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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琳宫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来,道:“人少。”
花一贯仍旧不解,道:“人少?”
钱琳宫笑了一笑,也不答话,道:“过来给我擦背。”
花一贯微微一震,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心中也不知是愿意还是不愿。他解下腰间毛巾在钱琳宫背上搓洗,一面悄悄吐了口气,光明正大地偷看。钱琳宫自小习武,身材匀称好看得很,宽肩窄腰,肌肤紧致。花一贯忍住了没有贴上去亲几口,却有意无意地拿手触碰,半晌才道:“好了。”
钱琳宫嗯了一声,道:“你转过去。”
花一贯只道他也要给自己擦背,依言背转了身子,但随之落在脊背上的并不是毛巾,却是钱琳宫的手。花一贯觉得自己肌肤被他温柔地轻轻抚摸,脑子里轰的一声,心中只道:“师父他……他……他……”再也想不成别的。
钱琳宫搂住花一贯的腰,将他抱在自己怀里,一面低低笑了一声。花一贯同他肌肤相贴,浑身猛地一抖,抬眼看看四周,脑子里忽然晕了,心道:“这是怎么了?我不是陪着师父来泡温汤么,怎地忽然睡过去了,还做了这样一个梦?”一面摸了摸钱琳宫的胳膊,心中又道:“这个梦简直像是真的,要是……要是不醒过来,那就好了。”
他正魂游天外,忽觉钱琳宫的手在自己大腿内侧触碰一下,随即滑上去握住了关键之处。花一贯猝不及防,低叫了一声,这才觉出不是梦境,一时间牙齿不住轻轻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钱琳宫道:“你冷?”手下轻轻滑动一下。
花一贯浑身绷得紧紧的,抖得更加厉害。
钱琳宫柔声道:“还冷?要我抱紧一些么?”
花一贯喃喃道:“不,不冷。”他自从知晓情爱二字以来,一颗心便牢牢拴在了钱琳宫身上,碍着师徒名分,从不敢泄露半点,后来去了临安府,更是看惯了钱琳宫的冷脸,此刻猛然间得偿心愿,一时如坠梦里。他脑子里乱了,身体却骤然热起来,被钱琳宫略微挑逗几下,分身便颤颤地竖了起来。花一贯喘一口气,抱紧了钱琳宫的手臂,神色迷离地恳求道,“师父,你同我说,这不是做梦。”
钱琳宫笑道:“小花戕,你在做梦。”温热的手掌和水流一起包裹住花一贯的分身,觉得那物在自己手里越来越是硬热,不多一会儿便似到了极限。
花一贯呢喃道:“不是,不是梦。”腰身忽地向前一挺,已泄了出来。
钱琳宫松了手,揽住他软下来的身体,低声笑道:“怎么这样忍不住?”
花一贯靠在他臂弯里不说话,脸上略有疲态,眼睛却亮亮地,一眨不眨地瞧着他。钱琳宫伸手在他穴口处轻轻揉按,花一贯乖乖地任他摆布,神色温驯极了,一双眼睛只是不肯离开钱琳宫半分。
钱琳宫却收回手来,叹气道:“罢了,我真怕你欢喜傻了。”将花一贯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净了,套上衣衫带回家去。
(七)
路上花一贯亦步亦趋地跟着钱琳宫后面,一个字也不说,钱琳宫每次回头,都瞧得见他弯得月牙一般的眼睛和浅浅的笑涡。回了院里,钱琳宫烧了饭菜唤花一贯来吃,花一贯捏着筷子,也不下手,仍是一张欢喜非常的脸,钱琳宫看得好笑,轻轻拍他头顶,道:“花戕,你傻了么?”
