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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私人印章。而那份文书,更和什么资本独立无关,内容仅仅只有两条,开革书吏,牙人代言。
后一条虽然只有四个字,却又是双方争论的焦点,但本着捞足银子的心思,蒋赞没有再坚持必须上报朝廷,由户部指定牙人的条款,而是由税关和商人双方认定,并且这也只是税关自身的事务,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粗看起来,这似乎跟之前没什么改变,但那些被开革的书吏却被向案头一声:“咱们换个东家。”给留住,事情就有些变质了。
“这是资本独立的一小步,也是满清朝廷走向溃灭之路的一大步。”
李肆这么评价这份“关约”。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外循环手术
“这是一场手术,对满清朝廷来说,是一场无痛人流手术,而对我们来说,是搭起一个外循环的第一步。”
李肆的话铿锵有力,段宏时抚须作高深状,自动忽略“无痛人流”一类听不懂的词汇。
“还得感谢蒋赞这剂猛药,如果来的是普通委员,咱们可以收买,可以威胁,却不能让商人在过关一事上一起发声,也没办法把原本的书吏一网打尽,收为己用。这样的关约,原本我还以为得在一两年后羽翼更丰时才能拿到,真没想到,哈哈……”
李肆很高兴,这可是一石三鸟的收成,而且还利在千秋。
“可银子真不够数,你还得填啊?”
段宏时有些担心,这份关约在正项之外,把蒋赞原本丢出的三万两杂派耗羡额度削减了一半,这只是太平关监督要的数目,而对蒋赞本人,彭先仲牵头成立的“关会”允诺说给他筹集一万两赔付,否则蒋赞怎么可能低头。
李肆摇头:“严格按照满清朝廷的钞关税则来收,这些银子都能足数的,甚至咱们还有得赚。”
这是在李庄听涛楼顶层的密室,李肆对段宏时开始仔细解说。
“换在以前,钞关书吏握着权力,贪腐加派,工作粗放,能到税关监督和委员手里的要少一大截。”
他说到这,段宏时若有所悟,“这就跟前明对地方的控制一样!?”
李肆点头:“没错,只要把书吏这一层从钞关剥离出来,不让他们握有官府的权力,而仅仅是查验估价定费的执行人,实收权握在第三方的手里,工作就能细致下去。实对实地查收,又少了贪腐,能收到的银子要多出很多,这就跟精耕细作一个道理。”
段宏时越想越觉得这一招深,而且很有些忌讳:“这就是把钞关之权握到了咱们自己手里啊,钞关只面对牙人的话,它另外的查禁之责怎么执行?朝廷会有什么反应?皇帝会有什么想法?”
老秀才问到了点子上,钞关不仅要收税,还要负责执行朝廷的禁榷之事,包括盐、铁、铜、硝石、茶、马匹等等,有时候更要承担缉捕和治盗的事。而且满清对这钞关的管理很是在意,自康熙而下,历代皇帝都喜欢差遣内务府包衣来当监督,一方面是恩宠奴才,让他们吃肉,一方面是替皇帝办货敛财。而眼下李肆搞的这“浛洸模式”,是不是会招来朝堂瞩目?
钞关在清代的历史,李肆前世有过一番研究,他心里有底:“眼下这康熙一朝,各钞关上缴的税银大多都不足额,一方面是商流还不畅,一方面也是贪腐太重。朝廷经常会把亏欠的钞关交给地方兼管,其实也就是让地方来补差额。而足额甚至溢盈的钞关都牢牢握在手里。所以只要喂饱钞关委员,就着勉强足额,每年缓缓增长的原则给钞关上供,就不会引起朝廷和皇帝太多注意。”
浛洸厂所在的连江,此时还不怎么起眼,毕竟只是通向湖南一省,而且路还有些偏。大多数商人是走北江进湖南,李肆推动的《浛洸关约》,目前看还不值得满清上层关心。
“至于查禁之责,如果钞关监督或者委员都不管实事,怎么应对,那都是我们说了算。”
这方面李肆可不担心,满清朝廷既然让钞关赚钱,就别想它又真成个有效力的执法机构,走私什么的,即便是在统治更为严苛的雍正朝,也不要太活跃。
段宏时早前和李肆一起谋划了此事,但只负责评估官员反应和堵塞计划漏洞,对李肆此为的根底还不是很清楚。他犹豫了好一阵,终于把那个自觉有些脸红的问题提了出来,“然则,于我们之事,有何裨益?”
李肆嘿嘿一笑,难得有教育老头的机会。
“老师,明面上的好处是,除了畅通商货之外,我们还能赚钱,有物流保障,很多不方便之事都会迎刃而解。”
这说的就是造反了,能将连江控制在李肆的手里,不仅能有稳定的湖南市场,硝石硫磺一类的战略物资也能方便地获得。
“这还只是枝节上的,老师,你可知为何我要分出内外两层牙人?”
