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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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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笑寒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圣因寺?我,我就去过灵隐寺和净慈寺,年年都有人去抢头柱香的。可圣因寺,我没听说过哪……”

“你走了后,朕便再没来杭州府了。若有你陪我,来看看倒也不妨。”

呃……

这话听得十分别扭。楚笑寒心想。古人说走,大概意思是死了以后吧?嗯,在他眼里,自己已经死了,在自己眼里,他却也是死了的古人……这算什么?互为死锁?

得,先别想这个了。这个男人很危险。

楚笑寒猛然间回想起前几次梦中似乎迷迷瞪瞪间便被他占了便宜,最丢脸的是她竟然貌似毫无反抗之力,还像是十分的有感觉,简直是不知所谓。也不知最后算不算被占有,更不晓得梦里的做不做数,这样一想,她立刻无比羞愤又警觉地往后面又退了几步。

胤禛轻笑,问道:“你离那么远作甚么?莫不是我是老虎,还会吃了你不成?”他忽而不用朕自称,而改用我字,愈加显得亲暱暧昧,尤其他语气颇带放荡旖旎,令楚笑寒听了只觉极为不适。

正是被你给吃干抹净了,还是梦里……实在荒唐至极。总之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怎能被你这样的封建帝王给荼毒残害呢?

楚笑寒冲着胤禛摆摆手,说道:“你不用狡辩了,这次我要快点醒来,咱俩不必再见了,还是永别罢。”

说完她便扑通一声跳到湖里去了。不过,楚笑寒同学,这一次失算了……真是亏大了,连吃几口水,却没见醒来……她又不识水性,只得拼命挣扎,又不甘心向他呼救,惟有咬牙强忍,希望能靠到岸边去。

胤禛慢悠悠地通过九曲桥廊走过来,在楚笑寒跳水的地方站定,施施然地蹲下来,看着她说:“这边的湖很浅,你干么要喝水?”

楚笑寒在湖里扑腾了半天,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得一愣,战战兢兢地试着立直了身子,果然,这水虽不浅,却也不过到她胸口,怎样也不会没顶。囧,好丢脸……

胤禛见她兀自在发呆,便伸出手握住她的右臂,施了力道提将她扯提了上来,靠在自己半蹲的腿弯边,笑吟吟地说:“你想着跳下去,可以即刻速速醒来?这事儿今日可没那样容易的呢……”

楚笑寒听他说得好似颇有缘由,虽不愿同他说话,却也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容易?”

胤禛索性坐在地上,将那青莲色的平金绣团龙常服四楔甩了开去,一腿仍旧曲着方便楚笑寒靠在上头,另一腿则放平了去,松松摊开。嘴上笑语:“嗯,我请了人特意施展神通术,而我以觉通术,辅以丹药符谶方才将你的魂魄缚在此间,你道哪有那样轻松让你走脱了去?”

一边说着,胤禛心中一边不由得大悦,看来那贾士芳倒不是招摇撞骗之徒,竟而当真可以慧通乃至神通之术收魂禁魄……

之前他服食丹药,加之政务繁劳,于去岁大病一场,待到五月里,骤然加诸十三弟薨殁之哀,痛彻心扉,心中伤于亲近无罅之人一个个离己而逝去,更加忧气结机心,几乎以为挨不过这一关去。这才将弘历的额娘,阿昭晋了熹贵妃,移居皇后多棋木里的景仁宫,也下了数道遗诏,算是交代后事了。

转眼便到了七月,只觉已到弥留之际,偏李卫举荐的那贾士芳一到宫中,便一眼瞧出他的病症,停了他那既济丹,改服“益寿永真”膏药和疗治心脉的八宝丹。又令御医专心治疗他那因久服丹药、以及前次疫症残留病丝而引致的疟母顽症。而后再一语道破天机,称道他自己能招魂摄魄,定能为皇帝解忧。

不想,是真的。

这样说来,便是将她魂合于体,也未见得不能也。

楚笑寒闻言大惊,一下子跳了起来,怒说道:“你……你做法把我缚在这里?你……你你……你太过分了!”

