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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要你跟我私奔的。你当时也许只是想讨好我,并不是真的想离家出走。”
“我以为你随便说说,没想到你来真的。”
“果然是被迫的。”她笑笑说。
“也不能说是完全被迫的,那时是真心喜欢你。”
那一年,她十三岁,叶卫松比她大两个月。他们上同一班,她就坐在他前面。学校外面,满植了冬青树。夏天里,常常可以听到蟋蟀的呜叫。那天很热,走在树下的时候,叶卫松告诉她,听蟋蟀的鸣声,可以知道气温。
“怎会呢?”
“真的?”然后他问:“你的手表有秒针吗?”
“嗯。”她提起手腕。
他看着她腕上的手表,说:“将蟋蟀在巴秒内呜叫的次数再加五,就是现在的摄氏温度了。”
他们屏息静气数着蟋蟀呜叫的次数。在那八秒里,蟋蟀总共鸣叫了二十六声。
“现在的气温是摄氏三十一度。”叶卫松神气地说。
“蟋蟀是怎么知道温度的?”她不明白。
叶卫松扬了扬眉毛:“秘密!”
“告诉我嘛!”她拉着他。
“有机会吧。”他可恶地说。
从此以后,放学后在树下一起聆听蟋蟀的呜叫,是他们最私密的时光。蟋蟀是他们的温度计。
“你无耻!你为什么看我的日记!”赖咏美骂她妈妈。妈妈偷看她的日记,发现她跟叶卫松在谈恋爱。
妈妈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天跟叶卫松在学校见面的时候,她说:“我们离家出走吧。”
叶卫松吓了一跳,问:“到哪里去?”
“什么地方也可以,我妈妈要替我转学校,我以后也见不到你了。”她哭着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学的时候就走。”
夜里,赖咏美悄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她整夜没有睡,坐在窗前,幻想着自由而甜蜜的新生活。第二天早上,她跟叶卫松在车站会合。
出走的头一个星期,他们白天四处游荡,晚上在公园露宿,身上的几百块钱很快就花光了。
那个晚上,他们疲倦地靠在公园的长椅上。
“还是回家吧。”叶卫松说。
“现在怎么可以回去呢!我们去找工作吧!”突然之间,她问他:“你听到吗?”
“听到什么?”
“是蟋蟀的叫声。”她朝他微笑。
他抬头看看旁边一棵树的树顶,蟋蚌的叫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幸福地靠在他怀里,问他:“现在是几度?”
隔天,他们在花店找到一份送花的工作。
“既然有钱,我们不用再去公园了。”赖咏美兴奋地说。
“那去什么地方?”
“尖沙嘴重庆大厦有许多宾馆。”
“那里很复杂的。”
“但是租金便宜。”
他们在重庆大厦一家宾馆租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那里的住客,什么种族都有,都是些来香港找工作的人,空气里常常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汗味。
为了省钱,赖咏美和叶卫松几乎每天都是吃茄汁侗豆和白面包。那个燠热的夜晚,他们依偎在床上。
“你爱我吗?”她问。
“爱。”他说。
“会爱到哪一天?”
“我也不知道。”他一边吃茄汁煽豆一边说。
“没有期限的吗?”
“没有。”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向往地说:“将来我们有钱了,也要开一家花店。”
“你喜欢花店吗?”
“有了自己的花店,晚上就可以睡在店里,在花香之中醒来。”她用满怀的憧憬来抵抗着外面那股咸腥味道。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叶卫松忽然问。
她生气了:“谁说要回家?要走你自己走。”
后来有一天,他们早上醒来,东凑西拼,两个人加起来才只有几块钱,距离发薪水的日子还有三天,罐头和面包却都吃光了。
“你去买点吃的回来吧。”她吩咐叶卫松。
“你想吃些什么?”
“只要不是茄汁煽豆就行了。”
“好的,我出去看看。”
叶卫松带着他们所有的钱出去了。他去了很久很久,她饿着肚子等他。到了晚上,她开始怀疑,他已经跑回家了。
午夜里,有人来拍门。她跳下床去开门,门外站着她消瘦了的爸爸和满脸泪水的妈妈。叶卫松回家了,并且出卖了她。
后来,叶卫松的家人把他送到英国寄宿,留下她一个人,在学校里成为同学的笑柄。她恨死他了。
她约了叶卫松在Konditorei见面。这是她最近发现的一家德国蛋糕店,有非常美味的李子蛋糕。她走过纷纷扰扰的街道,把重逢幻想了千百遍,终于来到了Konditorei。叶卫松坐在那里,他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只是好像一下子变大了,有点陌生。
“你变漂亮了。”叶卫松说。
赖咏美笑笑说:“当然了!不然为什么要长大?”
