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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打芭蕉的噼啪声中,隐隐传来一声闷哼,显是那出手偷袭的鸟王吃了个大亏!血焰砂之中炼入了取自虚境老怪的红莲业火,这老鸟竟敢直接拿翅膀来拍,岂非自找苦吃?
血妖却来不及高兴,赶紧取出血焰钵,将强弓劲弩一般激射下来的血焰砂收拢,稍一查探,发现竟然损失了好几千粒,不禁一阵心疼!
左思右想,若不动用符剑术,似乎并无什么合适的手段破开这阵势,一旦那鸟王炼化了沾在身上的红莲业火,免不得又是一阵苦战!便是这老鸟不惧业火缠身,血妖也还心疼自家法宝!当下把心一狠,屈指弹出一道血芒!血芒激射向前,化作一个浑身血红的人影,嘴中发出桀桀怪笑,轰然爆裂开来!
方圆十余里的火焰瞬息消散,数千只赤羽巨鸟粉身碎骨!
血妖乘机落向地面,还在半空,身躯就扭曲变形,化作一只尺许大的金毛鼠,甫一落地,四爪便亮起橙黄光芒,带起一阵阵残影,往地面飞速挖掘!
眨眼之间,肥硕的身躯便没入地面,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黝黑洞穴!
一只数丈大的鸟爪从天而降,正正抓在洞口,将地面轰出个数十丈大的巨坑!待得尘埃落定,却是连洞穴的影子都不曾见得……
三四八 鬼神莫测血中妖,苍黄翻覆闹洪荒(二)
一股炽热的旋风凭空生出,将巨坑中的尘土卷走,露出个尺许大的残破小洞!
坑中虚空微微晃动,忽然就走出个两眼鲜红,身披赤色羽氅的红发男子,赫然有虚境修为!
这男子注视坑中小洞,双目中似有火焰在燃烧,伸手从羽氅之上拔下三根赤红翎羽,往洞中扔去!
翎羽脱手,化作三只数寸大小的赤鸟,先后飞入那洞中!
片刻之后,地底接连传来三声沉闷的轰响,方圆数十里内的土地瞬间皲裂,密密麻麻的狰狞裂缝交错蔓延开来,往外汩汩喷射赤色火焰,将方圆数里内的空隙填满!
赤氅男子却只是一挥手,将身旁火焰尘埃驱散,飞身遁入半空,神色不善地看着前方千丈处!
熊熊赤焰中,一抹紫色忽然显现,眨眼扩大至数十丈方圆,沈皋,邬正豪,以及那手持长槊的白姓老怪,赫然正站在紫火之中!
“赤羽,此番我三人前来,只为追赶那遁入地底的小辈,并非有意冒犯!这一瓶丹药,弥补你族损伤绰绰有余,我等打算从此借道遁入地底追踪,算是赔礼道歉!”
沈皋翻手取出个温玉瓶,往这边抛来。赤氅男子接住,放出神念一探,冷声道:“区区三十粒红浮丹,就想敌过本尊数百万族人,莫非我烈鹄一族的性命就这般不值钱么!”
此言一出,沈皋等三个老怪齐齐变了脸色!这红浮丹,乃是一味极其珍贵的丹药,虚境服之,也可大增真气!赤羽如此说,摆明了是想敲诈!
沈皋和白姓老怪就待发怒,邬正豪却沉着脸取出一方纹凤玉盒,抛向赤羽!
“再加上此物,如何?”
沈白二人一见,顿时面色微变,但也不好多说,只把心中火气强行按捺。
赤羽双目红光大作,迫不及待地伸手将玉盒抓住,片刻之后,脸上挤出几分生硬的笑容:“三位道友自去,本尊绝不阻拦!”
言罢,融入身旁火焰中不见!
沈皋将手中紫幡一收,又取出一枚拳头大的明黄珠子,注入真气一催,顿时有黄色光圈扩散开来,把三人罩定!这老怪身形一转,竟是带了邬正豪和白姓老怪遁向下方,毫无阻碍地没入地面!
