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报告!”
“进来!”
一名少尉迈步走进来,来到服部彦雄办公桌前,双手把一份电文递过去,说道:“少佐,这是刚刚破译的敌匪电文,您看一下。”
“哪方面的?”服部彦雄打起精神,伸手把电文接过来。
“根据内容来看,应该是共党方面的。”
“共党?”
服部彦雄展开电文:老邱,应你要求,已派山鹰赶赴堰津,负责具体运输工作。长城通讯社。
少尉说道:“长城通讯社是地下党的总部代号,这个老邱一直活跃在堰津,敌台对他的呼叫频率很高,据信,应该是堰津地下党的负责人。”
“山鹰呢?”
“这个代号第一次出现。”
服部彦雄沉思着,既然“山鹰”是第一次出现在电文里,就是说他是共党派来协助老邱执行某项任务……
第80章 酒话()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现在是夜里九点钟,这么晚了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带着疑惑,姜新禹走过去拿起了电话:“喂?”
“请问,是姜新禹先生吗?”一个陌生的男声说道。
“对。你是哪位?”
“我是维格多利酒吧,有一位小姐喝多了,她只提供给我们这个电话号码,让你来送她回家。”
“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山口绫子。”
“……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姜新禹穿上外套,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手枪别在腰里,然后锁好房门,开车前往维格多利酒吧。
无论是否有电话监听,他去接常红绫都没有任何问题,一个单身女性喝多了酒,找一个有车的男性朋友去接她,这种事也没什么不妥,况且常红绫有日本人这个身份做掩护,确实有很多的便利。
俄国十月革命后,大批的沙皇时代的军人、贵族、资本家,乃至平民纷纷逃到中国避难,东北的俄国人最多,其次就是堰津,短短几年时间里,涌来了数千人。
当时的英租界虽然接纳了他们,但是又不想提供更好的去处,于是就把这些俄国人安置到租界最偏僻荒凉的白楼街,久而久之,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里就有了另外一个名字:俄国城。
维格多利酒吧就位于俄国城最繁华地段,由一名前沙皇军官投资经营,是堰津非常有名的西式酒吧。
姜新禹把车停在酒吧门口,推门走了进去,这里的服务生虽然是俄国人,但是简单的中文交流都不成问题。
“我姓姜,来找一位山口小姐。”姜新禹来到吧台对服务生说道。
“她就在那边,11号桌。”服务生指了一下角落里的一张桌位,酒吧灯光昏暗,远远的只能看见一个女人坐在那。
姜新禹想了想,问道:“她喝了多少酒?”
“她要了一瓶50号斯克红酒,差不多喝了多半瓶。”
“好的,谢谢。”
姜新禹迈步走了过去,常红绫歪靠在座位上,醉眼迷离的望着自己,手里还举着半杯酒。
一个潜伏在敌后的特工人员,最重要的就是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以应对随时到来的危险,像常红绫这样在公共场所喝的酩酊大醉,真是不多见。
姜新禹坐下,拿起酒瓶看了看,说道:“绫子小姐,50号斯克是红酒中的烈酒,你一个女孩子喝了这么多,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坏人?嗯……刚刚来了几个坏男人,听说我是日本人,他们都吓跑了……”常红绫格格笑着,举着酒杯又喝了一口。
“别喝了,我送你回家。”姜新禹伸手去拿常红绫手里的酒杯。
常红绫把酒杯举到身侧,说道:“不!酒还没喝完,不能走!”
“喝完就走?”
“当然,我说话算话!”
姜新禹不再和她多费口舌,拿过一个杯子,把酒瓶里的红酒倒出来,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身说道:“绫子小姐,请吧。”
“你若有意,请饮了这半杯残酒……都喝了完才算嘛。”常红绫把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
——“你若有意,请饮下这半杯残酒!”这句话出自水浒,是潘金莲勾引武松的一句话,常红绫显然知道这个典故,说完之后,掩嘴吃吃笑个不停。
姜新禹犹豫了一下,无奈的喝光了半杯酒,对常红绫亮了一下酒杯,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常红绫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回身从座位上拎着自己的挎包,说道:“我没喝多,我什么都知道……你扶我一下。”
姜新禹搀扶着常红绫出了酒吧,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靠在一起,走一步退两步,好不容易到了轿车跟前。
常红绫笑道:“你说,如果美奈看见我们俩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吃醋?”
