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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我们不得不忍，否则很难交到朋友！”杨光点了支烟说道。
“适当的忍是必要的，但一味的忍是荒唐的，忍是有原则和底线的，没有原则忍出来的朋友是混蛋！”他也点了支烟说道。
“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你刚才说到‘彻底放弃’四个字，这可能也是你不能和他们和睦相处的一个因素，说话做事都不能过分偏激，他们当时不理解，但并不等于一直不理解，当你彻底放弃的后，即使他们理解了也已经毫无用处了，好比你们在一起爬山，开始他们不管不顾落后的你，而当他们回过头等你的时候，你已经下山去了，即使他们喊破嗓子你也听不见，所以你们彼此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杨光说道。
“你说的对，忍是抱着希望加速度前进，不忍是自然而然匀速前进，而不该失望地减速或后退，也就是说平日的交流还要保持！”他顿了顿又说道，“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像是你说的，如果真是你说的，那该早就说了！”
杨光笑而未答，他们走出食堂后便各分其道。
第三十一章 小说（）
“我跟他们说了我在搞直销，但爸妈不知听谁说直销是违法的事，跟传销一个样子，坑蒙拐骗，不是个正经事，所以我一回家，爸妈就一个劲地数落我不要做。前段时间我赊出三套化妆品，现在又缺货，但没钱提货，就回村跟爸妈借，嘴皮都磨破了，但还是没有借到一个硬币。当家人偏心眼是天生的，一直就重男轻女，当初哥要开门市，爸妈是二话不说，借多少掏多少；你读大学需要很多钱，爸妈还是二话没说，他们还说就是卖院子卖血也要供你念完，摸着良心说说这公平吗？爸躺在病床上等钱用时，是谁不顾自家日子从虎口里拿钱？是谁为了讨债不惜得罪熟人？是谁大半年了就没有睡好过一个安稳的觉？我为了替家人着想而大过年的无家可归，却又什么话也不敢说，坐在冷床上摸着不值钱的眼泪，要不是房东给我们送过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我们只能吃泡面咸菜！而我最终得到了什么，爸妈就这样对待我吗？再说哥嫂那边，我在他们眼里就像个不详人，尽可能躲着我，我也试着跟他们借钱，他们磨磨蹭蹭地只拿出一千块，我真的伤透了心，好几天一个人呆在屋里不敢出门，觉得活着连房东家的巴儿狗都不如！后来我厚着脸皮跟朋友借钱，三百的，五百的，八百的，最多也就一千元，有的根本就不敢借给我，而部分肯借给我的也是可怜我，他们并不指望我还钱，这样就可以一次性堵住我的嘴，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努力，不顾后果地去赚钱，作为一个女人，赚钱的路子很多，大不了……总之，我不会欠任何人一分钱，而且不想再依靠任何人！”
姐的这番话，如同深山古寺里的钟声，回荡不绝！
九龙的心情一刻不能平静，他思之再三，最终决定从伙食费里拿出一千元打给姐，并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给姐发条短信：
“姐，人生在世本来不称意之事多如海里的鱼山上的草，有大有小，有轻有重，但相对人的一生而言并不代表全部，而且是微不足道的。我们就像苦行僧一样，路上有爬不完的高山和涉不完的深水，但我们决不能就此驻足不前，生活不该就此终止，我们都不适合背负沉重的包袱跋山涉水，而应该轻装简行，否则很容易精疲力竭！或许人的一生在冥冥之中已是定数，那就顺应天意，一步步走下去，笑对一切不幸，拥抱一切快乐，因为那都是上天所赐！
我知道你现在受到种种不幸，但千万别泄气，千万别不把自己当回事，否则没人会把你当回事，人事不能比，生活不能模仿，拿起勇气和信心，提升自我，夺回失去的，珍惜拥有的。人一旦踏入污水就会永远看不真自己的影子，最终越陷越深，害了自己，伤了关心你的人。虽说人在无边苦海仍有回头上岸的机会，即使踏进了那片充满阳光的森林，却也是伤痕累累。不怕老天捉弄了我们，无胃生活欺骗了我们，这不正是生命的美和意义所在嘛！
其实，我们身边有很多比我们更苦更累的人，既然眼下的路模模糊糊弯弯曲曲不好走，何不换条清清楚楚简简单单的路。你之前坚持不伤害家人，你的坚持是正确的，这个时候更要坚持，并且要永远坚持下去！
