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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棠晚往外走去，这间屋子充满着令人厌恶的气息。
想到这几个女人，没有一个是安分的，他越发后悔没有早日处理了她们，现下更是对府里有太多女人深恶痛绝。
好在，以后，便只有她一人。
他握紧了棠晚的手，正要离开南院时，雪生追了上来，喊道：“娘娘，奴婢想起来了！三天前，那个叫菠萝的小丫鬟说是管家叫她来送点心和水果，奴婢看着眼生，但是当时没有多想……”
雪生已经快急哭了，都怪她当时大意，不过——
“娘娘好像没有吃，当晚早早睡下了。”
“……我吃了。”棠晚愕然的说着，又看向了言叙，不仅她吃了，言叙还吃了半块，难道，真的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毒？
但是，但是她怎么没有中毒？！
棠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言叙显然也想起来了。
那夜她说饿了，又没叫人布膳，只随便吃了几块点心，他们分吃了一块，再联系到搜出来的人皮面具，其中的阴谋不言而喻。
他一定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毒。
言叙微沉着脸，蹙眉将她拉出南院，连步伐都快了许多。
“言叙？”
“马上让御医为你把脉检查，你可能也中毒了！”只是现在没有发作出来。
想到她昨天开玩笑说，自己的脸也会变成这样，言叙就恨不得杀了竹美人，那个女人当真恶毒。
棠晚跟着他回了双成殿，并没有反驳，只是她心下却还是疑虑重重。
如果这种毒真的是三天发作，竹美人甚至留下了字条就是要让她此刻后悔，那么就说明，她如果中毒，早就是昨夜发作，不会等到今天了！
果然，御医帮她把脉后，只说道：“回王爷，王妃娘娘并无中毒迹象。”
第716章 醒醒吧，王爷！（126）（）
言叙怕他误诊，又让每个御医都把了一次脉，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结果。
棠晚有些呆愕：“难道，我其实才是百毒不侵？”
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们吃了同一块点心，她却没中毒。
言叙摇了摇头：“或许我们猜错了，中毒的原因不是那些点心。”
“可是那要怎么解释那块人皮面具？那个叫菠萝的小丫鬟往我房里送了点心，除此之外，三天前再没有特别的事发生了。”
“现在，还是等仓暮先找到那个女人吧。”言叙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太费神，他此刻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热辣的疼和痒。
他抬手要去摸，被棠晚拦住了，“你不要乱抓！”
“有点痒。”
“那也不能乱抓。”
“好，听你的。”言叙笑了笑，勉强忍着。
御医们一上午没有讨论出什么有用的治疗方案，此刻在研究棠晚让人带回来的枯死的醉心花。
“若是这花还活着，倒可以找出克毒的办法。”
“王爷，老臣认为应立刻派人去寻醉心花。”
“就算找到醉心花，也不知道其他毒物是什么，王爷的毒还是难解。”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言叙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
他所中的毒太过阴毒，御医们没有办法，就只好在江湖中再想想办法了，他当下派人去通知了时砚，又加派了人手去追查竹美人的下落。
梁王府中气压低迷，御医们回宫各自向皇上及太后禀报梁王中毒的实情。
太后自然是落泪忧急，命御医们一定要治好梁王，否则提头来见。
而皇上那边听了御医的话，他神色间闪过一丝诧异，然眸底却是一片精光，“当真毒素会遍布到整张脸？”
“回皇上，老臣句句属实，梁王中的毒若是不解，怕是日后会血肉模糊，无法见人。”
“那么，便不用解了。”皇上冷冷的说道。
御医们跪了一地，但谁也不敢有丝毫异议，当下只道：“微臣遵旨。”
待他们退下后，皇上把玩着指间的玉扳指，有些不解自语：“究竟是谁会对他下此毒手？”倒是为他省心了。
一个人，若是无法见人，面容模糊，怕是比死，更加痛苦吧？
他突然，都有些想放过他这个皇弟了呢。
到那个时候，晚儿，你怕是也会后悔吧？谁会愿意，日夜对着一个鬼脸男人？
不过，朕不会怪你，朕一定会接你回宫的。
“皇上，罗将军进献了一名绝色美人，已经到殿外了。”高公公进来禀报着。
言烈不怎么在意的摆了摆手：“宣进来吧。”
这世上的绝色美人再多，终究也比不过她。
