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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从身后稳稳扶住了她的身子,她这才站稳了脚步,渐渐回神,可疲惫之色却无法掩饰了。
“如果累了,那便回去吧。”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岑可宣一回头,果瞧见白莫寅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只是脸上仍然带有担忧之色。
可他的话令她很是在意,这就回去?她怎么甘心?身子虽有些受不住,可是心里却并不想回去,于是摇摇头,看着那卖梨的老伯辩解道:“只是有些口渴了。”
白莫寅随着她的视线看去,那老伯正提着梨,笑盈盈看着他们,篮子里的梨很是新鲜,正是眼下解渴的最佳之物。白莫寅便当即付了钱,买了些梨递给岑可宣,她倒是丝毫不与他客气,立马喜笑颜开,“解了渴便没事了。”于是拿起手中的梨咬了一口,笑盈盈道:“很甜,你也尝一个?”说着,又挑了个最好看的递给他。
白莫寅伸手接了梨,见她那副装作轻松不愿回去的模样,便只好将回去的打算作罢,叹息一声后,带些无奈地笑看着她道:“这里晒,要不还是再去亭子里坐会儿吧。”
岑可宣确实口渴得厉害,再次回到亭子里,便一个人像只小仓鼠般对手中的食物开工了,竟也顾不得在心上人面前的吃相,稀里哗啦就将梨吃完,抬起头,才发现坐在对面的白莫寅一口都没吃,手里拿着梨,眼睛却望着远处明音寺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发现岑可宣在看他,兴许是考虑到眼下她的状况并不适合再四处走动,他终于不再沉默了,开始跟她说起闲话来,只是话题听起来倒是颇为严肃。他的视线落在高处的建筑之上,慢慢地说道:“你可知道明音寺的来历?”
明音寺的来历?岑可宣不解,这寺庙还能有什么特殊的来历不成?转念一想,也许白公子只是坐在这里无聊,想与我聊聊天吧,于是点点头,开始搜罗起自己仅知晓的那么一点儿知识:“听说过去的背景有些复杂,里面的方丈更是大有来头,是个藏龙卧虎之地,连朝廷都曾经忌惮过。”
白莫寅摇摇头,竟然不是很认同她的说法:“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历史了,明音寺实已经荒废多年,真正重振其风采,乃是十多年前,慧明法师在此出家为僧,担任方丈开始。”
原来如此,岑可宣恍然大悟,道:“传言明音寺内藏一门武功心法十分厉害,惹出不少武林中人前来盗取,想必便是出自这慧明法师之手。”她以为白莫寅不过是想要与她随意讲解一些明音寺的故事,便点头认真地应和着,谁知他的心思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明音寺的方丈,曾经是一名剑客。”他忽然说道,可是很显然,这话的重点,在他后面要说的话里面。
“剑客?”岑可宣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刻意提及这点,只是有些恍然大悟,“难怪那个扶桑剑客也出现在这镇上,定然是与你过招落败后,仍不甘心,又去拜访明音寺这位有名的方丈去了。”可是隐约中,她觉得这一次,他似乎不仅仅是在跟她讲解一些无关痛痒的稀奇故事。
果然,白莫寅主动提起了几日前的经历:“昔日在白云谷,那位谷主夫人询问了我一件事。”岑可宣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白云谷那个要单独见他的妇人,为此,岑可宣还吃味了好一阵子,甚至不小心遭遇了未曾预料的经历。
她莫名有些恍惚,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可白莫寅言下之意,那位夫人好似并不仅仅是他们所说的,对他有仰慕之心,倒好似是另有目的般。岑可宣更是不明白了,道:“什么事?”
“她向我问及如何能长生驻颜,永葆青春,只因为我曾跟随武当青玉道长学道,而道长的另一名弟子易云朝,曾经与苗疆异族女子对此有所研究,据说略有所成,并且将其成果与心得写在了一份书卷上。”他似乎说得有些累了,稍微停顿了片刻,这才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后来这书卷不幸被青玉道长收缴了去。青玉道长门徒极少,常年清修,所见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她便认定我对此书卷见过一二。”
“啊?”岑可宣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原来白云谷中,还发生了这等事情?”而那位夫人,打的竟然是这种主意,这可真正是出乎她的意料了,岑可宣忽然觉得十分有趣,忙问道:“那你是如何说的?难不成你果真见过?”
