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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髭丈八气急,勃然道:“亲兵怎地,亲兵也是兵!当兵哪有不死伤的,似你这想法,不如回家种地去!”
“鸟毛灰!老子从北海千里迢迢赶来助你,你倒来劲了,散会!”管亥嘴巴没左髭丈八利索,气的掀帐而去!
杜远面带冷笑,装模作样的劝解道:“莫与这熊人置气,如今敌方又添新助,之后怎办?”
左髭丈八岂能心甘,其将手中水杯砸于地面,狠声道:“不过是添了千八百兵卒,吾等手握万余大军,明日全力攻城,亲兵精锐俱用,老子还不信,上万大军攻不下小小石邑新城!”
……
夜色渐深,从上空俯瞰官道,近一里见方全是黄顶营帐连绵不绝,于营地东部有一顶稍大些的营长,门口几张黄天战旗耸立,管亥与廖化二人赫然在帐中。
此帐为议事之用,将领真正休息的帐篷一般泯然于众兵帐中,不会如此显眼。
“元绍,俺看这左髭丈八绝非好鸟,那裴陵小子言之凿凿,怕是真的!”
“嗯…此人心性残忍,黄巾将领作恶多端者虽不少见,但罔顾亲兵性命的,倒尚属首见,屠杀毫无瓜葛的行商之人,其必能做得出来!”廖化看向管亥,双眼炯炯道:“左髭丈八野心甚大,且有杜远为虎作伥,此番怕是与虎谋皮,须得早作打算!”
管亥闻言,慎重道:“大贤良师若真是裴陵所杀,又怎会将那鬼面紫金盔交予他,怕是左髭丈八所言有假,不能轻信!”
“恩,不如看明日攻城结果,再作计较!”廖化挠了挠头,双手撑案,沉声道:“石邑新城坚若磐石,裴陵又狡诈如狐,必有后手,便是破城怕也损失惨重!”
管亥点头,道:“裴陵此子身手段略俱是不凡,我黄巾军中猛将异士尽皆不缺,只是…哎…”
“别琢磨了!”廖化挥手打断管亥言语,冷哼道:“这裴陵也是心性坚韧,出手狠辣之辈!若遇风云,便可化龙!”
见管亥不解其意,廖化眉头一皱,沉声道:“老管,且听吾说,明日城一时不破,一时不可发精兵,左髭丈八束手无策,必会撤离,但我俩不可擅离此地,且留一线,日后好与裴陵相处!”
“但城若一破…”廖化眼神飘忽不定,寒声道:“你我即刻携精兵入城……立斩杀裴陵与那张牛角!以除后患!”
……
廖化与管亥二人在帐中商议之时,裴陵也正与陶升、张牛角等人商量守城对策。
陶升侧躺于榻上,斜着眼道:“我说裴陵,你小子能否跟正常人一般,坐这么高干什么,哥说话都费劲,脖子都疼了!”
“坐的高,看得远…”裴陵翘着二郎腿坐于一处木墩上,居高临下笑道:“我就喜欢俯视于你。”
张牛角闻言莞尔,旋即正色道:“元绍,莫废话,说正事!”
陶升坐直身子,挠了挠下巴道:“今日若非牛角及时来援,怕是城门已破,左髭丈八虽精兵大损,但那廖化管亥二人却未伤元气,若是明日尽起攻城,实难抵挡。”
裴陵点点头,叹气道:“火油已经融造出几桶,明天应可使上,但量怕是不堪大用。”
张牛角闻言,诧异道:“火油?何为火油?”
陶升解释道:“便是灯油,我这半年里进山猎兽,俱用于融造火油上了,到时点火一泼而下,溅者力着,威力必然不凡!”
张牛角闻之悚然道:“好毒辣的招数,只是……”张牛角顿了顿,道:“若只几桶,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众人均陷入沉思。
良久,陶升咬牙切齿道:“有何大不了的,纠结万余村民与他们拼了!杀一个不赔,杀两个有赚!”
