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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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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1章 草堂秋

    向晚时分,雨渐渐地大了起来。

    九月尾的天气,暮色中已裹了轻寒。院子里寥无人迹,几片枯叶粘住潮湿的地面,无端地显出一种残损来。远处的连云山似拢了一层青灰色的薄纱,影影绰绰,视之不清。

    阿豆立在石阶上,仰起头,向雨幕里呵了一口气。

    淡白色的雾气一经离了口唇,只向前飘了尺许,便四散而去,须臾不见了踪影。

    风卷起雨线,一片片掠进犬牙交错的瓦檐,风铎被风吹着,偶尔发出一记清响,若寂寂长夜里零落的谯鼓,敲得人心底发凉。

    阿豆微微打了个颤,将手里的铜盆又往怀中拢了拢,肩膀也缩了起来。

    盆里盛了半盆的滚水,是她才从灶房打来的,预备着一会给女郎净面用。

    不过,女郎一向喜用温水,因而这水也不是即刻便用的,还要再晾一晾才好。

    阿豆仰起的头放平了些,眉尖往中心聚拢,清秀的面庞上便有了几分怨苦相,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

    她今年也才十五,花一样的年纪,嫩柳般的身姿,却也只能在这寂寞的山野里……

    她叹了一声。

    不需旁人说,她自己也觉得可惜。

    她转过身,小心地捧牢铜盆,感受着胸腹间那团被热水熏出的暖意,慢慢跨进了堂屋的房门。

    堂屋布置得整齐,四壁雪白,桌椅也算洁净。然而,也仅只这一间房而已。卧房便设在西次间,门上只用铜钩挂了一层薄棉帘子,那帘子灰仆仆地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上头更无绣纹,唯有几个鲜明的蛀洞,昭示着此处的寒酸与简陋。

    掀开棉帘,便是一间大得有些空阔的房间。家俱只有最简单的几件,妆台缺了一足,用木块垫着;墙壁上霉印斑驳;朱漆鼓凳也早已磨损,露出了原本的木色。唯有倚墙摆放的三屏雕花罗帐床还算完好,透过两重洗得发白的青纱,隐约可见床板上雕镂的灵芝卷草纹。

    阿豆放轻了脚步,将铜盆与布巾搁在了架子上,轻轻吁了口气。

    她才从外头回来,又见女郎恰在午睡,她便向阿妥谎称要服侍女郎起榻,特地端了滚水进来。

    她想趁着晾水的时间找些东西,就算一时有人进来,她也有现成的托词。

    信手整理好布巾,阿豆先是侧耳听了一会,随后上前几步,悄悄掀开纱帐,向里窥视。

    帐中睡着一名女子,半侧着身体,双眸紧闭。虽年齿尚幼,却已能窥见几许明艳姿容,两弯卷而翘的长睫覆着面颊,鼻息轻浅,显然睡得正沉。

    盯着帐中女子,阿豆眼中渐渐涌出几分嫉色,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脸,良久后,轻吐了口气,眉眼间又划过了一丝不屑。

    秦家六娘又如何?在这偏僻的庄子上,谁又能记得她姓秦?

    撇了撇嘴,阿豆放下纱帐,又回身向门帘的方向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便脚步轻悄地转过床尾,来到了紧靠墙根摆放的一具橱架前。

    这橱架原先应是作书架用的,不过,秦六娘显然并不喜读书,倒是对玩乐打扮极有兴趣,架子上摆了好几只妆匣,另有散放的绢花、灯笼、风筝等物,虽都不甚值钱,却花哨得很,将上头几层堆得满满当当。唯在最下层的角落里,才毫无章法地任意摆着十几卷书,那书上灰尘极厚,像是许久不曾被人翻动过了。

    阿豆虽粗识几个字,却不是个好学之人。然一见那些书,她的眼睛却立刻亮了起来,她蹲下了身子,自袖中掏出一张纸,对照着纸上抄写的内容,在那堆书里一本本地翻找着,动作十分轻巧。

    纱帐中,秦素缓缓张开双眸,凝视着床尾处的阿豆,面无表情。

    暮色滤过几重青纱,将阿豆的背影也映出了几许青灰,而帐中秦素的脸上,也不可避免地染了一层青气。

    山村陋室、草舍寒堂,这是她前世生活了五年的连云田庄,从七岁到十二岁,她就像是被秦家遗忘了一般,在江阳郡最偏僻的乡野,无人照管地独自长大。

    秦素淡淡地看着阿豆,弯起唇角,无声而笑。

    前世的她从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原来也有着可以叫人图谋的东西,而她最信任、也最依赖的使女阿豆,早非昨日面目。可恨她一直活到生不如死、活到满身泥泞,最后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挣扎了五年,方才一次次地了悟,明白彼时的自己有多么荒唐可笑。

