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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他是不会屈服的。”
“韦秋纯肯打这通电话?”
“吃过晚饭再叫她打。”
“瑞刚!你有把握吗?”
“你以为韦秋纯能难得倒我?”石瑞刚自信满满地反问。
刑淑依就没有这么乐观了,一般人的反应都没有在韦秋纯的身上出现,她既没有吓得求饶,甚至还敢拿话激石瑞刚,有她这样的勇气和胆识,瑞刚真的还以为这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吗?
“淑依!你不要担心。”他走过去安慰她,对淑依而言,他不只是个哥哥,有时甚至还扮演着父亲的角色。“最坏的打算我也想过,我会让你置身事外,你专心的把饭店的事做好就好。”
“我不是怕被牵连,我只是觉得韦秋纯是无辜的,她刚巧只是韦大鹏的女儿。”
“那场火【刚巧】让我们失去亲人。”他像给她洗脑似的。“而且我们做都做了,澡能洗到一半就不洗了吗?”他故意幽默的说。
“如果韦秋纯不合作呢?”
“那我就让她合作!”
“你不会对她……”
“希望她不要把我逼到那个地步。”
“瑞刚!只要我们把韦大鹏逼出这场争夺战,只要他签下字据放弃,我们就放韦秋纯回去,不要留她一个月。”刑淑依又求道:“在陌生的环境和失去自由的情况下,她受不了的!”
“她必须忍受。”他斩钉截铁道。
“这没理由!”
“如果韦大鹏找他的心腹或是他可以信任的人出来代表他,那代理权还是可以到他的手里。”
“那就给他!”刑淑依喊道:“我只想平静的过日子,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
“你死去的亲人呢?”
“瑞刚!让他们安息吧!”
他做不到。
他胸中有一股复仇的火焰,他忘不了他挚爱的母亲因为丈夫的死而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才五十岁,她就走完人生的旅程,他不能忘记这种痛,一定要有人为这一切负责。韦大鹏就不了解这种痛,他要教他也尝尝这种滋味——唯一的女儿,他不知道地在哪里,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他身边。
韦大鹏该尝一尝这种滋味,体会一下这种感觉。
“淑依!如果你不能站在我这边,那就不要管这件事,千万不要想帮她,更不要有放走她的念头,如果你这么做,只会使事情更无法收拾。”
“我站在你这边。”她沉重的说。
“笑一笑。”他逗她。
“我笑不出来。”
“有一个姓买的女人,单名兵,结果她嫁给一个姓兵的男人,冠上了夫姓,于是就叫兵买兵……”他的笑话还没有说完,刑淑依已经释怀的笑了,暂时的摆脱烦恼,至少此时此刻,她要享受这个笑话和短暂的快乐。
韦大鹏在瞬间就苍老了数十岁,他由一个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中年人,一下子就变得像个垂死的老者似的,他最害怕、最恐惧的事终于发生了。
他的宝贝女儿一再向他保证她会很小心,她会照顾自己,她能保护自己,尤其是她已经二十几岁了,她不需要保镖,不需要跟班,所以他撤走了保安人员,这几年的确也没有什么事发生,他放心了,相信是自己在多虑,但是时间证明他大错特错。
他的恐惧变成了愤怒。
如果让他逮到绑匪,如果绑匪敢碰她女儿一根汗毛,他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五马分尸,要把他们拿去喂狗,要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他看着手中的信函,警告他不得报警,没有要求赎金,只说他女儿会和他联络,“请”他不必操心。
他绝不坐以待毙,绝不处于被动的位置,他立刻把寇孝凯找来,一个他信得过的人。
寇孝凯是个警察,凭他多年出生人死和认真办案的精神,三十出头的他已经升到了督察的位置,而且前途不可限量,在他念高中时,他的父母于一场车祸中过世,他父亲是韦大鹏的员工,所以韦大鹏帮他安排住宿,供他生活费用,直到他独立,直到他可以靠自己,对韦大鹏,他永远有一份感激和谢意,只要能报答韦大鹏,叫他上刀山、下油锅,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他英气逼人,十足的硬汉典型,办起案来铁面无私,不收贿,不拿好处,是个真真正正的公仆,也是个百分之百可以信赖的人。
他一见到韦大鹏,直觉到有严重的事发生了。
“韦叔叔——”
“秋纯被绑架了。”韦大鹏一副宣布死讯的声音。
寇孝凯既骛又怒,但就目前的社会来说,这已是相当平常的事,连普通人都会被绑架,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但是这回发生在他一向敬爱的叔叔身上,他能了解他叔叔的感受,秋纯是韦大鹏的命。
“要多少赎金?”他冷静的问。
“还不知道。”
“韦叔叔——”
“他们警告说不能报警。”韦大鹏愤怒的声音。“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能闹大,否则我怕他们会蛮干,秋纯的命在他们的手中,我不能冒险。”
“所以现在只能等消息?!”
