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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吃或不吃?”他下着最后通牒。“我可不想为每一顿饭你吃或不吃的问题伤脑筋,因为不值得,最好我们现在就把事情讲清楚。”
“我吃。”她有些屈辱的说:“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为了我父亲,你这个小人!”
“父女情深啊!”
“你嫉妒!因为你没有父亲了!”
“对!”他的表情狂怒,似乎真的想给她几个耳光似的。“因为我没有父亲,因为我的父亲在一场救火的行动中死去,为了你父亲的连锁餐厅,如果你还有点【智慧】,就不要在我的面前表现出你和你父亲有多亲密,你们父女的感情有多深厚!”
她噤声。
“想想在那场大火中失去自己亲人的人,”他愈说愈愤怒。“我真希望你决定不吃,让韦大鹏尝尝失去女儿的那种滋味,你可以绝食的!”
“出去!”韦秋纯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恨这个人,她真的恨死他了!
“半个小时后我会再回来。”他的理智一点一滴的回到他的身上,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冷酷、有多无情。“你一定很想跟你父亲报平安,让他放心。”
“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再来,你现在给我出去!”她的声音已经气得发抖。
“你忘了自己是在哪里吗?”
“出去!”她不会在他的面前抻泪,耶他就更有理由取笑她了,她爸爸可没教出脆弱又不堪一击,因为几句话就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女儿。“如果你要关我一个月,如果你希望一个月后能拿到那个鬼代理权,一个活着的人可比死了的人管用。”
他刻意一脸冷漠的看看她,然后才走出房间。
门一关,眼泪就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望着那些已经冷掉的饭菜,已经无法引起她食欲的饭菜,她还是乖乖的坐在梳桩台前,拿起筷子,边哭边吃,不会一直如此的,这一仗她输,下一仗她要扳回来。
石瑞刚!我要你烂死在牢中!
石瑞刚!我希望法官判你死刑!
你会永不超生!
你会悔不当初的!
在一声“爸!我没事。”电话就被切掉的情况下,韦大鹏不禁老泪纵横,久久无法言语。一旁的寇孝凯除了一声诅咒外,似乎也拿不出更具体的办法。
“追踪到了吗?”韦大鹏哑着声音的说。
“对方太狡猾,两秒钟的时间无法查出秋纯是在哪里打出的电话,韦叔叔!
下一次不要这么快就拿起话筒!”
“那现在——”
“再等!”
阜大鹏实在无法再等下去,这一刻秋纯是没事,但是下一刻呢?歹徒到底要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冲着他来,为什么要绑架秋纯?为什么?他们会再联络吗?什么时候秋纯才能回来?能平安的回来吗?
他手握拳,脚步沉重的只能来回无助的走着。秋纯怕不怕?她有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和待遇?
“韦叔叔!我想秋纯暂时不会有事!”
“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目前还没有,但是——”
“孝凯!你不是督察吗?你不是很有能力的吗,为什么连——”
“韦叔叔!”他安抚的说:“不要急,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不能病急乱投(奇*书*网。整*理*提*供)医,更不能打草惊蛇,信件上找不到指纹,至于可疑的人还在过滤,我已经尽可能的把握每一条线索,你要给我一些时间,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已经尽力了。”
“对不起!孝凯,”韦大鹏颓丧道。
“韦叔叔!我真的懂你的心情。”
“你真的懂吗?”
寇孝凯无言的看着他敬爱的人。
“不论多晚,秋纯都会等我回家,和我道晚安,我们至少会谈上五分钟的话,分享对方一天的大事。”韦大鹏声音苦涩的。“每天早上,即使她再困,她也会起床陪我一块吃早点。”
“韦叔叔……”
“我从来就不遗憾我没有儿子,秋纯是她死去的母亲所给我最好的礼物,有了秋纯,我等于有了一切,她抵得上十个儿子。”韦大鹏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我还记得她高中毕业代表毕业生致答谢词时,她说她感谢她的父亲,她要我分享她的一切荣耀。”
寇孝凯略垂下头,他的肩膀僵硬,深为自己的无能所苦,但是这桩绑架案到目前为止没头没脑,连秋纯为什么被绑架的原因都还找不出来。
真是为钱吗?
抑或另有所图?
“孝凯!如果秋纯有个三长两短,我想我这个白发人也活不下去了!”
“别这么说!韦叔叔!”
“这些财富对我来说只是一些数目字,我要的是我的女儿,没有什么可以取代她。”
“我会不分日夜的办这件事,动用我所有的关系!”
