟来,一张假脸也敢真哭!”
“呵呵呵。”梦初晓笑了,“其实,你这个人挺好玩的。”
“什么?”落尘的脸开始发黑,手劲大起来。
梦初晓吓了一跳,她往后退退:“怎么啦?”
“你敢说我好玩?”他的眼睛瞪得比梦初晓的还圆。
墨玉把头钻进被子里,被子开始抖动。
梦初晓这才明白,“哎呀,好玩的意思是夸你呢,我们那都这么说!”她一甩手,漫不经心地说。
车继续飞奔着,天边在落尘的怒视中露出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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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章回到京郊
赶到京郊已是黄昏,踏进京郊的那一刻,乌海就让车速慢了下来。缓缓行进的马车与周围来往的车辆混在一起,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车外熙攘的人群传来各种声音,梦初晓很想撩开车帘看看,她还从没见过这里的大城市。
“这不是京城,以后再带你到京城里去玩。”落尘安慰她。
她笑笑忍住了好奇。她知道现在不是参观的时候。马车又走了一会儿,落尘对她说:“你现在可以看外面了。”
“真的?”梦初晓孩子般欢喜起来,她靠到车门边掀开了车帘。
“咦?”马车这个时候居然走在茫茫的芦苇丛中。葱郁的苇荡忽悠悠地遮盖着一切,车下是一条窄窄的土路,两面高高浮动的芦苇掩住了车顶棚,原本被落尘和媚娘冲开的棚顶让乌海用一块油布覆盖着,这时密实的芦苇在上面扫开了一条缝儿,在那个缝儿里透过来晚霞淡淡的光彩。
“快到了吗?”梦初晓目视车外问落尘。
“快了。”
梦初晓很期待,她没见过在芦苇荡里居住的人家,不知道落尘的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一路走了好久,天边的红霞渐渐被夜色吞噬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下车吧。”落尘坐起来,墨玉先下了车,梦初晓跟在他身后,最后是落尘。梦初晓挤到墨玉的身边往前看,她又傻了,马车停下的地方还是茫茫的苇荡,可脚下的土路没了,前进的方向也被芦苇挡住了。
她看看墨玉,墨玉眼里全是亲切,再看乌海,他正神情专注地摩挲马脖子上的鬃毛,媚娘无惊无喜地看着苇荡一言不发。落尘揽住梦初晓的肩:“怎么样?这里好吧?”
梦初晓指着绿油油的芦苇丛:“你不会说这里是你的家吧?”
落尘玩味地点头:“这是我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家。”
“你?你是狐狸吗?”她狐疑地问。
媚娘回头看她,眼里是晶亮的光。梦初晓拉过她:“媚娘,这里可以住人吗?”
不等媚娘回答,墨玉晃身进了苇荡,几丈高的芦苇立时就把他淹没了,她诧异地看着墨玉消失的地方,轻轻晃动了两下的芦苇丛突然向两边唰唰地褪去,瞬间,一条宽敞得完全可以行走两辆马车的路赫然呈现在眼前。
梦初晓双手掩住了嘴:“哦!”她惊叹不已。
“走吧!”落尘依旧揽住她的肩。
远远地,梦初晓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行人走在前面,乌海牵着马车跟在后边。墨玉似乎忘记了伤痛,欢快地跑进了黑暗中。
“你住在洞穴里?”梦初晓仰头问落尘。
落尘刮了她的鼻头一下:“你才住洞穴呢!”
身后的乌海忍不住笑出了声。梦初晓回头做了个鬼脸。落尘拉着她的发梢把她牵过来:“看着路!”
说话间几个人都进入了洞口,梦初晓听到了马蹄声清脆地回荡在洞里。她借着外面仅存的光线四下张望,这完全是一个人工的山洞,原来这里的人们也会造隧道的。她摸索着到了洞壁,伸手碰碰,果然是石头的。落尘一直拉着她的手,看她乱跑,手上一用力,她被拉了回来。
“白天的时候你再来看。”
“哦!”梦初晓答应着,还是忍不住四下张望,可惜天越来越黑,她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又走了好一会儿,前面渐渐有了亮光,梦初晓牵着落尘往前跑,落尘拉住她:“你是孩子吗?”
梦初晓回头,他的脸色很苍白。她这才意识到落尘的伤还没好,赶紧退回来两步:“哎,你怎么样?”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他的胸口。他抓住她的手:“没事,快到了,别乱跑。”口气像是在宠溺一个孩子。
梦初晓乖乖地跟在他身旁,她也盼着快点安定下来,落尘必须要休息。
完全出了山洞,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开阔地,四下包围的还是芦苇,开阔地的中央有一排房子,暗淡的光线中,整个房体都是灰黄色,院子里光秃秃的一片。房子里已经亮起了灯光,几个人无形中横向拉开,梦初晓夹在中间,从他们的气息中都感到了一种祥和的温馨,身边的几个人都坦荡荡地表露出归家的幸福。
房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对中年男女,他们疾步到了落尘的身边,男人抬手搭在落尘的腕上:“公子,伤的这么重!”他浑厚的音调让梦初晓身子一震,男人放下手瞥向一旁的乌海和墨玉,他们赶忙垂首而立。
“祥伯,不是他们的错,没有他们我就回不来了。”落尘望着一旁的女人,上前一步抱住她:“祥婶!”
