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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霆?”叶笙歌开始发抖,“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是我……”
“不是你,听着,跟你没关系,嗯?”纪时霆冲他伸手,脸上带着苍白温柔的笑,“过来。”
叶笙歌情不自禁的握住了男人的手,看着他胸口汩汩冒出的鲜血,还有那把几秒钟以前还在她手里的水果刀,她的眼泪也不断的涌出来,浑身抖如筛糠。
她在做梦吧?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听我说。”男人的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语气却异常的坚定,他握紧了她的手,似乎要把自己的力气传递给她,“我不会有事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打电话,密码是……别让佣人发现受伤的人是我,听……听到了吗?”
他说着,忍不住咳了一声,脸色愈发苍白。
叶笙歌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她的脑海依然是一片混乱,但是至少她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她必须尽快把这个男人送到医院。
她不断的点头,拼命的点头:“好,好……时霆,你等我,你坚持住……”
说完,她跌跌撞撞的冲向床头的位置,拿起纪时霆的手机,又跌跌撞撞的回到男人的身边,她的指尖颤抖的翻开了通讯录,拨出孙烨的电话。
第477章 纪时霆,你会死的()
“快接,快接啊!”叶笙歌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
然而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半,这个时间,正常人都处在深睡眠中,哪怕手机是开机状态,也不会轻易被吵醒。
纪时霆似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他的喘息声很重,身体一点点的往下滑。
“时霆!”叶笙歌一把扶住他的手臂,看着他胸口上的那把刀,眼泪不断的往下滚落,“你撑住,我这就去找秀姐,我让他们把你送到医院!”
纪时霆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攥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沙哑而坚定:“不行。笙歌,你听话。”
“为什么,为什么……”她抱着他,眼泪不断的往下掉,“纪时霆,你会死的!”
纪时霆重重的喘着气,手臂艰难的揽住她的肩,声音依然带着笑:“不会,相信我,嗯?”
叶笙歌颤抖的愈发厉害,泪眼朦胧中,她对上男人的黑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坚定,那一抹浅浅的笑意温柔至极,她清晰的从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瞬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击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些曾经让她无比疑惑的问题,都在这一刻有了明确的答案。她的不安,她的惶恐,她的不确定,都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无比可笑。
纪时霆,纪时霆……
她在心底无声的唤着他的名字,恨不得抱着他狠狠的痛哭一场。
然而没有时间了,他不能死,他绝对不能——
拨给孙烨的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而挂断,纪时霆喉结滑动,艰难的吩咐:“打给乔砚泽,或者封景……”
然而叶笙歌却忽然站了起来。
“时霆,你不能有事。”她喃喃的说着,俯身在他已经失去血色的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冲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男人瞳仁收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笙歌!”他试图伸手去拦她。
但是女人这一次没有听话。
她转身,飞快的冲出了房间。
“秀姐!陈叔!”在女人嘶哑的呼唤下,安静的别墅被彻底惊醒。
纪时霆艰难的喘了一声,终于脱力,高大的身体滑到了地上。
……
半个小时以后,静安医院。
纪时霆已经被送到了急诊室。
急诊室外,叶笙歌呆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脸色苍白。她的身上只套着一件单薄的睡袍,赤着足,裙角和手臂上都沾染着血迹,右手还握着一部手机。
秀姐的目光频频的投注在她的身上,她想起自己冲到卧室以后看到的场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原因。
但无论如何,少夫人肯定脱不了关系,那个时候,房间里除了少爷之外,就只有少夫人,总不能是少爷好好的要自杀吧。
秀姐叹了口气,不忍一般移开了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老爷子和靳叔到了。
“怎么样了?”老爷子拄着拐杖,脸上毫无血色,两只手都在抖。
“医生说,那一刀刚好刺在少爷心脏的位置,幸好刺的不深,否则……”
第478章 您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少爷该多心疼()
秀姐说着哽咽了一下:“但医生也说了,能不能彻底脱离危险,还是个未知数……”
听到这里,叶笙歌忽然死死的咬紧了唇,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自责中。
老爷子闭上了眼睛,身体情不自禁的晃了一下,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水光。
“董事长,我已经给阳城最顶级的外科医生打了电话,他们都在赶来的路上。”靳叔说着,“您千万别担心。少爷福大命大,万一少爷好了,您却倒了,让少爷怎么办?”
