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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闪过这个念头之后,李义久指着东方大叫起来:“船!船!又有船队来了!”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八十 移帅旗
吴平和胡宗宪的船队停驻在双鸟礁一带,这里既有避风避浪之地,离吕宋也不远,补给线较近,所以不忧长驻,吴胡二人都是办事严谨之辈,虽在夜里也广派大小船只巡逻防备,这一日清晨忽听说有不明船队逼近,明军马上吹响了号角,一起出港——他们来这里可是为了进攻,而不是为了防守啊。
“若来的是都督的船,那我们就去迎接。若来的是佛郎机人,嘿嘿!”
那天清晨来袭的自然就是索萨的船队,后来却因为洛佩兹临阵抽脚,卷了巴拉望的钱财货物先撤了,索萨登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回到巴拉望时,港口已闭,要攻打港口时,吴平和胡宗宪又从后面跟来,索萨担心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当机立断向西遁逃去了。
吴平与胡宗宪联袂入港,郑松林出来迎接,港口里自有一番热闹,郑松林要邀二人入港叙旧庆功,胡宗宪较为小心,就问索萨、洛佩兹的去向,追踪船只的水手回报说洛佩兹向东,索萨向西,诸将都笑道:“这两伙番鬼,看来是打算分道扬镳了。”
胡宗宪却叫了一句“不好”!众人问故,胡宗宪道:“那个洛佩兹向东没什么,他多半是要回他的麻逸老家,这索萨向西,却是其心叵测!如今都督的大军怕已到婆罗了吧,要是这索萨船上的粮食与净水足够,竟绕开了婆罗。直奔满剌加海峡去,那满剌加港和新加坡可就有危险了。”
郑松林一听叫道:“有理!有理!”
三个方面大员一计议,决定由吴平马上出港追击,胡宗宪留守巴拉望。
就这样,吴平比索萨晚出发了两个多时辰,大海茫茫,前面的船队既跑得没有了踪影。后面地要追上谈何容易?幸而吴平目标明确,他想婆罗有李彦直的大军。不怕索萨偷袭,因此就直接前往满剌加——而这也正是索萨的目的地,因此两支船队一前一后,走的是同一路线,追到“血牙”沙附近时,前锋船只了望台来报:“前面有海战!”
那是一场何其激烈的海战!激战双方已经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两船稍远则炮弹纷飞。两船一搭上就贴身肉搏,吴平在远处望去,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激战双方胜败如何。但其中一方主舰上的旗帜他却是看清楚了——
双头龙旗!
“是都督!”吴平惊呼道。
这时他注意到两艘佛郎机海盗船正逼近双头龙旗所在地“定海”号,骇然道:“加速!加速!增援!保护都督!”
副将蔡三水请分兵包抄葡萄牙军前部,吴平许了,自己却亲领主力船队,冲向双头龙旗。
吴平这边加急行动,李彦直那边却响起了震天欢呼:
“援军!援军!”
“吴字——是吴平将军啊!”
“援军来了!我们赢了。赢了!”
连李彦直也在船头高呼:“再坚持一会!我们就要赢了!”
吴平所率领的船队是李氏集团地老家底,实力极为雄厚,水手善战,船坚炮利,论火力犹在索萨的船队之上,论数量也与之相当。这时索萨和李彦直激战到白热化,明军方面忽然投入这样一支生力,其结果可想而知!
葡萄牙人望见吴平的船队汹涌扑来,十有八九都生了逃跑之心,只有索萨指着双头龙旗叫道:“杀过去!杀过去!那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给我活捉大明主帅!”
在吴平离战场还有一段距离的情况下,索萨不顾后果地投入兵力冲向“定海”号,这时候损失多少战舰士兵也没法顾及了!
