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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无语 隆振彪-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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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还等什么指示?”刘民生面有愠色“:依法办事还要打折扣吗?”
  “这好,立即拘留凶手!”
  工人们安静下来,刘民生喊住公安局长,说“:企业不是唐僧肉,不能谁想吃就吃!对参与肇事的村民都要进行教育!”
  他又面对大家,态度非常诚恳“:工人兄弟们,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请你们原谅!”
  王顺平说“:县长,这不怪你。”
  人们七嘴八舌道:“我们也是忍无可忍,才来找政府的。”
  “请大家相信政府!”刘民生笑笑,用商量的口气道“:这事就这么处理了,行吧—”
  许多人都点头。
  王顺平两眼发光,为纸厂争得胜利而兴奋;朝工人们一挥手“:回去!”
  望着很快散去的人群,刘民生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苦笑。
  二+三
  天气闷热。送走刘民生一行人,袁仁杰急忙脱下庄重场合才穿的西服。
  他出院没几天。那天刘民生去医院看望他,说是要给几家效益好的企业挂牌保护,以县政府名义在牌匾上写上“重点保护企业”字样;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徐志刚已荣升副市长,新书记还没来,刘民生党政两副担子一肩挑,办事效率反而提高了。
  挂牌仪式上,刘民生郑重宣布:今后一律不准向挂牌企业乱摊派,不准任何人滋事生非,损害企业利益要给重点企业一把尚方宝剑,挡住想吃唐僧肉的大小毛神。
  对这红底金字的牌匾能否具有上方宝剑的威慑作用,袁仁杰并不抱有很大希望;这就像乡下人把钟旭像贴在大门上,用以吓鬼罢了。刘县长的良苦用心,他却非常理解和感谢,政府要给企业创造一个良好环境,企业才能活出个人样来。
  已担任销售科长的孙猴子在办公室楼前停住脚,担心地对袁仁杰说,红纸价格波动很大,最近董事会又决定每吨再降价一千元;一万元一吨抛出去,厂里就赚不到几个钱了。
  “这是市场逼着我们降价,我们不先走一步,就会在竞争中败北!”袁仁杰条缕分明地说道“:要承受住价格竞争带来的压力,必须进一步革新挖潜,同时要加快开发新产品。”
  “你指的是电脑打印纸—”
  “对。”沉吟了一会,袁仁杰道“:论证会已开过了,现在要着手组织试生产。”
  去年下半年以来,红纸看俏,年末年初涨幅更大,许多纸厂纷纷转产,争上利税高的红纸。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则要降价,加之城里禁放鞭炮,红纸需用量减少,要维持原价已不可能。许多纸厂红纸压库,还盼望再出现冬末春初时的情景,等旺季到来时再抛。西林纸厂首先大幅度降价,新老用户便纷纷跑到西林来调红纸。
  史无量蛇一样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亲热地跟袁仁杰、孙猴子握手。
  “你还敢来?胆子不小呀!”孙猴子抓住他的肩膀“:我正要找你算帐!”
  史无量满脸堆笑道“:板子不打笑脸人。孙老板你大人大量,就算我给你当回崽—上次的事怪我,你打几下消消气,行不?”
  袁仁杰叫孙猴子放手,问史无量来干什么?
  “当然是做生意罗!”史无量说,西林厂红纸降价的消息传得飞快,他是闻讯后从外省赶来的,一次就要八十吨。
  “史老板精明得很,见风就是雨。”
  “哪里哪里,袁老板才见风就知雨,厉害厉害!”说罢哈哈笑。
  说着风雨,狂风暴雨就来了。不远处的小青河,一条满载的小船在波峰浪谷间挣扎,每前进一步,都是那样艰难;船上的人都在拼力划浆,他们脸上、身上分不清哪是汗水哪是雨水。
  “加油!加油!”
