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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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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看着影子,就好像看着一个自己不太听话的后辈,带着点慈爱和无可奈何,“我出来找你一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知道我不能离开魏庄太久,太远,这一次,已经是极限了,不要让我太担心。”

影子的身体溃散了一点。

男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滚滚浓雾,又叹了口气,“人鬼殊途,你比鬼还不如,你明知这点,又何必,更何况,他还是……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跟我回去,先把魂体稳定下来,前一次,你自作主张用鬼契把魂魄一分为二,跟在了魏时身边,结果却让煞气侵占了神智,差点魂飞魄散,这一次,终于能魂魄合一又自作主张离开了阴河,擅自妄为,你难道以为我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难道忘了自己该做的事?”

即使是在质问,在责备影子,这个男人的声音始终是不温不火。

然而,却也没有人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影子也是一样。

他又动了一下,也没见他做什么,这个男人却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先走了。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男人的手伸出来,拿起那盏白纸灯笼,接着,拨开浓雾,如同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影子在原地站了许久。

然后,他的身体彻底溃散,与周围的浓雾不分彼此。

雾气中间,那最深最浓的地方,隐隐约约的能听到缠绵的、火热的呻吟,持续了很久。

248、胎记

当那样反感又压抑;情不自禁又痛苦难耐的时刻终于过去了的时候;魏时虚脱地趴在了青草地上;背上是一层薄汗;雾气如影随形似的,把他身上渗出的汗水带走;像是舔舐,也像是擦拭。

他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疲惫、混乱、欢愉、竭力抗拒却又最终沉沦其中的梦;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他也有点昏昏欲睡,似乎想借由睡眠来逃避什么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的事。

他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轻轻地,就好像清晨最后一丝薄雾。他想转过头,却连小指头都动弹不得,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然而,在似睡非睡间,他明白,他还没有睡着。

他的背上有冰冷的感觉在游移,像是雨水滴落,也像是流连轻吻,敏感的皮肤上因为这些而起了一些细微的战栗,魏时莫明地觉得这像是最后的告别,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走了。等我回来。”

魏时不确定自己回没回答他,也许回了一句“滚”,也许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魏时终于慢慢地有了动静,他的手在草地上缓缓动着,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终于用力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这样子让他稍微舒服了一点。

树林里静悄悄的,连风吹过树叶的窸窣声都没有,鸟雀似乎也避开了这个地方,这片天空一样,天空是灰蒙蒙的,时间倒并不是很晚,魏时看着天空发了会儿呆,直到觉得从地上传上来一股阴寒之后,才站起来,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除了撕开了几道口子,掉了几粒扣子,那个鬼影子在离开之前,把该打理好的地方都打理好了。

这大半个下午,魏时实在是受刺激过大。

以至于他回到了学校之后才想起来把马秀给忘了,等他找到马秀住的那个家庭旅馆也没见人之后才着急了起来,这一着急倒是把自己莫名其妙被个鬼影子给强X了的郁闷给暂时抛到了一边。

之所以只有郁闷,没有愤恨,原因在于那是个鬼影子,他的身体结构跟真正的大男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那个能随性所欲变大变小而且温度极低、表面湿滑,硬中带软的玩意儿,魏时想起那个东西的感觉,脸上就跟倒了颜料瓶一样,五颜六色的。整件事从头到尾,诡异的感觉胜过其他,所以实在很难让魏时产生跟强X案件里受害者同样的情绪。

除了这些之后,还有就是他心里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那个鬼影子虽然看起去不像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或鬼,但是魏时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得不说,这种熟悉感,也是极大的降低魏时愤怒和仇恨的原因。

这就好比一个你很重视的人,做了一件让你不高兴,或者伤害你的事,你可能会很生气,很愤怒或者恨伤心,但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把这个人给人道毁灭了,这让魏时很是憋屈。

魏时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失踪还没到二十四小时也不好到警察局去报案,他只好又回到了家庭旅馆里等着,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多,马秀才回来,她是被一个警察送回来的,脸上还带着点受到惊吓的苍白,显得有点楚楚可怜的马秀,看到魏时的时候,眼泪哗啦一下就掉了下来。

魏时费了一把子力气才把后面那些麻烦事处理好,幸好那个鬼影子打扫战场还算干净,那里除了晕倒的马秀没有留下任何支离破碎、恐怖吓人的死人或者尸块,干净得跟刚有环卫工人扫过地一样。