在葡军付出双倍代价之下,“圣雅利安”号和“定海”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拦在中间的大明船只或被撞偏,或被冲散。或被击沉。终于有两艘海盗船“银色伯爵”号和“德克萨斯”号,而索萨地主舰“圣雅利安”号也紧随其后。这三艘战船冲得太快。和后面的主力脱离,竟陷入了李彦直与杨舟之间的包围中。
这时整个战场的大势是:林道乾的船队已绕到了正北,吴平的船队则从东南冲来,对激战核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这个包围圈内,是索萨的前部与后部对杨舟部与李彦直部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由于索萨为捉李彦直冲得太快和主力失去联系,所以“圣雅利安”号等三艘战船又被杨舟切割,陷入杨舟的船队与李彦直地主舰“定海”的夹击当中,可是从双龙旗所在的位置看,“定海”号又已被“银色伯爵”号和“德克萨斯”号夹击,并随时可能会陷入三艘敌船的包围之中。
在这个多层夹心饼里,每一层饼的外围都是敌人,最外面是吴平,最里面则是李彦直,就总体形势来说明军占优,但李彦直本人却有危险。
蒋逸凡惊呼起来:“都督!快转舵吧!别贪图这一时之名!”他危急之中说了这个“名”字,乃是担心李彦直为这一时之败名所困。
李彦直望望吴平的战船,看着那个“吴”字,心想:“吴平定会全力来救!”若来救地是张琏或者胡宗宪,李彦直只怕会掉头逃走,但见是吴平,竟然推开蒋逸凡,下令:“准备肉搏!”举起长刀:“随我来!”
李义久率领一帮武士高呼:“保护都督!”数十柄明晃晃的利刃围成了一个刀圈!
轰——
“银色伯爵”撞了上来,定海号船型较大,虽然被撞。却反而把对方逼得歪了,但银色伯爵号船体坚硬,竟然也还扛得住,没有被撞沉,两船斜斜对撞,跟着贴得极紧地两舷摩擦,在巨大的压力下两艘船地船板都被磨掉了寸许。木屑纷飞。
“放炮!”这艘葡萄牙战船的船长也是一个十分凶悍之辈,竟然在这样近距离之下放炮。定海号也马上回击,这样近距离放炮,有时候炮口就抵在对方的甲板上,炮弹在近距离之下爆炸如此轰击,双方都受伤害,这几乎已是同归于尽的做法了!
另外一边,“德克萨斯”号也搭住了定海。派遣近战士兵死命要攀越过来,定海号兵力充足,同时对付两船仍有余裕,但索萨的“圣雅利安号”也冲上来时,定海号就有些左支右绌了。
“都督!”蒋逸凡叫道:“要不弃船吧!”
李彦直冷笑道:“现在还谈什么弃船!”看看“圣雅利安”号也已靠近,这三艘船的士兵都是佛郎机人,战斗力比土着队伍高得多,李彦直对李义久说:“带上备用旗!”跟着带领了一队近卫战士。向德克萨斯号反攻,“定海”号本来已经陷入包围,右舷北角、后舵都已经有佛郎机人爬了上来,定海号的官兵也正全面防守,这时候竟有一队约一百人地近战士兵忽然反向逆袭,德克萨斯号便有些措手不及。竟让这队士兵攀了过去!
这一来,“定海”号右舷地明军也由防守转为进攻,放弃了防守扑向“德克萨斯”号右舷(两船是对开接舷而非并行接舷,故“定海”号地右舷接触地也是对方的右舷)。
李彦直这时沉浸于酷烈的战争氛围当中,身先士卒,李义久却跑得比他还前面,德克萨斯号的甲板上乱成一团,葡萄牙人倾尽全力要把明军赶下去,而已经抢登甲板的明军一时也不知往那里冲,只是见到异族就砍杀。忙乱中李彦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指着那个方向说:“那里!”
