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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很幸福,而感觉不到骑着摩托车的自己载着妻子时的那种快乐!好比**的手是温暖的,可心是冰凉的,而妻子的手是冰凉的,可心却是热乎的;好比一个人的山珍海味哪能比得上全家人的粗茶淡饭香!别忘了,人是哭着来的,要笑着走过短短几十个春秋;活着的意义不是一味追求过眼烟云的身外之物,而是想尽办法过好每一天!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人们都钻进了自家的蚊帐里,有的人呼噜声已经响起。九龙母亲跟右边的后生打过招呼,晚上就让九龙和哥睡在他的蚊帐里,那后生很爽快地答应了。等到九龙母亲鼾声响起时,九龙见哥还没有睡着,便问道:“哥,你怎么还没睡着?”
“以前睡觉前什么都不想,所以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最近几天老是胡思乱想,有时候还失眠!”九龙哥唉声叹气地说道。
“我也是好长时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在外面就更不用说了。”九龙说道。
“九龙,要不要出去走走?”九龙哥坐起来问道。
“呵呵,说到出去走走,我早就想了,好好感受一下北京的夜!”九龙“噌”地爬起来,兴奋地说道。
走在路上,九龙注意着身边经过的每一辆车子或每一个人,细看着路边的每一颗树或每一把椅子,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稀奇!过了几个路口,见右手边有条小巷子,巷子两边都是小摊子,有买书本的,有卖日用品的,有卖水果的,更多的是小吃摊,一股股油烟味扑鼻而来,这里的人还蛮多的,是个热闹之处。他们在一个小摊前买了两大份凉拌面,老板娘说可以坐在旁边的小桌上吃,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如此大的一份凉拌面竟只需要四元,这可是在北京啊,竟然也有这么低消费的一隅!
“哥,要不给爸妈带两份凉拌面回去吧。”九龙对哥说道。
“甭了,这不是什么稀罕吃的,我们给爸妈带两杯奶茶吧。我们来的路上有卖的。”九龙哥说道。
“不知道他们喜欢喝不?”九龙问道。
“管他呢,凡正他们没喝过,尝尝新鲜嘛!”九龙哥边吃边说道。
返回时路过一家水果店,他们驻足看了看,贴了保鲜膜的半个西瓜要二十多块,一斤苹果七八块,就立刻离开了。当经过一家卖烟酒的小店时,九龙和哥进去买了两包没听过名儿的也不贵的烟。他们来到那家奶茶店,当九龙哥盯着贴在店前的单子仔细观看时,站在里边的那对年轻男女用鄙视的眼光撇了他一眼,这被九龙看到了,但他没说什么,可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恨不得挖掉他们的眼珠子。提着两杯冰凉的奶茶回到睡觉的地方,母亲竟然醒着,她说是被巡夜的保安喊着叫“大家注意保管好贵重物品”惊醒的。九龙母亲喝了一口奶茶,就不喝了,并说不好喝,叫他们兄弟俩把奶茶都喝了,不要留着了,她料定九龙父亲也不喜欢喝的。
在无聊和焦急中度过了一天!
第十三章 家()
把父亲推进手术室后,九龙和哥跟其他人一样,站不住坐不稳,有的人在角落里擦眼泪,有的站在窗口发呆,有的就在阴森森的走廊里走来走去。九龙见母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九龙想过去劝她回来坐着等,但又不愿意去打扰她,作为儿子,有责任尊重母亲表达心情的方式。九龙只好站在一边默默地陪她等候,像是等候一位离别许久后即将归来的遥远的亲人!
