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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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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陈淑桢看了看楚风,又道:“大汉帝国立鼎建极不久,虽然故宋末帝退位,中原地区和北方儒门保守势力,仍然对王朝正朔存在争议……毕竟晋灭吴、隋灭陈、宋灭南唐,都是自中原统一南方,咱们大汉崛起之处,却是海东瀛州,连吴、陈、南唐这些占据江南的都不如。若能攻占故宋首都开封,则大汉承天受命、华夏正朔的大义,就再无争议了!”

“腹黑女啊腹黑女,你随便捧捧我,什么刘寄奴啊岳武穆啊不就行了,说得这么坦白……”楚风心里暗自嘀咕,郁闷的挠着脑袋。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大笑,文天祥点点头:以大宋朝两位开国君王对南唐、后蜀亡国之君的苛刻作对比,陛下对故宋君臣,真可谓推心置腹,淑桢侄女这些话也只有楚风才能容得下,要放过去,至少也是个揣摩圣意、妄言乱国的罪过呢!

君视臣为手足,则臣视君为腹心。

君臣定下了西征的方略,待淮扬春耕结束,部队也完成了休整,淮扬之战损失最大的第一军留守楚州黄河南岸,编练新兵大规模整训,金刚、断刃、毒蛇三军溯黄河而上,叩徐州、归德府,直趋开封!

战事异常的顺利。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中原地区地形平坦交通方便,但汉军仍然不选择陆运。因为陆路人畜驮运,粮食消耗极大,当年秦军北击匈奴,山东官府征调粮食运往前线,前线士兵每吃上一斗粮食,民夫和牲畜就得在运输途中消耗一百九十二斗!

陆运三千里,粮食消耗九成以上,海运万里之外,消耗不足一成,内河运输消耗略高,也不到三成,实在比陆运便宜多了。就算湍急、多险滩的黄河,不像长江那样好行大船,但江南的粮食、军需,用平底船经大运河运进黄河,再由骡马拉纤,仍然比陆路运输便利许多。

不过,中原地区发达的陆路交通,对汉军而言也绝非毫无意义,且不说十二斤重炮、双马挽炮车、四轮辎重车这些重装备,就是骑兵的战马,也在平坦宽阔的官道上跑得四蹄儿撒欢,想当年在闽广山区作战的憋屈,再看看现在的潇洒,骑兵炮兵们都笑得心花儿开,就算步兵,走平路总比走山路轻松多了嘛!

汉军三个军十多万火器部队攻势如潮,借助十二斤重炮劈山裂石的恐怖威力,中原地区城市看似巍峨的夯土城墙,在炮火中轰然倒塌,一座座城市上空降下了大元朝的羊毛大纛,升起了大汉帝国的金底苍龙旗。

乌仁图娅传檄辽东,辽西走廊汉蒙联军日夜叩关,中亚海都汗卷土重来,杭爱山、哈喇和林岌岌可危,漠北势都儿、哈丹余部蠢蠢欲动,北元屯驻六盘山、哈喇和林、应昌府、上都路各大营的机动兵力,被辽东漠北岭西诸部反王死死拖住动不得分毫,就连京畿重地都防务空虚,更别提驰援中原地区了。

大汉帝国的三个军,就像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在中原腹心打了个天翻地覆……

然而,幅员三千万平方公里,统治着成千上万个民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蒙古帝国,真的束手无策了吗?

汗八里皇宫光天殿前,象征着蒙古大汗赫赫威权、成吉思汗曾经亲手握持以指挥千军万马,并见证了西夏、花拉子模等烜赫一时的帝国走向灭亡的苏录定战旗,在令人昏昏欲睡的春日下垂头丧气的,偶尔于春风吹拂中奄奄一息的抖动那么两下。

是的,它已不如过去那么威风了,曾几何时,三路百万大军南下灭宋,气吞万里如虎,蒙古帝国强悍无匹的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天下。可现在呢?南方的汉人不但收复了大元崛起时南宋的全部疆域,还向着开封进兵。

开封,可是大元朝从金国手里抢来的呵!

