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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佩兹点了点头:“没错。”既然巴拉望已经是一个不得不放弃的地方,“那么我们不如就卖个人情给明军吧。”洛佩兹说。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虑,”阿尔梅达道:“万一大明不讲信义。在我们出港之后袭击我们,那该怎么办?”
洛佩兹大笑了起来:“那就让索萨给我们殿后!他们要解决索萨,总得费一点时间的,我们就趁机回麻逸去,在巴拉望这边是四面受攻,等回到麻逸就不怕了。”
这时门房来报:“总督。索萨总督求见。”
“又来了,”洛佩兹厌烦地说,这些日子里,索萨一直要求洛佩兹出港,合兵一处,在李彦直还没有到达之前先与吴平一战,洛佩兹却一直推诿着,就算和索萨联手,这时他也没有战胜吴、胡联军的信心。但今天洛佩兹却改了想法:“好,请他进来吧。”
不出所料。索萨进来后又旧事重提。不过出乎他意料地是,洛佩兹这次竟然答应了。
“我考虑了很久。终于决定:出港搏一搏吧!”洛佩兹说:“巴拉望不是一个天险要塞,与其等中国人来攻打,不如我们自己出击!”
索萨大喜:“对!对!本来就该是这样!”
两人经过一轮商议之后,便决定准备两日,第三日凌晨出港袭击吴平所在双鸟礁。
这时已经入秋了,但位于热带的南海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四季变化。
清晨,天才蒙蒙亮,索萨就率领船队出港,在迷蒙的晨色中向双鸟礁扑去!
索萨攻击吕宋时,兵力达到最巅峰期的两万多人,但那两万人是乌合之众,易来就易散,最近形势一天比一天坏,许多欧洲商人都托故离散逃跑,或者转而依附洛佩兹,因此这是索萨还能调动的军力只剩下一百多艘战船,一万四千多人。
“大家打起精神来!”他在甲板上宣口号鼓舞士气:“大明的海军还没有会师,咱们给他们来个各个击破,等击垮了李的军队,整个中国地大门就向我们敞开了,那时候我们攫取到的财富将比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还要多,比梵蒂冈的教宗还要多!”
应该说,他的这番激励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欧洲军队确实能将大明地各部海军各个击破,大明的海防力量势必重挫,那时候整个中国的东南沿海将彻底暴露在这批欧洲海盗的炮口底下——但问题是,索萨所说的这个前提存在吗?
这时还跟着索萨的欧洲人,大多不是海上初哥,对于索萨的激励,他们心里都觉得是个墙上空饼。
但索萨却依然保持着狂热:“扯满了帆,冲上去!海上决战,中国人不是对手!”
他在船头叫嚣着,但没驶出多久,后面就有一个极其不利的消息传来:“总督,洛佩兹总督的船出港以后,转向南边去了。”
“什么?”
“看方向,他们是要去麻逸!”
按照两人原先的商议,是以索萨军作前部。洛佩兹做后部,谁料索萨地船队没开出多远,洛佩兹一出港,就转而往朝麻逸去了。
“要糟!”索萨怪叫起来,“洛佩兹这个混蛋!”
“总督,现在怎么办?”这支船队里最大地私商安东·佩雷拉问。
“回港!回巴拉望!”
趁着晨雾出发的船队,没有按照索萨地既定目标直扑双鸟礁。却在中午时分回到了巴拉望。
索萨想先回港口去,等接收了巴拉望。稳住了阵脚,再定去留。
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却是港口内冉冉升起的一面大旗:郑!
郑松林——那是巴拉望的知县,李彦直地部下,西班牙人偷袭巴拉望之前这个港口的长官。
原来洛佩兹和索萨不同,他离开港口不是抱着去攻打双鸟礁地目的,而是想跑路。所以出发之前早就将所有值钱的货物以及水手家眷全部带走了,他这一走,巴拉望港城登时出现统治真空,郑松林窥伺已久,看到这个空挡马上切入,轻而易举地便夺了港城。
索萨站在船头,只感一阵晕眩,在吕宋听说马六甲陷落时。他以为事情已经够糟糕了,谁知道糟糕的还在后面呢!
“总督,双鸟礁那边有船队开来了!”
那是吴平和胡宗宪的船队,明军的侦察船探到葡萄牙人来了又走,胡宗宪便猜对方是出了问题,当机立断。邀了吴平主动追击,蹑着索萨船队的尾巴追到这里。
郑松林本来就是这座港城地统治者,甚至还是这座港城的建设者,港口的虚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所以他一进城,马上就接掌了整个港城的各种设施。索萨要想强行攻打,不但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吴平和胡宗宪随时都会赶到,那时候里应外合,葡军就势必腹背受敌!
“怎么办?”
“怎么办?”
所有人都慌了。有人想投降。只是不敢出头,有人建议掉头也奔麻逸去追随洛佩兹。但这个主张却被索萨否决了!
