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言之,就是借一个名义,将卫所里的人清空。人若都不见了,军制似乎仍在,其实已经不在了。久而久之,这卫所就会成为一个虚名。”
李彦直似有所悟:“把卫所清空……可清空去哪里呢?”
“都督说去哪里……”胡宗宪笑了起来:“就让他们去哪里。”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十七 哲河港
隆庆元年二月,海军都督府都督李彦直率领大军八万五千人,号称十万大军,分水陆两路南下。他却哪里来这“十万大军”?其中有五万人却是南直隶和浙江各岛投降的海盗,两三万是卫所官兵,这就有七八万了,剩下那一万人,才是正军。大军到处,浙南海盗望风披靡,尽皆仿浙东海盗归附,于是又多了一批前锋。
其实早在李彦直正式向大员海峡进军之前,在通商开埠的政令传播开来之后,大员海峡的局势就已在向澎湖方面倾斜。
王直的根底在于海商,通商开海的消息一传出,十万商人,尽望上海,这就等于是挖了王直的根,随着李彦直节节南下,浙东方面叶宗满能为王直提供的补给也就越来越少,要想在海峡两岸劫掠,西面的福建沿海接济体系已对王直部视若大敌,东面大员又已坚壁清野,战事每进行多一日,王直、破山的困顿也就加深一分。他们在大员仍然处于攻势,可已经有好些被他们胁从的海贼偷偷背叛投靠吴平、王牧民了。
相反,澎湖方面的力量却越来越强。月港的张维、澎湖的吴平与安平镇的王牧民三线连防,安平镇以北的沿海农村已被打烂,但安平镇却还在王牧民的苦苦支撑下坚守不堕,以此保住了安平镇以南农村的元气。
在这段期间,巴拉望郑松林、吕宋詹毅、飞龙寨张琏、新加坡沈门、婆罗港杨舟分别派遣船队,汇合到吕宋之后。由张琏统一率领随时准备北上增援。
单是这支力量也就算了,却还有另外一支势力的加入,竟使局势大大出乎破山地意料之外,在李彦直到达之前就让澎湖方面有了占据上风的契机——这支势力,就是包括佛郎机、回回商人在内的外国私商船队。
西洋商人到东方做生意,除了渴望得到南洋的香料之外,中国的生丝陶瓷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货物。而从日本带白银到中国则是一条利润极高的近海航线,而无论是要得到陶瓷生丝也好。要去日本贸易也好,大员海峡都是一条必经之路,战事一起,整个大中华地区绝大多数地港口他们就都没法去,而单单靠广州有限的开放根本就不足以满足所有外国商人地胃口。
因此大员海峡开战,对所有外国商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破山倒也聪明,在战事伊始就考虑到如何争取这些外国商人。他打出的口号就是要打通大员海峡,让中外所有商人都能自由进出中国、日本的港口买卖货物,并以开海急先锋自居。
这样的口号若能实现,对外国商人来说无疑诱惑巨大,若能取得外国商人的支持,一南一北夹击澎湖,则吴平、王牧民再怎么坚韧只怕也难以支撑。甚至吕宋、巴拉望等也将陷入混乱。
可惜,破山所有的终究只是口号而已。佛郎机和回回们在不久之后就从广州的官员口中得到了更加权威地信息:大明已经派遣一位元帅接掌了整个帝国的海军,而这位帝国元帅已经下令开海了!
哪怕是有重洋阻隔,但这个消息也仍然如长了翅膀一样,没多久便飞到了吕宋、新加坡,跟着又飞过满剌加海峡,到达印度。绕非洲吹到了里斯本,东边则过麻逸远渡太平洋——当然,消息传到巴格达和里斯本、伦敦、安特卫普等地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可聚集在南洋的商人们却很快就聚集起来,因大员海峡正在开战,这些商人便全都被堵在了离大员海峡最近的大港口哲河港。
在这里,商人们听到了一个传闻——
“这个哲河港,听说就是以那位开海的帝国元帅的名字命名的。”
这个传闻很快就从中国人那里得到了证实,说原来那位帝国海军元帅,就是当年威震东海地李孝廉。
李彦直还在上海时。就已经代表大员、吕宋、巴拉望、新加坡等地上表请求内附。朝廷也第一时间发下了允许的公文,所以有秀才身份的詹毅就理所当然地成了吕宋县的知县。
詹毅的这个“知县”。统辖的地域实在是大得过火,吕宋群盗及其附属岛屿,甚至整个南中国海地东部,都是他的管辖范围。在这种情况下翻译没法完全诠释“知县”的意思,只好音译,外国商人听了之后,便都将詹毅视作吕宋总督。
“这位知县老爷管辖的地方,比西班牙和葡萄牙合起来还大呢!”
