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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悠懒,六根辔绳积满阴天
你要是正匆匆向前行进
马匹婉转,长鞭飞扬
二月开白花,你逃也逃不脱,你在哪儿休息
哪儿就被我守望着。你若告诉我
你的双臂怎样垂落,我就会告诉你
你将怎样再一次招手;你若告诉我
你看见什么东西正在消逝
我就会告诉你,你是哪一个”
一生之中最幸运的事情是遇到了自己梦中寻找的姑娘。
一生之中最不幸的事情也和姑娘相关——知道她的死讯。
如果有来生的话,他一定会早点找到那位姑娘,告诉她,美丽的中国姑娘,阿德里安上辈子就喜欢你了。
衰老的阿德里安叹息着,闭上了双眼,窗外,一闪一灭的路灯“咔磁”一声,熄灭了下来。
空中有歌谣轻轻飘荡到他的耳边:
究竟那是什么人?在外面的声音
只可能在外面。你的心地幽深莫测
第76章 帝王的执念(1)()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穿着黛黑色服装假装小厮的张公公,听到屋内器物碎裂的声音,赶忙推门闯了进来,里面一片昏暗景象,让他有些看不分明。
“出去。”冰冷如寒冰的声音伴随着白玉杯碎裂的空声从张公公的耳畔呼过。
“是。”张公公捂着自己完好的耳朵,弓着腰小心翼翼出去了。临出门一脚,还不忘给房间里的两任主子关上门。
他拍了拍自己脆弱的小心脏,仰望着青天白日,心中凄惨无比。他这个做奴才的,在哪一任主子那里都好像没能讨得了好。
“薄简昳,我已经受够你了。我再也不会受你的控制了。”年弱而又貌美的少年,一只手紧紧攥着碎裂的瓷片,直直抵在自己的手腕上,笑意癫狂,“从小到大,你都想要看着我痛苦。现在你看到我在你面前死去,心里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少年手上拿着的瓷片并不是一般的瓷器。他手里拿着的是现在这个朝代独有的骨瓷。一整个的时候,特别容易碎裂。可一旦被打碎了,片片都似骨头一般坚硬难以破坏。
简仪看着少年手腕上狰狞的伤口,还有他面前逐渐聚拢的鲜血,万分头疼。
她这次的宿主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喜欢着对面男人的男人。与此同时,他也是一国帝王。
他重来一世,一生唯一的执念就是希望少年赫连空能够安然过完一生。可赫连空忍受不了他的霸道和专横,早不早就自杀了。自杀时间正好就是现在的这个时候。
追溯起来,赫连空恨他是有原因的。
这天下原本就是赫连家的天下。可等到赫连空父亲赫连复一辈的时候,皇族势力衰微,世族势力崛起,不少世族蠢蠢欲动。而赫连复却也是个拎不清的,为了杀鸡儆猴震慑有异心的世族,竟然选择了找一直站队自己的薄家开了刀。他以不孝的名义斩杀了薄简昳的爷爷。
薄简昳的父亲薄璞自小就孝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表面上更加衷心赫连空的父亲,蛰伏三十年,最终熬死了赫连帝。可毕竟受到儒家仁义道德的熏陶,他当即没有称帝,而是把还是婴儿的赫连空尊为了帝王,同时自封为大司空,把守住了朝堂的权利。
可薄简昳就不一样了。他自小就冷酷专横,眼中没有道德人伦,越是喜欢越想要摧毁。他亲眼见证着赫连空的长大,不知不觉就对赫连空产生了占有的想法。当然,他继承了薄家善于隐忍的性格,年纪轻轻,便越过了自己父亲掌控住了后宫的权利。等到赫连空十三岁的时候,他一人独身闯进了宫中,亲自斩杀了太后和幼帝。
当然,这两人都是他提前设好的替身。真正的赫连空早就被他药晕了给转移到了现在的这个山庄。且他一囚禁赫连空就是五年。
在这五年中,他似乎把赫连空当作了自己的宠物,又似乎是i禁i脔i。心情好时,会化身平常人家的公子哥过来坐坐,宠i幸宠i幸赫连空;心情不好时,长年累月都不会来一次。当然,赫连空是万分不希望他来的。因为他每来一次,赫连空身上就会添上许许多多的伤痕。
要不是赫连空一直想着找到自己母妃,他早就忍受不了自杀了。
“赫连空,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的母亲在哪里吗?”简仪的声音很轻很冷,可对面的少年一下子就听清了。
他一直往下摁的瓷器片停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睁着一双满是红色血丝的双眼瞪着对面的男人,声音中带了几分颤抖,“我就知道母妃没有死。你把我的母妃安置到哪里去了。”
“你若是死了,你一直安然活着的母亲便会被军营中那些士兵骑i踏i,就像对待牲畜一样。”简仪的脸上有几分冷凝的微笑,更加证实了他会这么做的可能。