老爷子嘴唇哆嗦着,他点了点头:“对,你说得对。”
“董事长,您到屋子里去休息吧,这儿太冷了。”靳叔劝道。
老爷子固执的摇头,颤巍巍的在叶笙歌的对面坐下。
他浑浊深沉的目光在叶笙歌的身上扫过,似乎有无数话想说,但终究忍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院长和几位神色匆匆的医生赶到了,老爷子挣扎着站起来,对着他们逐一鞠躬。
“纪老,使不得。”几人赶紧劝道,“您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
说完,他们立刻进入手术部开始洁净流程。院长亲自留下来,陪着老爷子。
在院长和靳叔的再三劝说下,再加上不忍心让院长陪自己一起受冻,老爷子最终还是去了休息室里等待。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叶笙歌——因为穿着单薄,她的嘴唇都冻的发紫。
老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的轻叹了一声,这一声轻叹让秀姐醒悟,她很快找来一件厚外套,要给叶笙歌披上。
然而叶笙歌推开她的手。
“少夫人,您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少爷该多心疼。”秀姐叹了口气。
叶笙歌睫毛轻颤,终于不再拒绝。
然而,尽管外套披在了身上,她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或者说,此前她也感知不到任何冷意——她觉得自己大概已经失去了知觉。
手心里握着的手机开始震动。
她的眼珠转了转,似乎终于从回到现实世界。她把手机放到眼前,看到上面闪烁着的“孙烨”两个字,才终于醒悟,这是纪时霆的手机。
从千帆别墅到医院这一路上,她一直握着纪时霆的手机。
她木楞楞的接起电话。
“总裁,您找我有什么事?”孙烨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我刚刚睡太熟了……”
叶笙歌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几声急促的气音。
孙烨似乎听出来了:“太太?”
“嗯……”叶笙歌艰难的吐出这个字,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纪时霆受伤了,正在医院抢救,凶手就是我?
仅仅想一想,这个事实就足以让她痛苦万分。
好在孙烨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追问。
叶笙歌抿紧唇,依然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下意识的输入了锁屏密码。
纪时霆用的是ts集团旗下的品牌手机,界面清晰简洁,功能一目了然,果然是这个男人的风格。以前她似乎从未碰过他的手机——不是不好奇,而是因为她怕他不高兴。
第479章 她出来了一次,也让我想起了所有事()
所以她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不但在他的通讯录第一位,也在他的快捷键名单里。
她骤然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胸口,眼泪无声的滚落。
“少夫人。”看到她这个样子,秀姐终究不忍,“您和少爷……到底怎么了?”
后一句话她没有问出来——少爷的伤,真的是你造成的吗?
听到秀姐的问话,守在手术室门口的靳叔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可是叶笙歌无从解释,她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
秀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叶笙歌抬头看向手术室的位置。男人进手术室已经有十几分钟了吧?
想起他昏迷时苍白的面孔,叶笙歌觉得心如刀割。
她死死的咬着唇,克制着流泪的冲动——这个时候,她哭的再厉害也无济于事。
她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又拿起纪时霆的手机,点开了最近通话。
昨晚七点五十三和八点四十六,通话对象都是顾以默。
八点四十六,那个时候他们刚吃过晚饭不久,男人回到书房,就是去给顾以默打电话的吧?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顾以默的电话。
……
顾以默很快就到了。他的研究中心碰巧就在静安医院的旁边。
他一路跑过来,喘着气走到叶笙歌的身边:“嫂子,你……”
“是的,我都想起来了。”叶笙歌声音很轻,“时霆在让你调查我的事吧?”
