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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那些没用。”郝添慨打断他,“别说什么如果你和许细温没有过纠缠,爸妈就会那么轻易同意颖颖和许顺良的事情。”
“看她这样,我心里心里”郝添颂形容不出来,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和许细温的过往,可影响到妹妹的幸福,他要短暂的怀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
“大哥可是没和许家有半分的纠缠,结果还不是一样。”郝添慨说,“大哥当初闹得可一点不比你轻,绝食、私奔什么没闹过,爸妈妥协过吗?大哥抱着彤彤回来,被爸妈揍的样子你应该还记得,这几年他绝口不提彤彤妈妈的事情,搬出去一个人带彤彤,可他姓郝,心有不甘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家里闹过的何止郝添颂一个,还有一个郝添皓呢。
“爸妈可能也心软过,也想妥协过。”郝添慨苦笑着说,王暮芸唯一软弱的时候,就是提起彤彤时候的愧疚表情。
“可比不过他们的面子。”郝添颂补充。
郝添慨点头,“你能明白就好,爸妈不会同意颖颖和许顺良在一起,她今天就是在给你看,她永远不可能同意你和许细温的事情。”
“”郝添颂没回答。
郝添慨知道他听不进去,“你和许细温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也没在一起,要不,就算了吧。”郝添慨不忍去看郝添颂的表情,他只是看着窗外,轻声说,“看颖颖反抗的样子,你有没有想到过去的自己呢?可大哥就是你们的结果。”
“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算了吧。”
日子这么平静地过了几天,又平静得让人心惊。
突然有一天,郝添颂又来找许细温了,他身上带着血,模样狼狈。
林小雨被吓了一跳,“郝总。”
“细细呢?”他没称呼孙频频,而是叫了她的小名。
林小雨见他脸色不正常,又有太多血,不知道他是否伤到哪里,所有并没有明知故问细细是谁,“频频有节目采访,在做准备。”
郝添颂点头,眼神有些无措,他摸着口袋想抽烟,又没找到。他局促地站着,像是才发现别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他,他后退几步,站在角落里,“我等她。”
可他的神情又太奇怪,就算站在角落里,也免不了别人询问的眼光。
可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那里,他打败了仗,孤身一人。
60 孙频频()
(女生文学 ) 等了快两个小时,节目采访刚结束;林小雨就跑上台,轻声对孙频频说;“郝总来了,在后台。”
“他来做什么?”孙频频也是一愣,那天他带走郝甜颖;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不知道。”林小雨说;“他身上有血,神情有些奇怪。”
“他受伤了?”
林小雨摇头;“问他;他什么都不说;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林小雨补充;“做为朋友。”
“节目组说要聚会。”孙频频不太愿意见郝添颂,每次见他;她就至少几天缓不过来情绪。
林小雨说;“这边我帮你解释,你去吧。”
张扬远远看到林小雨;又见孙频频离开;林小雨不知在做什么发呆;他抿着嘴角走过去,故意伸着手臂去触碰她身后墙壁上悬挂着的画作,把她自然地圈在胸前。
林小雨感觉到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靠近,如临大敌地往后退,后背贴在墙壁上。周围是正在走在走去的工作人员,她觉得不自在,推张扬,“放开。”
张扬不但不离开,反而弯腰,和她离得极近,“晚上聚会,你也一起来。”
“我晚上有事情。”
“什么事情?”
“要去超市买东西,要带轻轻”林小雨不知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她稍微鼓了劲,推开张扬,态度强硬,“反正我有事情reads;。”
“孙频频是不是走了,我刚听到你和她说郝添颂?”张扬满意地看着林小雨瞪他的样子,他笑得得意,“孙频频不出现,你这经纪人代替也是应该的吧。”又说,“要买什么东西,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你女儿?我长这么帅,她一定会喜欢我的。”
“”
孙频频觉得林小雨形容是有些差别的,如果郝添颂真的受伤严重,他应该先去医院,而不是来这里找自己,所以她站在郝添颂面前,看着他身上的血迹的时候,觉得林小雨的确是夸大了。
血是有些多,可分部集中,只是手臂和前衣襟上,已经干涸,颜色有些重。
“你找我?”孙频频镇定地问,“什么事情?”
郝添颂站直,明明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他却觉得那是永远无法跨越过去的鸿沟,他想,如果他迈过去一步,她至少会后退几步吧。
所以他没动,只是说,“你有时间吗?可以和我去趟医院吗?”