吃罢午饭,钱琳宫自去午睡,花一贯在自己房里躺着,笑眯眯地睁着眼只是睡不着,他笑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竟也不觉得脸酸。这么躺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饿了,花一贯这才从一片喜乐迷离的云雾里清醒了三分,翻身下床去找吃的。但天气热,东西存不住,钱琳宫烧菜只烧足够一餐吃的,厨房里并没留下什么能拿来填肚子。
花一贯早饭便吃得少,此时直饿得百爪挠心,两手发抖,心道:“我出门一趟,买些吃的便回来。师父还在睡觉,一定不会知道。”他在左近转了一转,不爱吃热食,便买了一只西瓜回来,痛快淋漓地吃了大半个,抹抹嘴将瓜皮悄悄丢了,重又倒回床上傻笑,耳边听着窗外悠长的蝉鸣,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傍晚仍是闷热,钱琳宫依旧做了几样凉菜,唤做梦都在笑的花一贯起床吃了,从井里拎起一只罐子,揭开盖子,寒气丝丝冒出来,竟然是一罐冰。
花一贯从竹椅上坐起身来,奇道:“冰!这时节怎么有冰?”
钱琳宫拎着那罐冰坐在他身旁,却不答话,笑眯眯地替他擦了鼻尖汗水,道:“热么?我替你擦一擦。”伸手从罐子里运劲抓出一道冰条,一面解开花一贯衣襟,从他锁骨下方轻轻横着划过去,又提起那冰,从花一贯左肩膀上缓缓拖下去,有意无意地在他乳头上略停了一停,直划到胁下,又如法在右面划了一道。
花一贯轻轻颤抖一下,心道:“他……他是在写字,写我的名字。”
钱琳宫柔声道:“凉快么?”他捏那冰块久了,觉得不舒服,随手丢回罐子里,拿冰凉的手指轻轻拨弄花一贯竖起来的乳头,又低头轻轻舔了一下。
花一贯禁不起他撩拨,含糊不清地低低呻吟一声,难为情道:“下面。”
钱琳宫假作不懂,凑近去若即若离地亲他脖颈,道:“什么下面?”
花一贯忍耐不住,将身子侧到一旁,伸手想要自行抚摸。钱琳宫将他捉回来,两手压到头顶上去,在他耳旁温柔威胁道:“再敢乱动,我就绑了你。”边说边将他衣裳又扯开了些,慢条斯理地亲吻抚摸,头发挨擦着花一贯赤裸的肌肤,痒痒的越发煎熬。
花一贯哪里受得了他这样折磨,两腿不住相互磨蹭,呜咽道:“师父,别……别这样。”
钱琳宫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不喜欢,那就算了。”一面放开了手。
花一贯急道:“不是!”见他要走,挣起来紧紧抱住了他。
钱琳宫微微一笑,重又将花一贯推倒在那竹椅上,两手撑在他头侧,引诱道:“你要我怎么样?”
花一贯仰着头,看到他一双黑得不见底的眼里去,喃喃道:“亲亲我。”
钱琳宫柔声道:“好。”轻轻托起他下巴,嘴唇在花一贯唇角极尽温柔触碰一下,舌头随即缠绵地顶开他牙关,同他口舌纠缠,许久才放开。花一贯喘几口气,哽咽道:“师父,我、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钱琳宫俯下去同他额头相抵,隔着衣裤揉按他臀瓣中间,一面温柔应道:“我也是。”边说边将他身子翻过去,低笑道,“张嘴。”
花一贯乖乖张开了嘴,钱琳宫将三根手指伸到他嘴里,轻轻笑道:“花戕,这时辰邻家都还没睡,又是在院子里,你不准出声,听到了么?”
花一贯含着他的手指,说不出话来,只得眼带泪光地点了点头。
钱琳宫低笑道:“乖。”一面将他裤子解了,扯到膝弯处,正要做些温柔细致功夫,忽听花一贯肚腹里鸣响几声,微微一怔,道:“你吃什么了?”