顾以默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靳叔和秀姐不认识顾以默,看到叶笙歌和一个陌生男性说话,神色都带了几分狐疑。
叶笙歌看向俩人,挤出一个笑容:“靳叔,秀姐,你们去房间里休息会儿好吗?”
言下之意,让两人回避。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说话,转身去了一旁的休息室。
顾以默这才在她的身边坐下。此时,走廊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我有人格障碍。”叶笙歌轻声说道,“换句话说,我的身体里还有第二个人格。”
顾以默轻轻颔首:“是的。我猜到了,也跟老纪说了。”
“可惜你的电话来的太迟了,如果再早一点……”叶笙歌说着哽咽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绝对不要把胎记给消掉。她的胎记,某种意义上也是父母用生命为她换来的。他们想护她一世安稳,可惜她没有珍惜。
纪时霆说,你应该相信你的父母。
是的,他说的一直是对的,尽管他那个时候也不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但他还是本能的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一直不愿意让她消除胎记,可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
“所以……老纪是被你的第二人格给伤到了?”顾以默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叶笙歌呼吸一窒,半晌,轻轻点头。
“胎记刚刚除掉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起什么重要内容,所以给了第二人格可乘之机。”叶笙歌喃喃的说着,“她出来了一次,也让我想起了所有事。”
顾以默说道:“我查到的是,你小时候曾经被人贩子绑架,差点被卖到大山里,那个人贩子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第480章 想秘法失效,就绝不能碰男人()
“没错。”叶笙歌双手攥紧,眼睛睁的很大,“他对我倒是没有怎么虐待,大概打算把我卖个好价钱,但对别的孩子特别残忍,我被吓坏了。有一次,他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我太生气了,碰巧看到他的刀落在床边,就抓起刀冲向他,他毫无防备,中了一刀以后倒在地上,几个大点的孩子虽然手脚被绑住,但依然趁机扑上来把他的四肢压住了,红着眼睛让我杀死他。那个时候我已经怯了,但是骑虎难下,又哆哆嗦嗦的戳了他好几刀……他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而死。”
说着,她颤抖起来,既是因为回忆起当初那个可怖的画面,也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她多么害怕这样的情况会落到纪时霆身上。
顾以默看着她苍白的面孔,几乎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那个时候,她毕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受到了自己成为一个杀人犯。
叶笙歌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继续说道:“我从小被父母娇宠长大,从未见过什么阴暗面,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杀人犯,哪怕杀的是个坏人,我也难以接受,所以,我拒绝承认这个事实,假装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所以,她就出现了。”顾以默轻声说道。
“没错,然后她就出现了。”叶笙歌死死的咬着唇,“她还伤了我爸爸。但是那个时候,爸爸并不知道我在惊惧之下虚构出来另一个人格,他以为我只是不小心,还安慰我,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每隔几天,父母都会说我怎么又调皮了,我家附近的小动物,都被我残害殆尽……我渐渐意识到,我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魔鬼。再后来,我父母也意识到了,他们既不希望我被当成精神病关在医院,也不希望我未来因为杀了人被关进监狱。”
“所以,他们带你出国。”顾以默接口。
“对,他们申请去了y国,去之前,他们想办法销毁掉我之前的经历。y国有一个神秘的部落,有一种秘法可以让人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我的胎记也由此而来。”叶笙歌抿了抿唇,“我的第二人格是因为我杀人而起,当我彻底忘记这件事,不再恐惧自责,第二人格也就没有出现的契机。”
“可是现在胎记不见了。”顾以默看着她光滑的脸蛋。
“是啊。”叶笙歌笑容惨淡,“那个时候,部落首领对我父母说,如果不想秘法失效,就绝不能碰男人。所以父母请他们把烙印打在我的脸上。这个做法显然很有用。可是……”
