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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重重-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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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柳园外是一个巷子,出了巷子左拐,便是一家不大不小的茶楼。两人上了二楼,先后坐下,小二紧接着端了茶水过来,随即徐徐退去。室内静谧安宁,飘着缕缕茶香。白莫寅单手无意识地轻轻抚着茶盅,见那男子兀自沉吟,这才首先开口道:“段先生,不管你有什么事情,莫寅自当竭尽全力相助,只不过……”

    他适时地顿了顿:“先生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御瑾山庄的地方,毕竟那件事还不算全然了结,还请先生谨言慎行,保重自己。”

    “二公子对段某几番相助,段某实在感激不尽。段某孑然一身,早已无牵无挂,纵是……”那男子神色平淡,已然不惧生死。说到这里,他便没有再继续下去。话锋一转,他又道:“方才那丫头……”

    白莫寅并未立即回应他的问题,反而望着窗外有些失神,他忆起岑可宣眼中的绝望和悲伤,最后看他时,竟已经带上了憎恨,这实在令他不堪回想。

    他好半天才回神,缓缓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段先生可愿听在下从头讲起……”

    他们二人的身影离开碧柳园后,岑可宣便慢慢从门后走了出来,直接朝西而去。她原本与豆岚往屋内去,走到一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躁动和不安,她突然道:“我不大舒服,豆岚,你先去把鸡汤给我端过来,我就在这院中坐会儿。”说完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再不动身了。

    豆岚见她如此,犹豫了片刻,还是应声去了。

    然而豆岚一离开,岑可宣便起身往回走去,脚步甚至加快了不少。其实,她脚踝处并没有伤到多重,假装难以走动,不过是为了令白莫寅以为她无法自行外出而已。她第一次如此刻意地欺骗了他一回,有一个极为可笑的原因,便是赌气,看见他因此露出担心的神色,便觉得自己好像终于赢回一些,不那么委屈了。

    这是多么幼稚可笑的心思,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她想去一个地方,且不愿意任何人知道。

    翻身上马,跟着记忆里的路线,一路出了城,在城门口不远的地方寻到了记忆中的那片山林。多年未来,记忆亦出现许多偏差,她来来去去找了许久,直到筋疲力尽,才终于找到了岑家先祖的墓碑。

    一排排,一列列,惨烈而厚重,她一路看去,赫然见着了父亲母亲的墓碑。多年过去,坟头依旧干净,甚至摆放了些许已经干枯的纸钱和花束,显然时常有人祭奠打扫,而她,却整整九年未曾踏足洛阳了。做这些事情的,一定是李师傅,即便他从未将岑可宣当作自家人,然而他对岑家的忠诚,仍令岑可宣对他心怀感激。

    她两腿一软,靠坐在坟头,唤了声“爹”“娘”,林中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仿佛记忆中的父母在轻声回应她,她忽然就泪流满面,痛哭起来。

    年幼时的画面瞬间连续不断在她脑中闪过,父母亲,小姑姑,奶娘阿真,还有无数的亲人,小时候他们呵斥的,宠溺的,怜爱的,以及最后不舍的眼神,种种种种,许许多多。他们真实地存在过,又在一个大雪之夜消逝不见,再无踪迹。所谓命运难测,天意弄人,大抵不过如此。

    倘若没有九年前的那场变故,她又该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她闭上眼,泪水顺着面颊滚滚滑落,一点点滴落在坟头上,浸湿了干爽疏松的泥土。哭累后,终于再次起身,绕到丛林的一块小山凹背后,随着记忆点点寻去,似探索一段幽秘的过往。她不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心跳声重得仿佛要快从心口跳出。

    掀开杂乱的灌木丛枝,那一个从未见过的,哥哥刻意避开的小坟冢赫然出现在眼前。

    杂乱,破落,荒草丛生,显然爹娘去世后,此墓多年无人打理,越发荒凉。而李师傅,更是未曾照顾到这处。那小坟冢已经被杂草掩埋,隐约见到墓碑上刻着一个岑字,其余均被遮挡住,岑可宣不自觉看得心惊肉跳:这是岑家人的墓。

    岑家的哪一个人,是不能被她知道的呢?