“为什么去医院?”
“我妹妹,她在医院,她想见你。”
第二次,他来找她,还是因为郝甜颖。
孙频频记得他上次,把自己叫去后说的话和表现,以为他又是来奚落自己的,“你妹妹住院,我为什么要去?”她冷冷地说,“据我所知,我弟弟这几天一直在家,连门都没有出过,应该没有再去招惹你妹妹吧。”
“她怀孕了。”郝添颂说,“可能流产了,请你去看看她。”
孙频频完全可以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可她到底没那么狠,“怎么回事?在哪个医院?”
车,还是郝添颂开,可他一直手抖,几次没能发动车子。
许细温看不下去,说,“我来吧。”
郝添颂勉强笑了笑,让开位置,坐到副驾驶位置。
许细温绑安全带时候,瞥了他一眼,“你脸色不好,哪里不舒服?”
“没有。”郝添颂摇头,有些傻呆呆的,“血不是我的,是颖颖的,她摔下来她流了很多血,医生说她怀孕了说孩子保不住。”
郝添颂说得断断续续又艰难。
许细温没吭声,静静地听着,心想,他应该是被郝添颂吓到了,才会这么语无伦次。
没想到,郝添颂又问她,“孩子没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疼?”
许细温一愣,怔忪了很久。
恰好有大货车迎面过,她也没反应,还是郝添颂帮她打方向盘闪开。
许细温稍微稳定情绪,她甚至扭头冲郝添颂笑了笑,“不疼,我是去医院预约后做的手术,有麻醉有心理准备有”
她说着,见郝添颂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睛里是无边际的疼痛,她知趣地住口,没有再继续描述,那个孩子是怎么离开她的。
车子是许细温开去医院的。
许细温见到了郝甜颖,旁边是垂着的输液的管子,应该是被拔掉了,脸色苍白,唇色也是白色的reads;。
郝甜颖见到许细温,叫她,“姐姐。”
“为什么不肯手术?”
“我不想失去他。”眼泪顺着郝甜颖脸颊流下来,可她却是笑着,“顺良呢?他有没有想我?”
“你不舒服要少说话。”许细温有些无措,“你哥哥在外面,我叫他进来。”
“不要叫他,我不想看到他们。”郝甜颖说,“我哥哥做了伤害他姐姐的事情,我骗了他,他肯定生气了不肯见我了,可你是他姐姐,见到你是一样的。”
许细温不知道她是什么逻辑,“你想对我说什么?”她顿了顿又说,“或者对顺良转达什么?”
“姐姐你好聪明。”郝甜颖竟然还能笑着称赞别人,她笑起来眼睛是弯弯的,该是个甜美幸福的姑娘,而不是躺在苍白的床单上,冷汗和眼泪一直流。
“你叫我姐姐,我就和你说些对你好的话。”许细温想了想说,“手术还是早些做比较好,你又流了很多血,孩子它只是一颗受精卵,还没成形,没了就没了,你该为自己想想。就像我和你哥哥,现在不是也各自过得很好吗。”
“如果连孩子也没了,顺良更不会来见我的。”郝甜颖固执地说,“姐姐,你知道我多害怕吗?害怕失去和他唯一的联系,害怕再也见不到他,害怕以后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他。”
许细温想,我知道啊,我知道冰冷的器械在身体里时候的感受,知道那是怎么的心如死灰,知道硬生生的把那个人从心里从生活里从身体里剥离,是怎么的害怕。
可害怕又能怎么样,是爱,也是癌,早晚都要清理干净的。
“不知道。”许细温说,“我会向顺良转达,会不会来见你,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是劝你手术要尽快做。”
郝甜颖像是自言自语,“哥哥们总是说,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把那个人留在梦里,忘记就好了。可是和他在一起时候那么快乐,我不想忘不想留在梦里,我想一直记着他,就算死。”
“不值得,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更喜欢的人,那时候只会嘲笑现在的幼稚想法。”
“如果不是住在你的心里,那么到哪里都是客死异乡。”郝甜颖笑着,是那么无畏,“姐姐,你有没有不顾一切,豁出去命一样的爱一个人?”
许细温从病房里出来,她有些怔愣,尤其是看到站在对面的郝添颂。
许细温,你有不顾一切地恣无忌惮过吗?
许细温,就算爱的热烈的时候,你有想过为他豁出命吗?
