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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说过,郝添颂已经离开这里,她就算去看看他的房间,又不会遇到他。
二楼右侧只有一个房间门,很明显,这个就是郝添颂住过的房间。
他是上午离开的,尽职的工作人员一定早已经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不会看到丝毫关于郝添颂留下来的痕迹。
这么想着,许细温才鼓起勇气拧开门把手,没那么觉得自己像个偷窥别人的变,态。
门拧开一条缝,看到的仍旧是黑暗,却又不是那么黑。
房间很大,窗户很大,通过玻璃能看到楼下亮着的灯,屋里的摆设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出轮廓。
许细温的手摸索在墙壁上,已经按在那个翘着的按钮上。
“别开灯。”突然,有人说话。
许细温的心跟着一跳,她反射性地缩回手,心突突跳。
这才看清楚,窗口那里是站着一个人的,他站的位置稍偏,大半个身体是面对着墙壁的。所以她刚才扫的那眼,才没有分辨出来,哪个部分是人哪部分是窗帘。
“对不起。”许细温被吓了一跳,赶快退出来。
张扬是说郝添颂上午就走了,却没说会不会有人住进来,如果她不是轻易被张扬那个中二风的人扰乱了情绪,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没关系。”那个人说,应该是没动。
许细温不走也不关门,明知道唐突却仍旧那么做。
她站在门口,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看。
他面对着墙壁,许细温不能清晰看到他的腿是怎么站的,却是看到他两侧不一样高度的肩膀,这说明,那个人站得不直,或者说他是把力气攒在一条腿上站着。
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
过了几分钟,可能是没有听到关门声,房间的主人才肯转过身。
许细温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她看不清楚那个的五官,只是大致看出那个人的轮廓。他身后是窗,窗外是楼下办趴亮着的灯,他逆光站着,看起来清瘦不少。
那个人在黑暗里站了那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转身那刻,就认出来她。
应该有吧,因为他没有出声驱赶,同样看着她。
没有炙热的目光、没有热情的期盼,没有在等着她走过去,只是如同看到一个熟人一样,在等着对方做着开场白和结束语,结束这场不期然的偶遇。
许细温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把手再次放在墙壁上,摸到那个开关。
啪嗒一声,室内通亮,刺得许细温的眼眶疼了一下。
郝添颂慢腾腾地伸手,盖住一只眼睛,他低垂着视线,看着不远处的桌角,语气无奈地说,“孙频频,不是不让你开灯吗。”
看清楚他的脸,之前在心里萦绕着的烦恼,突然就散了,许细温和他打招呼,“谁让你装神弄鬼吓唬我。”
郝添颂的确是支着一条腿站着的,这是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省力的站法。他想往前走,站得太久让一条腿无法打弯,腿未伸出去,身子竟然往一侧倾斜。
郝添颂看到许细温陡然紧张的表情,和不自觉往前迈出的一步和伸出准备接住他的双手。他放弃了立刻走路的准备,而是换另外一条腿站立,脚尖点在地上,小幅度地活动着小腿和麻木的脚掌。
“这是我的房间。”郝添颂说。
许细温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不大自然地收回来,背在身后,“我知道啊,所以来看看。”
“看什么?”郝添颂好奇地问。
许细温揶揄他,“看看这房间里有什么好玩的,让你宁愿听着楼下的吵闹,也不愿下楼去参与。”
“找到了吗?”
“没有。”许细温摇头,她已经走到郝添颂跟前,指了指他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你不难受吗?”
“”郝添颂舒口气,无奈地承认,“难受。”
郝添颂的手臂搭在许细温的肩膀上,许细温带着他,走到床边上坐下。
郝添颂坐下就没有其他动作,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许细温像是没看到,她同样坐在床边,“你腿怎么了?是不是上一次”
“不是。”郝添颂急声打断她,“不是因为你,是后来又受伤了,落得毛病。”
“哦。”许细温三年前离开时,郝添颂是能走路的,而且那时候医生说没有问题,这次回来也只是见他有些坡脚,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无法长时间站立的程度。
郝添颂不愿过多说,寻着其他话题,“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了?”
