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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佝偻着腰背,时不时咳嗽几声的老人出现在了楼梯间那儿。
头发花白的魏七爷,站在楼梯上,看着陈阳他们三个,“你们大半夜的,到我家来干什么?”
138、娶亲
魏七爷站在那片昏暗里;佝偻的身影在墙上投下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影子;在墙面上好像陈年积水浸过的脏污;或长年阴晦而起的霉菌一样;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他边咳嗽边问陈阳他们三个;语气森冷而充满着不可言说的怨怼,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腐臭味;除了噼里啪啦的雨声;四周只有寂静一片。
陈阳他们三个都没说话,半夜三更;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到别人家里;本来就不是一件占理的事;陈阳拉了拉小鬼,低声跟他说,“你父亲到底在哪?”
小鬼胖乎乎的手往头顶上一指,“在上面。”
陈阳跟魏时、魏宁对视了一眼,互相之间就有了计较,三个人慢慢围住了魏七爷,魏时展开他胡搅蛮缠的大法跟魏七爷在那里扯东道西,而陈阳则打算悄悄地从魏七爷身后摸上楼。
只是魏七爷虽然年老体衰,却显然还没有到老年昏花的程度,陈阳才刚一动,他就把手里的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敲,“笃——”,一个沉闷而绵长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让陈阳三个人的心神为之一震,好像是敲在了他们的心脏上。
魏七爷扯起鸭公嗓,用粗嘎尖利的声音大喊,“你,你是要到哪儿去?你们这三个小辈是看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打不过你们是吧?你们跟我找你们屋里的老辈子评理去!还有没有尊长了?”
魏时边陪着笑脸,边朝着陈阳使眼色。
陈阳看了一眼,二话不说,拔腿就往楼上走,至于魏七爷,过后如果他没掺和到魏庄这个事里面,别说骂几句就是打一顿,他们也没多说的。
从楼梯间到二楼总共只有十级台阶,每往上走一级,下面魏七爷跟魏时、魏宁两个说话的声音就越小,渐渐地,天地间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他不是上个二楼,而是走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似的。
陈阳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小鬼攀在他胸口上,小脸绷得死紧,小手握成了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二楼,突然,从二楼扶手那儿,一张白惨惨的脸低着头把陈阳他们两个看着,嘴角一直咧到了耳朵边,留下一个血糊糊的洞,猩红的舌头伸出来怕有半尺来长。
陈阳吓得够呛,脚下一停,差点没踩空了摔下楼,他赶紧扶住扶手稳住了身体,突然,陈阳觉得自己手上抓着的东西,也不太对劲,他赶紧松开手,低头一看,那个扶手不是木头的,不是金属的,而是皮子的。
他刚才抓的那个地方,还有一颗痣。
陈阳忍着心里的恶心把刚才碰过扶手的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一把,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不管是楼梯还是墙面,都出现了同样的变化,墙面上的皮子甚至还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呼吸一样。
实在是又恶心又渗人,陈阳觉得自己走这一遭的受的罪可不小。
从墙上、地上冒出了一股黑气,那股黑气极淡,在昏暗的环境下根本就看不清楚,等到知觉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吸了多少进去,陈阳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晕,周围越来越安静。
这是黎明前最浓的黑暗,最静的死寂,然后,随着天光慢慢地亮起来,万物活了过来,周围渐渐起了人世间的喧嚣,就连树叶上滴下来的露水都鲜活得让人眼前一亮。
陈阳听到了陈奶奶喊他的声音,他揉着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头疼得要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头疼,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来着,这时,门被陈奶奶一把推开,陈阳赶紧把撩到边上的被子盖在身上,嘴里喊着,“我说奶奶,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进来的时候敲门,敲门——”
陈奶奶脚下风风火火的,看了陈阳那别扭样子一眼,“你全身上下我哪个地方没看过啊?你小时候屎尿片子都是我跟你妈替你换的,现在大了点,知道害羞了?”
陈阳被她臊得脸有点红,抓了抓头发,无奈的叹了口气,“唉!”
陈奶奶推了他一把,“快点起来,今天还要去你岳丈家!昨晚上跟你那几个朋友喝那么多,喊都喊不醒!让你别喝那么多你还不听。”陈奶奶赶小鸡一样把陈阳从床上轰下来,陈阳一边拿着件衣服套在身上,一边躲着他奶奶的九阴白骨抓,最后总算仗着身手敏捷从屋里逃了出来。
岳丈?喝酒?
