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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发连声说,“你说,只要我帮得上的。”
魏时就把要他在附近几个乡镇找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这个事说了一遍,这个陈金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有个好处,那就是认识的人多,消息也灵通,要不,他那个KTV也开不下去,那里面违法的事也不是没有。
把这个事办好了之后,魏时就回了魏庄。
魏庄还是那个样,宁静安详,白墙青瓦,飞檐翘角,绿树成荫,溪流潺潺而过,小孩子追打奔跑的声音不绝于耳,三四个老太太坐在一起,一边看着儿孙辈玩闹,一边儿闲聊唠叨。
魏时边走边跟一路跟人打招呼,不一会儿进了自己家院子,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好像没有人在家一样,魏时去敲了魏妈妈住的那间屋子的门,里面没有动静,他又用力敲了敲,同时大声喊,“妈,我是阿时,我回来了。”
轻微的窸窣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停在了门边,门却还是没有打开,魏时晓得这是魏妈妈又执古(偏执)不肯出屋了,他叹了口气,只好跟她说过一会儿再来。
魏时去找了他二叔,问了一下魏妈妈这一阵子的情况。
魏时的二叔叫魏育明,是魏时他爸的亲弟弟,不到四十岁的年纪,长相上好,也有点能力,把家里搞得红红火火的,魏爸爸失踪之后,也帮了魏时他们家不少,他二婶的人才配不上他,不晓得当年做媒的,怎么把这两个人说成一对的。
难怪魏妈妈以前常说,这姻缘都是老天爷定下来的,是你的跑不脱。
魏育明在家的时候并不多,做板材生意常年在外面跑,一年怕只有一小半的时间在魏庄,魏时见到他的时候也不多,这一回魏育明看到他还蛮高兴,说他争气考上了大学,要什么礼物只管说,也不要担心屋里,他会跟他二婶看着。
魏时心里面还挺感动的。
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虽然二婶有时候会摆脸色给他看,但是二叔魏育明却一直对他蛮好。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很快就到了晚上,魏时正打算回去做饭吃,魏育明把他留下来,要他就在这里吃,魏妈妈的饭他二婶也会做好了送过去,魏时推不过去,再说,家里也是冷锅冷灶,他也不太想动手做饭,就答应了下来。
魏育明还拿出了一瓶酒,说魏时现在也算大人了,可以跟他喝两杯了,这个话魏时听得很顺耳。两个人边吃边喝,魏育明问起了魏时这几个月在外面做什么去了,魏时还记得徐老头不让他把徐门的事往外说,就捡能说的说了一些。聊到了大半夜,魏时满脸通红,醉醺醺的从他二叔家回来。
虽然人是醉了,不过总算还有一点清醒,魏时又跑去敲魏妈妈屋子那张门,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洞洞的,“妈,妈,你应个声啊!”魏时心里有点恼火也有点担心,魏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好歹也会应个声,出个门,现在玩自闭玩到家了,什么都不搭腔了。
半夜三更的,敲门的声音在魏庄寂静的夜晚响起。
魏时敲了几下,觉得这个敲门声太大,太空洞,太响亮,好像会把什么恐怖的东西惊醒一样,他下意识地放轻了手劲,压低了嗓门,总算,魏妈妈大概是被他吵不过,低低地、含糊地应了一声。
魏时满意了,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屋子,扑通一声倒在了床上。
这个晚上,魏时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他辗转反侧,皱起了眉头想起床去看看,但是怎么也醒不过来,身体重得好像有座山压着一样,而且还有冰冷而又滑腻的东西贴着他的身体。
暧昧的厮磨着,让他身体一时冰冷一时燥热。
魏时第二天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内裤脏了,他想不起来昨晚上做了什么香艳的春梦,把内裤脱下来扔到一边,换上新的之后,就去厨房做早饭。
厨房里好久没得人进去了,有点阴湿,魏时把捆成一扎扎的柴火用打火机打上了火,送进灶膛里。
魏庄一部分人家用上了灌装的天然气,大部分人家还是去山里砍柴火回来,魏庄四周都是山,漫山遍野都是用得上的树木竹林,乡里人家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上山忙个一天半天的,就能背回来用上三四个月甚至大半年的柴火。
以前,魏时每年寒暑假的时候都要为了柴火这个事忙上几天,魏昕也会被他带上山去帮把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累是真的累,手上、身上老是被树枝、荆棘豁出血口子,他却还是不肯让身体比较弱的魏昕做重事。
魏时一边往灶膛里加柴火,一边想事。
魏时做好了早饭,端到了魏妈妈房门口,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他敲了敲门,跟她说了一声早饭就放在门口让她趁热吃了之后,就赶着去镇上,陈金发倒是蛮守信用,人已经等在了那个工地前面。
他见了魏时,也没什么多的废话,就直接跟他说,隔了几个镇的石岩镇上确实有个人昏迷不醒蛮久了,医院说治不好,已经成了植物人,拖不了几年就会死了去,不肯收了,让家属把病人抬起回家,现在已经躺床上一动不动三年多了,他屋里人一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二是觉得他儿子这情况有点蹊跷,三是本来就有点迷信,觉得是丢了魂,已经到外面请了人回来收魂。
石岩镇?
