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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肯河,为我们泣血的爱情作证-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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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缮兜模磕愦蛱蛱ィ∧阏套派堆剑空套拍愕窍爻ぱ剑肯爻ふΦ睦玻爻ひ膊荒芎岛萌肆ǎ「缮堆剑肯氚亚縅ian犯放了哇?就为了嫁人,不管俺家的死活呀?告诉你,少给俺来这套!不行,咱明天就上县里告状去,上省里,上中央!把俺闺女给糟害了,还有理哩?还想赖上俺自家头上哩?没门呀!”他嚎叫完了,屋里又是一片平静。只有纪老六动物般的喘息。“你不光糟蹋了哑丫儿。”刘颖说,“还有你别的女儿。从大女儿开始,你把六个女儿都糟蹋了。在这么多年里,有多少回,你强迫自己的女儿,跟你做那种没有人性的事,你心里清楚,你的女儿们更清楚。还有。”刘颖一指哑丫娘,“她,你这个女人,心里也一清二楚。”纪老六说不出话了。他想看北炕,想看看纪文芳和她娘。可是,他不能把眼睛挪过去。“现在,我不是代表凤友,也不是我个人。”刘颖说,“我是代表一级组织,跟你说话。这,你懂吗?”

  纪老六的脸,一下子变得跟死人一样。“组组织……”他喃喃地说。“我现在跟赵部长是一个工作组,你也知道。”刘颖继续说,“这次,就是赵部长让我来,要我跟你谈话,明白吗?”纪老六不明白,可是,他点了一下头。“赵部长对这事很重视。”刘颖让自己停了一会,看看北炕,那两个女人都望着她,出了神。“你是党员,你也知道,对这样的行为,要负什么样的责任。也许你不认。跟你说吧,我们在牛角沟处理一个叔嫂通奸案子,都上报到了县公安局。你的案子,如果搞上去,恐怕县里都不行了,得报到专区。”扑通一声,是哑丫娘从北炕上跌下来,跪倒在地上。这个小小的、畏畏缩缩的女人,发出了小动物一般的叫唤。她在求情,甚至,她想抱着刘颖的脚,为她的丈夫恳求着。她的眼泪,把刘颖的脚打湿了。她的手发出的那么大的抖动也把刘颖吓坏了。纪文芳下地来拉她娘,实际上,她也是跪在那里,向刘颖恳请,饶了她的爹爹啊。刘颖一动没动。她不是无情,而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哑丫娘,这个一辈子从未大声说话,甚至从未敢直眼看着丈夫的女人,现在,把脸抬起,眼睛张到了最大直径。她对着纪老六,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叫唤。那不是她所能发出的,听上去,那几乎不是人声。可是,它的命令的口气,具有那么大的威力。纪老六完全被吓呆了。看上去,他成了半个死人。“快下地,给刘刘大姐磕头啊。”哑丫娘这样喝令他。他就从炕上滚到了地上,扑倒在刘颖的脚前,想抱住它,被刘颖闪开了。他就大声地、用力地、没完没了地磕起了头。那震动之声,使刘颖在炕沿上,几乎坐不住了。“你你你干什么……”她叫着。可是,她的声音被他们一家人的声音淹没了。“饶命啊,刘刘大姐,饶命啊……”纪老六叫得最响,完全是乌鸦的动静了。