“你说呢!”姜新禹打开后车门,把她塞进去。
常红绫半躺在车座上,喃喃着说道:“我说她不会……”
姜新禹开着车,向上马桥方向驶去。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接我吗?”常红绫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怕自己喝多了,乱说一气……”
姜新禹心里一动,说道:“你就不怕跟我乱说一气?”
“不怕,你知道了也没什么……”
“谢谢你对我这么信任。”
“信任……我信任的人,都是在利用我……他们都是坏人!……”常红绫叫嚷着。
姜新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说道:“朋友之间相处久了,难免会有磕磕绊绊的时候,可能是你误会了吧?”
常红绫挣扎着坐起身,冷笑道:“误会?我把心都掏出来给他们看,他们只当我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说完之后,常红绫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是想了什么,双手捂住脸,肩头剧烈的抖动着,不能抑制的放声痛哭。她哭的很伤心,似乎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姜新禹掏出手绢递了过去,说道:“别难过了,不管是多苦难的经历,总有过去的那一天,想开点。”
常红绫接过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是啊,总有过去的那一天……姜科长,我决定了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
轿车缓缓停在常红绫住处的楼下,姜新禹说道:“绫子小姐,你到家了。”
常红绫看了一眼楼上,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的对,我和服部少佐其实蛮般配的……所以,我决定接受他!”
“是吗?看来我要恭喜服部少佐了。”姜新禹心里暗暗吃惊,短短几天时间里,常红绫的思想转变竟然如此巨大。
“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常红绫深深看了姜新禹一眼,推开车门下了车。
常红绫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被冷风一吹,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没等姜新禹下车去搀扶她,蹲在地上灯呕吐起来。
二楼窗户打开,原田杏子探身向下看了看,问道:“是绫子小姐吗?(日语)”
第81章 诊脉()
“你好啊,原田太太!”常红绫嘻笑着向楼上挥了挥手,然后又弯腰呕吐起来。
原田杏子关上窗户,过了一会,原田医生披着外套匆匆走下楼,来到常红绫跟前看了看,说道:“绫子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头晕、恶心……”常红绫抹了抹嘴上的污迹,刚想要站起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原田皱了皱眉,说道:“怎么喝的这么醉,这要打一针才行……”
姜新禹把常红绫搀扶起来,说道:“原田医生,她只是喝醉了,还需要打针?”
“如果呕吐物呛到气管里,会导致窒息,有生命危险。你扶她上去,我去拿药箱。”原田说着一口生硬的中国话。
“好。绫子小姐,房门钥匙在哪?”姜新禹问道。
“在夹层里……”常红绫把挎包递给姜新禹。
上了楼,刚打开房门,原田随后拎着药箱走进来。
他一边戴上听诊器,一边对姜新禹说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姜,姜新禹。”
“姜先生,你怎么能让她喝这么多酒,很伤身体的。”
姜新禹没有解释,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常红绫呕吐了半天,意识已经有些清醒,见原田拿出针管要给她打针,立刻连连摆手,说道:“我没事了,不需要打针,谢谢你,原田医生。”
原田想了想,说道:“即使不打针,最好也要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真的不用了,很麻烦的……”常红绫说道。
原田摘下听诊器,连同针管都放进药箱,说道:“不麻烦,只是简单的把脉,要不然,杏子一定会埋怨我没有尽到医生的职责。”
“那好吧,谢谢原田医生。”常红绫再次欠身致谢。
姜新禹虽然跟服部美奈学了一些日语,但是只限于简单的对话,直到看见原田给常红绫把脉,这才明白他们刚刚说的什么。
“原田医生真是博学,竟然还会中医。”姜新禹由衷的赞叹道。
原田说道:“中医有几千年的历史,奥妙无穷博大精深,只可惜现在真正懂中医的医生,只怕你们中国人也没有多少……噫?”