“你简直不配为人。”赫连空狠狠咬着自己的牙齿,殷红的鲜血从他白净的脸庞上一直滴落到他的脚下,在他干净而又圆润的脚掌之上溅成了一朵梅花。
“你的死亡与我并不相干。若是你想死,自便即可。”简仪甩了甩宽大的袖袍,施施然走到了窗前推开了久未打开的窗户。
暖融融的日光就这样透了进来,清风也进来了。简仪原本就冷酷的眉眼,被日光衬得更加的没有烟火气息。
“我要杀了你。”少年赤足跑了过来,尖利的瓷片直直指向了简仪所在的方向。
简仪微微叹息了一声,赤手握住了尖利的瓷片,把少年强硬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薄简昳,你放开我。我再也不会让你得逞了。”少年还以为他又动了那起i龌i龊的心思,猛烈地挣扎着,更加用力地想要把简仪手中握着的碎瓷片给抢夺过来。
一时间,两人手上都被碎瓷片割开了口子。争夺了一会儿,两人的衣袍都被血液沾湿了,再也分不清谁手上的血迹是谁的。可两人的脸上,都没有表露出一丝痛苦。
“赫连空,你给我记着。你十三岁的时候,我没有让你死在我的刀下,以后你也不会有死在我面前的机会。”简仪一用力,使劲捏碎了碎瓷片,她甚至能够听到手中瓷片和自己骨头碰撞的声音。
真疼啊。她默默感慨了一声。
“可我要死总会找到机会的。”赫连空神色扭曲而又诡异,带了几分罕见的轻松。
不好,他要咬舌自尽。
简仪迅速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颚,气急道:“赫连空,你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你母妃了!”
“人活一世,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并没有区别。”赫连空就这样笑着看着她,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了。
不过堪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早已有耄耋老人面对世事的那种通透。
可这种通透并不是简仪所需要的。她狠狠捏住了他的下巴,另外一只受伤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往窗棂上狠狠撞去,“赫连空,你要知道死是很容易的。”
第77章 帝王的执念(2)()
“赫连主子,喝药吧。”张公公的腰弯得极低极低,整个人头都快要埋到地上去了。
张公公实在是没脸见自己的前任主子。他依稀能够想起来,前任主子还在帝位的时候,他是怎么陪伴在他的身边讨好他的。
可世事变化实在太快了。说来说去,似乎也不能怪他。
谁叫现任主子威慑太大,直接就篡位了了,且毫不避嫌地继续任用了自己这个大太监。
“薄简昳在哪里。你把他给我叫来。”赫连空面无表情,一把把放在桌子上的药物给推翻了。
他本以为自己这短暂的一生早就生无可恋了,可昨天薄简昳的提议实在是太让他心动了。
用十年来换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怎么看怎么都是划算的。
张公公听得现任帝王的名讳直接被叫出来,心中直呼夭寿哟,但也毫无办法。更让他为难的是,因为薄帝对赫连空暧昧不明的态度,他不知道是去找还是不找。
可到底没让他为难太久,简仪就来了。
“再去煎一碗药来。”简仪步伐沉稳而又坚定,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碎瓷片。
少年此刻是赤着脚的,她害怕他等会儿走路的时候踩到了。
事实上,她此刻非常的乏累。
主要从皇宫赶到这个隐蔽的小庄子,路途实在太远了。她昨晚在皇宫又经历了一场暗杀,此刻背上的刀伤都还在隐隐作痛。
“夭寿哟,主子,这种事怎么劳得了您。小张子来就成了。”张公公腰也不弯了,头也不埋了,几个小碎步蹦到了简仪的面前,开始表现邀功。
简仪了解张公公趋利避害的本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收拾好了下去吧”,她一把抱起了坐在床边的少年。同时,她感受到了自己背上包扎好的伤口透出了暖流。她心中明白,伤口崩开了。
“薄简昳,你放开我。”赫连空现在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了,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了什么是羞耻。在张公公面前,被一个同性给抱住,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且他很确定自己一直喜欢的都是女子,他厌恶薄简昳触碰他。
