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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不大,没走出百来米便到了一个小店门口,这是个专门给人办丧事的店,门口一溜排的立着几个花圈,扎着纸人纸马。
石灵不走了,蹲在门口,朝店里呜呜的叫了起来。
“就是这里了。”沈星月道:“福寿寿衣店,这倒是个好去处。”
这店面不大,里面放了不少纸扎的人,一溜排摆着花圈,寿衣,棺材,又有些阴暗,所以乍一看上去,人影鬼影混成一团,店主可能是听见了门外有人说话,应声走了出来:“两位客人,你们要买什么?”
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也许是在寿衣店待久了,脸色也白的像纸,身上散发着一种死人特有的味道,叫沈星月都不由的皱了下眉。
这世上三百六十行,虽然行行都赚钱,但有些行当,却实在是不好做。比如寿衣店老板,终日和死人打交道,阳气不足,阴气有余,就是不做亏心事也容易惹脏东西,比寻常人要危险许多。
“恩,看。”肖墨弯腰跟着石灵便往里走,却被店老板张开双臂拦住了。
“小哥。”店老板一脸严肃,跟这店面的气氛倒是很配:“我这里的东西都是精细手工活儿,狗不能进去,万一咬坏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再说了,您到底要什么,这是寿衣店,都是死人用的东西,又不是胭脂水粉铺子,随便逛逛,有什么可逛的,难道还要合眼缘不成?”
沈星月抿着唇忍笑,虽然老板说话不中听,但确实实话,来这里买东西的人肯定是有准确目的,没有闲逛的说法。
吹了个口哨,沈星月摸了摸石灵的脑袋,光天化日的不好直接将它收进去,便道:“你先回家,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石灵哼哼两声求之不得,甩着尾巴就跑了,要不是主命难违,
它才不愿意进寿衣店这种地方。
老板看着跑远了的石灵,不无羡慕的道:“夫人家的狗可真听话,好像真能听懂说话似得,叫走就走了。”
沈星月笑了笑:“养久了自然就懂了。老板,我们想去祭拜一个朋友,但没料理过这事情,应该买点什么?”
“哦,祭拜啊。”老板面色和缓一点开路:“那两位来这里看看,这是香烛元宝,烧给逝者的,这是最基本的。要是关系好呢,我们店里还有纸扎的各种用品,丫头小厮,宫殿,马车,什么都有,烧给他在阴曹地府里也能过上富贵日子。”
这店外面看起来小小一间,进去后倒是五脏俱全,什么都有。元宝蜡烛不说,。靠墙摆着一溜排的纸人纸偶,车夫家丁,马车,三层小楼,豪华宫殿。宫殿甚至还能透过窗子看到里面的桌椅家具,就好像是缩小的真实世界一样。
沈星月不由的笑道:“倒是有模有样的,只是不知道烧了之后,逝者是不是真能收到。要是可以的话,那阴间的日子,过的可比阳间要滋润的多了。”
老板哈哈一笑:“这位夫人说话有趣的很,不过说实在话,烧元宝也好,烧小楼也好,不过是活人的一种寄托。死人到底收到收不到,又何必太计较呢?”
老板正说着,又有人在外面喊:“方老板,我要的东西好了么?”
“好了好了。”方老板连忙的应了,跟两人说声失陪,从墙角拿了个纸人出去,显然是有人定的货。
那纸人是个美艳女子,唇红齿白,做的逼真的很,若是放在暗处乍一眼看去,真会将她当成真人了。
将纸人送了出去,老板又转了进来,肖墨一眼看见他手中的袋子,道:“老板,这纸人做起来是不是很费事,这么贵?”
