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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歃血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分享血脉,将不同血缘的人融在一起,其实就是结拜。
可关田等人不是文化人,分不清这一层,就以为这歃血为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真要跟他们说透这一层,关凤生就会头一个不干,还不是怕官府捉拿,他是李肆的岳父,翁婿之间怎么可能结拜……
感受着屋子里的异样气氛,李肆暗自慨叹,很多时候还真是形式决定内容。
青田公司就这么成立了,他们这六人都是司董,李肆自然是老大,可这老大的位置该怎么称呼,众人有不同意见。
“既然是公司,那该叫总裁……”
李肆微汗。
“依着北方的规矩,叫总理也可。”
李肆大汗。
“记着以前在佛山造炮的时候,台湾那有公司来佛山买铁锅,头目叫总统。”
李肆瀑布汗。
总裁老让李肆产生时空混淆感,总理总统更会产生身份错觉,最后在李肆的坚持下,这老大位置冠以“总司”的称呼。【3】
虽然名义上是公司,可因为有明暗两层事业,明的是垦田,暗的是淘金,正式的管理制度还得好好想想,必须将明暗都照顾到,而且还不留下忌讳文字,一时半会可搞不定。核心的原则,李肆也不得不用上儒法一家的做法,儒的一面是“大事众人商议”,法的一面则是“李肆说了算”。而李肆交给他们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议定金子的份子。他心中有腹案,但是也必须先看看关田这些领头人的心思。
在屋子里时还没什么感觉,可一踏出屋子,李肆忽然感觉到,眼前所见,周身所感,似乎更为锐利和深刻,就像是这个世界更真实了一分。
形式决定内容,当李肆用金子捏出了这么个青田公司时,他已经带着凤田村朝前迈出了一步,稳稳踏在了那条忌讳之线上,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和这个世界的相融又更深了一步。
可有个小问题他还是不明白,进到村里,找到刚下课的范晋范秀才一问,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后世人的见识,和前人比,未必是直线累加的结果。
“孔子曰:‘公者,数人之财,司者,运转之意’,庄子曰:‘积弊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而为公之道,是谓公司’,四哥儿,这公司之名,在闽粤可是常事,就跟会局一样。只是大家都嫌两个字麻烦,用得不是很频。”
范晋难得在李肆面前显露学问,张嘴就说个没完。
“只是会用得多,而公司是以前从北方传来的,只在客家乡人里用。我看啊,这称呼估计也快要绝灭了,四哥儿如今又用上这称呼,崇古之心真是让人钦佩啊。”
好嘛,原来是古称……
眼见这范秀才还要滔滔不绝,李肆赶紧扯开话题:“八月就要乡试,你不准备考举人吗?”
范晋脸色一黯:“这个……家事未平,难回原籍,为保家人,这举人也不敢考了。”
他既然不说,满脑子都是事的李肆也懒得问,反正他对范晋也算是很尽心了。范晋到凤田村教蒙学已经两月,得益于李肆的调教,第一阶段的《三字经》,蒙学生们都已经学会,李肆提前给范晋涨了束修,一月十两,还说蒙学堂是新建庄子的重点工程,也让范晋留在凤田村的心思更为坚定。
手上有伤,也不敢回家去面对关蒄的凄怨眼神,找着蔡郎中包扎之后,李肆直接来到矿场另一侧的棚户区。买来的那些流民孤儿都住在这里,小姑娘让王寡妇和村里的妇人们暂时照管,他另有用处,男孩们则由贾狗子和吴石头等九个孤儿带着。
“贾昊、吴崖!”
李肆一声唤,两个小子就蹦了出来,脸上满是自豪和兴奋。
狗子和石头的贱名终于丢掉了,李肆给这两个哼哈二将起了新名。贾昊的昊,寄托了李肆对贾狗子远大前程的期待。而吴崖的崖,则是李肆对吴石头本名的发挥,含着让这个性子直愣的家伙能更沉稳一些的告诫。
“召集大家!”
李肆一声令下,两人招呼开来。
“徐汉川、张汉皖、张汉晋、于汉翼!”
贾昊喊着自己带的那一组小子。
“赵汉湘、鲁汉陕……”
吴崖招呼自己的一组人。
“胡汉山!”