“你的嘴巴还是跟从前一样厉害。”
“你什么时候起程去北京?”
“过两天就走了。我的家人早几年都移民到英国去了,本来我可以直接飞去北京的,但是,我很想回来看看你。”
“你的嘴巴还是跟从前一样甜。”赖咏美一边吃李子蛋糕一边说。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当时的确恨你。你不应该一声不响地走了,还带走了所有的钱。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宾馆里等你,几乎饿昏了。没想到你是那样的人。”
“我不是有计划回家的。那天,我拿着钱去买食物,你说不想再吃茄汁煽豆,可是,别的我都不够钱买。人海茫茫,我愈走愈远,走远了,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就这样走了回家。因为害怕你一个人会出事,所以才会通知你爸爸妈妈。”
“我在捱饿的时候,你是在家里享受丰富的食物吧?”她揶揄他。
叶卫松窘迫地微笑。
“多亏你,我从此不再吃茄汁炮豆。连续吃了二十几天,茄汁锔豆是我的梦魇。”
“我在英国常常也吃茄汁炯豆。”
“当然了!它是你的救星,释放了你。”
叶卫松吃吃地笑了。
“幸好你出卖了我,否则,我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假如我们没有回家,也许,我们很早就结婚了,然后生孩子,现在忙着带孩子,每天为生活奔波,再没有梦想和自由。我才不想要那样的人生呢。我应该感谢你。”
“真的?”
“嗯。你也不会想要这样的人生吧?”
“可是,有时候也会怀念那段年少荒唐的日子。”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有的,在英国。你呢?有男朋友吗?”
“有两个。”
“两个?”
“很荒唐吧?”
“为什么会有两个?”
赖咏美笑了:“也许是年少的时候太认真吧,所以现在要荒唐一下。”
“他们知道对方的存在吗?”
“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知道的话,其中一个会离开我的。”
“可以同样地爱两个人吗?你是怎样做得到的?”
“你是想向我讨教吗?”
“喔,我是很专一的。”
“是吗?那是我的损失了。”
“你什么时候来北京。我带你去玩。”
“华氏温度怎样计算?”她忽然问。
“华氏?”他一头雾水。
“你只教了我用蟋蟀的呜叫来计算摄氏温度,没说华氏。”
叶卫松灿然地笑了:“将蟋蟀在十五秒之
内的叫声加四十,就是华氏温度。”
“你仍然不打算告诉我蟋蚌温度计的秘密吗?”
“有些事情,说穿了便不好玩。”
“难道你是蟋蟀变成的?不然你怎么会有这种法力?”
他咧嘴笑了:“给你一点提示吧,所有的生物,包括蟋蟀,包括人,都受到化学反应的支配。”
她泄气地说:“这也算提示吗?”
“你知道蟋蟀能说出温度吗?”夜里,在床上,她把玩着关正之发脚那一撮天然卷曲的头发,说:“但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
“跟你私奔的小男友,长得帅吗?”
“长得不帅,我怎会跟他私奔?”
“你们有做吗?”
“那时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他一碰我,我就尖叫,把他吓个半死。”
“为什么尖叫?”
“害怕嘛!本来想试试看。结果变成两个人满头大汗在床上对峙。”
关正之咯咯地笑了。
“你笑什么?”
“他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跑回家的。”
“因为不可以和我做爱,所以就逃跑?”
“是因为幻想和现实相差太远了,觉得沮丧,所以回家。”
“男孩子是这样的吗?”
“可能也有一点羞愧吧。”
“假如那时跟他一起,就不会认识你了。那样的人生,可能是诅咒。”她从床上爬起来,说:“我饿坏了,有东西吃吗?”
“你不是买了李子蛋糕回来吗?”关正之说。
“有没有茄汁炯豆?”
“茄汁炯豆?好像没有。你喜欢吃的吗?”