“他们已经收复了故宋的全部土地,还不满足吗?贪得无厌,贪得无厌!”光天殿中,忽必烈大发雷霆,一直以来,都是大元天兵征伐不臣,虽然从唆都、张弘范开始就一败再败,然而进守之势没有变化,主动权牢牢的握在他掌中,现在,形势发生了逆转,大汉竟然主动进攻,此其一,大元竟没有机动兵力投入战场,此其二,大汉进攻的地方,本不属于宋而属于金,此其三。

所以,苍天之主忽必烈觉得很委屈,我没打你就算菩萨保佑了,你们汉人竟然敢来打我?这不是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留老”忽必烈本像以前那样叫“老先儿”想了想,又改口道:“留丞相,你是从南边过来的,你来说说,他们打开封是个什么意思?”

故宋君臣南渡之后偏安苟且,决不轻启战端,以至于大汉进兵中原,都让忽必烈无法理解了。

留老先儿变成了留丞相,老态龙钟的留梦炎却只是苦笑连连,由于大汉的胜利,连带自己这些汉臣在北元朝廷都得到了以前求之不得的尊重,这究竟是喜剧,还是悲剧?

他想了片刻,回奏道:“开封固然是我大元天兵从金朝手中打下来的,然而百余年前,靖康之变,开封又是金兵从故宋手中抢下的,因此南汉反贼要打那里,也有他的道理……楚贼篡夺宋室皇位,难掩天下人攸攸之口,若能打下故宋都城开封,则一洗前朝靖康之耻,此是他收服天下人心的诡计。”

忽必烈沉吟道:“是这样啊……那么,他们的目标就是收复开封?还是要尽复北宋的疆域?”

右丞相“月儿鲁那颜”玉昔帖木儿闻言大惊,抬头暗暗观察大汗的脸色,这些天国事糜烂,大汗急得焦头烂额,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怎么妙啊……他赶紧对留梦炎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如今汉臣失去了南方统兵大将,如范文虎、吕师夔的支持,北方汉人军功世侯中,河北张家、巩昌汪家因为战败彻底垮台,董文炳董家、史氏两万户史家也趋于没落,封龙山学派早已倒向大汉帝国,紫金山学派的郭守敬、王恂也弃元归汉,眼看着朝中就要树倒猢狲散,留梦炎为首的汉臣赶紧重新找靠山。

正好,新坐上右丞相宝座的玉昔帖木儿因为诱杀阿合马,早已和色目臣子闹翻,他充当大汗的杀手,诛杀太师伊彻查拉、中书右丞托克托、参知政事呼图帖木儿等蒙古拥立勋贵,又和老派蒙古大臣势同水火,俨然大汗座下第一孤臣。

这孤臣嘛,虽然得大汗宠信,却不那么舒服,留梦炎卖身投靠,两人登时郎情妾意打得火热,现在早已是穿一条裤子了。

不待玉昔帖木儿提醒,老奸巨猾的留梦炎闻言早已吃了一惊,瞧忽必烈的意思,似乎是要和大汉帝国讲和?

玉昔帖木儿和留梦炎没有猜错,焦头烂额的忽必烈,确实有心和大汉帝国讲和了,对于一位帝王来说,维持他的皇帝宝座比什么都重要,在忽必烈看来,和大汉帝国的矛盾不过是领土之争,而漠北诸王才是皇位之争,相形之下,他宁愿和大汉帝国讲和,也要坚持对抗海都。

无论临安还是开封,全是蒙古帝国从金朝、宋朝手中抢来的地盘,反正这些地方早已洗劫一空,捞不到太多的油水,治理起来还麻烦得很,不断有南蛮子起兵闹事,与其任他糜烂,倒不如还给汉国算了,只要蒙古大汗的宝座不动摇,其他都可以商量嘛!