胤禛依然轻松闲适地坐在地上,一手撑地,悠悠言说道:“如何称得上过分二字?便是我要你一直陪我,也是有道理的,我哪里会害你呢?”

楚笑寒听着刺耳,不禁便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地说道:“你用妖术做法把我拘来这里,还不是害我?就算我前世跟你有点瓜葛,可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过了黄泉忘川,任它再有姻缘,也一笔勾销,但走下望乡台,离了三生石,可就是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欠,各奔东西。你截断天命,强求强取,这也太……太离谱了,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可别害人害己,两头落空。”

她常听老爸说些神神怪怪,这番话讲来倒是头头是道,流利顺畅,颇有一番理由,心里自觉大为得意。

胤禛脸色渐黑,重复了一句问道:“走下望乡台,离了三生石,可就是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欠,各奔东西?”

楚笑寒见他怒气上涌,勃然作色,不禁害怕,不敢多说,掉头就跑。

第117章 行尽江南数千里

在那湖上的九曲回廊桥间跑了几步,便有一座小巧的拱桥,楚笑寒跨过桥去,又在曲曲折折的廊道上走了几步,转眼就到了湖心水榭之中,只简简单单三两间小轩,四面都有窗子,左右跨水接峰。

轩榭内中,便见一圈围栏坐榻,可倚靠坐观水景。

中间有一间倒是完整屋子,内有圆台桌子,竹案,凳椅,上面有些个杯箸酒具,也有茶筅茶具各色盏碟。甚至在屋子正中竟还设了一张红木七屏雕龙如意罗汉床,榻上放了数个锦缎锁绣的靠背和月蓝色绣凤引枕,甚至一边还摆了秋香色的金线闪薄褥子和薄被子,中间却还有一张洋漆小案几,搁了数个紫檀精雕云龙香盒,精巧不知凡几,也不晓得里头放了什么物事。

楚笑寒来不及赞叹这里东西陈设美丽漂亮,只寻出路,却颓然发现乃是死路,除了来路,别无可出之途。

正想着再退出去,却惊见身后蓝紫色的身影已然欺近前来。

她一个退转身,面对住强自压住薄怒的胤禛,惊惶之下,步步后退,无奈他亦步步逼近,乃至退无可退,腿弯顶住了如意罗汉床沿,一顶之下受力反弹,趔趄间就跌坐在床上。

“你……你别过来……”

楚笑寒徒劳地无力说着,心中却嘲笑自己,这话要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这和港片里冲着撒腿飞跑的歹徒大吼:你站住!一样无奈。

她全身衣衫俱已湿透,此刻在那薄褥上一靠,立刻就印染了一大片湿气,楚笑寒瞥见,很是心疼自己糟蹋如此精细巧美的物事,虽是梦里,可看见还是觉得实在做了错事。一想之下,便还是站了起来。

这一站起来,登时几乎将鼻子凑到了他的怀里,阵阵的芷兰香气瞬间弥漫四周,感觉气息十分熟悉,她惊愕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后,却又犯难愣在那里。

“想什么呢?”胤禛柔声问道。

楚笑寒皱眉苦脸,十分可怜地说:“在想……怎么办……”

胤禛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可想到法子了没有?”