等闲杂人等都走了,魏时忙累了一天,也没什么精神去安慰马秀,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接下来两天,魏时只去见了马秀一次,还匆匆忙忙的,魏时也确实很忙,因为他现在头上悬着把剑,那个鬼影子离开之前说了“I'll be back”,魏时可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弄得他这几天都疑神疑鬼的。

为了把这个麻烦解决掉,他可忙的要死。

百忙之中,还要兼顾学业,学业之余,还要照顾一下马秀,算得上分身法术,恨不得多张两只手,就在魏时忙的天昏地暗的时候,那个在校园花圃遇上的鬼老头还时不时来搅个局,让魏时是烦不胜烦,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这个鬼老头很“讲道理”,说鬼讲道理也许听起去是个笑话,但是实际上鬼生前的性格确实会影响到死后的性格,甚至可能是一模一样的,除非是碰到了他执着的事,才会变得偏执、固执或者干脆是不可理喻。

鬼老头生前应该是个读了很多书的人,也许是学校的老师也说不定,说话做事都很文雅,就是问起魏时有没有帮他找老伴这个事,都会用个“请”字,魏时说暂时没找到,他也不会过多的纠缠或者发火,而是默默离开,然后,过了一天半天的,又突然冒出来问一句,简直是魏时见过的最好打交道的鬼了。

也许是因为鬼老头很好说话的原因,魏时果断的采取了拖延策略。

所以说,人善被人欺,鬼善了就容易被人糊弄。

……

魏时第一个找的人是徐老三,问他有什么办法能摆脱养的小鬼,徐老三呸了他一声之后,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要来问他,他是不是把他教的那些东西全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魏时眼角抽了一下,接着问。徐老三哼唧了一声,说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把小鬼送给个不知情的人,东南亚那边有人这么干,主要是小鬼长得太快了,主人已经压不住了,又不敢直接把小鬼附身的容器给毁了怕小鬼报复,一个就是把做成小鬼,或者跟小鬼签鬼契的时候用的信物给毁了,当然,这个办法比前面那个要危险得多,十有八九会被小鬼反噬。

魏时从徐老三那里得到的回答其实他自己早就知道了,他就是不死心,觉得自己到底是刚进入了这个圈子,见识方面肯定是比不上徐老三,也许他那里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他又问了前不久认识的潘老头,得到了差不多的答案,还是不死心,又查资料又翻书,结果当然还是没有什么奇迹出现。

确实只有这唯二的两个办法。

但是这两个办法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他手上必须有那个小鬼藏身的容器。

魏时把自己手里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甚至以防万一,赶着周末回了趟家,把家里面的东西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回,但是没有任何东西是能用来养小鬼的容器,更不用说发现什么骨头或者毛发、小孩衣物之类的控制小鬼必须的物件。

这一次他回家,还被魏三爷抓了个现行。

魏三爷对他这种不好好在学校里读书,随便请假回来的行为,严肃地批评教训了一回,整整三个小时的训斥,让魏时像把腌菜一样,没精打采的回了学校。

第二天,马秀过来找他了。

跟着马秀一起来的,是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人,他让魏时叫他桂叔,他是马秀的爸爸,是出来找马秀回去的,他对魏时一直照顾马秀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感谢,弄得魏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他做了天大的好事一样。

突然出现的马秀,又突然间这么走了。

除了走之前一步三回头时那种依依不舍的目光和泪水,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马秀走了之后,魏时只觉得身上的担子轻松了不少。

不管是马秀本身,还是她带来的一些麻烦,都让魏时这阵子压力有点大,他最怕的是,马家那边的人知道了马卓的死跟他有关,然后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平龙山马家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阴毒又不讲道理,遇上他们,就是躲起来都没什么大用,他们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仇家找出来。

时间如流水,一晃三个多月就这样过去了。

从春到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人们穿的也一天比一天清凉。

寝室头顶的风扇呼呼扇着,发出机械而又沉闷的声音,都是些聊胜于无的热风,稍微动一下就一头一脸的汗,魏时坐在桌子前,埋头苦读,他读的是课本,而不是那些让室友看了啧啧称奇的杂书,因为现在已经进入了考试月。