九龙在冥冥之中,觉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经历,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那个门和门上的字,有着同样的感觉,那段经历由模糊变清晰,是小时候,在村外的田地里,那门,是空的;那字,是朱砂的,那眼神,是恐惧的;那感觉,是无奈的;一门之隔,明暗两边,生死之分啊!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等候的人们的心也一点点绷紧,九龙似乎感觉到了时间的存在,它就是一种焦急的等待,这时候的每一秒钟都显得那么真实和珍贵!等候期间,每当手术室的门打开时,外面等候的人们就一拥而上,护士还没来得及喊病人的姓名,家属们已经爬在了病人床边。每一次门被打开,九龙的心都会咯噔一下,看看病人不是父亲,心里便更加着急。
直到十点一刻,手术室的门被再次打开时,九龙就知道是父亲出来了,他感觉不是用眼睛看见的,而是用心感应到的。九龙父亲努力撑起头,眼睛在人群里搜寻着,掠过九龙和哥,他的视线落在母亲身上,九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快步走到病床旁,姚医生急促地对他们说道:“手术没有成功,支架送到肩膀处时就怎么也送不进去了,试了两次都失败了,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只能用药物维持了!”他说完后又进了手术室。
他们和两位护士一起推着父亲回病房时,九龙父亲紧握着母亲的手,一个劲地唠叨说:“我的手术没做成!”,他就像是个孩子,母亲没有说什么,九龙和哥也无言以对。
吃午饭时,九龙姐给九龙哥打来电话,她直接叫母亲接电话,看样子是在询问手术的情况,母亲说手术没有做成后,电话那头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一阵。母亲挂掉电话后脸色很难看,还没有吃晚饭,九龙母亲就叫九龙哥给姚医生打个电话出来见面。
九龙他们在医院大楼门口等到一点多时,姚医生匆匆忙忙走出来。母亲一见面就用方言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姚医生没有听懂,叫九龙哥用普通话转述,九龙哥便将母亲的原话告诉姚医生,九龙哥说道:“我妈说我们这次大老远来这里就是为了做手术,现在却没有做成手术,但是还花了很多钱,既然不能做手术,那就不用花钱,我们都是农民,经不起这么折腾,让我们花这么多钱跟要我们命一样,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拿命赚来的钱结果却救不了自己的命,而一夜之间就统统给了你们医院,既然提前知道不能做手术,那为什么还要拉进手术室装模作样,这钱花得很冤枉,我们很不甘心!”
姚医生想了想平静地对母亲说道:“大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实在是尽力了,真的没有办法,做好一个大手术就能救活一个人,我们也功德无量,为自己和家人子孙们积福积德,所以你们要相信我们!至于提前就知道大哥不能做手术,我们还真没有这个能力!”
九龙母亲哪里相信他的话,转过头懒得听的样子。姚医生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大姐,我怎么说你都接受不了不能给大哥做手术的现实,那要不这样,你签字,我们立刻强行给大哥做手术,至于能不能下得了手术台,我们就不负任何责任,你看行吗?我们行医这么多年,能不能做手术,我们心里有数,手术台上的生生死死我们见多了,我们是医生,不是侩子手!”
九龙母亲听后转身就走,九龙和哥跟在后面。九龙了解母亲的脾气,她就是用快速走路来显示自己非常生气,而且已经到了不屑于吵架打闹的程度,这个时候她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的,九龙和哥都很担心母亲会丧失理智,便急忙快步追上,九龙哥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妈,姚医生应该不会吓唬哄骗我们,强行做手术是绝对不行的,他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您不要想不开!”
九龙母亲停下来恶狠狠地说道:“既然没有做手术,那就把那个信封跟他要回来,我们不花这笔冤枉钱!”
九龙哥低着头说道:“妈,这样更不妥。当初不是他,我爸就不可能先住院后挂号,您也是知道的,有多少人等了半个多月了还没有挂到号,病轻的也被拖重了,病重的早被拖死了,既然已经给了,就算了!”
“你们不去要,我去要。我一大把岁数了,丢得起这个脸!”九龙母亲固执地说道。
“妈,姚医生是真的尽力了,那样做就没意思了,刮风不一定就能下雨,地里的西瓜隔夜后未必就能吃得到,至少我们当时买了个心安,何况大钱都已经花了,又何必为了那点小钱而生大气,这个时候我们要替爸考虑,我们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惹事了!”九龙站在母亲面前说道。
当天晚上,九龙睡着前就没有听见过母亲的鼾声,这是九龙第一次知道母亲也有失眠的时候!
次日下午,他们还是在往常的那个时间段来到病房,竟然没有看见父亲,床上躺着另一位病人,九龙哥问了位护士才知道,今天上午父亲被转移到普通病房了。来到父亲的病房,见他正背靠在床上望着窗户发呆,他一见到母亲就说:“上午换病房时我想告诉你们,我记得大儿的手机号码,但是那个陪侍的护士没有借给我手机,说手机没电了,想起来就气人。我在这里呆了一天多了,没有一个医生进来过,只是有护士过来给我输液,我问了一下,给我输的都是些消炎药,我们在村里也可以输消炎药,就没有必要在这里花些乱七八糟的钱了!”
九龙母亲环视了一下病房,然后气愤地说道:“钱也花了,手术也没有做成,又从重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根本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其他的话也不说了,我们明天就出院,明天必须出院,一会儿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九龙父亲慢慢挪到床边,拉开床头柜,里面放着一包鸡肉火腿肠。他取出来递给九龙说道:“二儿,你从小就喜欢吃火腿肠,你妈昨天给我买的,我不喜欢吃,你跟你哥吃吧!”