楚笑寒无奈叹气,举手投降说道:“没有,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我醒又醒不转,逃又逃不掉,打也一定打不过你。真想不到该怎么办。”

胤禛伸出双臂,轻轻抱住她,紧扣入怀内,促狭低声嗤笑道:“既然想不到,那便不要想了。”

“我说,你干么老冤魂不散地缠着我?”楚笑寒泄气地任他抱在怀里,闷闷地问道,“你是皇帝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丢人堆里都找不到……”

胤禛沉默半晌,淡淡地压了声线说道:“因这世间,再没第二个。”

再没第二个,从不考虑他的位分尊卑,从不考虑他的权势财誉,只是为着他是他,而甘愿放弃一切,甚至极为宝贝的生命。

她,不是此间大清国民,不仰赖他鼻息而生存,所有亲眷好友,均在异方,本该一心挂系另一世,而非此世的他。可她愿意离开、抛却她拥有的,全部,……

在金銮宝座上坐的时日愈久,看尽人间百态,便愈觉得,能为自己生生放弃性命的人,有多难得。

尤其,她们不是男子,没有今生功名、后世清誉的欲求,只是单纯的为了某个男子,放弃生命。

所以,敏妃,该封皇贵妃。

心兰,也是,她有心痹之症,敢冒险为他数番生子,该是如何艰难?宫中数妃,包括皇后,有谁敢如此搏命为他?染上疫症之时,早已看透。故此,封她一个皇贵妃,绝不过当。

但她们,虽是真心为一男子,却俱都尚掺杂其他多方缘由。

唯独她,更加不同。

没有一丝多余的,只独一颗真心。

只为他是他。

不为其他。

楚笑寒不懂,她听不明白,因此蹙眉思忖了一阵,还是纳闷重复道:“我?再没第二个?”

忽想起,原猜他是光绪皇帝,就算他是个皇帝,可也是个慈禧太后手下的傀儡皇帝,想必挑选后宫没有那样随心所欲。所以才说再没第二个?再没第二个珍妃?

好像除了珍妃,其他光绪的老婆都老丑老丑的……囧。确实再没第二个……

胤禛应道:“嗯,再没第二个。”

他不使大力,卸了力道,只松松圈抱住她的纤腰,深深看住眼前女子,柔声说道:“你先陪我几日,我再想法子让你返生,你要阿昭的身体,还是要仁增旺姆的身体,随你挑拣。过后,我们再不分开。”

楚笑寒听得心惊,偏他的眼眸牢牢锁住了她,只看半眼,立觉整个人都要陷了进去,戽泉没顶,再难得出,登时不敢对视,偏转了眼神,拼命躲闪开去。

陪你几日?

再不分开?

天哪……

她再顾不得许多,挣开他的怀抱,踮起脚,伸出双手,一把揪住他脖颈上的藕荷色领子,急说:“你听我说,……你定是弄错了。我真的,真的不认识你。就算你说得不错,可那都是过去了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你便就可怜,可怜我,……求你,放了我吧……”

胤禛知她定是魂魄离身之时到过忘川,忘了自己,不由心中不忍,只轻轻拥揽住她安抚,尽量放柔了声线低低说道:“我不会放你走的。今年我差些儿死去,既然逃了生天去,定是上天怜我,多给我时日,可与你相伴。身后事,我俱已安排妥当,再没什么可挂虑的。阿昭,你以前总不肯让我动她,便是后来她害了你,你也只是不愿见她,也不央我处置了她……我也知你心中怎样想的,况且她也确如仓央嘉措所言,同你前世后生渊源颇深……且毕竟是老四的额娘,我既定了四阿哥将来得继大统,那么,也只能将他额娘晋为贵妃了。只是,皇后的位子,却总要到我身死之后,才能给她。不然,这位子,你都没有,她却……,我心里真过不去这一关。但若你用她的身子返生,则一切又另当别论。”

楚笑寒耳朵里只映进去一句他说的‘我不会放你走的’,顿觉有些绝望,不知该如何是好,气恼恨哀之下,只能把头埋在他怀里,怒得反而哭泣起来。

胤禛只伸掌轻轻揉抚她披散在脑后的长发,笑着说:“我将你当日托十三弟交给我的烧料烟壶,还有那日课经忏俱都指了做陪葬品。还有当年皇阿玛赐你的那串铜钱当中的一个古钱。”

楚笑寒听到此处,愣怔起来,怎地他说的这些话,这些物事,实在是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仿佛真有那样一回事一般,这一愣怔,不禁抬起了头,定定看眼前男子。

胤禛淡淡一笑,说道:“我听你往日总同喜圆抱怨,说皇阿玛实在悭吝,赏赐的东西这样微薄,听了便心下发笑。那龙形串钱,其他俱是康熙通宝,不值几个钱,但龙头处那枚五铢钱乃是汉孝武帝之时的古钱,价值不菲。你却从未发觉异常,实在有趣。”

喜圆?