花一贯也呆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道:“……一时贪嘴,吃了大半个西瓜。”一时羞愧至极,恨不得就此装死。
钱琳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亲,道:“明天不许再吃。”
花一贯小声道:“我知道了。”
钱琳宫微微一笑,道:“今日就罢了。”指尖在他铃口不轻不重地揉按一下,作势要放手,另一只手仍旧搭在花一贯腰上。[汶Zei8。电子书小说网//。 ]
花一贯抓住钱琳宫的手腕不肯放,低着头,却抬起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软软地瞧着他。钱琳宫搂着他腰的手顿时一紧,低声道:“小混账,你吃什么西瓜?”话虽如此,仍旧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细心揉搓半晌,帮他泄了。
花一贯一日之内被他接连弄了两次,疲倦极了,靠在他怀里就要睡。隐约听得钱琳宫在自己耳边悄声笑道:“你就这么睡了?我怎么办?”
这句话花一贯七零八落地听了一半,他强打精神,隔着两层衣服在钱琳宫肩膀上亲了亲,头一歪,竟然就此睡了过去。钱琳宫一时失笑,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四蜻蜓帮
(一)
次日晨光熹微时候,花一贯舒舒服服地翻个身,就此醒了过来,他一抬眼,不提防钱琳宫的睡容闯入眼来,一时怔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到了钱琳宫床上来,想起昨日之事,心头欢喜无限,凑过去在钱琳宫嘴上偷偷亲一下,见钱琳宫仍然不醒,又在他腮上啃了一口。这一下亲得颇重,他怕扰了钱琳宫歇息,急忙抬头去看,钱琳宫却丝毫也没睁眼的意思,睫毛也没颤一颤。
花一贯重重往他身上一扑,道:“师父,你醒了是不是?”
钱琳宫仍不张眼,嘴角却勾了起来,一手在花一贯屁股上揉捏几下,微笑道:“早饭想吃什么?”
花一贯想了想,道:“小米粥,凉拌绿豆芽,加点儿舂碎的花椒叶子。”
钱琳宫微笑道:“嘴刁。”
花一贯在他脖颈上磨蹭几下,道:“好吃。”
钱琳宫将花一贯从身上扒下来,道:“我去买菜,你再睡一会儿。”一面穿衣出门。
早市就在灯心巷南的斜桥左近,菜蔬犹自沾着晨露,鲜嫩极了,价钱也便宜得很。不过十七文钱便买了满满一篮子菜,钱琳宫将剩下的三文钱塞回钱袋里,一时心情大好,沿路慢悠悠地回去。走到自己后院门前,忽听得院里传出几声异响,像是有人在内翻箱倒柜。
钱琳宫心中警惕,侧耳听了一会儿,缓缓推门,那门刚推开半尺,便被人一把扯了进来,随即一柄雪亮的刀逼到眼前。他容色不变,扫了一眼四周,便见花一贯穿着内衫站在院子里,与不知为何在此的李无袖一起给人拿刀架在了颈子上,脸上清清楚楚印着一个掌印,肿起半寸多高。
钱琳宫一挑眉角,随即敛了颜色,含笑看着这三个粗布蒙脸的凶徒,道:“三位壮士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便见眼前之人晃了晃手中利刃,喝道:“少啰嗦,汗巾子拿来!”
钱琳宫更不答话,干干脆脆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红绫子给他。
那人一把抢在手里,仔细看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狞笑道:“统统宰了!”
钱琳宫极快道:“我出钱买命!”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之色,道:“你出多少?”
钱琳宫伸手指向花李二人,李无袖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手,心中大喜,还未说话,却听钱琳宫道:“我赎那个圆脸的。”
李无袖悲愤道:“钱老板!你不能这样!”
那人不耐烦道:“拿银子出来!”
钱琳宫慢吞吞地弯腰将菜篮放到地上,伸手入怀掏摸半晌,摊开手掌来,只见掌心里赫然摆着两枚铜钱。
那人一怔之下,大怒道:“直娘贼!你消遣老子来着!”
钱琳宫忙道:“还有还有!”一面说,又伸手在衣袋内摸索,神情显是肉痛之极。李无袖睁大了眼瞧着,却见他指缝里夹着的又是一枚铜钱。
那凶徒已是气得说不出话,大声怒喝道:“先将那两个小兔崽子宰了!”
钱琳宫诚恳道:“真的不够?”
