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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在前,伸手抓向青色流光,就在这一瞬,青光盛极,突破空间限制,速度再臻极限,在被抓住了一瞬,脱离开来。
“逃不了”
宁辰眸子冷光闪过,凤元催至极限,残阳下,一道黑虹掠过,再度追了上去。
后方,一道又一道身影跟上,各自修为的差距,渐渐显露出来。
西落月升,寒月高照之刻,仙界边缘,疾驰而过的青黑两道流光同时掠至。
黑衣轻喝,周身一道道剑光冲天而起,化为剑雨急坠而下,挡在青光前方。
前路受阻,青光一滞,迅速改变方向,然而,片刻的停滞,后方黑衣已至,翻掌化天罗,锁向青光。
砰然一声,剧烈的碰撞中,青光现形,一座巴掌大的小舟,周身铜锈斑驳,被岁月侵蚀了昔日风采。
“我看看”音儿抬起头,好奇道。
宁辰点头,将小舟递给小丫头。
入手的小舟,微微有些凉意,青铜铸造的船舫之身,看上去有些粗糙,不似什么宝物。
“不好看”音儿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端倪,小嘴一撇,将小舟递了回去。
宁辰接过,没有多说什么,牵着小丫头朝着仙界之外走去。
突然,就在此时,后方一道麻衣身影掠至,掌力磅礴,破空而出。
宁辰有感,脚步踏转,水光幻动间,已至千丈之外。
麻衣年轻人冷声一哼,踏步纵身,再出欺身而上,掌元隆隆,逼命无间。
踏仙之力,雄浑无匹,宁辰眸子微眯,身影极速闪过,不愿硬碰,只为脱身。
“你,又躲得了几时呢?”
麻衣年轻人嘲讽了一声,掌行如雷动,一掌又一掌的轰击,威势惊天。
掌劲连环,避之不及,宁辰挥手握剑,太始剑上风云转,千百剑光迎掌而去。
砰然惊爆,石破天惊,余波中,黑衣身影退出,一剑断空,百丈狂岚呼啸而出。
“太弱”
麻衣年轻翻掌硬撼剑光,周身气息不断升腾,踏步而上,掌力凝炼八方气流,拍向前者。
宁辰牵过音儿,脚踏奇步,极速幻动,避开掌力,旋即,剑上极阳之力奔腾,太阳真经武学,应声现世。
隆隆剑光,升腾百丈,百里之内焚天煮海,崩溃的空间,难承此雄力,迅速陷落。
鬼奴见状,眸子一寒,双手开合,阴煞怒涛奔腾,森森寒流,迎招而上。
轰然一声爆,天地两混沌,黑衣划出数步,嘴角弯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借势踏步,退出崩溃的仙界。
“天坠”
退出一刹,太始剑动,剑光冲天,千千万万,急转盘绕,下一刻,万千剑光坠天而下,宛如倾盆暴雨,顷刻之间湮没前方崩毁的仙界大地。
天坠一剑,天地塌陷,虚无蔓延,强大的吸力传出,吞噬周围一切。
“若有幸,来日再见”
看着前方湮灭的天地,宁辰淡淡说了一句,旋即转身离去。
仙界外,星域迷雾缭绕,四方混沌难辨,唯有剑意耀动,在迷航中指出一道光明大道。
熟悉的剑,剑息直达心中,指引迷航之人,走出失路。
迷雾尽头,星空辽阔美丽,青色华衣的年轻身影静立天地间,俊朗脱俗,仿佛剑中谪仙,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不多时,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走出,看到前方之人,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
“哪一身”燕亲王平静道。
“魔”宁辰诚实应道。
燕亲王点头,看向一旁的小丫头,道,“弟子?”