裴陵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此处虽亦万余村民,可青壮此时已在守城,余下皆为老弱妇孺。对方万余却皆为壮兵,有何资本拼?”
张牛角闻言,点头苦笑道:“可不,便如今日混入城的那户,一共不过四口人,两个老迈,这还算好的,更有甚者一户…”
“嗨,看我这浆糊脑子!”裴陵忽然截住了张牛角话头,用力猛拍大腿道:“怎地将他忘了!牛角,那户沮姓新户安置于何处了?唤他来划策!”
“尼玛!”陶升眼中含泪道:“汝浆糊脑子,拍吾大腿干甚!”
张牛角闻言一乐,撇撇嘴,诧异道:“吾怕他是黄巾奸细,已安置于军中,严密看护,着他们来议事好吗?”
裴陵道:“无妨,严密监视便是,快将那兄弟二人唤来。哦不来。”
张牛角心下疑惑,但还是出堂遣亲兵去请人了。
半晌,那兄弟二人联袂而来,裴陵忙为二人看座。
见二人疑惑,裴陵不再啰嗦,直入主题,将黄巾军攻城难防之事说于二人。
那弟弟沮宗闻言拱手道:“吾只擅巧辩,却无奇谋,此事还当询家兄。”说完他看了裴陵一眼。
裴陵一愣,点点头,冲沮授颔首道:“不知先生可有退敌良策?”
沮宗见兄长愣呼呼的,忙以手肘杵他一下,沉声道:“公子问兄长守城之策!”
见沮授人实木讷,张牛角与陶升轻皱眉头,裴陵却知其正暗自思量,便作洗耳恭听状。
笑话,此人外表木讷,其实精密,乃是大智若愚之辈,否则焉能得曹阿瞒‘孤早相得,天下不足虑’之评价?
南宋进士胡三省亦言:“使绍能用授言,曹其殆乎!”
史上沮授曾为冀州别驾,做过两次县令,后为袁绍从事,常出良策,但袁绍多不听从,致官渡大败亏输。沮授被曹所掳,拒降而死,后人皆言:袁氏诸臣,田丰外,莫忠于授,后以身殉。
果然,半晌后,沮授缓开口道:“闻公子所言,那管亥勇烈,廖化有谋?”
裴陵想了想,道:“然也!”
沮授点点头,凝声道:“那明日若可抵左髭丈八全力,周裴二人必竟精兵留而不发!”
陶升闻言一愣,诧异道:“先生何出此论?”
“汝既已将左髭丈八恶行诉于管亥,那管亥忠厚,定会心生厌怠!而廖化若能识人,今日见识左髭丈八视将士如草芥之态,必生与虎谋皮之感!”
裴陵闻言,虎眸一亮,心道:‘这沮授条理清晰,思虑周全,算是刨袁绍一块大墙角!’
‘沮墙角’岂知裴陵心中所想,其正凝神布局,斩钉截铁道:“若吾所料不差,明日攻守,若城坚,则二人将隐其精锐,阳奉阴违!若城破,其必领兵入城,落井下石!”
第二十七章 沮授献策()
明日攻守,若城坚,则廖、管二人将隐其精锐,阳奉阴违!若城破,其必领兵入城,火上浇油!如今…”
裴陵闻沮授之言讶声道:“若如先生所言,只抗左髭丈八,则压力骤减,可堪一战!”
沮授被打断话语,略带不满轻斥道:“我还没说完!”吓的沮宗在旁频使眼色。
裴陵只得面带歉笑,暗忖道:‘难怪袁绍不用沮授之谋,够倔!寄人篱下却毫不收敛,属驴的…’
沮授见裴陵未露厌烦之色,倒是颇为刮目,他也知道自己失言,便略一欠身,道:“如今虽火油,却须留于紧急时刻,攻其不备。”沮授略一沉吟,轻问道:“公子可曾闻以‘金汁’守城?”