    而那时,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尘埃落定、无从更改。

    深宫里的那五年,像一个最不堪的梦。在梦中,那重楼叠宇若汪洋大海,而她却是一叶孤舟,上无家族支撑、下无子女固宠,可恃者,唯一腔孤勇与满心的不甘,竟也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个最高的位置,却又在即将抵达巅峰时,倏然坠落。

    她仍记得落入金莲池的那一刻,凤冠沉沉压在发上,又脱离而去,散开的发髻如墨线,在她的四周飘浮,如丝如缕。

    红宫墙、粉桃花、琉璃碧瓦、青空如洗。

    她沉在水里望出去,觉得,那像是浸在一汪通透的翡翠里,虚而飘渺,恍若一梦。

    她忽然觉得讽刺。

    她曾经那么渴切、那么执拗地想要去死。

    十五岁那年,当她衣衫不整被人发现、名声尽毁之时,她想过去死;十七岁那年,当她第一次被人转送,自陌生的床榻间醒来时,她曾经如此地期待着死亡的降临。

    却是,求死而不得。

    先,为不能;后,是不敢。

    死亡于她,竟成奢侈。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以幻想自己的死为乐事。

    她像是行走于一段没有尽头的黑暗沼泽,满身污垢、身心俱疲。直到有一天,她归了国,还入了宫。

    那个时候,她便不想死了。

    她只想好好地活着。活在万人之上,活得鲜烈耀眼,将之前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可死亡却偏于此际降临。

    凤冠近在咫尺,那荣耀与光芒唾手可得,可她,却再也不能触及。

    她根本不知道推她入水的人是谁。

    当她渐渐沉入水底时,金莲池畔不见人迹,那些原应陪在她身旁的宫人,在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她停止了挣扎,仰首望着那熟悉的红墙碧瓦,悲伤一波一波地漫上眼眶。

    她不知这悲伤从何而来。

    在金莲池温柔而冰冷的水波里,她心底里那些被冰封、被掩埋、被压抑的情绪,蓦地尽数爆发。

    她看见自己的眼泪,透明得如同最纯净的水晶,一粒一粒,飘散在深碧凝翠的池水中。

    原来,她身上还有一样事物,是干净的。

    原来,自她那早已浑浊的心底流淌出的泪水,与十四岁少女纯净眸中滑下的泪水,并无两样。

    那一瞬间,眼泪汹涌而至,她在将死的一刻哭得不能自已。

    而随后,她便看见了火光。

    宫墙的一角爆出了火光,似还有厮杀声奔袭至耳畔。

    她止住哭泣,静静地看了一会,突然大笑了起来。

    冰凉的带着腥味的池水倒灌入喉,堵住了她的呼吸,可她却仍在大笑,笑出了声。

    委实是太可笑了,不是么?那算计她的一人定想不到,她死之日,便是国破之时。

    什么算计阴谋,什么尊荣显赫,在这将倾的大厦之下,所有今日的耀眼,不过是明日尘烟。

    她在池水中笑出了眼泪,她纷乱的发线四散如黑灰。

    那一刻,她忽然便没了怨,也没了恨。

    就这样吧,她想。

    就这样结束,也没什么不好。

    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任由那团混沌将她包裹。

    可是,当她重新睁开眼时,她却来到了这里——中元十二年的连云田庄。

    这一年,正是她前世厄运的开端,亦是秦家走向灭亡的起点。而她,却带着前世的所有记忆,回来了。

第002章 意绸缪

    暮色涌入寒窗,两重纱帐、一床薄被,却终是挡不住暮秋的冷意。

    秦素有些恍惚。

    她是在两天前醒来的。

    经历了最初的迷茫、慌乱与颓丧后,她的心境已然平复。

    前尘若梦,她不想、亦不能永远囿于过去,她终是要着眼于当下,为这一世的将来好好谋划。

    她隐约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因为贪玩,非要看阿妥帮庄民烧麦杆,结果被浓烟熏倒,在床上养了几日。而若她未记错的话,秦家报丧的人,近几日也快要到了。

    秦素淡淡地瞄了一眼枕边翻开的历书。

    她的父亲、江阳郡郎中令秦世章,在前几日随郡守外出行猎时,不慎坠马而亡。

    秦素已经不大记得秦世章的长相了。

    自七岁那年被送来连云田庄“养病”,她便再也不曾见过这位父亲。

    如今,又隔一世。

    那张早已模糊的脸,在她的记忆中蒙了尘、落了灰,被光阴抛进了角落,再也无法忆及。

    秦素怅怅地转开眼眸,望向纱帐上早失本色的黯淡绣纹。

    蓦地,膝盖处一阵锐痛传来,酸胀无比,让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随后,一丝苦笑便爬上了面颊。