在哲河港里一个小酒馆内,大船长安东·佩雷拉啧啧称奇。
“听说大明帝国的正规军已经清理了大量的海盗,看来中国的政府要正式进入海洋了呢。你们说,这对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另外一个大船长,有远航海狼之称的弗兰西斯可·托斯坎诺说。
“也是好事,也是坏事。”为了抢购生丝,从南美洲带来了大量金银的西班牙商人路易斯·阿尔梅达说:“好处就是,也许我们以后可以安心做生意了,坏处嘛,只怕我们以后只能安心做生意了。”
“只是中国这么庞大的一个家伙,若是重视起来海外贸易来,咱们欧洲以后只怕会有麻烦。”安东·佩雷拉说。
弗兰西斯可道:“怕什么,隔着几万里呢,对我们来说,只要能赚钱就好。不过我已经写信给满剌加总督和印度总督了,我们葡萄牙应该很快就会有应对地手段。”说到这里他瞄了路易斯·阿尔梅达一眼,好像在说:“不知道你们地西班牙怎么样。”
葡萄牙来到亚洲比较早。在印度、满剌加海峡都有重要据点,西班牙虽然在欧洲地势力比葡萄牙大,但在亚洲这边暂时只有一个据点麻逸——这个据点还是船长洛佩兹和詹毅达成协议后才发展起来地。
不料路易斯·阿尔梅达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几个葡萄牙船长看不懂他的轻蔑,但阿尔梅达也没透露什么,这就让弗兰西斯可他们更觉得可疑了。
“上帝!他们西班牙到底有什么阴谋?”
其实西班牙也没什么阴谋,只不过路易斯·阿尔梅达其实已得到了吕宋县令詹毅的手令许可。准备作为麻逸总督洛佩兹的特使前去拜见李彦直而已。
原来当年林道乾和詹毅与洛佩兹接触过后,双方随后就保持着密切的联系。陈羽霆答应在安平镇给西班牙建立一个使馆。但这个承诺要在见到西班牙王室的正式文书之后才生效。
当时陈羽霆其实还不算中国方面地正式官员,但洛佩兹的使者对此并不了解,可从大员、吕宋能够持续地购买到陶瓷和生丝,从巴拉望能够买到香料对西班牙商人来说却已经是一个事实,一条横跨南太平洋地商路就在这几年里逐渐繁荣起来,洛佩兹所在的麻逸港也因此而兴盛。洛佩兹得到这个契机之后,马上给国内写信。信中自然将自己的功绩大大夸耀了一番,说自己已经在东方占据了一个重要的港口,并先于葡萄牙人打开了通往整个中国的商路。
这时西班牙的国王是卡洛斯一世,卡洛斯一世同时也是神圣罗马皇帝,在德意志称查理五世,是哈布斯堡王朝这一代的君主,其领地包括西班牙、那不勒斯、西西里、撒丁、奥地利、尼德兰、卢森堡以及非洲地突尼斯等,葡萄牙人垄断了通往亚洲的商路发了大财。这事一直让西班牙人耿耿于怀,眼红得不得了。所以听说洛佩兹在东方站稳了脚跟,马上就任命他为麻逸总督,管理西班牙在亚洲的所有事务。
这次大员海峡起了战事,跟着中国政府起了很大的变动,这些外国商人本来是没法得到中国官方高层讯息的。只是有李彦直在,所以北京方面的一些消息才经由福建、大员而传到他们耳朵里——也可以说,中国中央政府和欧洲之间的讯息渠道是被李彦直一系的人所垄断,李氏门人说什么,这些欧洲人就只好听什么,两年下来,包括洛佩兹在内地所有欧洲人听到的关于中国政府的消息,基本上都与李彦直有关,而他们又将这些消息传往国内,因此在欧洲列国君主、梵蒂冈教宗的印象中。早在蒙古南侵之前的中国政坛似乎就已经以李彦直为主角。他们所知道的这个时代地中国史,就是李彦直的升官史。
“这个人。将来一定能掌握中华帝国的政权。”远在欧洲的卡洛斯一世判断着,并指示洛佩兹一定要和这位中国大官取得联系。
而到了最近,这位李孝廉果然不负众望,成了大明帝国海军的“元帅”,开始推动大明帝国的开海运动。
洛佩兹听到消息之后,一边往国内投急书回报卡洛斯,一边派遣路易斯·阿尔梅达为特使去求见那位帝国海军元帅,希望能够和大明帝国达成初步协议,进一步为西班牙争取利益。
这些事情,对着葡萄牙商人他自然是不肯轻易开口的,加之见葡萄牙人的反应如此缓慢,阿尔梅达心里更是窃喜,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西班牙明显已经占据上风了。
“或许借着这件事情,我们西班牙能够翻转在亚洲的整个局面呢。”
阿尔梅达心想。
当然,隐忧也是有的,虽然两国本土隔得比较远,但如果中国过分强大地话,对西班牙来说也不是好事,若到了那时候,和葡萄牙联合来抵制大明帝国也是一个可以考虑地方案。所以阿尔梅达脸上和这些葡萄牙人也保持着友好。
·文】这时,安东·佩雷拉忽然说起了一个趣闻:“对了,你们听过那个叫什么破山的人吗?哦,还有王直。”
·人】“破山?”