去了麻逸,依然是寄人篱下,而且一到那边,明军沿着吕宋、巴拉望、婆罗这条脉络把海峡一封,索萨就再也没法进入南海了,那时候本该由他负责的马六甲、卧亚到欧洲的航路将彻底与他隔绝!这是索萨无论如何都没法承担地失败。
“不去麻逸!”在这当口,这个曾经在美洲大陆屠族灭国的殖民者高嚷着:“往西!去马六甲!”
大副和二副面面相觑,心里都想:“他是不是疯了?”
但索萨脸上的表情,却既不像在开玩笑,也不像疯了。
“我们只有这个机会了!”索萨说。
安东·佩雷拉也坐不住了:“总督,我们现在是在巴拉望!往西会遇到那条双头龙的!”
“是有可能遇到,但也有可能不会遇到。”索萨说:“但我们又不用在婆罗靠港,趁着还有一些粮食清水,如果没遇到,那我们就一鼓作气冲到马六甲去,我猜测现在的马六甲应该也很空虚,只要重新攻下马六甲,我们就能维持像战前一样的局面。”
“但万一遇到了呢?”
“那也一样冲过去!冲回马六甲,夺回我们地港口!”
平心而论,若是李彦直听到索萨的这个决定,兴许他会称赞两句,因此刻马六甲确实有些空虚,大明在南海的兵力虽然比欧洲人雄厚,但要将整个南海控制得滴水不漏也是不可能的,索萨要真能冲到马六甲,被他重夺港口的机会也是有的。
可惜,就在水手们应该相信索萨的时候,他们却因为之前索萨的种种误判而对他丧失了信心,所有人都想:“总督疯了。”
这个时候,插着双头龙旗的船队已从婆罗出发,正向巴拉望这边驶来。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七十九 遭遇战
李彦直从婆罗港出发,以唐举为先锋,杨舟为左翼,林道乾为右翼,扬帆向双鸟礁一带出发,要去和吴平会师。
走到蘑菇礁附近,了望手向唐举报告:“前方东北,有大量船只向西航行,没有挂我大明旗帜以及水道航标。”
唐举命继续了望侦查,不一会又有各种消息传来,唐举自己也登上了望台,看看东北开来的船队,惊道:“是佛郎机人!”
那正是索萨的船队,他从巴拉望径往西去,大明海军则从婆罗望巴拉望,双方几乎就要平行擦肩而过,唐举想也不想,就下令:“冲过去!不要让他们逃了!”
索萨那边也已经发现明军的战船,见对方冲来,便将船队摆开,准备迎敌,唐举打海战不是好手,到了海上就只是在运用他的指挥能力而已,但海战与陆战毕竟不同,一些细节他就没能考虑到,他这一部船队转得有些急了,帆船行走,岂能如陆战部队一般曲折如意?加上和其它几部消息传递得不如陆地行军那般及时,后面的友军跟不上,唐举部便过早地插入到索萨的船队中去。
“唐举要糟糕!”李彦直听到消息后赶到舵楼上了望,吃了一惊。
索萨那边却狂喜:“哈哈,好!”
这两支船队,总体实力不相上下,但唐举部脱离主力,太早与葡军发生了接触,很快就陷入以少敌多的困境。
葡军地火炮长不等总督下令。纷纷放炮,海面上马上升起屡屡黑烟。
“还击!还击!”唐举在硝烟中高呼道。
然而在以一敌四的情况下,唐举部本来就落了下风,何况他的炮位调得不准——这时他正往葡军冲去,而葡军却已经侧摆开了炮轰,唐举于一片混乱之中,竟犯了海上炮战的大忌。炮击战当以我之侧面对敌,唐举这时却是笔直冲了过去。战船上火炮集中于侧翼,船头的火炮能有多少?他的火力本来就处于劣势,这样一来整个船队的火力更是只能发挥十之一二了,处于绝对地弱势中了。
“真是胡闹!”李彦直在主舰跳了起来,撕掉衣带,上身只剩下一件背心,传令道:“全舰战士。听我指挥!”