因为脸上的胎记,这么多年来,她几乎成了异性绝缘体。
可是她没想到,她会碰到纪时霆,还发生了那样的意外。。。
如果仅仅只是一次意外,那也罢了。可是这个男人,偏偏一点也不介意她脸上的这块胎记,甚至于……他对她还很有兴趣,虽然他从来不肯表现出这一点。
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第481章 她想要的答案,其实他早就用各种方式告诉了她无数次()
“你父母为什么会独自留在y国?”沉默了一会儿,顾以默继续问道。
“y国发生了战乱,他们走不了,只来得及把我给送回去。”叶笙歌咬了咬唇,神色悲伤,“那会我因为失忆的秘法而昏迷,就这么被送上了飞机,回到了阳城,我醒来以后没多久,就得到了他们死亡的噩耗,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了保护我,我有人格障碍的事,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叶文华夫妇都不知道。”
顾以默颔首:“没错,他们只知道你那段时间性情发生了变化。”
“顾先生,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帮我。”她看向顾以默,目光坚定而悲伤,“我希望她永远的消失。”
“嫂子,你说,因为你的恐惧和自责,所以她才会出现。”顾以默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要想战胜她,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战胜自己的心魔,你需要接受自己曾经杀过人的事实,同时也要意识到那不是你的错。最重要的是,老纪的伤,和你无关。”
闻言,叶笙歌颤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你现在已经成年,小时候你接受不了的事,我相信对现在的你来说并不困难。毕竟你的第二人格沉睡了这么多年,她很可能还保留着小女孩的心智。”顾以默说着,“但麻烦的是,老纪这件事……你千万千万不能自责,你的自责和愧疚就是她的养分,如果你不能打心底里接受‘这件事和我无关’,她还是会出现的。”。。
叶笙歌的唇瓣动了动,随即苦笑。
“你说的对,可是……”
可是她怎么能不自责。如果不是她的固执和坚持,纪时霆不会妥协,那样,第二人格根本就不会出现,他也不会受伤,生死未卜的躺在手术室里。
“我知道这很难。”顾以默抓了抓头发,“但是如果你想让她消失,你就必须这么做。你不能被她给控制了。某种意义上,她也是你的一部分,你需要接受你人性里可能并不那么美好的一面,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我们每个人都不完美。”
叶笙歌呆呆的看向手术室门口的红灯。
脑海里又出现了男人深邃坚定的目光,还隐藏在那抹深邃之下的温柔笑意……为什么,为什么她直到现在才看明白?
她想要的答案,其实他早就用各种方式告诉了她无数次,可是她看不懂,或者看懂了也不敢信。
如果她早知道,如果她早知道……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
“是。”她低声喃喃,“我一定要做到,我必须做到。”
为了纪时霆,她必须做到。
“我以前从未进行过这方面的研究。”顾以默想了想说道,“不过我现在对人格障碍这个课题开始感兴趣了,所以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如果有靠谱的医生,我也会推荐给你。”
“谢谢。”叶笙歌冲他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说完,她又把目光投向了手术室,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第482章 如果迟迟不清醒()
“我该走了。”顾以默站了起来,“虽然我很想等到老纪手术结束,但是我待在这里不合适,老爷子说不定还会多心……老纪手术结束以后,你给我打个电话。”
叶笙歌点了点头,勉强一笑。
顾以默离开以后,秀姐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给她端了一杯热水。
“少夫人,您喝两口吧。”
叶笙歌迟疑了一下,接过:“谢谢。”
她现在不能倒下,无论如何,她必须要等到纪时霆醒过来。
水杯的热力透过手心传递到浑身上下,叶笙歌深吸一口气,把杯子里的热水一饮而尽。
感觉到力气恢复了一些,她把杯子放在一旁,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晃了一下,秀姐忙伸手要来扶她,但是被她拒绝了。
“我可以。”她轻声喃喃,然后一步步挪到了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的大门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她听不到任何动静。但是站的近一些,她会觉得距离纪时霆近一些。
他不可能舍得丢下她一个人的,对不对?
所以,他一定会没事的。
她这么想着,泪水又一次无声的滑落。
……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