“是的!”韦大鹏有些挣扎、有些绝望的说。他不停的走来走去,一遍又一遍的,他无法静下来分析或思考,他可以不要他的财富,他的事业,但是他要他的女儿,他唯一的骨血。
寇孝凯立刻用他冷静又有条理的头脑分析事情,他那充满了智慧和毅力的脸上透露着不同的讯息。
“韦叔叔!你确定是要钱吗?”
“什么?”
“你最近有没有和人结怨?”
“没有。”韦大鹏肯定的说:“我连三字经都很少出口,不可能和人结怨。”
“钱财纠纷?”
“只有别人欠我,我没有欠人。”
“生意上的呢?例如争取什么合约或是——”
“有个美国财团要来香港找合伙人的……”韦大鹏立刻想到,“但是这个不可能和秋纯有关,她没有插手过公司的任何事,她甚至连公司都很少来。”
“但这是一个线索。”
“孝凯!再想其他的可能,不可能和这个财团的计划有关,一定是为了钱,歹徒查出她是谁的女儿,打算大捞一笔,我会付钱,多少我都愿意付,只要他们能让秋纯平安的回到我身边。”韦大鹏愤怒的举着双臂。“如果失去秋纯,我会……”
“韦叔叔!秋纯会没事的!”
“孝凯!我现在只有靠你了,你千万记住不能走漏风声,否则我怕他们会对秋纯不利,你可以利用你的办法,你的私人关系去查,钱我会——”
“韦叔叔!请你不要和我谈钱。”他一口拒绝。“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今天,先不讲你和我的关系,你对我的恩情,任何人发生这种事我都会去办,尽我的全力。”
韦大鹏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他原本没有任何的宗敦信仰,但是现在他只想求上帝、求菩萨,让他的心肝宝贝平安归来。
“我必须在电话上装追踪器。”
“做你该做的!”
“我会派几个我信得过的人埋伏在公司和你家的附近,监视可疑的人。”
“就照你的意思。”
“我要一份公司人员的名册,包括已经离职的。”
“我会叫人事部准备好。”
“还有秋纯常来往的同学或朋友。”
“我把她整本通讯簿都交给你。”
“韦叔叔!还有一些和你有生意来往的厂商、公司,或是客户,你能想到,能提供的,宁可多花点工夫去查,也不要百密一疏。”寇孝凯心思细密的说:“我想不会有人真的要伤害秋纯。”
“我也希望如此!”韦大鹏狂吼道:“我这一生没有害过人,没有做过坏事,唯一的遗憾是八年前的那场大火,虽然不是我的过错,但那是我的连锁店,我有良心和道义上的责任,我已经尽我所能去补救一切,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请降临到我的头上,不要是秋纯!不要是我的女儿……”
“韦叔叔!”寇孝凯心头一酸。
韦大鹏抓著他的手。“孝凯!你一定要救回——”
“我会的!”他坚决的说:“秋纯不会有事的。”
第二章
对骂
晚餐原封不动的放在梳妆台上,不是韦秋纯不饿,而是她没有胃口,她一向就有挑食的习惯,加上眼前的这种状况,教她实在毫无吃东西的欲望。
她在这房间里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已经走上几遍,想寻找脱困的方法,她看过那么多的冒险动作片,读过那么多的侦探小说,难道她不能像OO七或是“夺宝奇兵”的钟博士般逢凶化吉,突破每一个可能的困境吗?
像“宝贝智多星”内的顽童也行,她自认也有点小聪明,这只不过是一个房间而已,不是沙漠、不是沼泽、丛林,她为什么出不去?
开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镇静的看着来人,不是石瑞刚,是她比较不怕的刑淑依。
刑淑依看看丝毫没有动的晚饭。“你不饿吗?”
“饿。”
“那你为什么不吃?”
“如果换作是你,你吃得下吗?”韦秋纯知道对什么人要说什么话,她知道她说服得了刊淑依,她知道地能打动她的心。“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去理智,你为什么不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放我走?”
刑淑依苦笑的朝她摇摇头。
“这是犯法的!”