在做了几个月的无用功之后,魏时已经暂时放弃了把养小鬼那个容器找出来的想法了。

所以他只好化郁闷为动力,让自己专注到学业上面去。

因为是在寝室里面,魏时只穿了条宽大的沙滩裤,上身什么都没有穿。

还带着少年稚嫩气息的单薄身体,他其实身材比一般同龄人要结实一点,手臂上也有那么一点的肌肉,但是比起成年男人来说,还有那么一点差距,念了一阵书之后,门边响起了大呼小叫的声音,是出去为寝室里面几个懒鬼打饭的室友回来了,魏时刚要站起来去开门,沙滩裤却被椅子上一个毛刺给挂住,刷拉一下,半边屁股就暴露在了另外两个室友的眼睛下,顿时,那两个室友一个起哄,一个吹了声口哨。

其中一个喊着,“没看出来啊,魏时,你居然这么闷骚,还在屁股上搞纹身。”

魏时笑骂了一句,“纹个毛线啊,老子屁股上什么都没有好不。”

室友喊着,“不信,你自己去照镜子撒。”

魏时将信将疑地跑到卫生间里,站在镜子前把裤子拉下来,侧过身看了一下,他屁股上还真的多出了一个看起去像纹身,或胎记的东西,那是五个小指甲大小,形似血滴的红色印记,红的像是血滴在了上面一样。

魏时记得,以前那里是什么都没有的。

249、钟家

那个印子让魏时上了几天心;开始他怕是什么皮肤病;但是既没有肿块;又不痛不痒的;看起去实在不太像,一旦确定了不是病;魏时也就那么紧张了,那个印子样子是奇怪了点;不过反正穿着衣服别人也看不到,魏时也就没再把这个屁股上的印子当回事了。

魏时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考试里面去了。

等考试完了,就是暑假;这么长一段时间,不管是小鬼还是鬼影子都没再出现,魏时一直紧绷的神经也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不少,甚至觉得他那时候听到鬼影子说等他回来这个话,也许是听差了。

他在放假前就已经把暑假计划要做的事一一列好。

首先要去一趟平龙山,不把那一段时间自己忘了的事弄清楚,魏时是不会罢休的,不然睡觉都睡不安稳;其次鬼老头那个事也要开始办了,拖来拖去也许哪天鬼老头就发火了;再次继续想办法解决鬼影子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那个鬼影子要是真的回来了,魏时想到这个,脸色就发青。

魏时坐车去了隔壁省位于平龙山边一个小县城,平龙山马家村是这个小县城下属的一个村庄,这个小县城很小,因为是在山区,经济也不发达,来回也就那么三四条主街,魏时打听了一下,发现那个马家村居然是在一个山坳子里,还没有通车,要去那里,只能坐车到另外一个村子之后,再走着进山。

他到这么个封闭的小村子到底是要干嘛?魏时百思不得其解。

魏时先坐车去了那个中转的小村子。

这个村子也不大,不过勉强还有几栋二层的楼房,一般像这种乡下地方,能起栋楼房的人家,都算那里有钱的,也说明这个村子不算太穷,魏时下了车,看到几个老人家坐在路边的一个小杂货铺子门口聊天。

他走过去问路。

听到他说是要去马家村,那几个老人立刻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干瘦的老人说,“细伢子,你去那里做什么?那个地方外人进不去的,他们不欢迎外面的人。”

另一个老人插话,“你莫不是又是那些来研究民俗啊还是什么的人吧?”

一个老婆婆摇着扇子,接话道,“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晓得什么忌讳,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个老人七嘴八舌的一通说,魏时站在旁边一五一十的听着。

这些老人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马家村不欢迎外人,外人去了马家村可能会死于非命。魏时笑容满面地听着那些老人说完之后,还是继续问路,那几个老人直摇头,大概是觉得又有人上赶着去找死,其中一个老婆婆磨不过魏时,指了条路。

魏时谢过了几个老人,在村子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沿着那条路往前走。

开始的时候,山路还是比较平坦好走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周围草深林密,山路曲折陡峭,这条路应该平时也没什么人走,有时候甚至被周围疯长的草丛树林给淹没了,要不是总还能看出些路的痕迹,只怕会让人迷失在这个深山老林里。

