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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还有其他事情吗?”郝添颂拧眉,不耐烦问。
“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郝添慨慢腾腾地说,“梅东来团队的人,找我借了许细温几天。”
“?”郝添颂不悦地看着故意卖关子的郝添慨。
郝添慨轻笑着说,“员工能赚钱,我当然放行。以为是要拍摄新的照片,只是多问了一嘴,才知道,没有其他人去。”
“”
郝添慨解释,“没有其他人陪同,林小雨都没能跟着去,只有梅东来和许细温。”
“你是不是闲得慌。”郝添颂忍不住,揶揄他哥。
郝添慨点头,坦然地承认,“应该是的,我还打听到,这次的拍摄主题是空,拍摄地点在g市的南山,孤男寡女的,又起这么一个令人遐想的名字,真是啧啧。”
“无聊。”郝添颂听不下去了,推开凳子走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听说梅东来花心得很,和他拍摄的模特,不少传出来绯闻的。”郝添慨再接再厉地善意提醒。
等门关上,郝添慨把报纸折叠起来,放在不显眼的地方,他满意地转着凳子,“这么优秀的人,被梅东来拐走,实在太可惜了。”
郝添颂晚上有应酬,陪人喝酒,几圈下来,喝得都有些高,个个声音洪亮面红耳赤的,放松警惕就八卦起来。
其中一个问,“郝总,孙频频是你们欣荣的艺人吧?”
“是吧。”郝添颂情趣缺缺,“欣荣艺人太多,我不记得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我可是天天听这个名字,尤其是我女儿迷得不行。”另一人说,“这不听说我今晚要和欣荣的郝总吃饭,非要让我帮她要签名。”
“我鲜少去欣荣,这件事情恐怕办不到。”郝添颂推辞。
别的人深醉,嘴巴把不住门,“孙频频现在什么价格?她和梅东来是不是有一|腿,要不梅东来怎么专用她,说不定”后面的话不用说出口,咧着嘴呼哧呼哧地笑,粗鄙不堪。
郝添颂抿了抿嘴,饮了杯六十度的白酒,辣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郝添颂从乌烟瘴气的包间里出来,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在楼梯间里,抽了几根烟。
孙频频,孙频频,她现在是孙频频,不是许细温了。
是不是换个名字就能换个人一样。
那天晚上她怎么说的,“为了他和一枚只是受精的卵子,不值得她放弃大好前途”。
现在,她成功了reads;。对她来说,是值得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起过那个存在过两个月孩子呢?
应该没有吧。
可他有,郝添颂现在一天睡三四个小时,看到关于婴幼儿的广告会想,看到别人家的孩子会想,听到孙频频的名字,会想。
烟抽完了,烟盒被捏扁,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郝添颂去大厅里拿烟,时间晚,酒店人不多。
电视机里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烟。”
“孙小姐你好,很高兴您今天能抽空参加我们的节目录制,不胜荣幸。现在,孙小姐和喜欢你的观众们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孙频频。”
“哇是孙频频啊,最近我超级喜欢她啊,超级漂亮和有气质。”服务员激动地捂嘴惊呼,连台子前站着个人都没发现,只顾着激动。
“烟。”郝添颂又说了一声。
服务员没问要什么牌子,随意抽出了一盒,推过来,眼睛都没离开电视机。
郝添颂把钱拍在柜台上,如果不长时间坐着,他腰椎不会有明显的不舒服,那次受伤,伤得最重的竟然会是腿。一年多的修养,最终还是没能让它恢复正常,走路始终是跛着的,走得慢倒也不明显,只是转身时候,往往不舒畅会停顿几秒。
就是这几秒,他看到电视机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
华服在身、荣耀是环,举手投足间不见过去的局促和不安,落落大方地侃侃而谈。
这个女人,他认识吗?
郝添颂问自己,他不认识。
“今天的采访很愉快,谢谢孙小姐的配合,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在演艺圈毫无背景,从默默无闻到现在的实至名归,您一定付出过很多的努力。在您的努力里,最让您记忆深刻的是什么?”