没有。
许细温从来没有,她从来没有像郝甜颖一样决绝过,为了一个不知道值得不值得的人,那般的决绝要用生命做筹码。许细温最讨厌赌,所以在要开局以前,她已经放弃了这个游戏。
如果过去,就算被误会,她不是没有机会解释的,可她的卑微,让她在郝添颂面前,开不了口,害怕他会嘲笑担心他会不屑一顾。
就算现在,她足够强大足够有玩游戏的赌注,可她还是不敢,上一次的失败记忆太过深刻。
和郝添颂在一起,想到的词语就一定是伤害。
为了避免他伤害她,所以她主动出击,伤害他,就是保护自己reads;。
不知什么时候,郝添颂走到她面前。
许细温抬头看他,眼神恍惚飘渺,她有些记不清楚和郝添颂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又是为什么喜欢上郝添颂的,又是为什么这样讨厌他的?
“细细。”郝添颂声音沙哑叫她的名字。
许细温撇开头,没有和他目光对视,“你还是劝她做手术吧,我也不知道顺良会不会来见她,就算见了又能怎么样,他们没有结果的。她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比这个更”
郝添颂突然伸手抱住她,紧紧的,他埋首在她劲窝里。高大的人弯着脊椎,把一半体重压在她身上,那么无助又那么绝望。
“重要。”许细温把最后一个词补充完。她的手垂在身侧,没有推开他,也没有给他安慰的拥抱。
“细细,对不起对不起”郝添颂趴在她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重复着三个字。
许细温觉得自己那一刻内心竟然可以那么平静,她抬起沉重的手臂,僵硬地拍着郝添颂的后背,“没关系啊。”
许细温不知道,郝添颂到底说的是对不起她,还是对不起那个根本没有成形的孩子。
如果是前者,没关系啊,因为现在他对她来说,只是有些过节的陌生人;如果是后者,更没有关系啊,那只是一颗受精卵,连胎儿都不太算。
在回去的车上,许细温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脑袋里乱哄哄的。
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睡着前想到,刚才郝添颂似乎说:为什么他没有死,如果他用死做威胁,是不是就能为他和许细温争取到一丝的希望。
“还好你没有那么做。”许细温闭着眼睛嘟嘟囔囔地说,“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还怎么理直气壮地说,我比你付出得多呢”。
许细温觉得郝添颂今天失态地崩溃大哭,大概是看到郝甜颖,想到了过去幼稚的自己,流下的惭愧的泪水吧。
在那样的年龄,他拥有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会想到用死亡去威胁家里人呢,争取到谈判的机会呢。
其实不止他,连她也不能做到,所以当知道有一个孩子后,她是害怕是急于解决掉这个麻烦。
在那样的年龄,她拥有那么少,她怎么可能会再用一个孩子去捆缚住自己本就乏味惨淡的人生呢?
原来他们都更爱自己啊。
“你说什么?”开车来接她的是郑驰文,听到她口齿不清在说什么。
趁着等红绿灯,郑驰文凑过去听,听到孙频频说,“郝添颂,再见。”
郑驰文把垂在她脸上的头发挥开,想更清楚看清她的脸,指示灯提示通行,他只得放弃。目视前方,心里竟然前所未有的慷慨激昂,大概是看到郝添颂一动不动地看着,许细温跟他走的样子吧。
此刻在许细温梦中的,却是初认识时候郝添颂的模样,他们正在挥手告别。
就像她刚才对郝添颂说的:除非时光倒流,否则她绝不会让自己再受半分委屈。
她清楚看到她说这句话时候,郝添颂脸上的绝望表情。
是啊,时间怎么可能会倒流。
她和郝添颂,怎么可能还会有可能。
61 孙频频()
(女生文学 ) 播出为期三个月的节目,又因为搭档是难搞定的张扬;最初以为会颇为难熬;不知不觉已经到最后一次拍摄。节目组提前踩点好拍摄地;拍摄两到三天,剪辑为两期的内容。
因为是最后两期节目,不管前面如何的跑题;最后都要回归到正题上:那就是爱情。
通俗来讲,这个节目表述的唯一宗旨;通俗来讲,就是“好饭不怕晚”。
临近结束;关于孙频频和张扬在节目下车后;是否会继续合作、把恋人关系走进现实里;各大网站论众说纷纭。又到了最后关头,节目组也是分外给力;热门话题买了好几个;花样百出的带着孙频频和张扬的名字。
说也奇怪,明明张扬是那样目中无人的酷帅狂霸拽性格;明知道是节目组的炒作;他却没有掀桌子的发脾气咆哮;也没有甩脸色走人,而是用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保持着微笑,耐心地回答关于孙频频的所有问题,不见丝毫排斥。
张扬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落在外人眼中,包括节目工作人员,那就是,他们假戏真做了。在外界对两个人细枝末节的行为进行堪比福尔摩斯的推断时候,总有顶着工作人员的人出来“忍不住”爆料:张扬爱上孙频频了,要不他是多么不屑于演戏的人。
张扬公司那边对这越传越真的传言,恍若未闻任由发展,放纵张扬仍旧略显殷勤地次次带孙频频上热搜。张扬是最有资源的小生,有他的名气保驾护航又是他主动靠拢,孙频频经纪公司肯定是喜闻乐见的。
在拍摄了国内两个首屈一指的杂志后,经纪公司竟然动摇孙频频,让她和张扬的关系,至少保持半年。
孙频频最初觉得无所谓,大不了就是配合,可被揣摩了几次行踪后,有些心戚戚,“那些高呼在一起的,是不是你们买的水军?”
