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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倒去,尽管他已经急急地上前扶住了她,她的额头还是撞到了冰枕。
“宫主,您这又是何苦?”燕舞心如刀割,想要上前搀扶却又不敢造次,只能站在一边低声说道,眼泪沾湿了脸颊。
而水凝寒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此时的眼睛里只有他眼前的俏丽佳人!他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额角,深深地望了一眼沉睡着的女子,似叹息般的轻喃了一句:“莹嫣——”,眼突然一黑,一股鲜血再次狂喷而出。
“宫主!”燕舞大惊,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他甩袖拂开了,他踉踉跄跄地下了床,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
燕舞望着他萧索的背影,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水凝寒走了几步,身子突然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燕舞惊得差点忘记了呼吸,忙下来扶起了他,却发现他已经昏厥过去,这下不但脸是红的,全身上下都是红的,嘴角的鲜血源源流出,手臂上刚划出的血痕更是狰狞了。
她的心愈发地疼痛,刚想要叫人来,却突然想起他一再交代的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愤愤地瞪视了上官莹嫣一眼,她牙一咬,竭力将水凝寒抱起,飞一般地往外掠出,径直往峰顶赶去。
冰床上,紫钰的眼睫毛如蝴蝶般颤动了一下,两行清泪自紧闭的眼睛里流出,落在了冰枕上……
第三百零二章
过了两个时辰后,紫钰终于幽幽醒转。睁开双眼,毫无例外地又发现自己躺在了冰床上,不由得绽开一朵无声的苦笑,但是却也觉得浑身气力通畅,如枕在那千层万层羽毛上那样的舒适,就连那仍然时有火辣辣的灼痛之感的背部也只余下些许的刺痛而已。
难道她这一觉又让她的伤势好转了许多?!这冰床和那怪药竟然这么有用?
只是,这一觉却又似听到水凝寒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每一句都让她心酸不已,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自从那晚,他在自己耳边痛哭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也许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吧!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是他呢?他这样高傲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选在她昏睡的时候才敢露面?
所以,这些都只是梦境!一场虚无的梦而已!可是,为何却又像是真的一般?
想到水凝寒,那个高高在上如武皇一般让人不敢靠近的男子竟然也藏着那么多的辛酸和悲伤!她的心竟然也跟着隐隐作痛了。
缓缓起身,紫钰扬声叫道:“鸳儿,鸯儿!”可是,奇怪了,平时只要一叫就会出来的两个丫头,今日竟然迭声唤了好几次也不见人影!都到哪里去了呢?
望见外面依旧阳光灿烂,紫钰忽然灵机一转,眼眸一闪,唇边的笑意加深,整理了一下衣冠,任由那黑亮顺滑的长发披洒在肩,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弯腰穿起锦鞋,抚平了有些皱褶的裙尾,才刚要起身,却因为地上那斑斑点点的深褐色的如梅花般的印迹而微微出了神。
这些都是什么?紫钰拂开衣袂的手一顿,眼前出现一幅模糊的画面,水凝寒按住胸口,痛苦地一仰首,鲜血飞溅而出,身边是燕舞的哭喊……只是,眼一闪,那幻象也就消失了。
是血迹?是水凝寒的血迹?难道他?甩了甩头,甩去心中的胡思乱想,紫钰浅笑一下,缓缓往外走去。
早上的雾气已经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去了,就连这空气也似乎带着阳光味道了,抬头望了望那澄碧如洗的天空,紫钰的心情顿时明亮了许多。心底的郁闷潮湿,疑团迷雾也好像随着这明媚的阳光而渐渐消弭了,紫钰深吸了一口气,在花树下沿着青石小道慢慢转悠着。
来到这神秘飘渺的灵霄宫几日了,却未曾真正地出来游览过这世人梦寐以求的仙境,此时趁着鸳儿和鸯儿不在自己身边,身子也感觉好了一些,刚好可以一饱眼福!
