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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别的东西,有些人买不起,就拿东西换,有的用粮食,有的用饼子,有的用土豆等等,甚至有人用破铜乱铁来换。尽管如此辛苦,但日子仍然过得紧巴巴的,一天只舍得给哥买一个饼子,有时候还是半个。哥每次一见到父亲回来就四肢叉开拦住父亲的自行车,干瘪的嘴巴一个劲地喊着“饼子”,脏兮兮的小手早就伸进父亲的口袋里了。那样的苦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九龙哥小时候很瘦,能用皮包骨来形容。不管母亲什么时候说起这些往事,总是双眼泪哗哗的。
九龙哥可算回来了,一进屋,母亲就问道:“大儿,你吃鸡腿不,昨天炖的,九龙今天要走了,去学校里他自己不舍得吃,他所以先给吃点好的。跟你不一样,你是花钱时不计后果,有了一顿,没了不动,呵呵!”
“不了,早上吃的也都是肉,现在还没消化呢!”九龙哥说道。
像往常一样随便聊了一会,九龙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听我的邻居小利说,他见兰霞(九龙姐)跟一个胖男的一起走出宾馆,什么宾馆就记不清了。”
“那个小利说出的话水分很大,还是眼见为实!”母亲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些年来,村里有过很多类似的例子,年轻的不好嫁,上年纪的自己臭名昭著不说,家人也被连累,女儿不好嫁,儿子不好娶,自己的男人也被人瞧不起,走在大街上被后面的人指着说三道四,这些都是伤风败俗的事,背上这样的臭名如同背负无数座大山,不见天日!九龙记起前天下午在大街上遇见了宇飞。宇飞开玩笑说他读了大学后就不敢出门了,是不是瞧不起村人了。他不好意思地说不是不敢见村人,是见了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自己读书成了书呆子,还说自己只是个普通学校的大学生,没有资格看不起谁,而且以后不见得文化人就比没文化的强。两人聊了很多,当宇飞发着摩托车离开时,凑近他耳边低声说去年十一月份他县城的迪厅里见了他姐,她在台子上很带劲地跳摇头舞,打扮的很时髦,而且散场后上了一辆小车。九龙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如今哥又说了如出一辙的话,内心不安,想弄个水落石出,所以一来到哥家,就说是要去一个朋友家,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走出小区大门,他拦了辆出租车去了姐的租住处。到了那里后,他在大门口徘徊了很久,连抽了好几根烟,然后硬着头皮敲响朱红色的铁大门。
“谁啦?干嘛的?”女房东边朝大门走边扯着尖嗓门问道。
“我是来找我姐姐的,她就住在这里。”九龙恭敬地说道。
“你是什么地方的,你姐叫什么名字?”黄卷发的女房东试探性地问道。
九龙如实说完后,女房东点点头叹了口气,走向那排红漆木窗档的下房。有三间,彼此独立,每间都有个门,用不同图画颜色的窗帘遮挡着。她敲了敲居中房间的门,并大声喊道:“你弟弟来找你了!”
屋子里有微弱的应声!
“你再等会儿,她马上出来呀!”女房东说完后转身走进正房。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九龙姐披头散发的,向九龙挥手,示意进来。
“现在就你一个人了?”九龙看着那张堆放着几个纸箱的单人床问道。
“嗯,她搬回家里住了。”姐边倒洗脸水边说道。
“为什么?”九龙疑惑地问道。
“家人又给她找对象了,可能下半年就结婚。”
“她不做化妆品推销了吗?”
“做,只是我们各做各的。”
“哦,你怎么睡到现在才起床,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玩!”
“玩什么?”
“不关你事!”姐不高兴地说道。
“是进出迪厅,还是上下小车?”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姐怒视着九龙问道。
“我只是听别人说的,到底有没有这些事?”
“别人说我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说,谁说的,老娘找他(她)当面说清楚!”
“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不错,有!那又能说明什么,跳的不是脱衣舞,坐的是朋友的车。谁在背后说老娘坏话,老娘诅咒他全家人不得好死!”姐说着将毛巾啪地丢进水盆里。
“你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嘛!不管是谁说的,都是在乎你,希望你好!”
