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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听到徐老三在喊他,却无法回答。
渐渐地,魏宁可以感觉到那些灰白色的雾气终于不再漫无目的的浮动,而是开始往一个中心靠拢,而那个中心越来越凝实,与此同时,一度被雾气遮蔽住的视线也清晰了起来。
徐老三还站在原地,正因为魏宁突如其来的举动而跳脚。
而此时,异变又生,魏宁跟徐老三都目瞪口呆了起来,他们看到,从四面八方,地上、墙上、屋顶上,涌入了一股股的浓雾,以前的浓雾都是如丝如缕的,而现在出现的,却有人的手臂粗细。
那些浓雾不知从何而来,却无一例外地投入到了厂房中间那个雾气团里,于是,那个雾气团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而且还把裹挟在雾气中的魏宁,也排斥了出来。
魏宁被一股无形的推力,推到了地上。
他反手撑起身体,并没有起身而是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奇景。
那些浓雾还在涌入,不断地涌入,如果再继续下去,魏宁都要怀疑是不是把整座B市的阴气、煞气,或者那些山里的雾气,都被不知名的力量扯到这里来了,突然,魏宁被走过来的徐老三从地上扯了起来。
徐老三沉着脸,“先避开一点。”
魏宁跟在他身边,走到了厂房门口,往里面看着。
异变还在继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魏宁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紧张是干什么,“徐师父,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间这么多雾气?”
徐老三不做声,过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魏惜为了抵抗那个‘鬼起早’,把远在埋骨之处的真身给拉过来了,所以声势才会这么大,附近的阴气、煞气甚至连地气都给弄过来了一些。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个鬼的真正实力。”徐老三哼了一声,“也许这个鬼可以抗过去也说不定。”他突然说。
魏宁想起来,他以前是听徐老三说起过,“魏惜”跟在他身边的,是分身,而那个迷你小牌位上的,则是分身的分身,刚想到这个,他就感觉到胸口上一阵阴冷,一缕灰白色的雾气从那个锦囊上飘出来,如丝如缕,融入了旁边的一股飞过雾气,往厂房里的雾气团飘去。
时间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天空隐约的开始泛白。
徐老三看了一下天色,突然说,“不行,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要天一亮,如果魏惜还是没有把‘鬼起早’压下来,就肯定会变成恶魂,等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他刚想要动手,却被旁边的魏宁拉住,“别,徐师父,别,你再等等,再等等。”魏宁额头上全都是汗水,周围那么阴冷他却热汗不断,“魏惜肯定会扛过来的,肯定会的,肯定会的,再等等,就等一下……”魏宁不断地重复着,喃喃自语。
徐老三看了他一眼,“真是孽障……”
魏宁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那句“孽障”是什么意思,随即,他突然间脑子一个激灵,孽障,什么是孽障,他这么护着一个鬼,难道不是个孽障?徐老三没说错,是孽障,是孽障,他上几辈子肯定是做绝了缺德的事,这辈子才会对一个鬼有了那种心思。
魏宁又哭又笑,嘴巴张了一下,却只发出一个喉音,脸上的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徐老三看着他,摇了下头,深深叹了口气,“随命吧。”
魏宁不说话。
终于,不再有雾气从外面飞来,厂房里的那个浓雾结成的雾气团,缓缓地转动着,里面的雾气就好像云海一样,云遮雾绕,渐渐地,雾气团开始了变化,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
“魏惜”站在半空中,就像一个活人那样,只是全身上下散发着如玉一般的光芒,那个光芒随之又褪去,他轻轻闭上的眼睛,长长的眼睫颤动了几下之后,终于睁开。
魏宁就刚好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缠,一个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另外一个的目光却是痛到心底的隐忍。魏宁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移开了眼睛,而此时,半空中的“魏惜”脚往前一抬,似乎在空中走了一步,下一个瞬间,却已经出现在了魏宁身边。
他抓住魏宁的手,“你怎么了?”
