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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梁小丑混世记15:混世(出书版) 作者:易人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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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正……」
  大汉和少年又转而看向这名看起来好像二十才刚出头的年轻里正。
  少年不懂,大汉却有点惊讶,一般身为一个村镇里正的人,大多都是当地德高望重之人,这人如此年轻,竟然能身为一村之长,就算子承父职,也必然有其不凡之处。
  没见那眼带狡诈的黑瘦男子语气中虽然有不情不愿,但脸上表情却显得十分尊重这位年轻里正?
  「这位是?」大汉问。
  黑瘦男子连忙道:「这是我们里正。」
  年轻男子看向大汉二人,「我叫王岗,承蒙乡亲厚爱,在我父亲去世後,被推举为这座大雁村的里正。」
  王岗虽然身为一村之长,身上穿著却与黑瘦男子差不多,只不过人显得更为精神一点。
  「不知两位官人打从哪里来?来到大雁村是路过还是有事?」王岗问道。
  「在下庚大,这是我兄弟庚二,我们兄弟俩准备进新京,正好途经贵宝地,打扰了。」大汉对王岗抱拳行礼,把刚才和黑瘦男子说的话又搬出来一遍。
  王岗点点头,对两人道:「我们这里穷山贫土啥都没有,两位官人如果无事就赶快离开这里吧。前面官道虽然已封,但往前一里路有个岔道口,顺著岔道往右走,可以避开那段官道。虽然难走一点,但车马勉强还能通行,走上二十多里路就可以重新回到官道。」
  大汉不经意地打量了王岗一眼,脸上笑容多了三分,再次抱拳道:「多谢王里正指点,我们兄弟这就离开。」
  大汉看看少年,少年意会,钻到了车厢里。
  不一会儿,少年抱著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从车厢里爬了出来。
  「给你。」胖墩墩的少年把包裹一把塞到王岗手里,塞完就迅速退到大汉身边。
  「这是……?」王岗看著怀里这个相当有分量的大包裹,不解道。
  「一点点心,东西不多,给村里的孩子甜甜嘴儿。」大汉笑著道。
  不用大汉说明,王岗和大嘎子也知道包裹里面放的是食物,他们已经闻到包裹里传来的香甜味道。但他们不明白的是,这对兄弟怎麽会舍得把这麽一大包食物给他们?
  大嘎子闻著香味直流口水,王岗还能坚持,可肚子里传来的响声却让这七尺男儿羞红了脸。
  「这、这怎麽当得?这一路上吃的东西少,这附近的村庄都不能给你们补给,这些点心你们还是带在路上吃吧。」王岗咬著牙,硬把包裹又要塞回给两人。
  黑瘦男子急得跳脚,「里正!」然後又对一名走过来的中年人叫道:「伯俞叔,你看里正……」
  叫伯俞叔的男子正是一直观察这边情势的那名中年人。
  王岗似乎对这名中年人十分尊重,也叫了声「伯俞叔」,然後坚持把包裹放回到车座上,强行忍住想要抢回包裹、打劫两人的欲望,退後一步道:
  「你们快走吧。如果不愿绕道,也不要在官道附近停留。胡王爷娶亲,不但封住了附近官道不让人通行,他们家里的家丁还会趁机向通行路人收取喜钱,不给就不让人走。」
  黑瘦男子拉著伯俞叔急得直跺脚。
  伯俞叔盯了他一眼,黑瘦男子放下手,不敢说话了。
  王岗还在对大汉两人道:「庚大官人,你们赶著这麽好的一辆大车,势必会被他们索要不少喜钱,那些人贪得无厌,给的少了,还很有可能会扣下你们的骡车和行李。所以……如果你们看到身穿青衣的胡家家丁,最好能避开就避开,不能避开也不要和他们硬来,多多花钱消灾就是。」
  大黑骡微微扬了扬前蹄,傲娇地道:「他们敢来,爷踩死他们!」