“我们并没有伤害你。”
“肉体上没有,精神上呢?”她的声音凄惨。“我无法把自己现在的情形当作是在度假。”
“那我很抱歉!”真心的歉然闪现在刑淑依的眼眸中。
“为什么你明知道是一件错误的事时,你还要硬着头皮盲从?”她的声音好温柔,好替刑淑依惋惜的样子。“如果我现在能得到自由回家,我可以当这只是一个玩笑,不去计较。如果你们把我留上一个月,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告你们,让你们的下半辈子在牢狱中度过,我虽然没待遇监牢,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耶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你在吓我。”刑淑依振作自己。“我相信瑞刚,他不会让事情糟到那种地步!”
“他不是神、不是法律,你以为他能任意绑架一个人,限制别人的自由,主宰别人的一切吗?”
“他有他的理由!”
“是藉口!”
“你的父亲——”
“不!”她忿忿不平的说:“不要再拿那件悲剧当藉口,那只是你们欺骗自己和欺骗别人的理由,意外的发生是无法预防的,只能靠事后的弥补,而我父亲已经尽力了,你们不能怪他!”
“我不要听了!”刑淑依逃避的捂住耳朵。
“你不敢面对事实,因为你知道我是对的!”
深深呼吸之后,刑淑依徐徐的说:“你这么护着你父亲,你这么向着你父亲,你们父女的感情一定很好,我和我家人的感情也是一样,但是我失去了他们,因为一场火,一场可以及早疏散客人的大火,今大如果换作是你,你会不会和我做同样的事?”
“我……”她不禁为之语塞。
“你有可能和我一样,对不对?”
“但是——”
“想想我的感受,我既不恨你,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好好的待上一个月,让我们拿到代理权,你就可以毫发无伤的回家,就当是你父亲欠我们的,毕竟他并没有损失什么,你有他,他有你,我和瑞刚则失去了亲人,只有用成功的事业来弥补我们受削的心灵。”
她沉默的将背对着刑淑依,刑淑依有她这么做的理由,她自己也有不配合她的权利,教她打击地自己的父亲,而且让她父亲担心害怕一个月,她宁可和他们拚上一拚,况且还有孝凯,他会找到她的。
“既然我们都了解了彼此的立场,你可不可以吃你的晚饭了?”刑淑依试着对她微笑,尽管她是背对着她。
“我吃不下。”
“但是你也说你饿了?”
“饿和吃不吃得下是两回事。”她冷淡的声音。
“你不会喜欢瑞刚来。”
地转过身。“不要拿他来威胁我,”
“瑞刚的脾气并不好。”刑淑依并不是在恫吓她,她真心希望韦秋纯不要去试他的耐性。“我可以脆弱得崩溃,可以去接受心理治疗,但他是一个男人,他相信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相信他可以承受一切的横逆,他的心中积压了好多的苦、好多的压力和好多的恨,你又是韦大鹏的女儿,不要!千万不要逼他!”
她摇摇头。“我不会被你的三言两语唬住,你们两个—个做忠,一个做奸,想软化我,想对我为所欲为?不!你必须再努力!”
“韦秋纯!你为什么点不透?”
“做错事的是你们。”
“你可以在这里快乐的待上一个月,也可以处处和我们作对,而且是痛苦的待上一个月,选择权在你,事情已成定局,我们如果有第二条路可以走的话,我们也不必去绑架你!”刑淑依顺手端起放在梳桩枱上的餐盘。“算我拜托你吃!”
“你一定不了解我可以倔强到什么程度。”她的眸中闪着绝不妥协的光芒。
“韦秋纯!你也不了解石瑞刚可以固执到什么地步?”刑淑依放下餐盘。
“看来我和他是棋逢敌手。”她无所谓的道。
“他不会让你饿死!”
“那他就要有办法让我吃。”
“你不该向他挑战!”
“我一向不是胆小鬼。”
“那我只好请他来了。”
她摊摊手,实在不想伤害刑淑依,本来她想敲昏刑淑依逃出去,但是外面一定还有看守的人,如果拿刑淑依当人质,她又怕石瑞刚根本就不买帐,所以似乎只有直接面对他,替自己争取自由了。
石瑞刚打开房门,他脸上的表情令人望而生畏,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实在已经想不通还有什么好了不得的事,但是这个韦秋纯似乎并不清楚这点,不知道他的厉害。
韦秋纯半坐半躺的一手撑着头靠在床上,她看着像凶神恶煞般闯进来的石瑞刚一眼,气定神闲,她敢赌他不会杀了她,而且相信他不是一个虐待狂会伤害她,所以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菜不对你的胃口吗?”他一派冷静,故作绅士模样的说。
“我没有很注意去看是哪些菜。”她的姿势没变。
“要不要我端到你的面前给你看?”