这明黄珠子也不知是何种异宝,可让三个老怪在泥土之中行动自如,半点不受掣肘,比之许听潮的戊己土潜形遁法,似乎还要神妙几分!
三个老怪循着血妖留下的气息,在地底飞速前行,片刻之后,沈皋才开口道:“邬师弟,为何拿灵风丹这等宝贵的物事给那红毛鸟儿?随便挑拣些不错的东西打发于它,也就是了!”
邬正豪轻轻摇头:“烈鹄出了名的脾气暴烈,又善记仇,若不送出些真正稀罕的物事,那赤羽八成会与我等为难。我三人虽然不惧,却正好给了那小辈机会逃遁!再者,封灵玉盒上的禁制,除了本门中人和太乙门同道,谁又解得开?且此处并未深入内莽苍多远,若有机会,未使不能夺回!”
原来这邬老儿还存了这样一份心思,沈皋和白姓老怪听了,却并不如何赞同。给出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容易夺回的?他们可不愿冒偌大风险,在此处与同阶作生死大战。
“此事暂且不提,赶紧追上那小辈才是正经!”
沈皋最终如此说,不待说完,就赶紧卖力催动手中宝珠,三人前行的速度顿时快了几分。度过被赤羽炸碎的土地,一个尺度粗的洞穴已然清晰可见!
三个老怪心中微喜,齐齐把身形缩小到寸许高,循着洞穴往前飞遁!不旋踵,便来到洞穴的尽头。此处泥土上爪印清晰可见,那金毛鼠却偏偏不见了踪影!
停下遁光,三个老怪的神色都有些阴沉,并非是失却了血妖的踪迹,而是这小辈似乎并未在赤羽的法术下受创,察觉到自己一行追赶,也不知使出了何等手段,竟然提升了两三倍的遁速!再这般追踪下去,怕是当真要追丢了!三个老怪不禁暗恨,这小辈莫非属泥鳅的,怎的如此滑溜?
血妖倒不是像这三个老儿猜测的那般,在赤羽的法术轰击下还完好无损。他幻化的金毛鼠,当时就被炸得身躯破碎,但这小子本修行血妖通天大(蟹)法,身躯早被血海老妖改造过,聚散如意,是以虽然受伤,却并不如何严重,取了一粒生生造化丹服下,顷刻便即痊愈,又化作那金毛鼠的样子,死命往前方挖洞!
他知地面之上有那鸟王召集群鸟布下的阵势,根本不能通行,只盼能从地底挖出一条生路。这金毛鼠,正是许听潮当年在祖巫殿中斩杀的洪荒妖兽之一,也不晓得叫什么名目,但挖洞的本领却是一绝。
血妖变成这般摸样,也是有缘由的,他与许听潮虽然同根同源,可说完全就是一人,但毕竟与真正的同一人有些差别,些许攀比的心思还是有的。否则让许听潮借体施法,直接以戊己土潜形遁法赶路,岂不是好?
血妖原本还想,大道宗太乙门三个老怪与鸟群的关系也不怎样,一时半刻,怕是进不得这阵势。哪知这三个老儿不知如何与那鸟王兜搭上,不声不响就遁入地下来追,速度竟然还不慢!
迫于无奈,只好再次施展千机变,凭借炼化入体的另一道精气,化作一根浑身沾满恶臭粘液的藤条状怪物,无声破开泥土,飞遁而走!
之前遁入地面,血妖宁愿化神老鼠,也不变作这般模样,正是此物的样子实在丑陋恶心。此刻被三个老怪衔尾追杀,他最厉害的两道手段,符剑术与和光同尘又不能施展,以免露了根脚,只好委曲求全一回。
此物丑是丑了点,但确实好用,在地底遁速之快,远超后方三个老怪,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将三人甩得没了踪影。但血妖却知这三个老怪只是被拉远了,并不曾失了自己的踪迹。若当真如此没本事,轻易就被甩脱,他反而还要耗费心思,让自己重新被“发现”。此刻的情形,却是正好!
这四人在地底追逐,却不知那赤羽得了两样丹药,立时就遁回老巢,现了妖身,引颈长鸣!
