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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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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暂时服软。

魏时张大了嘴,“你有完没完,老子不抽烟了还不行吗?”

大鬼听到他的话,把手里拿着的一只手臂随手一扔,接着,手一挥,地面上那些残肢断臂、碎肉烂脏一下子化为了一团团的黑气,消失在了原地。大鬼走到了魏时跟前,狠狠地揪住魏时的手臂,魏时吓了一跳,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这才发现本来动弹不得的自己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大鬼的手继续抓过来,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的空气猛然间好像凝住了一样,阴冷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渗进了屋子里面,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太冷太烈,让刚恢复行动能力的魏时,又被冻得手脚发木,正正好被大鬼抓了个正着。

魏时没得办法,只要一边哆嗦一边挣扎。好像蜘蛛网上被困住的虫子。

大鬼也没管魏时的挣动。

灰黑色的雾气缓慢地从地上漫过来,整间屋子好像桑拿房一样,黑雾蒸腾,因为靠得太近。大鬼的身体不断的颤动,似乎在经历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一样,四周的空气随之而变得愈发阴惨惨的。

大鬼是个影子一样的存在。

模模糊糊的,并不凝实,但又清晰可见,魏时分明看到大鬼的胸口处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黑洞洞的,并没有活人所有的心脏,从这个黑洞口中,慢慢地往外渗出了一滴又一滴的黑血。

黑色的,浓稠的,腥臭的,鬼的,心头血。

总共流出了五滴血。

这五滴血浮在黑雾当中,就好像丢进了油锅一样,周围的黑雾跟着沸腾了,不停地翻滚,颇有波谲云诡的气势,而这五滴血则形成了一个五角星的图案,以这五滴血为中心,黑雾缓缓地聚拢,压缩,凝结。

整个过程听上去很复杂,实际上却进行得很快。

由灰黑色的阴气凝聚,由鬼血为芯,在魏时被冻僵之前,终于变成了一块类似于黑色琥珀一样的东西,半透明的黑色琥珀中间,是那五滴血。

这块黑色玉石落在了魏时的手心。

接着,好像用尽了力气一样,大鬼一下子在原地消散。

跟着他一起消散的,还有那些残留的黑雾,以及窗外剧烈的枝叶晃动声。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

魏时看着手上的黑玉,里面的鬼血,似乎是流动的,左右摆弄的时候,形状和位置都在不停的变化,只是总会保持五角星的模样。鬼血是腥臭的,而这块黑玉,却并没有那股臭味,只带着一点淡淡的水腥气。

这东西显然是大鬼要给他的。

魏时左摆弄右摆弄,正在研究这块黑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刺耳的手机铃声穿破了周围的寂静,魏时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那个刚才挂断了他电话的边晓惠打过来的。

边晓惠声音很小,像被什么卡住了喉咙一样,三言两语答应了魏时见面的要求,并且把时间就定在了明天早上同城师范的大门口,魏时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还安慰了这明显陷入了恐慌中的女孩子几句。

等魏时通完电话,再抬起头的时候,大鬼已经不见了。

小鬼也没有再出来。

整个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床上的魏昕之外,似乎就好像千百个差不多的出租房一样,没什么特别的。魏时烧了热水,洗漱完毕,他觉得很累,但是精神却又格外的亢奋,把魏昕搬到了床里面,自己也躺在了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转过头去看着魏昕。

魏昕的脸,还带着稚气,如果不是脸色惨白,那是一张干净得让人想到草地、溪水、林间的脸庞,魏时伸出手,摸了一下,再按了一下,冰冷而又柔软,一点也不像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难道说养尸术能够把尸体保存得这样完美?

魏时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也就是因为这个不可能,所以他才在心底怀着一丝不太切实际的妄想——那就是魏昕也许并没有完全死去——魏时不是以前那个没有接触过另一个隐蔽世界的少年,他知道这个世界不像书上说的那样,人没气了或者没有脑电波了就死了——在道法下,人的死亡或者存在的方式和方法毫无疑问是多种多样的,甚至是让人匪夷所思的。

魏时又摸了一下魏昕的脸。

手指头发凉。

那块黑玉被他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这东西是阴气和鬼血做出来的,作为一个大活人,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魏时可不想让本来就因为养小鬼又有“一体二魂”这个事,导致他阴气太重,阳气虚弱的身体更加的糟糕,再糟糕下去,没等他把魏昕救活了,自己也要下去见阎王了。

然而,等魏时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睁眼看到的,除了魏昕的脸,就是那块紧挨着他头发的黑色玉石,而此时的玉石,也许是因为被魏时的体温所影响,不再触手冰凉,而是带着点温润。

魏时捂着头,觉得自己最近实在走霉运走得太厉害了。

不光是被一张剪成裙子的纸钱盯上,还被这么一块阴气森森的黑玉给黏上了。

人一倒霉,喝口凉水都会呛死,说得真是太他妈对了。

魏时捂着头,他昨晚上睡觉前好像想起了一件事。

当时睡得朦朦胧胧的,觉得很重要,但是一觉醒来却又不太记得了,魏时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之后,一拍被子,拿过放在床边的外套,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相片。

果然如此,这个叫丁茂树的男人,他见过!