游牧帝国对领土的认识,显然不像中原的农耕民族,有力就占领,没实力就放弃,他们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要是成吉思汗铁木真,别说领土,就连自己的老婆都被敌人抢走过,还生下了敌人的孩子,这并不妨碍他成为苍天骄子一统寰宇。

不过,就在短短半年前,忽必烈还想着挥兵南下一举灭汉,然而华夏文明的火焰没有熄灭,还炙伤了天之骄子的拳头。

大汉天威,已令这位苍天之主胆寒!

可玉昔帖木儿和留梦炎不敢和大汉议和,对于前者,议和成功,蒙古帝国重心北移,他这个漠南漠北蒙古勋贵的眼中钉,必然不得好报,对后者而言,要是大汉帝国在议和中要求交出北元朝廷中几位臭名昭著的汉奸……以大汉报纸上的言论看,这种情况很可能发生,那么急于议和、以集中力量对付诸王的大汗,会怎么选择呢?

留梦炎已不寒而栗。

幸好,忽必烈的问题给了他绝处逢生的机会,“汉军的目标是故宋旧疆吗?”老贼笑了,他知道大汗必定会改变心意。

“启禀吾皇,以微臣所知,楚贼颇有枭雄之志,大有囊括四海、鲸吞天下之心,绝不愿意止步于开封、止步于故宋旧疆。”

留梦炎话刚落地,忽必烈的脸色就变了,他忍不住咆哮起来:“难道他还想要朕的大都城?这可是刘秉中、郭守敬给朕修建的,和故宋一点关系也没有!”

蒙古大汗居然讲起了道理?漫说留梦炎,叶李、赵复都有恍然如梦的感觉,蒙古帝国从漠北草原蛮荒之地起家,征服了无数国家无数民族,何曾讲过道理?

成吉思汗赤裸裸的宣称“人生最快乐的事是战胜敌人,追逐他们,抢夺他们的东西,看他们所亲爱的人以泪洗面,骑他们的马,淫辱他们的妻女!”他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当南方反贼如日中天,兵威赫赫的时候,忽必烈才想起来讲道理,只怕有些儿晚了……

见到忽必烈的反应,留梦炎晓得自己预料不差,若议和得成,天下人不知要少死多少,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作为故宋贰臣,他只希望北元成功灭汉,以证明他审时度势的眼光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决断,至不济也要让汉元两家永远打下去,哪怕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也得一直打下去。

“启奏大汗,绝非微臣妄言,这大汉皇帝的诏书檄文中说得明明白白,‘狼居胥山,渴饮匈奴之血,捕鱼儿海,射落天狼之星’,一定要恢复汉唐故地,四海归一才罢手哩。”

忽必烈只气得脸色通红,跌坐龙椅之上,久久不发一言。狼居胥山、捕鱼儿海,都在漠北啊,楚风要到那些地方渴匈奴血、射落天狼星,则蒙古大汗往何处容身?

但是,防备岭北诸王,各大营动不了一兵一卒,难道眼睁睁看着大汉坐大,光复了河洛中原关陕,再从容进兵幽燕?

“留丞相,可有计谋应对今日之危局?”忽必烈声音低沉,再没有了蒙古大汗天之骄子的气魄,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南下灭宋?当年那个君昏臣奸、暖风熏得游人醉的南渡小朝廷,是多么的可爱啊!为什么直到失去,才知道珍惜呵!

应对危局的办法,留梦炎知道,可他不敢说出口,沉吟半晌,他无奈奏道:“恕臣老迈无知,皇上垂询国事,右丞相主理朝纲,还是请他回答为妙。”

哦?忽必烈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了玉昔帖木儿,这个年轻的“月儿鲁那颜”有什么好主意呢?

“帝国内忧外患,只能改弦更张,奴才请大汗重开库里台大会,结好海都汗、岭北诸王、四大汗国,同心协力南下灭汉!”

玉昔帖木儿第一句话就惊得满朝文武倒抽一口凉气,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可是大汗最忌讳的事情!

果然,忽必烈腾的一下从御座上站起来,须发皆张,戟指玉昔帖木儿喝道:“大胆奴才!朕崛起朔漠,握乾秉坤、承天受命,何须重开库里台大会?你居心何在!”