自从棠晚儿告诉他，自己爱上了言叙，皇上这几日，无不暴怒，无不后悔。
他不过是仗着棠晚儿和他之间的感情，再加上她是相府千金的身份，所以才会用计将她送到梁王身边，搜集梁王造反的证据。
可谁也料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他虽是后悔，却仍是舍不得杀她。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接她进宫的，她是他这些年来，唯一喜欢过的女子。
“民女唐小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717章 醒醒吧，王爷！（127）（）
殿外莲步进来一紫衣女子，聘婷玉立，跪在了殿中央。
皇上原本无心，此刻听她说话，微皱了下眉头：“你叫什么？”
“民女叫唐小婉。”
“抬起头来。”皇上眯眼看向她，名字，居然跟她那样像……
紫衣女子依言抬头，她面上覆了一层紫纱，此刻抬手，缓缓摘除，当那张脸露出来时，皇上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屏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张脸。
棠晚儿！
她怎么会跟棠晚儿长得一模一样？！
“你叫唐小婉？”皇上吸了口气，再次问道，甚至从御案后走了出来。
“是，皇上。”
“起来。”
“谢皇上。”唐小婉起身，盈盈水目看了他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是一副娇羞的样子。
皇上伸手欲触她的脸，她似乎受惊，轻轻躲开了一下，“皇上？”
“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皇上轻喃着，眼中几近痴迷的看着她。
连名字也像。
是老天爷，将她送到他身边吗？
可，她也不是真正的棠晚儿……
“以后，你就是婉妃。”皇上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面色冰冷的说道。
母后马上要过寿诞，言叙的脸也会一点点烂掉，他现在很期待，那日婉妃出现，言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个计划，在他心头浮现。
“臣妾谢主隆恩。”唐小婉静静伏在皇帝怀中，将脸埋了下去。
从现在开始，这张脸，天上地下，独一无二，那个女人毁了容，无人会揭穿她，狗皇帝，我会要了你的命！
……
竹美人下落不明，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醉心花世间难寻，至少在风祈国内，无人见过其真容，这个竹美人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一株。
言叙脸上的血纹，就像是盛开的花一样，从花骨朵盛放，那些血纹开始如氤氲的血雾在蔓延着，越来越可怖。
御医们束手无策，言叙每每看着自己的脸，脾气也越发暴躁。
最后那三个庸碌无能的御医是被言叙一脚踹出王府，勒令不许他们再来，他面如鬼魅，暴怒嗜血，又将自己关在屋内不见人，这是御医们向皇帝回禀时所说的话，皇帝对此很是满意。
“虽他不许御医再前往，但，朕念在手足之情，陈御医，你每日还是定时去为梁王诊治，将梁王府的消息带回来。”
“是，臣遵旨。”
……
“王妃娘娘，王爷不许人打扰。”仓暮守在三秋院外，拦下了棠晚。
“连我也不能进去？”
“娘娘……”
“你让开。”棠晚皱眉看着他。
她知道言叙近日被醉心花的毒折磨的脾气越发不好，再加上这毒现在不止是表现在脸上，甚至嗜睡，暴怒，都是其症状。
御医们毫无对症办法，毒素再这么蔓延下去……
她不敢想像，但依然每日里都在翻书查找关于醉心花的记录，甚至找了皇城中的民间大夫，请来府中为他医治，偏偏这两天，他不肯出三秋院了。
仓暮与她对视片刻，终究低头让了开来。
现下，能劝王爷振作起来的，也就只有王妃娘娘了。
第718章 醒醒吧，王爷！（128）（）
棠晚推开书房门的时候，一柄凛冽的剑突地向她刺来，她吃了一惊，不待墨间出手，那剑争的一声响，转而刺进了她身后的门框上。
“你出去。”言叙侧头没有看她。
他墨发披散，遮住了半张脸，但棠晚还是看到他脸上罩了一块银色的面具，那是他命谷寒去打造的，不愿再以脸示人。
棠晚能够理解他的心境，任何人的脸变成那个样子，都会自暴自弃，更何况还有醉心花的毒在作祟，有时候，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言叙，我带了一个民间神医，你不见御医，以后我们就请民间的大夫好不好？”棠晚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抬脚走了进来，身后不远处雪生带了一个灰发老者等在外面。