方圆数十万里的巨树林中,不知多少亿万烈鹄振翅飞起,衔卵携幼,扑棱棱直往西方而去!
烈鹄尽数飞走,布成阵势的火海却不曾立即消失,赤羽连连挪移,每到一处,便喷出一口赤红的丹火,融进火海之中!旁的烈鹄在迁徙之时,或是快速震动翅膀,洒下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火球,或是张开长喙,喷出一道道艳红的匹练,把下方火海烧得好不兴旺!
血妖在地下遁行,只觉地面之上的传来的灼热愈发强烈了些,不禁暗暗庆幸见机得早,遁入了地底深处。前行的方向也微微改变,朝向斜下方!
如此不知多久,血妖所化这粘乎乎的藤条,猛然撞到一块坚硬光滑的物事!
他早已看得清楚,此物分明就是一块硕大无朋的鳞片,粗略估计,怕不下百丈方圆!奇怪的是,自己早将神念放出,却丝毫不曾察觉此物的存在!更让人心底寒气直冒的,是这鳞片并非单独一枚,四周上下,各有堆叠!原来竟撞到了一头蛰伏地底的巨兽身上!
如此可怖的生灵,如何能惹?几乎想也不想,血妖便将方向一折,往地底更深处遁去,哪知足足小半个时辰,依旧还在这巨兽身旁!
血妖却是不似之前那般惧怕,这巨兽似乎早已死去,浑身气息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便是普通鸟兽,也比它强劲得多。
这小子忽然化作金毛鼠的模样,将方圆百丈挖空,露出巨兽几枚鳞片的交接处来,这才现了本身。只见他目光微微闪烁,忽然两手掐诀,往鳞片缝隙打出一缕血芒!
这血光轻易就从缝间钻了进去,片刻后又钻了回来,内中裹住一滴粘稠阴冷的血液,竟有七色彩光隐隐闪现!
血妖将这滴鲜血握住,瞬息便两眼血芒大作,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小子面现畏惧地打量了面前鳞片几眼,猛地把神色一狠,身化血雾,从鳞片缝隙间遁入巨兽体内!
……
邬正豪,沈皋和白姓老怪追至此处,待得遁入血妖挖出的空洞,才见得这硕大的鳞片,顿时个个惊骇欲死!
“大荒玄蛇?!”
“此地怎的潜伏了这等畜生?”
三个老怪认得这巨兽的来历,哪敢像血妖那般大胆,早将浑身气息收敛得半点不露,便是口中惊呼,也将声音压到最低,生怕惊醒了眼前巨兽!
白姓老怪情形稍好,遁至空洞一侧那几枚鳞片交接处,仔细查探了一阵,才回头道:“两位道友,那小辈怕是早已遁入此兽身躯之内!”
邬正豪闻言,面色不禁一白,焦躁地在原地凌空走了几圈,才恨声道:“也罢,此兽定然正自龟息修行,我等进去,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想来不会惊醒它!”
三四九 鬼神莫测血中妖,苍黄翻覆闹洪荒(三)
“……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想来不会惊醒它!”
见沈皋和白姓老怪都是满脸犹豫,这邬老怪又道:“此行虽说必定极为凶险,未使不是一番天大的机缘!”
此话半点不错,哪知沈皋闻言,却把脸色一沉:“邬师弟,莫要一时冲动,惹下弥天大祸!”
那白姓老怪也是神色严肃,持了长戟,有意无意地将身后大荒玄蛇的鳞片缝隙挡住!既然知晓其根脚,此兽的可怕,他们自然一清二楚,若当真将之惊醒,修行界立时便要面对一场亡族灭种般的劫难!
邬正豪这才忽然意识到,眼前两人虽说与那小辈有龃龉,但并非似自己一般,仇深似海,无法化解!大荒玄蛇这等绝世凶兽当前,两人考虑的,自然是各自宗门,以及修行界的安危利益,哪里肯随同自己犯险?
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想通此节,邬正豪便不作侥幸,忽然身化紫光,往白姓老怪冲去!竟要强行冲破阻拦,遁入大荒玄蛇体内,追杀仇人!