长久的沉默。
郝添颂以为不坚守岗位的服务员被领导发现了,急忙关了电视机,咧着嘴角,正要笑。
电视机里发出声音,“失去过一个亲人。”
啪嗒。
燃尽的烟灰掉下来会有多重呢。
郝添颂却觉得千金,伤得他体无完肤。
“那位先生怎么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服务员,冲着跌跌撞撞跑出去的那个背影议论点点。
“不知道,刚才他也看电视看了很久呢。”服务员说,“可能也是孙频频的粉丝吧,他不就是因为孙频频的一句话才情绪激动的吗?”
另一服务员附和,“应该是,孙频频好了不起啊,失去亲人还能坚持下来,太让人佩服了。”
到g有多远,郝添颂觉得,像一辈子那么远。
像梦里的距离,能看得到却怎么都到不了。
像他和许细温的关系,明明有关系,却毫无联系。
48 孙频频()
(女生文学 ) “拍摄很顺利,嗯,我知道,轻轻呢?”许细温靠着窗户,看着外面郁葱得过分的树木,她的手搭在窗台上,眼睛里平静无波。
“轻轻睡了。”林小雨和她说了些关于轻轻最近学会了什么,两个人算是共患难过的,平日里说起话来不需要遮拦,这次却频频沉默。
“温温,照顾好你自己。”在要结束通话时,林小雨少见的犹豫着嘱咐,或者说是提醒。
许细温笑着说,“好。”
林小雨话里的意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在和谁通电话?”梅东来一手拿着酒瓶,另外一只手里是高脚杯。
许细温放下手机,转身靠着窗台,“小雨姐,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梅东来把杯子放下,托着酒瓶,往酒杯里倒酒,“你没告诉她已经拍完了?”
“没有。”许细温接过酒杯,旋转着查看是否挂杯。
梅东来和她挨着,一样靠着窗户,“为什么没告诉她?”
“一天就能拍完,你为什么对别人说要三天呢?”许细温反问他。
梅东来笑,“借你的名号想休息两天,如果嗯,当然最好reads;。”梅东来耸了耸肩膀,话说得含含糊糊。
许细温一样笑,“嗯,可能吧。”
梅东来吃惊地扭头看她,只看到她的侧脸,及她脸上浅到不明显的笑容,“你和我初见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这个,许细温承认,她点头,“得到名利,还想要保持初心,是不是太贪心了。”
“不错,至少得到一样,人,不能太贪心。”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瓶红酒饮进。
酒未醉人,夜已深。
夜里凉,许细温拢紧身上的衣服,抱紧自己,“很晚了。”
梅东来把最后一点酒喝完,放下酒杯,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窗外,已经近乎黑色的夜,“已经这样晚了。”
梅东来走,许细温送。
到了门口,梅东来却站着不动,许细温也不开口说话。
两个人明明处在同一个次元一个空间里,却像分离开的,各自沉默。
突然,梅东来转身过来,推搡着许细温,把她压在墙壁上,他俯身亲吻她。
许细温仰着头,允着,一动不动。
很久后,梅东来的额头抵着许细温的肩膀,他呼哧呼哧地笑,“你还想不想喝酒,能醉的酒?”
“好啊。”许细温伸出手,抱住梅东来的腰,“多拿几瓶,我怕喝不醉。”
梅东来拿了三瓶高酒精度的白酒和两瓶洋酒,还有一瓶啤酒,他无奈地解释,“只有这几瓶酒了。”
这次酒杯也不用了,两个人把床上的被子拖下来,铺在地上,就坐在地上,拿着酒瓶直接喝。
五十三度的白酒,喝下去的感觉不太好,可效果很好。
半瓶下去,许细温就头昏了。
梅东来酒量很好,起码他坐的还是稳稳的,“刚才接吻,感觉怎么样?”
许细温呵呵笑,“没什么感觉。”
梅东来哼一声,“真敢说。”
许细温说,“谁亲我,我都没感觉。”
“是吗?”梅东来低头,看着手里已经见底的酒瓶,“我也是。”
许细温喝了大半瓶白酒,其他大部分都是梅东来喝的,两个人终于都有些醉了。
并排躺在地上,看着打转的屋顶。
“许细温,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去哪里?”许细温困得眼睛睁不开。
梅东来推她的头,“纽约、伦敦、巴黎、米兰,任何一个地方。”
许细温混混沌沌的,“去那里做什么?在这里,我刚出头,去了哪里,我什么都不是。”
“当模特,t台模特。”梅东来说,“你不想上台走秀吗?这四个地方是最接近成功的地方。”
t台,是许细温进入圈子后的一个梦,一个太遥远的梦reads;。
“公司不会放我走的,我英语不好,小雨姐有轻轻,她不能跟我去,我没有出过国哪里都不认识,我”许细温举着手,摇摇晃晃地一一说着不能离开的理由。
“许细温,你是离不开还是不想离开?”梅东来打断她,并转头看看她,“这里是不是还有你舍不得的人和割舍不了的感情。”
许细温闭着眼睛,像睡着一样。
“许细温走吧,真的,离开这里就和过去彻底再见了。再没有成为你的束缚,你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成为那个闪烁发光的孙频频,这不是你一直的梦吗?”