八十余名荆楚刀手集中起来往一个方向冲,所向披靡。杀到那人身边时,李彦直跳上一步,弃了长刀将短刀架在那人脖子上,笑道:“佩雷拉先生,好久不见。”
原来这艘“德克萨斯”号不是葡萄牙正规军,而是大商人安东·佩雷拉地私兵,安东·佩雷拉曾去参见过李彦直,所以李彦直认得他,但安东·佩雷拉却绝想不到李彦直作为一方主帅竟会带领士兵冒险作接舷抢攻,做这种冲锋队长的事情,又是惊讶,又是骇然,一时间做声不得。
李彦直的刀口在安东·佩雷拉的脖子上用了用力,一丝鲜血流出,同时说道:“佩雷拉,你下令投降,我不但保证饶你性命,而且保证战后你会获得比战前更多的利益!”
若来的是个寻常的冲锋队长,或许佩雷拉还会抵抗,但这句话由李彦直说出来,便有极大的信用!
安东·佩雷拉自索萨失势以后,本来就后悔跟错了人站错了队伍,这时听李彦直亲口许诺,刀又架在脖子上,便失了继续强项下去地斗志,颤声道:“李元帅,你说话算话?”
李彦直冷笑了一下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毁诺过?”
安东·佩雷拉一咬牙,叫道:“好!”
李彦直刀口稍稍离开,在手下的拥簇下带着安东·佩雷拉走到高出,安东·佩雷拉便大声喝令部下住手!
“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满船的佛郎机人都呆了,这“德克萨斯”不属于葡萄牙正规军,安东·佩雷拉就是他们的老板,私兵们不算正式军人,只是雇佣军,因此安东·佩雷拉的命令有决定性的作用。
便在这时,“定海”号那边传来了欢呼——是葡萄牙人地欢呼!他们竟已冲上了舵楼,夺了双头龙旗拉下,又轰轰大叫着:“击败明军主舰了!活捉到李彦直了!”
定海号满船官兵听见无不失色,这时已离得不远的吴平望见双头龙旗降落也吓得差点从舵楼上摔下来。
然而葡萄牙人的得意只持续了那么一会,这片海域上所有人便见到一个极为奇怪的场景:和“定海”号相邻的“德克萨斯”号竟也降下了佩雷拉家的旗帜,另外一面双头龙旗冉冉升起!
德克萨斯号上几十个人同时高呼:“夺取敌船了!”说的都是福建话。
吴平本来因自己迟了一步而仓皇无措,看到第二面双头龙旗升起,转忧为喜,指着“德克萨斯”号和“圣雅利安”号之间说:“插进去!”
就在索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吴平的主舰新“福太和”已经插进了“圣雅利安”号和“德克萨斯”号之间,方圆不到百步之内,一时间竟挤了四艘大海船,而且四艘海船都是摩肩擦踵,被搭钩、桥板连在了一起,全部都转不得方向,船与船之间只能靠抢登甲板肉搏战来争胜负了。
吴平到达之后,又有五艘四桅大福船赶到,将处于激战中的这四艘战舰围困在中心。
战况发展到这一刻,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明军已是胜券在握,索萨面如土灰,知道自己如今连逃跑地机会都没有了,吴平却也还没完全放心,这时新“福太和”与“德克萨斯”靠得已很近,吴平便朝着“德克萨斯”号高唤:“都督平安?都督平安?”
便见舵楼上出现一个熟悉地身影,虽然光赤着上身,头发身上又有血污,但不是李彦直是谁?
李彦直向吴平摆了摆手,吴平望见心下大安,下达命令:“兄弟们!给我夺回都督的主舰!顺道把这伙番鬼给剿了!”
