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声清脆的枪响,姜新禹扣动了扳机,子弹穿透中村加晃的一只手腕,当啷一身,军刀脱手掉在地上。
中村加晃捂着手腕连退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新禹,他没想到一个警察的枪法居然能这么准。
姜新禹快步上前,把军刀踢到角落里,对站在门外的老板说道:“给宪兵队服部少佐打电话,就说他妹妹出事了!”
老板看了一眼服部美奈,吃惊的说道:“这位小姐是少佐的妹妹?”
“谁会开这种玩笑!快一点!”姜新禹枪口对着中村加晃说道。
老板不敢怠慢,赶忙去给宪兵队打电话。
中村加晃已经冷静下来,他想先把衣服穿上,姜新禹喝道:“中村队长,不要乱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中村加晃毫不理会,伸手去拿自己的裤子。
“砰!”
一颗子弹射过来,吓得中村加晃一缩手,自己的一只手被打伤,如果再伤一只,那麻烦可大了,吃饭都会成了问题。
姜新禹回头说道:“美奈,把衣服穿上。”
“你帮我一下……”服部美奈的声音如蚊蚁一般微弱。
好在她自己能把内衣整理好,姜新禹一手举着枪,另一只手搀扶起服部美奈,帮她穿好外衣。
枪声很快吸引来了正在附近巡街的宪兵,十几个端着三八式步枪的日本宪兵冲进了餐馆。
“把这个中国人抓起来!”中村加晃顾不上自己狼狈不堪的形象,大声的命令道。
“你们谁敢!”服部美奈挡在姜新禹身前说道。
日本兵面面相觑,一个是自己的长官,一个是少佐的妹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餐馆门外传来急刹车声,几名宪兵簇拥着服部彦雄走了进来,所有的士兵立正敬礼。
“怎么回事?美奈在哪?”服部彦雄问道。
听到哥哥的声音,服部美奈从房间里走出来,嘴一扁,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伏在服部彦雄身上失声痛哭。
服部彦雄目光一扫,心里基本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他轻声安慰了服部美奈一会,迈步走进房间内。
在服部彦雄冷厉的目光逼视下,中村加晃心虚的低下头。
服部彦雄看了一眼姜新禹,说道:“你先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是!”姜新禹把那支南部式手枪放在桌上,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服部彦雄拿起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中村加晃有些心慌,说道:“少佐,我是一时糊涂,希望您……”
“啪!啪!”
服部彦雄左右开弓,狠狠扇了他两记耳光,枪口随即顶在中村加晃的头上。
服部彦雄愤怒的低吼道:“我现在就可以毙了你!”
第98章 胭脂胡同()
“少佐,你、你要冷静一点,我发誓没碰美奈一个指头……”
中村加晃是真有点怕了,意图强暴顶头上司的妹妹,这件事要是做成了,有可能会得到他设想的结果,但是没成,就不好说服部彦雄会怎么处置他。
服部彦雄的心里怒火万丈,妹妹从小到大在自己的庇护下,从未受过半点委屈,想不到今天居然险些被自己的部下侮辱。
“你罪该万死!”服部彦雄眼中透着寒意,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心里也在犹豫,因为这种事不经过审讯就处决中村加晃,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少佐,那件事我跟谁都没说过……但是我如果不明不白的死了,就会有人把录音带送到本间司令官的办公桌上。”中村加晃看出服部彦雄动了杀机,为了保命把自己的杀手锏亮了出来。
服部彦雄闻言一愣,说道:“什么录音带?”
中村加晃也豁出去了,昂然说道:“就是我和你在队部谈论佐藤商社的那段话。”
“你……竟然偷偷录音?”服部彦雄忽然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个看似莽撞的家伙。
中村加晃退了两步,说道:“对不起,少佐,我是为了自保,只要我们相安无事,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服部彦雄慢慢把手枪放下,瞪视着中村加晃良久,缓缓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是怕你去告发,我只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我绝不会再客气!”
“多谢少佐!”中村加晃毕恭毕敬的说道。
服部彦雄把手枪扔在地上,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对门外的一名曹长吩咐道:“铃木,把中村加晃带回宪兵队,继续关禁闭!”
“少佐,这次关几天?”铃木曹长问道。
“没有期限,关到他真心悔过为止!”
