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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住。
但肖墨却不依不饶，一贯严肃认真的表情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深情的味道。
“我们是战友，但我也是个男人，你还是我妻子。”肖墨说的理所当然：“新婚那夜，我不了解你，讨厌是正常的。但是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对你的感觉便不同了，虽然总冷着一张脸，但是心地善良，看到可怜人不平事，你心里都会不舒服，都会尽力相助。对下人，无论是丫头小厮还是街上的流浪汉，都一视同仁，从不高高在上。而面对危险，你冷静也勇敢，和我并肩作战，从没有退缩半步。”
感觉肖墨越说越认真，沈星月反倒是玩笑不下去了，有些尴尬的侧了些脸躲开他炙热的呼吸：“都说是并肩作战，自然没有退宿的道理，再说也不是多危险的事情，要是真危险肯定还是保命为上的。你对我还是不要抱太多希望的好。”
“嘴硬心软。”肖墨笑道：“说话像石头一样硬，其实心比我还软。我以前觉得一个人走南闯北挺好，没有牵挂，既不用担心别人，也不会有人担心。可自从你出现在我身边后，我突然觉得一个人有点孤单，遇到为难的事情没有人商量，遇到开心的事情也没有人分享，万一死了，连哭一声的人都没有。”
这表白越听越觉得奇怪，当然肖墨自己并不觉得，伸手握住沈星月横在胸前的手腕，缓缓的压过去：“青玉，等肖家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带你去看看大好河山，到处走一走，好不好……”
感觉到沈星月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肖墨得了鼓励一般，再靠近一点，唇角的一点温热，差一点就贴上了她的脸颊。
可他贴上的，只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沈星月认真起来，用了些力气将肖墨推开远一些：“你等下……冷静点……”
“我很冷静。”肖墨被推开了也不恼：“我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都是肺腑之言。”沈星月理了理衣服：“但我要考虑一下，这可是大事，我得好好考虑下。”
肖墨勾了勾唇角：“那你考虑考虑，先休息吧，今天大家都累了。”
说完，肖墨果然不再紧逼，又恢复了一副君子模样，躺下来闭了眼，两手放在胸前，没多一会儿便睡熟了。
虽然今天爆炸的大部的大部分威力都被沈星月挡住了，但处在爆炸中心，肖墨的身体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也确实是疲倦，又喝了些大夫开的养神的药，这会儿睡熟了还真不是装的。
但沈星月闭目躺了一会儿之后，却悄悄的起了身，打开门，嘱咐门外的絮儿道：“少爷今天倦了要好好休息，你们在外边都安静点，别吵着少爷。我出去一趟，要是少爷醒了问起来，说我有事去了就行。”
“小姐，这眼见着天都黑了，您去哪儿？”絮儿被今天沈星月的死里逃生弄的有点紧张，不由的多加了一句：“不管去哪，多叫几个小厮陪着吧。”
“我去哪儿现在也要向你报备了么，少爷没准都不问。”沈星月点了点絮儿的脑袋：“小小年纪别操那么多心，我没事，只是随便出去走走。”
絮儿是个胆小却有点死心眼的丫头，对沈星月这个时候出门，本身不依不饶的，但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应了一声是，
让开了路。
沈星月摸了摸她的脑袋，对这种单纯又善良的小丫头，她一直心中存着些怜惜之意。命如草芥，生如浮萍，虽然生在阳光下，可对自己的生死却都不能做主。
肖家这个时候乱成了一团，但沈星月想了想，还是从后院出了门，后院出去，是一个没什么人去的偏僻花园，再往外，便是肖家的外墙，几乎不会被人发现，更别提这个时候。
出了花园，沈星月在街上买了点酒肉打包拎着，直奔黄老先生的住处。
黄老先生此时正在吃晚饭呢，很简单的几样，只是吃着吃着，突然觉得眼皮跳了跳，掐指一算，顿时脸色一变，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盘子刚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便听到围墙上笑嘻嘻的声音道：“黄老先生，吃晚饭呢？”
黄老先生不用看，当然他也看不见，听着声音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今天有客人到，我现在呀，最怕的就是有客人到。肖夫人，既然来了就是客进吧。”
“我也有挺多害怕的事情，但是怕也没用，该来的还是要来。”沈星月从墙头飘下来，将手里拎着的酒菜一一摆好，笑道：“老先生，我虽然入世不久，但人间的礼仪可学了不少，uａsh。nt求人办事，可没空手上门。”