白姓老怪和沈皋有意阻拦,但哪里料到邬正豪如此决绝!两人毕竟是虚境中人,立时反应过来,一人挥舞大戟,一人摇动驱火幡,往紫色遁光打来!下手之狠辣,哪里还有道友之情,同门之谊?
邬正豪不得不停下遁光,临体的火焰戟刃,也是一沾便即收回!这老怪神色阴沉到极点:“沈师兄,白道友,两位当真要阻我?”
不待二人答话,邬老怪便冷笑一声:“邬某若是舍了一条老命,此刻就把一身修为尽数爆开,定然可以惊醒这畜生,那小辈必定身死道消,却难免要拉上两位和此界修士同赴幽冥了!”
白姓老怪和沈皋闻言,齐齐胆寒,邬正豪满脸正经,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沈皋面色阴晴不定一阵,最终长叹一声,翻手将驱火幡收起:“邬师弟,此去多加小心,还望时时记得此界苍生!”
“除了儿子徒儿,邬某亲友不少,自是不会胡来,沈师兄放心便是!”
邬正豪淡淡一拱手,便身化紫光,遁向那鳞片交接处!
“且慢!”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姓老怪忽然出声!
“白道友还有何见教?”
邬正豪手持玉盘,在白老怪面前丈许现出身形,神色阴郁至极,若非见白老怪并未半点提聚真气的举动,怕是径直祭出雷法来打了!
白姓老怪左手一抖,掌中已然多出一副星光四溢的图卷,满脸不舍地打量了一眼,才抛向邬正豪:“这周天星辰图,便借与道友吧!愿道友马到功成,平安归来!”
邬正豪这才动容,伸手将星光图卷接住,正色道:“白师兄襟怀广阔,小弟不及也!邬某必定谨慎从事,告辞!”
眼见紫色遁光没入大荒玄蛇身上的鳞片间隙,沈皋和白姓老怪各自叹息,不用多言,沈皋便御动手中宝珠,裹挟了白姓老怪,匆匆离开这处凶险之地!
出得地面,两人顿时觉出火海的不同,阵势依旧,甚至还要猛烈七八成,但阵中烈鹄却尽数不见了踪影!
“作死的扁毛畜生!”
沈皋哪里还不明白其中关键?几人撞见那蛰伏的大荒玄蛇,怕是少不得这红毛老鸟儿暗中推动!若它早早将阵势撤掉,那小辈如何会尽往地底深处遁行?烈鹄一族忽然尽数迁徙,早已说明了其中有鬼!
“沈师弟无须恼怒,赤羽如此做,怕是另有原因。且早些发现此兽,正好从容应对。”
白姓老怪一劝,沈皋顷刻就反应过来,若这老鸟当真知晓地底隐藏了如此一头洪荒凶兽,还敢在此地盘踞如此长的年月?这番搬迁,怕是因为勒索了自己三人,生怕遭受报复,这才溜之大吉!此刻发现蛰伏的大荒玄蛇,也好过它忽然醒转,大逞凶威而无人能治的局面!
沈老怪暗自惭愧之余,也不禁对这位白师兄大为佩服!陡然见得大荒玄蛇,还能如此冷静,之前还将自家幸苦祭炼两万余年的至宝赠与邬师弟,实非常人所能也!
那周天星辰图,乃是模仿诸天星辰银河飞梭炼制,临敌之际祭出,可自成天地,困敌的同时,大涨自身威势不说,在其幻化的天地中斗法,只要不超出此宝的承受范围,便断然不会传到外界,正合邬正豪此行之用!尽管知晓邬正豪此去凶多吉少,这白师兄还是将如此宝物借出,只为多几分保得此界安危的机会,如何当不得敬佩?
心中如此想法,嘴里自然少不得赞叹,白姓老怪自是连连谦逊。此事非同小可,两个老怪不敢耽搁,丝毫不吝惜精血元气,接连挪移,匆匆赶回门中,向合道老祖禀报。
不出半年,整个修行界中,但凡修为高深之辈,都知晓了此事,齐往临水城汇聚……
这般变故,血妖此刻自然半点不知。
这小子遁入无名巨兽“尸身”之内,赶紧寻了一条粗大的血管,见得其中半管缓缓流动的七彩血液,迫不及待地化作一蓬血雾,摄来大团精血,就要将之炼化!