    她几乎已经忘了,前世此时,她的膝盖还未养好,一逢着阴雨天便会疼。

    她慢慢地伸出手,在膝盖上摸了摸。

    膝盖的骨节处略有些肿胀,皮肤亦粗糙不堪,完全没有少女应有的细腻与秀致。

    秦素挪开了手,神情淡然。

    被嫡母在阴冷的祠堂罚跪,整整两日连水都不许喝,跪姿稍有松动便是一戒尺……年仅七岁的她能活下来已属大幸,膝盖上的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身为卑贱的外室女,被如此对待也是她该当的。

    秦素眸色淡淡,不见悲喜。

    一个外室女能被家族认回,便是在民风最开放的唐国,亦极少见。不过,秦家的情况委实特殊了些,秦素也不是平白无故认祖归宗的。

    她的父亲秦世章,乃是兼祧。

    以一身肩挑两房,秦家子息之单薄,由此可知。

    东、西两院的老夫人虽各有私心,却有志一同地认为:无论嫡庶、男女,秦家的孙辈须得多多益善,越多越好。故秦素方得以进入秦家,并被养在了长房名下。

    秦素对生母赵氏的记忆极为模糊。赵氏去得早,在秦素还未满三周岁时便病故了。

    据说,赵氏出身卑贱,虽有着惊人的美貌,却因身份低微,秦世章也不敢轻易带她回家,只敢在外头养着。

    赵氏死后,秦世章许是心中有愧,便将这份感情转移到了秦素身上,待她极为上心,甚至可以说是溺爱。

    不过,在秦素六岁那年,这份宠爱戛然而止,而秦素的日常用度也随之一落千丈,直到被送至田庄“养病”,她才算过了几年清静的日子。

    秦素转过眼眸,盯着仍在翻书的阿豆出神。

    算算日子,秦世章应该早在秦素醒来前便亡故了,此刻秦家送信的人想必才出门。从青州城到连云路途遥远,骑快马也需三日,不过秦府的管家可没这般快,算来大约五、六日后方能到达连云,而她离开田庄的日子,也将临近了。

    缓缓摩挲着棉被上的布料,秦素神情漠然,指尖所及处,是两本薄薄的书卷。

    阿豆此刻正在找的,应该便是这两卷前秦珍本:《岁华纪丽》与《飨货志》。

    前世时,秦素直至回到秦府被姑母秦世芳问及,方才察知这两卷珍本不翼而飞,所幸另一卷最为珍异的《许氏杂篡》,因一直收在装旧衣的箱子里,连秦素自己都忘记了,于是幸得保存。

    只是,这本记载着前秦风流人物玄谈的古书,带给秦家的却非福运欢喜,而是秦氏满门厄运的开端。

    秦素微微侧首,望向窗外。

    薄暮、烟雨、寒窗。

    瓦檐上滴落的雨珠敲打着地面,将阿豆弄出来的些许声响也隐了去。

    屋中光线已经很暗了,书上的字迹渐渐辨别不清,阿豆终于站起身来,胡乱将纸条塞入怀中,泄愤似地踢了橱架一脚。

    “咚”,不算太大的一声,床帐里的人却动了动,像是被惊醒了。

    阿豆脸一白,飞快地转出床尾,掀起纱帐,顷刻间,一双亲切而干净的笑眼,温驯地拢上了秦素的脸。

    “女郎醒了,可要起榻?”阿豆语声轻柔,手上已经利索地动作起来,将纱帐挂去一旁的帐钩。

    秦素揉揉眼睛,娇懒地“嗯”了一声,妍媚的脸上神色如常。

    阿豆心头松了松,殷勤上前,扶着秦素半坐于床沿,又去盆架处绞热布巾。

    “方才是什么作响?”秦素懒懒欠伸一记,随口问道。

    阿豆绞布巾的手停了,转首时已是一脸惶惑:“女郎恕罪。我不小心碰了盆架,惊扰了女郎。”

    “如此。”秦素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四顾一番,最后目光定在了橱架处。

    阿豆的脸又白了,绞布巾的手指紧紧攥住,神情有些不安。

    蓦地,秦素伸臂向橱架一指:“我要在这上头挂几只葫芦,阿豆,你明日弄来。”清脆的声音,若鹂鸟儿歌唱,欢欣愉悦。

    “葫芦?”阿豆回了回神,捧过布巾,小心地替秦素拭面:“女郎要葫芦作什么?”