“是!”铃木恭声说道。
一名宪兵趋前一步,低声说道:“少佐,清乡运动的密电已经到了……”
服部彦雄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转身对服部美奈说道:“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服部美奈摇了摇头,说道:“哥,你有公务就去忙吧,让新禹送我回去就行。”
服部彦雄对姜新禹微微额首,说道:“拜托了!”
他走到门口,想了想回身问道:“美奈,你向来滴酒不沾,怎么会忽然来这喝酒?”
服部美奈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和绫子一起来的,她说庆祝订婚,所以就陪她喝了一点。”
服部彦雄看了看四周,说道:“绫子她人呢?”
服部美奈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她去哪了……”
见服部彦雄看着自己,老板连忙说道:“那位小姐说有人会来接服部小姐,然后她就坐车走了。”
姜新禹补充着说道:“绫子小姐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来接美奈,可能她是临时有急事吧。”
服部彦雄不再多问,转身大步走出餐馆。
几分钟后,中村加晃也走出餐馆,他站在台阶上,看着姜新禹半搂半抱搀着服部美奈上了车,心里的妒火越烧越旺。
“中村队长,按照规定,你必须交出武器。”铃木曹长在一旁说道。
中村加晃解开枪套,把手枪递过去,说道:“可以了吗?”
“还有军刀。”铃木曹长提醒道。
中村加晃把军刀连同刀鞘一并解下来,用力拍在铃木曹长手里,恨恨的说道:“等着吧,我早晚会让他好看!”
铃木曹长心里揣测着,这句话究竟是在说姜新禹,还是指的是服部少佐?
…………
“新禹,我们要去哪?”服部美奈在后车座躺了一会,感觉头不那么疼了,坐起身问道。
“送你回家。”姜新禹看了一眼后视镜说道。
服部美奈疑惑的说道:“送我回家……这是什么地方?”
“十八街。”
“怎么走这来了?”
“梅花巷那边修路,只能绕道走。”
“哦……”
“感觉怎么样?”
“我口渴……”
“想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嗯……茶。”
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街口墙上钉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铜牌,上面刻印着四个大字:胭脂胡同。
其实胭脂胡同最早是经营胭脂水粉的地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成了十八街著名的风月场所。
虽然论档次比不上秋月楼那种高级妓院,但是胭脂胡同贵在数量众多,整条胡同里至少有五六十家窑子,姹紫嫣红明的暗的都有。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全都是做皮肉生意,总会有其他的买卖店铺。
姜新禹停车的地方,就是一家茶楼,牌匾上黑底金字,写的清清楚楚——鸳鸯茶楼!
姜新禹和服部美奈走进茶楼,伙计赶紧迎过来,殷勤的招呼着:“两位里面请!”
服部美奈说道:“有雅间吗?”
“有,楼上请。”
楼上靠窗一排都是雅间,服部美奈随便挑了其中一间。
“您二位喝点什么茶?”伙计问道。
姜新禹想了想,说道:“茉莉花茶,另外,随便来几份干果点心,就这些。”
“您稍等,马上就来!”伙计转身下楼去准备茶点。
姜新禹说道:“美奈,以前去茶馆,你从来不挑地方,今天怎么一定要坐雅间?”
“你看我这样子,不想让人看笑话。”服部美奈摸着自己通红的脸颊说道。
“这就是教训,以后可别逞强喝酒了。”
“再也不喝了,难受死了……”
街上,一辆黑色别克轿车停在路边,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一名身穿深蓝色中山服的青年下了车,快步来到别克轿车车窗旁。
车窗摇下来三分之一,露出一张四十多岁的大饼子脸,低声说了几句话,中山服连连点头,四处看了看,走进旁边的一条胡同里。
车窗慢慢摇上,大饼子脸消失在车窗帘后面,后车又下来几个身穿中山服的青年,他们在别克轿车四周游荡着,实际上是在警戒。
身为一名警察,姜新禹认识大饼子脸,那是堰津警察局局长吴敬尧,他同时也兼着清乡委员会主任的职务。
第99章 请雷朋喝酒()
服部美奈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桌子上。
“怎么了?”姜新禹知道她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委屈和后怕都有那么一点。
服部美奈哽咽着说道:“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我……”
姜新禹坐过去,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着说道:“没事,都过去了,总算是有惊无险……只是我不太不明白,少佐为什么不毙了那个畜生!”