“孝凯!”韦大鹏忽然抓着他的肩。“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希望你当我的女婿,想把秋纯托付给你,所以你一定要让秋纯平安的回来!”
“我不会让你希望的!”他没有说他不敢高攀,他希望秋纯平安回来,但并不是为了等着娶她。
韦大鹏整个人又陷入了一种绝望、悲观的情绪里,他看着秋纯平日最常坐的椅子,想像着女儿坐在那里时的情景,秋纯一向妙语如珠,笑声不断,总把他这个一向严肃的老爸逗得开怀大笑,而今不再有笑语声,椅子也空着,他真是情何以堪。
“韦叔叔!明天我会着手去查一下那些想要美国代理权的公司,说不定会有进展。”他希望他的韦叔叔充满希望,不要认为他原地踏步。
“有用吗?”
“绝不放弃任何可能的线索。”
“就我所知,很有可能得到代理权的公司只有三家,除了我的之外,另两家是【金丰】和【刚圣集团】韦大鹏的冷静和细密心思并没有因为女儿被绑架而完全失去。“但这两家公司的规模都不小,会是——”
“没有不可能的事!”
“我只是不希望你浪费时间。”
“我有预感对方是个智慧犯罪型的。”寇孝凯凭他多年办案的直觉说道:“愈危险的地方就愈安全,往往愈不可能就愈可能。”
“你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韦叔叔!我不是死马当活马医。”寇孝凯硬是挤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我只是相信我的直觉,而且这是目前比较可能的原因,歹徒如果要饯,不会到现在还不提出来。”
“如果真的是那两个集团之中的一个干的,我会宰了他们,把他们拿去喂猪!”
“韦叔叔!法律——”
“我会亲手宰了他们!”韦大鹏忿忿地发誓。
瞪着被抢过去的话筒,韦秋纯有片刻说不出话,她的目光已经将他处死了,她想不到他是如此的绝情、残忍,明知道她爸爸会担心她的安危,他依然硬生生的切掉电话,也将她的心踩得粉碎。
“你——”
“我相信你家的电话上已经装了追踪器。”
“你可以带我到外面去打。”
“我又何必那么费事?”他打开放在他书房办公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根烟。
“我的目的是要你爸爸知道你还活着,你的目的是想听听你爸爸的声音,也让你爸爸听听你的声音,既然目的都达到了,还有什么话好讲?要讲——一个月后你们再好好的聊。”
韦秋纯不接受这个说法,她忽然像发了狂似的冲向他,把他已经放进口中的烟拍掉,她的手用力的捶着他、打着他,口中发出怒吼。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
“住手!”
“我要打死你!”她像个疯婆子似的攻击他。“我爸爸已经快六十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我是他的一切,他会放弃那个代理权,放我回去!”
石瑞刚猛的抓住她的双手,捏着她的手腕,他不会被几句话或是几滴眼泪打败。“只是一天你就这么受不了,我们这些失去亲人的人呢?我们怎么办?失去了我们挚爱的父母亲,失去了我们的家人,我们去向谁哭诉?我们要找谁同情?”
“不一样!”她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脸颊上。“你是故意的,你们失去亲人则是意外!”
“意外是谁造成的?”他冷笑的问她。
“不干我爸爸的事!”
他将她猛的朝沙发上一推,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如果我会心软的放你回去,当初我又何必冒险把你绑来?你可以写一封信,我会将信转给你父亲,这样够仁慈了吧??”
“我爸爸有心脏病!”
“希望他随时把药放在身边。”石瑞刚讽刺的说:“我没意思要他心脏病发作!”
“他的健康情形不好!”
“你家有的是钱,帮你爸找个名医吧!”
“让我再打一通电话?”她放下自尊的说:“让我向我爸爸道晚安。”
“不行!”
“只是“晚安】两个字!”
“我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石瑞刚!”她站了起来,眼神带著祈求。“我们父女俩每天都互道晚安,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我们父女来说却意义重大,我会乖乖的留在这里,只求你让我再打一通电话。”
有一秒钟的工夫他差点就心软,就想将话筒交给地,但是如果他在这一点上屈服,往后的二十九天他拿什么教她听他的话?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他必须让她知道谁才是主人!
“放弃吧!我没有办法答应你!”
韦秋纯气得猛咬自己的唇,她一直部没有碰过铁石心肠、不通情理的人,现在她碰到了,而且还加上冷血无情,他是真的没有血、没有泪。
“我会自杀!”
