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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有几个朋友在,魏宁的胆气壮了一点,到了另外一条街的时候,虽然脸色还是有点不好,青白青白的,至少不会全身无意识地发抖了,晏华随便找了一家店,在店门口停了下来,几个人一进门,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一坐下,魏宁就招手让服务员上了一打啤酒,一口气喝干了一瓶之后,才惊魂稍定,“我草,你们是想象不到我刚才看到了什么。”说完,他把刚才的事绘声绘色地跟另外三个人说了一遍。
其他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晏华还好,在魏庄遇到了那件邪门事之后,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横”了,说话做事都老气了不少,另外两个听故事一样的听完了,还哈哈大笑起来,说魏宁不错,回了一趟老家,说鬼故事的功力有长进了。
魏宁被他们气得差点摔了酒瓶子,最后阴惨惨地一笑,“你们现在笑得狂,等哪天遇到这种事了,不要尿裤子!”
几个人说说笑笑,魏宁心里面的那些恐惧和阴影慢慢地被驱散了,他也放开了手脚,大吃大喝了起来。他心里面装着事,难免就没得什么节制,一杯接着一杯,干了不知道多少杯之后,已经是醉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时间到了午夜,另外几个人明天还要上班,一个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要赶回家了。
魏宁也站起来,晏华说要找人送他回去,免得出事,魏宁豪气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没醉,我还走得动,认得路。”晏华也有点醉了,此时也没坚持,魏宁也没自己开车出来,也不用担心醉驾。
魏宁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午夜时分,城市还是闪烁着霓虹和街灯,除了主干道上车流量还比较多之外,其他的道路上,车流量很少,街灯昏昏暗暗,像蒙上了一层浓雾。
B市的绿化做得还不错,道路两边不是绿树就是花坛、草坪,树影摇曳,簌簌作响,喧闹的城市在此时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凉风从四面八风吹了过来, 把魏宁的头发吹得乱蓬蓬的,他不耐烦地伸出手把搭在额头上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这时候,像他一样的夜猫子也开始出来活动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出现了不少的人。
魏宁已经被酒精占据了的大脑倒也没觉得现在这情况有任何不对头,他心情好得能飘起来,在经过一个花坛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子背对着他蹲在花坛边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么晚了,家长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这么小的孩子放在外面跑,也不怕出事?现在社会治安说好了是好,说不好也是不好,丢小孩这种事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魏宁走过去,“小妹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妈人呢?”
那个小女孩子既不回头也不说话,身体开始一前一后地摇晃起来,魏宁忍不住了,这不是发病了吧?他手伸过去,放在了小女孩子的肩膀上,声音也放了一点,显得更加严厉,“喂,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子终于回了头,魏宁抽了一口气,酒就立刻被吓醒了。
他倒退了三步,看着那个小女孩子,嘴里下意识地说,“你继续玩,你继续玩,莫管我,我就是路过的。”那个小女孩子满头满脸的血,手里正拿着一个皮球丢着,她站起来,转过身,慢慢地往魏宁走去,“陪我玩——”
魏宁吓住了,嘴里喊着,“滚开,滚开一点,我草,我叫你滚远一点。”可是那个小女孩子还是向他走了过来,边走还边往魏宁身上丢那个皮球,皮球穿过了魏宁的身体,一股寒透了骨头的冰凉从皮球穿过的地方直冲到大脑。
魏宁转身想跑,迎面却又遇到了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人,那个人正咧开嘴,白牙森森,冲着他狞笑。
刚才没注意到的前后左右的情况,现在全收入了魏宁眼底。
他全身发僵,脑子发木,已经完全不晓得该做什么反应了,别人见鬼是见一个,他见鬼是见一堆,见一群,这是鬼开会吧!魏宁手心里直冒冷汗,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跑都跑不了。