听着也是耳熟……

楚笑寒忍不住拿手捂住了耳朵,只低低哀求道:“你别说啦,我不想听,不想听!”

再听下去,是不是会将前世的记忆全部想起来?

“那便不说,只是,你全身都湿透啦,把衣服脱了吧……虽是元魂,但是我看着你这湿漉漉的样子就觉得不自在。你从前身子就不大好,……我实在看不得你这样子。”胤禛说着便过来伸手帮她解衣除衫。

楚笑寒见他力大,又动作甚快,终强不过他去,不由得失声惊叫起来,然则纵使叫得数声,也难阻住他,身上又只穿了夏季单薄睡衣,寥寥数秒,便被脱得精光。

至此,她再难忍耐,终于压抑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不为衣物,只为一种即将弥足深陷的恐慌感。更像是,再次深陷沼地,洪浆没顶,难以得出,无法喘息的恐慌感。

胤禛瞧她哭得梨花带雨,不若从前,凡事强自忍耐,倒终是现了爽直活泼的本性,不禁好笑。再看她哭得这样厉害,有数刻喘不上气来,娇息连连,楚楚之姿,顿时毕露,竟是心中一荡,忍不住便想使坏,因笑说:“你再哭,我便同以前一样,这几日,咱俩也不用说话了,你便专心侍寝吧。你说可好?”

啊……有木有这么悲惨的事情?楚笑寒一下子忘了哭泣,遽然抬起头,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面前笑吟吟的男子,心想:好像,好像皇帝是有这一套的,这听起来太……太令人内伤了,偏自己气死,他只怕还根本无法沟通。

胤禛见她这般惊怕,再撑不住仰脖大笑起来。

此刻,眼前女子真切就在身边,虽是魂魄,却断难脱走离开他的掌控,她长发垂在身后,秀丽清颜,眼神隐带忧郁迷离,又脸容惊惶,娇柔动人,灵动堪怜……这十多年来,头一次这样赏心悦目,毫无顾忌地可以纵容言行,如许真实地将她拥在怀中。

她是真的,而且她是活的!并且,不若普通梦境般飘忽无定,她无法随时走脱,主动权在他手上!

十六年了,足足十六年……终于得偿心愿!

胤禛轻轻吁了一口气,将她横抱起来,放在雕龙如意罗汉床上,拉过金线闪的薄被子给她盖上,又将绣凤的锦缎引枕塞在她的背后,而后在床榻边沿坐下,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低了身子,柔声笑着说:“从前,你便怕得很。服侍我的女人里头,就你最怕侍寝二字了。换了别个,可都高兴还来不及。可,你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倒也不打紧,反正你也不是头一次忘了我。忘了,那便从头再来一次,……你总会再将心放在我身上的。”

这人,不是,一般的自大……

楚笑寒躺在榻上,身上有薄褥遮掩,心神稍定,及至听他如此说,立刻被雷到了。虽然他是皇帝,可以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能甘之如饴,坦然接受,则是另外一回事,呜呜,这种性格,实在接受无能……

正郁闷万分,无比悲催的时刻,她眼角瞥到头上男子缓缓伏下脸来,越来越近,眼中似笑非笑,唇角微微弯起暧昧的弧度,心中猜到他意欲何为,猝然间大为惶乱,更加慌张失措,不由自控地半撑起身子,胸口薄被立刻滑落,露出大片雪肌酥凝。