“金汁?”裴陵诧异道:“溶化金属泼洒?半空中不就凝结了?”
“金汁并非铁水。”沮授见裴陵误会,忙解释道:“金汁乃人中黄、人中白、童便等物,加之毒草、毒畜汁液,沸熬而成,不仅可烫伤敌方,且中者伤口溃腐,难以医治,且此物可慑敌士气,更甚于歼敌!”
“人中黄…人中白…”裴陵闻所未闻,只是感觉此物名称怪异…
沮授见众人诧异之色,便一一解释。
陶升当即捂嘴,差点将夜饭吐出,干呕道:“倒起的好名!还人中黄、人中白,原是滚烫的粪汤,果真恶毒!”
沮授不以为意,暗自筹划半晌,方徐徐道:“已得计矣!”
裴陵双目一亮,忙道:“先生计将安出?”
沮授轻咳一声,轻声道:“明日当以此序行事!”
“开始以常规守城,趁弓手心气尚盛,全力攒射,迎敌首波攻势;”
“以激石滚木,退敌次波攻势;”
“浇金汁,败其三波攻势;”
“撑至其将破城,方以火油覆之,破其志在必得一击!”
“经连番蹂。躏,叛军士气必然衰竭!”
沮授眼露神光,沉声道:“之后,便反守为攻!着张牛角携手下精骑五百,再筹庄内擅骑之人二百,分两拨,首波四百人,于敌阵后冲击!”
“待其慌乱,另一波三百人于起侧翼杀入,敌军必破!只挨此时,公子即刻大开城门,领城内全部兵丁掩杀而出,事可成矣!”
“好计策!”正当几人击掌而赞时,七嘴八舌之际,沮授忽然又喝叱道:“闭嘴,还有呢!”
见众人都看过来,沮授木讷的面庞下,如亮出恶魔般利爪,寒声道:“无论如何出击,务必避过廖、管二人精兵,保留兵力!一是防其愤起反抗,抵住吾军气势;另一个嘛……有益于吾之后再行‘反间之计’!”
这眼花缭乱,如组合拳一般的计策将裴陵、陶升、张牛角唬的车瞠目结舌,三人面面相觑,俱都伸出大拇指,赞道:“阴险,真他。妈。的阴险!”
……
“杀…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响彻冀州上空!
天方蒙蒙亮,黄巾军便已整兵列阵完毕,数不清的黄色方阵接踵而来,至离城门百步位置轰然而散,如蝗虫般一拥而上!
首波攻势展开!
城上城下两方弓手相互抛射箭矢,一挨有兵卒中箭便有另一人补上!
门楼上弓手较少,且多为新兵,竟反被城下黄巾弓手压制,但楼上尚有力士不时将铁头标枪掷出,对付密集阵形尤为犀利,一串二,一串三比比皆是!
地势之利对上人数之众,双方弓手之战一时间竟成胶着之势!
黄巾军中阵,左髭丈八见攻城之势迟迟无起色,将大铁槊一顿地,对廖、管二人道:“我等俱将亲兵派上,定可一举破城!”
“胡说八……”管亥闻言便要急眼,身旁廖化扯了他一把道:“左帅莫着急,战事甫始,观那城头上士气正旺,将士用命,力气亦尚胜,此时派出精锐,胜亦是惨胜,得不偿失,若未破城头,今日士气必竭!”
廖化见左髭丈八正自琢磨,又加把火道:“不若先令众兵卒耗其锐气,时机一到,精兵尽出,一鼓作气将此城拿下!”廖化右手作刀切状。
左髭丈八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道:“下令!前军猛攻!”
……
攻城战已过一个时辰,黄巾军已经组织了三拨猛攻,首波只是试探进攻,未多尽力,留下近百尸体,便告失败。
次波黄巾军发力,一度快到城头,却被弓箭手不惜力的攒射逼了回去,此次虽伤亡几百,但城上的弓手多抽筋拉伤,几乎被废!