就在江心洲那个鬼市上,跟他坐过同一条船,后来跟一个鬼魂买下了一面铜镜的年轻人!难怪他当时会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面熟,这个人是同城医学院的,跟他一个学校,也许在路上,在教室,在食堂碰到过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个,魏时立刻来劲了。

他起了床,收拾了一下,在床边按照上回那样画好了“镇尸符”,也许没有用,但是不画的话,魏时出了门也会坐立不安,就算求个心理作用,也一定要画。

画完了符,魏时轻轻拍了拍魏昕冰冷的脸,在魏昕耳朵边恶狠狠地威胁说,“乖乖在家等哥哥回来,再到处乱跑,再给哥哥出乱子,哥哥扒了你的皮。”

魏昕阖眼,安静地躺在那儿。

精致的脸庞在晨起的微光里,去掉了一点死气,因此越发的吸引人。

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却任凭他上下其手的魏昕,比起以前整天死气沉沉,跟他说半天话也不见得回一句,并且还不让他这个做哥哥的靠太近的魏昕,真不知道哪个更好点。

想到这个,魏时又一脸感慨的掐了一把魏昕的脸。

像这种能占便宜的时候,就赶紧占,等这小子活过来了,估计又要跟他摆脸色、划清界限、理清距离了,想到这个,魏时又接着捏了一把。

一脸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在路口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当早餐,三两口吃完了之后,魏时就向着同城师范大门口出发,时间刚好是八点半,学校已经放寒假了,进出的人并不多,在冬天早上的低温,道路两旁枝桠光秃的大树下,显得异常的萧条和冷清。一个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子就站在大门口,神经质一样地东张西望,走来走去,好像一点动静就能够让她落荒而逃一样。

魏时走过去,拨通了手机,果然从这个女孩子那儿传来手机铃声。

魏时走过去跟她打了招呼,“你是边晓惠吧?”

边晓惠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整个人抖了三抖,再颤颤巍巍地跟魏时说起了话,魏时看她一直在发抖,就把她带到了附近一家开了门的早餐店里,两个人坐下之后,边晓惠才总算惊魂稍定。

魏时先拿出了照片,递到边晓惠面前。

边晓惠抖着手,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闹得早餐店的老板一直往这边看,魏时有点尴尬,抽了几张纸巾给她,边晓惠边哭边说。

一切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

曾亮,也就是边晓惠的男朋友,打电话约她出去玩,还说叫了另外几个朋友,一行八个人去了一家叫“暗色”的酒吧,这些人里面,除了自己的男朋友,其他人边晓惠大多也见过面,除了郑涛的女友,以及那个叫丁茂树的男生,哦,还有丁茂树带来的一个女生。

当天晚上大家都玩得挺开心的,都是年轻人就算以前不认识,也没关系,一下子你来我往的聊几句也就熟络了,八个人还闹着合了张影,也就是魏时手里的这张照片。气氛很热烈,除了郑涛的女朋友程瑶不怎么说话,一直很沉默,而丁茂树,进了酒吧之后不久,人就离开了。

后来,边晓惠喝醉了,怎么回去的,都不太记得了。

这本来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很普通的夜晚,然而就是这个夜晚,什么都变了,首先是周琳,也就是当天晚上一起去玩的其中一个女生——边晓惠指着相片上的一个女孩子说——她第二天晚上在江边跳河了。

接着是她的男朋友,薛晨——边晓惠指着在相片上紧挨着周琳的男孩子——他在三天后从楚江阁跳了下来,大家都说是因为女朋友死了,受不了打击,跟着殉情自杀了,但是边晓惠知道肯定不是,因为薛晨早就想跟周琳分手了,他早就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边晓惠含含糊糊的没说清——不过魏时察言观色,觉得可能就是边晓惠自己,也正是因为是她自己,所以她才能那么确定薛晨不会自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足以引起边晓惠的恐慌。