哪晓得血液方才入体,他便大叫一声,如避蛇蝎般地将之抛落!尽管反应不慢,所化的血雾依旧少了一成还多,却是被这彩色血液给吞噬了!
血妖满心惊骇,方才摄到手中的血液,却是不曾有这般可怕之处!正自惊疑不定,七彩血河中,血液忽然聚拢隆起,凝成个尖牙利爪,头生螺旋独角的丈许大怪物!这怪物浑身好似红玛瑙铸就,腰部以下,却是一团粘稠的血块,浸在血河之中!
方才真气被吞噬,八成就是这怪物作祟!血妖满腔怒火,血雾中顿时射出一道数丈长的血色剑芒!
这怪物灵智低下,看来倒也坚固,哪知被剑气一斩,竟好似纸糊的一般,轻易裂成两半!
血妖还来不及高兴,这怪物便将两片身躯一合,顿时恢复原状,哪里有半分受创的痕迹?只见它狞笑一声,挥爪就往血妖所化的血雾抓来!
这血管成圆筒状,径不过五九丈,血河便占去一半,这血色怪物又生得高大,挥爪一击,几乎够得着顶部,血妖躲无可躲!
血妖也并未打算躲避,见这怪物抓来,嘿嘿冷笑,血雾忽然就化作熊熊血焰!
那怪物本已触及血雾,猝不及防之下,被血焰燎在爪上,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慌不迭将爪子抽回,使劲甩动,见爪上的血焰反倒越发明亮,赶紧又将爪子浸入血河中!
血焰得了血气滋补,反倒越发旺盛!
这怪物满面恐惧,着火的爪子忽然齐肘断裂,自身却化作一滩血水,融入血河之中,不见了踪影!
血妖一直旁观注视,见得这怪物没入血河,自身神念却探知不到,不禁面色微沉。先前被暗算了一回,血妖也只当自己太过得意忘形,被这怪物所趁,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想要安心炼化这巨兽血液,定然少不得许多波折!
那怪物已然逃离,却丢下了一只被血河真焰点燃的手臂,血妖重新化作本体,伸手一招,那断臂便飞入他掌中。
除了外表一层红玛瑙状的硬壳,中间竟然只是一团粘稠的血块,血妖看了半天,也不曾看出其作为生灵手臂的特征,最多只能算是一团凝结了血液!
血海老妖走得匆忙,虽说留下了一团精血,奈何其中记载的东西委实算不得太多,且多数是关于血妖通天大(蟹)法修行的经验秘术,是以血妖并不知晓这怪物的根脚。但既然此物以血为本,却是正好被自身功法克制,血海老妖传下的炼血手法,哪里是这等炼气境的怪物能抵挡的?
想了想,血妖还是把断臂上的血河真焰吹灭,再取出个玉盒,将它收好。
做完此事,血妖便再次从血河中摄来一团七彩血液,放出神念查探半晌,不见丝毫异状,这才心念一动,手掌中钻出缕缕血丝,渗入到血液内部。
血丝进进出出,这七彩血团逐渐缩小,血妖面上露出享受的神色。他已然完全肯定,之前吃亏,就是那不知名怪物作祟!此刻没了顾忌,便打算摄来海量血液,好将之炼化,大增修为!
血妖却不曾如此做,此刻自己遁入这巨兽尸身之内,难免会被后方那三个老怪察觉,在此地修炼,委实不安全。因此强行按捺心中渴望,架了摩云翅,使出惊空遁法,随便选了个方向,风驰电掣地遁走,一路遇上岔道,也只选择血河顺流的其中一条!
这般前行不到半个时辰,血妖忽生警兆,遁光周围瞬间腾起数尺高的血色火焰!
安静流淌的血河忽然波澜大作,不知多少一般无二的怪物从中升起,对血妖遁光张牙舞爪,却是没有一头敢伸爪来抓!
血妖嘿嘿一笑,浑身血焰大作,瞬息充斥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