就在他快绝望的时候,路边上那些昏暗的街灯在突然闪了两下之后,熄灭了,周围一片黑暗,一股灰白色的雾气平地而起,你黯淡的天光下,你可以清楚地看到雾气在地面上慢慢地移动,凡是雾气漫过的地方,那些鬼就在尖啸一声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没有被雾气侵蚀和包围的鬼,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一哄而散。
魏宁被雾气包围了起来。
但是这时候,他反而放松了下来,虽然不是说一点也不害怕了,但是那种让人心里冰凉,连动都动不了的恐惧已经一扫而空,魏宁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之后,果然那些雾气就有了动静。
就在魏宁面前,它们聚拢了起来,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形,那个人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凝固,到最后,就跟刚才见到的鬼差不多了,只不过那些鬼都是恶形恶状的,眼前这个却让人难以生出一点恶感。
路灯又“啪兹”一声,亮了起来。
他就站在路灯下,昏黄的光线洒落在他身上,就像是一个久远得已经褪了色的美梦。
他向着魏宁伸出手,嘴巴张合着,魏宁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回家吧。”魏宁还是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的,但是当他看到周围那些还没有死心,正在暗处徘徊的东西,就觉得考虑啊犹豫啊这种事,根本就没必要了。
左边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野鬼,右边是一只“慈眉善目”的家鬼,又没得中间选项,怎么看,都只能选右边这个,两害相权取其轻,魏宁心一横,就往右边走去。
他走在“魏惜”身边,对“魏惜”伸出来的手视而不见,“魏惜”轻声一笑,强拉住魏宁的手。
此时是夏天,天气还是比较热的,但是手里那种阴凉的气息,却把浑身的躁热带走。
43、散步
一人一鬼牵着手;走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中。
魏宁一会儿被吓得后背冒冷汗;一会儿昏沉沉觉得也没什么;到最后;脑子干脆混乱了;懵懵懂懂地被身边的“魏惜”不紧不慢地拖着走;“魏惜”好像也不急着回去,他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拉着魏宁在那些昏暗的街道上走着。
自从“魏惜”出现后;身边那些鬼魂就都消失了,魏宁对此略感安慰;走着走着;他的酒也醒了;此时,更是清楚、明白、确定、非常地感到牵着自己手的到底是个什么。
魏宁晃了晃脑袋,开始回忆起魏时说过的那些话。
一般的魂魄,早在人断气那一刻,就被守在一旁的阴差带回了阴司里面,经过一番程序之后,就投入六道轮回中,开始自己新的生命,只有那些执念太深的魂魄,会逃开阴差,流连于阳世。
所谓执念,说明白就是不甘心,佛家讲人生在世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盛”,只要对于人生中某一样东西过于在意,过于执着,死后就很可能化为执念。
要超度一个鬼魂,就必须化解他的执念,然而,这恰恰也是最难的。人心最是复杂难解,而鬼魂又在其上,因为它们中的很多早就忘记了阳世的一切,唯一记得就是那股执念,甚至连这股执念从何而来都已经记不清楚了,超度都不知从哪儿超度起。这是其一。
执念也是欲望,所谓欲壑难填,人心不足。有些鬼魂的执念是不可能去帮他实现的。这是其二。
总之,魏时说了一通,都是为了说明超度的困难。
所以很多时候,那些会法术的高人往往都采取简单粗暴的做法处理了那些在阳世为祸的恶魂,而对于一般没做出什么恶事的鬼魂,一般都是视而不见或者直接驱逐。
对于这些普通鬼魂,如果没有人帮他们念经超度,就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他们那股执念渐渐化为糜粉,从而得以再入轮回。这一过程往往需要很久的时间,具体要多久,魏时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这些事他也是从他师父那儿听来的,只在他师父谈起自己的经历时候,说起他曾经跟一个明朝时候的恶鬼交过手,那个恶鬼就是已经三百多年了,还执念未消,徘徊阳世。
而念经超度也不轻松,往往是耗时耗力,就比如那个“米咒”。
那些随便做几个道场念几回经就能把鬼魂超度了的说法,纯粹胡扯,除非是法力和念力极其强大的高僧、道士或术师,就算是他们,超度一个恶魂下来,法力和念力也会暂时消耗一空,过一阵才能缓回来。
魏宁默默走着,默默想着,好了,现在的问题是搞清楚他身边这个鬼的执念到底是什么,能想办法化解就想办法化解,化解不了就再说。
这时候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魏惜”还是兴趣盎然,魏宁却有些撑不住了,他一个坐办公室的,平时的运动就是上下楼跑跑公交站台,体力跟大学经常下场踢球那会儿已经是不能比了。
魏宁拖着脚步,慢了下来。
“魏惜”也随着他的动作慢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清凌凌的,看得魏宁心里一哆嗦,想说出口的话都差点咽了回去,但是问总是要问的。
魏宁闭了闭眼睛,再猛地睁开,做好了心理建设,“咳——阿惜,你到底想要什么?”