九龙接过袋子,抽出两根递给母亲,母亲摇摇头不吃,递给哥,哥也不吃,他便放进去一根,自己要开一根吃起来,九龙感觉就像嚼蜡一样,吃的不是滋味。九龙母亲突然收拾起病房里乱七八糟的日用品来,并对九龙说道:“九龙,你去跟他们说我们明天就出院,叫他们提前给办好出院手续!”
九龙犹豫着没有动,低声说道:“我不会说普通话,还是叫我哥去吧。”
“你们不用去了,我自己去,说个这还怕这怕那的,我是什么都不怕,就算是天王老子站在我面前,我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没偷人没抢人,我没犯法没杀人,就谁都不怕!”九龙母亲气呼呼地说道。
九龙感觉很惭愧,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窝囊废,长了这么大个子,还是即将上大学的人,究竟是不会说普通话,还是真的不敢去说,九龙心里很清楚,他恨不得钻进蚂蚁洞里,恨不得变成一只蝙蝠,恨不得回到母亲的肚子里。
次日下午,他们办好一切出院手续,带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包括铺在亭子下的两张被子,准备坐汽车回县城。乘坐出租车前往汽车站的路上,路过看见了**,九龙父亲比九龙还激动,爬在车窗口一直看着,九龙悄悄跟哥说能不能叫司机开到**附近停下来,给爸拍张照片,顺便叫晕车的母亲下车透透气,并叫爸妈在**前照张相,似乎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一张只有爸妈两人的照片。九龙哥便跟司机说了说,司机见他们都是乡下人,来这里是看病的,便爽快地答应了,车子停下后,他们一起下了车,司机就在那里等着。九龙父亲身子虚腿脚也不利索,走走就得停停,特别是过马路时,其他人都快速通过,九龙他们只能陪着父亲慢慢通过,就在这时,九龙突然从哥的眼神里感觉到,似乎越是急,九龙父亲走得越慢,似乎是故意的,病是真的,走不了路就不好说了,包括父亲走路时的表情,似乎在向外面的人张扬他是一位生病的人,需要外人的目光和同情,需要家人的关心和包容。九龙的心似乎在滴血,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而已!
第三日凌晨一点钟,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他们回到了九龙哥家。
第十四章 清晰()
穿着名牌的白色运动鞋,浅蓝色的牛仔裤,黑色的t恤,再配一条纯银项链,牵着女朋友的手,某个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漫步于一条宁静且花红树绿的小路上……
从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起,九龙就一直幻想和期待着这样的如画似诗的大学生活,可他现在觉得这是一种奢侈,更是一种虚荣,自己是村里的孩子,父母身体也不好,经济来源也成了问题,就算在学校里吃饭不打菜,穿衣逛地摊,光是学费和住宿费,压在父母身上的担子已经很重了,若不是路子走到了这一步,十五年的寒窗,父母家人的期待,自己昔日的梦,他已做好外出打工的一切心理准备,如此一来,只能硬着头皮去上大学,就像一位跋涉苦行的云游僧,当终于来到向往的宝刹时,却徘徊不前,拦住他的不是眼前的门槛,而是内心的无形门槛。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位苦行僧,就不会踏入面前的宝刹,而自己还是自己,自己做出的选择,不后悔!
去大学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就像过年前的准备一样,不管怎么准备都觉得准备不够,当旺火点起爆竹响起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要在姐的陪伴下登上前往大学的火车了,九龙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他们都已经去了大学,言语中听得出,他们都很兴奋;九龙先去了大刚家,大刚不在,去工地上做小工去了,就和他母亲聊了一会便去了寒梅家,寒梅也不在,到地里帮父亲给玉米打药去了,九龙就和她母亲坐了一会,然后又去了宇飞家,宇飞不在家,这是九龙预料到的,他就像住在县城一样,村子的家倒像是免费的旅店一样,九龙见宇飞父母在忙着,也就离开去了彩子家,彩子也没在,坐宇飞的摩托车去了住在县城的姨姨家,九龙感觉只能吸进半口气。不知不觉走到自家大门口,快速调了调心情,微笑着走进去。
天干地旱,正是玉米仁上面的关键时期,却又起了红蜘蛛,灾情严重的,一根火柴就能烧尽整片玉米,打药或灌溉已经无法挽回了。自从村里有人因为打药中毒而死后,人们都害怕打药,有些人宁可让玉米减产,甚至颗粒不收,也不愿意冒这个险,但九龙母亲坚持要去打药,穿上大雨皮雨鞋,戴上口罩帽子,背上四五十斤的喷雾器,穿梭在埋没自己的玉米的海洋里。九龙明白,父亲现在每天光吃的药就得**十元,自己这次走就要带一万多,而这些钱都要来自那片“病危”的玉米!