  「谢谢指点。」大汉这次语气也真诚了许多,顺便拍了罗嗦的大黑骡一巴掌,「王兄弟,如果你看得起在下兄弟俩,这点糕点你就拿著,我们车里还有一些食物,足够我们走到下个城镇。」
  王岗还要推辞。
  大汉一抬手道:「你且不要再推辞,这也算是咱们问路的一点报酬。如果没有你的指点,说不定我们到了官道就要吃上大亏,到时损失的肯定不止这一点糕点,你说是不是?」
  王岗看著大汉,深吸一口气,放下锄头一抱拳,「庚大官人大概不明白在这片地界上食物有多重要,不过你既然如此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大官人。」
  「彼此彼此。」大汉爽朗一笑,把包裹重新放回王岗手里。
  王岗一手提著包裹,一手拉开黑瘦男子,让开道路,让两人前行。
  伯俞叔站在两人身後,没有任何表示,看赶车大汉的眼神却像是在思索什麽。
  大汉眼角馀光扫了眼那伯俞叔,吆喝了声,大黑骡拉著骡车慢慢走回道路中间。
  「王兄弟,告辞。」
  「庚大官人慢走,祝二位一路平安。」
  大汉赶著骡车慢慢走远,胖墩墩的少年从车座处伸出脑袋,憨笑著对王岗三人挥了挥手。
  王岗咧开嘴,也抬手挥了挥。
  「里正,就这麽让他们走了?」黑瘦男子又急又气。
  王岗和伯俞叔互看一眼。
  黑瘦男子小声埋怨道:「一包点心算什麽,你也太好说话了吧?村里之前是怎麽商量的?多少天我们才看到这麽一个有油水的外地人,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时候。你忘了刘大王八前天来是怎麽说的了?如果我们今天还不能凑齐喜钱……」
  王岗忽然跑前两步,对著骡车大喊一声:「等等!」
  黑瘦男子惊喜抬头。
  大汉停下车马,和少年互看一眼。
  「听到那大嘎子说什麽了吗?」
  「嗯。」少年点头。
  「你猜他们喊住我们打算做什麽?」
  少年抓抓脸蛋想了想,「打劫?」
  大汉笑著敲了敲少年的脑袋瓜儿。
  少年拍开骚扰他的大手,「如果他们真的打劫我们,你打算怎麽做?」
  大汉叹口气,「还能怎麽办?跑呗。」
  少年乐得呵呵笑。
  「跑啥?为什麽要跑?他们敢来打劫,骡爷我就用蹄子踩扁他们,大爹二爹你们别怕,我会保护你们!」
  大汉和少年一起伸脚踹了大黑骡屁股一下,大汉还埋怨了少年一句:「你看你把它教成什麽样了?」
  「不是我教的!它自己在外面学的。」少年觉得冤枉。
  大汉和少年正在为骡儿子的教育问题吵嘴,王岗跑上前来,匀口气,对二人说道:「从这里直到新京,除了大城镇,任何小村落你们都不要停留,哪怕对方说得再好听也不要留下来,就连一碗水也不要喝他们的。」
  大汉和少年一起愣住。
  「记住了,除了大城镇,哪里都不要落脚。路上要喝水也不要找村落,自己去找水源。走吧,你们快点离开。胡家在这里有田庄,他们家家丁今天随时都有可能来村里收喜钱,让他们看到你们就麻烦了。快走!」王岗说完转头就走,没给大汉和少年一丝感谢和提问的机会。
  不远处,黑瘦男子看著王岗,慢慢地垂下了头。
  伯俞叔拍拍黑瘦男子的肩膀,说了一句:「做人要有底线。什麽人都抢,我们和刘老狗那些畜生又有什麽区别?」
  骡车渐渐走远,最终消失在村路尽头。
  十几名村人看里正得了东西,一时心急,一个个都急吼吼地跑了过来。
  「里正,那骡车里的人给了你们什麽东西?你们怎麽没按照说好的把人弄到村里去?」一名赶过来的村人急巴巴地问道。
  「是吃的!我闻到味儿了。」另一名村人兴奋得鼻子嗅个不停。
  「啊,人家给了一包点心。」王岗对村人们说到,随即扛起锄头、提起包裹,用脚轻轻踹了黑瘦男子一下,「走了,回去把点心分了。」
  大嘎子抬起头,无精打采地道:「就这麽点点心有屁用。」
  「好歹给娃们甜甜嘴,他们有多久没吃饱饭了?」
  「你也知道?」大嘎子没好气地道:「里正大人,你倒是做了好人。放走这兄弟俩,村里交给胡家的喜钱哪里来?