虽然弓手已无法发挥作用,但是城头上石块木段齐备,将石木消耗殆尽后,黄巾军第三波进攻亦告失败。
此时城下伏尸上千,血流遍地,汇集起来竟成血溪潺潺流入护城河,转眼间将护城河染成绛红色!加上那累计起来层层叠叠的尸体,便如十八层地狱里的尸山血海一般!
城下左髭丈八越发暴躁,不停指挥一队队预备方阵填尸上去!
见始终攻不到城上,左髭丈八急向廖化吼道:“城头已近力竭!将精锐压上!”
廖化看了眼城头,面色凝重道:“裴陵与张牛角为何城上?会否有诈?需留一部分人马防其偷袭!”
左髭丈八蓦的回首,双眼血红道:“管他们作甚,只要攻破城门,便是我为刀俎,他为鱼肉,能有何诈?再冲最后一波,之后压上精锐将卒!”
“只留后军,全军冲锋!”左髭丈八仗槊暴吼,身后仪仗兵也领命擂起战鼓!
廖化冷眼看着左髭丈八的背影,对管亥交代道:“老管,吩咐下去将士们攻城时留些眼色,莫太投入,一挨有变,速退!”
……
陶升看着压制不下缓缓攀登上来的黄巾军,回头与关闯相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陶升朗声道:“将士们!佩戴口罩!”
关闯则起身于城墙上挥舞一杆小旗,只见三十几个村民口捂面罩,‘嘿咻嘿咻’的抬上城头几百个灰陶大坛子。管亥见‘化学毒气弹’已备好,掩鼻低喝道:“弟兄们,放弃攻击敌寇再上来些!”
城头甫一放弃抵抗,黄巾兵众立马象打了鸡血一样‘噌噌’向上爬去,城下众人见城上没了阻碍,想起之前左髭丈八承诺的破城劫掠,也一拥而上,向前挤去!城下之人摩肩擦踵,密集的好似撑满了黑芝麻的罐子一般!
廖化眯眼看着城头上一干带着面罩的青壮,心下一阵惊悸,连左髭丈八兴奋的拍他肩膀都未察觉!
他见城头一排壮汉各自拎起大坛子,那陶坛子内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再加上城头众人熏得********的表情!廖化心头一沉,喃喃道:“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廖化这声呻。吟好像给城头壮汉下命令一般,那一个个坛子于同一时间兜头向攻城黄巾士兵头上泼去!
“啊…!我的眼!”
“杂狗入的,好烫……!”
“擦,全灌老子嘴里了…好臭!妈。的,是大粪汤!”
“草!我的手发黑了,有毒!粪汤有毒!”
“我…我熟了……”
管亥、廖化跟左髭丈八都傻眼了,臭味迎风飘了过来,管亥弯腰干呕两口,骂道:“擦…真他。妈臭……”
廖化道:“没想到,他们竟知熬制金汁守城!”
左髭丈八气急败坏,暴吼道:“怕什么!又烫不死人!何处中毒剜了去就是,将精兵派出去!快!全军压上!全都上!”
左髭丈八亲自上阵,管亥与廖化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廖化无奈道:“兄弟们,记住刚才的吩咐,冲!”
黄巾军大举压上,全军冲击!
后军还未发动,前军已经快要冲上城头!
云梯!软梯!挠钩!绳沟!甚至叠罗汉!黄巾军彻底疯狂!
弓手强忍浑身酸痛,搭弓射敌,众力士不顾刀斧加身,将云梯等器械徒手推下城去,甚至有汉子推出梯子同时人也趴了出去!与敌人同归于尽,摔为肉泥!
身后的家眷乡亲,城头上众人只有更疯狂!
第二十八章 燃烧吧!城头!()
城头上的守兵来回砍杀软梯绳子,佩剑都崩开无数豁口!一个个气喘如牛,频繁跑到陶升跟前,催促火油。
“等等,再等等!让他们再密集些!”陶升抬起麟盾挡住黄巾头目的一击,顺势一脚将其踹下城头,紧接着砍断一根攀岩而上的挠钩!