但是接下来,曾亮的死,郑涛的死,以及她自己身边发生的各种怪事,让这个女孩子恐惧得日夜不安。

边晓惠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遮遮掩掩地让魏时看了一眼,那是一张剪成了一串项链的纸钱,边晓惠抖抖索索地说,“曾亮死之前跟我说过,他包里也突然多了一个这个,然后他就死了。”她脸色惨白,眼神无光,“这张纸钱怎么丢都丢不掉,无论丢到哪里,它都会自己回来。”

也就是说,那张相片上,现在只剩下边晓惠、丁茂树这两个活人了。

丁茂树带来的那个女孩子,边晓惠也去同城医学院打听过了,她在一周前,也自杀了。

也是跳河。

地点也是在楚江阁边上。

207、浸水

魏时仔细打量着边晓惠;印堂发黑;眉心聚晦;阳虚气弱;怨气缠身;跟罗志勇的情况差不多;但是明显要更严重点,简单地说;就是如果罗志勇还能活七天;那么边晓惠,三天之内;必死无疑。

边晓惠六神无主;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哭。

旁边的老板已经过来看过好几次了;欲言又止,魏时考虑了一下,跟边晓惠说自己会一点道法,同时把自己手上的那张纸钱也给她看了,告诉她,自己也受了这个诅咒,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事,让她暂时跟在自己身边。

边晓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本来已经绝望到了极点的边晓惠,整个人稍微镇定了一点。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对着魏时勉强笑了一下。旁边的老板大概以为这对吵架的小情人终于和好了,在旁边又劝了两句。反倒弄得边晓惠更不好意思了。

老郑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已经请好了道师班子。

至于皮影戏班子,暂时还不急,因为一般要到做道场的最后一天才用得上,不过老郑说也已经联系到了一个能请到皮影戏班子的人。

魏时就带着边晓惠坐车去了老郑家。

一路上边晓惠整个人都快贴到魏时身上了。

虽然是冬天,衣服也穿的比较厚,但是魏时还从来没跟女孩子这么接近过,总觉得有点尴尬,想拉开点距离吧,边晓惠立刻直发抖,眼睛里全是泪水,这女孩子已经害怕得完全顾不上害羞和矜持这回事了。

魏时没办法了,只好算了。

到了老郑家,两层楼房外面已经搭起了一个棚子,扎满了纸花白布,上了挽联,摆了花圈,音响里也在放着期期艾艾、悲悲凉凉的哀乐,堂屋里已经设好了简单的灵堂,道师带来的物件也已经差不多挂好,只等死人进棺,就可以正式开道场做法事。

就是进出的人,不多。

稀稀落落几个人,跟魏时以前见过的做道场的时候,人进人出,附近的人家,能腾得出的人手全过来帮忙的情况截然不同,这应该是郑涛死的太凶,死了之后又闹鬼,把附近的人都吓怕了,不敢来了。

这里来的,应该都是老郑家的亲戚,或者实在别不开面子的村民,或者花大价钱请来的胆子大的帮工。后来的事实也证明魏时的猜测完全正确,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老郑用钱在外面请来的,村里人只来了三两个,亲戚也就来了上次跟老郑一起去郑涛份上的亲兄弟。

道师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瘦得干巴巴的,正在跟老郑说话。

老郑唯唯诺诺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看到魏时进门,赶紧把他拉过来,老郑说,“李道师问,到底怎么搞,是不是直接开道场上祭文?”李道师看作为主家的老郑,居然问起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有点惊讶。

魏时想都没想,“就按一般的道场顺序来,先浸水。”

一般人死了之后,就会立刻喊道师过来,擦拭尸体,穿上寿衣,这些步骤都是有讲究的,但是这些并不是把尸体放进棺木前最重要的步骤,最重要的步骤是——浸水和烧亲。

所谓浸水,就是把死人抬到附近的小河小溪,或者没有小河小溪,只要有活水的地方也行,打点水上来,撒一点在尸体上。所谓烧亲,就是在最近的地方找一个三岔路口,把死人生前穿过的、用过的衣服或者其他物件,烧掉。有个说法就是三岔路是通阴阳的,上路通阳,下路阴,这也就是为什么烧纸要在三岔路或者十字路口。

当然,在做这两个法事的时候,道师都是要念唱一下的。

浸水和烧亲,一是让死人知道自己死了,二是割断死人与阳世的关系,让他们能放下那些放不下的,安心的到下面去,也算是留在阳世的亲朋最后的一种好意。

到了现代社会,把死人抬到外面去浸水,已经不太现实了,而且很多地方实行了火葬,土葬只有在小范围内还存在,这些曾经的传统能改的都改了,不能改的,都省了,也算与时俱进。

