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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家也没有如自己想象中让董家灰飞烟灭,董家同样有漏网之鱼。
等魏老爷子说到这里,魏时也明白了,他说的魏家留下的一丝血脉就是现在的魏庄人,董家的漏网之鱼,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就是说的望乡村那个从外地逃难来的董姓女子,她留下的血脉,有一支复了董姓,搬迁到了外地,现任家主就是董成芳。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可笑,董家跟魏家这对世仇,就是家破人亡,离乡背井了,落脚的地方居然也是相隔不远。
有句话叫“冤家宜解不宜结”,更有句话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魏家逃出来的是一个旁系远支,当他们来到了外省并且找到一个适合居住的小镇定居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噩运并没有远离他们,一场瘟疫在他们中间爆发,几天时间,残存下来的魏家人就又死了一大半,魏家人心惶惶,绝望之中还是魏家的“巫”救了他们,这个“巫”已经不是那个试图阻止魏家前族长的“巫”了,而是他的孙子,魏家的“巫”也是一脉相承,“巫”让魏家人搬到了另外一个山谷,这个山谷阴气极重,还有一条阴河从地下流出,于是,在他的监督下,把魏庄建了起来。他布置了许多的阵法,并且还在前代的“巫”的交代下,把前代“巫”的尸体运到了魏庄,建了一个养尸坑,用“巫”的尸体结合魏庄的凶阵,镇住魏家身上的诅咒。
此后,魏家人就在魏庄繁衍生息,绵延至今。
这不是说魏家人从此就能平静的生活了,董家的那个诅咒没有那么简单,每隔五六十年,瘟疫还是会来临,到了那时候,魏家人也只能坐地等死。“巫”所做的,不过是让那个诅咒威力减弱,让魏家的血脉尽量延续下去,有了这个缓冲的时间,再慢慢想办法把魏家身上的诅咒彻底破解。
经过几代的“巫”的研究,他们确实找到了破解诅咒的办法。
只不过这个办法对于魏家人来说,也是过于残忍。
但是,为了能从这个诅咒中解脱出来,又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魏庄的凶阵压制,魏家人死了之后不能入地府投胎,魂魄只能停留在阴河之上,慢慢被阴气侵蚀,失去了灵智,他们同时又化成了魏庄的凶阵的一部分,因为不能投胎,阴气和煞气极重,而这些阴煞之气,加上阴河从地下带出来的阴煞之气,就成了魏家人摆脱诅咒的契机。
说到这里,夜晚已经过了大半,魏老爷子抬起头看着魏时,声音黯哑,“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的母亲精神上有问题,魏惜的母亲精神上也有些问题,还有魏家福的老婆,魏杰的老婆,那都是我们特意让他们把人娶回家的。”
魏时的母亲,魏惜的母亲,还有一些魏家人的老婆或者母亲,她们或者她们的上一辈都能通阴,她们都有这种血脉,魏家人娶了她们,生下的孩子,也可能会有这种通阴的体质。只有这些孩子的魂魄,才能挨过阴河里的阴煞之气的侵蚀,才能强大起来,才能成为魏庄的“鬼守”,才能让魏家从诅咒中得到彻底的解脱。
你是这样,魏惜是这样,魏昕是这样,我的哥哥魏林清也是这样。
魏老爷子说。
魏时听到这里,心里翻腾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连出生都被算计的愤怒,还是对身为魏家人的悲哀,亦或者,是对千年仇怨的无力。错综复杂而又无从逃避的命运,摆在了他面前,或者他从来就身在这个蜘蛛网里却不自知。
魏老爷子接着说下去。
“你也不要怨恨我们,我们都是魏家人,都受着这个诅咒,我已经一只脚进了棺材,还能在这个阳世上活几年?就算是诅咒又出现了,那也应不到我身上了,我做的这些事,是为了你们这些后人,就好像我们的父祖辈一样,他们也是为了后辈子孙。”
魏时没说话。
魏老爷子说到这里,还是没有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杀了魏昕,为什么要把魏昕送到马家养尸人那里,他最关心的是这个。
魏老爷子好像想了一下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先要说你父亲的事,我前面说过魏家的‘鬼守’,这么几百年下来,我们魏家虽然不断地跟通阴的人联姻,但是作用并不大,两百多年了,没有一个魂魄能成为‘鬼守’,因为成为一个‘鬼守’也必须得满足各种条件,生辰八字,死亡时间,执念深浅等等,一直到我大哥,也就是魏林清的出现,事情才有了转机,而二十几年年前,魏惜那个小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帮他看了生辰八字,他是个早夭的相,而且有很大的机会成为了另一位‘鬼守’,这让我们觉得终于有了希望。