他忽然惊讶的看了常红绫一眼,然后说了一句日语,本来昏昏欲睡的常红绫一下子坐起来,神色紧张的也说了一串日语。
原田示意她伸出另一只手,然后闭目凝神继续把脉,过了两分多钟,他睁开眼睛对常红绫缓缓点了点头。
常红绫木然片刻,低声说道:“我想休息一下,请二位回去吧,谢谢了。”
原田站起身,又对常红绫说了几句日语,然后拎起药箱向门口走去,姜新禹也不方便多问,也随即起身告辞。
“谢谢你,姜科长,今天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常红绫站起身鞠了一躬。
“绫子小姐,不用客气,早点休息吧。”姜新禹走出去,反手带上了房门。
“原田医生,绫子小姐没事吧?”姜新禹在走廊里对着原田的背影说道。
原田回转身,看了看姜新禹,说道:“姜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你和绫子是什么关系?”
姜新禹愣了一瞬,说道:“朋友关系。”
“男女朋友?”
“不是。”
“哦……绫子小姐没什么事,就是需要多休息,姜先生,很晚了,再见。”原田微微鞠躬致意。
“再见。”
…………
两天后,宪兵队队部。
服部彦雄把手里的孙子兵法放在桌上,忍不住叹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知彼谈何容易……”
“哥……”房门哗啦一声响,服部美奈兴冲冲的走进来。
服部彦雄板着脸说道:“美奈,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学会敲门,这是起码的礼貌!”
服部美奈吐了一下舌头,退到门外,拉上房门,伸手敲了几下,然后再打开门探进身子,说道:“这样行了吧?”
服部彦雄哭笑不得,无奈的说道:“调皮鬼,进来吧。”
“哥,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想不想听?”服部美奈坐在椅子上,胡乱的翻了几页孙子兵法。
服部彦雄微笑着说道:“上一次你跟我说天大的好消息,是姜新禹破获了一起走私案,这次难道是又破获了一起?”
“哥,你要是这个态度,我就不告诉你了!”服部美奈撅着嘴说道。
“你不想说,那我就不听了……”
服部美奈眼珠转了转,故作神秘的说道:“关于绫子的消息,你也不想听?”
服部彦雄淡淡的说道:“以后不要在跟我提起她。”
服部美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唉,本来呢,绫子说她很喜欢那只表,既然提都不让提,喜欢也没用了。”
“……她,什么意思?”服部彦雄忍不住问道。
服部美奈娇嗔着说道:“哥,我看你呀,就知道打仗抓谍匪,这都不明白吗?绫子回心转意了!她让我问你,那只表没有送给别人吧?”
“没有,当然没有!”即使是服部彦雄这种身经百战的军人,在感情上得到了意中人的首肯,也同样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
他拉开抽屉取出那个小盒子,说道:“美奈,你替哥哥给绫子小姐送去吧。”
服部美奈翻着白眼,说道:“哥,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这种东西怎么能让人转交呢?”
服部彦雄敲了敲额头,尴尬的笑道:“对对对,糊涂了,糊涂了……”
“报告!”门外传来中村加晃的声音。
“进来。”服部彦雄把表盒放回抽屉,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中村加晃推门走进来,看见服部美奈坐在那,眼睛不由得一亮,说道:“美奈小姐,你好。”
服部美奈冷淡的额首致意,对服部彦雄说道:“哥,你们谈公事,我进去休息一下。”
服部彦雄点点头,说道:“好。”
中村加晃色眯眯的追随着服部美奈身影,直到被一道门隔开,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服部彦雄轻咳了一声,说道:“中村君,有事吗?”
“少佐,侦缉队在河西街发现了可疑分子!……”
第82章 隐瞒不报()
中村加晃趋前一步,说道:“少佐,按照您的命令,我们排查了近期来堰津的人员情况,结果昨天下午就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您还记得那个住在亚洲饭店的杨峰吗?”
服部彦雄想了想,说道:“怎么,他又回来了?”
“杨峰目前住在河西街的吉祥旅馆。”
“他有什么问题?”