方老板送了纸人出去,收了钱回来,手里多了个钱袋,沉甸甸的,看上去里面银子可不少。
“啊?”方老板愣了下,随即笑道:“哦,不贵不贵,三两银子一个,刚才那人儿子出殡,买了许多东西都已经拿走了。这纸人是少的,刚才补上。”
肖墨哦了一声,没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而是道:“你也给我配点东西吧,祭拜常用的元宝蜡烛就行,丫头就不必了,我怕烧过去以后,他夫人会托梦过来骂我。”
一百零三 守灵()
方老板笑了声,手脚利落的挑东西,包了一包给肖墨带走。
拎着东西出了寿衣店,沈星月第一句话便是:“那方老板有问题?”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肖墨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其实那个老板我倒没看出什么来,但是那个店……总叫人觉得不仅仅是阴森,或者说,比一般的寿衣店要更阴森,带着些鬼气。还有,你注意到刚才我问他纸人是不是很贵的时候他的表情么,他很慌张,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我看见了。不过是送个货收个钱罢了,慌什么?除非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倒是没看出这么多来,但是我想你走的这么爽快,肯定有问题。”沈星月从纸包里拿出个元宝来把玩:“小石头将我们引到了这家寿衣店,那他肯定是在里面闻到了沈小姐的味道,而你丝毫也不追究,自然不正常。”
“我只是在想,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沈小姐的问题,也许还有王小姐,李小姐。”肖墨道:“更或者还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家寿衣店在这里不是一日两日,谁也不知道盘根错节有多深,贸然打草惊蛇不是上策。”
“说的也是。”沈星月笑道:“肖墨,初次见面,我觉得你本事是有的,但冲动自信了些。如今看来,倒是也算有勇有谋,并不那么冲动。”
肖墨自嘲的笑了一下:”有勇有谋都死过一回了,要是只知道贸然冲动,九条命也不够用。我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下一次还能有人给我一条命。”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真的有呢。”沈星月信口说了句,将手中元宝一下子捏扁:“不如,我们既然买了元宝蜡烛,就去找个死人拜祭一下好了。找个有钱的又刚死了人的人家,至少,能一次给的起一钱袋银子的人家。”
“这是个好办法,你等我一下。”肖墨点了点头,随便在路边找了个流浪汉,给了几个铜钱,问了几句,很快就走了回来。
“这条路走到头,有一户刘姓人家,是当地的富户。”肖墨道:“不过财运兴旺人丁不兴旺,家中只有一个儿子却有残疾,一直没有成亲。明天出殡,如今在家里正设了灵堂。”
两人说着,便沿着街往前走,这镇子不大,没走多久,便听到了哀乐的声音,再走一阵子,便看见了一家敞着的大门口,果然搭建着灵堂。
肖墨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了过去,虽然他看惯了死人,但该有的敬畏还是要的,就算不认识,奔丧也要有奔丧的样子。
刘家的灵堂已经设了六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出殡,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亲朋好友,该来的都已经来过了,因此灵堂里除了守灵的家属,并没有什么人在。
当看见肖墨和沈星月走过来的时候,忙有家属站了起来,走过来。一见是个陌生人,犹豫了一下道:“请问这位公子是……”
“我是刘兄的朋友。”肖墨斜看了一眼花圈上的挽联:“我和刘兄很久不见,前几天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噩耗,放下手里的事情便赶来了,哎,虽然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但总算能送他最后一程。”
刘家父母能认全自己的亲戚,但哪里能知道自己儿子有什么朋友,肖墨说是,自然不会怀疑。这是丧事又不是发钱,难道还有人会冒充朋友来送钱不成。
肖墨在灵位前鞠了恭,送了一笔足以叫刘家父母打消疑惑的礼金,便在灵堂里里面坐了下来,没有走的打算了。
“伯父。”肖墨道:“明天刘兄就要上路了,今天晚上,我想在这里陪他一夜,明日一起送他上路,您看可行。”
“啊,这怎么好意思。”刘父一愣:“太辛苦了,何况你还有夫人在……”
“不要紧,这算什么辛苦。”肖墨道:“我难的有刘兄这么一个有缘的兄弟,如今天人相隔,实在是想为他做些什么。伯父伯母这些日子肯定累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让我去做就好,这也算是我能为刘兄尽的最后一点心意了。”
刘父其实不是个轻易信人的人,但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肖墨。他家在这镇上虽然算条件好的,但又不是什么富可倾城的人家,而肖墨和他夫人沈星月那一身穿戴,言行举止,无论如何都只比自家条件更好,没什么可图的。ww。。et
原本搭灵堂守夜这种事是家人做的,但是关系好的朋友兄弟朋友自然也可以,儿子生前能有这么好的朋友,刘父应该觉得高兴才对,可是听到肖墨提出的要求时,却不太愿意的道:“这,这真的不用了。我们这里的风俗,守夜的要是家里人才行。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小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啊。只是他没有福分,去的太早,哎。”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大概是世间最大的悲哀之一,刘父坚拒,肖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客气了几句出来,临走的时候,似乎是怀念一般在灵堂里站了半响,面色沉沉。
一时出了灵堂,肖墨道:“我刚才看了,刘祥的灵堂里有很多纸偶,但没有刚才从寿衣店买的那具纸人,看来那具纸人和其他的不同,而刘父晚上不愿意我一起守夜,可能也是有什么不愿意被人看见的事情。”
“给死去的儿子烧纸而已,有什么不愿意被人看见呢。”沈星月想了想,没有头绪,但问题却很好解决:“他不想你来守夜,就代表晚上有事情发生,那再好办不过了。”
这又不是什么看守森严的地方,明的不好去,可以暗地去么。刘父总不能让整个镇子戒严吧。
两人商议着回了客栈,因为肖墨给钱实在地方,下手也有轻重,找事儿的人已经撤退了,客栈里静悄悄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沈星月回了客栈之后,进了房间便打开了对着街道的窗子,趴在窗口看了看,吹了声口哨,只听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扑棱棱的从天上落下一只麻雀来。
一百零四 来日方长()
肖墨凑过来:“这也是你养的?”
