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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语-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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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宪闻言一愣,想起这似乎是滕翼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总感觉听起来有些陌生。第一次听到自己最熟悉的三个字被滕翼那比女子略嫌低沈的嗓音叫出,不禁生出些莫名的感觉。 
  只听得滕翼又道:“李承宪?” 
  李承宪忙答道:“怎麽了?” 
  滕翼张张嘴,却又什麽也没说,放下碗筷,拉起李承宪的手查看他的伤势。 
  李承宪道:“一点小伤,没什麽大不了的。” 
  滕翼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拿出个小瓷瓶子,还有几块干净的白布,走到李承宪身边,也不说话,小心翼翼的拆开包扎,看到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皱了皱眉,从那个小瓷瓶里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 
  那药粉不知是什麽所制,一遇到伤口上的残血便化了,随即一股清凉从伤口处传来,李承宪一阵舒爽,心道不知这是什麽药,似乎很有效。 
  李承宪将视线移到滕翼身上,只见他专注的为自己处理伤口,双眉微蹙,想是极为关切。心念一动,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又想想滕翼一向对自己不闻不问,今日竟主动在门口等他,还对他发这麽大的火,想来也是因为关心自己了?该不会因为等自己所以才连晚饭也没吃? 


  这样想著想著,越想越像,心中不禁有些轻飘飘的,看著滕翼越看越是欢喜。 
  滕翼给李承宪重新包扎好伤口,抬头就看见李承宪对著自己傻乐,不觉脸一红,看看李承宪的伤势也没什麽大碍,便起身收拾东西要走。 
  李承宪今日好不容易见滕翼对自己表现出关切之情,正高兴著,那肯就放他走,连忙拉住滕翼,张口唤道:“丽儿……” 
  滕翼闻言,身子一震,如被冷水当头泼下。终是想起李承宪会对自己这麽好,都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了姐姐。心中一点不知为何的小小情愫也瞬间熄灭,抬手甩开李承宪,头也不回地进里屋去了。 
  李承宪看滕翼突然间态度又变了,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想来是自己一时高兴过於孟浪,把人家又气走了。坐在滕翼房里怔怔的望著里屋的帘子在滕翼身後晃了几下,终是平静下来,没再打开。李承宪叹了口气,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回自己房间。 
   
  滕翼在里屋听到李承宪出屋的动静,心里思绪纷繁,没法理清。想想他其实为人很好的,且又英雄了得,在战场上似乎很是得意,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对姐姐应该也是极好的。想到这里滕翼头一次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不该阻止姐姐与他成亲? 
  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什麽来,现下被困危城,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或许等到两人脱困後,再重新考虑他与姐姐的亲事也未尝不可。 
  拿定主意,终於宽衣睡下,却又睡意全无,瞪著眼睛望著床顶。 
  李承宪对自己关心照顾,为自己做饭,为自己耐心解释自己的作为,为自己忙里忙外,为自己高兴欢喜……其实为的都不是自己,是姐姐。 
  滕翼翻了个身,仍挡不住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阵疼。 
   
   
   
  06 
   
  自那日後,滕翼对李承宪终有所改观,退婚之念也暂且搁下,故此对李承宪也不同往常了。加之滕翼本是少年心性,本性好动张扬,之前只因对李承宪有成见,且所处之处人地两生,这才少言寡语。现在两人之间渐渐话多起来,再不似之前那样一个不愿开口,一个不知如何开口。李承宪自是心中欢喜,每日日间依旧去郭聃跟前做事,晚间回偏院与滕翼一起吃晚饭,聊些日常之事。 
  李承宪也常与滕翼聊些军中之事,滕翼正是对什麽都好奇的年纪,再者男孩子骨子里总会有些对战争与鲜血的狂热,在对战争最初的恐慌之後,反倒开始感兴趣,天天缠著李承宪讲些刀枪剑戟、兵戈铁马的事情。李承宪想滕翼是西南夷族,总有些与中原女子不同之处,对这些舞刀弄剑的事感兴趣也无不可,便也依著他,讲些上阵杀敌的事,净是些刀剑无眼、见血见肉的勾当,每每听得滕翼心惊肉跳,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去听,又总被李承宪绘声绘色的描述给吓得一惊一乍,看得李承宪暗道有趣,就越发想去逗他,两人整日里倒也其乐融融。 
  李承宪看滕翼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且对自己也开始放下防备,亲切起来,便思量著滕翼天天穿著侗彝族的装束太过惹眼,就想著让滕翼把衣服换下来。红著脸去街上买了几件女装,拿回府来跟滕翼商量让他换装。滕翼也无可无不可,而且对他来说反正汉服是异族服饰,无论男装女装都是累赘不便,故也不挑,拿来便换上了。 
  李承宪本也怀著小心思,想著滕翼脸盘本就长得好,平日穿侗彝族服饰就好看得不得了,现在穿上汉族的服饰,不知要有多好看。待看到滕翼换上女装从房里出来,却不禁叹气。只觉得好看是好看,更显身姿挺皙,腰身纤韧,只可惜毕竟是夷族,还是少了汉族女子那种娇弱贤淑的风致。 
  不过转念一想,以滕翼的性子,还真是想象不出他娇弱贤淑的样子。想到这又忍不住发笑。 
  滕翼听李承宪叹气,小脸一红,自己从未穿过汉族服饰,本就感觉别捏,这边再听李承宪唉声叹气也不说话,一会儿又怪笑起来,当时火就上来了,怒气冲冲的冲上前来揪住李承宪质问他。李承宪无言辩解,又没那脸皮去说些肉麻讨好的话语哄他高兴,只能任他抓住撒了会儿气,再拿些话岔开他。好在滕翼少年心性,也不记仇,一会儿便将不快丢开一边,转头又去拉扯李承宪身上的铠甲,说这个好看,闹著也要穿。李承宪无奈只好任其将自己身上铠甲剥下,罩在身上,倒也是英姿飒爽。李承宪看看也觉好看,反倒比滕翼身上的女装还要合适,看来这才符合他的性子吧。再想想,我李承宪的妻子,自也应是不让须眉的英雄人物才是。如此想来又不禁一股豪情涌上心头,与滕翼笑做一团。 
   