你若认可我的这一番话，就不要回复，而且我希望暑假回去的时候能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你！”
这段时间天气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九龙的脸起了干皮。食堂里适合下饭的菜总是那么辣，他的脖子上又长出了豆大的粉刺。自从给姐发过那条短信后，他觉得有所得有所忘，有种莫名的激动，就是说不清楚，他好几个晚上打开那条短信一字一句翻看，试图找到当初写短信时的感觉，找回稍纵即逝的那个光点，但结果都失败了。好比我们丢失了一件珍贵的东西，当我们刻意去找时，却总是找不到，而当我们不去找时，那件东西又会不经意间出现，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那天下午上大课时，九龙见前面有个外专业的男生正趴在桌子上低头写东西，而就在这时，脑海中瞬间又闪过了那个光点。当时他激动不已，下课后直接跑到文具店买了一支钢笔、一瓶墨水和一沓稿纸，兴高采烈地回到宿舍，坐在书桌前，点了一支烟构思起来。
几天后，杨光从老乡的屋子出来后进了隔壁的屋子。这同样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木板墙隔断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实木旧书桌和两个小凳子，桌子左边放着一盆滴水观音，右边整整齐齐地摞着七八本显旧的中外，靠窗处有个生锈的洗脸池，窗台上放着洗刷用具，拴在防护窗上的细绳上隔开挂着一条浅蓝色毛巾和一条浅粉色毛巾，洗脸池下面靠墙立着一只红色塑料盆，仅此而已！
“这几天餐馆里忙不？”杨光问道。
“还行，有时候忙，有时候闲。你这几天课多不多？”她微笑着说道。
“不多，有些课我都没有去上。你今天休息，没有出去玩吗？”杨光问道。
“没有，看了一天的。”她指着桌子上的书说道。
“现在买书看不划算，直接从手机上下载就可以了。”
“呵呵，不习惯！”她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苹果，走向洗脸池。
“你搬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们这几天课少，我可以帮你。”杨光坐在凳子上抽着烟说道。
“谢谢你，东西不多，就点洗刷用具、几床被子和一箱衣服，我一个人一次就都搬过来了。”她边洗苹果边微笑着说道。
“这里还住的习惯不？”
“还好，多数时候晚上挺安静的，只是洗澡上厕所有点不方便。”
“租金便宜的房间都这样，习惯了就好。”
“是的，知足常乐。”
“这段时间九龙那边没什么动静，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心事。”
“辛苦你了，这样就好！”
“还是你了解九龙，那天我把你说的那几句话对他说完后，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而且最近听说他跟室友们的关系搞得还行，我见他们还在一起吃螺狮粉，很难得！”杨光说道。
“呵呵，可能是我跟她接触的时间比较久吧。他以前读初中时，就因为一件小事跟女同桌翻了脸，本来这是很常见的，但他竟然直到毕业的时候都没有跟那女生说过一句话，可见他是个比较偏激的人，不过很有心，意志很坚定啊！”她将洗好的苹果递给杨光一个并说道。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九龙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
“是什么啊？”她高兴地问道。
“写作！”
“真希望有一天能够看见他写的东西！”
“现在就可以，我给你带过来了他这几天写的一篇，我看了开头就知道他写的是自己，昨天下午我去找他，他激动地拿给我看，我说一下子看不完，就拿过来看，然后再还给他，今天特地给你带过来了。我觉得他写的词汇不精、语句不华丽，故事情节也平淡，只是感情是真的！”杨光说着从随身斜挎的包里掏出来十几张稿纸，并双手递给她。
她随便快速地翻看了几页，然后搁在桌子上说道：“现在不舍得看，要看就得好好看一下。我个人觉得的灵魂是情感的共鸣，故事情节并非一定要起伏叠荡一波三折，只要是源于现实生活就好，至于语言词汇，通俗易懂即可！”
“也是，可能是我看的真正经典的比较少的缘故吧！”杨光有点惭愧地说道。
“光哥，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她问道。