  「就算凑出喜钱,马上就是二月底了,二月底胡家选丫鬟,每家每户都得把十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丫头送到他们家,不送女儿就得送家里男丁去参军,要麽就交钱赎人。我家大丫头今年正好十岁,你说我是把她送去给胡家那些畜生糟蹋,还是……」
  「那你说要怎麽办?」王岗听到大嘎子抱怨,苦笑一声,平静地道:「就算我们劫了这两兄弟,凑出了这次喜钱,好,说不定运气好,连二月分给大家赎丫头小子的钱都凑出来了,可五月分修河道、十月分交新兵役税和人头税的钱,这些要到哪里凑?」
  大嘎子说不出话了。其他村民知道这话也是对他们说的,都沉默地听著。     
   「以前田里有收成,这日子怎麽也能过下去,可你们也看到这田地一年比一年差,官府税收却一年比一年多,去年一下收了五年的税,说是要打仗,今年又来收,还说不交就拿男丁充数。」
  王岗苦笑,「跟他们求情,还说我们偷懒把田地给养瘦了,要把我们的地都给收回去。更可恶的是,胡家田庄那些狗奴仗势欺人,编出各种名目的份子钱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得跟五姓村一样,全村卖给胡家为奴!」
  王岗环视村人一圈,叹气道:「如果为奴能填饱肚子、养活家人也就罢了,你们看看五姓村现在过的是什麽猪狗不如的日子?我们虽然一样吃不饱饭,好歹还是自由身,没人天天拿鞭子抽我们干活,也没人毫无顾忌地跑来睡我们的媳妇和孩子。」
  大嘎子抱著头蹲在地上,嘴里带著哭音喊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们能怎麽办?贼老天这是要逼死人哪!外面活不下去,回来还是活不下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到底要怎样才有活路?」
  一名年纪大约二十多的村人看到王岗从他脸上扫过的目光,想了一下开口道:「别村人都靠打劫外地人、拐卖别村的娃过活,我们村应该也能……」
  王岗立刻否决:「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打劫一次、两次,人家听到风声就不会再从我们村里走。拐卖别人家的娃?我宁愿带著一家去外面讨饭,也做不出这种缺德没卵子的事!」
  「里正,那你说我们到底该怎麽办?」另一名村人叹气道。
  「就是啊,伯俞叔,您见识广,您说我们要怎麽办吧?」有村人也对伯俞叔叫道。
  伯俞叔看向王岗。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王岗提了提包裹,对村人们道:「这是人家送的点心。走,先把各家的娃都叫到麦场上来,一家分一点,就算不多,也总比等会儿被那些畜生抢走的强。大嘎子,你去把桩子他娘给背回来。咱们无能,接济不了他家一家子,以前没吃的也就罢了,如今有了吃的,就算大娘要死,咱们也得让她吃饱了再上路。」
  看王岗没有正面回答大家的问题,村人们互相看看也不再追问。他们这位里正别看年轻,可最有主意,他既然没说话,也许他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法?而且没见伯俞叔也没开口?
  其中也不是没有村人怨恨王岗放走那对兄弟,因为这代表他们等会儿又要辛苦应付胡家田庄来讨喜钱的家丁,说不定还会挨打,但王岗干不出打劫的事,他们就能了吗?
  人就算在被逼到极端的时候,就算面对著极度厌恶的人,下手时良知和本能也会做一番拉锯战,何况是面对陌生人?而且这陌生人对他们还带著一点善意。
  眼看大家都已散开传讯和回家找自家娃儿,那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村民走到王岗身边,低声道:「我探过大家的口风,有些人确实打算拼了,但大多数人……」
  「他们还打算熬多久?脊梁骨都被人踩断了,还能在地上爬。」王岗怒其不争地低骂道。
  「大家只是害怕。」伯俞叔突然道。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麽。」
  王岗摇了摇头,「无非就是想著熬一熬总能熬过去。现在这个宰相不好,就想熬到皇帝换一个宰相;现在的田地和收成不好,就指望熬到那修了十来年还没挖出一个河头的河道来灌溉。但他们怎麽不想想,我们还能熬多久?」
  「唉!」青年村民长长地叹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等到大家都饿得没有力气挥动锄头,那时候我们想做什麽都迟了。」王岗脸上出现坚毅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青年村民问。
  王岗看看伯俞叔,又看向青年,沉声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大家怨气足够,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爆发出来。我们现在缺少的,是一个能引燃大家所有怨气和怒气的契机。只是交不上喜钱还不够,胡家那些狗奴头不可能把我们一下就逼到死路,所以我们还需要一些别的、更重要的……」
  
  躲在一边跟著偷听的大黑骡感叹道:「总算碰到一个有良心的傻蛋。二爹,我们要帮他们吗?」
  这一路上他们被打劫多次,还是第一次碰见穷得连裤子都没得穿,却还能守住自己良心底线的人。
  「庚二,你身上还有多少食物?」赶车大汉拍拍大黑骡,询问少年。
  「还有一些,怎麽,你真打算帮他们?你不是说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吗?」
  「你也听到那王岗说了什麽,他不是还缺少一个让村民爆发的契机吗?我们就给他一个。如果他聪明,自然会善加利用,也算帮他一把。」
  庚二撇嘴,「你是想让南边快点乱起来,你弟好浑水摸鱼是吧?」
  「这里早就乱了。看看我们一路走过来,多少地方都闹得快过不下去了,上次不是还听说蜀州那边的阿佘族要封闭蜀境,自立为王吗?」
  「你弟又多了一个敌人。」
  「不一定是敌人,阿佘族民性剽悍有点排外,但为人也十分义气和重血性。传海只要不蠢,当会以笼络为主。」
  「等等!我刚才就想问你,你是不是在这里发现了什麽?」
  「看出来了?」
  庚二撇嘴,「你想干啥我都知道。」
  传山看他那小样就手痒,伸手捏他的嘴巴,「不愧是俺的小……郎君,对哥这麽了解。」
  大黑痛苦地别过大脑袋,它大爹对它二爹不但做的事越来越猥琐,就连说的话也越来越不著调,怪不得二爹的起床气一天比一天大。
  庚二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在很认真地想要不要节制一下某魔头的某个旺盛需求。自从对方出关以来,几乎天天拉著他交配,虽说这样对两人都有一定好处,但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很容易造成某人的不知节制,而且越来越过分!