他的头垂在女人的背上,双手抱着她,孩子一样不肯松手。女人拍着他的臂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话语完全变成了呜咽。
梦初晓鼻子发酸,看着落尘的沉醉,她心中稍有安慰,看来这个女人给了他母亲一样的爱。她只顾得看着眼前人母子情深,突然感到一双火辣的眼睛盯向自己,一抬头,迎上了祥伯的目光。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人的眼睛是X光吗?倏然投过来简直能穿透人的身体,稍一停滞,抬头坦然地和他对视。祥伯犀利地审视她,她柔和地回应他。一旁的乌海和墨玉低垂着头不敢出声,脚下却来回搓动。媚娘跟在梦初晓的身后不卑不亢地站着,她的眼睛始终看向不远处的屋门。几个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打断了陶醉的落尘。
他离开祥婶的怀抱,走到祥伯的身边拉过梦初晓给他介绍:“祥伯,他是我的朋友梦初晓。初晓,这是祥伯。”
梦初晓一躬身:“祥伯好!”
洛伯眯起眼睛:“这么怪的名字,你是哪里人?”
“祥伯,以后跟你解释,我要歇歇。”落尘打断祥伯的盘问。
祥伯收起精锐的目光,对祥婶说:“给公子准备药浴。”
祥婶扭头走了,梦初晓把下颌搭在落尘的胳膊上小声说:“你的伤不能泡澡!”
走在一边的祥伯猛然扭头看她,她赶紧窜到落尘的另一边把住了他的胳膊……章'bookid=1751938;bookname=《绣出男人来》'
67章好奇
落尘牵着梦初晓的手,低头凑到她的耳朵上说:“祥伯也是医生。”
梦初晓绕过他的头往另一侧看,祥伯也正在看她,她赶紧冲着他齐刷刷地露出了小牙,祥伯一双阴郁地眼睛登时一怔,这个丫头是什么意思?
落尘往祥伯身边靠靠说:“祥伯,初晓也是医生。”
这次轮到祥伯伸头看她,“一个女娃是医生?还是个没成年的女娃?”他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
“以后你会知道的,而且你会感兴趣的。”落尘鬼魅地一笑。
祥伯沉默了,落尘做出这样的表情证明有趣儿的事来了,他甩开大步走到落尘的前边,一头扎到一间屋子里不见了。
大家都各自回屋去洗浴,经过一路的劫难,他们都成了难民。梦初晓和媚娘还住在一间屋子,不同的是这间屋子有里外间,她们不必再睡一张床了。
不知道落尘和祥伯说了什么,在吃晚饭的时候,祥伯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梦初晓,梦初晓不时地冲他笑笑,没有任何忌惮。到了最后她发现祥伯的眼神越来越不对,那双深迥的眸子简直变成了探照灯,明晃晃地让她睁不开眼。
“祥伯,你这么看是研究不明白的。”梦初晓夹起一片青菜放到嘴里调侃地说。
“咳咳!”祥伯干咳了两声吃光了碗里的饭。
落尘歪头看着梦初晓,她对他撇撇嘴。看来这个老头挺有意思的,让你干着急。她在心里偷笑,对一个充满好奇的人来说,憋着他就是最好的惩罚,谁让你瞧不起我呢。梦初晓吃完饭又到落尘的屋子里看他,他的气色好多了,只是还有倦容,看来那个老头医术不错,她放心地看着他躺下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她的思绪一下子被扯到了悬崖的那一刻。那个戴斗笠的人出手间就让人死在当场,手段的毒辣让人咂舌。他说他是在保护自己,这么看来他和杀死月瑶的人是同伙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人专门保护,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角色?想到当时的那一幕依然心有余悸,她双手挠头,不想了!不想了!管它什么跟什么!
她倒头睡觉。
芦苇丛中好听的鸟声此起彼伏,梦初晓在阳光的抚摸下醒来。她没想到,经历了昨天那样的生死之后还会睡得这么香,看来生性粗糙也没什么不好。
她整理好以后出了房门,最让她惦记的就是那个山洞和那些隐匿的道路。她刚一露头,院子里的人就齐刷刷地向她看来,看得她莫名其妙。
“怎么啦?”她大大咧咧地问。
落尘躺在一张大个的藤椅里,清晨的阳光让他恢复了以往的英武,“初晓,我们这么吵你都能睡得那么死?”
她四下看看,这个家里的几口人都到外面来了,包括祥伯,这会儿他正在院子里狠命地敲打着一个坏了一条腿的椅子。梦初晓笑了,原来他们指的是祥伯的刻意破坏。她觉得这个老头越来越有意思了,为了他那点儿好奇心,不惜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她瞥了祥伯一眼,发现祥伯像个孩子似的在偷看她,她眨眨眼,装作没看见,扭扭搭搭地在院子里走起来。绕了一圈,她觉得很不对劲儿,这个院子压根就没院墙,而且昨天他们来时的那条路也没了,周围只剩下几欲窜入云端的芦苇丛。她回忆着昨晚来时的方向,盯着那个地方看,那里的芦苇生长的都非常的壮实,蹲下去看,都是长在泥土里的,伸手拔拔,根深蒂固,她的手劲太轻,芦苇梢摇晃了几下,又弹回去傲然地挺立在那儿。她接连试了几处,结果都一样。最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