“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许细温不提张扬,省得显得自己脑残。
停了会儿,郝添颂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可他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你上来已经很久,朋友们会找你的。”
许细温没应声。
“细细。”郝添颂又唤她。
终于不是孙频频。
许细温抬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泛着水光,“你是不是腿疼得难受,想找药。”
“”郝添颂怔了怔,否认,“不是。”
“你平时用什么药,在哪里放着?”许细温问他,已经站起来,“在柜子里面吗?”
郝添颂阻止不及时,许细温已经蹲在床头,拉开里面的抽屉。
“你走吧,我会自己找的。”
许细温扒拉了一阵,没找到任何东西,可她不放弃又把视线投向另外一侧的柜子。
郝添颂伸手拉住她,恰好抓住她的手腕,“真的不是因为你受伤那次才疼痛的,你走吧,药我会自己涂上的。”
许细温一声不吭,过了会儿,用力甩开他的手。
郝添颂以为她执意去看另外一个抽屉,松开手,坐在床边上,无奈地看着她。
没想到许细温根本不是去另外一侧,而是大步朝着门口走。
郝添颂坐着,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他站起来,撑着床拖着腿往另外一侧走,按摩油的确在那边的抽屉里。
他刚走了半张床,有个人气冲冲地进来,那人径直走过去,拉开里面的抽屉。
拿出药,摔在床上,抱着手臂冷眼看着他。
郝添颂坐着,要仰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觉得她气鼓鼓的样子,竟然是从未见过的样子,不由得看得痴了。
许细温本来还想数落他几句,比如“好心当作驴肝肺”之类,看他盯着自己的脸看,又化作一声低叹,“怎么用?”
在郝添颂极力坚持又毫无作用的要求下,他的裤腿还是被许细温抿起来。
许细温看了下说明书,明了了使用办法和功效。她倒在手心里一部分,双手对着搓了几下,才放在郝添颂的腿上。不知道是到底不舒服还是仅仅因为站着太久,郝添颂腿的颜色明显很深,青紫青紫的,又冰冰凉凉。
许细温做的认真,郝添颂看得专注。
郝添颂从三年前,就再不敢奢望,许细温还能对他好言好语的说话,更不敢奢想,她会这样耐心又专注地给他按摩腿。他不敢动,怕是梦,怕醒了就再也做不到这样的梦。
火辣辣的感觉,从终于有知觉的腿,往四肢全身传达,郝添颂醒了。
郝添颂没等腿上干,他把裤腿放下来,稍微往后坐了坐,“细细,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郝添颂看着她的眼睛,“既然你来了,我们就说说吧。”
“说什么?”许细温明知故问,她和郝添颂能说什么,对于他要说的内容,她能猜到几分,无非就是三年了他还爱她,两个人还有没有机会和好之类的话。
因为许细温知道,所以她对他要说的话,并不是好奇,只是说,“你要不要靠在床头?”
郝添颂看着她,觉得要重新认识这个姑娘,以一个朋友或者前任的角度来看她。
“我的腿不是因为救你那次留下的旧伤,而是”郝添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有次喝多了,压着这条腿睡了一天,醒来后就有了这个问题。去过医院,说是长时间的重压血液不通造成了,不用力就没问题。”
“哦。”许细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腿,没再说其他的。他非要把她撇的这么干净,她又何必非要揽着责任往上靠呢。
郝添颂说,“细细,我变成现在这样,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觉得有负罪感,是我该得的。”这句话说完,郝添颂很久没有开口。
许细温抬头看他,接下来他会说什么呢?按照以前的模式,他该说“可你看我已经这么可怜,能不能可怜可怜我”或者是“细细我需要你”。
许细温等着他开口,她有些等不及,竟然已经开始准备答案。
也许张扬那个脑残说得对,他们互相折磨了这么多年,其实大多是自寻烦恼,再说她真的不愿意看到,郝添颂娶其他人,用为她疼过的手臂和腿,抱其他的女人。
所以问我吧
郝添颂看许细温眼睛里亮着的光,她似乎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她是应该期待的吧,那会是她一直想听的吧。
郝添颂转开头,笑了笑,“细细,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如果你愿意,我以后也叫你温温吧。”
“什么意思?”许细温瞪着眼睛,有点傻。