蒋赞并不知道,那份文书上的“牙人”,只是一个接口,背后还潜藏着李肆蒙养的一头异兽。浛洸钞关委员面对的牙人,只是“关会”派出的代言人,而关会之下,负责点收商税的是另一个受李肆控制的牙人组织,由它面对来往过关的商人。之前被钞关开革的书吏,就被收纳在这里面,只不过现在是在为商人们服务,而不再为朝廷服务。
蒋赞之所以勉强能认可这种实质是牙人主理的运作模式,不仅在于只能靠牙人协调商人,把眼前这年关难事解决了,还在于“关会”和牙人存在的前提是保证足额税银,至于后面是怎样的运作,在他看来,就跟原本书吏经手一样,没什么本质不同,反正他都很难插手细务。
人还是那些人,事还是那些事,只是组织的方式不一样了,而新的组织方式会将朝廷对钞关的控制导向什么道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的,蒋赞也包括在内。
“除了些许的便利,还有银钱外,为师确是想不明白。”
段宏时坦诚无知。
“这是在替那头猛兽打通血脉……”
李肆这话出口,段宏时抽了口凉气。
“这还只是一个点,等广州、韶州两点再解决后,三点就连成一个循环,这样商货就能在广东之地,有一圈独立于满清体制的外循环。而我们设在钞关的牙人,就是一道隔绝满清和我们的保护膜。在这个循环里,商货要以另一番方式,满清朝廷所不熟悉的方式运转。”
李肆将自己的谋划清晰说了出来,段宏时想了一会,提出了关键问题。
“但是我们怎么来主导这个循环?如果不能主导,又怎么利于我们的事业?”
李肆举起了两根指头。
“第一,这些隔绝的保护膜,就是小小的搅拌机,能将我们跟其他资本混在一起。”
接着他皱眉。
“这第二,现在我还有些头疼,那就是得有一件东西,一件我们能主导的新东西,可以将资本带动起来,比如说一项能吸揽世人之财的货物,由它可以带动商人、工人和农民,一起卷到这循环里。但是……我目前还没有找到。”
其实李肆是有选择的,比如棉纺产业,但是原料目前分布太散,江南本身又是一个手工棉纺中心,他不是专业的经济学家,摸不透相互之间会有什么影响,所以还需要慎重考虑。如果不考虑带动工人农民的话,鸦片也是这样的货物,而这个选择……绝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这可以慢慢来,先在这连江,将你说的什么保护膜的功用发挥出来,也算是试探,就像你说的……摸着石头过河一样。”
段宏时大致是理解了。
“翼鸣,你可听懂了?”
接着段宏时侧头来了这么一句,李肆呆住。
“哎呀……这是刻金透石的功夫,我这云雾一般的心,是没办法着力了。”
一个仙风道骨,白发白须的道人从屋子后面转出来,看来是在那偷听了好一阵了。
“听起来好像很是厉害,还有如此匪夷所思的造反之法,贫道真是大开眼界。”
老道士叽叽咕咕说着,李肆惊得指住他,“牛鼻子休走!”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这是翼鸣道长,我的老友,别担心,他可是身上背了四十多年血案的通缉犯,说到造反,他可比我积极得多。”
段宏时淡淡地说着。
李肆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是段宏时从丹霞山带回来的货了?还真是老头找老头,不过这老道士……有什么用?
“贫道就懂修身养性,顺便琢磨天道……”
老道人唱了个喏。
“老段给了我一本书,说上面的天道是你悟出的,老道决计不信,可听刚才你说到拿捏朝廷钞关的手段,老道是不得不信了……”
他叹了口气,满是红光的脸上,还闪着疑惑。
“只是这样的法度,即便是历事颇深之人也难以明了,你是如何明白的?不要再假什么一梦三百年,我老道……一梦千年,也都没落下什么领悟。”
这是在问李肆如何懂得从朝廷手里分割出钞关的事了,对这问题,李肆还真难以回答,他总不成直接说,这其实是借鉴满清在一百多年后的遭遇吧?