陈阳捧着自己宿醉的脑袋,沉甸甸的发疼,他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自己过两天就要结婚了,所以那帮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说要好好喝一晚上酒帮他哀悼一下幸福单身生活的结束。
陈阳觉得有点不对,不管是眼前康健唠叨的陈奶奶,还是脑子里那个肥得肚子上好几个游泳圈的二胖,只不过,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就在他坐在屋前那棵樟树下,捧着脑袋冥思苦想的时候,他妈拿着个锅铲走过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一脸凶悍地吼,“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洗把脸等下去你岳丈家!”
陈阳被他妈吼得眼冒金星,下意识地回嘴,“我说妈,你那勺子上都是油,你难道让我带着一头油去岳丈那儿。”
陈妈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也是,我再给你多加点油,你那头发就服帖了,来——”说着说着,手里的勺子就又要敲上去了,陈阳吓得鬼叫一声抱着头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躲过他妈手里的勺子,窜到厨房洗脸去了。
陈阳洗了脸,顺便还洗了头,打扮得人模狗样,陈奶奶,陈妈妈看着他,对视一眼,连连点头,陈奶奶满脸笑开了花,“不是我夸自己家孩子,附近能比得上我们家焱焱的伢子真还没有!”
陈妈妈含蓄一点,只是走上去帮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子,不过眼睛里的笑意那是遮都遮不住,她看着自己儿子,“你也到讨老婆的时候了,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陈爸爸看这忆苦思甜的架势,赶紧打住陈妈妈的话头,两口子处了那么久,彼此的性格都一清二楚,要是任由她说下去,她能说上一个小时。
陈爸爸带着陈阳和几个做媒的人往他岳丈家去,他们这一次是为了婚礼前最后一步——过礼,这也是他们那儿的习俗,相当于订婚,过礼的时候,要送女方家里一些重礼,礼物至少要包括猪肘子一个,酒一对,鸡鸭各一,这是一般人家的,也有家底厚实愿意显摆的,会送整猪,整羊等代替上面的那些,另外还要送给对方父母的一些衣料、鞋袜等物,也是要成双成对的送,取个好彩头。
当然这些重礼里面最重要的还是包封。
所谓包封,也就是红包,里面多少钱都是由媒人同男女方的家人分别协商好的,只是一般男方如果看重女方,都会多给一点,而且数字还会尽量吉利一些,不过以前的人喜欢个长长久久的九字,而现在的人,却喜欢大发特发的八字,比如把八千八百八十八,或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等。
陈爸爸怀里就揣着一个厚厚的包封,儿子娶老婆可不能省。
陈阳一边走路一边眼睛发直,他自从宿醉醒过来之后,一直都云里雾里的被家里人牵着鼻子走,他能怎么说?能告诉他们自己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有个未婚妻了?要是把这话说出来,估计家里就要乱套了。
可是,他的的确确,真真切切是记不起这些事了,连自己未婚妻长什么样都忘了,现在就要这样上岳丈家去“过礼”这心里直发虚,也有点想打退堂鼓,他可不想跟个不认识的人结婚。
脑子里急速地转着,不用多久就到了下了车到了地方,这个村子跟他们那儿完全不一样,古色古香的,村子里面绝大部分建筑都是明清时候的风格,看上去好像被这个急速现代化的世界给遗忘了一样。
村子里的人笑容满面,悠闲自在,绿树成荫,青墙白瓦,居然有点世外桃源的意思。
陈阳知道这个庄子叫魏庄,他那个未婚妻就是魏庄人,陈阳跟着他爸和媒人到了一户人家前面,高墙大院,屋宇重重,朱红色的大门大打开,一个老人领着几个男人站在大门口迎客。
陈爸爸走上去,跟那个老人说,“哎,要你老在这等,真是不好意思!”魏家的老爷子摆了摆手,“儿孙辈的大事,我老头子当然得出来主持!你家小子不错!哈哈!”
陈爸爸拉了一下陈阳,还在懵懂间的陈阳赶紧走上前,跟那些七大爷八大叔打招呼,接着,就听到了一个起哄声,他抬起头一看,原来是跟自己订婚的魏家那个妹子大大方方的出来了。
陈阳顿时精神一振,有妹子看总比没妹子看好,何况这妹子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只不过,陈阳看了一眼之后,觉得以前的自己是脑抽了才会找这么个未婚妻,就不说比他这个大男人还高大威武的身材,就说那五官,虽然好看是好看,但是脸型太硬,眉形太重,目光太利,这男人味也太重了吧?我草,这也算是女人?这是哪来的男人婆!
陈阳看着眼前这个叫魏林清的妹子——连名字都是个男人婆——觉得自己不是被坑了就是别坑了。
这门婚事别想他会认,他要悔婚!