   
第九章
第九章

  夜深人静,姜家的灯却还亮着,不时地传出沉重的咳声。那是老姜头,坐在炕头上,抽着烟袋,用一只独眼凶恶地瞪着地下,想着心事。想到最激愤处,便把一口痰射到对面北炕的炕洞里。凤友娘惊慌地看看他,又看看屋里其他人,唯有暗暗流泪,不知说什么好了。凤芝和凤琴都坐在炕梢,只有二姐凤英在地上忙活着,帮着母亲把一桌几乎一口没动的饭菜收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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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凤芝和凤英赶回娘家,把她们跑关系的情况说了,老姜头和凤友娘一听,更加绝望。他们已经好几个星期吃不下,睡不着。凤琴连课都不去上了,天天哭着,要找她小哥。姜家也多次到乡里,想见凤友一面,送些东西,可是都给打发回来门儿都没有。凤英本来一直等着丈夫出差回来,或许能有办法。不料今天上午终于跟丈夫通了长途电话,得到的,却是一个“我有啥法子?”姜家的人顿时凉透了。“咱孩子咋能干那事,这不是冤死人哩?”凤友娘来来回回,只是这一句,已经说了三个星期了。老姜头把独眼一瞪:“闭上你的X嘴!”然后便呼吃呼吃地喘气,没有下文。凤琴哭道:“俺小哥在里头多遭罪哎,快快把他弄出来,俺想他,俺要小哥回家哎……”凤英搂着小妹,眼圈也红了。凤芝怒道:“他老伍家已经害死了一个,俺就在他家抹脖子!”凤友娘忙伸手,把三闺女的嘴给捂住了,脸都吓白了,颤声道:“哎呀小祖奶奶,你让人家听着,还得了哎……”这是出嫁以后,凤芝头一次,扑到了娘的怀里大哭。姜家的人一引之下,都咧开了嘴巴,悲痛地、气愤地、绝望地哭了起来。连老姜头也咬着牙,挺着挺着,再也挺不住,流下了小小的、四方形的泪。

  院里的狗,突然尖叫起来。姜家人吃了一惊,急忙收泪止泣,门一响,一个人已经轻拖走进来了。一见之下,他们同时叫了一声:“哟,是小刘……”刘颖笑了一下,立时收住了,脸色显得无比庄重。“别哭了。”她说,“凤友有救了。”当下,便把她在纪家取得的胜利跟姜家人说了,姜家老少顿时眼睛放光,精神一振。凤芝叫道:“我的爷哩,竟有这等事!”凤友娘更是不住地念叨:“作孽哩,作孽哩,咋干出那样伤天害理事哩。”她说的,自然是纪老六。凤琴年小,有些事不便当着她说明白,她就吵吵着更要听懂。凤英止住了她,问刘颖:“纪老六说了,要撤案子了?”刘颖便把一张纸掏出来,递给她看。那是在纪家,她问,纪老六说,她又亲手记下来的东西。老姜头瞧着眼热,问:“啥东西哩?”凤英看完,脸上显出了一片希望,说:“是事实证明材料,还有纪老六的手印哩。”刘颖道:“明天一早,我就跟纪老六一块上乡里,他要是不撤案子,我就把他这事全给抖出来,看不要了他的狗命。”多少天来第一次,姜家的人乐了,而且,乐出了声。

  与此同时,伍家的灯也没灭,东屋里,聚的人更多。除了伍家的人,还有田家喜和伍经理的几个心腹,把南北两条炕都坐满了。屋里烟气腾腾,把每个人的脸色都衬得格外怕人。他们都瞪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人,都想说话,可谁都不说。那正是纪老六,跪在伍经理的脚前,秃脑门上都磕出了血,张大缺牙的丑陋的嘴巴,比一条最可怜的狗还要可怜,嗓子沙哑,还在求着伍经理无论如何拉他一把,救他一条狗命。伍经理则绷着脸,吧达吧达地抽着烟,看着这个没有多少人性的人,眼睛有点散光了。听完纪老六的故事,知道了刘颖正在采取的行动,伍经理很是慌张,在脸上却半点也没有露出来。在一袋烟的工夫里,他的脑子转了好几十个圈,想着对付的方策。这个纪老六真是他妈的混蛋,居然是他自个干的那种见不得人的事,真恨不能一枪把他毙了才好。这样下去,他伍占江的事可能就得慢慢露馅了。最可怕的是,姜凤友一出来,那小刘颖就还得跟他好,那小子就会成为刘县长的姑爷。伍经理一想象有一天,刘县长忽然不认识自己,而对姓姜的小子言听计从,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太可怕了,那简直就是他伍占江的末日。“不,只要俺活着,就绝不成,绝不成,绝不成哩!”