郝添颂又笑了笑,却没有真的笑意,“我放过你了,你自由了。”
67 许细温()
同样内心荒凉的; 还有张扬。
张扬在许细温面前是怎么的夸夸其谈啊; 是怎么的赞美自己和信心在握啊,他是如何的以高人的身份去指点许细温和郝添颂的感情啊。那一刻有多么情绪高涨,这一刻就跌得有多痛。
张扬只是看到林小雨站在角落里和人说话; 走近了才看清楚是郑驰文。
而张扬十分不爽的是; 林小雨看到他,像看到某种可怕的物种一样,往郑驰文身边,又走了一步; 离他就越发远了。
张扬看在眼里; 忍在心里,脸上却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他故意往林小雨跟前走了一大步。林小雨受惊; 又往郑驰文身边靠拢。
张扬盯着她,又往跟前走。
林小雨涨红了脸,张扬厚脸皮她却不行,她再退就靠在郑驰文身上了。
郑驰文看看虎视眈眈的张扬,再看看难得有小白兔表情的林小雨; 有些不可置信又觉得并非无可能,所以他明智地侧着站,杯子遮住的唇; 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真好; 连林小雨也有了这样他是不是也该对许细温表明心意了; 这么想着; 郑驰文又往热闹的地方看了几眼,仍旧没看到许细温,他有些着急了。可做为朋友,在林小雨明显表现出来对张扬的排斥,郑驰文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张扬看看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眼力见还是故意不走的郑驰文,他心里本来就泛酸,这下更觉得不舒坦起来,“郑老师不是很忙吗?怎么也有时间来参加我们这种无聊的聚会?”
郑驰文好脾气地笑,“一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要不就错过太多热闹。”
张扬觉得郑驰文是在说,刚才他自作多情表演的节目和被林小雨拒绝这件事情。现在再看看林小雨一副完全信赖郑驰文无视他的样子,张扬觉得难受极了,“这才刚开始,后面还有得热闹呢。”
“是吗?我们很期待呢。”郑驰文没什么攻击性地回礼。
可就是这样毫无力度的回击,更显得张扬用力过猛,幼稚得很。
所以张扬比刚走过来时候更加郁闷,不仅把拳头打在棉花里,更闪了腰。
林小雨对这两个人的你言我语并不感兴趣,她全身的细胞都只想一件事情:立刻。
距离郑驰文有四十厘米的距离,距离张扬却只有不到二十厘米,能闻到张扬身上,专属于他这个年龄才会有的张扬气息,林小雨又穿了太过紧的衣服,随着每下呼吸都勒得她不舒服,觉得浑身难受,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林小雨把目光投向郑驰文,有些哀求,“驰文,我们走吧。”
郑驰文视线又在热闹的人群里看了一遍,仍旧没看到那个人,有些失望。他有些迟缓的听到林小雨的话,迟疑地点了点头。
林小雨知道他在看什么,她心里不舒服,却更想立刻离开。
张扬同样知道郑驰文在找谁,他双手放在口袋里,略显欠扁地说,“找孙频频吗?她去见郝添颂了。”
郑驰文和林小雨都看着他,十分吃惊,因为大家都知道,孙频频不愿意见郝添颂的,更何况是主动去见郝添颂。
“觉得很意外吗?”张扬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就故弄玄虚起来,“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孙频频为什么愿意去见郝添颂?因为我告诉她,郝添颂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所以她等不及就去了。”
“郝总生病了?”林小雨问,十分诧异,前两天看到他,并没有明显病态。
张扬见林小雨主动和他说话了,不管说的什么,他都开心,“郝添颂的确是生病了,不过没那么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如愿看到郑驰文便秘的表情,张扬更觉得得意,“如果我不这样说,孙频频怎么会愿意去见郝添颂呢。”
林小雨想骂张扬不成熟稳重,可郑驰文比她更快,他一步迈过去,揪着张扬的衣领,老实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会咆哮着喊,“你为什么骗她?是郝添颂让你这么做的?”
张扬掰着郑驰文的手,试了几下没能挣开,他也就不尝试了,“如果郝添颂肯听我的,我保证,孙频频现在早已经是郝太太,估计孩子都快出生了。”
郑驰文用力咬牙,可他又不能动手打张扬,看着这张欠扁的脸,却只能放开他,只是放开的时候,还是用力推了他一下。
张扬有防备,可他还是往后退了几步,他就是想看看,郑驰文会不会真的揍他,郑驰文如果真的揍他,林小雨会不会阻拦或者有那么丁点的关心呢。
可是没有呢!