139、迎亲
陈阳还在那边纠结自己找的这个老婆怎么这么男人婆;那边的魏林清却是落落大方的冲他笑了一下;陈阳看着她那笑脸;反倒愣了愣;这个女人虽然长成那样;但是笑起来的样子还不错。
那笑容就好像春末时的暖阳;没有初春时的寒意,也没有入夏时的炎热;恰到好处;让人看了,好似浸泡在宜人的温泉中;浑身上下都舒坦了;就是不说话光笑着;也让人如沐春风。
陈阳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没眼光的,虽然找了个男人婆他还是不乐意。他看了一眼魏林清,别过头,陈爸爸正跟魏林清的家长说些场面话,“过礼”带过来的重礼全都抬进来,放在堂屋里。
魏老爷子看着那些礼品,摸了摸胡子,露出满意的神色。
亲家这礼送的算重,他又摸了一下刚才陈爸爸递过来的包封,厚厚的一叠,更是连连点头,这“过礼”是嫁女娶妇的风俗,礼轻礼重,钱多钱少其实他们老魏家也不在意。
图的不是钱财,图的是陈家对自己家孩子的看重!
陈阳咳嗽了一声,抓了抓头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他在“过礼”的时候嚷嚷着不肯娶这个老婆了,陈爸爸非当场揍死他不可,他可不敢现在就去捋这个虎须!
不过,怎么想都不甘心,得,回去跟一向宠着他的陈奶奶,陈妈妈说去,说好说歹也要把这门婚事给退了,自己以前喜欢的明明是放荡爱撒娇爱发骚的妹子,怎么就晕了头看上这么个不讨喜的男人婆,莫不是脑子在什么地方摔伤了吧。
陈阳一脸沉思,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魏林清突然走过来,脸上露出点红晕,有些迟疑地跟他说,“你脸色不太好。”
魏林清身上有股如松如竹的味道,直冲入鼻子里,让陈阳一瞬间有点神思恍惚,他昨晚上喝多了酒,现在头还在隐隐作痛,脸色确实没有平时的飞扬跳脱,陈阳看着魏林清一脸关心的样子,“没事,昨天多喝了点,那群家伙故意灌我酒——”
魏林清也是知道他们昨晚上喝酒是为了什么,所以脸上的红色更深了一点,陈阳看着他,觉得这个略带着点羞涩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熟悉,似乎以前在某个地方,某个时候,他也见识过这种风情。
陈阳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陈阳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就在屋子里绕起了圈儿,连旁边的陈爸爸瞪了他几眼都没看到,结果等他没注意走到陈爸爸身边的时候,被狠踢了一脚,痛得龇牙咧嘴,差点没抱着腿表演金鸡独立。
陈爸爸还在那边跟魏老爷子圆场,“这孩子太高兴了。”
陈阳嘴都歪了,他高兴个屁,可偏偏这话还不能说,他只能郁闷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如坐针毡地在魏家吃了一顿饭,到了下午的时候才如蒙大赦的回了家。
在路上,他满脑子都是一回去就要找陈奶奶跟陈妈妈说退婚的事,结果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每次要说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出现魏林清那个男人婆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不出口了。
这么一天拖一天,一天拖一天,等陈阳醒悟过来,一定要说的时候,已经到结婚的头天晚上了,陈阳张口结舌地看着一家子人在做婚礼前的最后准备,觉得自己是鬼迷了心窍,自作孽不可活。
这天,他学修车拜的师傅也到了他家。
那个老头子下巴上的三撇胡子一翘一翘的,看起来就没个正形,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装斯文,陈阳闷着头暗地里不停的吐糟,徐老头的真面目是个老无赖,可惜没几个人知道!只有他,学徒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被这老头子折磨得快吐血,好不容易才把那暗无天日的日子过完。
陈阳看着老头子在那边跟自己老爸聊家长里短,一脸的郁卒。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的,他就被叫起来去迎亲,这虽然是他的婚礼,不知道为什么陈阳却一点实在感都没有,好像飘在半空中一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慌里慌张。
那几个哥们都笑话他得了婚前恐惧症,只有陈阳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因为要结这个婚才这样忧心忡忡,而是对周遭的一切怀着一种深切的恐惧,好像这是个让人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他怕等他哪天一头醒了,此时的一切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陈阳坐在车子里面,看着车窗外的树木往后倒退。人生如果也能倒退,也能重新开始,那该有多好。生命中那些遗憾的,能够挽回;那些失去的,能够得到;那些错过的,能够重遇。
陈阳抹了把脸,眼睛有些酸胀。
魏家那边拦亲的,也是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伢子,陈阳站在大门口,看着一左一右冲着他笑得一脸古怪的魏时跟魏宁,这两个人虽然比他要大了几岁,不过他为了追魏林清,老往魏庄走的那段时间里,跟他们在牌桌上一见如故。
陈阳斜起眼睛看着魏宁跟魏时,“你们不是来真的吧?”