这个镇子跟广济镇、慈恩镇并不是一个市下面的,而是隔壁X市的,而X市与四川又是搭界。
魏时当即决定坐车到那个人屋里去看一下。
那边陈金发说的正来劲,也想去看个热闹,而且他正好跟这个人屋里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要不,打听消息也不会这么快,魏时一听,这不正瞌睡送枕头,他正好在发愁怎么找理由上门。
陈金发财大气粗,喊了个摩的,带起魏时就往石岩镇去了。
188、
石岩镇莫看说是隔壁市的;打个摩的;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地方。那家人没住在大马路边上;而是要从一条土马路进个山湾子里;两边是水田;水稻长势很好;风一吹过去,一片片青绿的稻浪;很是喜人。
不过;魏时没得这个心情去看这些,摩的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着前进;魏时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晕头转脑的;摩的师傅在前面说这个路不好走,他的摩托车零件损耗大了,自己走这一趟划不来什么的,陈金发就跟他说,到了地方再加点钱,这么七来八去的,总算快到了地方。
一般像这种乡下地方,盖的房子都不是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各个适合盖房子的地基上,也算得上是单门独户,魏时要找的那一家子也是那样,跟两户人家一起占了个山坳子,三户人家都是一色的平瓦房。
魏时远远看去,外面的场坪上站满了人。
陈金发跟他们要找的那一家人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摩托车在场坪上停下来,陈金发付了车钱之后就去找了那一家人的大儿子,魏时留在原地,场坪上的人应该都是附近的村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围起这么多人,他们把魏时看着,魏时才十几岁的年纪,看了一下之后就又都转过头去看着中间那座房子的堂屋。
陈金发带起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过来,介绍给魏时,“这是我表哥,叫黄子强,黄哥,我那个事也跟你说过,帮了我的,就是这个小兄弟跟他师父,都是有本事的。”
黄子强伸出手,魏时跟他握了一下。
黄子强的手,冷冰冰的,手心非常潮湿。
黄子强倒没有觉得魏时年纪小就靠不住,带着陈金发跟魏时进了屋,屋子里也是围了一堆人,黄子强边走边跟魏时说,“这两天屋里人多,不好招呼你们,你们先到我屋里坐一下,我那里清静一点。”他把魏时跟陈金发带到了后面的一间屋子,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这一家人看起来还没分家。像魏时他们那边的风俗,有几个儿子的人,成了家之后,一般都会帮儿子起个房子分出去单过,有几个儿子就要起几栋房子,没得房子就不好讨媳妇,所以儿子多的人,也辛苦,起房子讨媳妇都是个大难事,只有一两个儿子的,反倒好些,老人都是要跟着儿子过的。
陈金发在路上说起,他这亲戚一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也就是黄子强已经讨了堂客,小儿子名字叫黄忠强就是那个得了病的。
陈金发在屋子里待不住,坐了没两分钟就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起回来,一脸兴奋地跟魏时说,“我那个表姨丈到四川那边请了个狠人回来帮我那个小表弟收魂,外面那些人都是过来看热闹的,那个狠人晚上就要开坛做法事了。”
魏时本来也就是过来看一下黄忠强是不是就是附在自己身上那个生魂的肉身,他想了一下,就跟陈金发说要过去看一下黄忠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陈金发立刻同意了,这个人也是个没事都要找点事干的。
陈金发带着魏时去了前面那间侧屋,里面有四五个人,应该都是黄家的家里人,黄子强正跟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女人说话,那个女人一脸的精明,应该是他老婆,床沿边上还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子,应该是黄子强他妈,屋里还有几个老少的男人。
陈金发走过去跟他表姨妈和表姨丈说话,魏时也跟他们客气了两句,慢慢地挪到了床边上,床上躺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伢子,浓眉大眼,长得一表人才,就是脸色寡白,瘦的颧骨凸出,已经不成个人样子。
不过看身上还算干净,家里人应该照顾得还算不错。
魏时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黄忠强,没说话。