第六卷 陆海巨宦 之八十一 三宝颜
“血牙”沙附近的遭遇战,在吴平抵达之后便迅速推向尾声。
索萨“攻克”“定海”其实只是集中兵力夺取了舵楼降下了双头龙旗,以此打击明军的信心,可他派出去的人并没有如预期般捉到李彦直,“定海”上的大明海军也仍然没有放下武器,尤其在“德克萨斯”号升起另外一面双头龙旗后士气反而复振,吴平派人增援里应外合后,很快就夺回了“定海”,刚刚降下的双头龙旗也重新升起,“血牙”沙海域同时出现了两面明军帅旗。
定海夺取以后,索萨所在的“圣雅利安”号便陷入重围,他本想冒险一搏斩首李彦直,谁料此刻自己反而被斩首的命运。九艘与“圣雅利安”号不相上下的中国战船开了过来,将“圣雅利安”号团团围住,炮火齐鸣中,“圣雅利安”号的桅杆折断了。
李义久带领士兵冲过船去,一路斩杀,“圣雅利安”上的南洋土着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李义久一到便纷纷弃械投降,李义久冲进了圣雅利安的甲板,一个投降的土着指着一个佛郎机人说:“那个就是我们的总督!”
数百名明军一听哗一声拥过去,索萨身边的士兵如鸟兽散,索萨要举枪自杀时,早被一个小水兵扑了过来,一脚踹翻在地,踩得他火枪脱手,又有人卸了他的佩剑,连鞋子都脱了,李义久指着他叫道:“带过去给都督审问!”
李彦直稳坐在德克萨斯号的舵楼上。让尴尬地安东·佩雷拉陪着自己,享受捷报接连传来的愉悦。
“报——敌舰攻克了!”
“报——敌酋已成俘虏!”
“报——敌酋押到!”
这两年在南洋地区不可一世、以亚洲未来统治者自许的索萨,这一刻却蓬头垢面,满身血污,赤着两脚,衣衫不整,连牙齿也被打落了几颗。他被拖到舵楼上来,唔唔唔地用葡萄牙语咒骂着。李彦直笑道:“这就是葡萄牙亚洲总督的风度?”挥了挥手,让李义久将他带下去。
这一场海战,战况极为激烈,葡军投降者接近一半,四分之一被歼灭,剩下不足四分之一逃散为流亡海盗,索萨这次聚拢起这支船队几乎搜尽了葡萄牙人在亚洲的所有力量。甚至把亲葡萄牙的海盗私商人兵力都卷了进来,此战之后,葡萄牙在亚洲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一蹶不振了。
明军方面的损失也颇大,但正如洛佩兹所说,大明海军无论兵源地再补充与船只的再制造,其恢复能力几乎无穷,所以不怕某场战争地损失,唐举再一次从鬼门关里爬了回来。李彦直把他骂了一顿,说:“以后这海战可要好好学着,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却依然让他官居原职。
吴平收拾了战场以后,李彦直留下林道乾部继续追剿逃亡的海盗,他自己却率领大军进驻巴拉望,胡宗宪和郑松林来迎。要接他入港,李彦直笑道:“我不进去了。”
胡宗宪等皆不解,李彦直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林凤那小家伙奔麻逸去了,我们得赶紧跟过去,免得他成了一支孤军。”
吴平又惊又喜:“小凤这头幼鲨,竟有这等魄力!”
当下李彦直便在港口整合兵力,将这次“血牙”沙之战的受损船只、受伤兵员留下,从俘虏船队与驻港船队中挑出生力补充,组成三支船队:他自己为本部。吴平为整支船队副帅。胡宗宪为左翼,唐举为右翼。郑松林、杨舟留守巴拉望。三军并出。换了清水,补了炮弹,就向麻逸方向挺进。
却说洛佩兹那边,拿着李彦直给他的战后许诺,就撇了索萨,班师回麻逸,这一路他倒也走得十分放心,因为这里乃是背靠太平洋的“后方”。
那麻逸在巴拉望东面,位于一座被西班牙人命名为内格罗斯的岛屿与棉兰老岛之间,水路复杂,洛佩兹仍然沿着棉兰海峡旧径,看看离麻逸还有一日路程,却有水手开始觉得形势不对,大副来对洛佩兹说:“这一带以前有很多商船出入啊,怎么现在这么冷清。”
洛佩兹却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笑着说:“现在南洋正在打仗了,哪里来的生意?没有生意,哪里来地商人?”