    爹娘和哥哥,又究竟瞒着她什么?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心上前,伸出手一点点拨开,就像小时候背着爹娘偷吃佛堂的贡品一样,小心翼翼,心存忌惮。经过多年岁月的模糊,墓碑上刻着的字迹已经很是破落斑驳,岑可宣将缠绕在墓碑上的藤蔓撕开,又细细将其尘土擦干净,那被掩盖的地方慢慢显现出来,一笔一划,一点点延伸开去,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径自不能呼吸,然而待看清眼前的字时,她的手忽然颤抖起来,心头却突然间空茫一片。

    那上面写的竟是——亡女岑可宣之墓。(。)

第一百三十九章 金蝉脱壳 (三)() 
定水镇位于洛阳城西十余里,张家正巧在那里有一处宅院,张敏之原本是打算往南走,此刻听她如此说,便当即改变了主意,他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地道:“这林间入了夜,免不了有野兽盗匪出没,姑娘一个女子,实有不便。倘若姑娘不弃,不如同我一道前去。”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小生正巧也要去往此地。”

    这世上,只要有心,永远都能顺路,那女子听后也未多问,冲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二人行至路口,恰好遇见经过的车队,便上前磋商一番,最后由张敏之出钱,以高于寻常许多的价格雇了一辆马车。有美人在侧,他自然不介意这点钱财,扶着那女子上了车,面上仍旧带着笑。那女子也淡淡笑着,不小心对上视线了,张敏之竟老大不自在,好似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般,心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意味着什么,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即便如此,他仍旧鼓足勇气问道:“请恕小生冒昧,不知姑娘姓氏?“那女子笑了笑,柔声说道:“你唤我瑶儿便是。”此人便是花瑶了。花瑶容貌秀丽绝伦,此刻说话间温温柔柔,令人爱怜不及。张敏之心口默默唤了两句瑶儿,竟生出从未有过的莫名情思。

    他一时大窘,又怕被花瑶瞧出,便轻咳一声,理了理衣襟正色道:“不知姑娘要去往何处?小生虽武功平平,但尚在有几个银钱,在定水镇也恰好有一处别院,倘若姑娘不嫌在下唐突,小生可替姑娘张罗车马。”

    花瑶笑道:“我要在镇上住些时日,等人来寻我。”她稍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不知可否借公子府上住几日?”

    张敏之心中大喜,面上仍旧客客气气地说道:“只怕姑娘嫌弃了才是。”

    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上了马车,张敏之说话句句小心,又极为守礼,上马车入了座,还与她隔开一段,不敢有半分逾越和轻慢,每每见她冲自己淡淡一笑,便顿觉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竟如此暗淡无光。他自侍偏爱美人,又常混迹风月场所,此刻却如同一个老实书生,规规矩矩,生怕冒犯了她,失礼于这位姑娘跟前。

    两人一路乘着马车向西而行,很快便入了镇子。这处小镇人流不多,稍显安宁,镇上却开了许多牡丹,每年花开之际,世人纷纷赶赴洛阳,张敏之却喜欢独自暂居此镇,赏花休憩,当然,携带一名美艳女子自是不少的。然而像花瑶这般神秘莫测,又令他心慌意乱,奉若仙女的姑娘,还是头一个。

    张敏之携着花瑶入门,侧身十分有礼地说道:“这是我偶尔暂歇的家宅,虽算不上富丽堂皇,但平日也雇了不少人打理装点,勉强还能入住,委屈瑶儿姑娘下榻此处,姑娘莫要嫌弃才是。”花瑶冲他淡淡一笑:“公子实在客气了,能在这镇上寻个住处,瑶儿才是要万分感激公子。”

    花瑶说话时一向都是温温柔柔,美丽动人,张敏之一时迷醉不已,语带痴迷地说道:“倘若姑娘有什么需求,向下人安排便是。”花瑶点点头,再次微笑着道了谢,两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入了宅内,竟赫然在院中瞧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那人身姿挺傲,剑眉冷目,看着入门的二人,也未开口说话。

    张敏之却是心下一喜,道:“剑笙,你怎么回来了?”

    此人便是在芙蓉镇与双燕镖局打斗,欲抢夺冰莲的黑衣人,亦是张敏之的弟弟张剑笙了。他闻言后冷冷瞥了花瑶一眼,却只对张敏之道:“大哥,可否来一趟书房,我有些话要问你。”他言简意赅,直抒来意,算是十分直接地忽略了花瑶,连基本的礼仪问候也没有了。

    然而张剑笙自小如此,对旁人冷淡非常,张敏之也未介怀,他犹豫了片刻,猜到张剑笙恐怕确有事与他说,还是对花瑶道:“瑶儿姑娘,我命人为你备好房间,你先去休息片刻可好?”再如何被迷得神魂颠倒,他也不至于分不清事情的缓急,见花瑶点了点头,张敏之便唤来一个丫鬟,道:“带这位姑娘去荷香阁,小心伺候,不可有半分怠慢,否则为你是问。”

    那小丫头大抵从未见张敏之如此严厉说话,紧张地点头听命,这才起身引路带花瑶下去了。花瑶转身离开之际,腰间的银铃发出轻微的细响,背影美得似水中花,月中仙,张敏之痴痴望着那背影,不自觉轻叹了一声,花瑶旁边的小丫头也偷偷看了她好几眼,见那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嫣红的嘴唇似能滴血,卷翘的睫毛更如蝶翼般轻盈,心想道:这姑娘不知是谁?竟这般好看,难怪似把大公子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她忆起大公子曾经带回的那些姑娘们,从没有哪一个,是令他这般在意的。可是……她再次偷偷瞥了瞥花瑶,那些姑娘们,又哪有这一位好看呢?