“不用了!反正我不想吃。”
他们两人都没有拉开嗓门,也没有提高音量,对话却充满了火药味。
“帮我一个忙,我并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
“那就开始培养你的耐性!”
他把餐盘移开,斜坐在梳桩台上。“你父亲一定不想在一个月后见到一个骨瘦如柴的女儿,或者是一具因为饥饿过度而死的尸体。”
“那就送我回去!”
“我不想在老话题上打转。”他一副免谈的口吻。“理由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像淑依,我没有地那种温柔和耐性,我也不会亲自喂你,但是你最好相信我有很多办法可以对付你。”
“说来听听!”她动了动,手酸了,换了个更舒服、更慵懒的姿势。
他冷冷的笑笑。“你一定没有尝过真正饥饿的滋味,那种可能为了一碗饭或是一块面包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一切的那种滋味,如果你现在不吃,我就饿你个三天,让你到时会哭着跪下来求我给你东西吃,你希望这么没有尊严吗?”
“我不会哭着跪下来求你!”她睨了他一眼。
“现在不会!”他似笑非笑的。“但是二天后就不一定,你这种富家女就算不是餐餐大鱼大肉,至少一定没有饿过!”
“不要低估我!”
“韦秋纯!我劝你不要高估你自己!”
“你不敢饿死我!”
“我也不会让你耍着我玩!”他不落痕迹地加重了语调。
韦秋纯的姿势不再轻松:心情也不再飘然,石瑞刚似乎是那种说到就会做到的人,他没有同情心、没有怜香惜玉的那种绅士情结,在他的心中,有一股更强的力量在激励他,他不会向地竖白旗的。
“我不只不给你吃,我还要餐餐拿一大堆的美食到你的面前,诱惑你、刺激你,我看你可能连三天都撑不到!”他冷酷的预测道。
“猪!”她骂道。
他不为所动。
“畜生!”她更加生气。“有天我会剥了你的皮,我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你!”
“我怀疑你会有这一天!”
“为了这一天,我宁可付出任何的代价,人渣!”她一次换一个侮辱人的字眼。
他却下巴绷紧的站起来,眼神中有一种强烈的警告意味。“我不知道你的家教如何,但是我以为女孩子应该不会口出脏话,说一些会教自己都脸红的话。”
“你看到我脸红了吗?”她也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我还知道很多更脏的字眼、更下流的骂人的话,你要不要听听引在我被激怒时,我什么话都敢说。”
“我没有打过女孩子。”他淡淡的一句。
“想从我开始吗?”
“如果你把我逼到那个地步!”
她不说话,只是拾起她顽强的下巴,毫不示弱的看着他,而他也低下头看着她,两人四目交接,没有人愿意先移开视线,好像谁能多看对方一秒钟,谁就是赢家。
气氛显得紧绷而且充满了和愤怒、攻击无关的味道在。忽然的他们都想停止这凝视,但是视线却又都专注在对方的身上。
石瑞刚告诉自己,如果他会对敌人的女儿产生好感的话,那他最好现在就自行了断,不要苟活于世,丢他自己的睑。韦秋纯是如她的名字般,带着秋天那种诗意又清纯的味道,但是他见过、来往过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连淑依都比韦秋纯美,但是……
韦秋纯的表情不慌但是心慌,她不曾有过这种控制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心情的感觉,石瑞刚是和她爸爸作对的人,他要利用她打击她爸爸,她应该恨他、讨厌他、找机会打败他才对,她怎么能……
必须有人先把视线调开。
必须有人先说个什么打破这沉默。
必须——
刑淑依在这要命的时刻成了他们的救星,她的出现中断了这种尴尬的场面。
“瑞刚!有你的电话。”刑淑依其实可以不来通报的,她怕事情愈弄愈糟,才会以电话当藉口,进来看看状况如何。
终于可以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大方的收回他的视线,他看着淑依。“谁打来的?”
“吉邦的小周。”
“告诉他我会回他电话。”
“这里——”
“你去告诉他吧!”石瑞刚将淑依打发掉,淑依在场只会帮倒忙,让他更难处理整个状况。
刑淑依出去前看了韦秋纯一眼,摇摇头,还是无奈的走了出去。
“你到底吃或不吃?”他下着最后通牒。“我可不想为每一顿饭你吃或不吃的问题伤脑筋,因为不值得,最好我们现在就把事情讲清楚。”
“我吃。”她有些屈辱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