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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白景枫的眉毛动了动,他敏锐地察觉到屋里藏了人。许是方才进门时注意力全在莲衣身上,有所疏忽,若是平日,他断不会这般迟钝。莲衣显然也注意到白景枫的异样,眼睛紧紧锁住他,嘴里却仍旧回应道“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只是”
她瞧见白景枫欲起身,竟立马伸手按住他,对上白景枫微怒的眼神,她的眼中却流露出明显的乞求之色。
她竟是知道的!她知道这屋内藏了人,并希望他放过此人!
可是,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求他放过这种见不得天日的家伙?真是可笑。白景枫冷哼一声,不予理会,推开她就朝屏风后面走去,一脚踹向屏风“滚出来!”
屏风应声而倒,果真出现一个人影,这影子反应极快,还未看清身形,已经一掌向白景枫劈来,旁边的小丫头吓得尖叫出声,白景枫亦反应迅捷,险险避过,侧身直接扣他手腕,用力一拧,右手手肘击中对方的胸口,不过两招,那影子闷哼一声颓然倒地,正捂着胸口直不起身子。
细下一看,原来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一身绿色衣服,小鼻子小眼睛的,想必就是何老板口中的米商了。
此时屋内的那个小丫头已经吓得脸白如纸,说不出话来,莲衣仍旧立在桌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面色犹犹豫豫,想上前说些什么,又有所顾忌最终没有开口。白景枫居高临下地盯着那男子,偏头笑道“这年头,区区一个米商就能有如此身手,还成为莲衣小姐的入幕之宾,真有意思。”
那男子躺在地上很是狼狈,咳了两声,平缓了气息方才道“这位公子何必咄咄逼人,我们无冤无仇,本不该在此以命相搏。”白景枫笑道“无冤无仇?方才掀开屏风的若是别人,恐怕已经命丧你手了,你怎么不说无冤无仇了?”
那男子闭口不言,脸色有些苍白。
“三公子。”一直未曾开口的莲衣终于出声了,她缓步上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抬头直视着白景枫,白景枫亦毫不避讳地看着她,一副静待下文的姿态。本应该是一场剑拔弩张,争锋相对的对峙画面,却万万没料到,莲衣竟突然跪了下来。
白景枫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依旧没有开口。莲衣却终于说话了,她身子虽然跪着,头却依然抬起,一双眼睛望向白景枫“三公子,奴家出生贫苦,自幼无父无母,幸得上天庇佑才能在半江楼某得一生计,已是知足”说到这里,她停下望了望身旁的男子,继续道“本觉着一生如此已是足够,却没料到竟然能得到在世亲人的消息,所以才”
“亲人?”白景枫冷笑着重复了一句。
莲衣依旧颇为正式地回应道“正是,他是我家中远房亲戚,今日见面,不过是想要替我去寻找失散多年的父母,因而将其余邀约暂且阁下,另则,家中一些旧事不便向旁人提及,所以方才他才暂且躲在屏风之后。”
她看了看白景枫,见他面色不变,继续说道“至于方才的出手,他也是一时情急罢了,好在三公子未曾受伤,莲衣也免去许多歉疚。”她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又楚楚可怜,倒果真像是那么回事。
白景枫听完,一时没有表态,目光扫视了屋内的三人一圈,最后缓缓停在了男子的身上,不怒不喜地道,“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约莫片刻,白景枫突然嗤笑一声,懒懒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也懒得追究。”他斜着眼最后扫了那男子一眼,道“方才你出掌的那招明显来自崆峒,你不是崆峒弟子怎么学的?”还未等那人回话,白景枫又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横竖与我无关,当我没问。”
他一边说着一边离开,嘴里还喃喃嗤笑着“呵,一个米商会崆峒武功”
这其中必然有鬼,不过,他是真的懒得管这些闲事了,反正莲衣爽约是因为家中亲人之故,这个理由就够了。他自觉算是潇洒豁达,虽偶尔不免嚣张较真,但只要有能够接受的理由,他从来都是非常愿意撒手不管的,昨日便是如此。
可事情偏偏往他头上死命的钻,他闭上眼,想起昨日那个男子和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居然今天就死了,总觉得心里不太爽快,好似被人戏耍了一般。
会是谁杀的呢?