“你有这个勇气吗?”石瑞刚挑高眉毛地瞄她一眼。
“不要以为我没有!”她虚张声势的说:“反正一个月后你不见得会放我回去,再且这一个月之内,我爸爸说不定已经担心得疯了,我要教你后悔、良心不安一辈子!”
“我会吗?”
“除非你天良丧尽!”
“韦秋纯!你的口才很好,也很有说服力,但是我的心比石头还硬。假若我答应了你的要求,现在就放你回家,我依然要坐牢。”
“我不会告你!”她试图以此利诱他。
“回你的房间吧!”石瑞刚忽然非常疲惫的说:“门外有人会带你回去,不要拿自杀威胁我,否则我只好二十四小时拴着你,找人看着,你会没有一丁点的隐私,你会真正的像个犯人。”
“我已经是个犯人!”
“舒服的犯人!”
“石瑞刚!如果我死在这里的话,你也会死得很难看!”她拿起一枝插在笔筒里的铅笔,用力将它一折为二,然後把断成两截的铅笔,放到了他的面前。“一通电话,我会乖乖的和你合作,我说话算话。”
“我说话也算话!”他还是维持原议。“你父亲只好忍受这一个月没有你的【晚安】。”
“原本我可以同情你和刑淑依,我可以谅解你们不得己的苦衷,但是现在我恨你,因为你坏到骨子里了!”
“往后还有你骂的机会,你省省力气,早点去睡吧!”他赶她出去。
“我真的恨你!”
“我也真的左耳进、右耳出。”
望着他全然不为所动的高姿态,韦秋纯终於肯面对自己根本无法打动他的这项事实。虽然心酸,虽然心痛,她还是把下巴昂得高高的,像个女皇般走了出去。
石瑞刚在书房中足足待了一整夜,他的理智和感情在挣扎,他真的想让她打那通电话,不是为了韦大鹏,而是为了她,但毕竟理智战胜了感情,他知道自己已经重重的伤了她,而他气自己居然真的想弥补。
刑淑依看着对方亮出证件,尽管一颗心怦怦的跳着,她还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不知道对方来意的表情,她不能露出马脚,不能搞砸事情,吩咐秘书泡两杯咖啡进来,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和平常一样。
“有事吗?寇督察。”
“只是过来请教一点事。”
“如果我知道,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寇孝凯不敢相信“刚圣”集团的负责人是这么的年轻、漂亮、秀气,在她身上,看不出女强人的那种精明、干练、剽悍的刚强气势,如果不是秘书的指引,他会把她当作是公司里的职员而已。
“你是公司的负责人!”
“负责人之一。”
“公司里大小事你都知道吗?”
“知道。”
“听说贵公司目前在争取—个美国财团的连锁代理权!”
“很多公司都在争取。”她笼统的答。
“贵公司的实力不错。”
“有点希望。”
“听过“鹏展”这间公司吗?”
“在商场上打滚的人谁不知道?”她一副平常的口气,望着他。“他们也想拿到这个代理权,大家都知道“鹏展”的财力雄厚,政经两界的关系不错,我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代理权应该是“鹏展”的。”
“那“刚圣”有多想要这个代理权呢?”他故意轻松的问:“你们—定也想得到吧?”
“当然!”秘书这时端了咖啡进来,打断了她的话,正好让她喘口气,等秘书离开之后,她接着说:“不过要看运气,如果得不到也没有办法。”
她的话合情合理,教人找不到一丝的漏洞,但是她的说词愈是天衣无缝,他就愈觉得可疑,是他想得太多,还是事情的确有可疑之处?
刑淑依知道站在眼前的,可不是那种没什么大脑的一般警察,他的眼神犀利、精明,问话简洁、清楚,怎么看都是百分之百刚正不阿的人,如果是换在另—种情况下见面,她会说寇孝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知道“韦秋纯”这个人吗?”
“不知道。”她作出困惑状。“我该知道吗?”
“她是“鹏展”负责人韦大鹏的女儿。”
“哦!”
“没有见过吗?”
“没有!”
“那么你一定不知道有关她的事?”
“出了什么事吗?”刑淑依轻啜了口咖啡。“为什么你会突然跑来问我这些事?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没有什么事。”他暂时相信了她。
“韦先生的女儿怎么了?”她故作关心地追问。
“她没事,好得很。”寇孝凯立刻把话题转开。“以刑小姐这么轻的年纪就能当上一个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你的工作能力一定很强,这公司是合伙的吧?或者你父亲是公司的?”