可是白莫寅脸上稍显冷淡的神情,令她意识到这并非他话中的重点,“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岑可宣试探着问他。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忽然说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陈年旧事 (四)()
十五年前,江湖上还是另外一番景象,洛阳城几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们,有的还在襁褓之中,有的方才学会走路,年少的慕容齐还未掌管紫云宫,游荡于四海之间,白连城也尚未成为一方霸主,刚刚坐上庄主之位不久的他,仍在白书正老庄主的影响之下,而苗疆最为神秘的加兰一族,更是时有出现在江湖之中,引起各种腥风血雨,人间是非。
燕双双的母亲曾氏,因出身朝廷的双亲为了避难将其送往武当,在与燕岳海,燕雪崖两兄弟相识之前,曾经是有过一个恋人的,那个人与她青梅竹马,在武当山一同长大,便是武当山青玉道长座下的关门弟子,易云朝。此人出身不凡,曾氏又是出众的美人,因而两人之间的情谊武林皆知,直到……
江湖传言,直到易云朝遇见加兰一族的妖女,被蛊惑身心,始乱终弃,这才令曾氏远嫁南方的双燕镖局,从此再未踏上武当山一步。
“加兰一族是苗疆世居多年的避世族群,只是他们擅长蛊毒,行事作为与寻常人又大为不同,因此多年来被视作异类,甚至以妖魔相称。因而当易云朝与加兰音相恋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受到了多方的阻碍和责难。”
“两人相恋,既未伤害旁人,为何会有人出来阻拦?”
“正是因为当年有人同你一样心怀善念,认为二人无害于他人,所以一开始,他们虽然遭遇了不少困境,却仍能在武当山尚有一方容身之处,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武林大会每五年召开一次,各大门派竞相露面争取天下第一的称号,以图扬名四海,然则并非每一个夺得第一的人,都似御景山庄的莫寅公子这般,能得到天下众人的承认,以一战而闻名天下。甚至说,很多年的比武擂主,虽然打赢了比赛,却并未得到众人的认可,原因有很多。
在场者众,且皆是习武之人,那么,台上人等的武功高低,手段花样,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有些胜之不武,有些暗器伤人,甚至还有些暗中使毒,被围观者当众拆穿,皆未能获得天下英雄的承认,更有一年,名声在外的几大高手皆未露脸,赢的人再如何堂堂正正,也给人留下不过如此的评价。
所以说,众人所看的,一方面是这最终的结果,另一方面,却更多的是这各路英雄夺胜时所展现的手段,是否能碾压群雄,惊艳世人,显然,当年的白莫寅是获得了普遍承认的。
或者因为他年龄尚轻,或者因为西域一战给众人留下的深刻印象,更还有可能是他出众的外貌,令人能够眼前一亮,名声便自此越发传遍四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武林大会,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如他这般令众人一致认可的,可被称作为天下第一的人物了。
最后一次轰动的武天下林大会,地点选在了武当山,当时群英汇聚,热闹非凡,各路武林豪杰齐聚一堂,个个摩拳擦掌,打算与众位英雄一较高下,原是一件世人瞩目的大事,可是却万万没有料到,那一次发生了一件令众人都始料未及的惨剧,造成了无数人的死亡。
“比武前夜,各路英雄已经齐聚武当,暂歇在山上各堂各院,更有众人认定极具夺冠资格的三人前来,其一其二是当年人才辈出的灵耀山庄的庄主之子,林若天及林玄英两兄弟,其三则是声称无门无派,却已经声明鹊起的神秘剑客——无痕。而武当高人青玉道长的关门弟子易云朝,也同时被寄予了最多的厚望。”
“无痕?那是什么名字?”岑可宣微微皱眉,隐约觉得这名字在何处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自然是化名。”白莫寅不急不缓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将视线落在了远处的寺庙之巅,那也正是他今日话题的起源,引出他这番话的因由之一,“当年人称剑过无痕,一招毙命的剑术高手,便是如今明音寺的方丈——慧明法师,而他真正的姓名为何,师从何处,从来无人知晓。”
“他当年当真那么厉害,比之有剑神之称的岑北寒呢?”听闻二叔在时,不是号称天下无敌的剑法么?