林小雨白她一眼,“公司哪肯花那个冤枉钱reads;。”
“你们是不是该管管了。”孙频频发了一条状态后,获得点赞数最多的几条都是称赞她和张扬郎才女貌的。
“至少到节目结束。”林小雨解释,“现在解释,不是打别人的脸嘛。”
“这样下去,影响多不好。”孙频频嘀嘀咕咕着,把评论往下翻,终于看到一个隐没在数页后的一个她事业粉的抱怨:真怀念你没参加节目前的日子,还能和你互动,现在评论动辄都上万。
“小雨姐,你说张扬真的喜欢我了?”孙频频问在一旁忙碌的林小雨,“每个人都说张扬在追我,可我怎么觉得他殷勤得有些异常,像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一样。”
林小雨用力吞了几次口水,她没敢看孙频频,勉力安抚她,“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张扬在工作上对你又有一些帮助,不妨”她话还没说,手机就响,打电话那个人像是有感应一样,吓得她赶快把手机翻过去调了声音,“他可能真的是喜欢你。”
前几次拍摄时,恰逢郑驰文在国外有其他活动安排,不能陪同,这次回来刚好赶上最后一期节目拍摄,自然是要跟随着一起去拍摄的,铁三角再次聚在一起。
由郑驰文打理妆容和负责服装搭配,林小雨和孙频频都是极为放心的,毕竟这是得到所有品牌认可的高手。谁能想到,原本看不出来口红颜色的郑驰文,竟然会成为各大杂志和大咖争相示好的最赤手可热的化妆师,无论咖位如何,见到他,还要尊称一声:郑老师。
就是这样的郑老师,穿着粉红色格子、上面印着粉红咪的围裙,大早上在厨房里忙碌着。郑驰文虽然长得不若张扬那样耀眼瞩目的花美男,也不如郝添颂这挂走俊朗内敛气质路线,他长得不丑,只是五官稍显平淡,没有让人能立刻记住的亮点。
除了郑驰文,起的最早的是轻轻。
轻轻穿着嫩嫩绿色的睡衣,头发毛茸茸又蓬蓬的,她揉着眼睛站在客厅里发呆。
“轻轻要去厕所吗?”郑驰文用毛巾擦干净手,微弯腰尽量和轻轻对视。
轻轻点点头,仍旧睡眼朦胧的。
郑驰文单手抱起她,到了洗手间把她放在马桶上,“拉完臭臭,敲门我再进来。”像他做过的无数次一样,细心又贴心。
安排好小盆友,郑驰文抬头看墙壁上的钟表,已经快十点,摇头无奈叹息,去叫另外两个大盆友。
虽然认识已经有几年时间,郑驰文还是敲门唤林小雨起床吃饭,从不会冒然推门进去。当然对孙频频就不是这样,郑驰文直接推开孙频频房间的门,看她像蚕蛹一样卷着,他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孙频频比以前要好看,不只是做了专业模特后,为了上镜好看而特意塑造身形和脸部保养,而是,她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自信和魅力,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孙频频不会拥有的。
孙频频眯着眼睛,掀开两条缝,懒洋洋地问,“几点了?”
“十点二十。”
“几点的飞机?”孙频频含含糊糊地说,又要睡着。
“四点。”郑驰文嘴上调侃着,眼睛却带着笑意望着她,“你的粉丝都说你胖了,你可是个专业的模特,肆无忌惮的吃和睡,是不是太放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