黄老先生虽然两眼空洞无神，但沈星月可半点也不将他当成瞎子，至少看他下筷子夹菜的动作流利的很，根本不用摸就知道盘子在哪里，还知道肉里的菜在哪里，哪一块最嫩。
“确实是不错。”黄老先生也不知道是夸菜还是夸沈星月，吃了几口后，便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老头子在小顾眼里是，但坦白说，在姑娘这里就未必了。你的身份小顾虽然知道一些，但肯定没有我一个瞎子看的清楚。”
“我能有什么身份啊。”沈星月好笑：“老先生太夸张了。”
“姑娘身上，有半身金光。”黄老先生用带油的手摸了摸胡须道：“你虽然还是妖身，但修炼多年，离升仙不过一步之遥，虽然这一步之遥难如登天，但和寻常灵物却已经是天差地别。小顾这个傻孩子，幸亏没起过收了你的心思，要不然的话，真不知道谁收了谁。”
虽然这一步之遥可能沈星月再过几千年也跨不上去，但世上的妖千千万万，能到这一步的，就已经是凤毛麟角。
“肖墨，我是说顾淮。”沈星月道：“他是个不错的人，我们相处的也不错，又有同样的目的，自然没有矛盾。事实上我今天来麻烦老先生，也正是他。”
黄老先生本来是想跑的，但是既然没跑掉，也就坦然的吃吃喝喝大包大揽起来：“小顾遇到什么难事了，你尽管说来我听听。别说小顾是我的忘年交小朋友，就算是冲着姑娘你的面子，能帮的，我也一定不会拒绝。”
八十二 不是没办法（）
倒是个非常识时务的老头，沈星月满意点点头道：“老先生既然和顾淮是好友，那也一定认识肖墨，也应该知道肖墨体内曾经分裂出一股恶的念头，这念头独立成人，每个夜晚出现为恶。”
沈星月的话一出，黄老先生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放下了筷子：“这我当然知道，当时还是我设了局，将肖墨邪恶的一面引了出来，封印起来。当时，小顾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的我，还颇费了一番心思。但小顾说肖墨已经……咳咳，已经了，理论上来说，本体，那么无论是善是恶，附属在这个身体上的灵魂都会烟消云散。他身上邪恶的那一面，自然的也就消失了才对。”
“论理可能是这样，但事实绝对不是。”沈星月笃定的道：“从肖墨身体里分出来邪恶的那一面，不但没有消失，而且有越来越迹象。他虽然还是夜里出现，但不止是一个影子，他可以和我对话，可以和人有实体的接触，而且现在，我怀疑他已经侵入了顾淮的身体。”
这下黄老先生直接站了起来：“你怎么发现的。”
沈星月侧了侧头避过这个问题：“我怎么发现的不，的是，这事情我肯定不会胡说。而且，我估计顾淮自己还不知道，肖墨现在应该只能在他虚弱的时候偶尔出现，而且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但时间长了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看来你出来找我这事情，顾淮并不知道。”黄老先生舒展了口气：“你这么做是对的，要知道，在我们当年镇压肖墨的时候，最难的就是如何将邪恶的那一面引出来。因为善恶的灵魂本是一体，心里的念头是瞒不住的。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想要不让肖墨知道，只有不让顾淮知道。”
沈星月不饿，但还是夹了个花生米放进嘴里，坦然道：“我什么计划也没有，来找老先生，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计划。”
沈星月轻轻松松的将球抛了回去，虽然明知道黄老先生看不到，还是真诚的看着他。这么多年她还没遇到过能一眼道破她过往的人，这黄老先生虽然不是个半仙，但一定有过人之处。当年能将邪恶的一面从肖墨身体里逼出来，现在一定也可以。
沈星月说的斩钉截铁，我是没有办法的，全指望你了，你要是没办法，那我可也就不管了。
黄老先生慢慢的坐了下来，倒了杯酒抿了一口：“现在想要收复肖墨邪恶的灵魂，我是没有办法了，但是消灭他，还可以试一试。不过我需要一样东西，顾淮身上有一块日煌石，你要是能在不让肖墨知道的情况下将这日煌石拿到手，我就有办法……”
黄老先生话还没说完，便感觉空中有什么东西抛了过来，伸手一接，入手感觉细柔滑腻，十分的熟悉，像是个玉盒，再用手一摸上面的花纹，大惊道：“顾淮的日煌石，怎么会在你手里？”
“反正不是偷来抢来，是顾淮心甘情愿给我的。”沈星月得意道：“我跟他都成亲了，他怎么也得送我个定情信物吧，日煌石在我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黄老先生嘴角抽了抽，竟然无话反驳，可日煌石这么的东西，顾淮那么木讷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做出送定情信物这样的事情来，那简直和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叫人匪夷所思。