“恩”宁辰轻应一声,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道,“音儿,行礼”
“音儿见过前辈”音儿乖巧地行礼道。
看到后辈,燕亲王神色缓和了一些,开口道,“过来”
音儿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男子,然后听话地走了过去。
燕亲王挥手,青红交映,点点光华中,一口无形剑息没入小丫头右手之中。
“这是什么啊?”音儿看了看右手上出现的剑纹,好奇道。
“剑息”燕亲王轻声道。
“宁辰他有吗?”音儿不解问道。
“他资质太差,学不会,给了也是浪费”燕亲王淡淡道。
音儿闻言,展颜一笑,回首做了个鬼脸,然后再次乖巧地行了一礼。
“你为何会来这里”燕亲王看着眼前晚辈,道。
“跟随仙尸巡游而来,因为怀疑墨门之主可能知晓一些关于起死回生之事,便暂时拜在墨门门下……”
宁辰简单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有关中州之事,只是一语带过,没有多提。
燕亲王耐心听完,点了点头,道,“仙尸巡游,古来有之,此事需要你自己去查,至于起死回生之法,不可操之过急,即便世间存在此法,也是掌握在墨主甚至墨主之上的强者手中,以你现在的力量,抗衡不了这样的存在”
宁辰沉默,没有插话。
“吾曾告诉过你,心中执念太过,会影响修行,你此身,是众生怨念汇聚而成,得幸脱出凤身,自成一体,本来可摒弃他念,抛却人世束缚,专心修炼,为何还要走上凤身走过的路”燕亲王皱眉道。
宁辰依旧沉默,许久后,轻声开口道,“现在的凤身,我信不过,而且,本体也不知何踪,复活鬼女之法,只能我去寻”
“你可以信任他人,为何现在却不能信任自己,凤身和本体自有造化,既然曾经各自选择了道路,你就应该坚定走下去,魔,终究不被世间所容,你该做的,便是继续专心修炼,直到拥有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燕亲王神色冷峻应道。
星域迷雾前,静立两道身影,面容同样的年轻,看不出太多差别,只是,站在青衣的传奇前,知命不论到了何时,都是晚辈。
两人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燕亲王的轻斥,既是提醒,也是对晚辈不作为的教训。
音儿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见识过在界内时,宁辰一怒之下血洗整个中州的情形,她真担心,这两个人会一言不和打起来。
“晚辈受教,我会尽快处理完身外之事,然后专心修炼”许久之后,宁辰恭敬一礼,道。
听到前者的话,燕亲王神色方才渐渐平和下来,继续道,“那位墨主,修为深不可测,真正的实力可能还要远超今日表现,你的身份切记不可暴露,否则会有大祸”
“晚辈谨记”宁辰应道。
“你的剑,吾见识了,还不差”正事说完,燕亲王少有的夸奖了一句,道。
“前辈过誉”
宁辰深邃的眸子闪过淡淡的波澜,顿了一下,轻声道,“前辈,有一件事,可能要麻烦您走一趟”
“何事?”燕亲王问道。
“晚辈在东仙界的仙殿中,曾得到一口诛仙剑,不过,在对付天府入侵时,借助地气化为了一方禁地,现在,此剑取不出了”宁辰说道。
燕亲王闻言,轻轻点头,道,“有时间吾会走一趟,帮你取出”
一旁,音儿听到,娇声道,“前辈,您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去一趟铸剑山庄,和我娘亲说一声,我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可以”
燕亲王应下,道,“时间已不早,仙界之中那些人差不多也该出来了,记住,今后不论走的多远,都不要忘了抽时间回大夏给她上香”
“嗯”
宁辰点头,应道。
“吾走了,珍重”
说完,燕亲王没有再多言,迈步离去。
青色华衣,无风自动,大夏当代传奇,知命剑上引路之人,一生寻剑,一生听剑,一生证剑,仙界一行后,再度离去。
渐渐远去的青衣,消失在星空中,挺拔的身影,出尘而又孤寂,高手无踪,证剑无人,或许,传奇一生,就该寂寞。
宁辰目送燕亲王离去,沉默,无言。
魔,失心,不得人世冷暖,却非失智,魔身看的明白,所以,一字一句,牢记在心。
“宁辰,我们现在去哪啊?”音儿上前,小手牵住大手,娇声问道。
“回墨星”宁辰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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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白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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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仙界崩溃,众强离开,星空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并行前行,朝着墨星走去。
仙界一行,收获颇多,西王母消失时那一声肯定的答案,让他心中一直以来萦绕的疑云,消散不少。
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寻到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法,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便要坚持走下去。
另外,有一件事,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西王母消失前,要以金簪划出天河,将仙界尽头的黑色漩涡葬入其中。
能让西仙界之主在意的东西,定然非是寻常,那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究竟什么?