胤禛轻笑低头,正好迎上,恰恰含住冰绵软菽之处,啜吸之时,那女子果然如他熟知般浑身一僵,而后口哑身颤气喘,珠泪盈睫,嗔怨恚恨之余,却无力推拒,十分有趣。一时兴起之下,便要翻身上床戏耍于她。

却在此时,眼前一切忽然晃动破碎,连同床榻上的女子亦是感受到变故,震愕呆愣,周身渐渐淡漠褪色,元魂显见即将消失……

胤禛大惊失色,但纵是他再定心神,再起慧通,却依然挡不住去势,一切终是烟消云散,景致淡淡模糊,逐渐隐去。

【雍正庚戌年·雍和宫东书院地下密室】

雍正皇帝骤然喷出一口紫血,差些儿从那酸枝木龙凤纹雕的六柱架子床上跌落下来,所幸那门围子挡住了他,才没有直接翻倒下地。

“贾士芳……贾士芳!”

他隐含怒气地唤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如何会这样?

忽然眼前出现一袭道袍,雍正皇帝猛地抬起头,怒道:“你说的……”

他猝然止口,眼前的道士,不是贾士芳!

眼前的道人,儒冠方巾,美髯飘飘,蓝色陈旧道袍清爽飘逸,下穿云袜,足履十方鞋,看去倒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

只是,他怎么进来的?!

他的容颜颇为俊秀,双眸睿智闪亮,隆鼻方口,年岁同皇帝仿似,此刻面容平静,神色安定,淡雅温然地看住雍正皇帝。过了一阵,他微笑着说:“贾士芳,被贫道使了障眼法遣了出去,贫道如此为之,无非想见皇帝一面,说些话罢了。”

“你是何人?”

雍正皇帝心下数转,只觉悚慌,竟有人能到得此间!他如何能进来?且,听他的意思,他颇有神通。如若他是反清之士……但是,倒也不惧,后事俱已安排妥当。怕只怕,他有拨弄乾坤之术,连密诏都能修变的话……

如此想得一想,皇帝不禁大为焦心,只是周遭既无太监可唤,又无侍卫护驾,而他眼下身子孱弱,远非当年武艺超群,可堪一搏生死之时。况,便是当年,以眼前道人的神通,只怕也未见得能以凡人武功应对之……

楚笉见胤禛一副忧心忡忡,转而怔忡之态,忍不住微笑起来,说道:“皇上何须惊怕,贫道此来并无恶意。本是出世之人,不该涉足尘世,但为小女生死,不得已而觐见真龙天子。”

雍正皇帝动容失色,伸手指住楚笉,说道:“你……你……你是她阿玛?”

楚笉呵呵一笑,捋须颔首应道:“是啊。”

皇帝定目细观,果见此人眉眼间颇似楚笑寒,只是他十数年容颜不老,又有神通,难怪无论大内侍卫或是粘杆处暗探都如何也寻他不得。

第118章 宿世缱绻种菩提

雍和宫东书院地下密室内间,靠壁的黑漆紫檀雕螭案上,碧玉座青白玉雕烛台早早点上了烛火,铺壁的金丝楠木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戗金黄光。双凤系牡丹栽绒地毯没有铺设到的地方,露出下面的花斑金砖,折光反射在琉璃珠帘上,又投在案几脚边的素三彩上,生出数道七彩异色的光芒,映照在楚笉的身周,显得十分神异,愈发显出他的风采,如同谪仙,颇有奇彩。

楚笉立在酸枝木龙凤六柱架子床正前方两三尺处,气定神闲地说道:“皇上对小女情深意重,贫道也是深深心感怀之。自癸卯年始,只为搜寻她的遗物,便下旨命人在永平府的皇陵前圈兼后龙禁区,数番增挖火道,如斯大动干戈,只为一方帛帕,实在令贫道不知说什么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徐不疾地从道袍的宽袖内取出一物,朝雍正的方向递了过去。

雍正皇帝犹自坐在床沿,见他递来物事,便定目一瞧,不由得张口结舌,惊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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