麻雀看上去呆呆的样子,不是什么灵兽,肖墨想想石灵,觉得沈星月应该是对宠物要求很苛刻的人,莫非这麻雀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看起来是那么有爱心的人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养。”沈星月看也没看肖墨,随手从窗台的花盆上拿了一块石头,然后对着窗台上呆站着的麻雀捏了起来,石头在沈星月手里像是面团一样的柔软,三两下的功夫便捏出一只麻雀的雏形。
将石头拿在嘴边吹了一口气,再对着麻雀手指一点,麻雀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蹦跶了两下便窜了出去,而沈星月捏出来的石头麻雀,也突然一个激灵,从石头里冒出羽毛来,接着眼睛转了转,叽喳的叫了一声。
“借魂的小把戏,我也会玩,而且只是借一点气息,不会伤到原主。”沈星月一笑,对着麻雀却换了一种极冷的语气:“用一只小狐狸就想取代我的位置,未免太天真了。找初雪合作,不如找我,你只是想要钱,而我,最乎的就是钱。”
说完,沈星月将石头麻雀往外一丢,麻雀展翅便扑棱棱的飞走了,很快消失在天边。
肖墨一直看着麻雀消失,道:“这把戏,是不是和我的飞鸦差不多。传信传话,打探消息。”
“差不多吧,但是比你的飞鸦好用点。”沈星月关上窗:“我虽然不知道你的飞鸦是怎么练的,但毁了一只你很心疼,足见练一只不容易,而且数量有限。但我可以借物,无论是什么,只要不是精神力非常强大的,都可以为我所用,数量上以我目前,一次控制上百只不是问题。如果一旦被对方所毁,里面的灵魂会回到原物身上,毁掉的,不过是一块石头。”
两人正在房里说着话,窗子被人敲了敲,不待他们开门,便推开一道缝隙,一阵香风卷了进来,显出形来,竟然是昨日无缘无故消失的姚慕。
姚慕像是做贼一样,现形后便四下的看,沈星月一见,伸手指点着他走了过去。
姚慕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小声点,别让初雪听见了。”
“你至于吗?”沈星月不满道:“初雪不过是个小狐狸,又打不过你,就算是喜欢你吧,你要是不愿意,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怎么就把你吓成这样,还没上清泉山呢,丢下同伴就跑了,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辈子良心能安稳么?”
沈星月点点点,直把姚慕逼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坐在椅子上,举起上手求饶:“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不过我有苦衷。而且我相信你,我相信就算是雅安堂有再妖物,也不可能伤到你,我们虽然不是什么生死与共的朋友,但真有了危险,我绝对不是保命自己逃跑的人。”
“你有什么苦衷?”肖墨在旁边也开了口,这事情他也很不满,临阵脱逃,就算不是因为胆怯,也是不能接受的。这很有可能害死自己的同伴,令人不齿。
姚慕脸上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随即坚定道:“这个不能说,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要避一避,初雪……我真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茬。总之很抱歉,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我有些私事要处理,等处理好了就会回来。星月,我欠你的人情又多了一件,来日方长,等我回来了,一并偿还。”
沈星月倒乎姚慕欠的人情,但对他躲初雪的原因十分好奇,只是看姚慕这样子不像是能问出来的样子,
也就摆了摆手:“罢了,你不说我还能逼你不成,那你自己小心。还有,初雪虽然只是个小狐狸,但我觉得她很不一般,对你的决心也很坚定,我有预感……”
“千万不要说你的预感。”姚慕一脸坚毅打断沈星月的话,站起身:“我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什么预感。我受了新玲三世,相信我们很快就能修成正果,我不会被一只狐狸精迷惑的。”
说完,姚慕走到床边,手扶着窗棂,一阵香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姚慕的身影刚消失的时候,门便开了,白色的身影蹿进来,变作初雪的样子。
“初雪?”沈星月有些好笑:“你怎么来了?”