“我让你出去！”言叙动了动，彻底背对着她，低喝道。
“你连我都不见，你准备在这里躲一辈子吗？言叙！我一定会找到大夫治好你的！”棠晚咬牙道。
言叙顿了顿，再开口时，他声音落漠，又带着一丝自嘲：“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毒解了，也无法见人。”
“所以呢？你觉得我会因此嫌弃你吗？你真的觉得我喜欢你就那么肤浅？如果真是这样，我陪你一起好了，反正这毒本就应该下在我身上，你恨的也是我。”棠晚死死的盯着他，突然回身拔了那把剑，就要往自己脸上划去。
言叙只听到一半时就已经回了身，看到她的举动，他吃了一惊，立刻飞身近前，抬手击飞了那把剑，“你疯了！”
他低吼，不可置信。
“我没疯，言叙，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哪怕这不是你的本意，可我不能再看你这么下去，你会被折磨的不像你自己，难道下一刻，你还打算休了王妃吗？既然如此，倒不如我毁了这张脸，让你心里不再介意——”
“我没那么想！”言叙打断她，他深深的皱眉，那块银色面具罩住了他大半张脸，他闭了闭眼，眸中是种无力的痛苦。
“晚儿，”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嗅着她的发香，突然觉得疲累极了，“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你别做傻事，我没有怪你，更没有恨你，还有，什么休了王妃，不要胡说。”
“可你刚刚一直赶我出去。”棠晚声带哽咽，眼眶蓦地红了。
“我……我只是，怕吓到你，哪怕此刻带着面具，也知道自己很吓人。”
“不会的，我是你的枕边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陪着你，但是你必须看大夫。”棠晚从他怀中退出来，她踮了踮脚，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察觉到他要躲闪，她立刻抱紧了他。
“你干嘛？这毒又不会传染，你干嘛躲着我？”她咬唇，不满道。
“晚儿……”
“要是真的会传染就好了，我就把你的毒都吸到我身上，反正我不会中毒。”她又忍不住说道。
言叙沉声道：“你不要再胡说。”
“那你到底要不要看大夫？你要是不看，我就立马毁了我自己的脸！”
第719章 醒醒吧，王爷！（129）（）
她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让他既惊愕又无奈。
居然用这种方法威胁他，明明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她。
“让他进来吧。”许久，他终于妥协道，哪怕知道这些神医也并没有用。
可是，她就在他怀里，如此表明心迹，让他烦躁难安的心有了几分触动。
神医姓王，在风祈其实也算有名，但为人清高不愿入宫为御医，朝中达官显贵，找他看病的反而不多。
这次来梁王府，他其实不怎么情愿。
但看到梁王摘下面具的脸后，他神色一凝，立刻就上前来，目光炯炯，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草药一般，有几分兴奋。
“这是曼陀罗毒，你看这脸上的血纹，都和其花形似啊。”
“……”言叙忍着要把这老头踹出去的冲动，冷着脸任他研究。
“曼陀罗？不是醉心花吗？”棠晚插嘴问道。
“都一样，两个名儿，啧，这花十分罕见啊，老夫游走四方多年，也未曾真正见过一株，王爷是怎么中毒的？”
“误食了一块点心，王神医，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家王爷吧？”棠晚认真的回答他，也生怕某人脾气上来，像对御医一样把神医踹出去，那就不好了。
这位王神医看上去对醉心花毒十分有研究，棠晚心生希望。
言叙本是冷着脸，任那王神医啧啧盯着自己的脸研究，心下早已不耐。
但听到她说我家王爷，他眼神暖了暖，伸手握紧了她的手。
“老夫自小学医，对毒也有所研究，但要治这醉心花毒，就得想办法以毒攻毒，王爷中的乃是花液之毒，其果实入药却是解毒的办法，所以，还是得寻醉心花。”王神医摸着胡子沉吟道。
闻言，棠晚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这几天，言叙已经命人四处去寻醉心花，连江湖上时砚都在悬赏，可是一无所获。
唯一的一株醉心花也是竹美人留下的枯死的，被棠晚收在房中，奇怪的是，一直没有腐烂，因是言叙中毒的至关，所以她一直留着，没有叫人扔掉。
只是现在，要去哪里再找一株醉心花，还要等到它的果实？