最后一个小子是这个名字。
这就是另外七个孤儿,李肆给贾吴二人取名后,他们也吵着要名字,李肆就以“汉”为排行,以各人的出身省籍取了名字。这一取名,李肆才发现,大家的祖籍五花八门,整个凤田村,根本就是个大杂烩,也不知道村人祖辈到底是怎么凑在一起来这英德的。
而那个胡汉山……原本和鲁汉陕一样都是陕西人,胡加上汉,“胡汉三”的名字,李肆就脱口而出,瞧着这个头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壮实小子一脸兴奋,李肆也不好再改,就将那个“三”说成是“山”,心里念叨着,希望这小子不会真成了那个“胡汉三”。
九个心腹齐了,接着又分头去召集他买来的那些流民少年,年满十四岁的有二十一个,等人都到了,李肆深吸口气,压住心中一丝翻腾的异样,接下来他要做的可是件要命的大事。
“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要听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同时也完全明白你们为这选择,要付出些什么。”
李肆注视着这二十来个少年,脸色沉静,语气凝重,少年们可不像贾吴这些孤儿一样被李肆训出了纪律,都还七歪八扭地动着,可随着李肆的话语落下,一股奇异的力量慑住了他们,一个个都屏息凝神地听着。
那股力量,来自命运。
【1:《大清律例·兵律》:凡异姓人,但有歃血定盟焚香结拜兄弟者,照谋叛未行律,为首者拟绞监候,为从者发云贵两广极边烟瘴充军。其无歃血盟誓焚表情事,止序齿结拜兄弟,……为首者杖一百,枷号两个月,为从各减一等。到雍正时期,更按多少人作了细致规定。】
【2:雍正时期,社会管治更苛严,福建有建“父母会”,乡人凑资互助婚丧嫁娶之事,也被地方官当作会党处置。】
【3:总裁总理总统,早就有这称呼,以前都只用在民间,偶尔用在非正式的军政领域。后来为对应洋人的职名,才将这些称呼凑上去,“公司”用在老外的合伙企业上,就是最好的例证。话说这“企业”的翻译,是从日本来的,但汉文本义解为“进取之业”,是地地道道的华夏渊源。话题扯远点,为何当初日本用语能充斥新文化运动后的华夏,那是因为根就在华夏,所以这反哺很顺畅。遗憾的是,泱泱华夏,沦落到了靠小日本反哺的地步,根源就在满清身上……】
第六十八章 命运的锻打
踩在浸没到膝盖的溪水里,罗虎子轻轻左右摇晃着船型的木斗,沙子从木斗两侧的缝隙滑出去,细竹网之下,几点澄黄的光芒,像是火芒一般,贴在他的心口上狠命地烧着。
“金子!金子!”
他在内心深处使劲地叫着。
自己在一片肥田上耕种,身后是一进瓦房,爹娘在屋子里颐养天年,媳妇背着奶娃,正在专心地纺线。
火芒烧透的内心深处,这一幅画卷越来越清晰。
可一尊神像猛然挡住了这幅画卷,顶盔着甲,长刀在手,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清秀面容上,目光也如刀一般,将他扑向画卷的心神骤然击碎。
“战而违令者,杀!”
“吞财肆行者,杀!”
“泄露机密者,杀!”
那神像的冷冷言语,如兜头冰水,将罗虎子的沸腾心口浇得透凉。
心中飘起如青烟般的长叹,罗虎子抽出木斗下的活动小屉,将里面的金砂倒入腰间的皮囊。
“既然选择了当司卫,就得担起当时对四哥儿发下的毒誓。”
五天前的事,罗虎子记得一清二楚。
李肆买下了他们,他们这些流民子弟,就算是李肆的仆役。可李肆没兴趣白养人,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当炉工木工窑工学徒,当然就没什么特殊待遇,保证吃穿住而已。
另一个选择是给村里设的青田公司当司卫,这司卫就跟庄丁一样,除了防贼防盗,救护庄人以外,还有一些特别的工作。李肆给司卫订下了优厚的待遇,吃饱穿暖是最起码的,三天一肉,每季新衣,每月五钱银子的杂使钱,还要教他们识字。同时还承诺,等他们长大了,这待遇还会提升。
尽管李肆再三声明,当司卫是要他们的命,而当学徒只要他们的汗,可罗虎子记得,当时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当司卫,照着李肆的话发下了毒誓。他们这些人的命还值多少钱?之前饿得三天两头发昏,连走路都没力气的经历,让他们对命早已经看淡了。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命,都是我的了。”
李肆脸上没有一点意外,接着他就宣布了那三杀令。少年们并不怎么在意,在他们看来,只要老实听话,这三杀令可跟他们无关。
可现在,罗虎子隐隐有些害怕了,他只觉刚才自己的心思,已然跨过了三杀令划下的线,最初淘到的那块小狗头金,他真想藏起来,这可是……真的金子啊。
他们这些少年,先是被拉到了河湾荒地,预定要建起来的庄子外,由贾吴等九个村里的孤儿训了五天。这五天里训的都是生活作息、卫生条款以及组织纪律。贾吴二人掌总,剩下七个汉字辈的孤儿,每人照看三个,实行连坐,犯错共罚。管罗虎子这一队的是胡汉山,一个肩宽腰圆的敦实少年。
这时候罗虎子终于明白,胡汉山为什么瞅他们总是跟瞅贼一样了,那就是在随时提防着他们。今日上山的时候,李肆特意再次强调了三杀令,可当他们第一次在溪水里淘出金子来时,一个个都快陷入了惊狂地步,不是各自的管队拿鞭子一阵乱抽,估计不少人都要直接将金砂往嘴里灌。
“这是最后一次重复三杀令,私藏金子,就是吞财肆行。”
李肆对着被镇伏下来的少年们冷冷说了这么一句。
罗虎子是牢记在心,他顶住了刚才心里的躁动,却有些担心自己队里另两人,抬头张望,正见那两人也满眼警惕地相互看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三人相视笑笑,又继续埋头淘金,忽然听得附近一个刻意压低的嗓音叫着:“马六!”