蒋逸凡一见大吃一惊,叫道:“都督!”要知李彦直近几年已经不再亲自指挥战斗了,东山再起以后,打安南也好,打新加坡也罢,他都是稳稳坐在中军,由手下部将去解决战争,自己只是负责总体的调度。这时海上陡然遇敌,他竟撕衣脱鞋,亲自领军作战,蒋逸凡一见之下,还以为李彦直急怒攻心了呢,这一声“都督!”乃有劝李彦直冷静之意。
李彦直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解释,便继续指挥作战。
以他如今地修养,已不至于临战不利就方寸大乱,他忽然接掌舰队指挥权,把自己从“帅”的层面降低到“将”的层面,实有不得已处——这次李彦直要往婆罗与吴平会师,起始并未料到中途会与葡军遭遇,这时整支船队上缺乏第一流的海战大将,林道乾在海上活动虽久,但他主抓的多是谋略方面的事务。海上攻坚非其所长。杨舟也算一员老将了,但在李彦直麾下他也只算第二阶梯的海军将领。至于唐举,却是李彦直有意栽培,这次才让他做先锋,好让他熟悉海战,以便将来陆海两擅,但就眼下而言却不足以承担这次遭遇战地总指挥权。
因此这时明军的整支舰队上,最能打海战的倒是李彦直自己了,若是有吴平、王牧民或者张琏在此,他也就放任手下折腾去,但眼下陡遇强敌,全军又乏强将,他就只好自己上舷操刀了。
这支船队的主舰“定海”上,所有官兵见李彦直亲上甲板指挥,纷纷高叫:“都督!都督!”一时之间士气大振。
李彦直赤膊举刀,心下却很冷静,他没有带领船队追上唐举的尾巴从后增援,而是指挥着船队主力向葡军的后军掠去。
葡萄牙正以炮火密集地轰击陷入苦战的唐举部,整个船队摆成一个微弯的弧线形,前军在最西边,后军便在最东边,明军船队本是从西向东走,李彦直下令主力船队扑向葡军后部,在行进方向上就只是微调,海上行走,陡然转帆转舵都会造成行进速度大降,甚至在短时间内停滞下来,唐举地船队就是转得太急以至于行动欠缺灵活,李彦直却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李义久在旁边低声问了一句:“都督?不救唐将军了吗?”
李彦直哼了一声,却不回答。
林道乾虽非擅长攻坚浴血之将,但他脑子极活,他的船队本在李彦直的右前方,李彦直一行动,他马上就知道李彦直的目的,也跟着调整方向开向葡军后方,这一来他倒成了先锋了。杨舟谨慎老成,也跟着调整方向,尾随李彦直而来。
本为整体地大明海军,一下子变成了两部:唐举的三成兵力几乎与其它三部完全脱离,成为一支被索萨包围的孤军,岌岌可危,但李彦直所率领的七成舰队却因此没有被拖入泥潭,而是追着葡军的后部蓄势待攻。
“唐将军!不能这样了!快转舵啊!”唐举的主舰“海狮”上,总管劝他说。
“转什么!给我冲!”唐举执拗地吼叫着,完全无顾己方的弱势与危机,他的思维很简单:“冲上去!接舷!杀!”这时海狮也已四处起火,甚至有护航船只被击中沉没,但唐举却不改初衷,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冲到敌人阵中,“准备好刀子!杀得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这完全是不顾海战与陆战的区别嘛!海狮地总管并非唐举旧部,他倒是个海战老手,心里大忿:“你以为咱们是一伙骑兵吗?我怎么拨到他手下,真是倒霉!”猛地呼一声一枚炮弹轰至,把他炸了个血肉模糊。唐举在旁边也被波及,周围近卫慌忙来护。唐举却不顾擦伤跳了起来,叫道:“别管我!继续冲!冲!”
他这股狠劲看似蛮干,其实却恰好是眼前最好地选择——这时他若下令摆开侧翼和索萨对轰,一来他就算摆开了侧翼火力仍然不如对方,二来索萨已经占据了炮击先机,等明军调好方向早就损折过半了;唐举若是畏缩了转向逃走那就更糟,整支船队只会在混乱中被索萨迅速歼灭。
但唐举几乎是完全放弃了炮战。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反而有一线生机。
要知这个时代主流火炮地威力实际上都不足以直接摧毁武装战船,像“海狮”这样的坚甲巨舰,就是正面承受索萨主舰“圣雅利安”地大炮也只是船板崩裂而已,并未被洞穿,所以唐举的船队在轰隆隆的炮轰之下,几乎每艘船都伤痕累累,但直接沉没地却不多。大多数船只都拖着断帆残舵,以一股惯性冲到了佛郎机船队中间去。
“占领敌船!杀!”
唐举身先士卒,竟自己跳上了踏板要去攻船。
接舷!
肉搏!
唐举的兵力仍然处于劣势,但他却管不了这许多了,只是以身先士卒为号召,带领着部下和葡萄牙人拼命!
“不要被他缠着!”到了这份上。索萨反而有些怕他了:“这支船队已经废了,小心敌军地主力。”
但唐举的船队是全速冲来,就算帆被烧了桨不能用,也仍然靠着一股惯性冲得飞快,葡军为了炮击他却暂时处于半停滞状态,中后部的几艘大船躲避不及,便给唐举咬住了。
唐举的船大多都着火了,但这有什么要紧?自己船上着火了就往敌人船上靠,抛出大索钩把对方的船死死拉住,拖着对方一起进火坑!
“野蛮人。野蛮人!”索萨骂道:“哪有这种打法的!”