魏时拍了拍陈阳的肩膀,一脸语重心长地跟陈阳说,“你以为我们魏家的妹子是这么好拐的?不拿出点诚意来怎么行?”
旁边的人都起哄,“要诚意”“要诚意”,陈阳无奈,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旁边陈家这边过来“接亲”的人也过来帮忙,两伙人就好像在“对扛”,推推挤挤,陈阳出了一身汗,许了好几个诺言之后,才总算迈进了魏家的大门。
陈阳看着正端坐在堂屋中等着“迎亲”队伍的魏林清,她并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着一身红色的精致长袍,那个款式如果其他女人穿着,会不伦不类,穿在魏林清身上,却是相得益彰。
陈阳松了口气,就魏林清这身材,要真穿了裙子,他大概会笑场,然后被陈爸爸一顿胖揍。
魏林清脸上干干净净的,连个新娘妆都没化,陈阳不知道她是纯粹不喜欢还是知道扬长避短,那张脸要是涂脂抹粉的,还不得把人给吓死,陈阳想象了一下魏林清描眉画唇的样子,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现在这样好。
魏林清看着陈阳,也没有一般新娘子的羞涩,反而是认真地看着陈阳,好像要把陈阳看到心里去一样,陈阳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住这个目光,不由得把头扭开,目光游移不定地落在了远处。
看着他躲避的动作,魏林清的目光一暗,随即又笑起来。
又过了些仪式,陈阳终于是把新娘子迎上了车,两个人都坐在车后座,中间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气氛有些紧张而微妙,陈阳看了魏林清端正的侧脸一眼,手心里汗津津的,莫名其妙地觉得心虚。
陈阳皱起了眉,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虚?没道理啊!他还没来得及做对不起魏林清的事,也没来得及退了这门婚事,他怎么就心虚了?难道是因为他心里总觉得魏林清不该是这样,那她不该是这样,又该是哪样呢?
陈阳甩了甩头,觉得这几天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实在太多太杂了,好像要把前二十二年都没有经历过的伤春悲秋,一股脑儿全用在这几天似的,陈阳低着头,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突然,他手上感觉到一股清爽的凉意,抬起头一看,却是魏林清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手上,好像在安抚。陈阳呆呆地看着魏林清,一直把魏林清看得脸有些微红,目光别开。
其实魏林清也不是那么讨人厌,陈阳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好像跟她结婚也不错。
结婚的仪式相当的烦琐,不过比起古代来说,已经相当简略了,陈阳跟魏林清这对新人,一一在每个席间祝酒,几十桌酒席,热热闹闹,陈奶奶,陈爸爸,陈妈妈全都笑容满面,招呼着来道贺的亲友邻里。
陈阳被灌多了酒,进新房的时候,已经有点头晕眼花。
二胖那几个浑小子灌了他的酒不算,还一窝蜂进来闹洞房,陈阳还好本来就放得开,但是魏林清却有点尴尬和窘迫,最后陈阳看不下去了,威胁这些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要是再不放过自己,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就要翻倍的报仇,那几个兄弟听得脸都青了,也觉得差不多了,终于是放过了这对新人。
等人群终于散去,新房里只剩下陈阳跟魏林清。
新房里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贴纸,梳妆台上两根红烛跳着欢快的火苗,房间里喜庆而又温馨,陈阳看着魏林清,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的手足无措,他向来在女人面前很吃得开,但是现在却有些的拿不准。
想到接下来就要洞房,陈阳额头上冒出了一些汗,魏林清一身红衣端坐在那儿,低着头,有点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把有些刚硬的轮廓掩住,倒显出了一点柔和,或者该说是温和?陈阳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总要主动点,他走过去,轻轻把手放在魏林清肩上,结结巴巴地来了一句。
“我,我们睡,睡觉了。”
140、睡觉
睡觉这个词既可以做名字解;也可以做动词解。
放在当前这个环境下;理所当然的是做动词解;陈阳咽了口口水;试探着把手搭在魏林清的肩膀上;然后手动了动;接着心里骂了一句,这真的是女人吗?肩膀比他还宽!
陈阳哭的心都有了;这就是他老婆;跟想象中的差距太大。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床上,陈阳脸凑过去;亲了亲魏林清的薄唇;柔软而富有吸引力;陈阳亲了两口觉得还不错,就又多亲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