大副说:“可总感觉不对。这片海面太冷清了,好像被人‘清洗’过一般。”他所谓的“清洗”是他们的惯用语,意即强制清海。
洛佩兹亲自出出舱张望,见岸边有点点渔船,便嘲他的手下大惊小怪:“那不是有人吗?”就不理他。
又走了大半日,看看将到麻逸,前哨来说:“真奇怪,我们派去港口的人都没回来,也船出来迎接。”
洛佩兹听了也有些许警觉了,又出来到舵楼上张望,海峡两岸都有村落——那是华人在那里开天辟土立下的村子,这时黄昏将近,两岸的村落炊烟袅袅,甚是平和,和往日并无异状。
见了这等气象,洛佩兹又安了心,说:“没事没事,要是有事,这些中国农民老早乱了,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心做饭。或者港口那边的官员偷懒,误了程序。”
太阳落山之前,洛佩兹才抵达麻逸,却见港口紧闭,他才有些生气了,派人去敲港,喝令:“总督回来啦!还不快出来迎接!”
然而回答他们地却是轰隆隆数十声炮响!沈门跳上炮台大笑:“来啊来啊!我老沈迎接你来了!”
西班牙海军以为回到自家门口了,缺乏戒备。被这一轮炮轰打得懵了,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其中两艘冲在最前面的船当场就被击沉,另外七八艘船也纷纷起火。洛佩兹本舰也中了一炮,虽没造成致命伤害,但船上地水兵水手也都乱了起来。
原来林凤与张琏沈门竟绕过了婆罗与巴拉望之间的海峡,从巴拉望南边迂回闯入麻逸,在两日前出其不意。已夺了这麻逸港,又派出船只清海。伪造出一片平宁的景象来。
洛佩兹一下子被打昏了,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一支舰队从港口里冲了出来,在港口炮火的掩护下直奔受伤了地西班牙海军。
“冲啊!活捉洛佩兹!活捉番鬼头子!”
站在船头的是满身透着精神、有如鲨鱼般的林凤!经过夺取麻逸地这一仗后,就连张琏和沈门也都承认他足以独当一面了。
看着麻逸岛港湾中冲来一百多艘大小战船,再看看港口上升起了“大明”、“沈”两面大旗,洛佩兹虽然仍未弄清楚。却也知道明军已经夺取了海港!
“李彦直!你这双头龙!不讲信用!”他咆哮着,可惜林凤听不见他的咆哮,这小子出没于风波之中,勇猛无前,背靠港口炮台,见人杀人,见船夺船,西班牙军乱成一团。一时半会地哪里组织得起有效的抵抗?
阿尔梅达赶紧来劝洛佩兹:“总督,我们中埋伏了,赶紧撤退!等收拾好部队再攻回来!”
看着一艘艘的战船爬满了中国人,洛佩兹心中一寒,忍住了怒气,下令撤退。海船舵转,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这变成前军的后军是得以平安撤退了,但原本呆在最前面的却早被林凤咬住,没能逃走。
这一仗饶是洛佩兹当机立断,却也损失了两成地船只,他逃出十余里,看看后面没追来,两岸炊烟依旧平和,料来无事。就要停下整顿。猛听锣鼓声响,闽南腔调铛铛铛越来越近。却是埋伏在附近地张琏杀了出来。
“还有埋伏!”
洛佩兹惊呼着,慌忙下令:“不要停下,继续前进,前进!”
张琏截住了三艘海盗船,尤其截住了两艘大圆船——这是西班牙军主要地物资储蓄船只,又将洛佩兹追出二十余里,直到夕阳沉入大海深处,夜色已深才回来,这时洛佩兹已经被赶出棉兰海峡了。
婆罗岛与巴拉望岛、棉兰老岛、麻逸群岛分布于西、北、南、东,中间围成一个三宝颜海,洛佩兹战败之后便飘荡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