白莫寅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词语,最后还是用兴许在他看来还算合适的措辞说道:“他们二人据说从未有过交手的机会,不过据分别见过二人出手的人猜测,约莫……是剑客无痕略胜一筹。”
岑可宣听后猛然瞪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慧明方丈曾经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在岑可宣从小到大的意识中,论剑法,即便是宫主,也断断是比不上二叔岑北寒的,这是宫主曾经亲口所言,他说岑北寒乃是一个天才中的天才,是他们岑家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来最为出众的一个人物。
然而,白莫寅竟然说,当年的无痕,剑法还在二叔之上?
“那……他当初岂非赢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号?还是说……正是因为他在那次的比武中意外输了比试,所以才心灰意冷,决定弃剑出家?”否则,一个将剑视为生命的剑客,又怎会转入佛门,清静度日呢?
“事情若是果真这么简单,我也就不会说与你听了。”他似是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脸上虽然还带着些笑,可声音却变得沉闷了许多,“眼见武林大会开会在即,各门各派的人马也先后到达,齐聚武当,可就在这比武的前夜,武当山忽然出现了大火,烧遍了整个客宿之处。”
远处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不少的红霞,遮盖住半边的天空,笼罩在明音寺的上方,便好似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白莫寅望着那火红的云霞,放缓了声音继续说道:“那场火起自深夜,众人熟睡之时,不仅烧死了无数梦中的无辜之人,甚至连武功极为厉害的灵耀山庄二位少主,竟然都没有逃出这场灾难,被活活烧死。”
“就……就这么被烧死了?”岑可宣一听,便察觉出其中的怪异之处,觉得此事太过荒谬,“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既是有望夺得天下第一名号的人,又怎会这般警觉都没有?即便未曾及时察觉,他们的轻功想必也很是不凡,及早闯出火场也不至于双双丧命,这实在太过奇怪了!”
白莫寅轻笑一声,点点头说道:“这当然奇怪了,众人的死亡令武当掌门及众位道长心中愧疚,而灵耀山庄二位少主之死来得如此蹊跷,更是引来了众人的注意。时任御景山庄庄主之位的白书正老庄主主动提出延后比武,协助武当亲自探查,果然很快便有了结果——”
他偏过头来看着岑可宣,叹息了一声后说道:“那二人其实是服下了有软筋作用的毒,这才无法逃避火势,一场大火便丢了性命。”那般的武林高手,没有死在堂堂正正的对决之上,却死于小人精心设计的谋杀之中,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禁感到唏嘘悲哀。
岑可宣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那……究竟是谁放的火?又是谁下的毒?”
第二百一十四章 陈年旧事 (五)()
岑可宣视线所及之处,能瞧见明音寺来来往往的僧人和信众,亦能瞧见袅绕盘旋而上的香火及雨下朦胧的烟云,可是寺庙之后,那座孤坟前的三个人影,却是已经远远超出她的视线之外了。
“有一件事,我从未对旁人说起过,那场火……其实是我放的。”慧明法师闭上双目,却终于说出了他深藏在心中的许久的秘密,“自那之后,我虽然赢了比试,获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号,可是却并不快乐,即便世人对我毕生追求的剑术无上吹捧,也仍然无法抵消我心中的愧疚和不安。”
这番话委实令秋辙大为吃惊,甚至连他身后跟着的少年,也露出些微的诧异,但他仍然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因为慧明法师既然对他说出了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便是给予了他秋辙绝对的信任,他不该辜负法师,“所以……法师这才选择了出家为僧?”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些,不显得突兀。
“是的,当时的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些虚名不过过眼云烟,我心中惶恐,唯有出家方能减轻我的罪恶之感。剃发为僧,日夜研习佛法,终于令我那慌乱的心获得了一份安宁。”慧明法师叹息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看向了那无字而简陋的墓碑,“可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结束,那个孩子不会放弃,他兴许会回来报仇。”
蒙蒙的细雨从伞外飘进了他的僧袍下摆,他却动也没有动,甚至用更为平和的声音说道:“倘若有一天,那孩子果真掀起了腥风血雨,那也便是我重出江湖的时刻——由我开始的恩怨,也该由我来将其结束。”
他曾经为了一时的名声迷惑了心智,可是多年的清净修行,令他终于不再执迷于这些虚名,为了心中的正义和道义,他犯下的错误,必将由他亲自出面解决,这便是他眼下的觉悟。
“在青玉道长座下习武长大的孩子,又怎可能仅是泛泛之辈?”这也是当年在场的秋辙,心中最为在意的事情之一,“如果我知晓他的行踪也便罢了,可这些年那孩子毫无消息,不知去向,便越发令我感到不安。倘若易云朝之子果真怀恨在心,欲意报复,那么他复仇的对象,便不仅仅是当初的一两人,而是数人之多,甚至会牵涉到当时出头的所有门派。”
秋辙身后一直沉默的少年终于开口了,不解又带些担忧地询问道:“先生,倘若此人要复仇,也会将御景山庄算在其中吗?”