这些魏时还勉强能克服,还有一个很大的麻烦,这里的毒虫特别多。

湿热的气候,茂密的丛林,养活了无数的毒虫,从常见的蛇类、蜘蛛类到不太常见的蝎子类,应有尽有,时不时就窜出来,让人是防不胜防。

魏时进山的时候也做了一点准备。

身上的衣服,脚下的靴子,包里准备的药物,就是这样,也出过几次状况,在慌手慌脚的应对下,总算没出什么大乱子,不过,魏时五指做爬犁状在长满了红紫疙瘩,已经看不出原来长相的脸上用极轻的力道抓了几下。实在是痒死人,他真是忍不下去了。

魏时在山里整整转了一天。

一无所获。

他连马家村的边都没摸到,等他把随身带着的食水都用掉,黑着一张脸从山上狼狈地下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那个指路的老婆婆讨个说法。这时候已经天黑了,天上一轮苍白的月亮,村子里时而可以听到狗叫声传来,户户人家窗户都透出晕黄的灯光,看起去安静而祥和。

魏时走在长长的石板路上,脚下发出笃笃的声音。

他记得当时那些人把那个指路的老婆婆叫钟婆婆,住在村子的最当头那栋屋子里,魏时走到那里发现这栋屋子里没开灯,外面看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睡着了还是不在家,不过乡下都睡得早,魏时想了一下,还是举起手敲响了门。

“笃笃笃”的敲门声在夜色中响起。

旁边几栋屋子的灯光突然间全熄灭了,开始时隐约可以听到的说话声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周围一下子变的悄无声息的,只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声,魏时觉得这个狗叫声特别的低沉,“呜呜”的声音,不像是狗在叫唤,而像是狗在哭泣。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那个魏时见过一面的老婆婆站在门里边,冷冷地说,“既然来了,就进屋吧。”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了。

魏时想了一下,跟着进去了。

进了屋之后,魏时才发现,其实屋子里并不是完全没得光源的,至少屋子神龛前那张桌子上,还是点了一盏油灯的,只不过这个油灯芯子太细了,火苗比黄豆粒看起去还小,那奄奄一息的样子,似乎都不用什么风吹过来,它自己就可能熄掉了一样。

屋子里很阴很暗,空空荡荡的,就摆着一张四方桌子四把长凳子一把椅子,老婆婆就僵直地坐在上手那把椅子上,好像从头到尾就没动过一样,墙上贴满了黄符纸,简直连个空地都没有了,连屋顶的房梁上都没放过,一张一张的黄符纸飘飘荡荡的挂在半空中,风一过,就唰啦唰啦轻轻地响了起来。

这些黄符纸分明都是用来镇宅驱邪的。

一般镇宅驱邪,用上几张黄符纸就行了,能让人把整个屋子贴满了黄符纸,那说明这个屋子太凶了,他们没办法治它,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用上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有没有用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而且,魏时刚才看了一下那些黄符纸,里面有一些还是道行蛮高的人画的,跟徐老三给他那些符也差不到哪里去了。道行高的人画的符,用的材料、符的种类以及符纸上能感觉到的灵性都跟一般的符不同,只要对这方面有些了解,天眼也开了的人,就都能看出来。

不要看魏时好像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他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他其实有点后悔自己来找老婆婆这件事了。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力一搏了。

总不能坐以待毙。

魏时从包里摸出了那把铜钱剑,另一手拿着一张黑色的黄符纸,这张黄符纸是用黑狗血画出来的,是他手上最有用的符纸之一了,看着他小心戒备的样子,坐在那里的钟婆婆突然间笑了起来,她干瘪的嘴巴上下张合着,发出古怪的哧哧声,她抬起手,招呼魏时过来,“细伢子,过来坐。”

魏时呆了一下,他还以为立刻就会来一场恶战,这个老婆婆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徐老三跟他说起过,要是以后到了两省交界这个自古以来各种巫蛊层出不穷,人更是凶险狡猾的地方,那是要小心再小心,就是跟人说一句话、喝一口水都要先试一试有没有被下毒、下蛊、下降头。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外乎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魏时迟疑了一下,走到了那个四方桌子边,抽出一条长凳坐下。

钟婆婆还蛮客气,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从神龛那里摸出了一个盘子,给了魏时,还倒了一杯水给他,“还没吃饭吧,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魏时看了一眼,是一盘糯米糕,他不太想吃,不过钟婆婆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只好拿起了一块,送到嘴边上,还没进口就闻到了一股子霉味,也不知道这盘糯米糕放了多久了,魏时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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