至于凤身之事,至今依旧有着太多的未知,他从来都不曾想过,会有一天,他最不能信任的人竟是自己。
行走多日,墨星已在眼前,宁辰收敛思绪,带着小丫头踏入其中。
墨山,寄语峰道台上,墨主有感,双眼睁开,看着远方,一丝丝光华闪过,难以名状。
不多时,黑衣身影迈步走来,躬身一礼,恭敬道,“师尊”
墨主点头,道,“回来便好,先回去休息吧”
“是”
宁辰再次一礼,旋即迈步离去。
寄语峰外,大手牵过小手,一同朝着第九峰走去。
一日后,寄语峰上,五道身影同时归来,为首第三峰之主凌云恭敬行礼,随即详细讲述了仙界一行的经过。
道台上,墨主听完前者讲述,苍老的面孔上没有任何变化,微微颔首,道,“吾已知晓,你们退下吧”
五人齐齐一礼,转身退去。
第九峰上,黑衣静立,看着寄语峰方向,漆黑的眸子宛如深渊,看不出情绪变化。
身后,音儿在努力练剑,一招一式,仍只是基础。
青竹削成的朱剑,在风中轻鸣,隐约间,凤鸣阵阵,剑息相引,盘绕剑身。
学武需要资质,音儿的天资,毋庸置疑,加上曾经以凤血洗练武骨,根基早已超越所谓的武学奇才。
知命不是天才,所以,从来也不会将音儿当天才看,授剑,依旧从基础授起,日复一日,都只是最基础中基础。
学剑很枯燥,尤其是每日都只是基础的几招,小女孩练的烦了,总会闹小脾气。
然而,一向很纵容小丫头的宁辰,唯有在此事上,从始至终不曾半分退让。
他很清楚,不吃苦中苦,怎窥剑上剑。
这个世间最不缺便是天才,不能兑现天赋的天才,毫无用途。
天际上,骄阳西行,一日时光渐渐过去,夕阳将落之际,远方,一道平静的声音传至第九峰。
“九师弟,来一趟第三峰”
宁辰闻言,转过身,看向远方第三峰,眸子微微眯起。
“音儿,你继续练剑,我出去一趟,很快便会”
话声中,黑衣掠出,化为流光,飞向第三峰。
音儿见状,小嘴撇了撇,继续努力练剑。
第三峰,一位黄衣的年轻男子正在整理峰上的药田,不足十丈见方的药田,一株株大药生长其中,药香扑鼻,只是闻到,便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药田中,黄衣男子长相平凡无奇,气息内敛,看上去毫无特别之处,甚至不如一位寻常的武者。
不过,唯有墨门之人才知道,第三峰之主方才是墨门中除了墨主之外的第一人。
绫罗真曾经说过,虽然同为踏仙虚境后期,但真正交手,她能打败三师兄的可能,不足一成。
宁辰现身,来到药田前,看着药田中的黄衣男子,客气道,“三师兄”
凌云抬起头,温和一笑,道,“来了,先等一等,很快就好”
宁辰点头,神色平静地等在药田外。
大约半刻钟后,凌云整理好药田中的大药,迈步走了出来。
“久等了”凌云面带笑容道。
“三师兄客气”宁辰应道。
凌云笑了笑,道,“其实,吾唤你前来,也没有太重要的事,只是有些小事放心不下,想来想去,也只有九师弟你最合适”
“三师兄请言”宁辰应道。
“这些日子,吾虚要出去一趟,这里花花草草吾放心不下,便请师弟你帮忙照料了”凌云轻声道。
“要多久?”宁辰眉头轻皱,道。
“不知”
凌云摇了摇头,道,“也许十天,也许数月,也许……”
话到最后,凌云语气一滞,没有在说下去,笑了笑,道,“总之,在吾回来前,这些药草,就拜托师弟了”
宁辰轻轻点头,应了下来。
“最后一件事,听说师弟剑上造诣非凡,不知师兄是否有幸,与师弟切磋一番”
说话间,凌云挥手,身后竹屋中,一个木盒飞出,木盒打开的刹那,一口薄如蝉翼的白剑飞出,剑声凄凄,刺人心神。
“三师兄会剑?”