凶手是谁?他的第一反应的确是莲衣,然而既然昨日那般维护这个男人,想想又觉得不该是她,可是除了她,又有谁与这两个人都有关联呢?他盯着台上舞姿妖娆的莲衣,那女子正转身看过来,顾盼回首间,对他露出一个淡如涟漪的笑,自然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亦没有回避,少有的将视线凝固在一个人身上,沉默不语。
白莫寅和岑可宣出来时,便瞧见这一幕,都颇为愕然。岑可宣对着白莫寅悄悄笑道“你说这三公子是怎么了?被迷住心窍了?”白莫寅寅亦好笑的遥遥头,表示不知。也不知是因为白莫寅在身边还是怎样,岑可宣不知哪来的胆子,突然玩心大起,快速几步上前,伸手就作势要去戳白景枫的眼睛。
白景枫冷不丁的惊觉到有人,还未过多反应便已经一手抓住她的指尖,另一手就往她喉咙掐去,白莫寅眼疾手快的截住了白景枫的手,将惊得失了魂的岑可宣揽了过来。
“二哥?”白景枫愣了愣,又看看一旁的岑可宣,眼中有些不悦,还是缓缓把手放了下来。
岑可宣靠在白莫寅身上,双手握着自己的脖子,脸色煞白,指尖似要断了一般火辣辣的疼,心里还在砰砰直跳,看到白景枫冷漠的眼神,觉得脊梁骨都在发冷了。白景枫自小骄纵目中无人她是知道的,他一直看不上自己她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却从来不知道,这个少年冷漠时的眼中,竟会有这般强烈而尖锐的杀气。
白景枫冷冷瞥她一眼,道“姓岑的,大白天发什么疯。”
她只好干瘪瘪地回应道“开个玩笑而已,那么凶干嘛。”说完后仍旧心有余悸,忍不住往身边的白莫寅身上又靠了几分,最后干脆拉着他的袖子不动了。那一日原本带着解除心中困惑的目的而来,想要瞧瞧这半江楼的其他姑娘,再琢磨一下他们与两名死者甚至麒麟玉间可能存在的种种因由,试图分析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来。然而却因为同白景枫一个小小的玩笑,令她整日的心绪都难以平静。
那一日,她确确实实是看了一整场的歌舞曲艺,什么都没有想。
第六十六章 槿月的秘密 (一)()
“脚垫高一点,身子轻柔一点。对,就是这样,再来一遍。”话音刚落,穿着鹅黄衣裳的姑娘轻轻吐了口气,后退几步,又开始展开手臂,垫着脚尖起舞。正是午后,日光明媚,和风轻缓,令人昏昏欲睡。几步外的柳树上,岑可宣晃着腿背靠树干,手中的纤细柳条在空中荡来荡去“莲衣,要不明天我也来跟着学舞好了。”
坐在房檐下的女子掩嘴一笑“可宣若是想学,为何还要等到明日?”还未等岑可宣开口,站在莲衣身后的小丫头笑着接嘴道“今日白家二公子要过来,岑姑娘纵是有时间,怕也没那个心了。”
岑可宣瘪瘪嘴,没有回话。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却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调侃,她也实在不明白,为何每个人都能把她的那点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有那么明显吗?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一个跃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正在练舞的心蓉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轻轻“啊”了一声。岑可宣偏头冲她挥挥手,柳条晃悠晃悠“没事,你继续跳。”说完就朝着莲衣走去。
心蓉点点头,又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练习起来。
桌沁儿的事情自然有些蹊跷,经过一番调查,那名男子的身份并不十分特别,据说就是洛阳城南的一名米商,名唤何梁,近两年死了老婆,又不知为何发了些财,便隔三差五来这边找点乐子。这人朋友也不多,很多时候都是独自前往,卓沁儿更是父母双亡,无钱营生才进半江楼谋个生计。
表面上看,这两人似乎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他们的死亡,也没多少人在意,要说是仇杀,更是无从查起。但是,那张麒麟图却让岑可宣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必然有什么是跟她,或者说岑家相关的。她决定继续留在半江楼,便是希望能细细了解探查,亦或是在沁蓉的妹妹,心蓉身上有什么发现。
这一住,已过了五天。
她也曾旁敲侧击,询问心蓉对麒麟图可有了解,答案令人非常失望,那小姑娘根本毫不知情,岑可宣又问及她姐姐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亦是只能见她眼泪汪汪,不住摇头。这让岑可宣颇感内疚,唯一的亲人被杀,心蓉心里也必不好受,自己却还追问不休。