·书】王直他们还是知道地,小酒馆的六个商人中有四个和王直有过交易,至于破山就比较陌生了。
·屋】“我听说他曾是那位李元帅的学生。”说这话的是阿尔梅达,他的消息自然是从詹毅那里来的:“听说那位李元帅还在家乡时,在没进入政坛之前是一个学者,教出了许多的学生,之前大员的那个总督陈,澎湖的那个将军吴,还有吕宋的这个总督詹,还有巴拉望的那位总督郑,就都是他的学生。而这个叫破山的学生呢,则是一个叛徒,他背叛了老师,逃到日本去做了海盗,也占领了一些地方,现在他的老师都已经成为元帅了,他还来捣乱,又鼓动了五峰船长造反,大员海峡现在的战争,就是他挑起的。”
小酒馆里的商人都点了点头,这些传说他们也听说过。
“怎么忽然说起他呢?”阿尔梅达问。
安东·佩雷拉说:“在那位李元帅的开海令传到这里之前,那个破山曾提出一个口号,说他要打通大员海峡,把中国所有的港口都变成能自由贸易的港口,希望我们能呼援他,南北夹击澎湖、大员,你们听说过没?”
“听说过,那又怎么样?”
“那,你们怎么看呢?”
小酒馆里忽然爆出一阵大笑,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安东·佩雷拉的这个问题荒谬绝顶!
一个是帝国海军元帅,掌握着东方的军政大权,另外一个却是流亡日本的海盗,两个人的话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很多时候,人的身份就决定了他所说之话的分量,至于内容是什么,却可能并不重要。
这些欧洲人对中国国内的事情并不了了,也不清楚那位海军元帅其实有着许多的困扰和隐忧,若是浙东的海盗、东海的海商、佛郎机回回的私人舰队全都能联合起来,和破山、王直一起对抗李彦直,加上两京政局内外夹击,确实也有可能他拖入绝境。
可惜,这些前提全部都不存在,李彦直取得名份大势以后,海盗也罢,海商也罢,外国的私人舰队也罢,全都锦上添花去了。甚至就是两京政府也忌惮他,东南士林更都指望着李彦直能为他们的家乡带来太平。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李彦直此刻所拥有的军力,比起大家对他的害怕与期望来其实远为不足呢?
在这个时候,或许就因这些人都相信了李彦直有这样的威权,有这样的实力,所以这位“帝国海军元帅”才掌握了这场战争的必胜之道。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十八 复鸡笼
“要向李元帅示好,现在就得行动了!”佛郎机人心想。
“等李都督一平定了王直,咱们就只能求着他办事,没法卖给他人情了。”回回商贾也这么认为。
被大员海峡的战争堵在广东、吕宋的海外商船,凡是有点武装的纷纷向月港、哲河和澎湖的长官请缨,表示愿意借出自己的力量帮忙打击海盗。
差不多与此同时,挂着双头龙旗帜的海府军船队也到达了温州海外的南己山,在这里王直本来安置了一支精兵,由王清溪率领,意在阻延海府军的南下步伐,可没等开仗,王清溪就下令易帜,因此李彦直不菲一兵一船就占领了南己岛——这里已是浙南,再下去就是大员海峡了。
王直本来还安排了直系部队控制着闽北海域的东桑、西桑、北桑、笔架山等岛屿,想借助这一带复杂的海路阻击李彦直——这是继王清溪之后的第二条防线,可王清溪一变节,王直对安排在闽北诸岛的徐惟学会否忠诚也就失去了信心。
不料李彦直到达南己山之后,进军的步伐反而停了下来。蒋逸凡已经通过陆路向他汇报了南大员的最新战况,李彦直知道吴平、王牧民等不但站稳了脚跟而且已有反扑之势时,便知王直确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一代海上枭雄,就这么完了么?”他在南己岛上不胜唏嘘,这时在他身边的只有殷正茂、卢镗、胡宗宪和徐元亮。殷正茂是他地行军参谋。卢镗是海府军一部的都指挥使并以此督管着约两万人的私掠舰队,徐元亮以本部兵船督管剩下的私掠舰队,胡宗宪则统管着几万卫所官兵。
徐元亮想起王直往昔对自己不错,就有些惴惴不安地说了一句:“都督,你看能否饶五峰老船主一命?”他归顺朝廷做军官也有一段日子了,已知道了一些官场上的禁忌,这句话说得很小心。说了之后就有些后悔。