服部美奈轻轻靠在姜新禹的肩头,喃喃着说道:“中村说哥哥参与走私,我看多半是他胡说八道。”
“哦……”、
姜新禹这才明白,服部彦雄放过中村加晃的原因,如果没有把柄在人手里攥着,堂堂宪兵队队长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几分钟后,那名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青年从胡同里出来,再次来到别克轿车车窗旁,车窗摇下一道缝隙,中山装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儿,吴敬尧从车里下来,他戴着圆墨镜,头戴灰色礼帽,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擦着崭亮,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是一位大老板。
在六七个人的护卫下,吴敬尧走进了胡同,那些便衣护卫三三两两在胡同口巡视,姜新禹和服部美奈在茶楼坐了一个小时左右,才见吴敬尧从胡同里出来,钻进轿车扬长而去。
送服部美奈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钟,望着服部美奈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家里,姜新禹心里感觉到了一丝愧疚,自己利用这个单纯的姑娘,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比中村加晃高尚多少。
回到桥东路,远远的看见雷朋抻着脖子往院子里张望,姜新禹看了一眼手表,刚刚六点钟。
“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家里躲着不出来。”雷朋冻的直搓手。
“不是告诉你七点吗?谁让你来这么早。”姜新禹掏出钥匙打开院门。
雷朋抱怨道:“五点半下班,你让我中间一个半小时去哪?要是回家屁股还没坐热乎,还得出来到你这来,还不如直接过来了。”
姜新禹笑道:“头回听说,请客的还遭埋怨!”
“你买啥了?”雷朋跟着进了屋子。
“不是告诉你买酒买菜吗?”姜新禹假装吃惊的说道。
“滚滚滚!少他吗拿老子开心,这个月的薪水全给了家里,就差喝西北风过日子了。”
“薪水都给了家里,小桃红那边咋办?”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姜新禹拿了一张旧报纸,把已经装好劈材和煤块的炉子点燃。
雷朋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拿起茶几上香烟抽出一支,叹了口气说道:“婊子无情戏子无意,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我算看明白了,有钱的时候,她当我是个人,没钱的时候,她宁可看她养的那只哈巴狗,也懒得看我一眼,唉……”
“张口婊子闭口婊子,你之前可是要娶人家当老婆来着,现在就这个态度?”姜新禹把酒菜拎进来,放在餐桌上。
“此一时彼一时……呦,酒菜挺丰盛啊,新禹,没少破费吧?”雷朋拿起一片酱香驴肉放进嘴里。
姜新禹笑道:“请你雷大警长吃饭,不丰盛一点怎么行,我还指望着回到警察局,你老兄替兄弟在王局长面前美言两句。”
雷朋拧开酒瓶盖,给两只酒杯倒满,说道:“你再这样,就没劲了,现在谁不知道你和那个日本小娘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她在服部少佐面前撒个娇,还能差你一口饭?”
姜新禹端起酒杯和雷朋碰了一下,说道:“说话注意卫生,什么日本小娘们……”
“这就开始护着了啊。”雷朋大笑着干了杯中酒。
酒过三巡,姜新禹说道:“最近局里忙吗?”
“还是老一套,天天都是那样,乌烟瘴气没一个消停时候。往年这时候,局里还能给大伙发点年货,今年屁都没有!”
“怎么搞的?缺谁的还能缺警察局的?”
雷朋撕下一个鸭腿,啃了几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日本人在南边吃了败仗,军需物资供应都紧张,你觉得还能有啥油水给咱们。”
姜新禹喝了一口酒,说道:“这些都是暂时受挫,满洲还有一百多万关东军精锐,只要调一部分去南边,我估计形势很快就会逆转。”
雷朋舌头根子开始有些发硬,他把酒杯一顿,说道:“逆转个屁!昨天开会的时候,王局长告诉我们,关东军被抽调了十几个师团,去增援太平洋战事,你说,要是日本人能顶住,他们能这么干吗!”
“是啊,东边还有苏联人……雷朋,你可别乱说话,小心传到日本人耳朵里,你这属于惑乱军心!”姜新禹低声说道。
雷朋把衣领子扯开,说道:“老子才不怕,替他们卖命,发发牢骚还不行?”