众人看去,正见一个少年刚刚落下脚,不知道搞了什么动作。他朝着出声那少年怒目而视,脸上升起一丝戾气:“再吱声晚上可别睡觉!当心我一手捏死你!不信就试试!”
管队的孤儿们都在溪水外,凑在一起听李肆说着什么,没注意到他们。被这马六的阴狠给镇住,少年们都不敢再说话,只是满脸复杂地偷瞄着他,眼珠子也在转着。罗虎子知道,那都是在打着和马六一样的主意。
“过去吧,现在还不能全放手,不然这二十一个人,估计得少一半还多。”
远处李肆低声说着,吴崖带着几个孤儿朝小溪走来,异样的气氛顿时消散。
“是跟胡汉山说呢,还是不管?”
罗虎子升起这个念头,可接着又按下了,把自己管好就行。
一天下来,狗头金捡了十来块,金砂有十多两。关田等司董也上山了,负责后勤的林大树就着少年们背上山的大锅煮起了羊肉汤。吃着夹羊肉的细面窝头,喝着羊肉汤,少年们被这油荤香气包裹着,只觉得这辈子是苦尽甘来了。
吃喝完毕,众少年在管队的带领下搭起篷子,瞅着一脸得色的马六,显然是藏金得逞,罗虎子满肚子嘀咕,这不公平……可要出首告发,他却没那个勇气。这马六本就在流民少年里以勇悍闻名,众少年都不敢得罪他。
眼见夕阳快要落山,罗虎子还在期待晚上继续听贾吴两人讲故事,胡汉山忽然将他们三个人从棚子里叫了出来,到溪边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了。
“脱衣服,一队队来!”
贾昊冷着脸说着,而在另一边,吴崖带着几个管队,隐隐围住了众人。
少年们心中都是一紧,不少人都看向马六,见他脸上也闪过了惊惧之色。
第一队就指到了马六,另外两个少年倒是没犹豫,利索地脱了个精光,马六却磨蹭起来,甚至最后才脱鞋子。
管马六队的是徐汉川,一个面目朴实的瘦小少年,仔仔细细翻腾过了他们的衣服和鞋子,没有发现。
“马六,你的脚伤了吗?”
一旁盯着的贾昊忽然出声,让慢腾腾踏进溪水的马六呆住了。
“抓住他,好好看看他的脚!”
贾昊挥手,徐汉川跟着另一个孤儿于汉翼就扑了过来,马六惊惶地甩着脚,却被两人一把扯上了岸。
指头尖大的狗头金,三块,被马六掐在脚趾缝里。被搜出来的时候,马六一脸灰白。
“四哥儿饶命!我是被这金子迷花眼了!”
他光着身子扑在地上,一个劲地朝李肆磕头。
这点金子,其实也就一两不到,算下来不过七八两银子,可金子的魔力,经常会让人连这基本的算术都不会了。
现场一片沉寂,就等着李肆发话。
“杀!”
李肆只说了一个字,顿时激起一片骚动。
“四哥儿,这……这真要杀人!?”
关凤生低呼出声。
“念在初犯,抽上几十鞭子,下不为例吧。”
田大由也出声劝解,他想得多一些。虽说这些少年都是李肆的私仆,可以随意处置,但杀人却是私刑,官府要追责的。【1】
“没有血,三杀令就是空言。”
对关田等人,李肆还是要开口解释,可语气却格外沉冷,不容半点置疑。几个司董相互对视,都只无奈地叹气,却没再多言语。在他们看来,这些少年又不是村人,也不值得用心回护。
“四哥儿……求你了……李肆!你又不是官爷!凭什么杀我!”
马六被两个少年扯着向一株大树走去,他还在挣扎着求饶,见没有回应,他那暴戾的本性终于爆发,扯起嗓子喝骂起来。最后更是挥起拳头,要对扯着自己的徐汉川和于汉翼动手。
砰砰两声闷响,徐汉川一拳头揍在马六的脸上,于汉翼一膝盖顶中马六的腰眼,顿时让他瘫了下来。尽管这马六暴戾,可徐于二少手里有过人命,出手又快又狠,光着身子的马六没半分招架之力。
远处的罗虎子等人咽喉都像是塞着棉花似的,呼吸格外艰涩,三杀令,是真要人命的……
“我来!”