眼前的景色多美啊!灵霄仙境真的是名不虚传啊!
无殇花迎风飘扬,白得胜雪,幽香漂浮,落花飘舞个不停,林间青草仍然如春天一般嫩绿。灵霄宫竟然永远都像是春天一般!那无殇花更是奇特,听鸳儿说这种树只要一旦落了叶,便不停地开放,每朵花其实只是一般花的一半形状,两朵花扣在一起就会成为一朵完整的花,所以,落下枝头时会向另一朵花自动靠拢,找不到能够和它契合的另一半的花落在地面会立即枯萎,而找到另一朵的却会合成一朵,三日之后才会渐渐变黄消融!
“无殇花也懂得什么叫生死契阔吗?即使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也要同穴?”
看着这纷纷扬扬的落花,紫钰的心一悸,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接过一朵落花,却又恐阻止了两花的相遇,在就要触到那一抹冰凉的瞬
间,触电般缩回了手,可是,迟了,那落花已经触到了她的指尖,立即枯萎成干花,她反手接住,凉凉的芳香竟然更是浓厚了。
心像柔软的丝缎瞬间被染上了别样的色彩,如水般蔓延开来……
“裴夫人……”冰冷的嗓音自身后窜起,紫钰抚着无殇花的手一颤,残红在指缝间悄然滑落。
在这里,无人叫她裴夫人,都叫她上官小姐,乍然听到这样的称呼,紫钰竟然感觉有些生疏了,好像,叫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而此刻燕舞这样地叫她,更是让她感到诧异。
燕舞在生气!越生气她的嗓音就会越冷!
水凝寒不来之后,燕舞来看望她两次,一是来告知已经遵从宫主的命令将她在灵霄宫里养伤的消息带给了裴子雍,二是来将一叠书拿来给自己解闷。但是就只是这寥寥两次的接触,紫钰就已经发现这个秘密了。
那这次,燕舞是在生她的气了?
紫钰轻转过身,果然看见燕舞冷傲如冰雪的面容,她瞪视着自己,脸上竟然仍残存着斑驳的泪痕,冷眸里更是带着深深的恨意。紫钰被吓了一大跳。
“燕小姐,您这是……”不明所以,紫钰却觉得心中不安正在疯狂地滋生。
燕舞望着眼前那仿佛不是凡人的妖艳玉颜,心里波涛汹涌,本想痛骂羞辱她一顿以泄她的一番怒气的,可是,一对上她那双异常澄澈夺目的双眸时,竟似被她蛊惑了一般,不忍心这样做了,眼神闪烁了好几下,这才冷声说道:“夫人,燕舞想请您……”立即离开!
只是,话到嘴边,水凝寒在昏迷中不停叫着的话语却又突然在耳边回想:“嫣儿……别离开我……”燕舞的身子一僵,忽的转过头去,一掌拍向了身旁那棵无殇花的枝干,顿时花如雨下,草地上、小道上立刻又添了无数芳魂。
“燕舞,你别这样!”顾不得自己没有武功,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紫钰花容失色,匆忙上前,拽住了燕舞再次上扬的手,急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水公子他……”
自从知道自己的药必须要用水凝寒的鲜血做药引,她就一直忐忑不安,怕水凝寒会支持不住这样的煎熬,她愧疚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也因此,燕舞才会厌恶自己的,虽然她嘴上不说,面容总是冷冰冰的,可是,自己不是木头,总能感觉到。此刻燕舞如此失常,必然是水凝寒出事了!