九龙姐自从跟九龙在县城买完行李箱回来后,九龙就感觉到她有心事,而且是很重的心事,不然她不会在家里很少说话。前几天晚上,九龙无意间听见新房里有人说话,初开始还被吓了一跳,爬在窗户上一看,见姐在暖阁里打电话,里面黑灯瞎火的,只有微弱的手机光线,于是蹲下来悄悄地窥听。她的声音忽高忽低,语速时快时慢,所以九龙只能断断续续听见些内容,还以为是她跟姐夫又发生了“正常吵架”!九龙偶尔也会开玩笑地问她,但她什么也不说,九龙就再没有问过。
要不是父亲生病,九龙现在未必在家里,他也早就想像其他几个平时特别稳重寡言的复读同学一样,鼓足了劲恨玩一个漫长的暑假,通宵达旦地上网,走朋访友不回家,娱乐休闲所任逍遥等等,似乎要把自己之前十几年失去的欢乐和疯狂,要在这两个月全部补回来。从来不会去想读大学后一年只能回两次家,也不会觉得陪父母在一起的光阴有多么珍贵,有时候总觉得父母不在身边时过得很自在也很快活,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长大了,不再需要父母的呵护和照顾,这是多么自私的想法,莫不知自己还是一只井底之蛙!我们无非是躲在被窝里听见了几声雷声,隔着窗户看见了几道闪电,便觉得自己看惯了狂风暴雨;我们只是喝过几杯父母端来的糖水,吃过几碗热气腾腾的酸辣面条,便觉得自己尝尽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我们只是得了张奖状而乐得一个晚上睡不着,或被老师批评了几句就好几顿不想吃饭,便觉得自己历尽了人世间的喜怒哀惧,其实,我们真是太幼稚了。我们扪心自问长这么大,当一个人在外时有没有哪个晚上因为想父母而失眠,我们有没有因为听说父母头疼感冒而上课时走神,我们有没有独自静坐时,甜美地回忆过父母曾经为我们做过的一些滑稽甚至愚蠢的事?别人可能会嫌弃或嘲笑我们的父母,但是我们永远不能那样做,因为父母就是我们的天和地!
九龙记得读高二时,有一次在学校上了火,但怕耽误上课,就一直拖到回家才去输液,小门诊不够暖和,就叫医生来家里输液,从医生来到家里到离开,父母一直在院子里忙着,医生走的时候开玩笑说,你在这里输液,你爸妈也不懂得进来看看,药液凉了压杯开水啦,坐得累了放个枕头啦,睡得凉了抱床被子啦,要尿尿时递个壶子啦什么的,当时九龙只是微笑了一下,等医生出了屋后,九龙立刻忍不住飙起泪。他很快擦干泪,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等突然醒来时,发现只剩下输液管里的一段液注,用不了半分钟,血液会被抽到药瓶里,九龙急忙大声喊父母,连喊了七八声也没见有人进屋,眼看就剩下几公分长的液注了,他慌忙用另一只手掐住输液管,液注立刻停住,他正准备再喊时,母亲突然跑进来,二话没说,沉着熟练地换过药瓶,并将输液管最下端的一个接口拔开,等上面的药液留下来时又接起来,但还是输进了一小段空气,不一会功夫,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疼痛,手背上扎针的地方出现一个豆大的胞,母亲内疚地向九龙解释着,九龙斜过头侧着脸,根本不听母亲说什么。直到过完礼拜天坐车走时,他也没有跟父母说过话,包括接过父亲递来的三百元生活费的那一刻!现在一想起这件事,九龙就觉得对不起他们,自己犯过多少错,耽误过多少事,父母从没有因此而不跟自己说过话,而自己……孩子永远是孩子,欠他们的,这辈子都还不完啊!
从医院回来的一个星期内,九龙父亲的脸色逐渐好转,一天一个样子,这离不开母亲和姐姐的细心照料。她们像照看小孩子一样,走路时扶着,睡觉时哄着,生怕他有一点闪失,也怕他有一点不高兴。她们晚上睡觉还得睁着一只眼闭一只眼,父亲睡梦中的每声咳嗽,三更半夜里的每个翻身,她们都得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看。她们有时候开玩笑说父亲像个孩子,父亲还不承认,记得前几天,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