见马六被绑在了树身上,贾昊拔出三棱短剑,跟腰间的木棍拼在一起,成了一柄五尺长的短矛。吴崖还要跟他抢,贾昊一声“等下还有你的”让他退开了。
“好走好投胎……”
关凤生闭上了眼睛,其他司董也都是一脸不忍目睹的表情,随着贾昊短促而有力地一招前刺,凄厉而扭曲的惨嚎冲上天际,和那抹骤然溅起的猩红混在一起,直直刺入那些流民少年的心底,搅得他们从脚底到头顶都在战栗。
罗虎子心中一个劲地念着“幸好……幸好……”他相信,其他人都跟他一个想法。
拔出矛尖,贾昊转身,举手抹着脸上的血迹,可那手也在抖个不停。作了两个深呼吸后,这少年整个人就平静了下来,一脸的淡然,根本看不出几秒前杀死过人。
“同队知情不报,抽二十鞭子!”
李肆接着出声,和马六一队的两个少年却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长气,眼见那树上的马六耷拉下了脑袋,心口血泉汩汩涌着,他们正担心自己也要遭同样的下场。
溪水边,鞭子抽肉的噼啪声和哀呼叫痛声一边响着,其他队的脱衣检查也继续进行。
没过一会,又有两个少年被拖了出去,其中一个在被喊到脱衣时就软在地上,一个劲地告饶,另一个却是肆无忌惮,就把金块藏在鞋子里,被搜出来还硬着脖子,总觉得李肆不可能再杀人。
于是这个硬骨头,就送给了吴崖当练矛的靶子。
第三个是胡汉山动手,他抹着脸上的血迹,走到罗虎子三人的身前,低低说着:“你们还不错,可如果背誓的话,我可绝不留情!”
罗虎子心中的惧意渐渐散去,他胸膛也挺了起来,又没做亏心事,他怕什么!?
杀的杀了,打的打了,李肆看住剩下那十八个流民少年,言语沉凝:“当日我跟你们的选择,不止是要求你们遵守誓言。该给你们的,我绝不会短少!若是哪一日,我背约了,你们大可无视自己的誓言,我绝不追责!”
他提高了音量:“遵守和我的约定,担当自己的选择。这可是你们对着上天发下的誓言!不是我要杀违约之人,而是我代上天杀人!人在作,天在看……
李肆沉声喊出了最后三个字:“我在管!”
这三个字,不仅震得少年们一个哆嗦,身后关田等人心脏都嘭地大跳了一下。
“我是明白了,为啥四哥儿没让矿场上其他小子先来淘金。”
田大由低低说着,其他人都是一脸了然地点头。
【1:满清前期,官府还一力介入宗族和主奴之间的关系,私刑要处罚的。而到了中叶之后,对地方控制力减弱,宗族和乡绅动起私刑来,官府多是默认。】
第六十九章 陈饭细炒
“我是不是很冷血?”
“我来这个时代,不是要解救他们吗?”
“难道我也必须喊着口号,要他人为此牺牲?”
田心河的河湾搭起了一排高脚木屋,那是以后的码头货仓,现在则被李肆当作临时的住所。一觉睡醒,之前杀掉的六个少年,面目就在李肆心底里转着,让他生出这样的感慨。
没错,六个。第一天三个,第二天没有,第三天又是一个,金子终究会让人疯狂,这少年无师自通,将金子塞进了菊花里,不是走路显了形迹,还真看不出来。第四天那个,也许是被吓住了,将金子藏在溪岸边,晚上偷偷取了就想逃走,却被同队少年告发。第五天那个或许是冤枉的,他从没挖到过狗头金,那天忽然淘出来一块,放嘴里也不知道是想尝尝味道,还是想吞进去,结果被同队两人扑住。李肆当时不在,贾昊和吴崖起了争执,吴崖说该杀,贾昊见那少年可怜模样,觉得罪不至死。李肆的判定很简单,贾昊和吴崖分上下午值班,那会是下午,吴崖说杀,就按吴崖的意见办。
可临到要杀人的时候,吴崖又后悔了,他也回想起来,那少年多半只是想啃啃,就跟他当初一样。李肆就告诉他,既然没有确切的定论,之前的决定就不能随意推翻。杀人是以吴崖的意见定的,他告诫贾吴二人,当自己能一言而决他人生死的时候,就要担当起自己的选择。
当时李肆想的是让这十多个流民少年能被他锻打成型,成为后来者的警示和典范。对村人他可不好下手,对这些流民少年,他心中可没那份顾忌。
现在回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