“我不跟你说,你是大学生,我是文盲,说不过你。我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在县城里,各类商店门市直到过了元宵节才正常营业,不过有些小面馆会过了初五就开始“简单营业”,所谓简单营业,就是只卖面条凉菜,没有热炒的。他们来到附近的一家刀削面馆,挑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九龙点了一大碗汤面,加一片肥肉和一个鸡蛋,姐叫了一小碗炒面,另外要了一盘凉拌菜。姐问道:“喝酒不?”
“大冷天的喝什么……什么,你喝酒?”九龙惊讶地问道。
“老板娘,来一小瓶白酒!”
先上了酒水和凉菜,她打开盖子,先抿了一小口,就着吃了一口凉菜。九龙感觉背部凉飕飕的,不禁额头上渗出冷汗来。她又连喝了两口酒后说道:“自从爸生病后,妈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很多……”
“妈的头发还像以前一样黑黑的啊!”九龙打断姐的话。
“染过的!”
此时一个驼背男人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九龙往碗里倒了些醋并调办均匀。姐又喝了口白酒,忧愁地说道:“唉,前几年我和妈在立交桥下面遇见一个戴眼镜拄拐棍算卦的老头子,妈抱着试探的心问他我的婚姻怎么样,那时我还小,他说我会有两次婚姻,妈听后气得拉着我就走了,我也没当回事,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只能认命了,可我还是想不通!”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走出阴影了,不然就是自讨苦吃,有句台词说的是‘过去只是人生一种经历,而不是负担’!再说了,离就离了,现在后悔又何必当初。”九龙安慰道。
“我本以为没有主见和胆子的他(九龙姐夫)是个老实人,没想过他会先背叛了我,人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骗对方一辈子!”她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我好后悔过去听妈的话,盲目嫁给那毛鬼神人家,害了我,虽说没有害我一辈子,但那份刺痛,那片阴影,那段回忆,就像我脸上被你小时候抓的疤痕一样,永远的心病!”
“姐,这几天我听说了关于你的一些不好的话,但我还是不信,可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有没有那回事,我真的很担心你!”九龙翻搅着面条说道。
“经历这些事后,我也不是小姑娘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她又喝了口白酒说道。
九龙无言以对,感觉再说下去已经是多余的了。那瓶白酒只剩个底儿了,九龙急忙劝说道:“姐,差不多就行了,喝这么多白酒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将一口将剩下的酒喝掉,并舔了舔瓶口,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点酒不算什么,一斤的瓶子我也喝过!”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不是这样啊?”九龙皱着眉头说道。
“没变,我还是你姐,你还是我弟,没有变的,永远不会变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吃面吧,以前你能吃两大碗,吃面就像喝稀饭那么快,今天是怎么啦,我都快吃完了,你还没吃掉半碗!”她打断九龙的话说道。
“那你现在化妆品卖的怎么样?”
“还行啊!再卖三套产品就拿回了成本,再卖的就是赚的,本来昨晚上可以谈成一单,可吃饭喝酒时那个**老男人心怀不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耍不要脸,没醉装醉,在我身上动手动脚的,说出的话也是恶心的要死,我趁着酒劲,添了几分胆,没给他好脸色和好话,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就走,是其他人把我拉住,后来那人一句话没说,很气愤的样子,老娘才不怕他。饭后我们去唱歌,又喝酒,所以今天睡到中午才起来!做我们这一行,只有……”
她感觉说的多了,突然打住,端起碗来几口吃光面,并喝了一大口面汤,放下碗筷后从皮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他,并说道:“我手头不宽松,就给你三百元,你在路上买点吃的喝的,以后有钱了多给你些!”