    人皆爱美,对美人,谁没有几分怜爱之心?可唯独张剑笙神色依然不为所动,他冷冷看着这一幕,忽然说道:“自古最毒妇人心,蛇蝎美人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美艳女子,大哥还是小心些为好。”

    院中瞬间寂静得仿若能听清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这人实在是……太过直接了。

    他指的是谁再清楚不过,花瑶缓走的脚步忽然就停住了。小丫头也不傻,听出话中之意后,眼珠子滴溜溜转来转去,紧张得不行。张敏之更是心下尴尬,不知该如何圆场,他犹豫许久,还是打算开口,花瑶却在片刻的停顿后,不急不缓地离开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一般。

    凝固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张敏之松下一口气,只好转身对张剑笙道:“我们去书房吧。”心中想:明煊不久前被瑶儿姑娘所伤,但刚刚归来的剑笙却根本不认识她,大抵只当她是他不知从何处认识的漂亮女子。倘若明煊一来,道出几日前城外发生的事,那以剑笙刚硬的性格,必定会对瑶儿姑娘十分狠厉,他绝对不能让这一幕发生。

    书房内的墙面处,排着满满一列书架,而书架上,则密密麻麻的都是书,张敏之确实算是个真正的读书人,只是未曾学会那圣贤书中的大志气,却偏偏喜爱美丽浮华之物,爱那情诗悱句,精巧字画。仿若只有在书中,才能瞧见现实中未曾见过的极美之物。两人入了书房,将房门关闭后,张敏之这才往书桌旁一坐,叹道:“剑笙,你太冲动了。”

    张剑笙却直直站在他面前,与他隔了一张桌案,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一路风雨兼程追随双燕镖局,在芙蓉镇与对方几番交手,最终只在那护送的箱子里,见到了一堆石头,这令他混乱非常。他皱了皱眉,道:“这是大哥的意思?为何又不告知我?”

    张敏之坐在桌案旁,叹了一口气,才道:“倘若没有你匆匆赶去劫镖,众人又怎会相信,冰莲真的被送走了呢?”

    张剑笙愕然,道:“我原以为大哥贪生怕死,为了躲避灾祸便将冰莲转手送人。”他不惜与大哥大吵一架,独自追赶至南境,终于在青峦山下的芙蓉镇外,设法与那双燕镖局周旋了一番。然而,那日他与杜筱姗酣斗不止,许久才设法摆脱她,朝押送的货物追去,却看见押送的三人已经命丧黄泉,而箱子却被打开了,里面全是石头。

    这个结果不仅是他,连杜筱珊也颇为诧异了。

    “我当时以为冰莲已经被人抢走,杜筱珊后续赶来,才告知我她根本不知冰莲一事。”只不过他们收了钱,货物便定要送达,即便是石头,又即便已经死了三个人,他们仍然押着箱子继续南下,这才在梧州庆山遭遇不测,这却是在芙蓉镇就已经离开了的张剑笙所不知的。

    张敏之长长叹息了一声,说道:“他们确实不知,因而死伤惨重后,便赶回洛阳城,定要我给他们一个说法。我这番也是为了躲避他们,才来了此处。”他站起身来,在房内来回走动了几步,摇着头说道:“你大概还未听说,他们一行人在离开芙蓉镇不远的梧州庆山,被全数杀死,除了杜筱姗,无一活命。”他叹息一声,露出头痛的神情:“这桩事,你说我该怎么对他们交代,怎么了结?”

    张剑笙一惊,忙问道:“谁下的如此毒手?”

    张敏之道:“紫云宫的,华玥大护法。”那几人从脖颈处被人勒断而死,正是华玥最擅长用的长鞭,直接绞杀对手。

    “她也是为了冰莲?”

    张敏之叹道:“恐怕是的。”语气里带上了极端的无奈。

    “紫云宫什么宝物没有,难道连慕容齐也想要?”张剑笙眉头紧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倘若连慕容齐都动了心思,那他们张家确实是怀璧其罪,情况不妙了。

    张敏之听了他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心有不平地说道:“那双燕镖局自然不敢去紫云宫要说法,便找上了我。”他冷笑一声:“不过是挑软柿子来捏,见我们张家眼下好欺负罢了。”

    张剑笙却并未将双燕镖局放在心上,而是担心慕容齐介入,他望着张敏之的眼睛,不大确定地问道:“冰莲果真还藏在咱们家中?”