她不由握紧了言叙的手，他正垂着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吧，我先以针灸之法替王爷暂缓毒素扩散。”王神医又道。
棠晚听他这么说，立刻点头。
宫中的御医每天只会开一些补气养神的方子，任何实际效果都没有，她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王神医针灸时棠晚没有打扰，她一直守在三秋院，坐在院中石桌边，满目担心的看着紧闭的书房。
墨间化作一个碧玉小茶杯，在她眼前轻轻转了一下，不满的开了口。
【他刚刚差点杀了姐姐！反正此毒难解，姐姐何必再执着。】
【他又不是故意的，那毒让人心性大变，他也不想。】她怎么能够放弃他呢，就算她的好感度快要刷满了，可这个位面的任务没有完成，他的心结未解，又中了剧毒，她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他的。
第720章 醒醒吧，王爷！（130）（）
【那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墨间说的是她拿剑要划伤脸的事。
棠晚闻言，就轻轻笑了起来，【我吓他的啊，你没看出来吗？他在乎我，哪里会让我受伤。】
【……】墨间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嘴角抽了抽，又在桌上转了一圈，看她的样子，以后记起一切，真的还能忘记那人吗？
仓暮就守在不远处，目光一直向这边瞟来，他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否则怎么老看到一个茶杯在石桌上自己滚来滚去？
为此他还特意揉了揉眼睛。
棠晚察觉到他的眼神，赶紧一把握住了茶杯。
“如果能找到醉心花就好了。”她轻叹了一声，仓暮的心神立刻被转走。
而同时，墨间欲言又止，不确定要不要提醒她一件事，但更不确定的是，她在这镜中轮回中，是否还有灵力。
足足两个时辰，天都黑了，王神医才背着药箱出来，“老夫回去再想想办法，唉，还是得见到醉心花才好办啊。”
“麻烦神医了。”棠晚命人拿了诊金，让万管家送他出去了。
回到书房内时，言叙还没有戴面具，她惊喜的发现，他脸上本已扩散的血纹，变细了，就像是刚发作的那个时间。
“言叙你看到没？王神医的医术是真的不错的！”
“或许吧。”他点了点头，依旧将那块面具戴了上去。
棠晚张了张嘴，想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让他别戴面具的话。
两个时辰的针灸，他看起来极累，汗湿了头发衣衫，棠晚拉着他往外走去：“我先陪你去沐浴，再去吃饭，总之你今晚要是再敢睡书房，我就在冷风里站一夜。”
许是王神医的针灸真的有效，言叙心间多日的烦恶也驱散了不少。
听到她的话，他有些哭笑不得：“晚儿，你不能总拿自己来威胁我。”
“我就拿！而且说到做到！”她抬眸瞪他。
言叙拉紧了她的手，轻轻的叹道：“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不安了，前两日，控制不住自己，总怕会对你发脾气。”
“那也没关系啊，反正你发脾气我就哭给你看。”
“你啊……”他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却又那样的满足和开心。
回到双成殿后，他突道：“你适才说，要陪我沐浴？”
“唔，我指挥他们帮你抬热水啊。”棠晚眼睛转了转，笑道。
“不是这种陪法。”言叙捏了捏她的脸，于是直到下人们添好热水，都退出去后，他也拉着她没放。
“今日，就由王妃，为我沐浴吧。”他缓缓摘下了面具，说道。
浴房内白汽氤氲到空中，温度很高，而他的脸隐在其中，极为妖魅诱惑，他眸中含笑，和前几日的状态大不相同。
棠晚一时看痴了，直到他缓缓解开了衣服，长衫落地，她才反应过来，眼神游移着：“王爷，你都是成熟的大人了，要自己洗澡。”
她伸手想拍他一下，但手还未落在他肩头，就被他一把握住，拉近身前，“不。”他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第721章 醒醒吧，王爷！（132）（）
浴桶的水面漂着一层花瓣，整个浴房热汽氤氲，棠晚早就被这灼热的空气还有他的吻，弄得神思恍惚，再说不出话来。
这共浴的结果可想而知，棠晚最后被他抱出去时，腿都是软的。
她在他怀里嚷嚷着：“下次，我再也不玩这个了。”
言叙低笑，脸上尽是宠溺和满足之色，他将她更拥紧了几分。
……
陈御医照旧每日会来梁王府，但是其后却根本再见不到梁王，他只道梁王病情越发严重，也是如此回禀皇上的。
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