这三人都是大怒,其中一人喝道:“连你一起杀了!”一边说话,手中短刀边转了半个圈子。钱琳宫瞅准他的刀离了花一贯脖子的空当,指尖一弹,三枚铜钱追星赶月般飞出去,一枚打在眼前之人嘴里,两枚打在另外两人手腕上,只见三四枚牙齿同两把短刀一齐滚落在地。花一贯见机极快,一脚将地上的短刀踢远了。
那人想不到这斯文书生模样的人竟然有这一手功夫,心中微一慌乱,正要挥刀,钱琳宫早解下束腰的绦子,手臂一挥,那人只觉得眼睛剧痛,还未来得及捂眼,膝上喀喀两声响,当即摔到在地。
其余两人还未回神,钱琳宫脚步一错,不知怎么便到了眼前来,手轻描淡写地一抬,已挨到其中一人脸上去。他姿势潇洒飘逸得很,但李无袖在旁听着那声脆响,也不由自主地一捂脸。钱琳宫笑眯眯地道:“对不住,尊驾打我徒弟,这笔账不能抹。”那人刚要张嘴,他反手又是一掌,依旧笑眯眯地:“这是利钱。”
李无袖捂着自己两颊,道:“钱老板,你怎么知道是他打的?”
钱琳宫简洁道:“手印。”他将那三人挨个绑起来堵住嘴丢到院子角落里,回过身眯起了眼,冷飕飕地道,“李大人,是你引着他们到这里来的?”
李无袖赔笑道:“哪里哪里,我是顺路,顺路。”
花一贯奇道:“无袖,那条汗巾子不是早已给你带回去了么,为何到这里来找?”
李无袖转了转眼珠,道:“这话说得是!钱老板,不知怎地又有一条红绫汗巾?”
花一贯疑心顿起,道:“师父,是那个连姑娘做给你的?”
钱琳宫不答,微笑道:“你十四岁时候,我瞧连家丫头是个美人胚子,便想替你定下这门亲事,连家虽说女儿还小,却也着实有意。现下你觉着如何?”
李无袖咂咂嘴,道:“小花,你媳妇要变你师娘了。”
花一贯横眉瞪他,李无袖忙道:“钱老板,我觉着那连家小姐挺好!”
花一贯道:“那就请参军大人娶了她!”
李无袖终于等到话头,长长叹一口气,道:“小花,不是我不肯,若我被府尹大人打死了,这连姑娘必定要嫁你们其中一人了。”
钱琳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若想寻花戕回府衙,我替他答你,自今往后,他再也不回去了。”
李无袖呆了一呆,转向花一贯道:“小花,是真的?”
花一贯犹豫一下,道:“无袖,你先回去,我……我同师父说几句话。”
李无袖知道他是想向钱琳宫求情,当即点头道:“我就在巷口等你!”说罢开了院门,唤官差来将那三名凶徒押走,不忘回身将门关了。
(二)
花一贯看着他关门走了,犹犹豫豫地转回身来。钱琳宫早如没事人一般,拎起菜篮往厨房去,一面道:“花戕,摘几片花椒叶子来。”
花一贯从小院角落的花椒树上胡乱扯下几片叶子,洗净了拿过去,低声道:“师父……”
钱琳宫舀了水洗菜,微笑道:“还想吃什么?”
花一贯低头道:“我……我想回去。”
钱琳宫停了手,一字一字缓缓说道:“你要去府衙?”
花一贯不敢看他,双膝一曲跪了下去,道:“师父,我……”
钱琳宫也不待他说完,冷冷地道:“这话我从前问过一次,现下再问你一遍:花戕,你是铁了心要走?”
花一贯跪在地上,想到这几日钱琳宫待自己的温柔情意,那是从前梦也梦不到的,更何况昨日缱绻未尽,今夜正要补足,这一去都付流水,他自然是一万个不愿。但若是不回去,李无袖那里不好交代倒也罢了,他不过二十出头,正当意气风发的年纪,虽没有做一番大事业的壮志雄心,却也不愿碌碌度日,教他一世守在这小小的纸笔店里,如何能甘愿?一时心中好生难以决断。
钱琳宫见他迟疑,蹲下身来,轻轻抚摸他头发,缓和了口气道:“乖孩子,你听师父的话,别去。”
花一贯抬起头来,抓住了他的衣角哀求道:“师父,你就让我帮无袖这一回。”
钱琳宫看着他的眼睛,温言道:“这案子结了,你就回来?”