    这话一出,房檐外已经取下铃铛的女子立马滞住了呼吸,偏头细细听去,眉眼间也带上了些许凝重。许久,才从屋内隐约传来了真正的答案,张敏之微微叹道:“根本就没有冰莲。”

    这便是最后的真相了。他确实对花瑶心动不已,但脑子还在,也并没有蠢到明知她心怀不轨,还放心大胆地引狼入室。只是既无此物,花瑶横竖不过是为了寻到这莲花,任她将这府邸搜个底朝天也无碍于他,所以无所畏惧而已。

    更何况,他是真正地痴迷于她。

    屋内和屋外的两人同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张剑笙道:“没有?那江湖上怎会传得沸沸扬扬?”显然不敢置信。张敏之摇头笑道:“作为张家的人,你难道见过此物么?”

    “我以为那是家中至宝,因而爹娘从未轻易示人。我一直猜测,整个家中除了爹娘,约莫只有大哥见过,我自小便在崆峒习武,极少归家,对于家中事情,知之甚少……”他声音渐渐变小,语气也带上些自责。

    “倘若果真有冰莲,我早已服下练得绝世神功,也不必在此偷偷摸摸躲藏起来。”张敏之说话间,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愤懑,“倘若我不设法让江湖中人以为冰莲已经不在张家,我们又该如何躲避这纷至沓来的图谋不轨之人?”

    张剑笙道:“咱们大可以实话实说,告知众人——”话还未说完,张敏之已经笑出了声,张剑笙忽然顿住,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话的天真。他们如此说,众人当然不会信,只会更让人觉得他们怕招来是非,此地无银。张剑笙喃喃问道:“究竟是谁散步出张家有冰莲这种消息的?”这许多年来,连作为张家人的他,也被骗了进去。

    张敏之长长叹息了一声,这才望向窗外,缓声说道:“这个故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第一百四十章 冰莲传说 (一)() 
洛阳城中,张家三小姐张倩兰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却并非是因为她的容貌有多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并非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横溢,得人称赞,而是她身上曾经发生过一桩事,这桩事颇为稀奇罕见,令她名传千里。

    十年前,张倩兰小姐才八岁,她的生母张夫人,也就是唐氏,已是出嫁多年,在洛阳城相夫教子,日子过得平淡顺畅。一个梅雨季节里,她独自坐在屋内红窗边上,正是闲暇之余,埋头一针一线,来来回回,绣着一双绣花鞋,那鞋面上的红梅点点缀着,似是还差最后几针便该收尾了。

    原是一件圆满好事,谁知手腕一抖,针尖突然刺中手指,沁红的血珠沿着指尖滑落,触目惊心。她恍惚间将带血珠的手伸到嘴边,稍稍含住指尖,心里暗觉不详,一抬头,听闻门外的丫头急急跑来传话。

    娘家来信,唐老爷子病重,恐怕时日无多了。

    好事不定准,坏事却偏偏来。她即刻收拾包袱细软,欲带着最小的女儿赶回柳州娘家省亲。“见到外祖父,定要规规矩行礼,不可东张西望,胡言乱语,可记清了?”离开时唐氏温柔又悲伤地摸着张倩兰的头,轻声叮嘱道。张倩兰正好坐在一个綉敦上,任由丫头替她穿好碎花薄棉袄子,眨着眼睛问道:“就像在菩萨面前那样吗?”张夫人一愣,再次摸摸她的头道:“别瞎说,那是你外祖父,是娘的父亲。”张倩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稀稀疏疏穿衣的声音,以及最后唐氏长长的一声叹息。

    其时正是淅淅沥沥,下着连绵细雨的日子,她们连日启程,赶了十几天的路,才终于到达了柳州家宅,亦是张夫人唐氏出生的地方。这个家宅选址颇为隐秘,背靠深山,入宅的小路狭窄泥泞,两旁的树木密密麻麻,仿若遮住了整片天,透着丝丝暗沉和幽僻。

    张倩兰有些害怕地牵着母亲的手,跟在前来接应他们的仆人后面。那仆人约莫三十来岁,不爱说笑,面色低垂凝重,她微躬着身子一面为她们引路,一面不急不缓地低声说道:“近些天老爷身体不适,您回来看看他,想必他会十分开心。”唐氏问道:“父亲意识可还清醒?”仆人道:“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前些天夜间醒来,拉着老夫人喊您的名字,应是十分想念您了。”唐氏听闻,长叹一声后,满面哀戚。

    张倩兰牵着母亲的手,听不大懂他们说什么,便开始东张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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