从1861年起,满清的海关就一直由英国人赫德所带领的全球团队负责管理。之所以满清的海关交给洋人管,就是因为满清自己管的话,贪污腐败得不成样子,而且还运转迟钝,费时误事。西方列强用大炮轰开了满清国门,却还要面对这样一道朽烂商门,所以逼迫着满清把海关经理权交了出来。
眼下他在浛洸干的事,细节有所不同,可实质却是一样。赫德所管理的中国海关,在那个时代以廉洁高效著称于世,除了赫德自身的原因外,更大的原因莫过于他背后的老板包括了满清以及所有西方列强,这么多监督,他不得不廉洁,不得不高效。
现在他在浛洸厂所设的“关牙”,性质也与之类似,这可不是他拍脑袋想出来的。
“我这弟子,论庄老之道,连你的茶童都比不了,可论资本……也就是那钱上的天道,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段宏时夸着自己的弟子,也将李肆从这个难答的问题里解救出来。
“翼鸣道长对你的道很感兴趣,对你如何以这道救世更感兴趣,所以……他来了。”
段宏时毫不客气地提了要求,什么独居院子,上好供养,还要挑“伶俐端庄的侍童”,惹得李肆又看了一眼这老道士,暗自嘀咕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癖好。
“道长啊,我这里养人也要看价值的,不知道你有何价值呢?”
这老道士身上的气质真如浮云一般,李肆感觉跟他说话不必带任何掩饰。
“价值……就是用处吧?我老道的炼丹之术,看来也是废了,就只能跟着老段闲磕牙,替你鼓捣这个钱上的天道。”
老道士嘿嘿笑着,然后说出了差点让李肆晕倒的话。
“如果这还嫌不够,我那两儿一婿替你卖命,难道还凑不够我这老道的……价值?”
两儿一婿!?
李肆脑海里瞬间就跳出来一个胖婆子的身影,不会吧?
“没错,我就是刘兴兆刘兴纯的父亲,还有顾希尹的岳父。”
看着李肆扭曲的面孔,这个“翼鸣道长”笑吟吟地说道。
这就是刘婆子的老公!?
李肆实在难以将两人的身影凑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讲秩序守规矩
浛洸云水间酒楼,二楼临江雅间里,一桌人正一边吃喝,一边盯着喧嚣的江面。之前几乎堵塞了江面的船队消失大半,只有几列船队靠在木栅门前,隐约能听到呼喝叫骂之声,状况正是剑拔弩张。
“正所谓,前人打狗,后人吃肉,哈哈……”
一人畅快地笑着。
“之前还得浛洸厂上供,现在竟然可以省了。那个姓彭的倒是搏了一场,把蒋赞那样的狠人都压住,可胃口偏生太大,牵着一群小商人,就想找咱们收钱?做梦!”
另一人弹着手指,神色颇为不屑。
“听说那彭先仲背后是什么李半县,就是这英德的地头蛇,还是谨慎一些好。”
还有人皱眉说道,瞧他正轻敲桌面的指节间戴着一枚硕大出奇的戒指,其他人不经意间挥手,也能见到这东西,商道之人都该看得出,这是商号印子戒,在座的都是大商号的掌柜级人物。
“李半县,半县?那算个什么东西,半省都不怕!先不说我春晖行的东家可是内务府的爷儿,诸位身后不是部堂就是督抚,再往上攀,阿哥们都能说上话,他算哪根葱!?是吧,韩掌柜?”
那不屑之人问着敲桌之人,其他人也都纷纷应声赞同。
“陈掌柜,咱们是做生意,不是拼刀枪,东家可不喜咱们太出格。江南的张元隆是什么下场,你们也看见了。背后的噶礼可是两江总督,万岁爷的奶兄弟!张伯行说杀就杀了,噶礼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认栽,连万岁爷都护不住。国局面前,谁大谁小可没个准。”
那韩掌柜面带忧色说着,听江面喧嚣声越来越大,他又补了一句:“还是照着之前的规矩,送上一份过江钱吧。”
“怎么也不能让那姓彭的土商人骑在咱们身上……”
那陈掌柜却是不为所动。
“不是那彭先仲,此事该是李半县一手谋划的,这李半县……不简单。”
另一个人出了声,众人都看过去,拱手称于掌柜,请他再说下去。
“我在湖南已有耳闻,这浛洸之势,并非此前那彭先仲一时而就,而是有渊源的。半年前,英德杨春作乱,杀了这里的委员和不少书吏,之后就是那个叫李肆的弱冠少年,挟着黑白两道的势头,将这里的书吏压住,帮着彭家往湖南销他的琉璃货。那段时间书吏巡役们特别老实,咱们还沾了他的光。”
于掌柜悠悠说道,像是品酒一般地在品着人。
“蒋赞一来,这李肆就缩了回去,原本还以为他真是避蒋赞锋芒,却没想到,书吏受压半年,再被蒋赞逼迫,激得在过江商众身上下足了功夫,才闹出了千人冲关的祸事。接着彭先仲跳了出来,拿出一份条款详尽的关会章程,纠合商众压服了蒋赞,这里面的关节,一想即通。”
于掌柜目光闪烁,沉声道:“这分明是那李肆以退为进,推压造势所为!你们可千万不能小视了他!此人年纪虽轻,所求却……”
话没说完,远处江面上陡然响起蓬蓬爆响,扭头看去,正见几团青烟从一艘大沙船上冉冉升起。
“求什么也得看鸟枪答不答应!帮我护船的可是湖南抚标的兵!要不是官船忙不过来,怎么也不得在这浛洸小关被人拦住。”
陈掌柜舒了口气,朝着大家挥手:“来来,吃咱们的!估摸着船要过了,这些广东蛮子,难不成还敢作乱!?”