李彦直一时却还沉吟着,没接口。卢镗却道:“都督,我看还是除恶务尽!不可留这祸根!反正眼下王直已没什么号召力,在战场杀了他,也算一场成全。”李彦直仍然没有接话,过了一会有探子报沙埕一带出现敌情,卢镗便下去处理,李彦直这才。嘿了一声说:“除恶务尽,除恶务尽……其实王直有什么罪过?在海上男儿当中,他能主张开海,实已算是极有见识的人了,只是可惜走错了路。虽然囚禁过上皇,但我私下以为,他未必罪至于死啊。”
其实他心里还有几句没说出来的话,因王直地主张从某个程度来说和李彦直是殊途同归。只是一成王一败寇,如今要亲手整死这么一个对自己已没什么威胁的人,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徐元亮心中一喜,觉得都督对海上男儿毕竟是个有些人情味地人,胡宗宪想的却比他深了一层:“王直只因曾掳掠了上皇,所以名震天下。可他现在落到这地步,还能有什么作为?如今上皇已经迎回,若再杀了他,海军都督府用兵的任务就结束了,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不如姑且养着,作那原兔林鸟。”
只是这理由却不能明讲的,只是说道:“都督说的是,只是按照朝廷的明令,这王直却非杀不可。我们若逮住了他,无论是送往南京。还是送往北京。等着他的都必是凌迟处死!”
李彦直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样子:“是啊。”
胡宗宪又道:“不过。若让这王直逃了,逃去了日本、西洋,那我们在海上的日子可就‘长’了。”
他说这个“长”字时拖了一拖,李彦直瞄了他一眼,眼角带着笑意,心想:“自严世蕃以后,他倒也算我的一个知己。”因笑道:“若到了那时,怕只好劳烦汝贞在海上多辛苦一些时日了。”
胡宗宪忙弯了弯腰说:“只要是都督的命令,下官万死不辞!”
李彦直拍了拍他的肩膀:“劳苦几年不怕的,先苦后甜嘛,总有衣锦还乡的一天。”这句话却是在许承诺了。
当日海军都督府便传出了几道口头密令给海府各路统帅以及南大员的几名大将:王直若窜往日本,则一定留住,若他往南洋去,则放他一条生路。
吴平收到这条命令时,南洋方面地援军已到,分别有三部:第一部是众私商所集合的武装船队,包括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阿拉伯人,第二部是张琏所率领的南洋五港联军,第三部却是南澳岛许朝光的船队——原来南澳许栋已死,许朝光杀了他的养父之后继承南澳,这时眼见李彦直势大,自知难以抗拒,就干脆先率众来归。
这时王直、破山的部属人心惶惶,又要应付从北面压下了地李彦直部队,都没什么心思攻打安平镇了,月港、澎湖、安平三线联防的压力大减,王牧民和张维也就驾船来澎湖商量大计。
众首脑聚议,第一个先谈是否接受私商的援助,蒋逸凡道:“咱们要是岌岌可危,倒可从权请他们帮忙。可如今我们都要赢了,无论是北面都督压下来,还是咱们在南边挺进上去,都可能会令王五峰士气崩溃。形势如此,何必再欠这些番鬼的人情?若都督在此,多半也不愿意。”
他这话把李彦直抬出来,便算定了调,张维比较持重,说:“若是不借助这些番鬼的力量,那咱们相对于王五峰的胜算就不高。若是王五峰分兵,一支对南,一支对北,我们还有可能赢,但要是他其实是孤注一掷,把兵力都集中在南线等着我们,那我们贸贸然出战,反而可能让他各个击破,所以我认为既然不准备用这些番鬼,就不如等都督南下之后,双方会师,那时就稳操胜券了。”
他这个主张,倒也得到了蒋逸凡的认同,王牧民却一听就作色道:“稳操胜券,稳操胜券——这不是稳操胜券,这是要将战功拱手让人!哼,这次王直、破山南下,说好听些,我们是守住了安平以南,可说难听点,我们却是把大半个大员都丢了!鸡笼没了,若是在这里干等北面的人来救我们,到时候就算仗打赢了,我们也脸上无光,将来在北边那批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鸡笼本是归他镇守,此刻海府军本部的核心人马也都是他的旧部,眼看着鸡笼被夺,他已经很不爽了,再眼睁睁看着张岳带着他地兵将北上建功,自己却因被褫夺了兵权闲置在大员,这更是叫他闹心。要知道北京解围那可是势必名标青史、百年难逢地机遇啊,可惜自己却错过了。李彦直自听说他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