许细温走吧,在这里,除了时不时想起来就会疼痛得死去活来的回忆,你还有什么。
许细温走吧,在这里,你没有爱人需要惦记没有亲人需要挂记,你为什么还不走呢。
许细温走吧,走了就什么都过去了。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觉得,你很绝望。”梅东来的手盖在许细温的眼睛上,他倾身过来,唇印在她的脸颊上,“是不是谁让你舍不得忘记,又不能不忘记。”
梅东来是喝多了吧,他一直在说话,问许细温为什么不开心。
是啊,她现在得到了想要的,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梅东来的手越来越往下,许细温觉得越来越冷,冷得她发抖。
“别走。”许细温用力抱住压着她的火热身体,她哽咽着求,“不要走。”
“地上凉。”梅东来回抱她,把多余的被子卷过来,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她。
“我不冷。”许细温睁着迷迷蒙蒙的眼睛,看着压着她的人,“只要你不走,我就不冷。”
梅东来看着她,他的眼神尖锐和不屑。
他不该这样看她的,他带她来的,他不该是这样的表情。
许细温仰起头,莽撞地亲吻住近在咫尺的唇,撞得两个人都疼,可她不管,像疯了一样,用了绝望的力量。
梅东来推开她。
许细温再冲上来。
梅东来不让她亲,许细温就推开被子,要站起来,后来他就准了。
许细温如愿以偿亲吻到他,他保持着不动,她笨拙地转换着角度,眼睛紧紧地闭着。
这个吻,亲吻了很久,吻得许细温泪流满面。
“许细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许细温还是没睁开眼睛。
“不看就起来吧,别感冒了。”梅东来要抱着她起来,他没站稳,趔趄了着后退了好几步。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要把她放下来,许细温紧紧抱着他的脖颈不撒手。
“你认出我是谁吗?”郝添颂用力摁住她蠕动的身体,沉声问她。
许细温睁开眼睛,用力点头,“郝添颂。”
郝添颂笑了声,左右看,“梅东来呢?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reads;。”
“不知道。”许细温摇头,她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着的,看着郝添颂的眼神里有迟疑和比较,是一种在做决定前对利益双方的权衡。
“怎么喝这么多酒?梅东来让你喝的?你们还干什么了?”郝添颂手伸到脑后,要把她的手拿下来。
许细温歪着头,她口齿清晰地说,“郝添颂,如果许细温回来,你还要她吗?”
“要。”不知道许细温为什么这样问,郝添颂还是果断回答。
“为什么?许细温不肯和你在一起,她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了的,她是个很功利的女人,她可以为了前途放弃任何人,比如你的孩子。”许细温笑着说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
“因为,我爱她。”郝添颂轻轻地吮吸掉她的眼泪。
“是吗?我会告诉她的。”许细温噗嗤笑出声。
郝添颂同样笑着,“那么麻烦你,帮我转达她的回答。”
“好,明天给你答案。”
“你喝醉了,睡吧。”郝添颂说。
许细温摇头,“我酒醒了。”
“那你说说你自己是谁?”
“我是孙频频。”
郝添颂笑,他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温声说,“孙频频就是许细温,你是孙频频,也是许细温。”
许细温没有纠正他的话,她仰起头,贴在他耳边,“郝添颂,我把许细温找回来了,把她送给你好不好?”