第三个‘鬼守’跟前面两个‘鬼守’不一样,它必须能在阴阳两边行走,而这一代里面,能做这个‘鬼守’的,只有你还有你的弟弟魏昕。你们都是我们魏家的血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就算再狠心也不可能真的亲手杀了你们这些后辈,只是把事情告诉了你们的父亲魏家成。
魏家成知道这个消息就回到了魏庄。他也是知道魏庄每隔个几十年诅咒就会降临一次,每一次都要死一半人,而这一次的降临,已经迫在眉睫,他在考虑再三之后,找上了魏七爷和我,他说自己也是‘巫’虽然没有什么道行,但是身上有这个血脉在,也许能做到,他要去成为‘鬼守’,我们没有阻止他,因为这是他自愿的,也是我们想看到的,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跳到了河里面,淹死了,没成为‘鬼守’,却变成了‘水猴子’。
所以,你爸爸是为了你们两兄弟能活下来才自愿去死的。”
魏时听着听着,觉得脸上湿湿的。
魏老爷子在原地走动了几下,接着说,“你弟弟魏昕跟你父亲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当时,我们在你家里商量事情的时候,不小心被你弟弟听到了,他就跑过来说,要成为‘鬼守’,你父亲不同意,后来你父亲失败了,他又找到了魏七爷,还是那句要当‘鬼守’的话,我们也就同意了。
魏昕的这个‘鬼守’跟其他两个‘鬼守’不太一样,他只能算是半个‘鬼守’,我们用了一些办法把他的魂魄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他的魂魄被留在了阴河里,能不能熬过阴煞之气的侵蚀就看他本身,而他的身体,则被我们带到了马家,用马家特别的养尸炼尸法祭炼尸体,让他成为一具比‘阴尸’更高级的僵尸,马家人把它叫做‘阴鬼’,当他的尸体和魂魄再次合二为一的时候,就成了一种非人非鬼非尸的存在,那个时候,半‘鬼守’才算大功告成。
你们两兄弟一定会有一个成为‘鬼守’,而你的弟弟不想你承担这种痛苦。”
魏时的喉咙底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288、哥哥
魏时在沉默;他的沉默是因为淤积在心里无处发泄的感情。
过了很久;腿脚都麻了,他才慢慢地站起来。
也没看旁边的魏老爷子几个;转身就往石台走去;那里,有他必须去做,也只能由他去做的事。要结束魏昕的痛苦;就要让他彻底地成为非人非鬼非尸的存在。刚才魏老爷子也说了,今晚上的祭神;就是为了这个事。魏昕的身体和魂魄分离的时候;魂魄就徘徊在阴河里;守着阴煞之气的折磨,想要让他成为魏家的半个“鬼守”就得在他身体和魂魄再次合二而一的时候,浸在阴河里,经过阴气侵体,煞气蚀魂,才能成功。
现在,过了七年时间,时机终于来到了。
魏时想起那几本书上的内容,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一清二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痛苦,不畏惧。相反,他的手脚发软,几次差一点就从石阶上摔下来。
魏时在咬牙切齿。
有些事情的真相,在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心安理得,知道了之后,就是天翻地覆。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压力,让他的背脊都好似弯了一样,直不起来。
不管是父亲,还是魏昕,为他做的,为他牺牲的,都太多。
魏时站在了魏昕面前。
他低着头看着魏昕,一点水滴在了魏昕脸上,缓缓滑落。
魏时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哭了。
他拿起一直抓在手里的铜匕首,往自己的手心划去,手上没什么力气,划了好几道浅浅的口子,不够,魏时用酸软的手用力握住铜匕首,再次划破手心,浓稠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来,魏时把手放在魏昕的脸部上空,手微微一侧,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魏昕的脸上。
殷红的血,开在了魏昕的脸上。
在他苍白的脸上纵横交错,形成了一副鬼魅而艳丽的图案。
血越流越多,越流越急,失血过多外加情绪过于激动让魏时眼前有点发黑,他伸出手抓着石床边沿,竭力让自己站稳当。魏时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魏昕,书上说,只要这样做了,魏昕的身体和魂魄就会彻底融合,因为他跟魏昕是同一个血脉而来,但是,过了这么久,用了这么多血,却没有什么变化。魏时紧紧盯着魏昕,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他现在也不管魏昕是死人是活人还是半死不活还是不死不活,只要还能看得到魏昕,只要魏昕还把他当哥哥,他就满足了。多的,他也不强求了,也强求不来了。等魏家的事了了之后,他就把魏昕带走,带到一个人稀地广的地方,跟他一起生活。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把魏昕抛下的。