    “玩。”秦素只答了一字,满脸兴致昂扬,卷翘的睫羽掀动如小扇,双眸似水中剔透的墨玉,清凌凌地泛着欢喜。

    阿豆不着痕迹地凝视着她。

    无知稚儿,也不过如是。

    她有些微叹,不知是庆幸还是轻视,抑或只是不甘,心底里的情绪翻了几番。

    然她知晓,秦素惯是脾性暴躁、抓尖要强,最厌下仆违逆。与阿豆一同服侍秦素的阿妥,便是因为太过忠直,不讨人欢喜,便被撵去了厨房。而阿豆则事事顺从,就此一路高升,如今更有大好前途。

    想着那件大事,阿豆的心绪顿时平了,温顺地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很快便到了掌灯时分。

    秦素今日看来心情甚好,用罢了饭,她竟又起了新的兴致,拉着阿豆去厨房,好奇地一件件翻看厨房里的物事。

第003章 三分三

    阿妥正在厨房忙碌,见秦素进来,惊得手足无措,急急在围裙上擦净了手,又紧随在她身后细声苦劝:“女郎离柴火远些,前日才熏坏过身子……油壶也没什么好看……菜刀还是勿要拿了……铁铲很重,女郎放下为好……”

    听着她小心翼翼的声音,秦素的眼底,渐渐有了些潮气。

    阿妥一直待她极好,紧紧地护着她。前世秦素回府后不几日,阿妥与丈夫福叔也跟着回去继续服侍。不过,未出一年,福叔便因偷盗财物被当阶棒杀,阿妥却是投了井,尸首过了一旬才被寻到。

    身为阿妥夫妇的主人,彼时的秦素一心只想着不能令嫡母不快,对这对可怜的忠仆不闻不问,连私下里叫人收尸都不敢,生怕得罪了人,可谓自私痴傻到了极致。

    回首前尘,秦素只觉可笑,复又可悲。

    本为秦家主,偏似秦家奴。

    这般考语,用在前世的她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彼时她好容易重返秦家,遂用尽一切手段拼命讨好迎和府中诸人,其谄媚邀宠、浅薄贪婪,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也难怪旁人瞧她不起,就算是她自己,午夜梦回时,也从不敢回望过往的。

    压下心头涌起的苦涩,秦素淡淡地扫了阿妥一眼,并未对她假以辞色。

    现在还不是时候。

    待做完了手头的事,她才能重新安排阿妥与福叔,给他们另谋一份前程。

    阿妥常被呵斥,对秦素的冷脸已经惯了,见她不听劝,便去拉扯阿豆的衣袖,又向她使眼色,叫她劝住秦素。

    阿豆却根本没去看她,只是驯顺地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襟,脸颊被灶火照着,微微泛红。

    秦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十五岁的阿豆,眉松骨张、双颊晕春,一双眼睛水汪汪地,比平日俏丽了三分,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夹糖甜糕还算不错,明日做来,多加些糖。”秦素蓦地便开了口,言笑晏晏,又有些颐指气使,像是个爱使性子的小姑娘。

    她本就是个爱使性子的小姑娘。在前世,于此时。

    秦素的心情蓦地轻松了下来,眸中坚冰须臾便化作了水,那笑容便有了几分难以形容的潋滟。

    阿豆仍兀自出着神,阿妥却是整张脸都亮了,又惊又喜,迭声应道:“是是,女郎爱吃,我明日就做。”说着又咧嘴笑了起来。

    她管着这院中诸人的吃食,秦素方才便是在吩咐她。

    见她笑得灿烂欢喜,像是大日头直晒到人脸上来,秦素竟莫名有些情怯。

    她略略转过头,不敢再看,眼底开始发酸。

    前世她对阿妥并不好,虽然知道她忠心,却嫌她笨嘴拙舌,百般挑剔,阿妥做的饭食茶点,她从未夸过一句。

    诚然,阿妥的手艺确实平常了些,可这又何妨?比起口蜜腹剑之辈,阿妥的忠诚才更可贵。只可恨她前世有眼无珠,不仅不曾善待阿妥,更错认奸人为忠仆。

    好在,悔之未晚。

    这般想着,秦素便亦微笑了起来,一时间,厨房中的一主二仆,皆是面含笑意,心中欢喜。只是,这欢喜中的滋味,却是各个不同了。

    一夜无话。

    次日却是个丽日晴空的好天气。用罢朝食,阿豆便去了前头庄子买干葫芦,有庄民家里晒了现成的,一枚铜钱可买五、六只。

    她前脚离开,秦素后脚也跟着出了门,却是转过宅院,往后山而去。

    连云田庄地广人稀,秦府又没派几个仆从跟着,秦素出门从来都是无人服侍的。此时又恰逢社日将近,庄民们俱在前头场院,她这一路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后山离着宅子不远,秦素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便在山南的位置,走上一刻钟也就到了。

    比起连绵起伏的连云山,后山只能算是个小土坡,放眼望去,坡上满是枯索的杂树,乱草苍苍、黄绿间错,一派萧瑟。

    秦素放慢脚步,在荒草中拨来划去,很快便找到了她想要的物事。

    那是一种不起眼的草,半掌大的叶片,叶柄细短,长长的果萼里包着果肉,此际已然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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