  这日傍晚,李承宪自军中回来,走到门口正准备推门,便闻听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心道不知是何人来此?推门进去,见滕翼正与一人坐在院子里,谈笑风生。院中两人见李承宪回来,起身招呼,李承宪这才看清那人一身白衣,面如冠玉,年约二十许,正是郭聃面前红人,谋士许臻。 
  李承宪心中蹊跷,这许臻年少得志,才智超绝,郭聃对他言听计从,这些日子来实际上正是此人总理湛城军务政务,做事面面俱到,算无遗策。不知这样的人物到自己这里做什麽?想到此间顿觉心中一凛,莫不是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再看看许臻对自己笑容满面,与滕翼也言谈甚欢,看来又不像。 
  边想著,走上前来与许臻见礼:“许先生客气,在下不在,内子招待不周,还望海涵。不知许先生来此间可有何事?” 
  许臻洒然一笑,道:“也无甚事,今日许某闲来无事在府中花园散步,偶遇令妻,令妻性情豪爽,与我相谈甚欢,便相邀来此一歇,正巧在下也有心拜访李将军,在下对李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很是仰慕。” 
  “哪里哪里。许先生才智过人,才是令我等粗鲁蛮勇之辈心向往之。”李承宪笑著与许臻寒暄。 
  两人就这样站在院子里互相恭维,李承宪不请许臻进屋去坐,许臻也不主动告辞。滕翼见这两人这样一来二去的,反倒将自己晾到一边了,看自己反正也插不上话,就转身进屋去了。 


  不多时,滕翼从里屋出来,晚饭也张罗好了,见这两人还站在原地你来我往的磨嘴皮子,便邀许臻也进来一起吃。 
  许臻这才向主人家告辞,出了偏院。滕翼还跟在许臻身後送出去老远,最後还远远喊著让许臻以後有空再来玩。 
  送走许臻,喜孜孜的走进院子里,就看到李承宪黑著一张脸盯著他。 
  滕翼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索性不理他,直走进屋里吃饭去。 
  不一会儿,李承宪讪讪地跟了进来,坐在桌边,吃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跟那个许臻怎麽认识的?” 
  滕翼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在意,答道:“花园里啊,刚刚许大哥不是说了吗?”接著又道:“许大哥好厉害啊,什麽都懂!我们聊了好久,要不是你回来,我都不知道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 
  “许大哥?叫得这麽亲热,叫我就是李承宪……”李承宪不快的小声嘀咕。 
  滕翼没听清楚,问道:“李承宪,你在嘀咕什麽?” 
  “没什麽。”李承宪被这句“李承宪”叫得更是心理不平衡,“以後你跟那个许臻少来往。”口气愤愤,咬牙切齿。 
  滕翼听完就摔了筷子,指著李承宪道:“为什麽?” 
  李承宪看滕翼火气又上来了,知道他脾气火爆,只得讪讪地摸摸鼻子,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总跟别的男人走这麽近,这合适麽?” 
  滕翼听了冷笑,心道原来你这是指责我不守妇道呢? 
  李承宪被滕翼笑得没了底气,想到滕翼本是西南夷族人,对男女之防并不在意,况且滕翼赤子心性,未必有这些杂念,自己确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思及此就有些汗颜。 
  李承宪想想又正色道:“总之你跟他不要走那麽近,许臻是郭聃心腹,郭聃对他言听计从,他今日与你结识绝对不是他所说的偶遇那麽简单。而且许臻为人心思缜密,恐怕你与他交往过甚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滕翼听完心中一凛,想起自己上次不慎说出李承宪的身份之事,幸好当时周围没人听到,否则就酿成大错了。思及此,滕翼心中不安,便道:“那我以後便不与他来往了。” 
  “那倒不必,你若突然对他拒之门外恐怕他也会起疑心。许臻这人少有才名,自是江左名士,也不知郭聃使了什麽手段将他招揽至此,此人才学甚高,等到瑞王此间大事一了只怕也会设法招降他,你我与他倒也值得一交。你与他还照平时相处就好,只是说话做事时要谨言慎行,尤其记得不要提及我的事。” 
  滕翼点头答应。 
  李承宪放下心来,将此事按下不提。 
   