黄婆婆正一边抹眼泪一边跟旁边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说话,“陈师父,求你老出个手,救一哈我儿子,他命苦咧,我晓得你老是个有大本事的,只要把我儿子救回来,砸锅卖铁我都认了。”
黄子强他老婆听到自己婆婆这句话,脸色有点变了,她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黄子强拉了拉她的手臂,把她往后面带了一下,黄子强老婆有点不服气地,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是狠狠地掐了一把黄子强。
看来,这一家人也有矛盾。
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黄家老父老母为了小儿子不惜一切,但是大儿子跟大儿媳妇却不是一条心,不想为了个半死不活的人,背个负担每天要照顾着就算了,还要把家底都掏空。
那个叫陈师父的,就说了一句,“我尽力。”
黄婆婆跟黄老丈听了这句话,千恩万谢,把他送出门去准备收魂的法事,陈师父还带了一个小年轻过来,那个小年轻在一根小指粗的麻绳,先用剪成须状的白纸绕着绳子缠在上面,再上碗口大的纸花,再用竹子挑起这根绳子,插在屋前的场坪边上。
做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根,把整个场坪都围住了。
外面那些看热闹的,指指点点,过了好一阵才散了去。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黄子强他老婆就跟着两个来帮忙的堂客们去厨房做晚饭,黄忠强屋子里就剩下黄婆婆一个人看着,陈金发跟着黄子强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魏时一个人都不认得,就老实地待在黄忠强屋子里跟黄婆婆扯谈。
他问起黄忠强到底是怎么得的这个病。
像他这样问过的,肯定不少,黄婆婆说起来也不含糊,三年多前,她两个儿子都在X市里面一个工地上做事,结果就出了事故,一个铁架子倒下来刚好砸中了黄子强兄弟,送进医院去,黄子强只受了点轻伤,他弟弟黄忠强外伤是治好了,但是脑子却砸出问题,再也没醒过来。
黄婆婆嘴里念叨,“哪里是什么工伤事故啰,都是在说给外面的人听的,我后面跟人打听过了,那个工地本来是个坟地,埋了好多死人,出事故的,不光是我屋里小儿子,另外还有好几个,那些个赚黑心钱的老板,把人骗起去做事,出了事也不管,给几个钱就打发了。”
黄婆婆哭起来,“我又不是叫花子,我只要我屋里儿子回来。”
魏时赶紧安慰她,要她莫哭了,黄忠强一定会好起来的,等黄婆婆擦干了眼泪,魏时又接着问,“那个陈师父看起来是有大本事的,你们从哪里把他请起来的?我屋里弟弟也失踪蛮久了,正好也要找个人看一下。”
黄婆婆拉起魏时的手,“没想到你也是个可怜的,哎,这人啊,什么都不怕,就怕屋里人有个三灾八难,那真是要人命哦,这个陈师父是四川那边的,好多人求起他办事,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把人请起来,等我屋里的事办好了,你再跟他说,他应该会答应的。”
魏时赶紧点头,“那到时候还要你老也帮我说句话了。”
黄婆婆看魏时一脸乖样,就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开了两桌席,陈师父带着他那个小徒弟坐在了第一席的上座,黄老丈跟另外一个年纪大的老人陪着,下首是黄子强跟陈金发,魏时被安排在了第二桌席,他倒也不在意是在哪一桌,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第一桌的人都在喝酒,敬来敬去的,魏时听到陈师父在问陈金发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带起来的小兄弟又是哪一路的,陈金发一点也没瞒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陈师父听到魏时的来历,脸色变了一下,喝了一口酒掩饰了过去,魏时看到了,觉得这个陈师父莫不是以为自己来黄家是来抢他的生意吧,自己可没这么多空闲做这种无聊事。
再说,黄忠强的魂,根本就收不回来了,躺在床上的就是个空壳子。
这个陈师父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出来,看他做的那些准备,倒是煞有介事的样子。
喝酒的人一般都是边喝边聊,一顿饭吃了怕有两三个小时,魏时觉得自己吃下去的饭菜都快消化完了第一桌那些人才刚散席,陈金发喝醉了,被黄子强扶着去躺着了,魏时没喝酒,精神奕奕地等着晚上的大戏上演。
一直等到半夜十一点。
陈师父才站起来说,“好了,时辰到了。”