九龙说什么都不肯要,而她偏要给,干脆把钱仍在桌子上后站起来买单去了。
第二十八章 可存可失()
返校半个月后,九龙本打算退出协会,但恰好赶上协会里为暑假下乡活动做准备,大家正忙得热火朝天,联系地点、对外招集志愿者、对内选拔优秀会员、筹备所带物品、拉赞助、编排节目等等,他觉得这个时候退出非常不妥,便提出要给山村的孩子们捐一些图书和文具。趁着晚自习,他向朋友和同学们收集本子、铅笔和书本,有时候跑到他们宿舍里去收集,不在乎多少新旧,这都是大家对贫困儿童们的一点心意和美好祝愿!他和会友们在公寓门口摆点招收志愿者,同时积极参加了协会里组织的为期十天的军训。不管怎么样,毕竟在协会里跟大家相处过半年,这也是一种缘分,即使要离开,也应该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
那几个曾经面试他的负责人里有位学姐,他一直叫她香姐。在协会里,她是当初唯一没有因为“美女会长”的事而批评他的负责人,所以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一如既往,有说有笑,互相谈论各种话题,彼此通过各种方式倾诉心里话。他们俩还约好一进入四月份,就开始天天晚上九点钟后一起去操场上跑步,只是为了跑步,锻炼身体或减肥,而不像去年十月份时跟她一起跑步是有目的的。那时他正好对李娟有些烦感,且为曾经有过想追求她的念头而感到可笑和后悔,但她一直认为九龙还对她有意思,只是担心同学们的闲言碎语而不好意思接近她,于是她尽可能找机会帮助九龙,有时候在一些同学面前对九龙说出一些暗示的话语,为此,九龙尽可能躲着她,甚至有时候无缘无故不给她好脸色,但她似乎并不在乎,后来九龙得知她经常晚上一个人在操场上跑步,便生了一计,故意跟一直为减肥儿坚持跑步的香姐约好一起跑步,在跑道上遇见她时,主动跟她打招呼,然后故意跑得离香姐近些,没想到就两个晚上,九龙已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他这一跑竟跑上了瘾,不管白天过得怎么样,晚上借着月光,潇洒自由地奔跑到汗水湿透衣服,浑身烫得像是着了火似的,然后咕噜咕噜地喝几杯凉水,再痛痛快快地冲个凉水澡,晚上睡觉舒服,第二天白天也有精神,特别是跑了半个月后,香姐说他好像瘦了点,他试着到药店门口称了称,果然瘦了五六斤。从而,晚上九点钟到操场跑步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那天晚上,杨光从九龙宿舍出来后,只顾低头往前走,为了快速回宿舍,就朝近路走,经过音乐楼后面的那片没有路灯的地方时,突然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立即停下来回头看,见一个不认识的手里提着个袋子的姑娘正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是杨光吗?”她亲切地问道。
“我是,你是哪位了?”他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现在有事吗?”
“没什么事,怎么啦?”
“我这里有几根香蕉,那边有石凳,我们坐下来聊聊吧。”她边说边走向附近一棵梧桐树下的石凳。
“你别吓我,我从来没见过你啊!”他傻站着惊诧地说道。
“你先过来坐下,等我慢慢跟你说,何况我一个女孩子能把你这小伙子怎么样,呵呵!”她朝他挥挥手说道。
她掰了一根香蕉递给他,他接过后拿在手里,没有吃,不知所措地傻笑着说道:“美女,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被你吓懵了!”
“呵呵,光哥,吃香蕉啊!”
“不了,我现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还是你先说,说完以后我……我再吃吧。”
“我这里有十支铅笔,麻烦光哥帮我转送给你的哥们九龙,拜托了!”她说着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捆铅笔,搁在石桌上并说道。
“你认识九龙,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了?”杨光接过铅笔惊讶地问道。
“我跟她是最近的老乡,是他的表姐,他在这里读书,我今年来这里打工,我在这里打工的事他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我来这里之前,他爸妈让我抽时间监督他在这里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他上学期挂了两门课,连年都没有过好。我不知道九龙也没有跟你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他爸妈很担心他!”
“他跟我说过,挺不容易的!”
“我不让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也是不想打击他,让他觉得不自在,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我会帮你的。对了,你在这附近哪里打工?”杨光边吃香蕉边问道。
“我就在你们学校正门外的ry食府里做服务员,待遇一般,但比在村里好多了!”
“你也住在餐馆里吗?”
“是的,住在集体宿舍里,很吵的,我想换个地方,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下子也不好找,先就那样凑合着吧!”
“我可以帮你介绍个住的地方。在我们学校后门附近有两栋大楼,里面住着很多学生,我有个女老乡,她就住在那里边,挺便宜的,只是房间比较小,环境也一般,不妨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住不住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你和她住在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
“太好了,实在很感谢你,光哥,下周我休息的时候过来看看,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的,你一个女孩子来这里打工的确不容易,我很佩服你,也很乐意帮助你。呵呵,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呵呵,你不是那种人,我跟踪过你们两个,有些不道德,还请你不要见怪!”