“我去买。”她站起来穿上牛仔裤。
“我去买吧。”
“不。你不知道我喜欢吃哪一种。”
赖咏美在便利商店里转了一圈,茄汁煽豆刚好卖光了。
她一家一家便利商店去找。愈走愈远,忽然明白了叶卫松的心情。在爱与自由之间,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自由。她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渐行渐远,整个人也轻松了。
她回到家里,妈妈正在上网,爸爸在厨房做饭。
“咏美,为什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妈妈问。
“是不知不觉走回来的。”她把茄汁炯豆交给爸爸,说:“爸爸,麻烦你,我想吃茄汁炯豆。”
“你不是从来不吃茄汁炯豆的吗?”爸爸问。
“但是,今天很想吃。”
吃饭的时候,关正之打电话来。
“你在哪里?”他紧张地问。
“在家里吃饭。”她轻松地说。
“在家里?不是说去买茄汁炯豆的吗?我还在担心你。”
“我是在吃茄汁炯豆呀。”她微笑着说。
赖咏美愉快地吃着碗里的茄汁锔豆。人对于一种食物的免疫,也许都有快乐或者哀伤的理由。她知道,无论是今天或将来,再吃到茄汁炯豆,电不会是当年的味道了。
夜里,她靠在床边听ChannelA。她记起了那个年少荒唐的女孩的故事。她有时候也会怀念那段出走的日子。她和叶卫松在幽暗的宾馆里,依偎在一起,穷得每天只能够吃茄汁炯豆和白面包,却仍然憧憬着一片幸福的天地。那是年少时最荒唐的认真。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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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午夜的时候,徐云欣晃荡到这家二十四小时漫画店。上一次来,她在这里跟何祖康重逢,牵动了那段久已逝去的初恋。今天晚上,她一个人,寂寞得很,便又来了。
店里的人很多,有人上网、有人看书,也有人在吃消夜和聊天。经过一列书架的时候,徐云欣不知踢到什么东西,整个人踉跄地跌了一跤。她回过头去,看到一个男人的脚。那个男人躺在书架后面,露出了一双脚,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塑胶夹脚凉鞋。她觉得这双脚有点面熟。
书架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好像刚刚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说:
“对不起。”
“老师?”徐云欣诧异地说。
郭宏川睁开眼睛,看到徐云欣,尴尬地笑了笑。
“你电喜欢看漫画的吗?”徐云欣好奇地问。
“偶尔吧。”
徐云欣看到郭宏川身边放着一个黑色尼龙行李箱和一个重甸甸的背囊。
“你为什么带着行李来?”
郭宏川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给房东赶了出来。”
“原来你想在这里过夜。你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她大概是嫌我把地方弄得乱七八糟吧。”
“你打算以后也在这里过夜吗?”
“我明天会去找地方,现在太累了,先歇一歇。”郭宏川伸了个懒腰。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睡觉。”徐云欣一边说一边拖着郭宏川的行李箱走在前头。
郭宏川望着她的背影,不禁笑了。他真的搞不懂女人,为什么她们总爱拉着他的行李走,后来又把他和他的行李一起赶走?叶嘉瑜是这样,王亮怡也是这样。难道这是他的命运?
“这里就是了。”徐云欣带着郭宏川来到一幢出租公寓,说:“这儿可以日租,也可以月租,而且有人清洁房间。”
“你怎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徐云欣指着公寓对面一幢灰白色的旧房子,说:“我家就在对面。”
郭宏川办好住房手续,徐云欣瞄瞄他的帐单:“嗯,你住五二○,是幸运号码啊。”
“是吗?”郭宏川摸不着头脑。
“五二○,用国语来念,就是‘我爱你’。”
郭宏川笑了,觉得有点讽刺,他刚刚被赶出来,竟然住在“我爱你”。
徐云欣拉开睡房的窗帘,她家住六楼。她抱着膝头,坐在窗台上期待着。对面那幢公寓每一层有五个房间是向着这边的,不知道五二○是不是也刚好在这一边。
她拧开了音响,夏心桔的ChannelA正在播RichardMarks的《RightHereWaiting》。徐云欣哼着歌,无聊地把玩着窗帘的绳子。突然之间,她看到五楼其中一个房间的灯亮了。郭宏川拉开了房间里一条米白色的纱帘,站在窗前。她雀跃地跟他挥手,他没看见。她从窗台上跳下来,去找了一个电筒。然后,她拧亮电筒,向着郭宏川的窗口晃动。
当电筒的一圈亮光打在公寓六楼和五楼的外墙时,徐云欣把电筒拧熄子。不让郭宏川知道她可以看到他,不是更有趣吗?以后,她可以偷偷的看他。
郭宏川说是被房东赶出来,她才不相信,看他那副落寞的样子,该是被女朋友赶出来的吧。郭宏川是徐云欣的老师。从上学期开始,他每星期来美专教一课摄影。
他个子高高,夏天总爱穿着一双黑色塑胶夹脚凉鞋,一副很浪荡的样子。这样的男人,看来也是提着行李在不同的女人家中流浪的。
第二天早上,徐云欣带了李于蛋糕,来到公寓找郭宏川。
郭宏川来开门的时候,睡眼惺忪。
“喔,老师,对不起,你还没有醒来吗?”