想到此,眼泪纷纷坠落,握着燕舞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第三百零三章
“你跟我来!”燕舞的眼一冷,拽住她就往上飞去。紫钰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往上飞升,强劲的风如刀般刮得她的脸赫然生痛,双眼更是无法睁开,可是,没过多久,身子又往外一坠,待燕舞冷冰冰的一声“到了!”在耳边响起时,再睁开眼来,已经站在一个被云雾缭绕的宫殿门前了。
殿里特别的寂静,如死寂之城,就连花落的声音都可以听见一般。殿门上的那块刻着“灵霄殿”三个字的牌匾若隐若现。
紫钰驻足仰视,被眼前所见深深震撼,只觉得心像被什么狠狠攫住一般,一时间神凝气滞,肃穆凝然之情油然而生。
原来,这就是灵霄宫里最神圣的地方——灵霄殿!水凝寒住的地方!听鸳儿说这里只有燕舞和离萧才能靠近,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也来到了这里!
燕舞神色莫测地望了望敞开着的殿门,眼微微一敛,说道:“你自己进去就行了,我在这里等你!”说完,突然身影一闪,人已经消失不见。
紫钰犹疑再三,不知该不该叫门进去。最后心中轻叹一声,长袖一拂,便绝然转身步进。
才刚进了门,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紫钰的身子停滞了一下,心没来由地一紧。
诡秘萧瑟的气息无声地流转,偌大的宫殿里竟然没一个丫鬟,四处寂静干净,就连落花也没一朵,恍若无人住在这里一般。突然想到水凝寒的身世,紫钰眼睛一红。
打开主殿的门,“吱呀”一声,一股沉香袭来,夹着浓重的药味,环顾四周,殿内摆设简单,却也分外的雅致,没有奢华之气却尽显儒雅之意。左边角落里竟然就是书架,摆放了满满的书,紫钰心想,难道她这几日看的书就是在这里拿去的?
细微的呻吟突然自内殿传来,水凝寒饱含痛苦的声音让紫钰一震,忙屏气凝神,却再无声息,顿了顿,放轻手脚挪步过去。
碧青玉石地面却是一片狼藉,瓷器玉皿碎了一地。热气腾腾、烟雾缭绕、散发出浓浓的药味的木桶里,水凝寒光裸着身子躺在里面,平日如玉的脸此刻惨白骇人,冷汗涔涔,黑发凌乱贴着额头,那双清冷疏离的凤眼此刻紧闭着,苍白的薄唇时不时逸出痛苦的低吟。
紫钰只觉得心似闷鼓被重重地捶了一下,莫名的疼痛泛开来。这就是那个平日里倨傲邪魅睥睨一切的男子吗?怎么会这样?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却也猜出定与自己有关!也许,是因为每日要献三碗血给她的原因?
她定定地凝视着他,不知该不该走过去,默然颤栗,心涩涩地难受。
突然,水凝寒的身子动弹了一下,惨叫声震破了这寂静。他拼命地挣扎着,水浪飞溅,竟然也未能动摇丝毫,脸上一时通红如血,一时却又苍白如雪,反复变幻,惨叫声却渐渐低沉下去,唇边一朵血花却悄然绽放……
紫钰看着心似被金针穿透,疼痛难忍,不由揪住衣衫,氤氲的眸定定地看着他。
他这么的痛苦,燕舞为什么不来救他?难道
就没有办法减轻他的痛楚吗?
“莹嫣……莹嫣……”水凝寒低低的呢喃声传来,紫钰如遭雷击,身子僵住了。
忽然想到自己在睡梦中听到的那个男子暗含柔情的叫唤,紫钰的脸瞬时苍白,难道,那不是梦境,而是……
水凝寒的一声声深情的喊声如锥子般刺进她的胸口,她心底的什么东西在慢慢崩塌销毁,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到达垂帘处慌然转身,踉跄着走出内殿,然后,飞快地朝灵霄殿外跑去,脑中却已经是一片空白。
出了殿门,突然脚下一拌,跌坐在地,紫钰恍恍惚惚地低着头,待得手掌下一阵刺骨的寒冷渗进,方回过神来。只听一声幽然的叹息,一双红鞋出现在眼前,缓缓抬头望去,却是燕舞!