魏宁忍住手上的痛,“没得什么事,就是被几具尸体给抓了几下。”
“魏惜”撩开他的袖子,看到结实的胳膊上,几道黑色的抓痕,还在往外渗着散发着轻微腥臭的黑血,他伸出手,那些伤口上就有一些黑气被他抓了出来,而伤口处流出的血,也变成了红色。
“魏惜”放下袖子,“尸气已经被我取出来了,没事了。”
魏宁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不对,冲口而出一句“谢谢”。
“魏惜”有点奇怪地盯着他看了一眼,魏宁有点不自在,赶紧别过头,觉得自己被“魏惜”那双阴冷的手抓住的地方,像火烧一样的痛和热,他粗鲁地一把甩开“魏惜”的手,往旁边走了两步,心里那种紧绷的情绪才终于和缓了一点。
“魏惜”还想说点什么,旁边的徐老三打断了他的话,“可惜把那个丁茂树给追丢了,唉。”
“魏惜”幽深的眼睛还在看着魏宁,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是,快追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体不对头,就回来了。”
魏宁突然说,“魏惜,你把魏庄里的身体都给弄出来了,不要紧吗?”
“魏惜”摇了下头,“最近要回一次魏庄,我不能离开那里太久。”
徐老三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招魂幡,突然一拍脑袋,嘴里喊着,“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再试一次,只找到了老二,老大还没找到,既然能找到老二,就肯定也能找到老大,没道理只有一个。”话还没说完,他又开始布那个“副阵”。
魏宁吓了一跳,刚才就是这个“副阵”差点要了他们两个的命,还来一次?这不是找死,“你老还来?不要命了?”
徐老三嘴里念念有词,下巴上的胡子翘了起来,“你个小伢懂什么?我难道是那种吃了一次亏还会继续吃亏的人?那个丁茂树坑了我一回,我记得一世,这个‘副阵’我改一下就好了。”
看到他这么有把握,魏宁也不好阻止,不过他听到身边的“魏惜”轻声说了一句,“没用的。”魏宁闻声,立刻回过头满脸疑问地看着他,就听到“魏惜”冰冷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了起来,“这里没有其他残魂。”
魏宁沉默不语了,还是没有把这个事告诉给徐老三。
有些事,只要他本人试过了,才会接受事实。
82、回庄
正如“魏惜”所说的;徐老三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召出来。
他不死心;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念有词;“再试一次;再试一次;没道理啊。”说完;他又开始摆弄那个阵法,但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奇迹;阵法发动了,还是没有任何鬼魂出现……
徐老三还打算再试;等在一边的魏宁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把他手里的那些木筹子抢过来,“你老看开点……‘魏惜’刚才也说了这里没得其他残魂了……”
魏宁话才说到一半,徐老三就一蹦三尺高,暴怒地打断了他的话,“老子才不信这个邪,老子就不信找不到,那个鬼刚才就没有搜到魂,它现在说的,能信吗?能信吗?当然是不能信!”
听到这个话,魏宁也火了,他把那些木筹子扔到一边,“你老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难道真要死在这里,你老才会接受已经不可能找不到你大徒弟魂魄这个事?”
徐老三脸色煞白,嘴角哆嗦,身体摇晃,一副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他一晚上用了那么多的法术,刚才又连续布下那个“副阵”驱动阵法,体力、精力和法力都耗损过大,年纪又一大把了,再这么不管不顾下去,魏宁估计,徐老三会当场暴毙在这里,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徐老三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徐老三手指着魏宁,气得一直发抖,“你个死伢子,你个死伢子,让你管我的闲事,我做什么都是老子乐意,是生是死也早就豁出去了……”
魏宁听到这里,也激动了起来,“你不管自己生死了,那你二徒弟靠谁来救,他们的仇又谁来报?你倒是轻松,一句豁出去了,就把什么都丢开了。”
魏宁故意把话说得很重,很偏,徐老三听得呆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没了那股气劲,肩头一下子耸拉下来,下巴上的胡子都撸平了,嘴里说着,“是啊,是啊,我还有事要做。”
魏宁心里松了口气,就怕他继续蛮干,还好,想开了。
接下来,又是一场兵荒马乱,魏宁他们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废厂,徐老三拿出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开始打报警电话,打完报警电话之后就拿抠出手机卡,把它弄坏了之后随手丢在了路边上,而魏宁则用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给方志,把大致的情况告诉给了他。