宁辰眸子眯起,轻声问道,在西仙界中,他并不曾见到凌云用剑,也没有听绫罗真和齐桓提起过。
“略懂一二”
凌云握剑,应道。
“师弟之幸”
宁辰神色凝下,手一挥,青光流转,太始现锋。
“请”
“请”
话声落,凌云首先身动,白虹出,剑随人舞,妙至巅毫的剑感,初显锋芒。
宁辰挥剑挡锋,铿然一声,剑光凛目,剑声鸣动。
凌云手中剑锋转过,凌华转势,宛如曹衣出水,剑意绵密。
变化极快的剑,剑剑真,剑剑虚,无可辨,无可分。
宁辰眸中光华闪过,剑锋游动,身随剑行,迎上精妙之剑。
双剑交接,触之即分,快剑的交锋,一剑快过一剑,剑光过,黑发同时飘落,洒脱的风采,交织出一幅完美如画的剑者之决。
其余四峰上,绫罗真、齐桓等墨门四子看向第三峰,一观剑者之决。
他们都不曾知道,原来,三师兄的剑上造诣,竟是如此非凡。
“白虹”
剑逢敌手,本是平生之幸,奈何身不由己,最后的剑决,剑中尽是悲音。
“嗯?”
宁辰倾耳,剑动,踏步游身。
纵横交错的白色虹光,华丽异常,虹中剑光,不见首尾,惊才绝艳的剑,世间首见。
忽闻凄凄剑鸣,在剑虹中,奏起一声声,一声声。
蓦然,一抹刺目的红,顺着剑身滴下,刹那染红身前大地。
入眼,太始剑锋入体半寸,剑诀终章,在最华丽时,悄然落幕。
“为什么”宁辰开口,皱眉道。
“不为什么,胜者强,师弟,你赢了”
凌云面露一抹难明的笑,轻声道。
身子脱出,剑锋离体,一抹血花淌落,凄艳而又美丽。
胜败的分明,这一刻,变得模糊,难以分辨。
白虹飞入木盒,剑音消失,再不可闻。
“宁辰,时间不早,师兄就不再留你,请回吧”凌云微笑道。
“师弟告辞”
宁辰闻言,压下心中疑云,再度客气一礼,旋即踏步朝第九峰掠去。
第八峰,绫罗真眸中闪过一抹伤感,她拖延了自己的时间,却是将三师兄推向了前方。
“绫罗,不用替吾伤心,人皆有命,吾这一生,无憾了”
平静的声音传来,没有太多波澜,一场剑上决,了却了最后的遗憾。
“师兄,真的不能改变了吗?”绫罗真悲伤道。
“九师弟不同于吾所见过的任何人,或许,你的疑问,能在他这里得到答案,只是,师兄等不到了,便先走一步,希望奈何桥上,你们能来得晚一些”
第三峰,凌云淡淡一笑,背起剑盒,迈步朝山下走去。
诸峰上,墨门四子齐齐躬身一礼,送别三师兄。
第九峰上,宁辰双眸越发深邃,看着下山的凌云,心中莫名沉重。
方才的剑,他虽感受不到剑息,却也能听出剑声的凄冷,这一战,不仅是切磋,更像是告别。
寄语峰,墨主睁开双眼,看着离去的凌云,许久,轻轻一叹。
十日,墨山上依旧如往日一般平静安和,不见任何异常,然而,第十一日,一位少年模样的年轻人上山来,背负白虹剑盒而来。
“墨主,凌云大哥留下话,要将此剑,送上第九峰”
寄语峰上,少年人恭敬一礼,放下剑盒,道。
地上,染血的剑盒,殷红刺目,盒中虹剑,隐隐悲鸣。
“你去吧”墨主苍老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感慨之色,轻叹道。
“谢墨主”
少年人恭敬行礼道。
半个时辰后,少年登上第九峰,看着峰前的黑衣身影,恭敬道,“九先生,凌云大哥让我将此剑送来,还请收下”
剑盒打开,白虹静静横在其中,剑上泣血,滴滴刺目。
“三师兄,呃”
绫罗真、齐桓等人现身,待看到白虹剑时,心中同时一痛。
“剑已送到,在下告辞了”
少年放下剑盒,再度客气一礼,转身离去。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绫罗真回过神,看向少年,开口道。
少年停下脚步,回头平静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送剑之人,叫什么名字对各位先生来说并不重要,后会有期”
说完,少年没有再多言,迈步远去。
少年离去,第九峰上,五道身影看着剑盒的白虹剑,默然而立,许久,第六峰、第七峰之主沉沉一叹,踏步离去。
“九师弟,三师兄既然将此剑送你,便收好吧”
最后看了一眼白虹,齐桓目光看向眼前年轻人,轻声叹道。
一旁,绫罗真