其他掌柜都笑着动起了手,那韩掌柜和于掌柜对视一眼,微微耸肩,却也没再当大事,正要举筷,一人忽然出现在这雅间门外。
“诸位好兴致啊,我彭先仲可是来晚了。”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风度儒雅,不像是个商人,他这一报名,在场十多位掌柜都愣了一下。
“彭家的,你可是来求汤药费么?别担心,死伤抚恤,都算我的,开下单子来,以后可要瞧清楚我春晖堂的旗号喽,我船上的兵爷脾气真有些不好。”
陈掌柜很大气地开口,其他人都看了过来,韩于二位还饶有意味地看着彭先仲,等着这个在连江声名鹊起的新秀如何应对。
“春晖堂的陈掌柜?哎呀……就是为这事来的,可得赶紧让你船上的人停手,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彭先仲语气仓皇,脸色却没变,很有些怪异。
“开门就停手,这道理小儿都该知道,要怕你纠合的那些人出事,就手脚利索点。”
陈掌柜冷笑出声。
“出事?当然了,你的人再不停手,可真要出事了。”
彭先仲叹气摇头,身后跟着的一人消失了。
他这话味道不对,掌柜们正在品,却听一阵蓬蓬排枪声响起,竟是十多响汇成了一响,顿时惊飞了一江的水鸟。
“这些兔崽子,怎么带了这么多鸟枪出来……”
那陈掌柜一边唠叨一边扭头,却正好撞上又一阵排枪,白烟自江边升腾而起,拉成了长长一线。
不但陈掌柜呆住,其他掌柜也都瞪圆了眼睛,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这幕景象。
“唉……果然出事了……”
彭先仲的哀叹声从众人背后幽幽传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却是一声如雷的轰鸣炸响,一条水柱在江中哗啦腾升,似乎那江水也浇到了雅间里,掌柜们的身子全都僵住。
“这……这是……”
好一阵,陈掌柜才哆嗦着开了口。
“这是警告,下一炮可就要直接轰船了。”
比彭先仲还年轻的嗓音伴着噔噔铁钉踏地声响起,彭先仲退让一侧,将一人身影现了出来。十八九岁年纪,眉清目秀,可沉凝目光却不似弱冠之年,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沉。他扫视着众人,一股既柔和又窒重的奇妙威压也跟着弥散而出。
“李半……”
“李肆?”
那韩于二掌柜放轻了气息同声问道。
“你就是李半县!?你可知这……这是造反!”
陈掌柜眨巴着眼睛清醒过来,眼前这李肆,居然敢对着他的船开枪开炮!?
“我李肆只是浛洸刘巡检手下的一名小兵,来这是向……哦,陈掌柜通告。”
李肆扯着再虚伪不过的身份,由彭先仲附耳说了这人来历,再看向那个陈掌柜。
“你的船载运禁械,阻差抗税,从现在起,人船都要扣下,刚才鸟枪伤人,更是重罪!你就赶在入监前写好最后的家书吧!”
李肆的沉喝,让那陈掌柜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定下心神。
“别……别跟我扯这官面文章,我船上有兵有枪,这可是历来的规矩!”
规矩二字出口,李肆嘿嘿笑了。
“你要说规矩!?这里是英德!我李肆说的话,就是规矩!”
不必再纠缠什么船什么兵什么背景,掌柜们面面相觑,都明白这“规矩”,就是江湖规矩。
现在李肆掌了这浛洸厂,那就是拦江恶霸,谁他都要啃一口肉下来。掌柜们身后东家里的确有皇商和官商,可他们掌柜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需要动用上层的关系,也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再说上层是不是真有心为这点小事出手,事情还得两说。
“陈掌柜……势头变了,大家平心静气坐下来谈嘛。”
韩掌柜劝起了脖子还硬着的陈掌柜。
“是啊,万事好商量,天高皇帝远的,大家出外做生意,讲的都是和气,讨的都是人情。”
于掌柜把陆路行镖的话都拿了出来。
有韩于两个掌柜妥协,其他掌柜也都摆出了笑脸,那陈掌柜只得咬牙忍下了这口气。
“非要放炮才知道这里变了天?真是浪费我时间!”
李肆没好气地训了一声,转头对彭先仲说了声都交给你了,径直噔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