这时,魏时觉得一股热度从自己屁股那儿往手掌而去,就好像有一溜儿火在沿着这条线烧一样,烧得魏时差点叫出声,他手一抖,还在往下滴的鲜血就溅在了魏昕的脖颈胸口处。
被划破的手心,像是点了一根蜡烛,烛火在不温不火的炙烤着伤口,冒着青烟,散着肉香,魏时几乎能闻到油溅在锅里的巴兹巴兹声。痛是很痛的,不过这个痛比起他刚才的心痛,却也能忍得下。在痛的同时,手心的血也慢慢的止住。
魏时摊开手一看,伤口居然已经是半愈合的状态。
那几道深浅不一、血肉模糊的伤口,收敛了口子,变成了一道道暗红的痕迹,上面还结着痂,伤口一阵痒,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他的伤口已经完全长好,痂皮脱落。
魏时的手心干干净净的,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还有狰狞的伤口。
而手心上,本来是伤口的地方,却出现了五个像血滴一样的红痣。魏时觉得这五个点很熟悉,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这是他屁股上的胎记转到手心上了。魏时看着那五个像血一样的红痣,用拇指搓了搓,除了把那一小块皮肉搓红了之外,红痣没有任何变化。卧槽,这莫名其妙长出来的红痣是要逆天啊,它居然还能自己换地方。
这时,魏时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一个冰冷而又僵硬的东西牢牢抓住他,他倒是没受什么惊吓,因为在被抓住之前他就已经看到了魏昕的手动了那么一下。
魏昕睁开了黑沉的眼睛,看着魏时。
刚跟他的视线一接触,魏时还来不及心有感触,就觉得脑子里好像又浮出来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段被他忘记了的更久远之前的记忆。那个晚上,刚学了一点卦术皮毛的魏时,跑到了这个山洞里面,却掉进了阴河里,是魏昕把他从阴河里救上来,他看到无数的鬼魂围着魏昕,它们相互撕咬,缠斗在一起。有鬼魂抱住魏昕,让他动弹不得,有鬼魂抓着他的脚腕,把他往河里拖,有鬼魂撕咬着魏昕的血肉,不停的吞咽,而魏昕,在它们中间左冲右突,不停地战斗,不停地吞噬,从弱小渐渐变得强大。
魏昕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就在那个晚上,魏昕为了救他,让他跟自己签了一个“鬼契”,相互交换了五滴血,他手心里的那五滴血就是魏昕给他的凭证,而魏昕之所以一定要跟他结这个“鬼契”也只不过是为了能让分裂出去的一魂二魄跟在他身边,就因为这个,魏昕必须在阴河里面受更久的折磨,而跟在他身边的那一魂二魄,也极其不稳定,一旦留在阴河的大半魂魄遇到危险,跟在他身边的一魂二魄就可能消散,更有可能形体都不稳定,小鬼时不时变成大鬼,不管是小鬼还是大鬼只要有机会都会吞噬掉尽可能多的魂魄,都是因为如此。
也许是恢复了全部记忆,彼此之间换了血的关系,魏时能微妙的感觉到魏昕的所思所想,虽然感觉并不清晰,但是为什么不管是大鬼还是小鬼都跟魏昕长得不像这一点,他却是知道原因了。
原因让魏时哭笑不得,不过就是因为小时候笑话过魏昕长得跟个妹子一样,将来肯定找不到女朋友没人要,结果,这小子下意识的就把自己那一小半魂魄化成了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
魏时摸了摸魏昕的头,还是没长大啊。
他跟魏昕早就结过“鬼契”,压根就用不着再来一次。
只不过,十几年前,那个时候,魏昕才刚把魂魄和身体分离,魂魄在阴河里受尽折磨,那么艰难地情况下,他居然还能成功的让魏时和他结成“鬼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为此付出了什么惨重的代价。
魏时暗地里叹了口气,又伸出手,摸了摸魏昕的脸。
这就是他的弟弟,不顾一切为他的弟弟。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直以为是自己在照顾弟弟,他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在过于疲惫,被生活逼迫的时候,还曾经觉得魏昕是个负担,是个麻烦,现在想起来,简直就是无地自容,事实的真相刚好是反!一直以来,都是魏昕为他牺牲,在照顾他,在帮助他,无私的,不求回报的……
魏时忍不住问魏昕,“阿昕,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魏昕张了张嘴,像是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魏时伸出手,跟以前一样让魏昕在自己的手心写字,但是这一次魏昕并没有这样做,他嘴巴张张合合,极其艰难似的,尝试了很多次之后,嘴巴里终于发出了一点细弱的、断续的、难听的声音。
“哥哥。”