“魏惜”停了下来,一阵风徐徐吹了过来,他的身体巍然不动,接着,魏宁就看到他抓起自己的手,放在面前,摸着他的手掌,一股阴凉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划过魏宁的手心,让他不由得身体抖了抖,不晓得是痒的,还是害怕的。
“魏惜”在他手心中一笔一划地写着,“我要你。”
魏宁猛地把手掌从“魏惜”手中缩了回来,使劲在衣服上擦了擦,痒死他了,“我要你”?不会是那个意思吧?不会把两个人之间的阴婚就当真了吧?
魏宁皱起了眉头,“我们阴阳相隔,再说,那个阴婚本来就是为了能让你去轮回才答应的,你现在这样,那场阴婚不就是白进行了?”
“魏惜”执拗地伸过手,又一把抓住魏宁,这一回,他没有在魏宁的手心里写字,而是直接开口说话,他嘴巴开合着,声音却是直接响在了魏宁的脑子里,“我要你。”
三个字,声音虔诚而肯定。
魏宁没话说了,残余的酒意冲上了大脑,压过了心里面的惧怕,几声质问冲口而出,“你要我,你要我,你要我到底帮你做什么啊?说啊?说清楚了我能帮就帮,不能帮也想办法帮,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先在这里答应你了。”
说到底,还是他欠了眼前这个人,他该偿还这笔债,也许眼前这个人就是因为没有拿回这笔债所以才流连阳世,不肯投胎,既是如此,他就把话先摞在这里了。
到现在为止,魏宁还是觉得魏惜之所以一直跟着他,就是因为这个,他十几岁的时候,还不足以承担和面对这个责任,而现在,他已经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魏惜”偏了偏头,动作有些天真。
他死的时候本来也就十二岁,也许是被魏三婶用血养着,所以现在看起来也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小时候长得就好看,男女莫辨,现在五官长开了,看起来美得惊人,就跟在月色下,盛开于池塘的睡莲一样。
还有缭绕在他身上,挥之不去的飘渺感和鬼魅感,合着他的脸,让魏宁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魏宁最开始不小心瞄到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他现在是充分体会到了聊斋鬼故事里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书生,明知道半夜找上门来的女人来历不明,还是鬼迷心窍的跟她上床,以为是蠢得要死,居然要色不要命,现在看来,原来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色”太出色了,不被迷住都不可能,除非你不是男人。
想到魏惜掉水里时的年纪,魏宁心里一松,就是个小孩子嘛。
“魏惜”又张了张嘴,“我要你,你是我拜过堂成了亲的老婆。”
魏宁一听,觉得小孩子固执起来也是不可理喻的,他正要和“魏惜”仔细把阴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清楚的时候,“魏惜”已经扭过头,拖着他继续往前走了,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赌气。
魏宁没得办法,要一下子沟通好是行不通了,只能慢慢来了。
“我说,我说,阿惜,走得差不多了吧?”魏宁喘着气,有些断续地说。
那双冰冷的手,死抓着他的手不放,魏宁挣了挣,那是动也不动。
“魏惜”冷冷地哼了一声,那声冷哼也直接在魏宁脑子里响了起来,终于把急促地脚步停了下来,魏宁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撑着路旁边的一棵树大喘气休息。
这时,从他身边走过来一对深夜还在外面游荡的情侣,看到魏宁的时候,那个女的就冲着魏宁指了指,接着两个人快速地离开了魏宁的视线范围内。魏宁隐约听到那个女人说的好像是“你看,那个男的好怪,他一个人在那里,那个手——好像被个什么东西牵着一样——好吓人——”
魏宁不由得转过头,魏惜还端端正正地站在他身边。
难道只有他能看见魏惜?也对,魏惜现在是个鬼,一般人当然看不见,因为眼前这个人太像个人,不是时不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要是没发生那个意外就好了,那他现在一定是个俊得让女人神魂颠倒的男人。
在路边上等了半天,总算等到一辆出租车。
魏宁坐了上去,脚终于是松泛了,他给司机说了地址,车子在路上疾驰而过,在他坐上车的时候,“魏惜”还留在路边上,等车子开起来的时候,“魏惜”已经坐在了他身边。
在这一点上来说,做鬼还是蛮方便的。
半夜了,司机为了提神,就开始拉着魏宁闲侃,魏宁也乐得有人说说话,不至于想起身边还跟着个鬼,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魏宁一个月没回B市这件事上。
魏宁刚感慨完才一个月没回,好像就变了好多,那个司机深有同感,“你莫说,这阵子发生好多事,最有名的就是X大附近那条街的大火,那叫一个惨啊,一条街烧了一半,死了十几个人,起火的那家店,一家人都死光了,听说,那地方现在老出怪事,有个女的,晚上回家经过那里,回头开煤气自杀了,我们开出租车的现在晚上都不敢往那边去了。”
魏宁哭笑不得地看着司机,他是不知道他眼前这个人就是亲眼见识过了的。
幸好,大半夜的,司机也不敢多说,怕招来不干净的东西,略提了几句就跳到了足球这个话题上,这个话题一般男人就算不是球迷也多少能说上几句,魏宁跟着司机大骂了一通中国男足之后,心里的郁闷之气顿时抒发了不少。
魏宁付了车钱,“魏惜”站在他身边,两个人并肩往楼上走。
到了家,打开灯,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还是没得什么人气,上午拉开的窗帘还是拉开的,魏宁走过去,把窗帘拉起,略显凌乱的屋子,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那些堆在洗衣篮里的衣服都已经有人洗好了,挂在了外面。
魏宁一进屋,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很快,他就知道不可能,因为大门是用他手里的钥匙打开的,他战战兢兢地转过头看着“魏惜”,“你扫地了?”