  等鼻子里的那两股烟冒完,他终于开口了:“然而呢,你刚才说,那小刘要带你上乡里?”纪老六还在哀哀求救:“别让他们抓俺哎,搭俺一把吧,救俺一条老命吧。”伍经理道:“你没事,俺当然得救你。”心里说,“操你八辈子祖宗,等这事一了,俺叫你死得比谁都惨。”纪老六又更响地磕头,伍经理一摆手,便有人把他架了起来,坐在地中间的一张矮凳上。伍经理挣把脸鱼缓和,把声音放轻:“然而呢,小刘是要跟你找王助理,把那案子撤了?”纪老六点头:“是哩,要把俺送进去,把姓姜小子放出来哩。”伍经理道;“你是想,让俺出个头,说个话,把姓姜那小子放出来,也不让你老小子折进去?”纪老六张大嘴,感激地叫道:“是哩,是哩,就是这个意思。”伍经理的眼睛里闪出了两道寒光,别人还没看清,它们已消失了。他沉声道:“然而哩,你也没想想,乡里要放那姓姜的小子,为啥哩?不就是因为你有罪,他没罪吗?那样,咋还能放你哩?”纪老六目瞪口呆,长长地伸出舌头,作声不得。伍经理说:“然而呢,你要想活命,就不能把姓姜的放出来。要放他出来,你就没命。这,你他娘的到底是懂还是不懂?”

  当下分派田家喜连夜带上纪老六,再带土特产和一万元钱,赶快去到乡里找王助理,把怎么怎么说怎么怎么做,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又吩咐家里人,主要是伍大咂儿,从明天开始就要到屯里放风,让大家都明白,祸害纪家哑丫儿的就是姜凤友,现在他想翻案,想污赖好人,那是放他娘的臭狗屁。对其他人,伍经理也分派了任务。主要是让他们监视姜家几个姑娘的行踪,看看她们去了什么地方,找了什么人,说了哪些话,不分巨细都要记得明明白白。最后伍经理横眉说道:“然而呢,这巴兰屯不是俺伍家的,是咱大伙的,这回谁要是不卖命,咱就死了,连埋个骨头的地儿也没哩。你们小子给俺听清了!”众人无不凛然。把这些人打发走,已是后半夜了。这时,有一个在姜家门外监视的人从黑暗中迅速过来,跟伍经理说:“小刘要回来了。”伍经理点点头,把院门关了,站在下屋的阴影里,目不转眼的看着小刘住的那间小屋。不多时,院门一开,一个苗条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刘颖。她没有停顿,甚至没有朝上房瞅上一眼,直接朝自己的屋门走去。刚进屋,就觉得身后跟时来进来的一个人。

  刘颖一惊,回头叫道:“哟,是伍叔啊,吓我一跳。”伍经理以长者才有的表情,微微笑了:“然而呢,小刘啊,啥时回来的呀,咋不告俺一声哩?连个电话也没打?”刘颖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别的表示。她径直走到书桌边,坐下,拿起一本书,随手翻了几下。她的心里无比愤怒,脸蛋已红了,胸脯也起伏不止。如果伍经理稍有一点挑衅的表示,她立刻就要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为什么要对凤友那么坏,非要那么治他不可了。然而,伍经理什么也没说,回过头去,吩咐自己的女人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亲手送到刘颖的桌前。伍经理女人先是嗄地一笑,对刘颖说:“啊昵,小刘哎,你这一出去好些个屙子,把你叔惦记坏哩。俺也见天地晚上睡不着,就寻思着你可别饿着啥的,那破地方,吃没好吃,住没好住的,再让长虫给咬着啥的,把个小仙女的闺女给伤着,俺可是心疼死哩……”伍经理几乎是用脚把她赶走的,屋里才静了许多。刘颖冷冷地看着他,心里说:“你装什么好人,难道我不知道,凤友遭到的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主使的?”门一开,伍大咂儿又打来了一盆水,挤出笑,说是让小刘洗一洗。刘颖转过脸去,并不理她。伍大咂儿张嘴就要发火,忍了好几忍才算作罢。伍经理示意她快去,自己上前,把水端了过来。