“没关系。”
“我带了蛋糕给你,“徐云欣径自走进房间里。
郭宏川的行李箱放在地上打开了,里面放着他这些年来珍藏的照相机。
“你有很多相机呢。”徐云欣蹲下来,说:“我可以看看吗?”
郭宏川一边刷牙一边说:“当然可以。”
徐云欣拿起一部NikonFM2,说:
“这一部看来已经用了很久。”
“这是我刚刚学摄影的时候买的,是全手动的。”
徐云欣又拿起一部Nikon801,问:“这一部呢?”
“是第一个女朋友送的。”
“这一部呢?”徐云欣拿起那部LeieaM6。
“是失恋的时候买的,很贵啊!那天却十分豪气,大概是觉得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郭宏川笑笑说。
“嗯。人在失恋时真是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我有一个女朋友失恋时买了一间房子。”
“那她真是很富有啊。”
“才不呢。她付了订金之后才知道自己根本没钱买,结果白白赔了订金,那是她全部的积蓄。”
“你这位朋友真够意思。”
“那座房子是在离岛的,在山上,对着大海。那天她陪朋友去看房子,第一眼便爱上了那幢两层高的欧式房子。她想躲在山上,哀悼那段消逝了的爱。”徐云欣又拿起另一部样子很有趣的相机,问:
“这是什么?”
郭宏川一边吃蛋糕一边说:
“这是海鸥牌。”
“海鸥牌?”
“中国制造的,但质素还可以。我买来玩的。”
“可以借我玩吗?”
“随便拿去吧。”
徐云欣把相机收到背包里。
“蛋糕很好吃。”郭宏川说。
“是我昨天在一家德国蛋糕店买的,不过那家店离这里比较远。你想买面包的话,前面拐弯有一家面包店,那里的面包很好吃,香蕉蛋糕更是无法抗拒的。我有朋友以前在这家面包店工作,我跟他们很熟的,买面包和蛋糕也可以打折。”
郭宏川笑笑说:“你的朋友真多。”
“我那位朋友到面包店工作是有原因的。”徐云欣说。
“什么原因?不会又是失恋吧?”
“因为她爱的男孩子很爱吃蛋糕,在那里工作,便可以常常带蛋糕给他吃。”
“真有这么痴心的女孩子?”
“你那个房东是不是很凶的?”徐云欣问。
“也不算特别凶,她的工作不是很如意,脾气自然不好。”
徐云欣看到桌子上放着一部相机,她拿起来,问:
“这一部是什么?”
“这部VoigtanderBessca—T是老牌德国相机,刚刚给日本公司收购了,手工很精巧,是我跟女朋友分手之前买的。”
徐云欣笑了:“你记事情的方法真有趣,不是记着年份,而是用事件,尤其恋爱来记忆。”她顿了顿,说:“不过,我也是这样。我上班啦。再见。”
“你在哪里上班。”
“在设计公司。”
徐云欣哼着歌走出房间,忽然又想起什么
的,回头说:
“你想吃东西的话,附近有一家日本拉面店,很不错的,就在面包店旁边。要寄信的话,走出门口转右再转左便是邮局了,超级市场就在邮局对面。”
“你对这一区很熟呢。”
“我也是刚搬来的,不过我喜欢四处逛。”
那天晚上下班之后,徐云欣跑到拉面店里看看,果然见到郭宏川一个人,一边吃面一边看杂志。
“老师,你吃的是什么面?”
“叉烧面。”
徐云欣坐下来,说:“这里最好吃的便是叉烧面。”然后,她要了一碗猪排面。
“还要吃点什么吗?我请客。”郭宏川说。
“真的吗?”徐云欣灿烂地笑了。
“多亏你。我才不用在漫画店过夜。”
“我还想要一碟煎饺子和一杯吟酿。”
郭宏川瞪大了眼睛:“你爱喝酒的吗?”
徐书欣点点头,说:“吟醇是好酒呢。你有看过那套《夏子之酒》漫画吗?”
郭宏川摇了摇头。
“就是写吟酿的历史的。吟酿是最高级的清酒,大部分是用新泻县产的山田锦米酿造的。”
服务生端来了一杯吟酿,颜色纯净如白玉。
“老师,你也要喝一杯吗?”
“也好。你酒量很好的吗?”
“嗯,很奇怪,我爸爸妈妈不大喝酒,我却从小就很喜欢喝,小学六年级已经偷偷喝威士忌。所以呢,男孩子要灌醉我,是妄想了。”
“你从来不会醉的吗?”
“酒量好就有这个坏处,有些女孩子不开心时喝一罐苹果酒便可以倒头大睡,我却不可以。而且,我怎么喝也不会脸红。基本上,我是个不会脸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