“奴才有奏章献上,大汗阅后,奴才听凭处置。”玉昔帖木儿将十分简短的奏折呈上了御前。

忽必烈努力平息怒火,只扫了一眼就呵呵大笑,粗大的右手在虚空中一挥,“好,朕许四大汗国、岭北诸王,联兵灭汉之后,重开库里台大会,重新推举蒙古大汗!”

摊开的奏折上一行怪异的八思巴蒙古文,译作汉文便是:“以四大汗国、岭北诸王之兵力灭汉,以汉地财帛、子女、土地结好诸军,以我朝廷军队监押,夺诸王军为大汗之军,汗位岂不握于大汗掌中?此鹤蚌相争、渔翁垂涎之计也。”

蒙古帝国的使者,乘上七百里飞骑,在广袤的大陆上驰骋,把写着大汗旨意的金册,送往漠北诸王的营帐,送往中亚的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送往巴格达的伊儿汗国,送往基辅罗斯故土、后世莫斯科以南的金帐汗国……

第486章 中原旧都

开封,这座中原地区规模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宋朝故都、万国咸通,人工疏浚汴河水系入黄河,经京杭大运河与江南沿海的海上丝绸之路连通,来自南洋、天竺的胡椒、苏木、檀香、棉布和江南的丝绸、粮食沿着这条大动脉水运入京,陆路有通衢大道西接洛阳、长安,撒马尔罕、玉龙杰赤、塔什干、碎叶城的猫儿眼、羊绒地毯、青金石和葡萄美酒由骆驼队驮着穿越西域的漫漫黄沙来到这里……

汴河、惠民河、五丈河、金水河四条水运河道穿城而过,勾栏瓦舍有李师师、柳永浅吟低唱,市井之中波斯胡姬当胪卖酒,农夫着丝履、走卒类士服,一如《清明上河图》中的繁华盛景。

当年的开封,是世界的中心、人间的天堂,吸引着四方来客,以朝圣的心情来到此地。辽朝、西夏自诩赫赫武功,他们的女子却络绎不绝的来到开封,在这里卖笑为生,甚至倒贴过夜,只求能嫁宋人为妾。

连四处飘泊无定的犹太人,也在这片流着奶和蜜的土地上停下了迁徙的脚步,归化于中央王朝,从上帝选民亚伯拉罕的子孙,变成了龙的传人,“蓝帽回回”们和炎黄嫡裔同样沐浴着华夏的光辉,忘记了塔木德和托拉,捧起了四书五经,吟诵着唐诗宋词……

可惜,千辛万苦费尽心血烧制的精美的瓷器,野蛮人的一击就让它粉身碎骨,华夏子民辛勤劳作的成果,被强盗豺狼劫掠,昏庸无能的徽钦二帝,让忠心耿耿的李纲、宗泽无用武之地,蔡京、童贯却疯狂的掏挖着帝国的基础,金兵铁骑击碎了汴梁君臣的春梦,于北国冰雪中坐井观天,徽钦父子在穷奢极欲之后咽下了苦寒寂寥的毒酒……

然而百姓何其无辜!金兵南侵,开封百姓被害者不下百万,金朝定鼎北方,百姓渐渐繁衍生息,好不容易恢复起来的开封,又在五十年前经受了蒙元的洗劫,“万炮齐发,房舍俱为泥粉,生民死伤枕藉,哭声震天”全城居民百不存一!

大金灭了,大元来了,豺狼刚刚死去,又来了更加残忍的虎豹,苛捐杂税搜刮无度,稍有违抗动辄以大军弹压,为镇压百姓反抗,竟规定十户共用一把菜刀!

这里的百姓们生活得比黄连还苦,唯一带来安慰的是,故老相传一百多年前,大宋天子还在开封的时候,没有四等人的分别,没有色目人放羊羔儿息,没有蒙古人杀汉人只赔一头驴的法律……所以,他们每天清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西南方向,那魂牵梦萦的北伐大军,是否已到了城郊?