魏时想起了魏庄,想起了魏妈妈。

魏妈妈在城里面工作了一辈子,在这方面的观念完全没有被城市里的丧葬观念同化,她坚定地认为,火葬是把她的身体都烧了,让她死都死不安心,每次在说到这个事的时候,都强迫魏时两兄弟答应她,将来她死了,一定要搞土葬,要不然就是死了,她也会从坟里面跳出来骂死这一对自己生下来的不孝子。

那个时候,魏妈妈的精神还不错,说话中气十足,逻辑清晰。

而现在,就是想被她再这么骂一通,只怕也不容易了。

魏时一锤定音,李道师点头同意,老郑就喊了几个人过来,把郑涛的尸体抬起,往门口不远处那条小渠沟走去。这条小渠沟是从一个地下水形成的大池塘引出来的,蜿蜒流淌而过,以前用来灌溉,而现在农田早就被征用,盖起了各种各样的建筑,这条小渠沟也失去了原本的用处,里面丢满了各种生活垃圾,有些地方还断了流,水污一地。

只不过,这条小渠沟到底也能算得上活水。

而且在老郑家这一段,水质还算干净。

其实老郑本来想着去江边的,但是魏时把这个主意否定了,郑涛出事就是在江边上,要是浸水还去江边,也许会诈尸,听魏时这么一说,老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渠沟离老郑家五十米左右,途中有七八户人家。

道师带着一群人抬着死人往小渠沟走,边走边念念有词,道师班子里的人敲着磬打着铙钹,声音很大,那几户人家,站在大门口,躲躲闪闪地往这边看。

此时是早上九点,天气不太好,又是冬天,天上灰蒙蒙的,气温很低,走在魏时身边的男人抬头看了一下,搓了一下手,“这天气怕是要下雪?”跟他一起抬着死人的三个男人,纷纷附和他的看法。

李道师显然也觉得天气不太好,到了小渠沟边上。

等死人刚一放下,他就立刻念念有词,做起了法事,而且偷工省料了不少,这个天气下也没人跟他计较。李道师弯起腰从小渠沟里舀出了一杯水,用手指沾了一点,绕着盖着白布的死人转圈,边念念有词边弹手指,水珠四溅,一部分落在了地上,一部分掉在了死人身上。

魏时站在三米开外。

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异常,就跟他见过的其他浸水仪式差不多。

突然,魏时眯起了眼睛,落在白布上的水,一点点晕开,泛出了血色,很快,整块白布就好像被血浸泡过了一样,湿哒哒的,不停地往外滴着血水,而站在旁边的其他人,却都视而不见,还在继续做着法事。

就在这时,魏时感到自己胳膊上一阵剧痛。

一直紧挨着他,挽着他胳膊的边晓惠,全身发抖,脸色煞白,眼睛发直地看着地上的死人,嘴唇哆哆嗦嗦的,眼看就要尖叫出声,魏时把她用力往后一拉,边晓惠一边抖一边回头看着魏时。

魏时冲她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做声。

早告诉边晓惠不要跟着来,就留在老郑家的,但是她死都不肯,一定要跟着魏时,魏时没办法,只要让她跟着了,这不,又被吓到了。

边晓惠倒还算听话,立刻闭紧了嘴,眼睛也跟着闭上了。

浸水没用多久就完成了。

道师收拾了东西,带着一群人回了老郑家。

接着就是烧亲。

这一回不用抬上死人,只要带着死人用过的东西出门就可以了。

郑涛死得早,没有披麻戴孝的后人,实际上也可以算到夭折里去,父母是不能给子女披麻戴孝的,老郑只要把自己兄弟的小儿子喊来帮个忙,要他拿着招魂幡走在最前面,充个数。

村子路口那儿就有一个三岔路。

一群人吹吹打打地走过去,就在路边上烧了起来。

香烛、纸钱、衣服,还有其他东西混在一起,一股黑色的浓烟滚滚而起,夹带着焦臭的味道,充塞着人们的鼻间,偶尔有路过的车辆,看到这个阵势,也知道路边到底在做什么,立刻踩了油门,飞快得开了过去,免得沾上晦气。

魏时也是远远地看着。

那股黑烟,浮在空中,一直没有散去,不停地变幻着形状。要知道,这是在路边,又是冬天,不停地刮着大风,怎么可能出现烟雾凝而不散的情况。

开始的时候,李道师他们都没有注意,烧了一会儿,李道师抬起头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嘴里念词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含糊不清,本来要十几分钟的仪式,三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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