“你真了不起,你就不怕被我们回头的时候看见吗?另外,万一哪天九龙去了ry食府,你不就全露馅了吗?”
“呵呵,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在暗处,你们在明处,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会对自己打扮一下的,随便换几件衣服发型,然后跨个书包带只眼镜,就算从九龙面前闪过,她也不会认出来的。你们男生都喜欢多看几眼身材轮廓好的女生,而像我这么普通的女生,你们未必会瞅一眼的!至于我会被他在食府里看见,那就概率更小了,那里一般不是你们去消费的地方,而且九龙是个很随便很仔细的人,他不会把钱用在吃这方面的!”
“你太聪明了,好像很了解男生,特别是九龙。我感觉九龙就在你的掌控中,那我能帮得上你什么忙啊?”杨光不惑地问道。
“我只能看他,看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而你可以和他无所不谈,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和高兴,我想在替他父母监视他的时候给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老乡有困难自然要帮点忙,何况我和他还是亲戚呢!”
“行,没问题,我会替你保密并帮助你的,但我该怎么帮你啊?”
“我们先把qq和电话号码互相记一下,我下次过来找你看房子时再跟你细说吧。现在很晚了,我不能再打搅你了!”
“没关系的,我回去也没什么事。”
“呵呵,以后会很麻烦你的!”
“为了兄弟,值得!但我觉得自己挺像个‘叛徒’的,呵呵,开玩笑呢!”
“真正的叛徒是卖国求荣,你这个‘叛徒’是帮兄弟成就美好,完全不一样的,前者是在造孽,你是在种善根,功德无量啊!”她说着合掌向杨光鞠了一个小躬。
“就冲你这句话,我会把我知道关于他的事都告诉你的!”
“光哥,你就不怕我知道了关于他的事会对他不利吗?”
“我了解九龙,他跟我说什么话心里都有数,能跟我说的他会跟我说,不能跟我说的他不会跟我说的,能对我说的就是能对你说的,跟我说的也能跟你说,他不会建议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其实,我们现在也是好朋友了,对吧?”
“嗯,你能这么信得过我,我们就是好朋友!”
杨光说完后站起来准备要走,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他主动问道:“你还有事吗?”
“我顺便问一下,跟九龙一起跑步的那个美女和九龙是什么关系啊?”她有些想问不想问的表情,补充道,“不说也没关系,我不为难你!”
“没关系的,九龙叫那个美女香姐,是他所在协会的一个负责人,他们只是一起跑步,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我问过九龙,还故意跟他开玩笑让他追那个学姐,他说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见她长得还可以,只是稍微矮点,但在女人当中也算是中等个子,还是大学生,条件蛮不错的,九龙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你跟我的想法一样,但九龙说那个学姐跟他一样,没有一个像样的兴趣爱好,两人在一起就有很少的共同语言,没有共同的语言就不会长久,就算长久,也很平淡……总之他说了很多,都是些大道理,而且对她没有那种意思!”
“若是有意思就好了,或许我可以做他们的月下来人!”
数月以来,杨光会隔三差五来找他聊聊天,无非是些常聊的话题。九龙平日里除了上课、自习、跑步外,没有什么大的动静,生活过得极其平淡,但他觉得很充实。他偶尔会去网吧玩一两个小时,都是跟姐聊天,父亲也知道了她离婚的事,正如他所料,父亲所在乎的并不是她的婚姻,而是她,离婚就像一场车祸,是无法先知的意外,家人担心的不是车子,而是人。只要她能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父亲就没事,所以他劝她尽快找个适当时机跟父母哥嫂当面说出自己离婚的事,并且要她表现的自然、坦然和释然。他一直认为心是世界上最大的口袋,可以装得下整个世界万物,包括五官感觉不到的,而且他们彼此不融不克,还各自可存可失!
第二十九章 别样的春天()
暖暖的大风不分昼夜地吹拂着大地万物,木瓜河脱掉了坚硬的白色铠甲,换上了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