“一周前,我带队巡街的时候,在桥东路遇见过他一次,当时他辩解说,自己在寻找合适的地点,想要开一家绸缎行,现在他的绸缎行正在装饰门面,估计很快就会开张营业。”
“他是生意人,在堰津开店也不奇怪。”
“可是,侦缉队周队长经过秘密调查后,发现了一个问题,杨峰和房东在十天前就签了租赁协议!”
服部彦雄思索片刻,说道:“就是说他遇见你的时候,其实已经不需要再寻找店面,他是在说谎!”
中村加晃面带得意之色,说道:“没错,所以,我刚刚还在想,他会不会就是山鹰?”
服部彦雄说道:“即使他有疑点,你怎么会认为他是山鹰?”
“首先,杨峰是hb石门人,那地方紧邻共党老巢,其次,在时间点上也非常贴近,再加上他说谎,这些因素加在一起,他是山鹰的嫌疑,最少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性!”
“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中村加晃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的。”
“嗯,多思考是一个好习惯,中村君,不错。”服部彦雄心知肚明,这些话一定是周仁杰分析出来的结果,中村加晃没长那个脑子。
“多谢少佐夸奖……呃,我们要不要立刻逮捕杨峰?”
服部彦雄沉思了一会,说道:“不,国联观察团正在堰津,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抓人。如果杨峰确实是共党,他开的绸缎行一定大有文章……绸缎行在什么地方?”
“俄国城。”
“让侦缉队严密监视,但是不许采取任何行动,明白吗?”
“是!”
“还有,凡是查到类似情况,必须控制消息范围,严防情报外泄。”
“是!”
“你先下去吧。”
中村加晃向休息室望了一眼,说道:“少佐,您劝说美奈小姐的事,有没有进展?”
“中村君,我说过,这件事你不能心急,要慢慢来。”
“可是,美奈小姐还在和姜新禹来往,他们整天在一起,会不会、会不会那个……”
“你想说什么?”服部彦雄的脸色微变。
中村加晃连忙解释道:“少佐,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担心他们会越走越近……”
服部彦雄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中村加晃双脚一并,说道:“卑职愚钝,请少佐明示!”
服部彦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往桌上一拍,说道:“这是你在沈阳期间的情况说明,自己看看吧。”
中村加晃疑惑的拿起文件袋,从里面抽出几张信笺,“满铁调查本部”的字样赫然在目,他在满铁警卫队任职多年,知道这种专用公函意味着什么。
“少佐,你在调查我?”中村加晃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他已经从其它渠道了解到司令部对服部彦雄的态度,在心理上不知不觉中起了轻视之心。
服部彦雄冷然说道:“所有人交上来的情况说明,都要进行核实,难道你们说什么我就必须无条件相信吗!”
“是!”中村加晃低下头。
服部彦雄说道:“中村君,你自己交上来的情况说明,没有提到三浦弘树一个字,而满铁提供的报告里面,显示你们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密切!你能解释一下吗?”
“三浦是日共分子,是帝国的罪人!去年年初就已经被处决,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中村加晃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
“就因为他是日共分子,所以你才更要把情况说清楚,你故意隐瞒不报的行为,让人很难理解。”
“少佐,我对帝国的忠诚,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三浦弘树的事,我不是隐瞒不报,而是不想再提起这个人!”
服部彦雄沉吟半晌,说道:“只要是无愧于心,就别怕接受调查,你先下去吧。”
“少佐,我……”中村加晃还要说点什么。
“去吧。”服部彦雄挥了挥手,背转身看着窗外。
中村加晃无奈的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
…………
周末。
姜新禹早早起来,把从野味馆顺来的毒蘑菇熬成浓汁,灌进一个瓶子里,在瓶子上面贴上标签,写上“杀虫剂”三个字,然后藏在衣柜的最下面。
他不知道这东西的毒性究竟有多大,心想着找机会要试一试才行。
人总是高估自己,姜新禹深知这一点,他不确定自己如果有一天暴露了,能不能像曾澈一样挺过那些酷刑,所以这瓶毒药,实际上他是为自己准备的。
“笃笃!笃笃!”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姜新禹随手把熬毒蘑菇的盆子扔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