“好样的!”李彦直望见了战况。却颔首称赞道。
这时葡军仍然做长线形,明军却如同三个楔子。一个楔子插在葡军地后腰上,另外三个却去叮葡军的尾巴。
若以唐举所在的位置将葡军分为两截,前半截大概有六成的船只,后半截则是四成,葡军在开炮轰击唐举时仍缓慢向东前进,这时被唐举一咬住,后半截就走不动了,被迫陷入乱糟糟的接舷战中。
“总督,怎么办?”大副问索萨。
这时索萨若是不管后半截的船队直接把船队开走,那么李彦直等也追不上他,但索萨犹豫了一下,却下令:“吃掉他!”因为他葡军仍然有胜利的契机。
葡军的前半截回拦过来离得远地继续炮轰,硬生生击沉了两艘三桅福船,在前后两部葡军的夹击下,唐举的兵力只剩下不到三成了,但仍然死命地发挥着最后的作用,便如勇士垂死,却还牢牢抓住敌人不放,好为同袍创造机会。唐举自己甚至带领一百多名水兵冲上了一艘葡萄牙海盗船,他冲在最前面浴血狠砍,这艘船上多是南洋土着,被唐举的骁勇镇住,节节败退,最后唐举竟然在“海狮”被击破入水之前夺取了这艘船!
这艘海盗船的易手,对双方实力对比地影响其实不大,但船上所有大明水兵却都欢呼了起来,就是那些船身已经倾斜了的船上,士兵也受到了鼓舞——唐举为他们立了一个好榜样啊!自己的船沉没了,不要紧,夺敌人的船继续打!
在不到一刻钟时间里,又有两艘葡萄牙船被明军夺了宿,更有七八艘葡萄牙船的甲板上爬满了中国水兵,正在争夺所在船只的控制权。
唐举的兵力已经很少了,只剩下不到两千人,但海战有个特殊处就是:每一艘船都可以是一个独立的战场!对那些尚未确定归属权的船,葡军纵有炮火优势也没法攻击,不然就会伤了自己人,索萨为了避免更多人陷入这种混战,又不愿意派遣更多的士兵过船增援。
按照索萨地计划本来可以打得很精彩地一场海战,忽然变得有些乱七八糟起来。
李彦直在远处叹息道:“这是他打仗的习惯吗?怎么老是这样?”但他和索萨一样,都没法让这场战争结束得优雅了,只是催促总管继续发力:“冲上去吧!把佛郎机人地后半截拦下!”
蒋逸凡爬了过来,叫道:“都督,唐举的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我们的总兵力不如佛郎机人,现在冲上去,肉搏炮战我们都没有优势啊。”
“优势个屁!”李彦直叫道:“都成这样了,还讲究什么优势?用唐举的法子,就这么冲上去,把他们缠住,杀得一个就是一个!”他说着眼角扫了一下东方——虽然不知道双鸟礁是什么形势,但李彦直却大胆地预测:或许吴平和胡宗宪正赶来呢。只要他们赶来,哪怕只是其中的一部赶到投入这个战场,也将彻底扭转这里的战局!
“坚持下去!现在就看谁坚持到底谁就赢!”
明军本部、杨舟部、林道乾部一起插了上去,就如一张野兽利口一般吞噬起了葡军的后半截,李彦直部船坚炮利,在主帅的激励下遇一艘撞一艘,杨舟老实,贴上去后便肉搏,被索萨全力反击,损失极重,林道乾却狡猾,虽然也冲近了,却还保持着一点距离以炮击辅战为主,一阵阵的炮击将葡军的后半部打得帆起火舵添乱。
就在葡军后半截陷入苦战的同时,索萨的前半截已经完全围了过来,杨舟部登时面临被切割包围的危险。
部将问李彦直是否求援,炮火纷飞中,李彦直叫道:“这会子谁救得了谁!只能杀人!没法救人了!”
这时唐举部一千多人陷于战场核心作困兽之斗,杨舟作为索萨与李彦直之间的缓冲,拼命抵挡着索萨的进袭,却还是被索萨步步削弱,但葡军的后半部却在李彦直的肉搏战与林道乾的炮击中落于下风。
风中尽是硝烟味道,海面上飘满了木屑,浪花有时候会托起尸体,这场遭遇战从炮响之时算起,纠缠了整整一个时辰也未分胜负。这时明军实际上已落下风,但双方紧紧缠在一起,都已无法善罢了。
李彦直看着葡军的海盗船越来越接近定海,心中也不免闪过一丝担心:“吴平不会没跟在后面吧?”
若是他就这么死在南海,那输掉的可就不止是这次遭遇战,对大明开海派来说将是近乎致命的打击!
就在他闪过这个念头之后,李义久指着东方大叫起来:“船!船!又有船队来了!”
第六卷 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