他再次猛烈地挣扎着。
简仪手上原本包扎好的伤口,被他这么一折腾,无意间就崩开了。殷红的鲜血从锦帕中晕染了出来。
简仪心内忍不住苦笑,一把把他扔到了大床上。
“其他事情都做过了,还在乎这一点。”
“薄简昳,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话。”赫连空背靠着墙壁,双眼微红,像极了受伤的小兽。
他现在不想和他计较这些事情了。他只想着怎么达到目的。他不甘心一直被他这样压制着。等到他掌握权力的那天,一定要让他尝一尝没有尊严地活着的感觉。
简仪突然有些明白霸道专横的薄简昳为什么对他情有独钟了。
一个年幼的、弱小的、貌美的少年,在经历了人生重大变故之后,却依然有一双清澈纯真的眼睛。这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赫连空做到了。
“一言九鼎。”简仪能够感受得到赫连空对自己的厌恶,随意坐到了床榻的边缘,尽量不和他拉近距离。
“你说过的安排我入朝为官,什么时候算数。”赫连空紧紧盯住她的脸,企图从他脸上发现任何一丝反悔的痕迹。
让赫连空入朝为官,这是在昨天他寻死时,简仪和他商量下的结果。
对现在的赫连空而言,的确是没有生活下去的希望了。因此要让他活着,便一定需要让他有什么继续追寻的东西。
赫连空的母妃早就被薄简昳斩杀了,不然也不能做到瞒天过海。这一点作为筹码是不长久的。
因而简仪便和他做了一个约定,约定若是赫连空能够在十年之内从他手中夺取到权利,他就把天下还给他,并任由他处置。让赫连空入朝为官,这是他为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
“等你伤好。”简仪看向他缠着重重纱布的额头,有些震惊于自己当初下的手之狠。不过,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她本身也是有些火冒的。
以她之见,赫连空的伤没有三个月是完全好不了的了。
赫连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以为他是在故意拖时间,在愚弄自己,心下凄惶,清澈的眼眸就这样黯淡了下来。
“张公公,拿纸和笔来。”简仪唯一想做的就是希望他好好活着,自然不想自己之前做的努力白费。
“主子,纸和笔都拿来了。”张公公屁颠颠地放下了文房四宝。
赫连空没有心思搭理张公公,他一直把眼神放在简仪的身上,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不是害怕我说话不算数么。”简仪笑了一下,拿起笔在白纸上笔走龙蛇,“我现在就让你安心。”
可简仪不知道的事情是,薄简昳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或者说,从小长到大的薄简昳,就没有被人看见笑过。
赫连空在看到她笑容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楞了。张公公则是一副震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好了。”简仪从身上取出了玉玺在右下方的角落上重重按下,然后递给了他,“这可以算作是一份手谕了。等你伤好入朝,我再给你誊抄一份圣旨。他日你成功了,登基也好有凭据。”
“什么?”赫连空还没来得及表示自己的惊讶,张公公整个人倒是大叫出声了。
他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两任主子说起做皇帝这种事情像是平常人家踏青一样的随意的。
难道这两人都是把天下当作弹丸了么,想交换着玩耍就可以交换着玩耍的。
赫连空无知觉地瞪了大叫的张公公一眼,接过简仪所写的手谕,事件条理清晰并没有造假的地方,整个人还有些不可思议。
“赫连空,我希望能够看到你成长起来的那一天。”简仪洒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
赫连空手中紧紧攥着手谕,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
这是赫连空第一次没有主动躲避他的接触。
第78章 帝王的执念(3)()
简仪既然允诺了要让赫连空入朝为官,自然是不会食言的。
朝中大理寺卿李岩,年事已高,多发病患,请求告老还乡养老,由于大理寺卿职位的特殊性,她一时也找不到人去替代,顺手把赫连空安插到他的位置上,算作是对赫连空的历练。
大理寺卿主刑法。一向是最得罪人的。赫连空还以为这是薄简昳故意为难自己。心中虽然有些不懑,但也还是咬着牙应下了。
当然,简仪为了避免多生枝节,给他更改了个人的户籍信息。