本来还在说话的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这也是陈师父一早就说好了的,在场的人都是跟黄忠强沾亲带故的,收魂的时候有亲人帮着喊魂,走失的魂魄就会比较容易找到回来的路。但是又怕人多了阳气太盛,魂魄属阴,怕冲撞了它,所以要熄声静气。这都是有说法的。这个陈师父摆出这么大阵势,到底会喊个什么回来。
只有魏时是个外人,所以他躲开了一点。
陈师父用一根红线,先在符水里面泡上一时半刻,再拉出来,一头拴在黄忠强的中指上,一头拴着个装着五谷的纸包子,慢慢地往屋外拉,边拉边用听不大清楚的咒语喊魂,旁边的黄家人也按着陈师父一开始就交代的话,隔上几分钟也跟着喊一声。
外面起了风,把场坪上那些白纸条子刮起到半空里,发出古怪的哗哗声。
189、
说起来也奇怪;外面那些白纸条子不是跟着风一同起落;而是从场坪边沿那个白纸条子开始;此起彼伏;就好像波浪冲刷过来一样;半夜三更的;只能看到白纸条子跟条蛇一样在空中动来动去,以及上面的纸花被风吹起发出的簌簌声。
旁边那两户人家里正往外面偷看的人;吓得把门窗都全关上了。
阴风阵阵;被陈师父牵引到场坪中间的那根红线,末端部位突然之间像通了电一样颤动了一样;线头处鼓起了一个不太起眼的起伏;那个起伏沿着红线慢慢地往屋子里延伸。
黄家的人看到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更加小心翼翼,遵照着陈师父的指示,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魏时看那一群人的表情,怕只有黄婆婆跟黄老丈是真的想让黄忠强的魂魄归位。
就是黄忠强的亲兄弟黄子强,也是害怕得脸色发青,身体轻微地发抖,眼睛里除了害怕和恐惧之外,也没有一点期待的情绪,更不用说他老婆以及其他关系更为疏远的亲戚。
红线上那个起伏已经进了门,动作就停了下来,好像在迟疑什么一样,陈师父赶紧地用混了黄符纸灰的符水洒在红线两边,引着那个起伏继续往前走,已经成了植物人的黄忠强被搬到了堂屋中间,正躺在一块床板上,枯瘦的手垂下来,干巴巴的中指上拴着红线。
那个起伏沿着红线,进入了黄忠强的身体里面。
魏时在一边冷眼旁观,这个陈师父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个活死人一样的黄忠强突然动了起来,眼睛半睁开,只露出了眼白,嘴巴也张着,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手指痉挛地在木板上胡乱抓着,下肢抽搐个不停。
黄婆婆看着黄忠强难受的样子,一脸的惊喜,差点就叫出声来,还是黄老丈镇定一点,怕坏了事,把她一拉,让她激动的情绪总算冷静了一点,旁边的黄子强跟他老婆脸色有点复杂,尤其是黄子强,嘴巴抖了抖。
陈师父额头上都是汗水,他走到黄忠强身边,在他五官七窍处都贴上了一张黄符纸,一直动个不停的黄忠强身体猛地往上一挺之后,平静了下来,又一动不动地躺在了那儿,陈师父又掰开黄忠强僵硬的下巴,往他嘴里面灌了一碗浓腥的黑水。
陈师父贴着黄忠强的耳朵,小声地说,“别怕,别怕,就好了,就好了,这个身体已经是你的了。”陈师父用嘶哑的,像蛇吐信子一样的声音,继续诱惑地说,“你睁开眼看一看,看一看。”
陈师父跟黄忠强说的话,黄家的其他人好像都没听到,躺在木板床上的黄忠强七窍里面流出了一些黑色的粘稠的血液,陈师父拿出几张卫生纸,胡乱帮他擦干净。那个血很臭,放坏了一样。
突然黄忠强伸出了手,紧紧地抓住陈师父的手腕。
陈师父吓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他掰开黄忠强的手指,“不要怕,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别急,就快了,就快了。”已经当植物人当了三年多,肌肉萎缩的黄忠强手上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手指轻而易举地就被陈师父掰开,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等陈师父把法事收了尾,家业也在自己小徒弟的帮忙下,稍作了整理,黄家那群好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一样的人终于动了起来,黄婆婆跟黄老丈紧走两步,围在了黄忠强身边,黄子强跟他老婆紧跟在后,而其他人则还有些迟疑,隔远了几步看着。
黄忠强慢慢睁开了眼,嘴里艰难而又含糊地吐出了两个字,“爸,妈……”黄婆婆脸上老泪纵横,抓着黄忠强的手,嘴里应着,“哎,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家人在那里叙着天伦,间中还不忘对陈师父千恩万谢。
黄忠强喊了那两个字之后,就又睡了过去。
黄婆婆眼巴巴地看着陈师父,陈师父赶紧解释说,这是魂魄刚{“文}刚归位,还不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