真是太好了。
张扬看着郑驰文,还是用他轻慢的语气,说着让人牙痒痒的话,“孙频频进去可有段时间了,别俩人真旧情复燃了,做点什么,这点时间想必对郝添颂虽然不够,可解馋还是可以的。万一孙频频同情郝添颂,又一时心软同意了呢。”
郑驰文用力张扬。
张扬不紧不慢又说,“郝添颂真生病了,挺严重的,我听到他和医生说话了,没几个月了。”张扬又说,“还不赶快去,如果孙频频真心软了,她可就不管郝添颂还能活多久,度要给他留下孩子的。”
“脑子有病。”郑驰文转身,要往小洋楼里走。
林小雨提着裙摆,“我和你一起去。”她巴不得立刻离开呢。
张扬的脸色,差到极点,瞪着眼睛看林小雨。
郑驰文着急去见许细温,又不想招惹张扬这个麻烦,他稍微稳了稳情绪,“小雨,你是真的喜欢我?想嫁给我吗?”
林小雨觉得难堪极了,不只是郑驰文的询问,还因为张扬在跟前,她紧张地抓着裙子,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是。”
郑驰文能感觉到张扬几乎要暴躁了,他接着说,“还是想给轻轻找个爸爸?”
林小雨看着他,红了眼睛,可她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声音却是不紧不慢,“这并不冲突。”
“小雨,不要委屈自己。”
不要委屈自己。
郑驰文说的是不让她委屈自己呢,还是不愿意委屈他自己呢。
林小雨看着郑驰文离开的方向,眼泪默默地流。
一只手伸过来,要帮她擦眼泪,被林小雨闪躲开,她愤怒地瞪着张扬,“你到底要做什么?还嫌我不够丢人。”
“追求自己想要的并不丢人。”张扬顿了顿说,“强求不属于自己的,才丢人。”
林小雨觉得他的话,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她也没心情再和他较真,提着裙子要走。
张扬觉得她哭花妆的样子可真丑,却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
“我没有对孙频频说郝添颂生病的事情,只是说了一些她一直在刻意回避的事情。”张扬微微偏开头,估计也觉得自己做的并不光明。
“那你为什么要骗郑驰文?”
张扬苦笑着说,“因为不想看到你站在他身边,不想看到你想和他一起离开,只想让他赶快走。”
“你”林小雨咬着牙,想要指责他。
张扬微微弯着腰,故意凑脸到林小雨跟前,“我怎么样?”
林小雨看着放大的俊脸,又说不出来其他的词汇,只是梗着脖子,语气生硬地说了两个字,“无聊。”
张扬无趣地站好,脚踢着地上的毯子,“我可不就是无聊么,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这本来是个很口语化的俗语,可从张扬口中说出来,不知道怎么就带着点其他的色彩。
张扬也感觉到了,他唯恐林小雨因为没文化更鄙视他,赶快补充,“我的意思是说,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林小雨白他一眼,感到颇为劳累,没什么好气地说,“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终于没有郑驰文也没有孙频频,张扬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开,而且他预感到,今晚会是一个转折点,不管是不是针对他一个人,他都想试试。
“你对郑驰文表白了?”
“不用你管。”
“他怎么回应的?”张扬好奇地追问,又认真想了想,有些不悦,“我刚过来那时候,你正对他表白吗?”
“你烦不烦。”林小雨有些恼了,张扬不肯让,她就伸手去推他。
张扬顺势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他拒绝你了是不是?”
“”林小雨恼恨他的故意,不肯给她留半分面子。
张扬低头,想了想说,“我年龄是不算大,应该还做不到合格的丈夫和父亲的角色,可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不会比郑驰文差劲。”看林小雨不仅不为所动,反而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张扬有些委屈,“年龄小也不是我的错啊,我恨不得能马上老五岁十岁,能变成能让你觉得放心把自己交给我的年龄。”
“张扬,你何必这么执着呢,你的家庭条件可能会让你对我有些特殊的感情,可我告诉你了,这些只是暂时的,并不能长久。你以后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返回来你一定会觉得现在的想法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