吻,来得突然和激烈,比他们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郝添颂是一如既往的投入和凶狠,许细温如同藤蔓一样缠着他,绕着他,在他的沉重呼吸里妖娆出声,如同一朵盛开的花,初见绽放,渐渐妖冶。
郝添颂短暂离开,拉开抽屉,找出计生用品。
许细温躺着等着他,她抬起软绵绵的手盖在眼睛上,嘴角带着笑,却和哭差不多。
郝添颂回来,他继续投入,说着情意绵绵的话,哄着她吻着她,握在一起的手,要她保证一辈子不离开他。
“我想过留下它的,我看到它的照片了呃”许细温尖叫,推郝添颂的头。
郝添颂用力咬她,“又为什么不要了?”
“如果我留下来,你是不是一定会娶我?”许细温抱着他的肩膀,气息不稳地问。
郝添颂回答,“是,我娶你。”
许细温无处可逃,头撞在床头上,郝添颂拿了枕头帮她挡着,力量却丝毫不减小。
“所以啊,我不要它。”
郝添颂听清了,理解为,她为了不嫁给他才不要那个孩子,越来越用力地鞭挞着她。
整夜不得安生,郝添颂睡觉习惯不好,总是紧紧地勒着许细温。
“阿颂,你把手拿开,我呼吸不过来了。”
“不要,你要是趁着我睡着时候走了,怎么办。”
“傻子reads;。”
“你说谁傻子。”
“不把手拿开的那个人。”
“许细温你有力气了是吧。”
郝添颂喝酒又赶了这么远的路,又是几个小时的体力消耗,醒来已经是下午。
捧着疼痛的头,坐起来,冲房间其他角落里叫,“许细温。”
没有人回答。
郝添颂收拾好,去酒店大堂询问,“305和306房间的客人呢?去拍摄了吗?”
“305的先生没有看到,306的女士上午已经离开,退了305房间。”
“走了?”
酒店服务员礼貌满分地点头,“是的,请问你是306的先生吗?孙小姐留了一个信封给您。”
郝添颂反反正正地看,里面是一个u盘样子的东西。
“这里有电脑吗?”
“经理办公室有。”
没走到经理办公室,郝添颂的手机响起,接通,是郝添慨的慌张的声音,“阿颂,你在哪里?你没见到许细温吗?我让你去是留下她的,她怎么还是要走。”
“去哪里?”
“纽约,林小雨刚才来公司,说许细温要解约,梅东来付的违约金。”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通电话的时间。
到了经理办公室,其他人退出去,把u盘放上。
出现在画面里的是许细温,穿着酒店的睡袍,正调整着镜头。
她傻乎乎地摆手,“嗨,是正常的吗?是不是有点低?”又调了调,镜头对着她,背景里有床上睡着的郝添颂。
拍摄开始,许细温却长久没有声音。
“现在是早上七点十分,地点是南山的瑞利酒店306房间。”
“你昨晚问的问题,许细温今天给你答案,她的回答是:你给的爱,她不要,她不爱你了她恨你。”
“郝添颂,是你把她的人生变得可悲。从你们认识开始,你给她带来多少不幸,逃课抽烟是你教会她,成绩下滑、不洁身自爱、高考失利、辱骂羞辱和别人异样的目光”许细温一样样地数着,最后她放弃,“你把她害得这样凄惨,凭什么还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她,像过去一样的爱你呢。”
“你用圣人的高标准要求她的时候,你爱她吗?你或许是爱她的吧,是把她当成过去遗憾来爱,还是别人对你们破镜重圆故事称赞的爱呢?你爱她,只是把她禁锢在身边,像只宠物一样的爱,她不需要自己的思维,不需要工作不需要接触别人,世界里只有你就行,生个孩子结个婚,她的人生全部围绕着你转,你的爱让她的世界变得狭窄,你的爱让她变得害怕,除了你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录像里的许细温还在继续说话,郝添颂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她的嘴巴张张合合。
“郝添颂,她已经把许细温找回来,把唯一能给你的都给了,请你放过她吧。”
“郝添颂再见,我是孙频频。”
49 孙频频()
(女生文学 ) “许细温。”林小雨叫正在发呆的人。
许细温竟然立刻醒神过来,“不要叫我许细温了。”
“那叫你什么?”林小雨觉得许细温这两天实在奇怪得厉害。
“孙频频,我现在是这个名字。”
林小雨嘀嘀咕咕,“同一个人,不是一样的吗。”
许细温和欣荣解约的新闻,沸沸扬扬地闹了几天,有一两个合同因为解约而作废,赔了大笔的解约费,是由梅东来支付的。
还有一两个早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