“魏惜”点了点头,表情还有点得意和兴奋。
看到魏惜点头,魏宁心里就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涌上来,惊吓中带着囧,这居然是只“田螺姑娘”鬼,算了算了,深更半夜的,他先去睡一觉,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抱着这个念头,魏宁已经半闭上眼,边脱衣服就边往卫生间走。
这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头,怎么周围有股奇怪的气氛,他睁开眼,转过身,就看到“魏惜”正站在他后面,两眼发直地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目光死死地放在他正解开裤扣的手上,魏宁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动作进行不下去了。
此时,就好像要响应这个气氛一样,天花板上的灯泡闪了闪,发出一声“啪兹”的轻响。
魏宁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开口,他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阿惜——这样看着人脱衣服,不太好吧?”
“魏惜”摇了摇头,很明显,他的意思是没什么不好的。
魏宁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本来还想跟他讲讲道理,做做教育,但是实在是没得精神,最后他选择了暂时妥协,在进卫生间前,先不脱裤子了,进去了我再脱。
有什么好看的,不都一个样。
魏宁打开卫生间的大门,大步走了进去,啪地一声关上门,利落地脱了裤子,拧开了水龙头,自来水哗哗地流了下来,冲在了皮肤上,一种爽快感传来,魏宁闭着眼,冲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始打肥皂,刚一睁开眼,就看到“魏惜”正坐在洗脸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还翘着腿。
一发现他,魏宁的动作就跟被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几秒钟之后才终于反应过来,这货居然也跟着他进来了?他是一点也不懂什么叫隐私,什么叫个人空间不得共享这回事啊?还是故意这么做的?魏宁瞪着“魏惜”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
不管这些,反正他没得在人的盯视下洗澡的习惯,所以魏宁沉下了脸,冷着声音说,“出去。”
此时,水还在哗啦啦地往下冲,魏宁赤身裸体地站在莲蓬头下面,一会儿就要伸出手去把脸上的水擦掉,才能看清楚,水顺着肌肉的线条滑下来,腿间那个部位的毛发被冲得很服帖。
“魏惜”听了他的呵斥,从洗脸台上轻轻一跃,就直接飘到了魏宁面前,幽深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的可怖,魏宁差一点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不想示弱的心理支持了他。
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魏惜”深深看着魏宁,说了一句。
“要是不呢?”
44、消魂
魏宁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张过分好看因而目光下流却不显得猥琐的脸;有一种一拳打过去把它砸扁的冲动;然而;他还是不敢;他瞪着“魏惜”;即使凑得这么近,近到能一根根数清楚“魏惜”的眼睫毛;还是感觉不到“魏惜”的呼吸和温度。
不是阴冷;却也绝不温暖,时刻提醒着魏宁;眼前这是个鬼。
魏宁想了想;决定当眼前这个鬼不存在;继续洗他的澡,爱看就看好了,都是男人,看了又不会少块肉,念大学的时候,一层楼公用一个卫生间,洗澡间不够的时候,大家都是站在公共区直接拿凉水冲,裸体算什么?哥见多了——
魏宁看着“魏惜”丢了一句,“站远点,别挡着我。”
虽然他挡不挡对于自己的行动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障碍,“魏惜”到底是个鬼,魏宁的手可以直接穿过他的身体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