   
   
  07 
   
  其实李承宪如此交代滕翼,还有一层心思并未对滕翼讲。 
  这次湛城之战爆发後,李承宪已反复想过许多次。 
  自新主登基以来,天下动荡,西南诸镇守军集结成西南联军,以西南兵马大元帅邝胜为首,聚於戎王辛太昌身畔,意图谋反,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近日来益发蠢蠢欲动。瑞王也暗中调兵遣将,将对西南用兵。 
  湛城处於西南兵路枢纽要地,一旦事起,便是抵挡瑞王大军入军西南的第一道防线。反之,若此处为瑞王所占,亦可以此处为跳板,进军西南。湛城此地其重要之处显而易见。故此,邝胜甫一对郭聃生了猜忌之心,便急於派兵征讨,力图早日将湛城彻底控制於手中。 
  然而,现在竟形成了这个局势,三方大军聚於湛城,互有所图。 
  但在李承宪看来,这次大战首先郭聃绝讨不了好去,董元弼与陈亦鸣两方大军均不是易於之辈,郭聃性命或可保,但湛城此役必定易主。 
  而董元弼即便能顺利攻下湛城,也必是损兵折将,而且紧接其後的就将是要面临陈亦鸣大军的全力攻城。即使西南後方再增派援兵,也犹有不及,且若是陈亦鸣来个以逸待劳,围点打援,西南联军必定面临更重大的损失。 


  而陈亦鸣却可进可退,即可与郭聃联手攻击董元弼,随後再招降郭聃,亦可仅在後方骚扰董元弼,待董郭两方斗个你死我活再坐收渔利。 
  这样看来,此战无论如何发展,西南联军的实力必定大大受损,而瑞王才是唯一的获利者。 
  由此想来,此次局势瑞王的人绝对脱不了干系。当前的局势即使不是瑞王一手所造,也必是由瑞王的人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从另一方面来说,大战在即,为何邝胜与郭聃偏偏在此时翻脸?是谁人挑拨?再加上这边大战方起,那边陈亦鸣大军便到,可见瑞王定是早有准备。 
  想通此节,李承宪益发肯定此事是瑞王所为。只是不知如此计谋出自谁的手笔?要知瑞王手下虽谋士如云,但有如此计谋的人也并不多见。 
  另外,李承宪琢磨著,以郭聃的为人,自私自利,反复无常,瑞王做事向来力求稳便,必定不放心郭聃此处,恐其临阵降了董元弼。所以李承宪猜测郭聃府内除了自己,应该还有瑞王手下的细作在此,另作接应。 
  试想,此人必要长居於城守府中,直接参与湛城决策,且能影响郭聃的决定。李承宪本就有些怀疑郭聃身边的谋士许臻,现在看许臻主动来接近自己,心中更是怀疑。因为陈亦鸣大军一路行来必经过溢州,而自己的好友溢州执事蔡辙其实也是瑞王府的人,他肯定将自己身在湛城的消息告诉了陈亦鸣。看来许臻定是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是自己与现在互相并不认识,自己又是用的化名,许臻只好通过滕翼来接近自己再做进一步的试探。 
  於是李承宪便顺势让滕翼与许臻相交,也有趁机试探许臻到底是何目的的意思。 
  滕翼这些天来居於城守府内,也没什麽人来与他接触,正自无聊,好不容易碰到个许臻,许臻年少多才,言语风趣,李承宪又不阻拦,滕翼便乐得与许臻来往。许臻人精一般,一早就发觉滕翼其实是男子。只是看出李滕二人的关系特殊,叵耐捉摸,便也一直未拆穿,反抱著几分看戏的心思,静观两人发展。许臻少有才名,多年游学在外,交游广阔,什麽人没见过,要结交滕翼这麽个单纯的夷族少年自是手到擒来。不几日,两人便成好友,过往甚密,几乎无话不谈。不过滕翼牢记李承宪的交代,对李承宪的身份只字不提。 
  滕翼虽自觉口风甚紧,但许臻何许人也,早从蛛丝马迹中猜测到李承宪的真实身份,於是暗中筹划,窥时机与李承宪互相暗示身份。 
  原来许臻确实不出李承宪所料,是瑞王手下谋士,此次是许臻投入瑞王麾下後,主动请缨,来替瑞王谋划西南大事。本是头次出马,自是使出浑身解数,为瑞王定下大计,只身来到湛城投入郭聃门下,几番筹谋,挑拨邝胜与郭聃互相猜忌,又待在郭聃身边出谋划策,才促成湛城眼下的局势。现下又发现了李承宪这员大将在内做策应,更是成竹在胸,自信大计可成,誓要为瑞王一举夺下湛城。 
  许臻与李承宪心照不宣,表面上相敬相惜,私下里共谋大事。滕翼亦喜於自己在城守府中得了这麽一个好朋友,跟许臻极是亲热。於是许臻来偏院走动更勤,与滕翼关系更是愈发好了。 
   