“我喜欢骑单车，前段时间我加了个车友群，里面有很多厉害人，他们有的骑单车走了大半个中国，我很羡慕他们，所以我打算大三放暑假的时候进行一次单车旅行，实现自己在大学里的一个小小愿望！”杨光坚定地说道。
“不错，一路游山玩水，处处体会异地风俗民情，能看见很多人看不见的美景，能达到很多人想不到的意境，想想就美！”她沉醉地说道。
“大二的时候我就开始做准备，先做兼职赚钱，然后抽时间写攻略，最后就出发！”
“你一定能实现这个愿望的！”
大概九点钟时，杨光从她那里出来直接回到宿舍。她洗过澡后坐在书桌前，仔仔细细起九龙写的。
第三十二章 《双残》（）
1、
寒风呼呼地刮着。在这纯净的夜色中，那三间土平房和其附近的一间小耳房的轮廓无比清晰。
凌晨两点钟了，东屋的灯准时地亮了，透过打有补丁的窗帘，有个魁梧但驼背的身影晃动着，不一会灯灭了。笨重的木门“咂”的一声，父亲从屋子里走出来并咳嗽了几声。他的两条腿严重变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他边点烟边走向那间小耳房，顺手在耳房门口摸到灯线绳并拉亮。有少许昏暗的光线透过窗花纸照在窗台下，那是一大堆南瓜大小的碳，碳堆上有一捆劈好的木柴。这间耳房是专门用来做豆腐的，是他的一棵光秃秃的摇钱树！
他含着半根烟走出耳房，抽了几根木柴后又进去，然后又出来抱了几块大碳进去并关上了门。“嗵嗵嗵”的铁锤捣碳声里夹着他的咳嗽声。安静了一会，耳房顶的烟囱缓缓地冒出了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
当磨豆机“轰轰”地响起时，东屋的灯又亮了，窗帘里一个廋小的身影晃动着，很快灯又灭了，随着“咂”的一声，母亲从屋子里走出来。她一颠一拐地快步走进豆腐房。推开耳房门时，厚厚的棉门帘的一端掉了下来，屋里的一切便一览无余：正中是半米高的砖墩子，上面有个长方形的水池，里面贴着长条形白色瓷砖，外面是摸着水泥，水池上方黑乎乎的土皮墙壁上挂着一张艳丽的财神画。水池左边是一台磨豆机，机旁放着几只铁皮桶，靠墙有三口一样大小的水瓮，都装满了清水，一只菜盆做的水瓢正漂浮在靠近磨豆机水瓮上，还在不停地晃动；靠近门口有个小火炉，歪歪斜斜的烟筒一直延伸到屋顶，炉膛黑洞洞的。水池右边有张案子，下面靠两个泥墩子支撑，泥墩子间搁着几块方扁的石板，案子上搁着一个方形大木槽，几块白色纱布挂在木槽上方的土皮墙上，案子旁有一口粗矮又脏兮兮的水瓮，里面满是深黄色的液体，那就是浆水，用来点豆腐的；水翁的另一边是一口很大的水泥面灶台，靠窗户的那口锅里冒着淡淡的白气。
“门帘！”他一边往磨豆机里舀泡好的豆子一边喊道。
她转过身把门帘挂上。
附近不知谁家的狗叫了几声，大街上一棵大杨树上的高处有个黑影，是只猫头鹰，一动不动。烟囱里的烟逐渐变蓝变淡，此时磨豆机停了。
“你咋就也起来了？”他轻声问道。
“唉，不放心你，昨天被你吓坏了！”
“没事啦！”
他憋住气提起一只大铁桶，将里面满满的白黄色黄豆浆倒进大锅里，一连倒了三大桶。她舀了一瓢清水倒进其中的一只空桶里，然后一只手提起桶把，另一只手捏住桶底使劲摇晃，清洗掉粘在桶壁上的黄豆浆，然后倒进另一只大铁桶里重复操作，最后将稀花花的黄豆浆倒进锅里。
“你就不能等会再吸吗？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你昨天晕过去也跟抽烟有关系！”她生气地说道。
“你以为我想吸嘛！这么多年了，不是这烟我就做不了豆腐了。”
“不抽烟就想睡觉，不得不抽啊！你回去睡觉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他说道。
“睡不着了。”
“给炉子里接火吧，然后你去拿几个山药蛋来，炉里的火旺着，正好烧几个吃！”
她走进黑灯瞎火的堂屋，借着手电筒的光从粮食袋里摸出几个山药蛋，抱在怀里，然后回到耳房，将山药蛋一股脑儿地丢进炉膛里，捡起地上的铁丝捅了些碳灰埋住山药。他们一直都很喜欢吃烧山药蛋。
“唉，一下子花了那么多钱，我们俩大半辈子得积蓄啊！”她感慨地说道，但她很高兴。
“出去打了五年工，其实也赚了一些钱，但不懂得攒钱，娶媳妇花的全是我们的钱，传出去会被村人嘲笑的！”他抱怨地说道。
“明年春天一响鞭炮，我们就算彻底把他交代了，他们俩以后的日子就靠他们自己了！”
“嗯，能加苏打了！”他慌忙说道。
2、
寒风呼呼地刮着。在这纯净的夜色中，那三间土平房和其附近的一间小耳房的轮廓无比清晰。