姜新禹给雷朋满上一杯,随声附和着说道:“是啊,每年的清乡运动都跟玩命一样,不知道哪个旮旯躲着反抗分子,抽冷子就来一枪。”
雷朋喝了一口酒,说道:“可不是嘛……要说参加清乡行动咱也没意见,他吗的连具体计划也不提,子弹也不发放,往年都是从驻屯军调来军车,今年连影子都看见,吗,没子弹没汽车,去送死啊?”
姜新禹思索了一会,说道:“按说这些事早该准备了,会不会是王局长忘了通知你们了?”
雷朋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到茶几跟前把烟拿过来,说道:“那个狗屁局长,我问他十句话,他像便秘一样就回了我一句——等待命令!这他吗是人话吗?临秋末晚,能来得及准备吗!”
姜新禹心里隐约的感觉不对劲,雷朋说的没错,清乡运动也就是这几天,后勤工作还没落实,这在往年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事。
他嘴里敷衍着说道:“你少喝点吧,骂完日本人卖局长,我跟你在一起喝酒,感觉马上就要上刑场了一样。”
雷朋点燃一支香烟,狠狠抽了两口,大着舌头说道:“真不能喝了……明天还要起早去车站执勤……”
第100章 唉呀妈呀()
姜新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现在才九点钟,你着什么急?”
雷朋晃着身子站起来,说道:“明早五点钟,必须到位……算起来,也睡不了几个钟头……”
“五点钟天还没亮,车站也没有火车靠站,你去给谁执勤?”
“鬼才知道日本人又抽啥风!……帽子呢?看没看见我帽子放哪了……”
姜新禹心里奇怪,去车站执勤属于警察局内部正常轮值,跟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他把雷朋的帽子递过去,笑道:“你是真够倒霉,这种苦差事也能轮到你。”
雷朋接过帽子戴上,说道:“不是我倒霉,是大伙一块倒霉!”
姜新禹故作惊讶的说道:“兄弟们都去执勤?”
“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躲清闲!走了,改天再找你好好喝一顿。”雷朋推门走出屋子。
“行不行啊,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喝点酒就让人送,我又不是娘们儿……我坐黄包车回去,没事。”
送走了雷朋,姜新禹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本指望着探听出清乡运动的计划,现在看来只能另想办法。
难道是日本人担心泄密,行动之前封锁消息?好像也不太对劲,就算是封锁消息,也不会连基本的准备工作都不做。
正常来说,一名警察的配枪只有六发子弹,如果出现损耗,需要有正当的理由,然后逐级上报,最后由宪兵队统一补发。
不光是警察部门,所有伪军武装都是这种待遇,归根结底,是日本人对汉奸武装不是完全信任。
但是遇到类似清乡运动这种大规模行动,都会提前发放充足的弹药,并且提供军车运输。
姜新禹也参加过几次清乡运动,像雷朋说的这种情况,从来都没遇到过,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红桥警察局全体出动去车站执勤,会不会和清乡运动有关?
姜新禹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只单筒望远镜,德制蔡司zeiss,纯铜打造,长11厘米,可拉伸到16厘米,五倍放大,是满清时期的物件,实用性并不大,倒是颇有收藏价值。
这件东西属于一个八旗子弟,迫于生计,他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变卖,在街边四处兜售的时候,被巡街的姜新禹看见,花了五块大洋就买下了望远镜。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姜新禹换上警服,开车来到火车站附近,借着路灯的光亮,远远的看见车站所有出入口,都有宪兵持枪警戒,警察在外围驱赶着接近的行人。
这个时间段,街上本来行人就少,想要靠近打探情况,会很容易让人发现,以姜新禹的警察身份,被发现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他不想自己出现在熟人的视线里。
正对着火车站有一家如意旅馆,总共三层楼,一层楼主要是八人间、五人间、大通铺、杂物间,以及旅馆工作人员的房间。
二层和三层的客房相对高级一些,三人间、双人间、单间,公用的厕所也不同于一楼,更加的干净卫生。
姜新禹把轿车停在稍远一点的街边,步行绕过车站那条街,来到如意旅馆的后门,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他们总是比别人要起的早一些。
“用一下厕所。”姜新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