“不是算在其中。”秋辙叹息一声,闭上眼睛道,“恐怕他首先不会放过的,便是我御景山庄了,毕竟当初带头逼死他父母的,便是前任庄主白连城啊。”
位于同一座小镇不同山腰上的人,十分机缘巧合地,在讲述着同一件陈年旧事,而聆听者,皆为此感到了些微的不安以及困惑。听到岑可宣对于谁是凶手的疑问,白莫寅不知为何忽然笑了起来:“无论是纵火者还是下毒者,他们当然不会主动承认,可所有人,都在当场便怀疑上了同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加兰音。”
由武当弟子进一步检查了尸体和所有被火烧过的房间,最后查出的毒药药性和来源,乃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十分稀罕的毒,初步断定的所谓软筋散也被推翻,即便当下并没有确凿证据能证明此毒出自何人之手,但在场的各门各派,却不约而同地将目标对准了同一个人——加兰音,而她的动机,也十分显而易见。
易云朝乃是那一次武林大会最是有望获得头筹者,她或许急功近利,暗中下毒解决了三个最为有力的对手,为自己的夫君争取最大的优势。并且,古怪而罕见的毒药,不正是神秘的加兰一族最为擅长,且为世人所忌惮的吗?
这个理由完美无缺,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其合理性,白书正对此结果三缄其口,而痛失亲人,急需正义审判的愤怒者们,更是叫嚣着要将凶手绳之于法。悲痛之人,义愤填膺之人,都失去冷静地只有一个要求,“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女!杀了她!”去祭奠不幸死去的亡灵。
群情激荡,丧失理智,当时任御景山庄庄主之位的白连城,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竟然煽风点火,在武当掌门及青玉道长都试图暂缓此事,容后细查再谨慎处理的情况下,他甚至提议武当方面:“应大义灭亲,对妖女当场处决,以免给江湖众人落下包庇祸首之实。”
此话一说,武当山各位原先还呼吁众人冷静的道长,也开始逐渐沉默了起来,而在白连城的多番怂恿,丧亲者的愤怒追责之下,立马亲手惩治凶手,还众人以公道的舆论全然占据了上风,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易云朝知情不报,乃是其中的帮凶。
岑可宣听到这里,变得大为不解,“白……白老庄主他,为何要如此?”这件事根本与他无甚关联,他为何一再对加兰音苦苦相逼?
“因为他心虚。”白莫寅轻笑一声,竟然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轻视和不屑,“在那次的武当山,他自己就带了一个加兰族的女人,可是他不像易云朝,胆敢像所有人宣誓,反而将那个女人藏了起来,装作普通汉家女子,生怕被旁人瞧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的话没有说尽,可里面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岑可宣甚至从他那带笑的眼神里,仿佛看见了他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说,白连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白连城的行为确实很好解释,作为众人忌惮,且擅长蛊毒的异族,当时的证据下,加兰族人自然是首先怀疑的对象,而白连城带的那个女人甚至乔装隐藏身份,倘若一旦被发现,更是会被视为动机不纯,做贼心虚,所以与其处于被动,倒不如第一时间揪出凶手,为自己洗去嫌疑。
当日的结果,便是加兰音为保护夫君及两个年幼孩儿,被迫自杀谢罪,而悲痛之下的易云朝,也随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独独留下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瑟瑟发抖地看着那些逼死他们父母的所谓江湖英雄。
“青玉道长顶着极大的压力护住了那两个孩子,将妹妹送至了寻常农家,而哥哥,则被其留在了自己身边,由他亲自教导武功,直至长大成人。”
“那……你见过那个哥哥吗?”白莫寅既然是极少能接触到青玉道长的几个人之一,必然有所接触才是。
白莫寅负手望着远方的寺庙,声音平淡得仿佛毫无波澜:“我当然见过他。”
“你见过他?”分明知晓会是如此,可当真听见他承认,岑可宣却有些不知所措,这样悲惨的命运,此人心中会是如何想的呢?她犹豫着问道:“那……他会恨那些人吗?恨带头逼死他双亲的前庄主或者……”
“可宣觉得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