凌晨两点钟了，东屋的灯准时地亮了，透过打有补丁的窗帘，有个魁梧但驼背的身影晃动着，不一会灯灭了。笨重的木门“咂”的一声，父亲从屋子里走出来并咳嗽了几声。他的两条腿严重变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他边点烟边走向那间小耳房，顺手在耳房门口摸到灯线绳并拉亮。有少许昏暗的光线透过窗花纸照在窗台下，那是一大堆南瓜大小的碳，碳堆上有一捆劈好的木柴。这间耳房是专门用来做豆腐的，是他的一棵光秃秃的摇钱树！
他含着半根烟走出耳房，抽了几根木柴后又进去，然后又出来抱了几块大碳进去并关上了门。“嗵嗵嗵”的铁锤捣碳声里夹着他的咳嗽声。安静了一会，耳房顶的烟囱缓缓地冒出了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
耳房的窗花纸上有她压豆腐渣的身影，另一口大锅上平放着一段木梯子，梯子一端的两头拴着一根粗铁丝，梯子中间放着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豆腐渣，纱布上压一块厚厚的木板，然后用一根粗粗的铁棍以木板为支撑面，棍子的一头卡在梯子一端的铁丝上，她就坐在棍子的另一端，一只手紧紧抓住头顶上挂纱布的钩子。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把豆腐渣里的黄豆浆挤出来直接流进锅里，或许只能挤出半碗黄豆浆，但也可以做成一斤多豆腐。
“坐好了，小心掉进锅里！”他半开玩笑喊道。
“放心吧，我才不会像你那样，竟敢压渣子时打盹儿，结果掉进了锅里！”
“今天起你就不用骑自行车了，这样你的腿也就没那么疼了，谨记住路上慢点开！”
“也说不好，说不定不骑自行车了腿就疼得更厉害了，骑自行车时腿在运动中，血液循环的也快，才不至于那么酸麻疼痛！”
“有了摩托三轮车，卖豆腐就快了，这样你能早点回来忙其他的活儿。”
“我跟着你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已经好几年没买衣服了，而且人们都说我一个残疾小女人跟一个正常大男人一样！”她有点委屈地说道。
“快下来吧，豆腐渣早就被压干了！”他装作没听见地说道。
他走到灶台旁，斜挺起一只肩膀，并伸出一只手支撑着她的腋窝；她一只手扶住灶台边儿，另一只手用力按住他挺起的肩膀，然后两脚缓缓着地，从灶台上下来。是的！从做豆腐那天起，她就骑着一辆两边挂有两大铁桶水豆腐的自行车穿梭于各乡异村。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冰天雪地。上坡时，她咬紧了牙关；转弯时，她屏住了呼吸；叫卖时，她高昂起了头……几乎是时时刻刻，她都忘记了左腿里的那根十公分长的钢钉。
“现在这边没啥事了，你用液化灶煮束挂面，等会儿我们连汤带面地吃几碗。”
“呀，你咋想起吃早饭了，这么多年来这可是头一次啊！”她惊讶地说道。
“那天我喝了半瓢豆腐脑，就觉得心口没那么难受了，也不用吃碱来止痛了！”
“我早就说了，你那心口处的毛病就是因为不吃早饭引起的，给你做饭你不吃，以后不管你吃不吃，我都会给你做饭！”
“快去吧，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呢。喂完猪得赶快下地锄草。又开始烧心了！”他捂着心口不舒服地说道。
3、
寒风呼呼地刮着。在这纯净的夜色中，那三间土平房和其附近的一间小耳房的轮廓无比清晰。
凌晨两点钟了，东屋的灯准时地亮了，透过打有补丁的窗帘，有个魁梧但驼背的身影晃动着，不一会灯灭了。笨重的木门“咂”的一声，父亲从屋子里走出来并咳嗽了几声。他的两条腿严重变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他边点烟边走向那间小耳房，顺手在耳房门口摸到灯线绳并拉亮。有少许昏暗的光线透过窗花纸照在窗台下，那是一大堆南瓜大小的碳，碳堆上有一捆劈好的木柴。这间耳房是专门用来做豆腐的，是他的一棵光秃秃的摇钱树！
他含着半根烟走出耳房，抽了几根木柴后又进去，然后又出来抱了几块大碳进去并关上了门。“嗵嗵嗵”的铁锤捣碳声里夹着他的咳嗽声。安静了一会，耳房顶的烟囱缓缓地冒出了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大。
他爬在用水泥加高的大锅边沿上往锅里点浆水。点浆水是做豆腐的关键环节，须有十足的经验。他嘴里含着烟，双眼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