  伍经理把地上的拖鞋拿起,送到刘颖的脚边,让她换上。又拿来擦脚毛巾,放到了她手边。眼看着下一步就是他蹲下来,亲手给她洗脚了。

  刘颖终于过意不去,讪讪地一笑,自己脱了鞋,把脚伸进盆里。伍经理说:“然而呢,前两天,你爸还跟俺打电话问你咋样,俺说你出息哩,出去参加办案哩,还说,你们那工作组忙死哩。”刘颖盯着他的眼睛,直直地问:“伍叔,我问你,你真从心里相信,姜凤友会干那种事吗?”伍经理没有抬眼,还在忙着用笤帚进把地上的几片纸扫到炕角,嘴里道:“然而呢,你爸呀,那么忙,还是见天地想着你,为你操心哩,就怕你在俺这儿干不出啥成绩哩。”把地扫干净,才把笤帚放好,坐到了炕沿上,抬头迎住了刘颖的逼来的目光。他的脸上,没有半占的阴影,看不出任何的不安。刘颖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伍叔。”伍经理拿出烟袋来,把一支万宝鞣碎,装进了烟袋锅子,打着了火,不紧不慢地抽了一口,说:“然而呢,凤友那孩子,是俺看着长大的哩。他出那样的事,俺到现在都不敢信哩。现如今这个世道哎,咋说哩,不管是啥人,你都看不透哎,就是你亲儿子,还不啥事都干得出来么?”

  刘颖道:“凤友根本就没干那种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伍经理一愣:“啥,你说他没干?你咋那么肯定?他自个儿可是。都承认哩,今儿上午,俺还听乡里的王助理说哩,他还说凤友想畏罪自杀哩,可是,没有……”刘颖说:“是你怕他跟我好,想把我们拆开,就用这种毒计害他,对不对?”伍经理的脸色,第一次变了。那只是一眨眼的事,立刻,他就大笑起来。在这寅夜时分,那笑声有一种可怕的力道。他说:“然而呢,小刘哎,你真是你爸的闺女哎,真有心眼哩,真会说哩,你这张小嘴呀,真比镰刀还快哩。可你全错哩。你说俺怕你跟凤友好,可你说说,俺为啥怕你跟谁好哩?”屋里一时静了。刘颖觉得,自己本来可以说明的,不知为什么,却找不到一个真正的理由了。伍经理笑了:“小刘啊,你一来,俺就把你引到学校,不是哎?俺让你跟凤友在一块,不是哎?为啥哩?俺头一眼,就看出来哩,你跟凤友那小子是天生的一对哩。俺,是想给你们俩说和说和,说到一块去哩。你咋还这么寻断你叔哩。倒是你爸哎,千说万讲地,让俺把你盯死,不让你在这儿搞对象哩。你跟凤友的事,俺一直压着,没敢跟他说哩。然而呢,要是一说呀,他不气死才怪哩。”

  一席话,说得刘颖满面通红,又惊又愧。惊的是原来父亲竟是这样地不信任她,送她来这里,还时时地监视着她,好像她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只会胡闹毫无理性,更不知感情。愧的是,原来伍叔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嫉妒她跟凤友的关系。相反,伍叔确实在她巴兰屯的第二天便带她认识了凤友。这样一来,他不仅不是恨她跟凤友好,相反地,他倒是想成全他们了?刘颖不信他会这么好,可是,又怎么解释?她一时真有些糊涂了。她猛然冷下脸来,说:“那个哑丫儿,是纪老六干的事,是他自己干的,反倒往凤友身上赖,你知道吗?”伍经理说:“知道哩。”刘颖愣住了:“怎么,你知道?”伍经理不慌不忙:“老纪家的那几个闺女,个顶个都跟她们爹,这事,咱屯子传了好多年了,谁不知道哩?可,谁又见过哩?就算是那几个姑娘亲口说了,有证明了,他家不告,谁能管哩?就是告,也是告纪老六跟别的闺女,不是跟那个哑巴哩。弄哑巴的,是姜凤友哩。”刘颖急道:“我已经到纪家去过了,纪老六已经承认了,那哑丫的事,是他干的。”伍经理道:“是哩是哩,他跟你是那么说,跟俺可不是那么说哩。刚才他还在俺这儿哩,说哑巴的事,就是姓姜那小子弄的,你咋办哩?”刘颖掏出那张纸来:“我这儿有证明。”伍经理也掏出一张纸,微笑道:“俺这儿也有哩。你瞅瞅,上头还有老六打的手印哩。”