“公司是我和一个朋友合开的。”她不着痕迹的就将他的话给截断。“我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把全副心力放在工作上,而且这也不算成就,混口饭吃罢了,没什么好张扬的!”
“你很谦虚。”
“因为没有什么好夸耀的!”她微微耸了耸肩。
“那我就不打扰了。”寇孝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会再来。”
“随时欢迎。”她回给他一个莫测高深的笑。
第三章
病倒
昨夜泡了一晚的冷水,不用摸,韦秋纯也知道自己浑身发烫,她就是希望如此,到时石瑞刚只有把她送医院一条路,而她可以伺机的逃掉。
她在浴缸中泡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想好该怎么说,想好用怎么样的理由才能十全十美,不会有破绽而引起他的怀疑,她饿了一天,大半原因是因为不舒服而吃不下,晚饭时间他和刑淑依一定会过来瞧瞧地,而那时她的病情就会更加的严重。
同时石瑞刚和刑淑依也因为寇孝凯的出现而有些微的困惑,石瑞刚还比较不那么担心,但是刑淑依可真是方寸大乱,深怕事情已经暴露出来。
车子进入别墅内车道时,她忍不住的建议:“瑞刚,我看放韦秋纯回去好了!”
“淑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窍。”
“我们可以和韦秋纯讲好,她会谅解我们的动机,整件事可以大事化小,我也不必再时时害怕,我有预感寇孝凯会再上门,下一次我要怎么应付他?”刑淑依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下一次我来应付!”
“他可能会找到这里来!”
“但是他找不到韦秋纯。”
“瑞刚!现在放弃这个计画还来得及。”
“太迟了。”他不想再谈下去地看了她一眼。
车子在厅前停住,石瑞刚才刚跨出车门,佣人立刻一脸惊惶的上前报告韦秋纯的最新情形,而石瑞刚的眉则随着佣人的话逐渐皱在一块。
“这次地又想搞什么把戏?”他面无表情的评论。
“瑞刚!我们最好去看看她!”刑淑依摇了摇他的手肘。
“吃过晚饭再说。”
“吴嫂说她一天都没吃什么。”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尽管他心里想马上去,但是他不想让淑依知道他重视韦秋纯,在意她的死活。“饿到受不了时,她自然会吃!”
“你没听到吴嫂说她不太舒服吗?”
“她装出来的!”他肯定的说。
“如果她不是装的呢?”
石瑞刚犹豫了一下,依然冷冷地道:“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瑞刚!”刑淑依生气了,她从来都没有违抗过他的命令,但是这一次不同。
“韦秋纯不是我们的犯人、不是我们的仇人,至少我们要能让她健健康康的回家,去看看她又不必花多少时间,但是我们可以心安,今天如果是我被绑架,我希望我能受到人道的待遇!”
“好吧!”他不悦的说:“既然女人都免不了有“妇人之仁”,我又能说些什么?”
“你真是——”
“去看那个“麻烦一吧!””
看了之后,石瑞刚和刑淑依都知道韦秋纯不是装的。
韦秋纯一张脸红通通的,眼神出奇的无神,她看起来一副病恹恹、无所谓、不带劲、懒洋洋、无辜的样子,她没有看刑淑依,只是把视线放在石瑞刚的身上,她的眼光令石瑞刚一阵心悸、一阵忽冷忽热,某种莫名的情绪悄悄的进驻到他的心头。
刑淑依走到床边,摸了下半躺在床上的韦秋纯额头,她的手被韦秋纯的热度给吓得缩回手。
“瑞刚!”刑淑依低呼:“她发烧了!”
石瑞刚非常勉强的走了过去,他冰冷的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触,缓缓的收回来,他看着她。“你做了什么?裸睡吗?在气温只有十度的时候?”
“瑞刚!”淑依骂道:“现在不是说俏皮话或是挖苦她的时候,我们必须送她去医院,她起码有四十度,我们不能让高烧持续下去!”
正合她的意,韦秋纯的睑上不禁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但是石瑞刚注意到了。
“韦秋纯!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掉我们,找到救兵了吗?”他摇摇头,转向刑淑依。“淑依!你去打电话请黄医生过来。”
“不……”韦秋纯出声,她因为喉咙痛而声音沙哑,但这也是她要的效果。“我必须到医院去……送我到“养和”,那里有我的病历……我有药物过敏的毛病,我不能随便吃药……”
“什么药物过敏?”他精明的问。
“我不知道……但是……”
“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