“我也不知道。”初雪挠了挠头:“刚才在屋里睡着睡着,突然觉得应该过来一下,但是过来了,U看书;#46我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肖墨打开窗子:“你估计是来找人的,而你要找的人,刚刚才走。”
动物的感觉是很灵敏的,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更是没道理,初雪既然这么喜欢姚慕,能闻到他的味道也不奇怪。
一听肖墨这话,初雪顿时便窜到了窗子边,然后一脸的失望:“是姚公子走了啊,他干嘛躲着我,我真的这么差么?而且我只是喜欢他,又不会逼他做什么?”
“别担心。”沈星月笑着安慰道:“我倒是觉得,他躲着你是件好事。”
“真的么?”初雪很崇拜沈星月,听她这么说,眼睛一亮又窜了回来:“沈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打不过他,对他完全不会带来威胁。”沈星月道:“他如果想拒绝你,只要拒绝就好了,为什么要躲着你?那不是不打自招,证明他心里有鬼。只有心虚,才会逃避,说不定他也喜欢你,但又怕自己守了几世的情缘突然的就换了人,所以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想想沈星月说的也合情合理,初雪想了想,使劲点点头:“沈姐姐你说的对,只要渡过这次雷劫,以后的日子还长,我有信心一定可以让姚公子喜欢上我的。”
很是欣慰初雪没有死缠烂打,反倒是十分理智,沈星月道:“今天晚上我和肖墨有事,你就待在房里,没事不要出去。雅安堂的人应该不会来找你,如果找到了,你就表现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初雪十分老实,听沈星月让她在屋里等,也不问为什么,乖乖的点头。
一百零五 阴婚()
夜幕渐深,肖墨换了一身黑衣,和沈星月一起出了门。
明日一早刘祥就要出殡,今晚上是最后一晚。而出殡是一件绝对没办法偷偷摸摸进行的事情,会有很多人送行哭丧,所以如果刘家做了什么不能见光的事情,就唯有在今夜。
小镇不像风城那么热闹,天黑后整个镇子便安静了下来,哀乐也停了,灵堂里只有刘父刘母和刘能的两个堂兄守着,林父蹲在儿子牌位前,往一个铜盆里放着纸钱,一张一张的烧着,香烟袅袅。
时间便这么静静的过去,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刘父却不时的向路上看一眼,过阵子,又看一眼,像是在等什么人。
肖墨和沈星月隐在暗处,一直等到寅时,突然刘能的堂兄低声说了句来了,一个人影出现在路的尽头,沈星月定睛一看,可不是别人,正是福寿寿衣店的方老板。
方老板还穿着白日的衣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走的近了,却发现他脸上再没有白天做生意的满面笑意,而是一脸的严肃。
刘父一听来了,连忙起了身,焦急的迎了上去,正要说话,方老板摆了摆手:“我让你做的准备,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刘父忙道:“今晚上人我都打发走了,只有几个靠得住的子侄,我让他们一人守住一边,谁也不让进来。”
方老板点了点头,两手靠在背后,迈着步子进了灵堂。
灵堂正中间放着的便是刘能的棺材,只见方老板进去之后,单手在棺材盖上一抓,棺盖便掀开了一道缝。
刘家是殷实人家,儿子的棺木虽然不是什么名贵成色,但也厚重,普通人一只手是无论如何也搬不开的,而在方老板手里,就像是掀起一块布一样轻巧。
棺盖掀起来后,方老板从身上拿出个纸包,顺着棺材撒了一圈,然后点着了火,在棺材四周形成一道黑线。
“行了,两位进来吧。”方老板做完这一切,将两把椅子搬到上首位置,对着外面道。
刘父刘母急忙的进来了,看表情很是紧张,刘母一进去眼睛便四下看着,好像在找什么,还道:“方老板,我儿子呢?”
“不要着急,你们先坐下。”方老板让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