花一贯低头不答,他半晌不见钱琳宫开口,抬头看去,只见钱琳宫的眸子一点点冷下去,花一贯心里着慌,攥紧了他的衣裳,正要开口,却见钱琳宫薄唇一动,冷淡淡地道:“滚。”将衣角从花一贯手里重重抽出来,抬腿走了。
李无袖在巷口守着,此时日头早已毒辣辣地升上东天来,晒得人浑身冒油。他掀起衣衫下摆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忽听院门一响,随即便见花一贯走近来,惊喜道:“小花!你师父放人啦?”又道,“钱老板呢?他怎么没一起来?”
花一贯摇摇头,黯然道:“他不肯。”
李无袖摸摸头,道:“你……你是被赶出来的?”
花一贯苦笑道:“罢了,不说这个。那三个人押回去了?”
李无袖道:“正是。咱们快回去,今儿撬不开他们的嘴,贼窝里提防起来,那便不好办了。唉,小花,今日已是第七日了。”
花一贯道:“要将那什么照夜乌一起抓了么?这事不易。”
李无袖叹气道:“那倒不必,前两日我本想一并捉了的,请了张缉捕相助,谁想到打草惊蛇,张缉捕反倒受了些轻伤。府尹大人也知道了,只说捉了这起害了人命的凶徒也就是了。这群人素来凶狠霸道,只怕不会轻易张口。”
花一贯踢了踢道旁一颗石子,道:“上刑!”又道,“话说起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李无袖嘻嘻笑道:“说来也巧,今日我正在外查这案子,走到僻静处,忽然被人拿刀架住了,逼我交出那汗巾子来,不然就是一刀。我想喊人来救那是来不及了,不如带到你这里来,钱老板的功夫想来应付得了,若是运道好,还能顺便将你拐回去。”
花一贯叹一口气,道:“好个一石二鸟的主意。”
李无袖赔笑道:“小花,你别生气,待这案子结了,我同你来向钱老板赔罪。”
路上李无袖将这两日之事说给花一贯听。原来花一贯被圈起来的那日,右二厢缉捕使臣张驷带人巡夜,发觉糍团巷有几人行迹可疑,往一间破屋中去,瞧起来功夫不弱。他猜想与李无袖手里的案子或许有些关联,两人一合计,当即决定带人前去搜捕。谁想对手功夫太硬,张缉捕已算是临安府衙数得着的一把刀,虽然捉住一名贼人,却也受了些轻伤。从那人身上搜出一柄短刀,与陈家女儿尸身上的那把一模一样。那贼人被关在牢里重重拷问了两日,却什么也不肯说。
两人回了府衙,李无袖陪着花一贯到牢房中看了那名贼人,只见浑身上下都被打得血肉模糊,神志也不清楚,眼见是不行了。炎天暑日,牢中又是潮湿臭秽,竟然招了绿头蝇子,果然不能再拷打了。李无袖烦躁地叹一口气,吩咐好生医治。
花李二人回了厅里,商议了半晌,却也没商议出什么法子来。花一贯坐在一旁独自思量,眉头一时开,一时皱。傍晚时候,一名官差踏进来禀告道:“李大人,花大人,外面一人说是抓了奸杀案的同伙扭送过来。”
李无袖吃了一惊,道:“快叫他进来。”
不久脚步声响,花一贯怔了一怔,急急立起身来,进来的果然是钱琳宫。他手中抓着一人,此时对准了膝弯向前踢一脚,微笑道:“本以为料理了那三人就罢了,想不到还有人前来啰嗦不休。”
花一贯本以为今后再也见不到他,谁想不过片刻,钱琳宫竟然又站在自己面前,脸上神色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