  「二?」传山又摸了他一把。
  嗯,就从今晚开始节制吧。庚二私下做好决定,这才抬眼慢腾腾地道:「说吧,你发现了什麽?」
  尚不知道自己就要开始被迫禁欲的男人,献宝似地点了点远处的土地,「这里的土质还不至於如此贫瘠,这麽大一片土地会变成这样,除了与缺水有关,还因这片地下面藏了一物。」
  庚二修为不够,展开神识探看了半天,没看出地底下藏了什麽东西,「到底是什麽?」能让小魔头看上眼的一定不会太差。
  传山神秘一笑,「晚上我带你下去寻宝,现在我们先把这村里的事处理一下。村子里的村民虽不知道他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土地下埋了什麽,而且那东西对他们也没有好处,但我既然拿了那东西,就稍微帮他们一把好了。」
  庚二一边在脑中思索什麽宝物必须要等到晚上才能寻到,一边问:「那你想要多少食物?」他有点担心不够。
  「别给太多。」大黑转头加了一句。
  庚二踹了它屁股一脚,这小气骡肯定不是他教出来的。
  「呵呵,放心,你二爹储存那点食物也不容易,我不会全要。」传山说著,目光从路边的破瓦盆上一掠而过。等等,瓦盆?
  传山眼睛一亮,「胖啊,我想出一个主意,也许不需要你贡献食物也说不定。」
  「什麽主意?」
  「你可会五鬼搬运之术?」
  「那是鬼修的本领,不过我会类似的。你想干嘛?」
  传山没有直接回答庚二的提问,只说道:「白师父在我们临走前,教给我不少魔功施法技巧,其中就有一个役使小魔进行搬物的术法,叫魑运术。」
  传山捏了几个不算太复杂的指诀,口中轻叱一声。
  两人一骡盯著面前空地,等待小魔应召。
  传山手指交错搓了搓,这是他第一次召唤魔物,把握不是很大。
  半刻後,传山判断自己这次召唤可能没有成功,正打算再来一次,一只看不清身影的雾状魔物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庚二看著眼前这只魔物,低声道:「魑魅之魑,山林异气所生,天生魔物的一种,可惜能开灵智者极少。这只可以应召前来,想必已经有了几分灵智。」
  大黑歪头看著魑魔,似乎很想冲上前咬一口。
  魑魔微微避开了它一点。
  「这只魑住得还挺远。」传山见第一次召唤小魔就能成功,十分高兴。他从小木桶中摸出一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黑色瓦盆,交给那只魑,并直接传意给它。
  魑接过那只瓦盆,瓦盆一点点消失在雾团中,不知道给魑放到了哪里。
  「魑天生可以藏物,倒比役使鬼魂还要方便一些。」庚二夸奖道。
  传山也很好奇魑把东西藏到了哪里,用意识询问魑,经得魑同意,随手点上魑身体一点。
  魑静静地停留在原地。
  传山利用自己的身体特质,以及强大的神识,很快就查明了魑藏物的秘密。
  物品并没有消失,那只瓦盆还在魑身体里。这是魑独特的能力,构成它身体的那团飘浮不定的雾气,可以让大多数生物和元婴期以下修者都无法看见它携带了东西,而随著魑修为提高,它藏物的本领也会越来越厉害。
  传山查探清楚後,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又传达了一些意思过去。
  魑身体一震,然後像是极度喜悦般,构成它身体的雾气泛出了淡淡光泽。
  传山低叱:「静神!」
  魑立刻不动,那认真的模样似乎在理解和接受什麽,片刻後,雾气一转,伏在了传山脚下。
  魑似乎在对传山施行大礼。
  传山坦然受了它这一礼。
  魑飘起,原地转了两圈,随即就如烟雾般消失。
  两人一骡都从魑的举动里感觉到它的喜悦之情。
  「你役使它,给了它什麽?」庚二知道魔族之间的交换规则,好奇地问道。
  「它已开智,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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