警察来得很快,过不多久,还在废厂边边上,没有走远的魏宁跟徐老三,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天空,把周围那些狗啊猫啊,全都惊醒了,一时之间,只听到狗叫声不绝于耳。
而在废厂上空,一只只黑色的乌鸦,发出不祥的叫声,飞了起来。
魏宁把徐老三送到楼北的福寿街,看着他进了肖老头那家香烛纸钱铺子,才转身回家。
此时,天已经亮了起来,灰蒙蒙的白色,驱退了天空的黑色,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酝酿起一种城市特有的喧闹,在经过一个花坛的时候,那混合着泥土、树木和花香的空气,让魏宁疲惫的精神振奋了一下。
身边有个人,如影随形。
“魏惜”并没有藏起来,而是走在他身边,不紧不慢的,一脸悠闲自在的样子,似乎前不久的生死关头,只是路边的一株不起眼的杂草,过去了就过去了,连回头看一眼都不值得。
魏宁回了家,什么话也不说,扑到床上就开始睡了起来。
他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早上,魏宁醒过来的时候,他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日期和时间,一脸地不敢置信,这是破纪录了,一次能睡这么久,就算有前头有一晚上没睡的原因在里面,也不至于啊……
这幸好是周末,魏宁百思不得其解,他抓着头发,从床上起来。
低头的时候,才发现不对,穿在身上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下来,上半身赤裸着,身上被那些尸体抓伤的地方,全都上了药,有些比较深的伤口,还给包扎了一下,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伤口大部分都集中在上半身,但是也有几道伤口是在下半身。
魏宁拉开被子,不出意料地看到自己的睡裤也被“魏惜”给扒了下来,大腿上那两道伤口被仔细地包扎好了,不过,当魏宁看到大腿根部那个痕迹的时候,脸色一青。
他不动声色地起了床,出了卧室门,看到“魏惜”就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正在摆弄那台电脑,看到他,“起来了,我昨天晚上帮你处理了一下伤口,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吧?”
魏宁摇了摇头,“还好。”他一早上醒过来,除了睡得太久,身体有点发沉之后,其他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魏惜”的手一直在笔记本电脑上敲着,头也不抬,又丢了一句,“早饭在桌上。”
魏宁再也忍不住了,偷偷走到“魏惜”身后,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些什么,他不会还打算继续做那个鬼生意吧?要还是这个打算,魏宁决定,立刻就去找徐老三,直接把“魏惜”收到那个招魂幡里面,直到他改变主意为止。
还没等魏宁走近,“魏惜”就抬起头,幽深的眼睛一直看着魏宁,看得魏宁差点没抗住,别过头去,他硬挺着,决定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走过去,“你不会又在做那个鬼生意吧?”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电脑,果然是那个黑屏一样的网页!
魏宁气得嗓子眼都是干的,指着那个网页,“你又做这个!”
“魏惜”皱着眉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魏宁皱着眉头,“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魏惜”有点别扭地转过头,不说话了,魏宁看他那样子,跟平时有点不太一样,觉得奇怪,又走近了一点,嘴里边说着,“到底是哪样?快点说。”边打量着那个网页。
那个网页倒是又起了一点变化,以前就是个简单的留言板,现在多了两个分版块,魏宁看到下面还有显示网站在线人数的,居然有四五十个,魏宁在心里咋舌,这要是来个会捉鬼的,绝对是一捉就一窝啊……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个还留着的留言板上突然冒出了好几条留言,“魏惜”看到了,都没顾上跟魏宁先解释那个事,就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回了那几条留言。
等回完了,“魏惜”把魏宁拉过来,让他也坐到沙发上,“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他手一伸,敲了几个键,那个黑屏一样的网页突然间变了起来,黑色慢慢地褪掉,字迹渐渐地显露,而且显露出来的,也不再是让活人看不懂的殄文,而是普通的文字。魏宁看到那个留言板,其实,是在交流工作的信息。他一看就认出了“魏惜”的马甲,实在太好认了,“宁惜”两个字摆在那儿,怎么看怎么别扭。
看多了心口都有点发热的迹象。
“魏惜”在问,有什么鬼可以做的事,下面的鬼纷纷回复,大部分是诸如捉弄人,替其他鬼办事,甚至还有给会法术的人当小鬼的,里面只有一个贴子,魏宁看了觉得稍微正常点,那个鬼回复说他在网上写小说,还大大咧咧地把自己写小说的马甲给爆了出来。这个回复一出来,下面立刻就冒出了一个鬼,激动地回帖说我看过你写的小说,做人的时候不认识,没想到做鬼了反倒是碰上了云云。