   
   
  08 
   
  这天李承宪从外面回来,老远便听到偏院里不似寻常平静,隐隐传来兵刃破空的声音。李承宪心叫不好,难道是滕翼出了什麽事了?急忙快步奔进院子,却见一人手执两柄弯刀,正在院子里演练一套刀法。那人身形灵动,刀法精到,在院中腾挪跳跃,上下翻飞,不是滕翼还能有谁? 
  只见滕翼为了行动灵便,将外衫去了,只著一件杏黄小褂,一套素白纱裙随动作飞舞,衬著院子里开得正豔的春桃,煞是好看。 
  李承宪见是滕翼,又见许臻原来也坐在一边观看,看到自己进来,也与自己点头示意,这才放心。 
  又想,自己与他相处也不短了,竟不知他还会武功。自己的这个新娘不禁面貌姣好,品性率直,而且带著少数民族特有的强韧与活力,真是每刻都会给自己新的惊喜。 
  李承宪身在行伍,再者体谅妻子出身西南夷族,故此对滕翼的一些看似不甚合礼法的行为也不太在意,甚至对滕翼喜欢舞刀弄剑这一点还相当欢喜,心道自己征战沙场,妻子也不可太柔弱了才好。 
  於是便安下心来,看滕翼正舞得兴起,也不出声打断,默默站到一边观看。这一看,不禁在心中暗暗称赞,滕翼的刀法虽不精致,但刀刀精准迅捷,无一丝多余动作,很是精妙。 
  待滕翼一套刀法演练完毕,许臻起身鼓掌,滕翼尚未看到李承宪已经回来,收了双刀,直奔许臻过去,口中兴奋地道:“许大哥!怎麽样?” 
  许臻笑著赞道:“李夫人刀法精妙,果然好身手。早听闻侗彝族居於青山脚下,虽与世隔绝,不想武学也是极为高深,不逊於中原。” 
  滕翼高兴地大叫:“太好了!连许大哥你也这麽说!那你看我能不能跟著你还有李承宪参军上战场?” 
  许臻尚未答话,李承宪早闻言色变,大叫一声:“不行!”说罢,大踏步向院中两人走去。 
  滕翼闻声回头,这才看到李承宪,听他语气不善,而且直接否决自己的决定,不悦道:“为什麽?许大哥也赞我刀法好的。” 
  李承宪满脸怒色,道:“战场上打打杀杀,刀刀要命,竟是些血肉模糊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瞎掺合什麽!” 
  滕翼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冲口而出自己又不是女孩子,忍了几忍将话又咽了回去,也怒气冲冲的顶回去:“凭什麽不行!我武功也不弱,能保护好自己!” 
  李承宪异常坚决,仍是不准:“若真是到了战场上,彼此均是血肉相搏,刀剑无眼,岂同儿戏?待到杀红了眼,手撕牙咬,无所不用其极,你纵是武功再好,遇上这等不要命的打法,又有何用?” 


  滕翼被噎地无话反驳,仍强辩道:“你就能去,我怎麽就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李承宪态度强硬,毫不让步。 
  一旁的许臻看两人要闹僵,也急忙插话道:“李将军,此事也不是不可通融,待此间战事了了,再从长计议不迟。” 
  没想到李承宪态度坚决,丝毫不肯让步:“许先生不必再说了,他少年人年轻气盛,学了一点武功便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战场也如比武争斗般视若等闲,等到真到了战场上见了活生生的生死相搏,又吓破了胆,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无知。总之此事绝不可行,休得再提!” 
  “你!”滕翼气得浑身哆嗦,甩下手中弯刀,转身回自己屋里,狠狠摔上房门。 
  许臻见两人终於还是闹翻了,又拿话劝了李承宪几句,看李承宪还是态度坚决,只好作罢,先告辞了。 
   
  随後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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