  袁仁杰扯开喉咙,朝船上的人大喊。他猛然想到:西林纸厂这条小船,不同样在风雨交加中艰难前行吗?!水中有个太阳
  一
  胭脂湖其实不是湖。
  小青河一步三回地离开山湾,留下了一汪碧蓝。传说那年大军在这里枪决了著名匪首陈三黑和他手下的八大金刚三十六罗汉,一滩滩血腥红蚯蚓似地往河边蠕动,浸入水底,然后又慢慢往上渗,水面上便漾开如胭脂般的一圈圈涟漪“,胭脂湖”便因此而得名。
  断肠的清明雨飘洒的时候,杜鹃啼血就滴在山头,小鸟的踪迹从灌木丛中弹出,河滩上,萎萎芳草又照例年复一年的摇曳着荒凉。
  忽然有脚步声由远而近,搅动了如水的沉寂。如丝如缕的雨雾中走动着沉默的人群,最前面的两个壮汉抬着一块精工打磨的青料石碑,迈着沉稳的上山步,一个脚印叠着一个脚印地向前移动。紧跟在他俩后面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圆脸狮鼻的男人,昂贵的花呢西服上溅上点点泥浆;他下意识地掏出散发着香气的手绢,又毫无表情地随手扔掉。他身后不远处,村民们不由自主地盯住他。
  胭脂湖水凝然不动,如同一缸浓浓的绿酒;山醉了,树醉了,草醉了,醉成一迭迭苍翠,一褶褶青葱。唯独人难醉。
  河边绝少人的踪迹。传说恶鬼们因无人烧纸钱,深更半夜便出来游荡。这自然没人见过,可谁都怕鬼魂附体,轻易不敢来,过路绕着走,年年岁岁,山自青,水自绿,闲花野草顾影自怜。
  台湾的陈先生却寻到了胭脂湖。陈先生不是来观风景的。胭脂湖的风景自然天成一派原始古朴,不加修饰的自然美也迷不住陈先生,陈先生不苟言笑的脸像涂了一层霜。
  石碑在河滩上竖起来了,碑檐上那条栩栩如生的小龙欲跃入水中去。抬碑的汉子是方圆几十里绝好的石匠,石匠把沾上的麻花点泥浆用袖子揩去,碑面上便一片光亮“:亡父陈元辉之墓”几个鲜红的阴楷字耀然入目。陈元辉是谁?
  现在的人谁也没见过。传说当年被枪决的几十名惯匪无人收尸,那堆堆烂肉被暴发的山洪冲走了,几天后大军也开拔了,深谷里又亘古地沉静,是陈先生把似乎已遥远的传说变成了真实。
  陈先生仍然毫无表情,掏出几张大面额的钞票递给石匠。石匠眼珠便凸了出来,村民们的眼又倏地亮了。石匠有点惊喜地嗫嚅道“:你先生已经给过钱了!”那工钱之高出乎人的意料,曾把石匠全家惊喜了一阵;村人也很快知道陈先生的阔绰和出手大方。因这大方,大家就跟着他来到了胭脂湖;说不定陈先生一时心血来潮,每人发一把钱也未可料定。陈先生果然有气势,又添上两张钞票,“啪”
  地放进石匠手中,仍然不说话。石匠便喜不自禁地退到人群中,于是便泛起一阵微微的骚动。
  一把青草垫在地上,陈先生伏在碑前,头深深地低下去,低下去,几乎触到碑座。人们看不清他的脸,却感觉到他身子的颤动。许久许久,他抬起头,眼眶边便有点赤红,有点湿润。他慢慢地站起身,仍然面无表情,望着面前的村民,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问道:“在这儿的人,谁是共产党员?”
  大伙面面相觑,屏声敛气,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
  陈先生一只手扶着碑,另一只手从西服里袋里抽出一张“大团结”,随手一扔,那钞票便飘飘悠悠落到河面上,随水流去。
  “这儿没有共产党员吗?”陈先生又问。
  人们被眼前的事惊呆了,仍旧没回过神来。
  陈先生又扔了两张更大面额的钞票。
  “不想要钱吗?”陈先生扬了扬手中的一迭大面额钞票:
  “只要他跪在碑前磕三个响头,我马上给他三千元。”
  沉寂。还是一片沉寂。
  那一迭钞票刹那间飘飞到河面上,像一群撩拨人心的精灵。
  人群中又一阵骚动,吞噬钞票的漩涡像巨大的磁场吸住了人们的目光。一个青皮后生胆怯而又紧张地往河边挪动脚步。
  “你是共产党员?”陈先生拦住他的路,细长的眼睛里有一股阴冷的光。
  后生摇了摇头。
  陈先生将一迭厚厚的钞票又扔进水中。
  人们目瞪口呆的当儿,一个白发如霜的瘦老头从如丝如缕的雨雾中冒了出来,站到陈先生面前,一声不吭,两道利剑似的目光射向陈先生。突然,他一声怒吼“,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陈先生脸颊上,那如霜的圆脸便立刻留下了五个泛红的指印。
  “你是谁?”
  陈先生晃了晃,却终于没有倒下。突然而来的受辱使他激怒得声音都变了调。
  “共产党员!”
  “你必须对你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陈先生很快恢复了镇定“,在我还没诉诸法律之前,你是代表你本人道歉呢还是代表贵党道歉?”
  “我不会道歉。”老人的目光似乎能透过对方的视网膜看到深处的东西“。我叫陈芝圃。”
  “陈芝圃?”陈先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呼吸急促起来“:你说,你叫陈芝圃?”
  “我叫陈芝圃。”
  “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这无关重要。”老人神情严肃“:我对我的行为负责!”