魏宁看得满头黑线,“魏惜”表情有点不自在,“我想找个其他的事,就问了问他们……不过都不太靠得住,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再找的,等我找到了,学会了,你就可以轻松点了。”
魏宁心里震动了一下,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在脸上挤出点笑容,跟“魏惜”说,“你不用这样,就原来那样也挺好的,不用做这些事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魏惜”一直看着他,看得魏宁那个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心里发虚,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魏惜”的事一样,也是,他现在心里的想法,在某个方面来说,是对不起他。
对不起他的那个心意,也……对不起自己,但是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些要对不起的事,对不起的人,遇到了,就没得办法,魏宁一遍又一遍的这么告诉自己,他对得起这个人,就会对不起另外个人,就比如“魏惜”跟魏妈妈。魏宁别无选择。
“魏惜”没有说话,伸出手,摸了一下魏宁的脸。
阴冷的气息,冰冷的手,魏宁叹了口气,推开了他的手,往饭桌边走去。
这时候,魏宁听到早间新闻里面在播昨天晚上的事,镜头拉到了废厂,荒草丛生,灌木林立,老鸦乱飞,凄凉中带着肃杀,那个正在采访的记者,声音都下意识地压低了一些,厂房内还是一片凌乱,镜头一闪而过之后,又回到了播报间。
“刚才的画面就是案发现场,警方已经在那里找到了另外三具尸体,解救出了一名受害者,作案的犯人是两兄弟,其中一个当场死亡,另外一个在逃……”主持人还在继续叙说着案情详细,以及进展,而魏宁已经没兴趣看下去了。
丁茂树成了丧家之犬,应该不会再杀人了,再说,徐老三会一直盯着他。
在回来的路上,徐老三跟魏宁说起,他有办法用那个“副阵”破了废厂那个阵法,其实根本不用搞什么“七杀局”,用“七杀局”是因为丁茂树想用邪路子尽快恢复废厂那一块的地气,他不想等上十几二十年手里收购的土地才升值,也不想花大力气去另外找办法破了那个阵法。
就在魏宁关上电视,打算出个门,逛一圈的时候,他发现,屋子里不知从哪儿吹来一股子阴风,冷得他打了个寒战,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立刻喊了一句,“阿惜。”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笃——笃笃——”
沉重的敲门声,好像不是敲在门上,而是敲在心脏上,“魏惜”按住魏宁的肩,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接着,他手轻轻一动,那边的门就自己开了。
那个穿着长裙子的女鬼拖着脚步走了进来,身上那七个窟窿不停地往外淌血,一地的血污,女鬼,也就是那个被杀死的周梅,走到了茶几边上,她看着“魏惜”,接着,手伸向一直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纸包。
血水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来,滴在了那个纸包,她的手碰了一下那个纸包,接着,身体在空气中渐渐隐去,魏宁看到她眼角滑下几滴血泪,嘴巴张合着,似乎在说“谢谢”。
周梅走了,只留下那个纸包,本来魏宁是想立刻把那个纸包丢掉,但是压不住的好奇心让他对纸包里的东西起了兴趣,鬼付的报酬到底会是什么,魏宁想了又想,最后,转过头跟身边的“魏惜”说,“魏惜,里面是什么?”
“魏惜”轻轻看了他一眼,魏宁脸一红,他是不敢亲手去打开那个纸包,不过,哪个正常人敢去打开鬼留下的东西,不怕惹祸上身吗?把这个事让“魏惜”做,不是刚好是什么。
魏宁这么一想,立刻释然了。
“魏惜”打开了那个纸包,魏宁倒吸了一口气,那居然是几叠钱,粗略估计一下,只怕有好几万。难怪“魏惜”想做这个生意,原来报酬这么高,魏宁心想,不过,鬼的钱不好赚,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的好。
两个人在家里面消磨了一个上午,到了下午的时候,魏宁待不住了,他打了电话给晏华他们几个,好久没一起吃个饭了,说好了晚上聚一下,晏华还说要带他的新女友过来。
魏宁就奚落他,“你小子又到处惹桃花债,上次的教训还没够啊”,晏华在那边喊,“我哪里敢,这是我老头子的铁哥们的女儿,他说了,要是我再乱来,做对不起刘茜的事,就打断我的腿”,魏宁就在这边幸灾乐祸,两个人扯了一通之后,挂了电话,魏宁心情又好了起来。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
魏宁也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了电话,接通了之后,那边半天不说话,魏宁“喂喂”了几声,突然间就沉默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声音很熟悉。
魏宁看了一下手机,是吴美芳打来的。
等她哭了一会儿,魏宁叹了一口气,“别哭了,再哭,眼睛哭肿了,路边的狗都懒得理你了。”
这个事他们以前常说的玩笑话,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