黄老先生纠结了半响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叹口气道：“罢了，也是我老头子多想了，你们两命中注定有缘，他给你日煌石确实也没什么奇怪。
我就告诉你怎么样才能将肖墨引出来，但是愿意不愿意，你就要自己斟酌了。”
沈星月不接话，关于缘份二字她从姚慕那里已经听的太多了。而今天她之所以发现肖墨的异样，也正是因为姻缘桃木。当肖墨贴着她的手时，两人的手腕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枝本应盛放的桃枝没有变化，再结合肖墨异样的热情，总叫人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而左思右想之下，心里大惊。
她没有证据能证明肖墨被附了身，但昨夜将林秋仙从火堆里救上来后，邪恶的肖墨便不知所踪。而今日的肖墨又突然如此反常，叫她不多心都不行。
黄老先生果然是有办法的，将日煌石还给沈星月后，便说了个法子，直听的沈星月直皱眉头。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是细想想，却实在是尴尬。
黄老先生虽然看不见却似乎能感觉到沈星月的不自在，感觉自己终于扳回一城，看书呵呵呵的笑道：“法子我可是给了，这事儿也只有你能做，至于愿意不愿意，那就看小顾的命好不好了。”
“他的命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他身上肯定还有宝贝。”沈星月眼睛转了转：“我还没想好救还是不救，但如果救了的话，我肯定要好好敲他一笔，这世上，哪有白吃不给的好事情呢。”
黄老先生筷子一顿，十分无奈。还没做好事前边将要好处的事情说的如此坦荡荡，顾淮这段姻缘，也算是与众不同。
沈星月决定下来，当下变告辞离开，肖家这会儿乱成一团，万一真有事情找她找不到，还真不好解释。
不过这一万忙碌的只是清理废墟的下人，肖墨和沈星月一夜睡到天亮，只是第二日一早，出了门便看见几个丫头聚在一起，一边干活儿一边说话。
沈星月向絮儿招了招手：“是不是府里又出什么事情了，一大早的，都在聊什么？”
絮儿不敢隐瞒，看了看肖墨，低声道：“少爷，小姐，昨天晚上老爷派了人清理老夫人生前的院子和花园，据说在花园里，挖出许多人骨头来。就连院子里，老夫人原本的卧室的地方都有，老爷是让保密的，可也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这会儿整个风城怕是都传开了，外面说什么的都有呢，说的最可怕的，说肖家之所以能发达，都是靠发的死人财……官府估计过阵子也要来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林秋仙这些年干的事情终究还是难免要被人知道。但麻烦的是，她已经死了一了百了，留下的这个烂摊子，背这恶名的只能是肖家。
八十三 流言漫天（）
沈星月沉下脸来：“都瞎说什么，就算是老夫人院子里挖出尸骨来，你们见着人被害死了么？”
“见倒是没见过。”絮儿犹豫道；“可那么多尸骨总不能是假的吧。”
“恩……”沈星月道：“我估计是因为当年肖家选宅子的时候没有看好风水，所以老夫人这院子地下是个乱葬岗之类的，平时没事儿也不会有人往地下挖，现在这一场意外，才将以前的尸骨都炸了出来。”
肖墨十分佩服的看向沈星月，只觉得仓促之间她找到的这个理由实在不错，虽然经不起推敲，但是乍一听合情合理，确实是这么回事。
絮儿也听得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道：“原来是这样。”
沈星月点了点头，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去跟她们说说，再往外传传，别一个个瞎猜的都没谱，越猜越可怕。肖家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哪里会有什么鬼祟的事情。真要是有，藏一年两年可以，能藏几代人几百年吗？风城这么多人难道都是瞎的聋的，谁又在肖家失踪了？”
絮儿天真的很，想想确实是这样啊，而且肖家是她们的衣食父母，旁人嘴碎说几句也就罢了，她们要是也跟着乱说，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絮儿走了之后，肖墨摇了摇头：“去林秋仙的院子看看，那老太婆不知道在地下藏了多少东西，肖老爷子虽然生意场上所向睥睨，这种事情说不定抓瞎，还是我来处理吧。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爆炸不能消除，又不能见人的东西留下，昨天晚上大意了，我应该守在现场的。”