  刘颖气得差点哭了。这个无耻的纪老六,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手。现在怎么办?再去找纪文芳,让她打证言?可是,她能证明哑丫的事吗?伍经理看出了她的心思,到跟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然而呢,那哑巴的事,只有她自个才能证明哩。可她不能说,不能写,咋证明哩?”刘颖怒道:“这么说,凤友的冤案,就得这么冤下去了?”伍经理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刘颖。刘颖接过来,一看信皮,心里就是一跳。是她爸爸来的信。一个星期以前,就寄到巴兰屯来了。刘颖看着,心里越发别扭。十会明确的,爸爸向她指出,她这回到巴兰屯,不是为了别的目的,而是因为她没考上大学,他爸爸给她安排的是另一条人生之路。这条路,也许比她上大学更好。简单地说,就是要她在这个农联体公司里锻炼一番,然后回到县里,直接在一个大公司里当经理,或者在工业局当副局长。所以,她要一切听伍叔叔的,千万不可任性。农村的情况复杂,人心更复杂,尤其要注意。要信中,爸爸强列地暗示,绝不允许她在农村搞对象,无论如何都不行。看完信,刘颖的心凉透了,手中的信纸落到地上都不觉。“然而呢,你爸刚来电话,让你回家哩。”

  天刚大亮,一辆标致牌小汽车便停在了伍家门前。那是伍经理的专车,如果不是他出远门,谁也不能动,永远在车库里锁着的。开车的还是老万海,胡子剃得精光,圆圆的脸上还有青森森的胡茬儿,看上去倒像是抹了一层深蓝色的油彩。他是伍经理的亲戚,人却是特别老成,从不仗势欺人,看不出半点轻狂。所以,刘颖一直喜欢他,愿意跟他多说话。万海把伍经理的包提出来,又提出了一个更大的包,里头装的都是县上跑关系的必用品。他甚至想把刘颖的手包也提上,让刘颖笑着拒绝了。伍经理坐在前排,抽着烟,跟万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让刘颖一人坐在后排,枕着两个靠垫,睡上一觉。刘颖躺在那儿,眼睛虽然闭着,哪里睡得着: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飞驶,偶尔有一片霜打过的树叶飞进车窗,露在她的身上,她把树叶拿起来,放在嘴里用白白的小牙轻轻地咬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从巴兰屯到县城有二百多里地,一路上,不时有人冲到公路上拉车,都是年轻的姑娘,梳着城里人的发式,穿着特别刺眼的衣服,脸上还擦着厚厚的脂粉。原来,她们都是饭馆的“服务员”。近些年,在公路两边盖起了不少红色的砖房,挂着“停车住宿”的牌子,既是饭馆也是旅店。在白天,那些店面的门口总有几个女服务员坐着,一边嗑瓜子儿,一边朝公路两端贼眉鼠眼地看,一发现有汽车过来,便口喷着瓜子皮玩命地冲到公路中间,不顾一切地张开两手,娇态百出地要把那汽车拦下来。如果是附近乡里的车,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停车时去吃顿饭,喝点酒,顺便跟老板娘扯个“闲白儿”也就完事了。如果是外地的过路车,情况就不一样了。司机绐半拖半劝地弄进店里后,基本上就没有了人身自由。他先是吃喝一顿,通常要喝得大醉。然后使给弄进了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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