  “请你看看这块碑—”
  老人低下头,目光在碑面上刮着,脸色不断地变化。突然,他“啊”地一声,像电击似的,身子瘫软。陈先生赶忙扶住他,激动得语不成句“;都都以为你死
  了,,
  二
  那年的冬天没有雪。
  无雪的冬天空空荡荡;空空荡荡如同她舅舅家那座高墙深锁的大窨子屋;砖墙为表、木楼为里的古老的窨子屋一如妻子那城府极深的舅舅;舅舅身上挂满的各种头衔在小城人们的耳旁叮当作响;叮当作响的舅舅带着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外甥女去了台湾,只留下这座空空荡荡的窨子屋。
  一个月前,他在长江边上那所著名的大学接到新婚妻子的来信,说舅舅执意要去台湾,要他速归。等他跋涉千里来到这座湘桂黔边境的小县城,舅舅已等不及他了。时局正在应验他的预料,解放大军如洪水般淹过来,直奔华南;他想步妻子脚踵也来不及了。烽火连天,学校一片混乱,回学校的路途也险阻重重。闻说李四光先生抗战时曾在这一带进行过地质地貌考察,他也想效法先生,把足迹密密地印在溪河纵横的小青山腹地,为他那篇“南方山区小水电资源蕴藏与开发浅析”的毕业论文准备第一手素材,寻找例证。
  大军如洪水般过境后,一度销声敛迹的各路土匪又群雄并起,著名匪首陈三黑更是大力扩充队伍,霸住了八十里小青山,占山为王。正在沿河考察的他—陈元辉,被匪伙绑了“肉票”。这位爱听说书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听说他是个读洋书的大秀才,从太师椅上一跳而起:“真乃天意!送我一位家门师爷。”喝令手下松绑;递过一大碗酒压惊“:乱世出英雄,你真乃我的刘伯温!”他极力推辞,陈三黑脸一沉,黑得像块寒森森的铁板“:怎么,看不起我?”他不敢得罪这位面黑、心黑、手黑的魔头,只得婉言道“:我先去把家屋售卖,再来山寨效力。”
  才下山,远道奔袭而来的剿匪大军已铁桶般围住小青山。他在半路上听说后正庆幸脱离险境,几位战士觉得他形迹可疑,把他拦住了。一询问,他刚说出名字,战士们就兴奋地嚷道“:抓到了!抓到了!”他莫名其妙,过了好一会才知道:他陈元辉三个字已被陈三黑写进反共救国纵队的委任状里。大军直捣匪窟缴获了这张委任状,他在劫难逃。
  相信他的辩白,崇山峻岭路途遥遥,上一趟县城都要走三四天,更不可能往返几千里去为他核实他所说的一切。
  在这大兵压境,除恶务尽的非常时期,那一张发黄的纸就足够把他列入镇压对象,命运不可抗拒地要把他送往另一个世界去。他才二十出头,他不愿意去死,他不应该去死!那时,他想到了海峡那边翘首以望、对他一往情深的妻子,想到了有“大善人”之称却又非常害怕共产和革命的她的舅舅,却没有想到他的精血变化而成的他的儿子。
  啊,儿子,呀呀学语的时候你呼唤过你的父亲吗?
  “母亲一直很后悔”
  陈先生抿了一口家酿米酒,耸了耸眉头。胭脂湖的奇遇使他惊喜交加,涕泪纵横,全不顾及绅士的翩翩风度,他叫人砸了碑,挽扶着父亲往山下的小镇去,父亲却执意要住在小青河边那间散发着杉木清香的小店里。几碟山鲜,一壶米酒,屋子里氤氲着一股温馨。陈先生似乎喝不惯这种淡如水的有点清香又有点苦涩的饮料,为了不扫父亲的兴,强忍着喝了一杯又一杯。如豆的油灯下,陈先生对他谈到舅公和母亲初登海岛时的艰难,谈到他继承舅公创建的公司后的苦斗和事业的发展,谈到他和母亲对他的思念。“母亲常叹气,说应该与你一起走。等了好些天不见你来,风声越来越紧,舅公急了,决定先走一步;谁知这一步就隔断了云天,几十年不通音讯,不知你是死是活。近几年两岸关系开始缓和,母亲叫我往大陆写信,学校说解放前的许多资料都遗失了,没有发现有陈元辉的档案;县里说陈元辉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死了也要找到你的葬身之地呀!我就过来了到处打听,最后在档案馆找到了当年的公文,才知道你被当作土匪枪决了我知道父亲是一介书生,决不会上山为匪,所以,我气恨”
  恨与爱是感情的两极,有多深的爱便有多深的恨!四十年前那一夜,他是否这样恨过?他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只有泪水,决堤般的泪水月光穿过巴掌大的高高的通气孔,洒在他身上,他单独被关在一间堆满谷壳、尘网密布的板仓里,蜷缩在通气孔对面的木楞边。下夜的寒露水一样从通气孔涌进,游魂似的在仓里弥漫开去,冷得他直打寒战。他无法看到外面的一切,神经末梢却格外敏感,哨兵的轻轻一声咳嗽,哨兵走动的脚步声,都使他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大约是换岗,几声低语过后,四周又一片沉寂。
  远处的山岗上,隐隐约约传来岩羊哭泣似的咩叫;哀鸣似的声音使人联想起屠刀捅进脖颈时音断气绝的惨状。他陡然感到一陈恐怖,对死亡的恐怖;他不也是一头被关在圈里即将宰割的小羊吗?他好像看到自己血淋淋地抛尸荒野,他的全身抽搐得发抖了。
  苦味的眼泪流过他的嘴唇,他哭了。开始是低低地呜咽,很快便痛哭失声;他好冤枉好凄惶哟
  越来越大的哭声惊动了哨兵,哨兵在门外吆喝道:“嚎什么?深更半夜的。”
  他抑制不住哭声,抹不完的眼泪仍如水一样涌流,打湿了地上的一堆谷壳。他听见门吱呀响了一声,泪眼模糊中,他看到一个额上有刀疤、着黑对襟衣宽腿裤的后生子站在他面前,武高武大的身子变下来“:哭,哭顶屁用!当师爷的角色,就这么尿泡?”