可曾祖辈没有等到,祖父辈没有等到,父辈们仍然没有等到,“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百多年间,一代代先辈们带着无尽的遗憾咽下最后一口气,开封百姓依然一如既往的守候着王师,哪怕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希望已十分渺茫。

当然,希望变成现实的机会也曾经有过,精忠报国的岳武穆,曾和他的子弟兵打到了朱仙镇,距离开封城墙不到四十里!

那时候呵,开封父老欢呼雀跃,他们准备了垫道的黄土、净街的清水,他们准备了犒军的美酒、喷香的馒头,他们还把铁锨、猎叉磨亮,准备和子弟兵们并肩战斗……可十二道金牌击碎了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随着风波亭上一缕忠魂,化为了尘与土……

梦断、心碎,开封父老擦干了苦涩的眼泪,等待着下一个岳武穆、下一个韩世忠,但一百多年过去了,只有耀武扬威的女真武士、飞扬跋扈的蒙古精兵不断从这里路过,开拔南下,却从未有南来的王师吊民伐罪。

大宋天子呵,难道您忘记了中原的千千万万子民?难道您忘记了开封,还有先帝的皇陵?难道您忘记了,这里才是大宋法定的国都?

七年前,开封父老彻底绝望,因为蒙古帝国战无不胜的伯颜丞相,率领他所向无敌的军团,攻克了襄阳,攻克了常州,攻占了临安,开封父老苦苦盼望了百余年的大宋皇帝,非但未能北伐中原收复故土,反而竖起了降旗!

开封人已心如死灰,只不过,他们每天清晨仍旧忍不住朝东南临安方向看看,尽管那里早已没有了大宋天子……也许,经过百余年的沉淀,这已是深入骨髓的习惯。

城南,故宋御街一侧小巷子进去,离大相国寺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小的院落,正在清晨中展开一天的生活。

“父亲母亲,孩儿出去逛逛,您二老可去么?”刚吃过早饭,准备出门的贺尽忠,顺口问一问爹娘。

“呵呵,你去吧,早去早回,别耽误了教授蒙童的早课。”已过不惑之年的老儒生贺知节,却不会像年轻人那样登高望远了,许多年前,他也曾像今天的儿子这样,每天登上高处等待着想象中的王师,可二十年没有结果的等待,足以摧毁最强烈的信心,现在的他,已不抱希望。

贺尽忠嘴唇掀动几下,终于忍不住把从朋友那儿听来的好消息告诉父亲:“听说南方的大汉挥师北伐了,说不定就哪天就打到咱们开封呢?咱们一块去吧,相国寺木塔上就能看见城外。”

说罢,他期待的看着父亲,青年总是比老人更相信希望。

贺知节摇头苦笑,他知道南方崛起的汉国,可那又不是大宋正朔,听说是从南方小岛上起家的,那皇帝是趁着行朝危难之际夺的大宋皇位,名不正则言不顺,听说伯颜丞相和张珪张大帅先后率领数十万大军征讨去了,连三百年深仁厚泽的大宋都顶不住,数年间骤然崛起的大汉就能挡住?

漫说北伐中原勒,只怕多半是要学大宋君王,树降旗做个归命侯、安乐公罢!

“不去喽,老了,身子骨不舒服,能少动就少动吧。”贺知节捶着腰杆,华夏陆沉的痛苦、四等奴隶的煎熬,让四十多岁的他头发花白,颇显出几分老态。

儿子离开了,贺知节却默默的来到供着祖宗牌位的房间,在祖宗灵位前焚香祷告,他从蒲团底下,抽出个青布包裹的物事,轻轻抚摸着,老泪纵横。

一座座灵位下面,黄绸包裹的骨灰盒迟迟未能下葬,“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老祖宗曾经发话,“我贺家好儿辈,死不葬胡虏之土,待中原光复、重沐华夏之光,骨殖方可下葬”!

可祖先们少则等了几十年,多则百余年,一直等不到入土为安的一天,贺知节甚至在想,也许自己死后也会待在这里,和祖先们为伍……

“父亲、父亲!”儿子惊喜到极点的叫喊声,让贺知节浑身一震,他慌忙把那青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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