可哪知道还没来得及进朝,就出了岔子。朝堂之上的臣工们纷纷上奏折反对贺琏入朝为官担任大理寺卿一职。各种各样不适合的理由都给他找好了。
薄简昳一向都是霸道强硬的。并没有屈服于这些奏折,反而按而不发,把这件事情做冷处理,
虽然薄简昳当初上位的方式铁血,可他在位的这五年,朝政清明,百姓生活逐渐富足。众臣工心中对他是服气的。可一个毫无根基和前朝皇帝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朝中,担任大理寺卿一职,这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帝王冷处理的态度,更让众臣工疑惑。
因而不少臣子私下里互相宴请,以求打探帝王的真正心思。
这不,距离帝王关系最近的就是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青元公主了。
早些年,因为薄简昳是篡位登基的,青元这个做妹妹的害怕被找麻烦,她是能收敛就收敛,能克制自己脾性就克制。可哪知道,薄简昳登基后,能力手腕样样都比赫连家的厉害许多,那些不服气的老臣子们也逐渐被他收服。
而嫁给了大学士的青元,逐渐不满足于生活的清贫,也不甘心就这样落后于权利中心,自然就心思活络了起来,和众位臣工的家眷多多少少都有了联系。
朝中的大臣希望从她这里打探到帝王的真正心思,而她希望通过自己和帝王的关系而和众大臣交好以求便利。
一时间,公主府中车来人往,门庭若市,热闹得不行。
“皇兄,听说鲛国最近进献而来的鲛海珍珠实在不错,不知道皇兄能不能给青云匀几斛。”与薄简昳一母同胞的妹妹青元公主,半娇笑着坐在自己皇兄的下座。
自从自己皇兄登基以后,她就很少进宫了。
犹记得她上一次进宫还是母后忌日。可那已经是四年前了。
当然,她这次进宫的目的也并不是单纯来看看自己皇兄的。
简仪不是不知道青元那点小心思,可她心中存着几分亲情,不便于点醒自己这个妹妹,只由得她在那里一味地说。
书桌背后,张公公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假装没有看到帝王唯一的亲妹妹,这个王朝唯一的公主。
青元公主见风使舵的方式,可比他这个阉人还厉害得多。
“皇兄,不是青元说你,实在是你这儿的瓷器该换得了。你看看这”青元刚碰触到瓷器,手就收了回来,疑惑问道:“皇兄,这是骨瓷?”
这瓷器看起来虽然素白简单,可这触手温润如玉质般的触感,一上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瓷器。更何况她皇兄的品味一向奇高,根本不会用一般的瓷器。
看来青元的品味也没有差到哪里去。简仪翻了翻手中的书典,算作是回应了。
“皇兄,是青元哪里没有做好哪?”青元问得小心。
她进来这么久了,说了这么多话,都没见自己皇兄对自己有半点回应,她就算再木讷,也感受得出来自己皇兄对自己的不理睬了。难道是自己私下和臣工密切的事情被皇兄发现了?
“你呀”简仪无奈地叹息了一声,阖上了书典,走到了她的面前,轻轻一动,打翻了她手上拿着的骨瓷,“是皇兄和你亲呢还是臣工们和你亲?”
自从薄简昳上位以后,这个做妹妹的反而很少支持,而是有种避之不及的味道。可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难道就这样看着她“瞎折腾”不管?!
“皇兄”青元看着脚下碎裂的骨瓷,害怕大于心疼。
她竟然忘记了自己哥哥的洁癖了。
一件事样样会触发另外一件事。骨瓷的跌落让青元突然想起来了小时候的的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让她梦魇了整整一年。
那是她五岁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的薄简昳也不过堪堪十岁,却早就成熟得像个小大人了。
父亲去野外打猎,亲手给他猎了一只毛色雪白的兔子,一向不苟言笑的薄简昳破天荒地时时刻刻都把兔子带在身边,亲自给它喂水擦毛剪菜叶,直把它养得油光水滑灵气逼人。
青元本是十分讨厌有毛发的动物的,可那只小兔子实在太有灵性了,让她也十分喜欢。
在她向自己哥哥索要了几次未果之后,趁着自己哥哥外出把兔子抱到自己院子里养了半天,又在他没回来的时候还了回去。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薄简昳回来后,让府中小厮叫来了她,当着她的的面,用小刀直接就把自己最喜欢的兔子给剥皮了。
更重要的是,他给兔子剥皮的过程中,神色十分的平静,就好像从未在这只兔子身上倾注过心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