没有等她出口询问,燕舞径自说道:“你的坠崖的时候身上已经中了‘红尘绝’,若不能引出毒性,三个时辰内你必五脏六腑破碎而死。宫主毅然将这剧毒引回到自己身上,再通过内力逼出,这样来回就已经消耗了三成的功力!可是你的背部伤口太深,只有还魂珠才能让伤口急速愈合,宫主怕你会难耐这疼痛,硬是不听我们的劝告,用鲜血温药的办法来医治你,这样更使得他本就受损未愈的经脉伤上加伤!可是他却还要在你昏睡的时候强行运气为你调养身子,就算是会导致经血回流走火入魔也在所不惜!”
“即使是暗皇受伤回来,生命垂危的时候,宫主也没有落过泪,可是,他却为你流了泪!在将你带回来的那晚,在左护法说你只有六成苏醒的机会的时候,他抱着你哭了!然后,他决然要救你,牺牲他自己的……”
“你一日日的好转,他的身子却一日日的衰弱下去。今日他为你疗伤,竟然*****昏迷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他早就……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燕舞哽咽着说道,一向冷凛的双眼此时充满怨愤地瞪着她,“我从未见过宫主为了救一个人而如此地不顾一切!但是这个人竟然是个根本不会爱上他的有夫之妇!上官莹嫣,你自问你能给他什么?你又愿意给他什么?你根本没有资格要他为你付出这么多!可是,他居然还对我说,因为你心怀你的夫君,因为你归心似箭,所以,他要尽快还给你一个健康的躯体……”
紫钰的泪更是纷然坠落,她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泪眼婆娑地望向殿内,心如刀割。
水凝寒,你为什么这么傻?
“裴夫人,就当是我求你,你救救我们宫主吧!”燕舞突然跪倒在地,向紫钰磕起头来,“我不求你会爱上我们宫主,只要你能够让宫主好转起来,燕舞感激不尽!”
紫钰愣住了……
第三百零四章
水凝寒醒来时已经是日落西山。想起自己还没有放血进药里煎熬,心一惊,也怪不得自己的身子还是疲软不堪的,从药桶里起身后胡乱换了干净衣服,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浑然不觉翠绿藤蔓后有那两个美艳的女子正神情复杂地望着自己,眼里却同样带着浓浓的悲戚。
“燕舞,这样做……真的妥当吗?”
“这是我们唯一能够为宫主做的了!毕竟,也只有她才能慰藉宫主的心伤,你我,都不能!”燕舞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冷冷地往外走去,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泪。
蝶舞怔了一下,跟上前去,问道:“你还在怨我么?怪我当年对凝寒如此的……”
燕舞停住了脚步,深呼吸一下之后才应道:“往事如烟,还说这些干吗?至少,我们现在都是希望宫主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只要他能够好起来,他爱谁抑或不爱谁,又有什么关系?”
蝶舞的心骤然疼痛起来,愧疚和羞惭席卷而来,她绽开一朵苦笑,跟着燕舞走出了殿门。
是啊,还能有什么关系?都过去了……
但是,从今日起,谁想伤害凝寒,她绝不对不会放过她的!
蝶舞的眼里散发出冷厉的光芒……
无忧舍。
紫钰慵懒地倚靠在冰床上,正在教鸳儿怎么样才能绣出无殇花的样子来。鸳儿的手并不比晴儿的差,只要指点一二便能将要点记熟,紫钰望着专心致志的她,忽然起了个很好笑的想法,也许,当她有朝一日无法安身的时候,可以当个绣娘来养活自己!