沈星月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一觉睡醒，显然肖墨已经不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了。阳光下邪恶的肖墨无法现身，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跟着肖墨往林秋仙的花园去，只是还没走到一半，便听见一阵人声嘈杂。
“这又是怎么了。”肖墨停下脚步，听着那声音已经往自己这边来了：“是官府的人来了么，肖家家业还在这里，就算是有不利传言，官府调查的时候也应该有所顾忌，不至于这就闹起来了吧。”
“不是官府的人。”沈星月凉凉道：“我听到我爹的声音了，我猜是沈秋月失踪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正好又听说肖家死了许多人，正好可以上门来找麻烦。不过薛如意的胆子倒是比我想象的大，还敢教唆沈家来要人，我还以为她回去之后会收拾包裹跑到山里去避一避难呢。”
肖墨那日有事，根本都没在意连个照面都没打就逃之夭夭的薛如意，如今听沈星月提醒，这才想起来。
说话中，脚步声已经转了过来，果然是沈家的家主，沈星月的父亲沈千秋，身边还跟着家里的几个美艳的姨太太，沈家原配夫人早已过世，如今当家做主的便是沈秋月的母亲薛如意，只是知道有肖墨在，薛如意必是不敢再来，便叫沈千秋带着几个其他的姨太太，来闹事找麻烦。
此时，沈千秋已经不顾小厮的拦阻冲了进来，口中叫嚣着自己女儿一定是被肖家给害了，要肖府的人出来偿命。而几个姨太太更是哭哭啼啼的，好像沈秋月是她们的心肝宝贝一般。
真不明白沈家也是大户人家，姨太太也就罢了，沈父再是怎么喜欢这个女儿也不应该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来。沈星月不由的捂着脸想要避开，却被肖墨也拉了回来。
肖老爷子这会儿估摸着府里，要不忙了一晚上刚刚休息，这会儿对外的交往都要靠肖墨了，人情来往他不怕，
官府的人也不怕，但实在不愿意面对一堆哭兮兮的女人。要是沈星月避开了，他一准要疯。
无奈之下，沈星月只得迎上去拦住了沈千秋，万般不愿意的道：“爹，您怎么来了，还带了……三娘四娘五娘，你们都哭成这样，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要说肖墨喊肖老爷子一声爹，那好歹是好兄弟的父亲，是长辈，没什么不妥。但沈星月这一声，却实在是觉得委屈的紧，更别提还有那一群姨太太。
沈千秋一见沈星月和肖墨，就快步走了过来，前几日回门的时候还一口一个贤婿喊得亲热，这会儿却沉下脸来，语气十分不好的道：“肖墨，你爹呢？”
“母亲昨日去世，父亲伤心过度一夜未睡，现在正在房里休息。”肖墨道：“岳父一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不如就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那好，那我就跟你说。”沈千秋道：“我听说你们宅子里挖出许多尸骨来，U看书uukaｎsu．e昨日我夫人和二女儿来访，夫人受了惊吓而回，现在在家重病卧床，二女儿也不知所踪，这个，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爹你这话从何说起。”沈星月适时的插话道：“二娘那日是急匆匆的走了，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是……爹，这事情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怕撕破脸，将话说开了。”
“什么事情？”沈千秋皱起了眉头。
他自然知道沈星月和薛如意一向不和，这是正常的，哪个被扶正的侧室也不会待见前面妻子留下的子女，不过觉得这些年薛如意大面上的事情做的还是到位的，这也就够了，要求她视若亲生那也不现实。
沈星月信口开河道：“那日二夫人带着秋月来了以后，就向我提出了个要求，说要让我开口，要秋月也嫁到肖府里来，给相公做妾。”
几个姨太太顿时就不哭了，连肖墨的表情都有点扭曲，沈千秋更是顿时变了脸色，沉声道：“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沈星月镇定自若的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爹难道不了解，从来不会信口开河，更别提诋毁别人。二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爹也应该了解，一直想要女儿嫁到好人家，而风城里最好的人家，除了肖家还能有别人么。我和肖家的婚约是早定下来的，二夫人没办法，如今退而求其次，想让秋月嫁过来，想的肯定是如意，即便是做妾，我也不是争强斗狠的人，难道会难为她，怕是不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