城下,加入黄巾军尚短的年轻士卒恐惧的看着城头上,偶有攻城士兵被砍掉首级,鲜血被气管里的气压喷出好远,血雨漫天泼洒!一时间吓的屎尿气流!
“裴陵,快撑不住了,再下去怕是伤亡惨重,有违沮先生初衷!”关闯看已有大范围伤亡,形势越发不妙,大吼向陶升!
裴陵心中此时也如热过蚂蚁一般焦躁,回头见那队蛮力青壮早已迫不及待,抱着陶土坛子来回走动,裴陵暗暗给自己打气,仰身大喝道:“好!火攻,烧死这群贼匪!”
‘砰!……砰!’坛子被砸破于城头,里边稠密的动物油脂顺墙而下,霎时间城墙避上、梯子上、绳钩上、黄巾军士兵身上脸上全是油光锃亮!”
“咦?不烫?”一卒子忍着恶心闻了闻手上的油脂,舒了口气道:“也不臭,嗯?那是什么?”
城上的预备弓手早已按耐不住,操起包裹着油布的箭矢,一挨点上火,便迫不及待的激射出去!
“噌!……哄!”
“呃……啊……!”
城头轰然火起!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嘶吼声中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脆响声!
被火油淋湿的城墙瞬间起火,将城墙上趴的黄巾士兵全部烧成火人!
方才喷溅而下的油脂就像死神的催命毒水,淋上者便被同化于这漫天火焰!头上身上俱都燃起烈焰!喘息间便爬满周身!
痛吼声!喊杀声!火焰肆虐的轰鸣声!被烫熟的绝望惨叫声!
方才双方还激烈拼杀,寸土必争的城墙上转眼变成了让人都欲马上逃离的燃烧地狱!
高不足六丈的宛如炙热肆虐的十万八千里火焰山!!
火油溅于身,扑不熄,浇不灭,竹甲本就为易燃之物,镶扣于身上急切间妄想将其脱下!
黄巾军皆为农民,焉知以物遮体熄火之方?况且烈焰及身之人少说两千人,如何扑?谁来扑!?
有黄巾军者腿部着火,慌乱间跃入护城河,谁知裴陵早得沮授所言,于河中倾倒颇多火油,水面油膜一经烈焰反射,明芒耀目!
那跳河兵卒便如飞蛾一般,投入护城河的瞬间化为焦灰!这道长达一里的油带霎时间被这火种彻底激活!熊熊烈焰于护城河道内冲天而起,将旁边避火的黄巾士兵俱引燃!
有黄巾军者发髻遭燎,就地滚扑两下,火势愈大,顷刻便被烧毙!趴于地上渐成飞灰!
有黄巾军者腕上着火,见其如跗骨之蛆,只得挥斧断臂!
有黄巾军者周身皆燃,虽不致命,却终捱不住灼烧剧痛,横刀自戕!
更有甚者见友军身携炙焰,上窜下跳,不得已舍人为己,挺枪将其戳杀!
转眼间,整个城头若修罗炼狱,烟火迷乱,熯天炽地!
侥幸逃脱的黄巾贼伫足凝视前方一具具人形焦炭,有的尚可认出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清早点兵时尚且活蹦乱跳之人,此时除了丝丝肉香,已无其他气息!这比阵战之毙更恐惧百倍!惨烈千倍!残酷万倍!
左髭丈八等人已愣于当场,无言以对!廖化见手下精锐因拖沓滞后,损失寥寥无几,不由暗道侥幸,试探着象左髭丈八道:“此时大军士气枯竭,宜速撤,以防反攻……”
“放你。妈。个臭。狗。屁!”左髭丈八此时已怒火冲天,他歇斯底里吼道:“攻城!便是耗至最后一兵卒也给我攻城!都给老子滚开!老子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