想到此,便又想到了子雍要自己发的誓言,想到水凝寒对自己的付出,还有小姐的幸福,纷纷乱乱的,竟然无法平静下来了。
“小姐,这最后一针是否该这样?”鸳儿望着丝帕,在最后一针上犯了愁,只好停下手询问“师父”。这几日相处下来,“上官”这个姓氏倒是自动省去了,感觉这个主子竟然真的像是自己的小姐一般了。
可是,她问了一次,却没有听到小姐的回应,鸳儿诧异地抬头望去,见小姐正有些恍惚地望着那摇曳的烛光发呆,眼角竟还挂着泪珠,不禁吃了一惊。
“小姐,您不舒服吗?你快告诉鸳儿……”鸳儿忙放下了丝帕,焦急地问道。直觉告诉鸳儿小姐有些不对劲,但是究竟为何她却也不清楚。见她还是不应声,鸳儿急忙往外跑去,口中说道:“小姐您等着,鸳儿立即去找左护法来……”
紫钰这才回神,连忙唤道:“鸳儿,回来!别去了!我……我……!”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闯进一个人影,药香随之扑来,差点就与鸳儿撞在了一起,鸳儿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将来人给一推,瞬时惊叫声连连。一道是紫钰的,另一道却是尾随在后的鸯儿的。鸯儿提着盛满了饭菜的饭笼子,一脸的惊惧。
紫钰
看得真切,来人不是水凝寒是谁?见他被这一撞,身子往右边一侧,而他竟然还想要去护住那碗药,心不禁一痛,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冲下来伸出手想要扶住他,水凝寒却仍然还是一个旋身,将药汤稳稳地拿住了,身子虽然颤抖了一下,却还是清清淡淡地说道:“幸好,没打翻!”
她站在他身后,手才刚刚碰触到他的衣袖,这心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分外的难受。
“鸳儿该死!求宫主恕罪!”鸳儿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鸯儿也跟着跪下了。
水凝寒没有理会她们俩,此刻他的眼里就只有上官莹嫣一个人了,只是喉间突然一阵腥甜,他喘息了一下,急急地将这就要冲口而出的液体给咽了下去。身子无力得竟然得不动声色地努力了好几下才能缓缓站起身来。
“莹嫣,你该吃药了!”他低声地说道,眼里光彩闪烁。
紫钰揪住了他的衣袖,紧了紧,这才笑着应道:“好!”余光却瞥了瞥如遇大敌的鸳儿和鸯儿,说道:“我和宫主有些话要说,你们可以退下了!”
鸳儿和鸯儿忐忑不安地望向水凝寒,见他挥了挥手,这才施了礼急急退出,当然,不忘将饭笼子放下,把门给虚掩上,却是只敢在门外花谢前肃立着,不敢离开太远。
屋内,紫钰接过了药碗,又闻到了那股浓浓的夹着血腥味的药汤,想到燕舞说这药需要先将一部分鲜血放进药里煎熬成汁之后再放剩余的鲜血进去搅和了才能最好的发挥药效,哪里还喝得下去?抬眼望去,水凝寒的脸更是苍白如雪,她的眼角酸涩难忍,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水凝寒的脸更白了。她背上的伤口不是正在愈合生肌吗?怎么会又痛了呢?难道出了什么差错?
紫钰摇摇头,苦涩地应道:“我没事,只是,这药我不能再喝了!”她放下了药碗,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样的……好朋友!与其要让你以生命为代价,不如……就让我顺其自然,好不好?水凝寒,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啊!”
这几句话砸得水凝寒又惊又痛,他甩开她的手,双眼突然迸射出愤怒来,嘶吼道:“你知道了什么?说,你究竟知道了什么?是谁告诉你的?”
紫钰的眼神闪了闪,再次握住了他的,怎么也不松手,眼泪扑簌簌地坠落,滴湿了他的手和衣袖,哽咽着说道:“没有谁……谁告诉我!是你今日为我疗伤的时候吐血昏迷了,我才……才知道的!水凝寒,你这又是何苦?”
水凝寒僵立了一会儿,怒意渐渐退却,悲伤却如潮涌来,他一边拭去她的泪,一边淡然说道:“莹嫣,你不是想要早日回去和裴子雍团聚吗?我只是……要成全你!”
第三百零五章
说得淡然,却含着深深的爱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