但她没有办法,这是唯一的线索,无奈追问半天,仍旧未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其间白莫寅还同她去了一次那姓何的家里,却是荒凉至极,已无人烟,毫无收获。
如此下来,不禁有些气馁,便将此事暂时放了下来。
暗杀事件让半江楼多少有些人心惶惶,但每日的客人依旧不少。这五天里,岑可宣也对半江楼有了大致的了解,比如说这里的姑娘,其实有一半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而最为有名气的女子,也几乎都出自这些卖艺者。
从某种意义上讲,半江楼并非是一个纯粹的烟花之地,这里的构造相当复杂,而岑可宣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莲衣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岑可宣便毫不客气地坐下了,这才有些不满地道“来了又如何,有槿月姐姐在,又有我什么事。”言谈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莲衣偏头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岑可宣突然道“你与槿月可十分相熟?”莲衣叹了一口气道“槿月姑娘整日都十分忙碌,可比不得我们。”
旁边的小丫头插嘴道“我听说,槿月姐姐平日生活极为讲究奢华,无论吃住,总是用得极好。茶要用那最好的山泉来泡,被子是天蝉丝被,琴是千年古木所制,平日里吃的饭菜,也多是海味山珍。”
莲衣看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又知道了?”那小丫头才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我都是听旁人说的,我与槿月姑娘,可还没说上过话呢。”她转头看了看岑可宣,又道“岑姑娘别看她和小姐都在半江楼,可她平日里总是时常不在,似乎很是繁忙,要见面也十分不易。我在半江楼呆了这么久,还未与她说过两句话呢。”
莲衣微微笑道“槿月姐姐生活确实极是讲究,不比寻常人,我与她也很少有空闲得以深交。”
这一点,岑可宣倒是感同身受。第一眼见到槿月时,她就有那种感觉,那人明明没有多么华丽的服饰,却偏偏透出难以掩藏的贵气。后来才知道,槿月身上任意一件看似简单的饰物,都是价值连城。她和普通女子的差别便在这里,凡是她用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人间珍品。她这般挑剔,能真正看上眼的东西,恐怕也十分稀少了。
也因为如此,不论她对岑可宣如何温柔有礼,岑可宣总觉得不大自在,亦不好造次,几日下来,反而与莲衣变得无话不谈了。莲衣看她似是有些失落,微微笑道“你又何须介意太多,依我看啊,二公子却是更偏爱可宣呢。”
岑可宣偏过头挑了挑眉,突然拖着身下的凳子移了些许,靠近莲衣“嗯你对他们之间的事了解多少?”
莲衣穿着有些明艳的红色衣裳,笑起来明媚如春“我与他们二人都不相熟,他们之间的事情,我如何知道?不过啊”她忽然神秘眨了眨眼睛,“关于槿月,我倒是曾经不小心,知道了一个秘密。”
岑可宣道“什么秘密?”
莲衣左右看了看,似乎确定周围没有人听见,方才小声说道“我有一次去槿月的房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岑可宣好奇地道“什么事情?”
“你想知道?”
岑可宣点头,莲衣便招招手,让她把耳朵凑过去,房檐下紧挨着耳语的两名女子,面容在房檐下如同被薄雾遮盖,模糊不清。站在一边的小丫头手持一把小扇子,为两位姑娘扇着风。微微发热的空气里,带上一丝清凉。然后,岑可宣带着疑惑的面容上逐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说真的?”
莲衣点头,如青葱般的手指拈起一小颗葡萄放进嘴里,笑道“我为何要骗你,不信你可以亲自去看看。”岑可宣正想要细问,却被心蓉清脆的一声“三公子”给生生打住,两人适时的结束了方才的谈话,一齐回过头去。
第六十七章 槿月的秘密 (二)()
白景枫脚步轻悠地漫步而来,不知为何今日竟然穿了一身白衣,一眼看去相貌清俊,风度翩翩,倒真有几分他二哥的意味,亦或许只是无意识的模仿。然而,这种表面带着轻浮和浪荡,骨子里却冰冷狠厉的少年,无论如何,气质同白莫寅也是截然不同的。
岑可宣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心里竟莫名有些不大舒服,好似什么地方被冒犯了一般。本在练舞的心蓉渐渐停了下来,愣愣的站在原地望向他,白景枫视若无睹,只是上下打量了岑可宣一番,稍稍抬起下巴,道“岑姑娘也在啊。”语气透着难掩的失望,而旁边的小丫头,则似乎从未被他放在眼里过。
岑可宣也不傻,立马听出了他的语气,本打算站起身,此刻却一屁股重新坐正,眼睛看着白景枫,却是对莲衣说道“莲衣啊,我们方才说到哪里了,不要管那些乱起八糟的闲人,扰了我们谈话的兴致!”