魏时听着,笑了起来,笑中带着点泪光,他使劲点了下头,“嗯,我是你哥,就是不太负责任,让你这个当弟弟的做了那么多事,吃了那么多苦,你放心,以后都不会了,哥再也不会自以为是,一定好好地学本事,让你能跟着哥吃香的喝辣的……”
魏昕又张了张嘴,也许是刚刚才把魂魄和身体彻底融合,僵硬的肌肉不受控制,所以他说话还是很困难,他听着魏时的神神叨叨,好像有点急,黑沉的眼睛深不见底,他专注地看着魏昕,眼睛眨也不眨,嘴巴张合,终于又发出了一点声音,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又带着一点沙哑,就好像阴河结成的冰,光是听到声音,就能让人下意识把衣领拉高一点挡住不存在的寒气。
“我,愿意,为,哥哥。”
魏时又点头,“我知道你愿意,哥也愿意给你做这些。”
魏昕眼神一沉,他不懂,还是他不愿意懂。
魏时一挥手,“好了,这个事先不说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
事情就在魏时这一挥手间,过去了。至于魏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魏时把魏昕从石床上扶起来,石台下的几个人,一脸激动的看着魏时兄弟两个,魏老爷子的拐杖在地上用力拄了几下,一迭声的说着,“好,好,好,我们魏家等了几百年,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大哥……”魏老爷子突然哭着冲着四周喊了起来,“大哥,我们这一辈终于能看到那一天了,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魏老爷子喊叫的时候,石台下突然出现了两个朦胧的影子。
影子越来越清晰,却是两个鬼魂。
那是魏林清和魏惜。
三个“鬼守”终于齐聚。
289、倒数
看魏老爷子这意思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魏时不置可否。
大年三十晚上就这样过去了;说是祭神,实际上除了魏昕这个事;其他什么都没干。出了山洞;魏老爷子告诉魏时,早些年,魏家年三十搞出这个祭神;用处主要是为了从地下把阴河水引上来,并且固定住阴河水的水脉;让魏庄所在的山谷充满着阴气;减弱或拖延诅咒。
这个事也很复杂;很重要。
阴河水脉其实是流动的,并不固定在一处,魏家当年发现这处阴河水脉的时候,只不过是刚好流动到了这里,魏家的“巫”想尽办法,才把这条阴河水脉留下。
至于他用的办法嘛,说起来也是个残忍的事,就是用魏家死去的魂魄散发出的阴气、怨气、煞气来镇住这条阴河水脉,天长日久,魏庄这里就聚集了浓郁的阴气、怨气、煞气,阴河水脉也会受到这些阴气、怨气、煞气的吸引,阴气、怨气、煞气越重,受到的吸引就越大。
他一方面利用阴河水脉配合着魏庄的凶煞阵法以及那个养尸坑,让魏家死去的族人没办法投胎,只能被困在这个魏庄,渐渐地,此地的怨气、煞气、阴气就越来越重,而反过来,越来越重的怨气、阴气、煞气,也留住了那条阴河水脉,同时,阴河水脉以及魏庄的凶煞阵法、养尸坑,因为这些越来越重的阴气、煞气、怨气,作用也越来越大,让魏家人身上受到的诅咒发作的频率坚定,程度减弱,更进一步,阴河水脉以及弥漫其间的越来越重的阴气、煞气、怨气,也能让被困住的魏家失去的族人的魂魄,有一些机会成为魏家的“鬼守”。
简单来说,魏家的“巫”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么一个环环相扣、互相作用的计划,试图把魏家人从董家的诅咒中解脱出来,可谓是用心良苦。
当魏时知道这些事,以及整个计划之后,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个先祖,实在太厉害了,太牛了,简直是神鬼般的智慧。要不是董家这个诅咒太厉害了,估计他都能想出办法直接破解了,也不用让魏家人受三百多年的折磨,耗时耗力才能得到最终的结果。
说实话,魏时觉得在这个事里自己虽然有用处,并且可能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在化解诅咒这个事里面,他也插不上什么手,因为前有一代一代的魏家人不断的完善和补充整个计划,后有魏家这些老谋深算的老辈子们,他这个虽然已近而立,道行也不浅的魏家人,还真是不够看。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魏时继续过着以前的日子,给人看病开药,打牌扯谈,要说有变化的地方,大概就是魏昕了,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之后,魏昕就再也没有回过魏家老宅,而是一直跟在魏时身边,同进同出,同吃同睡。
后面那一句“同吃同睡”其实也不太对。
魏昕现在也是能吃东西的,不过他吃东西的方式跟普通人不一样,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桌,魏昕坐在旁边,过不多久,饭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