  “我真是冤枉啊!”
  “冤枉?白纸黑字写着,还有假的不成?”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土匪”明知诉说毫无希望,他还是下意识地希望有人能倾听他的辩白:“我还在念书,是未毕业的大学生”
  “念书?念书到大山里来干啥?”
  “这里小水电资源丰富”
  后生子听不懂他所说的天书似的专业术语,问道:“电,什么叫电?”
  “电,就是让水发出像太阳一样的光亮”
  “水变太阳?这倒新鲜”后生子像在听神话“,晚上也不用点枞膏火把了?”
  “也不舂米,用机器碾;还可以办工厂,木材啦,松脂啦,都可以加工山肚子的硅铁矿能够冶炼铁合金电的用处大着哩,有了电,大家就能过上富日子了”
  “听口气,你本事大得很!”
  后生子好像来了兴趣,绕着他转了一圈,忽而又摇了摇头“:谁知道你是不是说瞎话、糊弄我?”
  他颓然垂下头。
  这里没人认识他,无法证实他的身份;而那张委任状和陈三黑的供词却使他有口难辩。他对后生子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一股本地人特有的带有烟薰味的气息向他扑来,他忽然心里一动。这个后生子的穿戴和口音也像是本地人,或许是农会委员或民兵队长之类,便抱着侥幸的心情问道:
  “你听说过县城商会的刘会长吗?”
  “刘会长?”
  “就是刘大善人。”舅舅曾有许多显赫的头衔,显赫的头衔是过去的荣耀现在的罪证;他只能说那些能让人不反感的东西“:他住在老街,是一座大窨子屋,大门上有一块‘积德’的金匾”
  “我去过,”后生子想了想,说道“:进了大门便是天井;天井两边是厢房;正楼有三层,大前年,我跟师傅去换过楼板全是上等的油杉”
  “对,就是那家!”他赶紧说明道“:我便是刘大善人的外甥郎”
  “听说刘善人没生养,带着一个外甥女。”
  “那请你跟大军说说我真的不是土匪。”
  “”
  “求求你!”
  清冷的月光下,后生子额上的刀疤跳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转身走开了。
  门,又紧紧关上。
  良久,他终于绝望地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片混沌中似乎又听到一缕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他木木地呆听着,游丝般的呼吸一下一下拉长他的恐惧。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他的感知能力已达到零点。这时,仿佛有一个声音“:这是命令,我说也无用”
  三
  陈先生揭起杯盖,拂了拂浮在上面的茶叶,又盖上,把茶杯轻轻放下,幽幽地吐了口气:“明天该进城给母亲拍电报了!”
  “你母亲一直独过?”
  陈先生掀起眼皮,看了看父亲,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块玉佩她一直珍藏着。”
  “是题有诗的那块吗?”
  “椒屋藏碧玉,蕙圃有芝兰。”
  他冲动地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到桌前“,我仿佛有种感觉,,
  陈先生惊异地盯着他。他摆了摆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他重重地坐下,额前一缕白发也随之滑动了一下。
  “听母亲说,父亲字芝圃,出自诗中。”
  “它伴随我四十年了。”
  沉默。一种情愫在心底茸茸抽丝。
  陈先生端起茶杯,掀起盖子,抿了一口,小心地打破了沉默“:母亲如果知道你还活着,不知会多么高兴!”
  他抬起眼,看着儿子,自语似的低声道“:这些年,她不容易啊!”
  “她常常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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