白景枫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但眼中的神情,却分明只觉得岑可宣这行为十分幼稚,竟然不打算与她计较了。莲衣不禁莞尔,捂嘴笑着站起身来,对白景枫行了个礼“莲衣见过三公子。”
岑可宣才懒得管他如何想,轻哼一声,不高兴地道“你到莲心阁来做甚么,莲衣很快便要出去了,来了也白来。”
白景枫终于开口了,声音平淡,又稍微上扬“我二哥和槿月姑娘在外面,我实在不愿打扰他们二人,所以才来了这里,或许岑姑娘可以去看看,也不知他们的话聊完了没有。”
岑可宣神色瞬间转暗,垂着眸子喃喃低语道“他果真和槿月姐姐在一起”
白景枫忽然说道“或许过些日子,我该叫你一声大嫂了。到时候,还希望岑姑娘看在我二哥这些天对你的细心照顾上,别给我二哥难堪便是了。”
“你”岑可宣一下子站起身来,脸色通红,却不知如何回应。
“噢,对了,我二哥在二楼。”白景枫忽然偏头似笑非笑地补充道,“西面临江位置,听雨轩。”岑可宣转过头,有些气呼呼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咬牙笑道“多谢!”
白景枫轻笑一声,没有理她。
“白景枫,死人渣,小色鬼,自大狂妄的王八蛋。”岑可宣一边走一边低声骂着,出了莲心阁一路往前,绕过几排杨柳,忽然顿住脚。飘扬的柳条后,是槿月的住处紫荆阁,微翘的屋角隐隐藏于绿叶间,白日里,少有人迹,四周颇为宁静。沉默片刻,却调转方向朝院内走去,沿着长廊逐渐行至绿林后方,黑瓦白墙,桃花已经凋零,残红满地。
春将过,夏欲至,虫鸣啾啾,白蝶飞舞,此时正值午后,静无一人。她停下脚步望着前方,有些犹豫不前。那个房间,她曾是去过的,然而当日只记得屋内摆件画卷,件件稀少珍贵,具体却实未细细看过的。正踌躇之际,那门后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岑姑娘?”晚月从屋内出来,手里端着茶水,眼中露出好奇,“小姐和二公子都在外面呢。”岑可宣未曾料到屋中有人,心头一颤,眼睛朝四周扫视了一番,方才解释道“啊我知道。我来帮槿月姐姐拿件东西,你去忙你的吧。”
“是什么东西,晚月帮你拿吧,岑姑娘怕是找不到。”
“不会不会。”岑可宣慌乱地摆摆手,“她跟我说了,我能找到的!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晚月迟疑了一下,便笑道“好的,那我先走了。”
“去吧。”
纤细的身影渐渐走远,直到消失在院门口,岑可宣才终于深吸一口气,推门进了屋,将门闩扣好。绕过屏风,低头回忆起莲衣说过的话,四周环视,果然看见一个与人一般高的灯盏,雕琢了凤凰图纹。
岑可宣走过去,将灯盏上方的烛台转动半圈,墙角处的两块地板分到两侧,露出一个罗盘样式的石板。她蹲下身子,将手掌覆于石板上,左转了三圈,右转两圈,朝中间一按,墙角处更大块的石板从中间分开,一条黑暗的石梯直通地下。
莲衣果然没有骗她!
槿月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为何房内会有这样的机关密室?她点了一盏烛火,拾级而下,脚步声在石道间空旷而阴森。她内心忽然有两分害怕,然则一想到槿月那般温婉柔姿,又觉得即便被知晓了,大抵也无甚大碍。
她从未觉得,槿月会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直到她渐渐深入,听见黑暗深处突然传来的一阵近乎绝望的嘶吼声,仿佛从地狱深处而来,她脚步微颤,这才隐约觉得,这下面,恐怕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下了阶梯,沿着一条石道走了不过数十步,便看见了一张半开的石门,方才的声音,就是从石门后的某个地方传来。她伸出头朝里面望去,竟然还隐有灯火,脑子突然就有些混乱这里,好像并不是一间简单的密室。侧着身子穿过石门,方才看清里面的情况依旧是石道,很长很长,两边有许多的岔口,其规模之大,恐怕覆盖了整个半江楼的地底。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女子私下开辟的小密室,而是一个更具规模的地下结构。她想要后退,转身后才突然发现,进来时的石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匆匆跑上前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又慌乱地在四周摸索一番,全是坚实的墙壁,找不到任何机关。
怎么回去?岑可宣左右上下环顾,找不到半点回路,最后木然地站在原地,四周是幽暗的光,手中的烛火渐渐熄灭,石道深处偶尔隐约传出的嘶吼声,因隔得远而越发模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